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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1.
“格蘭芬多都是一群容易熱血上頭,沖動.魯莽又勇敢得過頭的人!
2.
梅林在上!西里斯看著面前尚且面孔稚嫩的女孩,我一直覺得再也不會見到你了,哪怕是在夢里。
然后他想起來自己霍格沃茨優(yōu)秀(他一向這么認為)畢業(yè)生的身份,于是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女孩面前,“我可不這么認為,事實上,有很多例子能證明你的觀點是錯誤的!
女孩抬起頭,驚異于竟有人敢打斷自己陳述觀點,西里斯看到她的表情在那之后空白了一瞬。
真稀罕哪,他想,她也有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
女孩從方才一瞬的震驚中清醒過來,然后她的臉上露出了誠摯的疑惑,拉文克勞所獨有的.對某種事物感到好奇時會有的表情:
“叔叔你誰?”
叔叔?!西里斯氣急敗壞地想,他看外表肯定還沒老到那個程度!當然實際年齡更是沒有!他可剛剛畢業(yè)沒多久,給他遞情書的姑娘可以從霍格沃茨排到布斯巴頓!
“我簡直都要懷疑她故意給我下了咒讓我年紀輕輕就開始容貌焦慮了,”他咬牙切齒地說,他為什么會夢到這個?難道不應(yīng)該反過來上演一出凍齡青年嘲笑老阿姨的劇情嗎?這可是他的夢!
“。。。你在說什么?”女孩不解地看向他。在他們對視的那一剎那間,彩色的夢境開始迅速消融成五顏六色的氣泡漂浮起來,連帶著那女孩的身形也在瞬間被泡沫所覆蓋,一起飛速離開他的視線。
他在黑色的虛無中向下墜落,片刻后,伴隨著腿部一陣不由自主的抽動,他從夢中驚醒。梅林!他再次感嘆道,該不會是她真給我下了咒吧。
他沒有心情再次入眠了,他提起筆,將羊皮紙鋪開來,蘸好墨水提筆寫下她名字后才意識到自己在干什么。
凌晨因為一個夢就開始給前女友寫信,他自嘲地笑了一下,還有什么比這更能讓一個拉文克勞感到困惑?清醒點,西里斯·布萊克,這不是個理智的成年人所做的出來的事,他這么反復告誡自己。
可能是深夜帶來的憂郁效果非比尋常,他的思緒逐漸滑向了他們的第一次見面。那時候的瑞爾薇還并非是后來的典型拉文克勞學者,離精確地控制情緒更是欠火候。于是在年輕的布萊克先生出言不遜了一番之后,女孩挑眉譏諷道,
“看吧,典型的格蘭芬多,和我剛才說的分毫不差。”
“那么你們拉文克勞就是什么好東西嗎?難道智者就是靠貶低他人來獲取優(yōu)越感?”他模仿著女孩的語調(diào)和神態(tài),“看吧,典型的拉文克勞,和我剛才說的分毫不差。”
瑞爾薇怔了一下,“或許你說的對,”她若有所思地說道,“那么我向你道歉,這位。。。呃。。。我是說,你叫什么名字?”
“啊,好的,布萊克先生,我為我剛才的言論道歉。當然,這并不意味著我就是錯的,”她又補充道,“有時一個理論可要經(jīng)過很長時間才能被證明呢!
“瑞爾薇·米勒,我的名字,”琥珀色眼睛平靜地望著他,“很高興能受你的指教,布萊克先生!备吲d一詞被她咬的很重,像在隱約地嘲諷他。
瑞爾薇·米勒毫無疑問地被分到了拉文克勞,分院帽剛剛碰到她的頭發(fā)絲就報出了學院名。
西里斯心不在焉地看著那回憶中的女孩從他身旁小跑而過,一張在三米開外看見就會被認出是拉文克勞的臉,他想,性格更是像一個拉文克勞一樣古怪。
羊皮紙被墨水暈出了一個黑色的墨點,他隨手把它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3.
西里斯常常驚異于瑞爾薇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迅速。她的想法永遠跟隨于正確的一方,即使那和她上一個想法截然相反,她也總是能立刻拋下原先“錯誤”的那一個。在這點上他總是很難理解她,雖然他們之間不能理解的地方多了去了,唯獨這點,他想他永遠都理解不了。
年輕的格蘭芬多心中的準繩不可動搖.根深蒂固地深埋于他的靈魂之中,成為了他的組成部件的核心,因而他無法得知為什么她能輕而易舉地放棄組成自己的一部分。
“我也沒要求你需要理解我的想法,”瑞爾薇把頭從演算紙之上移開,目光投向他,“我一直站在真理的那一方,從某種意義上,我和你一樣有自己堅持的東西——絕不與謬誤相處,這是我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一點。”
“不過在真理在被完全發(fā)掘之前常有萬般模樣,他們可能自相矛盾.前言不搭后語,而我總是站在更正確的那一邊,所以就有了你眼中我對自己的背叛!
“不必理解我,如果人人的想法都相同——那未免也太無趣了,”拉文克勞溫和地注視著他。他現(xiàn)在才察覺出那平和目光下隱藏的漠然,從不要求別人理解自己,那你又會去理解他人嗎,瑞爾薇?他們對你又是否無足輕重?
夢境又在他的腦海里延展開來,這次他好像也回到了十一歲的身體,瑞爾薇在他旁邊仔細地稱量某種塊莖!霸俨婚_始攪拌的話一分鐘以后你的坩堝就要炸成一朵噴泉,”她平靜地陳述著事實,“別炸我身上!
她這些話的時候仍然盯著天平,察覺到他還沒有動作之后,琥珀色的眼瞳轉(zhuǎn)了一下,視線落到他身上,“我不喜歡身上變得一團亂,”瑞爾薇平靜地說道,直起身來,“十秒鐘以后我會把坩堝扣到你的隨便某個身體部位上避免這個教室里面下起藥劑雨!
看到他終于開始攪拌藥劑,拉文克勞女孩重又開始精確地稱量藥品。“我還以為你終于學會了控制你的情緒,”西里斯說,“看來只是從冷嘲熱諷變成了直觀的威脅。”
女孩開始大力地.惡狠狠地攪拌藥劑,然后以一種發(fā)覺計算步驟從第二步就開始錯的怨氣把成品裝瓶,“那和我這樣不懂禮貌的刁民交流還真是為難大少爺了呢!
“我不是那意思,”他辯解道,“能不能收斂一下你的攻擊性!
“抱歉,”出人意料地,她的態(tài)度緩和了下來,“我忘了你并不喜歡你的家族!
“真希望你能來我家看看,”她喃喃自語道。色彩再次坍塌離散,化作一道彩色的風暴掠過他,之后是短暫的黑暗。
然后夢醒了。
瑞爾薇的父母,就她曾經(jīng)些許幾次提起的片段來看,是一對幸福的夫妻。女巫妻子和麻瓜丈夫,以及瑞爾薇,組成了一個安穩(wěn)的家庭。與一般的混血巫師不同,瑞爾薇在提起自己的麻瓜父親時總是很驕傲。
“我的魔藥學天賦來自于母親,而他給了我算術(shù)占卜的那一份。”她曾這么說著,面前演算用的羊皮紙攤開鋪滿了半張桌子,“麻瓜也同樣優(yōu)秀,毫不遜色于巫師呢,我敢說百分之八十的巫師計算能力都不如麻瓜!
但是巫師施咒又不依賴于計算能力,他偷偷想,伸手把草稿紙推得離自己更遠了一些。但不可否認的是,瑞爾薇的魔藥學和算術(shù)占卜能力確實很快便嶄露頭角。她以出眾的才能迅速在老師心中占得一席之地。
而那時他正沉迷于和新結(jié)識的朋友一起夜游校園,開展酣暢淋漓的冒險生活——完全是兩個極端。
如果他那個晚上夜游時沒有去禁書區(qū)的話,或許后面根本就不會有那么多的事發(fā)生,他和瑞爾薇將會如兩條直線一般,短暫的接觸后便朝著既定的方向分別。
但那也不過只是也許,又或者他們之間是一個莫比烏斯環(huán)呢?在離別后又跨越維度上演奇跡般的再見。曾經(jīng)瑞爾薇把這個圖案畫給他看時帶著一種難以言述的喜悅,
“我喜歡這個圖形,”她說,“將本是不可能的假設(shè)變成了真實。所以我自從知道這個圖形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告誡自己,要永遠追求真理,即便那意味著現(xiàn)有認知的全盤推翻。啊、不理解我也無所謂,畢竟很多人都認為我很多時候都有點神叨叨的!
“并沒有,”他注視著瑞爾薇,“也并不是令人難以接受!
“真的嗎?”瑞爾薇笑起來,柔軟的琥珀色眼睛中融了碎金般的陽光倒影,“你比我想的要更會逗人高興!
“這不是為了逗你開興才說的,”他認真地看著瑞爾薇的眼睛。對方仍然沒有止住在發(fā)笑,“那我就當是這樣吧,布萊克先生。”
“好啊,米勒小姐!”他夸張地叫道,“看來我們之間的信任仍然有待商榷。”
“梅林的胡子啊!”她也開始浮夸地模仿他的語調(diào),“你居然用這種態(tài)度對待我!難道是不相信我相信你嗎?真讓人傷心!”
“那就是我錯了吧,”他向瑞爾薇伸出手去,“那么,這位年輕的算術(shù)占卜大師,可否賞臉和我一起去吃晚飯?”
瑞爾薇大笑著挽起了他的手臂,“我應(yīng)許了,”她說道,“還是那句話,你可真會討人喜歡!
那張畫著莫比烏斯環(huán)的紙張最后被他連同大多數(shù)東西——不管是他自己的還是瑞爾薇送給他的——都留在了那所宅子里。他在離開時有一種隱約的快感,既然你不愿加入我們,他想,那就被留在這個慢慢腐朽著的世界里吧。
然而他從未注意過瑞爾薇在那時是否是真的笑著的,又或者她的笑意只是無奈的妥協(xié)。不必理解我,她說,那對我來說也并不重要。
4.
他看見書架中透露出了隱隱的熒光,“詹姆,”他嘶嘶地小聲說,“那里有人。”
“真的嗎?”他那戴眼鏡的同伴興奮地說,“那里可是禁書區(qū)!說不定今晚上我們可以抓住一個邪惡的黑巫師,他偷偷潛入霍格沃茨來研究邪惡的魔法!”
于是年輕的四個小格蘭芬多很快便密謀好了一套完善的作戰(zhàn)計劃!坝涀×藛幔俊闭材芳拥卣f,“到時候彼得先負責制造一些小動靜把他的注意力吸引開,然后我們?nèi)齻就看準時機對他施惡咒!”
他們四個全然沉浸在明天被投上《預(yù)言家日報》的美夢里了,或許標題就叫“震驚!霍格沃茨學生竟制服神秘黑巫師!”,然后所有記者都會蜂擁而至采訪他們,多么英勇的事跡!
當他們邁著輕巧的步子緩慢接近光源時,四個人的心情都如同在一千米的高空時飛天掃帚突然失控般直直墜了下來。
“我覺得瑞爾薇是神秘黑巫師的概率比伏地魔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霍格沃茨的概率還要小,”萊姆斯冷靜地分析道。
“那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禁書區(qū)呢?!”詹姆懊惱地小聲叫道。
“因為我晚上來圖書館寫論文時睡著了,”瑞爾薇突然開口,“醒過來就被關(guān)在里面了。反正現(xiàn)在也沒人,不如過來鉆研一下霍格沃茨的禁書區(qū)里的藏品。”
“她怎么說話了?”彼得顫抖地開口。
“別那么呆,彼得,”西里斯不耐煩地打斷他,“她現(xiàn)在肯定看不見我們,她沒看對方向。等我去嚇嚇她!
“晚上嚇女孩子不太好吧,”萊姆斯遲疑地說道。
“又嚇不死人,”他滿不在乎地打斷了同伴,“絕對沒問題的。”
他靠近女孩,往她的耳朵吹了口氣。瑞爾薇立馬往旁邊跳去,看向他的方向——當然了,她現(xiàn)在只能看見一顆漂浮在半空中的頭。他滿意地看到瑞爾薇的瞳孔開始微微顫抖,“我是不是該暈過去比較應(yīng)景?”待到她的呼吸不再同一群灰犀牛奔跑于草原上一樣混亂時,瑞爾薇終于騰出了說幾句俏皮話的余力。
“你怎么一副被嚇到的表情啊?”他嘲笑道,“我還以為博學多才的拉文克勞可以輕松辨別出我們的小伎倆呢,你剛才不都回答了嗎?”
“我回答是因為我是個聽力正常的健全人類,但我肯定想不到回頭會看見一顆獨立行走的頭,”她現(xiàn)在可以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的腦袋了,“讓我猜猜,隱形獸的毛皮?”
“是貨真價實的隱形衣!”詹姆沒忍住從西里斯后面彈出一個腦袋來。
“隱形衣?”瑞爾薇聲調(diào)都變了,“死神的禮物?”
詹姆撓了撓腦袋,“我想它的來頭沒那么大,不過確實比市面上的任何一款的性能都要好!
“你要回拉文克勞塔樓嗎?我們可以送你過去。剛好那邊我們還沒怎么去過呢!”詹姆熱情地邀請道,但他看到拉文克勞身后的書架后頓了一下,關(guān)于拉文克勞的刻板印象浮上腦海,“或者你還要留在這里繼續(xù)鉆研禁書?”
“不了,”瑞爾薇走過來,“這里有關(guān)算術(shù)占卜的書簡直微乎其微,有關(guān)于魔藥學的也不是我感興趣的門類!
“那就多謝了——欸?”瑞爾薇在掀開隱形衣后呆滯了一瞬,“額、我是說,好多人啊!
隱形衣內(nèi),萊姆斯靦腆地朝她微笑著,彼得的目光則到處躲閃!巴,”她恍惚地說道,“原來現(xiàn)在流行的趨勢是夜游者成群結(jié)隊地出動嗎?”
“所以禁書區(qū)里有什么?”五個人在走廊上緩緩蠕動時,西里斯低聲問。
“噢。。。大多數(shù)確實是需要被封禁起來的危險黑魔法,也有的光看書皮辨別不出來和什么有關(guān),不過我想那里面的應(yīng)該都和靈魂有牽扯。畢竟三大禁咒現(xiàn)在也沒有被看管地這么嚴,所以我猜它們應(yīng)該都能嚴重地損害人的靈魂,或者說造成大范圍的傷亡?偠灾,不是我感興趣的區(qū)域呢!
“我想你也應(yīng)該不會喜歡?”她轉(zhuǎn)過頭看著他,“畢竟你不像個心‘黑’的人!
“好冷的笑話,”但他還是笑了出來,“原來你是這么看我的?”
“三米外看見你的臉就能一眼辨認出來,”她看向另一邊,“哦,到了。多謝你們了,以后有需要的話可以來找我?guī)兔,不過我覺得應(yīng)該不會有吧?畢竟你們有這么一件奇物!
“她也不像人們常說的拉文克勞一樣神叨叨的嘛,”詹姆說。
“那是因為你沒見過而已。”“行了行了,你和她的小秘密,滿意了?”
詹姆挨了他的好兄弟的一記肘擊。
5.
詹姆(成年版)在他面前咧著嘴對著鏡子打理頭發(fā),“怎么樣?”他偏過頭去檢查另一邊的頭發(fā)有沒有被翹起來,“我總覺得哪里還有點亂。”
“行了,”他拍了拍詹姆的后背,“現(xiàn)在我愿意把‘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的名稱讓給你一天!
“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現(xiàn)在看起來仍然有些緊張,他不自在地扯了扯領(lǐng)結(jié),“我從沒覺得穿正式的衣服如此折磨人。我現(xiàn)在看起來如何?”他轉(zhuǎn)過身來,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帥氣逼人,兄弟,”他露出微笑,“這場上的每一個人都將會被你迷暈的!
“那樣莉莉可要不樂意了,”詹姆大笑起來,他條件反射地想把手插到頭發(fā)里,察覺到這是自己花了不少時間打理的發(fā)型之后立刻將手放了下去,“我簡直等不及想要看到她了!
“確實,”他頷首,“畢竟一會兒要站在你面前的是全世界最美麗的女人。”
“我也覺得,”詹姆快活地說,“梅林啊!簡直像做夢一樣,我簡直都不敢相信婚禮居然馬上就要舉辦了,我和莉莉的婚禮!”
“感覺像做夢的話,我可以立刻把萊姆斯或者彼得叫進來給你兩拳讓你確定這不是在夢里。”
“行了兄弟,”詹姆按耐不住地走來走去,“我是說,這感覺也太不真實了,我在學校時還以為一輩子也等不到莉莉答應(yīng)我呢。哈,我當時還覺得你和瑞爾薇一畢業(yè)就會結(jié)婚呢。”
他揮了揮手,打趣道:“你的想象可真是比我還要超前!
“所以是她甩的你?”
“我們是和平分手,雙方都接受的結(jié)果,不存在誰甩了誰,”他往墻上一靠,“我現(xiàn)在還沒享受夠獨身生活呢!
“每個被甩了的人都這么給自己找補。”
“我們是和平分手,”他強調(diào)道。
“知道了,”詹姆仍然來回踱著步,“對了,我們打算讓你來給孩子當教父,這是我和莉莉一致同意的。”
“孩子有了嗎就連這打算都做好了,”但他的嘴角完全壓不住笑意,“打算叫什么名字?”
“男孩的話就叫哈利,女孩的話。。!闭材房鄲赖厮伎贾,“。。。還是交給莉莉吧!
“打起精神來!”他大力一拍友人的肩膀,“新郎可不能沒精打采的!”
婚禮的照片被掛在了波特家最顯眼的位置,令詹姆滿意的一點是照片上的他和莉莉都非常光彩照人,擔得起“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和“全世界最美麗的女人”的名頭。
西里斯看著照片上自己站在詹姆身邊微笑的臉,終于放下心來?磥砦彝耆珱]必要有容貌焦慮,他自信地想,果然做的夢是前女友的詭計。
雖然他并不相信瑞爾薇會做出這么無聊的事來,她也并不會出于這種原因?qū)e人施惡咒。她對惡咒的興趣僅僅停留在編幾個有意思的,沒什么實際性傷害但是可以滿足學生小小的報復心理的惡咒。比如讓一個人走十步必定因為左腳絆右腳摔跤,又或者打噴嚏就會摔倒——后者他見到過斯萊特林的一個大個子男性坐著時打噴嚏突然用力一靠把自己從椅子上摔了過去。
“我單純看不慣他每次占低年級的人的座位,”瑞爾薇事后向他這么承認道,“但一個小惡咒已經(jīng)夠了——這是我出于私心所能施加的最大懲罰。”
或許這就是為什么他會那樣為自己辯解的原因,那是瑞爾薇極少數(shù)的、真正動怒的時候。
“幾個人一起霸凌一個,”她冰冷地說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為了滿足你自己對‘正義’的踐行也好,還是單純地無處發(fā)泄精力來通過對他人的羞辱來顯擺自己也罷,這樣的舉動都不是真正的格蘭芬多會推崇的!
“鼻涕精——”看到她的眼神后他連忙改了口,“我的意思是,斯內(nèi)普,那家伙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大概還不知道,那家伙總是跟斯萊特林的爛人混在一起!
“而且那也不過是一個小惡咒,你說過的,出于私心所能施加的最大懲罰。”
如果說剛剛?cè)馉栟边能理智地和他交談,那么這句話算是讓她徹底失去了冷靜交流的能力,總是心平氣和的拉文克勞頭一次被他氣到渾身發(fā)抖,
“哈?只是一個‘小惡咒’?!拜托搞清楚當時的情景吧,你這從來就不會設(shè)身處地地思考他人感受的大少爺!你可是差點在一群人面前把他的內(nèi)褲扒下來!難道我施惡咒是讓他們打噴嚏時從鼻孔噴出內(nèi)褲嗎?!能不能有點同理心和點到為止的意識。∪绻阏J為他的事很嚴重,就去向教授報告。《皇亲约撼洚斄擞⑿鄣慕巧蛩耸┍!”
瑞爾薇因為過于激動不得不停了下來,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呼吸聲填滿了整個有求必應(yīng)屋。他從未見過瑞爾薇像這樣發(fā)怒,一時間愣住了,不知所措的情緒填滿了他的腦海。
“我很抱歉。。。”他試探著開口。
“別跟我道歉!”她的火氣仍沒有消除。那之后又過了一會兒,他幾乎都要以為她要掏魔杖對準他了。那就對我施咒吧,他想,如果那能讓你的憤怒減輕的話。
她最終平靜了下來,那憤怒已經(jīng)冷卻,火焰燒卻后留下了名為失望的余燼!拔乙恢币詾椤磥砦乙婚_始就錯了,”她輕輕地說,語氣很柔和,他聽起來卻如墜冰窟。
“我以為你不是這種人,西里斯·布萊克!彼戳怂谎郏渲械氖馕蹲屗y以開口去挽回,“那當我一開始就判斷錯了吧,”
她輕而易舉地給他留下了裁決書,轉(zhuǎn)身離開了。
6.
那之后他每天都去拉文克勞塔樓前堵人,以至于有些拉文克勞見了他便開始竊笑,“那個格蘭芬多的布萊克又在等瑞爾薇,”他們相互擠眉弄眼。好吧,有些時候?qū)W者對八卦感興趣起來也相當嚇人,尤其是他們擁有拉文克勞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時。
“你們分手了嗎?”有個女孩小聲問他,“我覺得瑞爾薇最近心情不怎么好!
“你們是朋友?”或許她可以幫我傳話,他興奮地想,他老是被門環(huán)的問題給攔下來,以至于他開始懷疑拉文克勞的智者偏多是不是因為他們總需要思考門環(huán)提出的刁鉆問題。
“算不上吧,”女孩目移了一下,“聰明人在拉文克勞總是能收到很多關(guān)注,我們尊敬智者!
“我和她還沒有分手,”他嚴肅地糾正道,“只是起了沖突——再正常不過了!
雖然他完全不是這么想的,真要命,情侶之間到底是怎么解決矛盾的?
瑞爾薇一直沒有出來,即使他翹了吃飯時間也照樣沒有碰到她。然后,果不其然,他在廚房找到了夜游的瑞爾薇。
“你怎么在這兒?”瑞爾薇看到他以后露出了不快的神色,然而這在她嘴角餅干渣的襯托下消減了不少威力。
“我來吃宵夜,”他說,“就算我是個自高自大沒有同理心的混蛋,你也不能剝奪我吃東西的權(quán)力!
“你總結(jié)的倒是挺精準,”拉文克勞冷笑了一聲,繼續(xù)啃餅干,然后在他直勾勾的眼神下一口氣連吃一盤餅干。她慢悠悠收拾著盤里的餅干碎屑,并沒有抬頭看他,“你不是想吃宵夜嗎?”
“我現(xiàn)在不餓了,”他干巴巴地說。
“那你想干什么呢?大少爺?來拉文克勞塔樓堵了我一周,又一天沒吃飯,現(xiàn)在還說自己不餓,哈,”她短促地笑了一下,“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我和斯內(nèi)普道了歉,”雖然是靠紙飛機飛過去的但好歹也是表達了歉意。
“嗯”,學者短促地發(fā)出一個鼻音,什么表態(tài)的話都沒說。
“我為我那天的話道歉,將你的話曲解到那種意思是我的不對。”
瑞爾薇僵了一下,什么話都沒有說,她開始專心致志地研究盤底的花紋。
但是盤底明明是白的吧。。。他想,不過他把這理解為對方愿意聽他說的話的別扭的表達方式,這個念頭讓他稍稍受了些鼓舞。
“我很抱歉,瑞爾薇,我想我那天所做的和所說的都是覆水難收,我也知道現(xiàn)在我罔顧他人的混蛋形象在你心中已經(jīng)難以改變,但你曾經(jīng)說過的,‘一個理論要很長時間才能證明’,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給我這段時間,證明你的觀點并非全然正確!
瑞爾薇不能忍受與謬誤為伍,他清楚地知道這一點,但那又不意味著她會選擇他。格蘭芬多的心中少見地出現(xiàn)了迷茫。他預(yù)測不了,他的世界一直是鮮明的黑白兩色,他的選項也一向個性鮮明,然而瑞爾薇卻是霧蒙蒙的藍,飄忽不定的雨。
拉文克勞學者的思緒很少像現(xiàn)在這么紊亂,她盯著盤子白色的底部看了很一會兒,卻還是沒有做出最后的決策,這可真少見。
她心煩意亂地抬起頭來,看見面前有條大黑狗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己。瑞爾薇愣住了,那往常能夠順利處理各類數(shù)據(jù)的大腦此刻當了機。
她緩緩眨了眨眼,慢慢露出一縷微笑!安既R克先生,”她捏著黑狗的臉,苦惱地、咬牙切齒地說,“你可真是會。。。討人喜歡那!
黑狗蹭了蹭她的手心,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瑞爾薇閉上眼睛,“我覺得你的提議不錯,西里斯,現(xiàn)在開始你進入留用察看期!
7.
又一個夢,他想,難道我真是這種優(yōu)柔寡斷放不下的人?太扯了吧。
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什么地方——天文臺,瑞爾薇夜游時通常會選擇的地方,也是他們大多數(shù)約會所去的地點。
瑞爾薇調(diào)試著天文望遠鏡,現(xiàn)在她看起來像是五年級時的模樣,“今天金星六合火星,”她湊近望遠鏡喃喃自語道,“不錯。。。和計算的結(jié)果一模一樣!
“哎呀,”她從望遠鏡之下退回來,“你可真耀眼,天狼星!
她還是那么喜歡諧音梗冷笑話,他挑眉道,“我的榮幸!
瑞爾薇靠在他身上,出神地望著星海,“我以前一直好奇占卜結(jié)果是否可以改變,就算是最為頂尖的占卜師,有時也希望自己占卜出來的結(jié)果是錯的呢。”
“后來我爸爸告訴我,我們眼中的星星都是幾年甚至幾十年前的影像,它們的光芒跨越了難以想象的距離才被現(xiàn)在的我所接收到。”
“就從那時開始,我就明白了占卜的結(jié)果是既定的,我做的不過是把早在很久前就決定了的事實給提前解讀出來而已!
她之前說過這樣的話嗎?他突然對這一點感到疑惑,但想到瑞爾薇經(jīng)常出其不意地開始神叨叨就釋懷了,瑞爾薇沒有察覺到他的晃神,仍然繼續(xù)著。
“于是我對占卜的意義產(chǎn)生了迷惘,既然它無法被改變,那又有什么意義?”
“后來我發(fā)覺我的目的并不是想要改變未來,而是向未知求解!
“但有時,”她發(fā)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而后看向他,她眼中的痛苦與哀傷是如此深切,哪怕是在模糊了一切的夢境中也清晰地可怕。
“我真希望那結(jié)果是可以逆轉(zhuǎn)的啊!眽艟掣S著嘆息般的尾音而結(jié)束,西里斯猛然坐起來,實在是太像瑞爾薇本人了,以至于他有一瞬間都以為自己夢到的是過去的某個片段。但瑞爾薇并沒有在天文臺上這么說過,甚至他都沒有看到過她如此悲傷的樣子。
瑞爾薇本來就不怎么會把自己內(nèi)心最為激烈的情緒表達出來,六年級之后她更是大多數(shù)時間里都微笑著,那次生氣是他所見過的最為接近她本人的瑞爾薇。
他突然開始回想自己所見到過的瑞爾薇到底有多少是她自己,最后的結(jié)果令他沮喪,很明顯他根本不知道她最真切的樣子是什么樣。他從未真正理解過她,而她也并不在乎,就像她所說的,那對她來說并不重要,因而她也從來沒有嘗試過讓他理解自己。
或許這才是她最固執(zhí)的一點,因為她認定的真理便是永不存在的相互理解,而他也永遠證明不了這一點,即便有再多的時間也一樣。
他聽見自己的嘆息被黑暗所吞沒,看來這不過是既定的結(jié)局,他想,就如同不知多少年前的星象就已顯示過的一樣。
8.
那之后他沒有夢到過前女友了,鳳凰社的生活填滿了他的日常,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這種生活中,漫步于生與死的邊緣,如他曾經(jīng)所設(shè)想過的一般。他和朋友痛快地在咒語密織而成的網(wǎng)中大笑,面對各類險境而又全身而退,在這種夢想成真的情況下確實沒有閑心分給他的過去、他早已拋在格里莫廣場的一部分。
但他偶爾會在《預(yù)言家日報》上看到占據(jù)了一個小角落的瑞爾薇——大概是她又優(yōu)化了什么新算法吧,他這么猜測。
鳳凰社的生活總是充斥著死亡,不管是誰的,戰(zhàn)友又或是敵方,無辜的受害者又或是死有余辜的罪犯,麻瓜又或是巫師。
“又是爆炸案,”莉莉語氣不善地將一沓報紙放在桌上,“那群家伙總喜歡挑人多的地方下手,引發(fā)恐慌,然后又嫁禍到煤氣爆炸上去!
爆炸案,他仔細思索著,至少這次爆炸中心不是他女友的房子。
“我猜又是哪個混蛋想著屠殺麻瓜來找樂子,順帶再威懾一下那些立場不穩(wěn)定的人。”
“我真希望那些人死絕了好,”莉莉惱火地說,綠色眼睛里是難以抑制的怒火。
“找到他們的工作還是先暫且先交給我們吧,”他愉快地站起身來,“你和詹姆出外勤的事還是等哈利、或者是莉莉婭出生再說吧!
“你覺得是男孩還是女孩?”莉莉期待地望著他。
“要我說肯定是哈利,但是莉莉婭也一定會是一個好女孩的!
莉莉笑了起來,“西里斯,你一定會是一個好教父,”她又補充道,“就是希望你和詹姆別把他寵壞了!
“你把我想的太過了,莉莉,”他大笑著走出門去。
街區(qū)里滿是麻瓜們驚恐的哭喊聲,警察正大叫著維持秩序。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這種景象了,而且他第一次看到這景象的時候比這驚慌的多。
瑞爾薇。十五歲的西里斯在聽到那消息時腦袋里只有這一個詞牢牢地釘在了他的腦海里。他沒有理會母親暴怒的吼聲,跑出了門。
瑞爾薇的母親是堅定的親麻瓜派,這為她帶來了不小的麻煩,連帶著瑞爾薇也不怎么受斯萊特林里那群人的歡迎——不過她也同樣不樂意看到他們。
但是爆炸、那也太——他從騎士公共汽車上跳下去,扔給售票員一把小費,跑向那棟冒著黑煙的建筑物殘骸。
瑞爾薇的生命絕對不會因為恐怖襲擊這種破事結(jié)束!他這么想著,但一種更大的恐懼正在他的心中慢慢爬升起來。如果、如果那樣的話——他努力使那念頭被驅(qū)逐出腦海,絕對不會的,他想,她可是算術(shù)占卜的行家。
爆炸的威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強,映入眼中的只有一棟廢墟。如果那里面有人的話,他在看到那景象的第一眼就絕望地反應(yīng)過來,連尸骨都不會留下。
眼前的景象開始渙散,太陽的光芒突然變得無比炫目,他幾乎要昏過去。瑞爾薇、瑞爾薇,他腦海里只有這個名字反復回旋。他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失魂落魄地站了多久,直到一只手搭上他的肩頭。
“西里斯?”他琥珀色眼睛的戀人輕聲呼喚他的名字,“我本來打算給你寫信的,看來不用了?”
“瑞、瑞爾薇?”他驚訝地回過頭去,驚覺自己的嗓音嘶啞到難以發(fā)出完整的字節(jié),他清了清嗓子,“我還以為你在里面!
“本來應(yīng)該如此的,”瑞爾薇的眼睛暗淡了下去,“不過幸好我們家今天有出游的計劃,又恰好走的比較早!
他察覺到如釋重負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幸好如此,”他喃喃自語道。
廢墟前,死里逃生的年輕人和她的伴侶在一片嘈雜的人群之中擁抱。
已經(jīng)回歸獨身生活的西里斯沉默地看著眼前的場景,這一切該被改變,他厭煩地想,那未來還有多遠?
9.
他等不到他想要的未來了。
那個夜晚把一切都帶走了。
他騎在飛天摩托上,不停地祈禱著不要有事發(fā)生,但那和十五歲的那次不一樣,他真正失去了所珍視的。
彼得,他站在廢墟前,思緒從未如此清晰,那個背信棄義的混蛋!拔乙欢〞䴕⒘怂彼p輕說,眼中是冰冷地燃燒著的、復仇的怒火。
但就連那件事他也沒有做到。他站在漫天的血雨里瘋狂地大笑,笑到差點背過氣去,但一切還沒結(jié)束,在一切被重新披露之前,他還死不了。
阿茲卡班痛苦到令人無法保持清醒,但他必須要這么做,否則無人會再知道真相。
瑞爾薇寫信向法務(wù)部請求再申布萊克一案,被駁回了!额A(yù)言家日報》上刊登了這一消息,占了小小的一個角落,于是她在社交界的聲望一落千丈。不過她本來也不怎么出場社交場合,經(jīng)此事后更是直接在社交界隱身,只是偶爾出版新書。她同時也在不斷地寫信要求探監(jiān),只是每次都被拒絕了!靶邪,”瑞爾薇捏著第五十二張來信憤怒地說,“這群傲慢的家伙,他們永遠也別想知道真相!
那一切西里斯都不知道,他甚至不能想起瑞爾薇——為了避免和她的回憶被攝魂怪奪走。只在偶爾他痛苦到無法保持神志清醒時,他才會在出現(xiàn)的幻象中撇到一閃而過的琥珀色。
他看到了報紙,看到了那幸福的一家人,以及那只熟悉的、缺了一根腳趾的老鼠。同時他也看到了日期——距離他入獄已經(jīng)過了十二年。
他游回英國時在海面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又再次想起了曾經(jīng)的那個夢,不由得無奈地笑了笑。這下我可真要被叫叔叔了,他想,也不知道瑞爾薇現(xiàn)在是什么樣。
現(xiàn)在想起前女友也還是太早,他還必須要投身到延誤了十二年的復仇計劃中去。于是,在他對霍格沃茨的暗道的熟悉和令人驚嘆的意志力以及近乎瘋狂的執(zhí)念下,他終于逼得那多年前的仇人不得不顯出身來。
但是命運、呵,命運啊,那多年前就決定好了的東西從未遂過他的意,彼得又逃跑了,還好他那令人自豪的教子給了他希望。騎在鷹頭獅身有翼獸身上,他終于感到自己可以痛快地呼吸了,這是重獲自由后的頭一回。
哈利不愧是他那最好的兄弟的兒子,他欣慰地在他身上看到了詹姆的冒險精神和格蘭芬多式的勇敢——以及高超的飛行技術(shù),真是棒極了。他意識到他曾經(jīng)所期盼過的未來正在以另一種方式實現(xiàn)。
然后又是變故,他簡直不想去回想自己的過去到底使用了多少個轉(zhuǎn)折詞。敵人又復活了,他也明白了仇敵的逃跑到底是為了什么做準備。但如同過去一樣,在一切結(jié)束以前,他絕對是不會死的。
但那等待也顯得過于漫長且痛苦,被迫待在格里莫廣場并不是什么舒心的事,甚至總讓他想起在阿茲卡班的囚犯生活。雖然他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未來、被改變了的世界、沒有恐慌的新時代,也同樣知道自己的等待是為了做準備,他仍然覺得這樣的日子太折磨了。
幸好還有哈利在,但當教子也走了,他又是一個人了。他甚至開始閱讀老宅中的藏書——盡是些殘酷的、折磨人用的魔法,就像瑞爾薇所說的,不是他會感興趣的類型。
瑞爾薇,當時他還想著就把她與過去一起留在這棟宅邸里,最后反而是他自己又回來了。
“這也是早就決定好了的嗎?”他自言自語道,自從他被關(guān)在阿茲卡班時就有了這習慣,“說真的,我以前真該找你占卜一下的!
10.
他滿懷期待地走上天文臺。瑞爾薇曾經(jīng)親身經(jīng)歷過那樣的事,她一定會理解自己的,然后等她答應(yīng)自己,他們就可以一起在未來并肩作戰(zhàn),然后等大戰(zhàn)過后結(jié)婚,房子就修在戈德里克山谷,就在波特家旁邊,到時候孩子的教父可以讓詹姆來當。。。
“瑞爾薇!”他興奮地湊過去,“你知道鳳凰社嗎?”
拉文克勞的學者以一貫的溫和語調(diào)回答,“不知道,給我講講吧!
“哈,你不知道才正常!”他迫不及待地開始介紹,“這可是校長為了抗擊黑巫師成立的秘密組織!我已經(jīng)準備在畢業(yè)以后加入了!”
“我覺得你是個很好的苗子!你精通魔藥學,對黑魔法防御術(shù)的掌握也不必我差,正好可以為對抗伏地魔提供一個人才。怎么樣,要加入我們嗎?這樣以后我們還可以一直在一起,再沒有什么可以把我們分開,等到大戰(zhàn)結(jié)束以后。。!彼_始滔滔不絕地對瑞爾薇描述他所設(shè)想的未來,知道口干舌燥才停下,“你覺得如何?”他期待地看向瑞爾薇。
“容我拒絕。”拉文克勞平靜地說。他感覺世界轟然崩塌,他所深藏于心的未來啊,就這樣被一句話摧毀地干干靜靜。
“為什么?”他現(xiàn)在只有迷惑,“為什么啊!
“你不是經(jīng)歷過那樣的事嗎?為什么還能拒絕呢?這不是改變那樣的世界的最好機會嗎?”
瑞爾薇嘆了口氣,“正因如此啊,西里斯,我不能讓我的家人也牽扯進來,尤其我爸爸還是個麻瓜!
“鳳凰社會保護他們的,”他說,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時候突然沒了底氣。
“我要確定的未來,”學者輕輕說,那是他很熟悉的語氣,從那一刻開始他就明白,不存在可以說服她改變主意的可能了,“鳳凰社或許可以給我一個新的世界,但那不是我最想要的!
“那天你沒有來,西里斯,但是我隔著車窗看到了那場爆炸,”拉文克勞閉上眼睛,像是在回憶自己最不愿意面對的東西!澳阒滥鞘鞘裁磮鼍皢?一團白光在地面上迅速擴散開來,你什么也看不到了。爆炸結(jié)束以后是黑色的星星。”“
我不知道你是否對你的家庭有同樣的感受,西里斯,但我不會再讓我的家人離謀殺那么近。”
“這么說你是非?隙ǖ鼐芙^我了?”“你真的有必要問嗎?”瑞爾薇苦惱地揉了揉腦袋,“你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吧!
“哈,”他聽見自己的聲音突然變得刻薄起來,“拉文克勞的智者所追求的智慧,不過就是在罪惡之前明哲保身的懦夫行徑嗎?”
“隨你怎么想,不理解我也無所謂,”瑞爾薇平靜地回答道。然后是一陣沉默。“我們現(xiàn)在是算分手了嗎?”
“我覺得是和平分手,理念不同而已,祝你未來好運,布萊克先生!崩目藙谵D(zhuǎn)身離開了。
——那是現(xiàn)實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而現(xiàn)在這個瑞爾薇卻沒有做出當時的反應(yīng)!鞍Γ骼锼,”他聽見她嘆了口氣,“你還挺會惹人生氣的!
他突然看到了瑞爾薇沾著淚水的睫毛,離得如此近,然后是她哀傷的琥珀色眼睛。那不能算做一個吻,不過是拉文克勞在沖動下做出的一個極其不理智的舉動,她幾乎是帶著點憤怒直直地撞上來的,他們的牙齒磕破了對方的嘴唇。瑞爾薇在碰了一瞬后便離開,她自己似乎也疑惑于做出的這個動作!
再見,”她湊近他耳邊說,呼出的熱氣弄得他耳朵癢癢的。
色彩便如同潮水般褪去,他自黑暗中猛然睜眼,血腥味還留在唇齒之間。他坐起來,跑到自己用來收納瑞爾薇的東西的箱子前。
莫比烏斯環(huán)、摩托車修理手冊、一沓麻瓜雜志、據(jù)她所說完美符合黃金分割比的鸚鵡螺。。。最后他終于找到了,一封沒有拆封過的信,那是他在六年級暑假收到的、瑞爾薇的貓頭鷹帶來的信。出于一種報復心理,他沒有拆開那封信,而且在第二天就離開了格里莫廣場。
他要拆開時反而遲疑了一會兒,下定決心后劃開了依舊鮮艷的火漆。
致西里斯·布萊克:
為了避開那群惹人厭煩的家伙,我母親決定明年把我送到布斯巴頓就讀。我想我以后應(yīng)該會和他們一起搬去冰島,此后可能再也不會相見了。但在那之前,我希望再見你一面,我想我們兩人中間自始至終都缺乏了和對方相互理解的過程。明天早上十點以前我都在破釜酒吧,船會在十二點開,港口在附件中我標出來的位置。
瑞爾薇
信封里掉出來了一張地圖,但那已經(jīng)不重要了,直線已經(jīng)相離。
11.
十一點五十五分,瑞爾薇最后看了一眼碼頭的方向,在母親的催促下登了船。
12.
他現(xiàn)在反而感覺心情平靜地詭異。那畢竟已經(jīng)發(fā)生了,瑞爾薇現(xiàn)在大概在冰島不知道那個地方生活,他們都在緩緩前進,尋找自己的幸福。
只是啊。
他把信和地圖又仔細地折疊放回信封,又將箱子擺回原來的地方。
那是他前往神秘事務(wù)司的前一天。
咒語擊中了他的胸口,西里斯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了緩緩揚起的帷幕,向后倒去。就這樣結(jié)束了嗎,他不甘地想,明明他還沒有親眼看到哈利在那個新世界生活呢。
意識歸于寂靜,黑暗包圍了他。
睜眼,便是前女友。這下真成鬼了,他想道。
他看到自己站在瑞爾薇面前,耳邊是輪船的汽笛聲,帶著潮濕氣息的海風掠過他的耳廓。瑞爾薇看起來沒什么變化,仍然如同他記憶里的一樣年輕。
“之前的那幾個都一直是你吧,”他開口說,“難怪我總覺得怪怪的!
“確實是我,”瑞爾薇干脆地承認了,“你還怪好玩的,尤其是被喊叔叔的時候。”
“你難道長這么多年就沒變化嗎?”
瑞爾薇就海水看了一下自己,“沒有,”她自信地說,“我可是凍齡美女,倒是你,在阿茲卡班待了十二年能有個人形也是不容易。我之前一直想去看看你,只可惜審批一直沒通過。”
“你想來看我?”
“我想知道真相,”她說道,“報紙上那個也太扯了!
他們沉默了一會兒。“那艘船會駛往哪里?”他看著停在岸邊的大型輪船問道。
“不知道,那是你要去的地方,我還沒活夠呢!
“那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之前沒來得及說的話!
“沒有了,”出人意料地,瑞爾薇微笑著搖了搖頭,“當時我總覺得人與人之間不能相互理解,但在那之后,西里斯,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如何證明人與人之間是相互理解的!
“你從來沒有試過去理解我,我也亦然,就像我說的那樣,那并不重要。于是后來我已不再執(zhí)著于答案了!
“我們走到現(xiàn)在不僅僅是不能相互理解所造成的,我的漠然、你的固執(zhí)都促成了這個局面。那天你就算來了我們最后也會是這個結(jié)尾!
“所以沒什么好遺憾的了,不能理解對方的事實永遠都無法改變,不如就此分別吧!
“登船吧,親愛的天狼星,我們都是時候向前了!比馉栟钡陌l(fā)絲被海風微微吹起一縷,她溫和地露出了一個微笑——屬于真正的瑞爾薇的笑容。
“那么再見了,”他揚起嘴角,“祝你未來順利,瑞爾薇?梢宰詈笤贀肀б幌聠幔俊
瑞爾薇怔住片刻,“那你得自己主動點,布萊克先生!
“好啊,米勒女士,”他們倆緊緊地擁抱在一起,“這次真的是再見了,瑞爾薇!彼χf,向?康拇a頭跑去。
“一路順風——”他聽到瑞爾薇大聲向他喊道,于是他向瑞爾薇比了個“收到”的手勢。
船駛離了岸邊,向看不到盡頭的地平線駛?cè)ァ?br>
12.
哈利·波特看到他教父的墓碑前站著一位女士,她轉(zhuǎn)過頭時他一眼就認出她來,她幾乎沒怎么變過。
“米勒女士?”他試探地問。
“你認識我?”她驚奇地指著自己。
“你和我教父的合照被他掛在格里莫廣場剛進門的地方,”他沉默了一下,“。。。和他母親的畫像正對著!
“哇,”米勒女士更驚訝了,“他當時可不是和我這么說的,他對我說的可是難聽多了呢!
“比如說什么‘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見到你!
哈利有些汗顏,“他一直都這樣!
“嗯,對啊,我知道,他那個性格可不是個會輕易改變的人。”
“所以您是來?”“哦,”她條件反射地看了看手上的花,“來看看他,我一會兒還可以順路去趟魔法部!
這里和魔法部也不順路吧,哈利想,但米勒女士已經(jīng)要準備離開了。
“請等一下,”米勒女士疑惑地轉(zhuǎn)頭看著他,“您認為我教父是個什么樣的人!
米勒女士思考了一會兒,“一個典型的格蘭芬多,”她肯定地說道,“容易熱血上頭,沖動、魯莽又勇敢得過頭的人。”
“你真的很像詹姆,”米勒女士若有所思地端詳著他的臉,“也和他們說的一樣,眼睛像莉莉,”她笑了起來,“我看到過你的報道,他們一定會為你感到驕傲的。再見!
她離開了,動作干脆到感覺不到這里不久前還站了一個人。
13.
瑞爾薇·米勒在和前男友分手的第三年夢到了前男友。秉持著夢都夢了的原則,她對前男友說道:“叔叔你誰?”
果不其然他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這使得她的心中浮起一些小小的快感來。
第二次前男友差點在夢里熬爆一鍋藥劑,瑞爾薇不禁感到疑惑:這家伙在霍格沃茨時有這么爛嗎?最后她把這歸結(jié)于斯內(nèi)普的詛咒。
聽說詹姆和莉莉要結(jié)婚了,她一時興起準備先算他個十年八年的運勢送給這家人當結(jié)婚禮物。然而結(jié)果到中途戛然而止。
“這不可能,”她拿著呈現(xiàn)結(jié)果的羊皮紙,“絕對不可能,一定是哪里錯了!
然而無論算多少遍,結(jié)果都是一樣,這家人的命運到那一天就突然沒了后文。她早已猜出了結(jié)果,也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無法被更改的結(jié)局,既定的命運。。!彼吐曊f,“真就如此嗎?”
送信的貓頭鷹接連失去音訊,每當想要出行的時候就總是遇到狂風暴雨,幻影現(xiàn)形以她出現(xiàn)在南美洲的熱帶雨林而告終,為了避免自己下一次幻影現(xiàn)形時只有半個身子出現(xiàn)在目的地,瑞爾薇不得已停止了嘗試。
“但有時,我真希望那結(jié)果是可以逆轉(zhuǎn)的啊,”一切最終都歸于一聲嘆息,前男友好像什么也沒聽出來,他有時候真的挺笨的。
她后來看到了西里斯鋃鐺入獄的消息被投在了頭版頭條!耙慌珊!”她猛地把報紙拍到桌上,他肯定不會背叛詹姆的,就算把他自己的命搭上都不會,但她該如何說服其他的人?
所有渠道都失敗了。魔法部真是什么用沒有,她惱怒地想,那就看看他們到底批這該死的探監(jiān)申請要批幾年。
然后從布萊克入獄到越獄,她都沒有被允許探監(jiān)。
當她看到前男友越獄的消息時,對魔法部的無能的印象又加深了一些!耙蝗喊装V,”她刻薄地評價,“他們引以為豪的監(jiān)獄也不過如此。”
又過了三年,前男友又在她的夢里出現(xiàn)了,雖然他并沒有夢到什么好場景。
“你可真會惹人生氣的,”她在聽到西里斯又一次對她說出了那話以后吐槽道,然后出于某種神奇的沖動和“你就一輩子去疑惑著吧”的小小惡毒想法,她惡狠狠地碰了一下前男友的嘴唇,然后在他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之前說了“再見”。
醒來她就后悔了,因為嘴實在有點痛。
第二天下午她正在享受下午茶,眼前一黑就栽在了桌子上,醒來時就是前男友的臉。
梅林啊,她痛心疾首地想,這下看外表年齡我真要叫你叔叔了。
然后就是道別時間。
醒來時一切都沒有變,她卻總覺得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那家伙居然現(xiàn)在就死了,她有點惋惜地想,我還以為他能看到他的未來呢。
14.
“死亡不過是下一場偉大冒險的開始,”瑞爾薇不禁露出一個微笑,“我一直很喜歡校長的這句話,”她看向那張神秘的帷幕。
“‘神秘事務(wù)司的帷幕后有什么?’”她自言自語道,“我已經(jīng)好奇這個問題很久了!
拉文克勞邁步走進了帷幕,向著未知走去。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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