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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我被我父親硬生生敲斷了手骨和腿骨。
再睜眼我成了已逝五年的祖母。
祖母說她的夫君害死了她全家。
這就巧了不是,我娘的夫君,也害死了她全家。
內(nèi)容標(biāo)簽: 重生 女強(qiáng) 爽文 成長 古代幻想 群像
 
主角 視角
原羽寧
配角
茶顏佳
應(yīng)晶晶


一句話簡介:短篇

立意:重生復(fù)仇

  總點擊數(shù): 54   總書評數(shù):0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2 文章積分:93,616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無CP-架空歷史-驚悚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14321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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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撕了祖父和我爹了

作者:鳶亭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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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01
      “私印在哪?”
      我披頭散發(fā)地被兩個嬤嬤按住在桌上,男人拉著我的手想往印泥上按,被我使勁掙脫后有些吃驚的看著我,像是沒想到我還有力氣。
      身后嬤嬤為了抓住我,給我的手又增添了不少血?。
      若小茶還在,被她看見別人這么糟踐我,恐怕早就撲過來罵上了。
      小茶是我娘給我選的玩伴。
      我娘說我要有同齡玩伴才好,我不像她還有弟弟。
      像我爹這種不是個東西的基因,她可不打算再生了。
      又喃喃道,也怪她當(dāng)初選錯,以為低嫁可以多點自由。
      我娘向來行事肆意了,不太理會我爹的想法,畢竟在周源縣飛揚(yáng)跋扈姐兒中我娘名號不小的,整個周源縣的人都說她有鋒芒,管得住家,治的了男人。
      我和我娘呢,有些不太一樣。
      我是周源縣飛揚(yáng)跋扈姐兒中的第一名。
      更是在十三歲那年一戰(zhàn)成名,把我外祖家留下的曾家商行敗光,還倒欠了債主黃金三萬兩,搞得整個原家雞飛狗跳。
      為此我祖父和我爹只好無奈當(dāng)街和我斷絕了關(guān)系,將我逐出了原家。
      可出了家門后,我和小茶重新了創(chuàng)辦新的曾氏商行,更在三年間把商行越做越大,成為了家喻戶曉的良心商行。
      一看這種情況吧,我爹和祖父就又想把我認(rèn)回原家。
      他們屁顛顛地跑來曾氏總商行趾高氣昂地說要見我。
      被門童打回去了兩次,又鼻青臉腫地在門口罵我是不孝女,不敬長輩。
      可總商行在周源縣呀,現(xiàn)在最了解我的就是周源縣百姓了。
      雖然我在商行時跋扈兇狠,可我經(jīng)常施粥救濟(jì)呀,更別說我還創(chuàng)造工作崗位,如今有多少周源縣的人靠曾氏商行吃飯。
      所以也就沒什么人理他。
      一次兩次都沒有用,見道德綁不住我 ,他們便開始學(xué)乖了。
      第三次低聲下氣地遞了帖子過來求見我。
      你看,從教訓(xùn)里人總能學(xué)到些什么。
      這次我答應(yīng)了他們,也確實回了原家。
      因為我娘和外祖母在三年前被一場大火永遠(yuǎn)地留在了原府。
      她們?nèi)ナ篮螅【司艘彩Я僳櫋?br>  當(dāng)時外面?zhèn)餮哉f小舅舅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曾家人都是因他而死。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我爹告訴我,小舅舅只是我娘三歲時在路上撿回來的棄嬰,根本不是曾家人。
      可我不相信。
      因為我?guī)缀跏窃谕庾婕议L大的,外祖母除了溺愛我,平時那是該打哪個就打哪個,她倆連被揍的頻率都一樣。
      曾家在財務(wù)上也從來是一碗水端平,我娘有的,小舅舅也有,商行她倆都是一人一半在管著。
      用我外祖母最常說的話就是。
      “不患寡而患不均,后代綿綿常貴富!
      我娘與我小舅舅雖然經(jīng)常扯頭花,但感情確實是非常好的。
      比如我六歲那年,我小舅舅因為救跟人吵架的我娘被打斷了腿。
      比如我九歲那年,我娘為救被山匪挾持的小舅舅,幾乎給出去一半曾家的財富。
      這些事在整個周源縣都不用我說,誰不知曾家最看重的就是家人。
      我爹說的話太不對勁了,就單論在曾家?guī)缀鯃F(tuán)滅的情況下,小舅舅只需安靜地接手商行就能坐著收錢就行,他跑什么呢?
      而且在這之前我從沒聽說小舅舅是撿來的這類傳聞。
      可那時沒有時間給我繼續(xù)往下查,因為我爹讓我接管商行。
      他說:我娘和我外祖母臨死前的心愿就是商行能給我繼承。
      笑話,他又沒有一起死,是從哪知悉的臨死心愿。
      但我還是接管了商行,因為暫時找不到小舅舅,商行還有幾百號人,等著開工吃飯。
      而且我當(dāng)時從沒想過,我爹會害我。
      直到我見到商行里那數(shù)不清的欠單和債主。
      直到我回原家求助卻被趕出原家。
      呵。
      難怪我娘總說我爹不是個東西。
      說的真對。
      一轉(zhuǎn)眼我回原家也兩年了,但也沒能查出多少證據(jù)。
      現(xiàn)在的原家太干凈了,三年前所有的相關(guān)人等全部消失,就連燒成灰的夢念園都被重建了。
      倒是我爹,這兩年他跟在我身邊進(jìn)出商行狐假虎威,明里暗里地?fù)屏瞬簧俸锰帲瓦B不少新來的商行伙計也認(rèn)可了他的身份。
      小茶擔(dān)心再這樣下去商行會很危險,我當(dāng)時還笑著安撫她說再留他一陣,那些新人大不了以后辭退就是了。
      反正名單都在秋姨手上。
      可沒想到這一留,竟害得小茶為救我慘死。
      緊接著我就被他們囚禁了。

      02
      張開眼的第一眼,我便覺得不對勁。
      這床蔓太舊了,不是有經(jīng)商天賦每天數(shù)錢數(shù)到手抽筋的我房間。
      這身子異常沉重。
      我緩緩轉(zhuǎn)頭,床邊人似乎發(fā)現(xiàn)我醒了,她揪開床簾,我終于看清了她,是何嬤嬤。
      不像那次見到的冷臉,此刻她和藹的問我要喝水嗎?
      “不喝!
      我瞪大眼,被自己發(fā)出的聲音嚇一跳。
      推開她伸過來的手,我拖著沉重的身子往一旁的梳妝臺走去。
      黃銅鏡里映出一張瘦弱蒼白且年邁的臉。
      我認(rèn)識她,但不是很熟,嚴(yán)格來說,我和這張臉的主人見面的次數(shù)1個手指就能概括。
      記憶中她身體很差,因此從不見人。
      聽我爹說,她常年待在她的小院里禮佛,連我爹都不大見。
      我們見面那一回是我和小茶偷溜出去,玩得忘記時間到夜里才回府。那時她和何嬤嬤在梨園里靜坐,我只記得當(dāng)時她很親切的朝我笑了笑,剛開口想說什么,卻被趕來的祖父強(qiáng)行帶走了。
      我不可置信地對著鏡子中的她眨著眼。
      我竟成了我祖母。
      可五年前在我娘去世后不久,祖母和何嬤嬤也因修繕工人起夜沒注意被燒死。我也是在那時被趕出了府。
      又是火災(zāi),想到這我愣了下。
      原府的火可真可怕。
      綿軟的手因無力撐住梳妝臺而松落,我往下跌去。
      只是走了幾步,祖母的身體竟破敗成這樣。
      一雙手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我。
      沖我使了下眼色,何嬤嬤把我整個抱了起來,放在床上她就出去了。
      沒等我想明白怎么回事,門口緊接著傳來腳步聲,那人慢慢走了進(jìn)來。
      我看清了他的臉。
      是那個囚禁我,掐著我的脖子逼問我商行私印的下落,并將我凌虐致死的爹。

      03
      我可能已經(jīng)死了。
      見到他我才想起來。
      在他逼問我那天,那兩個嬤嬤拿布封住我的嘴,生生敲斷了我的手骨和腿骨。
      致命般的疼痛后我失去意識,再醒來便是現(xiàn)在了。
      我爹緩步走到我身邊,臉上端著討好地笑,笑的讓人怪惡心的。
      我真的吐了,吐了他一身。
      他臉色咋變,著急忙慌的召何嬤嬤進(jìn)來幫忙。
      何嬤嬤一言不發(fā)地幫我清理,眼里又心疼又有笑意,可她什么也沒說。
      我爹不知從哪端來一盆溫水放在門口,讓何嬤嬤用這個給我擦身。
      我這個殺妻殺女的父親,居然還是個孝順兒子。
      這里似乎沒有能讓他換的衣服,整理好后他再進(jìn)來也只是脫了外衫,像是被我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神嚇了一跳,他站在門口不敢動彈,小心地陪著笑說了句:“娘,是兒子哪做錯了嗎?”
      我慢慢收回目光,盡管我現(xiàn)在恨的想立刻殺了他,可這副身體連拿刀都費勁,只怕還沒走到他身邊,我自己就先倒下了。
      我爹見我不語,便小心翼翼的湊到我跟前與我說話,說著他婚宴的事。
      在為我娘守節(jié)的第五年,在重新博回周源縣好男人的名聲后,他終于準(zhǔn)備續(xù)弦了。
      不得不說,我爹確實是個很有耐心的人。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婚禮的安排,殷勤地表示我不能參加他的婚禮讓他有多遺憾。
      可許是我冷冰冰的眼神,和越來越濃的殺氣讓他感受到了。
      沒多久他便起身要走,臨了還囑咐我注意身體。
      他出門后,何嬤嬤帶了名女子進(jìn)來,女子姓李,年紀(jì)看著和何嬤嬤不相上下,一臉和善向我介紹自己,說何嬤嬤要回鄉(xiāng)辦事,這陣子就由她來照顧我。
      對上她身后何嬤嬤的眼光,看見窗邊一閃而過的衣角,我垂眸了然。
      看來祖母和我爹之間,似乎也不太平。
      何嬤嬤走了,我讓李嬤嬤扶著我走出房門,看著雜草叢生的院子,和不遠(yuǎn)處熟悉的紅房頂,我基本確定了現(xiàn)在身處的位置。
      祖母竟一直在原府,看這小院的方向似乎是曾祖母和曾祖父生前居住的院子,我記得早已荒廢多年。
      離祖父居住的壽春苑是一南一西,若不是特意過來找,倒是沒人能發(fā)現(xiàn)。
      我拉了拉身邊李嬤嬤的衣角,但許是我說話的聲音太小,她湊到我耳邊,笑著小聲我問怎么了。
      我湊到她耳邊喊了出來。
      【我,要,吃,飯!】

      04
      她捂著耳朵說她去拿,讓我等等她。
      我朝她笑了笑,我當(dāng)然會等了,不吃飯怎么有力氣,沒力氣怎么痛打不孝子呢。
      吃飯時李嬤嬤向我訴苦,大意是現(xiàn)下世道找工作不易,她接的這一單完全是臨時單,等何嬤嬤回來她還不知道能去哪。
      我心下好笑,我爹想在祖母身邊安插人的做法還是太直白了點,但也不怪他,他會這樣的單蠢,左不過是因為我和我娘的縱容,當(dāng)中也許還有祖母的一筆,但總歸我們是讓他得了手,也就食髓知味了。
      我笑著針對原府套了她幾句,發(fā)現(xiàn)她對原府確實是一點都不熟,很像是被臨時叫來的。
      可以找這么臨時的人來“照顧”祖母,說明祖母過去五年從未試圖逃離過。
      她是心甘情愿假死藏到這的。
      許是見我不再開口一直埋頭干飯,也或者是她沒在大宅院見過這種餓死鬼式的吃法,李嬤嬤聲音漸漸收了回去。
      為什么呢?我邊吃邊想,什么事會讓祖母寧愿假死也要離開原府?
      這個問題在夜晚沐浴時得到了解答。
      伴隨著李嬤嬤卸下的衣服,我逐漸看清了祖母的身體。
      斑駁交錯,褐色的傷痕幾乎遍布滿身。
      脖子以下全是。
      是誰打的?祖父嗎?
      手摸上傷痕的同時我肯定了這個事實,是陳年舊傷,觸碰沒有痛感。在原府,除了祖父,沒有人能做到這件事且不被人發(fā)現(xiàn)。
      在確保滅了所有燈燭后,李嬤嬤走了。
      透過月色我望向米色的舊床幔,試圖理清思路,但身體的沉重還是讓睡意涌了上來。
      再睜眼我竟回到了自己房間。
      床邊坐著笑盈盈地看著我的小茶。

      05
      我抓住小茶伸過來的手,沒有冰涼僵硬,是溫?zé)崆矣辛Φ摹?br>  我的手也是年輕有力的。
      但可能是我抓著她的力道太重了,也可能是我突然掉小珍珠嚇到她了,她眼里有些手足無措,卻什么都沒問地傾身抱住我。
      擁抱太暖了,暖到我控制不住情緒,埋在她懷里小珍珠狂掉。
      “沒事了,沒事了。”我聽見她輕柔地小小聲安撫我,就像被趕到毫無分文的商行時,每個我們互相扶持著成長的日子。
      緩過來后,身體的轉(zhuǎn)變讓我有些不安,忙問小茶現(xiàn)在是什么年月。
      她嗔了我一句是不是睡儍了,連商行年中盤點都忘啦?
      說完又嫌棄地推開我,罵我眼淚鼻涕蹭了她一身,她去凈室換一下,順便給我拿水擦擦臉。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養(yǎng)小珍珠的過程總要有些分泌物的。
      商行的年中盤點是每年的七月一日,也就是我出事的十四天前。
      小茶在乞巧節(jié)當(dāng)天遇害,而距離乞巧節(jié),只剩六天了。
      殺她的人我死之前見過,他穿著商行的衣服出現(xiàn)在拘禁我的房間,是我父親的人。
      時間緊迫,我讓小茶以年中巡查的借口陪我走一遍周源縣的分行,終于在豐中分行見到了當(dāng)倉管的他。
      我像個關(guān)愛下屬的的老板一樣沖他著笑了,由衷感嘆我父親的腦子在關(guān)鍵時候還有點管用。
      豐中地處周源縣偏郊位置,不僅人不容易被我發(fā)現(xiàn),而且倉管還是個封閉又主動的職位,既可以準(zhǔn)確知道商行的買賣情況,還能監(jiān)測掌握商行的存貨。
      我苦笑一聲,是我的自大害死了我和小茶。
      算了,能屈能伸是為大女子也。
      這次,輪到我搞死他們了。
      在等人員名單時,我和小茶大概解釋了下我的經(jīng)歷以及她馬上要狗帶的事實,她只來得及罵了我爹那個老登一下,所有的人員名單就由總行賬房秋荷送到了我手上。
      回到安心苑,小茶一陣風(fēng)似的跑進(jìn)自己屋翻箱倒柜,她說要把自己所有的財產(chǎn)整理一番,多雇幾個武林高手,不能先下手為強(qiáng)也能保護(hù)自己。
      ‘今夜亥時,明月堂!
      床角不起眼的地方放置了個米色卷紙。
      【去嗎?】抱著一小箱銀票過來的小茶問。
      我掂了掂她的銀票,打開我的大鎖箱給她又放上了一把,盯著她閃閃發(fā)光的雙眼,笑著回應(yīng)她。
      【去,祖母不是敵人!

      06
      小茶一直是個很向往江湖的人,所以她認(rèn)為我們的出場方式應(yīng)該是特別帥氣的從天上一躍而下。
      但她不知道沒有武功的人從天而降至少是要骨折的。
      就在我踩著三個花盆踮著腳試圖上圍墻時,我看見在隔壁墻邊一臉笑意的何嬤嬤,她朝著我扒開了旁邊位置上的草,一個非常不明顯但確實是狗洞的狗洞顯現(xiàn)。
      她笑著朝我招手,我和底下扶花盆那充滿希望的大眼睛對視了一下,果斷地選擇了何嬤嬤。
      整個明安堂被黑色籠罩,除了院子里少量的星光,是一點光也看不見。
      何嬤嬤帶我摸進(jìn)了外表沒有一絲光亮的房間,開門時里面的光亮透了出來。
      祖母看見我滿身的草芽,笑著上來幫我拍了拍。
      相對無言,房間里的沉默震耳欲聾,很顯然這種情況,我倆都沒遇到過。
      為了故事地正常開展,我只能硬著頭皮開口問。
      祖母知道我們?yōu)楹螘Q嗎?以及,她為何要避開祖父假死?
      祖母沉思了一會,開口向我訴說她的故事。
      曾外祖家姓應(yīng),祖母名應(yīng)晶晶,應(yīng)家是周源縣當(dāng)年有名的世代富商,家族成員簡單,只有夫婦和一對龍鳳胎。
      在相對簡單的環(huán)境里,祖母無憂無慮的長大,到了本該議親的這年,曾外祖母/祖父因心疼女兒,并不忍心讓她外嫁。
      于是與大兒子應(yīng)豪合計,把隔壁的大宅院也買下來,給女兒招上門婿,有什么事都能有人在旁幫襯著,只求她能快樂安穩(wěn)地度過一生。
      祖父原青山是縣東邊出了名的原家孝子,曾外祖父看中了他的名聲,覺得孝順的人至少品性好且負(fù)責(zé)任,在接觸過后發(fā)現(xiàn)他人溫和有禮又愿意入贅,更是開心自己為女兒找了個好伴侶。
      祖母也在聽聞了他的種種事跡后,半羞半盼的應(yīng)了下來。
      祖父進(jìn)門后和祖母兩人琴瑟和鳴,不到半年時間祖母懷上了,經(jīng)歷十月懷胎分娩后,她生下了我爹原培生。
      正在全家高興之余,應(yīng)家開始迎來一個接一個的噩耗。
      先是祖母的兄長應(yīng)豪夫婦帶孩子去外地游玩時被劫財者殺人滅口,后是曾祖母/曾祖父因早年喪子一夜白頭,選擇把商行交給原青山打理,兩人覺得世事無常,余生只想好好陪著女兒和外孫,不曾想剛交接完不久,一場意外的大火燒光了整個應(yīng)府,也帶走了兩人。
      應(yīng)府仿佛一夜之間消失了,而事情發(fā)生距祖母產(chǎn)子不過半年,整個應(yīng)家只剩下她一人。
      不多時,市井便有流言傳出,說祖父原青山是個不祥人,這一切皆因他進(jìn)了應(yīng)府。
      無風(fēng)不起浪。
      祖母也懷疑,可兩單案子經(jīng)官府調(diào)查被定性為意外事故,她沒有證據(jù),性格又因為被保護(hù)得太好而有些膽怯懦弱。
      祖父對此也沒有做出任何解釋,他只是沉默地接過應(yīng)府商行,把商行做得風(fēng)生水起,每天不是在商行就是在家里,慢慢地祖母的懷疑被打消,兩夫婦相處也漸漸回到原來的和睦,流言這才慢慢散了。
      直到我爹原培生五歲那年無意中打開了原青山書房的暗格,在黑色的木盒里躺著一枚價值連城的玉佩,祖母顫抖著拿起,那是她們10歲那年曾祖母贈予她和兄長一人一枚的生辰禮,兄長對此玉佩頗為喜愛,常年戴在身邊。
      她驟然想起大火之后原青山以保留她從小到大的回憶為由修繕應(yīng)府的舉動。
      她幾乎串聯(lián)起了所有的事,當(dāng)機(jī)立斷就把玉佩藏了起來。
      可這四年里原本兩人居住的小應(yīng)府已經(jīng)改名為原府,府里和商行里原來的老人也都已經(jīng)被祖父辭退。
      她孤立無援。
      就在她想去找更多證據(jù)時,她被我爹帶來的祖父給攔下了。

      07
      原青山讓她交出玉佩,他說他可以當(dāng)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她還是原家夫人。
      祖母沒有答應(yīng),原青山幾乎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
      但他也沒有殺她,因為他極其在乎名聲。如果祖母也死了,那四年前的流言會再起,到時就會坐實他害死整個應(yīng)家的嫌疑。
      她被囚在了壽安苑的一間暗室里,四周除了床和墻以外,空無一物。
      晝夜不見日,不知時光過了多久,可她要報仇的信念從未動搖過。
      百密一疏,終于在一天夜里讓她找到機(jī)會逃出了府。
      出府后她直奔衙門,擊鼓后被帶進(jìn)了大堂,蓬頭垢面的她在好心獄卒的幫助下寫完訴詞,轉(zhuǎn)頭卻在大堂見到了原青山。
      那一刻她全身僵硬又止不住地發(fā)抖,第一次對自己是否能逃離原家和復(fù)仇產(chǎn)生了懷疑。
      原青山對唐縣令說她瘋了,唐縣今便由著她被原青山帶走。
      回去后,原青山對她實施了鞭打,那是一條帶著倒刺的鞭,一鞭就會讓人皮開肉綻。
      痛到極致時她聽見他說,要乖一點,要像他的母親一樣,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想起他幼年喪父,婚前對婆母的孝名在外,但自己卻從不曾見過婆母,每次她提出的見面都被他以病情嚴(yán)重為由拒絕。
      她們應(yīng)家竟招進(jìn)了這樣的惡魔。
      這次暗室里加了一條鐵鏈,她被栓在床上,時間往前走了很久很久,她己記不清歲月了,隨著身上的鞭傷漸漸增多,她對祖父的恐懼越來越深,她漸漸沒有了勇氣逃離和為家人報仇。
      一下的死亡不可怕,漫長的鞭打折人心。
      她現(xiàn)在能見到的人除了每日送飯和給她上藥的何嬤嬤,就只有原培生了。
      她對這個兒子的情感很復(fù)雜,她恨他當(dāng)年的告發(fā),卻又放不下母子間的血緣關(guān)系。
      她看著他長大成人,聽他說娶了曾家的嫡女,也生個孩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她的麻木不反抗,看管也沒那么嚴(yán)了,祖父不在時,我爹偶爾會讓她出去遠(yuǎn)遠(yuǎn)地見一下他的孩子,也就是我。
      本以為她會就這樣活著到老死,直到她在何嬤嬤口中聽到了和她一模一樣的故事。
      我娘,遭遇了和她一樣的事情,整個曾家家破人亡。
      那天她在何嬤嬤面前崩潰大哭,她想,若她拼死反抗或是爭取把我爹帶在身邊長大,是不是就不會有曾家這件事。
      她跪著求何嬤嬤幫她,她們相處近20年的情分讓何嬤嬤同意了,可她也告訴她,園里看守嚴(yán)密,單憑她一人無法將她救走。
      直到我爹伸出援手。

      08
      那天我爹解開她的鐵鏈,說祖父己經(jīng)對她起了殺心,他不能眼看著自己的母親被殺,所以現(xiàn)在趁父親不在,他要把她轉(zhuǎn)移到另一個地方。
      她心里冷笑著,他要是真心疼她這個母親,看著她被原青山折磨近二十年不管不顧。
      若他真的有良心,就不會明知道自己母親的經(jīng)歷,還選擇做出和原青山一模一樣的事。
      他一定是對她另有所圖,但不管是什么圖謀,離開對她來說都是最好的。
      于是她要求把何嬤嬤一起帶走,不然不走,大不了死在這。
      我爹想了一下便答應(yīng)了她,說后面想辦法把何嬤嬤接過來,一起走太明顯了。
      她不同意,要走就一起走,她不可能再相信我爹這個不孝子。
      “最后他一把火燒了那間暗室,對外宣稱我們倆己經(jīng)死在了那場大火里。
      “再后來我就在明月堂這養(yǎng)了兩年,其它的事你基本都知道了!
      許是我的哭相太明顯,祖母拍拍我的手笑了下。
      “這不是您的錯。 ”我抓住祖母往回撤的手,無比嚴(yán)肅的開口,“這不是您的錯!
      她怔怔地看著我,慢慢紅了眼眶,隨后不可抑制地失聲痛哭。
      我抱著她,嘴里不停地說著不是她的錯。
      “一個人在這樣的境遇下,能夠保全自己活下來,您己經(jīng)盡了最大的努力,我不敢想象若是我遭受了數(shù)十年的虐待會怎么樣,我怕是早就瘋了。
      “您很勇敢,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也沒有放棄活下去。
      “是貪圖應(yīng)家財產(chǎn)害死應(yīng)家人虐待您的原青山的錯。
      是為虎作倀依樣畫葫蘆害死曾家人的原培生的錯。
      “不是我們的錯!
      聽見屋內(nèi)的哭聲,守在門口的小茶轉(zhuǎn)頭疑惑地看去,隱約里她看見原羽寧眼眶濕潤,懷里地抱著埋頭哭泣的老夫人,手輕輕地在搭到她背上拍著。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五年前被趕出家門的她們,當(dāng)時小姐也是這樣抱著她輕拍,雖然小姐也在哭,但卻很堅決地告訴她,她一定會讓原家人付出代價,也會拿回曾家的一切。
      祖母的情緒平靜下來之后,又問了我這些年如何,我把五年前我如何被趕出府、這二年前祖父和父親又如何想奪取我的商行和錢莊,及被殺后重生等等簡要概括說與她。
      祖母聽后露出欣慰又心疼的表情,她還想說什么,但很突然地我們都脫力一般向?qū)Ψ娇牧藗響頭。

      09
      揉著紅腫的額頭,子時的打更聲剛過去,我看著對面屬于自己的臉,確認(rèn)了我與祖母互換的時辰。
      跟小茶說完明天的安排,祖母就先跟小茶回去了。
      突然很慶幸這次鉆狗洞的不是我。
      何嬤嬤進(jìn)來滅了燭,在黑暗中帶著我前往寢室,還貼心的給外間被迷暈的李嬤嬤蓋上了被子。
      她人怪好的。
      正好祖母沒來得及告訴我她的計劃,我倆便聊了起來。
      何嬤嬤說因為祖母的身體被搓磨的太差,這兩年雖有些好轉(zhuǎn)。這次她出府,是想看看能否偷偷尋個大夫問問,卻沒想到出現(xiàn)了我這個變故。
      她還告訴我原培生會轉(zhuǎn)移祖母也是因為玉佩,來了明月堂后,他三番兩次和祖母打探玉佩在哪。
      玉佩除了能威脅原青山還價值連城,他們之間必定是起了內(nèi)訌。
      起內(nèi)訌好啊,最好他們狗打狗咬死對方。
      和何嬤嬤聊到近天明,我再醒來已午時,吃著李嬤嬤備好的午膳,正想著該以祖母的身份去做點什么,院子里就來了不速之客。
      來的大哥挺溫柔的,上來第一句話就指著李嬤嬤說,你裝暈吧,我不想打人。
      我也不知道大哥怎么不怕李嬤嬤叫人,但李嬤嬤卻知道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我所以她不能喊。
      只見她揉著自己頭昏腦脹了一夜的小腦瓜,可憐巴巴的看了我一眼,哎呀一聲便倒地了。
      戲挺好。
      我被大哥綁著帶走了,臨了我回頭看見李嬤嬤對著我的方向一臉哭嘰嘰的表情,我想她很成功完成了她的角色,但她為何尋不到雇主的原因也在這了。
      大哥把我?guī)У搅耸芯∠锢锏囊惶幮∥,就走了?br>  就走了。
      太敬業(yè)了。
      都不給我解開繩子。

      10
      何嬤嬤帶來了元大夫和外面的消息。
      小茶則在外帶著‘我’在六個商行間巡邏,按荷姨的名單揪人。
      也讓何嬤嬤轉(zhuǎn)告我,說殺手已被元輕處理。
      元大夫是我在經(jīng)紗城走商時結(jié)交的朋友,后來我請她做經(jīng)紗城商行的專屬醫(yī)師,商行員工及員工家屬身體不舒服盡可找她診治開藥,所有費用由商行支付,做為職工福利。
      這次也是元輕從經(jīng)紗城將她帶來。
      聽完何嬤嬤的描述后,她詳細(xì)檢查了‘我’身上的外傷,又在看過藥渣后大驚失色,連聲咒罵著開藥方的人陰損惡毒。
      此藥方可在短時間內(nèi)提升精氣神,對常人服用就是個提神的方子,可祖母之前氣血虧空外傷未愈,若再加此方強(qiáng)行提神,短期似乎精神有好轉(zhuǎn),可長期服用會導(dǎo)致氣血逆行,暴斃身亡!
      何嬤嬤嘆了口氣,說祖母真正喝藥的次數(shù)并不多,這幾年她們時有防著,只是出不了小院沒辦法證實。
      如今停藥靜養(yǎng),也需三至五載方能恢復(fù)如初。
      我長舒口氣,能恢復(fù)已是大幸。
      -
      第二天,我在我的身體里醒來,小茶興致勃勃地和我說起了昨日之事。
      事情的起因是昨日午時豐中商行的伙計到倉對貨,發(fā)現(xiàn)倉管未曾上工,倉內(nèi)多數(shù)貨品被竊,細(xì)查才發(fā)現(xiàn)原來此人己消失差不多一天,豐中掌柜便著人根據(jù)其受雇時留下的家庭地址去尋人,卻發(fā)現(xiàn)當(dāng)?shù)鼐用窀緵]有這個人,連其所填寫的家庭住址和家中成員都是假的。
      權(quán)衡之下豐中掌柜無法,只能上報給小茶并報了官。
      小茶謹(jǐn)慎,覺得該對所有的員工都做下背調(diào),以防萬一。
      就與‘我’一同走訪了周源城中悉數(shù)分行。
      不查不知道,幾乎所有的商行都有一至兩名背景不實的人。
      當(dāng)日‘我’大手一揮,將這些人全部開除,回到總商行與秋荷姨大發(fā)雷霆,指責(zé)其未做好受雇員工背調(diào),競混進(jìn)了這等多的賊人,這掌柜是怎么當(dāng)?shù)摹?br>  秋荷姨‘委屈’的不行,說自己兢兢業(yè)業(yè)做著總掌柜三年,如今還跟著我在這周源城受苦吃累,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怎可如此說呢!
      當(dāng)時她便將桌子揪了,說什么都不干了,要收拾包袱回經(jīng)紗城,臨了還啐了我一口,罵我就是個黑心老板!
      ……
      小茶笑得都直不起腰,旁邊的祖母和何嬤嬤也笑得見牙不眼。
      好家伙,被罵的不是你們。
      還沒往下細(xì)談,門房來報,說原老爺來了。
      我轉(zhuǎn)頭看向祖母,她安撫地沖我笑了下,起身時有些匆忙,溫聲叫我們等會去找她吃午膳,便帶著何嬤嬤往后院去了。
      她的手明明在發(fā)抖,安撫似扯著笑。
      我沉了眸,突然就不想再和原家玩下去了。

      11
      ‘原羽寧!為什么商行辭退那么多人不經(jīng)過我同意?!’
      哦,上我這破防來啦。
      我沒出聲,晃著二郎腿坐在堂上,端起小茶杯喝了口。
      ‘明月!這又老又陳的東西哪來的?何記茶莊倒閉了不成?什么東西都敢抬上來!哪個分行掌柜進(jìn)的貨?我看他是不想干了!’
      砰地一聲,小茶放下茶杯,理都不理我父親,站起來沖著外間,邊喊人邊走人。
      她素來討厭我父親,從不收斂。
      她言:江湖之人看不得這等宵小之輩。
      說得好像我就能看上似的。
      ‘放肆!你就讓一個下人這么對待你爹嗎!’
      看來他還認(rèn)不清自己的位置。
      ‘小茶沒說錯呀,她是曾家商行的二當(dāng)家,這些事自是有權(quán)過問,父親為何要生氣呢?’
      ‘莫不是因她不把您當(dāng)回事氣上啦?莫氣莫氣!
      見我輕聲安撫,他自顧自的坐下,來勁了。
      ‘對!你母親在時她便不放我在眼里,你如今還這么不會管,那就應(yīng)該把商行交給我,只有在男子手上才能保證生意得到世代綿延。’
      ‘是啊,因為女子都被你們殺了嘛!
      ‘你說什么?’像被椅子燙到屁股似的他不可置信地站起來。
      ‘小茶為什么要把您放在眼里?畢竟連我,都不把您放在眼里呢。’
      我話風(fēng)一轉(zhuǎn),手抵在桌上撐著下巴,頗為無辜地沖他眨了眨眼。
      ‘這里可姓曾,不姓原哦。’
      ‘你!’他氣得抬起手對著我抖了又抖,你了半天似是想問我又想罵我卻又咽了回去,最后留下個不孝女,拂袖而去。
      我猜他回家去找祖父去了,戰(zhàn)斗力可真差,只知道回家找大人,羞不羞啊。
      好煩,都不問我為什么開人了,害我失去了一次懟他機(jī)會。
      陪祖母用完午膳,官府就來人了,說有人報官,在二十里外的竹林里發(fā)現(xiàn)了我們失蹤的雇員,但人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請我回衙門配合調(diào)查。
      配合調(diào)查應(yīng)該找豐中的掌柜啊,如今找上我,怕是試探和伸橄欖枝多點。
      這么快就決定放棄我祖父這枚棋子了嗎?
      想起昨晚元輕說她聽墻角時看見唐縣今喬裝打扮進(jìn)入原家,和祖父兩人就我辭退的人都是他們的人這一事展開了劇烈討論。
      祖父說多年功夫白費,縣今說他眼光短淺要穩(wěn)住再放長線釣大魚。
      兩人最后不歡而散,雙方友誼出現(xiàn)了巨大裂痕。
      元輕說的那叫個口若懸河有聲有色。
      中途小茶在她口沫橫飛時頗為譴責(zé)的看了我一眼。
      確實怪我,多年都來不曾說過她的說書夢。
      可畢竟她才十三歲,苦什么都不能苦孩子吧。
      元輕讓我?guī)Ф帱c人去,力求在人數(shù)上壓倒對方。
      孩子,那怕是還沒進(jìn)門就被扣下了。
      我讓她安心,官府不敢對我做什么,哪怕明知這是我給他們的威懾,明知人是我殺的,明知報案的人是我的人,他們也只會幫忙往下壓。
      因為我可以出意外,卻不能在他們官府那出意外。
      民不與官斗,但卻不是我這樣的民,我可是對周源縣有諸多貢獻(xiàn),身系多人衣食生活,有功無過的大好人。
      在利益關(guān)系這塊,單是周源城的百姓就能一人一口咬死他們。
      再一個怕是也擔(dān)心我還有后招,怕我查出祖父與他之間的關(guān)系。
      果然等我去到他們便說己查清真相,人是急著盜取商行財物,走了夜路,才不慎被野獸啃咬至死,因為對方?jīng)]有家人,所以衙門‘幫忙’當(dāng)場火化了尸體。
      當(dāng)然要當(dāng)場火化,不然那么大的刀傷被人看見,‘真相’可就圓不了了。
      唐縣令親自接待了我,話里話外都是我為此事受驚了,如今查清便可以放下了。
      我放他爹的屁。
      開玩笑的,我一個生意人,當(dāng)然不會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罰酒只能是他吃呀。

      12
      因為我不回原家,我父親和祖父根本拿我沒辦法,整個商行又圍的似鐵桶一般,原家根本插不進(jìn)來。
      這么大的一筆財富放在眼前卻得不到,可氣的我祖父和我父親那叫一個抓肝撓心。
      于是我接到了他們正經(jīng)遞過來的帖子。
      我很欣慰。
      如何緩解關(guān)系他們總算是學(xué)會了。
      帖子是原府和趙府的結(jié)親帖。
      許是祖母的失蹤讓我父親終于有了一絲恐懼,他急忙跟祖父坦白,聽說祖父大怒,不止在書房罵了他整整一下午,還給了他好一頓打。
      元輕說那長長的鞭子上不僅有倒刺,還被祖父粘了辣椒水,打時哭的那叫一個天崩地裂啊。
      用力點,再狠點,他就該好好感受下祖父的疼愛。
      嘖嘖嘖,我和小茶搖著頭做挽惜狀。
      狗咬狗什么的最好看了,可惜了。
      一旁的何嬤嬤對上我倆的表情,嘴都要笑裂了。
      元輕還說,他們可能很缺錢,因為在我祖父和唐令的秘談中曾提到過‘私印’,‘東邊目前不夠數(shù)’等等。
      錢?私?
      我與小茶對視一眼,不用說了,我們都明白。
      如今商行這邊他們插不了手,原家怕是要走老路了。
      所以本來定在冬月的婚事提前到七月,看來他們是沒時間等了。
      正好,我也該鬧一場了。
      想續(xù)弦?
      做夢去吧。

      13
      秋姨帶回了好消息,因‘氣’辭工這期間她帶著伙計摸清了原家和縣令合作的窩點,不只是周源縣,連周邊的周平縣和周得縣都一并查了出來。
      拿到地點后我便聯(lián)絡(luò)了周瑩。
      周瑩家世代經(jīng)商,我在周平縣開發(fā)商機(jī)時,我們曾在多次商戰(zhàn)中交手,是都想贏過對方,但也會因?qū)Ψ椒ㄗ忧迤娑袊@做的真好。
      我們既是商業(yè)對手,也惺惺相惜。
      她夫君周平縣縣令,也該往上走了。
      作為交換她幫我引見一名大人物。
      原家正在歡天喜地的準(zhǔn)備婚宴,誰知一息之間整個私印窩點全部被毀,所有現(xiàn)場人員消失不見。又在此時,正焦頭爛額的祖父接到了唐縣令信件。
      「若那些人落到別人手里,你和整個原家就都別活了!
      「還有個消息,錢大人馬上要下鄉(xiāng)督查,若月底前無法補(bǔ)足前年糧賬的缺口,不止你,我都要死。
      「我限你三天內(nèi)補(bǔ)足錢款!

      14
      我死了。
      在與小茶去隔壁縣的路上我被匪徒意外刺死。
      小茶也不知所蹤。
      我祖父與我爹悲痛難忍地當(dāng)著眾人的面宣布我的死訊,并接手了商行。
      一時間商行人心不穩(wěn),各家掌柜紛紛向原家遞上投名狀,期盼能留住這份工作。
      剛被我‘請回來’的秋荷也在我祖父仁慈的挽留聲中,決定留下。
      一時間,原家聲名鶴起,收到的結(jié)交貼無數(shù),門檻都快要被踏破了。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 
      祖父放下杯 ,整個人都透著得意。
      唐縣令見他臉都要笑爛了,無奈地溫聲提醒他今日的正事。
      「此處可夠填補(bǔ)缺口?」
      「夠的夠的!顾麣舛ㄉ耖e抖開扇子扇了風(fēng),招手讓人去叫秋荷過來。
      幸虧有秋荷,在接手當(dāng)天便讓六家分行都送來了賬本,并幫他查清了賬上所有的現(xiàn)銀。
      真讓人想不到,他那小孫女比他想象地賺的還多。
      可惜了,現(xiàn)在都是他的了。
      但這些就沒必要跟縣令說了,等這次的事解決了,縣令也就可以換人當(dāng)了。
      祖父眼中一閃而過的陰狠沒能逃過唐縣令的法眼。
      他輕笑一聲,這廝怕是想過河拆橋。
      剛利用完他的山匪就想脫離他,也不想想這些年都是誰在給他收拾爛攤子。
      不急,等他拿到錢,原家會不會被劫,那大批的財富怎么處理,也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正在兩人盡情暢想未來時,門口響起了不同的兩道急聲。
      「不好了老爺!門口有一大批人,說是來要債結(jié)賬的!」
      「不好了大人!衙門有人擊豉鳴冤,要狀告原老爺!」

      15
      事態(tài)緊急,唐縣令與原青山只能分頭行動。
      可等原青山趕到前廳時,秋荷已經(jīng)把所有包括分行能支付的現(xiàn)銀,全部都付了出去。
      他氣得怒斥秋荷為何這事不問過他再做決定?
      秋荷怯懦地道商行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做的。
      他隱隱意識到什么,剛想細(xì)想,卻被另一批新債主打斷了思路。
      所有的現(xiàn)銀也只夠支付給第一批債主,他又問秋荷剩下的這些債主怎么辦?之前商行是怎么解決的?
      秋荷說剩下的部分是小茶在管,她不清楚。
      ……
      正被新債主吵得頭疼時,官兵帶隊包圍了整個商行和原府。
      --
      「你、你、你們……」唐縣令趕回衙門,看見門前擊鼓的我和小茶,嚇得指著我們的手不停地抖。
      「怎么了唐縣令,才幾天不見就不認(rèn)識我了嗎?」我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問,
      「我是原羽寧啊,大人!
      「我是茶顏佳呀!剐〔栀v賤的補(bǔ)了一句。
      「你們不是死了嗎?」周圍圍觀的人替他問出了他想問的問題。
      「呸!我們是出去辦事了!剐〔杷榱丝,解釋道。
      「現(xiàn)在外面的事辦完了。
      「就該辦家里的事了!

      16
      衙門被群眾圍的水泄不通,大家都對死而復(fù)生的我狀告自己的父親很好奇。
      人嘛,都有八卦之心。
      唐縣令拍下驚堂木,現(xiàn)場安靜了下來。
      他問我為何狀告原家,又是否有證據(jù)支撐我的訴求?
      在我提交訴狀之后他看都沒看就放到一旁,表示這根本沒有實證,不能受理。
      「為何不傳召嫌疑人當(dāng)庭對質(zhì)?也不勘察現(xiàn)場核實情況,你便是如此斷案的?」
      「是啊,太過武斷了吧!
      「查都不查嗎?擊的還是登聞鼓呢!」
      人群呼聲漸多,里面除了我的人,也有看不慣唐縣令的人。
      「本官自有論斷,何人在此口出狂言?來人……」唐縣令站起來剛想發(fā)火,卻被來人嚇得跌回凳上。
      最先發(fā)出聲音的人從人群角落中走入堂上。
      「錢、錢大人,您怎么來了。」他急急忙忙下臺迎了上去。
      卻在看到錢大人身后的祖母時,捂了下心臟,整個人徹底僵住。
      「在下是朝廷的監(jiān)察御史,今日來此是為應(yīng)家小姐狀告原家虐待侵占應(yīng)家財產(chǎn)一案!
      錢大人轉(zhuǎn)向人群說明身份,說罷又轉(zhuǎn)向我和小茶,嚴(yán)肅的臉端起一道笑容,
      「沒想到這么快就再見了,原老板、茶老板。
      「您認(rèn)識她們?」
      唐縣令的聲音怎么在抖呀?
      他這是終于有點危機(jī)感了嗎?
      「原老板和茶老板這幾日幫忙引出了出余山上的悍匪,昨日所有悍匪均已落網(wǎng)!
      唐先令看著笑的眼睛都看不見的我和小茶,忍不住雙腿一軟,就要往地上坐去。
      也是,誰家雞仔不見了都是要慌一下的。
      錢大人一揮手,兩名官兵上來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他。
      「既然兩樁案子都是狀告原家,便一起看看吧!

      17
      我見唐憲令朝人群中看,轉(zhuǎn)眼只瞧見一人轉(zhuǎn)身離去。
      去就去吧,這會商行和原家恐怕己被周縣令圍的水泄不通了。
      注定是無功而返。
      其實如果我是他也會這么干,無非是先拖著,通知原家父子跑路,只要錢大人找不到嫌疑人,山匪那他應(yīng)該是有什么把握一時半會兒不會供出他,他暫時安全,爭取時間,總能讓有機(jī)會逃走。
      可惜呀,他沒機(jī)會了。
      --
      「不好了!老爺,又來人啦!」
      「吵什么!不是讓你關(guān)好門嗎?」原青山氣急敗壞地怒斥新門房。
      「這次是少爺!是那人抓著少爺,我才給他開門的!」
      門房讓開,身后他是從原家被綁來,正被堵著嘴沖他嗚嗚嗚的原培生。
      來不及等他確認(rèn)情況,一大隊穿著官服的人就沖上來把他給圍了。
      「你們是誰?你們要干什么?」
      「你可是原青山?」為首的男人問。
      「是他,就是他,他就是原青山!古赃呉粴g快的女聲代他答道。
      「小姐是?」
      略過一旁目眥欲裂地原青山,秋荷一臉正義地開口。
      「民女曾秋荷,是曾氏商行的總掌柜,奉我們主家原羽寧之命己在此恭候大人多時。
      『主家說,監(jiān)察御史錢大人如今正在本縣衙,或可為大人解決心中難事!
      『多謝。』
      18
      「民女原羽寧,狀告生父原培生,燒死我母親與外祖母父,轉(zhuǎn)移曾家財產(chǎn),誘導(dǎo)未滿13歲的我背上巨額債務(wù),將我趕出家門,如今見我生意有起色又與縣令合謀于山匪,要殺害我奪取如今我的商行!
      「民婦應(yīng)晶晶,狀告贅婿原青山,與縣令聯(lián)合山匪殺害我兄長一家三口,燒死我母父,謀奪我應(yīng)家全部財產(chǎn),將其生母打殘毒啞為全孝名,更是囚禁虐待了民婦數(shù)十年!
      看完兩份訴狀,錢大人拍下驚堂木,宣嫌疑人原家父子上堂。
      等了不多會,領(lǐng)命去帶人的官兵無功而返,稱在商行和原家都沒有找到人。
      唐縣令明顯松了好大一口氣。
      可還沒等他松完,周縣令帶著一大堆人馬來了。
      看見被推著往前走的兩人,唐縣令那口氣又提了回去。
      小茶用手遮住嘴發(fā)出了一些“哈哈哈”的氣音。
      只有我和祖母聽到了。
      真是,怪折磨人的。
      「錢大人,下官是周縣縣令,來此是為捉拿在周平縣違律私設(shè)印坊,造假私鑄銀錢的原家父子與……」
      把原家父子往堂上一扔,他欲言又止的看了唐縣令一眼才接著說。
      「涉案人員中有一名人員與下官同級,本應(yīng)回稟朝堂斷奪,但路上聽聞百姓在討論縣衙里原家的案件,正好與下官捉拿之人相關(guān),不料竟碰上了大人您,想來是這幾樁案件合該沉冤昭雪了!
      錢大人瞥了我一眼,見我沒有反應(yīng),又收回了目光。
      「周秉天!你不要含血噴人!」唐縣令急的站起來跳腳。
      「和我同級的人不少,你急什么?」周縣令疑惑地看著他。
      「這是做賊心虛嗎?」
      「不會真有這樣的事吧?」
      「難怪我收到有些銅板摸起來不大同,粗糙得很!」
      周圍爆出陣陣議論聲。
      錢大人看著唐縣令顫抖著手指著周縣令你你你了半天你不出來,才出聲讓周縣令把證據(jù)呈上來。
      他又問我們可有證據(jù)呈上?
      祖母表示可以找婆子來驗傷。
      當(dāng)年的玉佩元輕也于這幾日原家得意忘形放松警惕之際已放回書房暗格。
      但由于時間太短,我沒能找到證據(jù)證明曾家的死和原家父子有關(guān)。
      告發(fā)前一夜祖母說。
      「當(dāng)他在一個地方達(dá)到了目的,那他便會在這里不停地重復(fù)。
      「如同他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用鞭刑折磨我,對曾家與應(yīng)家如出一轍的惡毒法子,我賭他食髓知味!
      我跟注。
      祖母賭贏了。
      官兵按祖母的指引找到原家暗室,從那帶回了捆綁祖母數(shù)十年的鐵鏈和鞭子、曾家的地契以及,一副被埋在暗室下的尸骨。
      經(jīng)仵作查驗,死者為男子,三十年華歲數(shù),右腿有過斷裂愈合的痕跡。
      救人留下的傷成了證明他身份的關(guān)鍵。
      是小舅舅。
      一時間滿堂嘩然。
      加以祖母身上的鞭傷,愿意出來證明祖父虐待其母親的鄰居老奶奶,和被當(dāng)年善心獄卒保存下來的祖母申冤訴詞。
      原家父子的罪已經(jīng)板上釘釘。

      19
      應(yīng)家、曾家的案子人證物證俱在,錢大人當(dāng)庭宣判了結(jié)果。
      罪魁禍?zhǔn)自嗌綋袢帐┮员扌潭觯?br>  次犯原培生則擇日處斬。
      原應(yīng)府現(xiàn)原府等宅邸田產(chǎn)歸還祖母。
      曾家地契田產(chǎn)則歸還于我。
      因原家及唐縣令的所有錢財涉及私印違法收入,商行及家中錢財暫由官府接管,會在全部核實后,重新歸還受害民眾與我。
      這對我來說沒有太大影響,畢竟商行現(xiàn)在也只是個空殼,錢已經(jīng)通過今天‘要債人’的手進(jìn)了我名下的應(yīng)氏錢莊。
      至于唐縣令,因其朝廷命官的身份,現(xiàn)由錢大人親自押送回京,就私印銅錢、勾結(jié)悍匪、殘害良民等一一上報朝廷處理。
      后來周縣令告訴我們,唐縣令最終結(jié)果是斬立決。

      20
      原青山和原培生分別被行刑,結(jié)束那一刻,聽見身旁祖母的哭聲,我也紅了眼眶。
      再沒有人可以迫害我們。
      那以后祖母的性情越發(fā)堅韌,應(yīng)府被她改造成女子收容所,專門收留和幫助遇到困難的女子,晚年還因被她幫助過的人聯(lián)名上書,得了女帝嘉獎御賜的牌匾。
      何嬤嬤則一直陪在她身邊,兩人義結(jié)金蘭,她和何嬤嬤就變成了我們家的大小寶。
      小茶和荷姨、元輕三人合作經(jīng)營一家新的商行,事業(yè)終將把她們推向不同以往的精彩人生。
      我嘛,日子順風(fēng)順?biāo),商行雖然不開了,但錢莊遍地開花,在賺錢這塊我還是可以的。
      平日我們六人在曾府生活各忙各的,閑時就一起去游山玩水。
      母親、姥姥、小舅舅,你們看呀。
      春天終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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