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討厭哥譚。

　　2.

　　痛苦。麻木。罪惡。深淵。

　　這些詞語組成了哥譚。

　　但她不止這些。

　　友善。正直。拯救。

　　這些詞語有出現(xiàn)過。

　　她似乎永遠(yuǎn)矛盾。

　　她的情緒大多是悲傷，帶著充滿工業(yè)和腥苦的味道，雨水。

　　她總是哭泣。

　　但更多是壓抑的陰天。

　　我時常質(zhì)問自己，為什么要呆在這里？為什么不離開？去往別的地方，離開這里。

　　這里充滿著人的情緒，充滿著悲傷和無奈。

　　人們對過去的美好的追念，和對難以看清的未來的迷茫。

　　但總有人充滿希望。

　　3.

　　我過去生活在哥譚的一條不知名的巷子內(nèi)。

　　那是一間溫馨的家——對于我來說。

　　那里有我藏起來的錢，有我的亂糟糟的房間，空蕩蕩的客廳和很大的垃圾桶。

　　雖然東西很少，但是這是我家。

　　我在過去假裝把房間布置起來的時候，我才真正意識到這是我的家。

　　我的。

　　但是這是過去的家。

　　現(xiàn)在，我換了一個地方住。在距離我工作地點很近的一套租房內(nèi)，和另外幾個室友一起住。

　　過去的家已經(jīng)變成了廢墟。

　　當(dāng)時正是……忘記了。也許是哪個□□火拼時上了導(dǎo)彈吧，又或者是變成了阿卡姆的幸運煙花。

　　哈哈，如果是的話，希望蝙蝠俠不會嫌棄我沒有多少內(nèi)涵的房子煙花。

　　我的東西，我的錢全部沒了。

　　雖然后來有韋恩的補償，但是不一樣，而且……已經(jīng)找不回來那種感覺了。

　　我于是便把這個新的舊房子賣掉了，然后找了離工作地點近一點的房子，和另外幾個人合租。

　　很難受，但是這里是哥譚。

　　每個人都忙著活著，每個人都忙著生活。

　　我想離開。

　　4.

　　我的合租室友并不都是白領(lǐng)，我也不是。

　　我的工作是給一家公司當(dāng)保潔——當(dāng)然這份工作很難�；蛘呷グl(fā)游樂園的傳單又或者氣球——但是這樣的工作并不多，因為小丑也是一個“充滿童心”的“求職者”。也許可以在特別的節(jié)日去垃圾桶撿東西——但得小心周邊的流浪漢，畢竟誰也不知道這里的頭兒會不會帶著人過來把你狠狠地敲打一遍，再告訴你這是他們的地盤。

　　我是無業(yè)游民。

　　我的合租室友有四個。

　　過去式的。

　　杰克是一個電臺主持人，可憐的是在他主持的一場表演時被小丑一槍爆頭了。因此他的遺物便被我們占領(lǐng)了，后來有聽到他的競爭對手嘲笑他被小丑干掉的原因是因為名字。

　　“那個蠢貨，因為他愚蠢的普通的名字死去�！边@是原話。當(dāng)時我們都猜測也許小丑以前就叫這個名字。

　　蘇安娜是一個□□的人員。并不是自己加入的。怎么加入的我具體也不清楚，總之就是這樣那樣然后因為她的算數(shù)不錯，不然她就要變成塵埃了。

　　她當(dāng)然死了，不然也不會變成過去式的了。

　　因為她的□□被“吃掉”了，她自然也活不下來，畢竟她年紀(jì)也不小了。

　　卡利亞是一個白領(lǐng)。真真正正的，有工作的白領(lǐng)。他過去每每都訴說他的野心：當(dāng)上公司主管，然后賺到一定的錢后離開這里。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么他要當(dāng)上主管后才賺到一定的錢離開這里——也許主管的錢會更多一點？但是他也確實死去了，而且也沒當(dāng)上主管。

　　在他還是普通員工時，他的上司經(jīng)常讓他們加班——我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沒有什么需要加班的地方卻總是有班可以加。然后他就在某一天加班后這里的路上被搶劫了，然后便被可悲的殺死了。后來聽警察是他身上被捅了十幾刀——也許他反抗了。

　　但是他還是死了。

　　艾妮是一個無業(yè)游民，或者說自由職業(yè)者，她是我們之中最先死的。我們不知道她哪里來的錢和奢侈品，她總是帶著她甜膩的笑容和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畫著淡妝，穿著她稱為“高定”的裙子，出門。

　　蘇安娜說她就是一個b i t c h，把自己包裝地這么漂亮是因為她有一個經(jīng)常性的老客戶。

　　后來艾妮死去了。在她特別高興地說她要成為誰誰誰的女主人的時候。

　　杰克說她活該，蘇安娜似乎有憐憫她，也許卡利亞并不評價，我也不認(rèn)為有什么好說的。

　　他們都死了。

　　而我想，也許很快就到我了。

　　5.

　　我想離開。

　　這個想法在我的合租室友死去后不斷放大，就像一個正在充氣的氣球，越變越大。也許有一天它會“砰”的一聲爆炸，把我炸傷——話說除了小丑的氣球，普通氣球爆炸會將人炸傷嗎？我無從得知。

　　我的每天就是找工作，兼職，跑腿，掃地。有時不需要我，我便會呆在出租屋里，盯著哥譚的論壇發(fā)呆。

　　《GOTHAM ROSE AND HIS BAT MONSTER》（哥譚玫瑰和他的蝙蝠怪物）

　　《Last month,the joker fled Arkham…》（上個月，小丑逃離了阿卡姆……）

　　……

　　這些新聞包括事實和花邊，不可否認(rèn)不愧是吃這碗飯的，寫的津津有味不知真假。但是反正那個B和B的故事是假的。——我猜的。

　　似乎每個月都是這樣，不變的新聞，煩人的精神病和重復(fù)的死訊。

　　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的這樣生活。生活在這個混亂的城市。

　　過去蝙蝠俠的出現(xiàn)確實讓罪犯變得謹(jǐn)慎，但從一個朋友那里聽說后來罪犯和精神病變得更多也是因為蝙蝠。

　　不，我無法指責(zé)什么。或者說，正是因為有了蝙蝠俠，這座城市才沒有變得更加混亂�；蛘哒f，正是因為蝙蝠俠，哥譚才將她心中的希望分享給了她的人民。

　　但就像光明滋生黑暗一樣，蝙蝠俠帶來的正義導(dǎo)致哥譚出現(xiàn)許多針對他的反派�！@簡直就像所有的英雄漫畫一樣，因為有了英雄，所以要有反派。

　　但這不是他的錯。即使沒有他，哥譚也會出現(xiàn)源源不斷的反派。

　　他只是把這些反派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他身上。

　　而在哥譚這個地方當(dāng)英雄——或許他不會承認(rèn)這個詞，這件事本身就足以讓他感到痛苦。

　　不不不。

　　或許是因為他本就痛苦，所以才成為了蝙蝠俠。

　　我想離開。這里充滿了悲傷和苦痛。

　　6.

　　我見過許多過去離開哥譚后來又回到這里的人。

　　“為什么回來？”我問。

　　他說：“因為我來自這里�！�

　　她說：“不知道。只是我總得回到這里�！�

　　她說：“我是哥譚人�！�

　　他說：“你無法適應(yīng)外地的生活。你在相對和平的地方緊張，因為一點小小的動靜反應(yīng)，你的生活沉默了壓抑，但你不在哥譚，你不一定會收到危險。”

　　他說：“無法適應(yīng)。”

　　似乎哥譚人只能在這里生活。只能在這里死去。這和落葉歸根不一樣。

　　也許吧。

　　7.

　　我還沒有離開這里，便已經(jīng)死了。

　　不是每個哥譚人都有幸見到蝙蝠的。

　　我自然不幸。

　　我的死亡讓我的錢消失了。再一次。

　　上次是錢離開了我，這次是我離開了錢。

　　嘖。

　　8.

　　我的死亡是因為我的工作。

　　我接到了發(fā)傳單的工作。

　　哈，哥譚人不信那狗屁的神，所以如果遇到阿卡姆的那幾個瘋子，那隨便吧，只能自認(rèn)倒霉。幸運的話，你不會死。不幸？那就只不過是死了。好一點你只會被一槍爆頭，差一點就是被當(dāng)做那群去他們的神經(jīng)病和蝙蝠俠的潤滑劑。

　　哈，反正都不會好過就是了。

　　所以我中大獎了——也許我那天應(yīng)該先去買個彩票——但是那也是個雙面人硬幣的概率了。

　　去他們的。

　　我只是正常的發(fā)傳單，然后就死去了。

　　哈，草率的死法就和哥譚人的家庭一樣。

　　沒有尖叫，沒有呼救。只是一個瞬間，我的腦袋便多了一個洞，這樣我照鏡子的時候就可以不轉(zhuǎn)頭就看到后面了。哈哈。

　　什么都沒有。只是突然的，死去了。

　　最后留在我腦海里的只是一個我從未聽見的憤怒的聲音和瘋狂大笑的尖銳的聲音。

　　前面的聲音我不認(rèn)得，但是后面的尖笑肯定是那個去他的小丑的。

　　我的叫罵未來得及出口便被疼痛覆蓋。

　　我死去了。

　　小丑都出現(xiàn)了，那么那個憤怒的聲音會是蝙蝠俠嗎……？

　　怎么可能啊，現(xiàn)在可不是蝙蝠出沒的時間。

　　我于是在痛苦的沉默的死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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