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那年，沈斐丟了一只企鵝玩偶。
看著妹妹因為丟了日夜陪伴的玩偶而難過的吃不下飯，沈序提出要爸爸媽媽帶她再去買一個。
沈斐的企鵝玩偶圓滾滾的，戴著天藍色小碎花的圍兜。百貨商場的玩具琳瑯滿目，沈斐卻沒能找到一模一樣的小企鵝。
最終還是沈序伸出手，觸到了貨架上層。
沈斐瞧見他拿了一只同樣圓滾滾、毛絨絨的小企鵝，他溫聲道，“雖然這個穿了粉紅色的小圍兜，但它只是換了件衣服而已。”
幼小的沈斐接過這只企鵝，她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替代品也沒那么令人難以接受。

十五歲，沈斐情竇初開的年齡。
但她非常清楚，她想要的東西再也不能由父母或者兄長輕而易舉的拿到。
她在偷偷暗戀一個人，可惜他好耀眼。
他相貌好又人緣佳，那件校服所有人穿上都像個臃腫的球，只有他永遠干凈清爽。他身上帶著洗衣液混合陽光的氣息，給沈斐編織了一場青春期的少女夢。
那人待她永遠如朋友，又或者說，一種刻意的禮貌而疏離。他數(shù)理化很好，在班里一騎絕塵。他能花心思為她講一道大題，卻又不肯接受她道謝的飲料；他愿意在聚餐的時候同她坐在一處，卻又總是不記得她的忌口。
沈斐感覺自己心里沒由來下起了陣雨。
畢業(yè)季，臨近出成績。他還是拒絕了沈斐。
他直截了當、沒有任何借口的拒絕道，“我只把你當普通朋友，你真的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不要浪費你的時間�！�

走在雨過天晴的校園里，已經(jīng)讀研究生的沈斐突然嗅到一陣熟悉的香氣。
迷迷蒙蒙的抬眸，眼前卻是熟悉的白襯衫。若不是那人不在這個城市，沈斐真的要誤以為這是一場巧遇。
他們真的很像。
謝斯年的長相神態(tài)和他如出一轍，更重要的是二人生活習慣也似乎相當。
沈斐刻意接近他，也很快和他走在一起。
對于謝斯年來說，沈斐突然的眷顧無異于恩賜。

走在街頭，看向謝斯年的側臉，沈斐的心里總會叫囂一個聲音，“如果當年他答應了，我們會不會也是這樣？”
謝斯年其實和他不一樣。他總是細心的記住她的生理期、她的忌口，哪怕她的隨口一提都會被他記得很久。
謝斯年似乎了解她所有的喜好。每一次贈送禮物、每一次安排出游、每一次合拍的穿搭……沈斐真的快要疑心謝斯年是世界上另一個自己。
可是對待這樣的真心，沈斐不可否認的有些不知所措。
謝斯年擦桌子的時候，看到了沈斐敞開的抽屜。里面靜靜放置著一張高中畢業(yè)合照，謝斯年捻起那張紙，自嘲的笑了笑。
他走向正在看電視的沈斐，用從未有過的強硬語氣問道，“我也是你的玩具嗎？”

煙花在腦中綻開，沈斐想起童年的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