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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樾和月是年少好友,陰差陽錯的結(jié)緣竟然是因為她們名字相仿,讀音相同。樾性格開朗大方,而月卻截然相反,像是一個人的正面和背面朝著完全不同的方向生長。但是她們的友誼卻很長久,從小學(xué)到大學(xué),甚少有過摩擦和爭吵。她們在同一所大學(xué),學(xué)相同的學(xué)科,住在一個寢室。樾成績優(yōu)異,她是個在哪里都會閃閃發(fā)光的人。但月卻略顯暗淡,她這輪彎月一直躲藏在沉寂黑暗之中,除了樾之外與周圍同學(xué)也素不相識。
樾和木是在一個戲劇舞會上相識,她高大英俊,衣著不凡。更難得的是他風(fēng)度飄飄、禮貌有加。樾一見鐘情,她感受到了從未體驗過的緊張和心慌。月為樾欣喜,并希望樾主動邀請他跳舞。樾在月的再三鼓勵下,輕輕提起自己的石榴裙擺,露出銀色尖頭芭蕾舞鞋,踏著小心翼翼的步伐,羞澀上前去詢問他。他微微笑著溫和的應(yīng)允她的邀請,月則靜靜坐在臺下椅子上默默注視著他們。他余光瞥見坐在后面的她,心里一動。樾躲閃了他靠近的目光,臺下的月也似乎能夠感覺到他身上厚重的烏木香調(diào)。
隨著輕柔歡快的音樂一舞終了,在舞池中旋轉(zhuǎn)的人們停下走下臺歇息,月也起身站起來。
月詢問她:“結(jié)果如何?”
樾欣喜的回答:“很好。”并一一告訴月,原來他叫吳木,他好像認識我,也沒有細問我什么。
“吳木,名字好熟悉的感覺!
“怎么,你認識他?”
“有點印象,不過記不太清了!
耳朵里重復(fù)出現(xiàn)竊竊私語,月的頭皮開始發(fā)麻,綿密的黑發(fā)遮擋住的傷疤縫隙突然像是砰的一身炸裂,她的頭發(fā)一把被小學(xué)同班調(diào)皮男生扯住意外撞到墻上,猩紅色的血液噴涌而出就像身上這條石榴裙在一瞬間褪光了色。
“沒關(guān)系,過去的事情想不起來就算了,都忘了吧,有我在呢。”樾在一旁安慰道。
樾打開和木的聊天界面。
“你好,我是吳木!
“你好,我是許樾,以后還請多多指教!
“樾樹,高大喬木,與你很反差呢,也是很美的名字呢!”
“你是第一次夸獎我名字很美的人呢,我最好的朋友和我同名,很巧是吧。不過她是月亮的月,我一直覺得她的名字有種月亮的光華,很是美麗靈動呢!
“你朋友的名字也很美麗!
“謝謝你的妙贊!
他沒有再回復(fù),樾等待了一會兒,然后離線。
月終于想起吳木是哪一位了,原來是她藝術(shù)史課程的同學(xué)。他們因為一次誤會相識,她起初看他頭像,誤以為他是學(xué)姐。
他很幽默的原諒了她這一小小的失誤,戲謔道:“沒什么的,我個人不是很在意性別的!
這讓月印象極為深刻。她回復(fù):“我也是!
想來在小學(xué)受傷之后,月在自身的成長過程中變得堅強,她模仿那些讓她欽佩的女老師,欣賞周圍百花齊放的女同學(xué)。
不過后來結(jié)課月與他并沒有多大交集,也就逐漸淡忘了。
月想起來之后也沒有告訴樾,因為她覺這無關(guān)緊要。樾和月傾訴,他們之間沒有交集,這讓一向強勢的樾有些苦惱。月建議樾約他出來,以我們兩個人的名義。我看他用的是二次元女生的頭像,近期重映的宮崎駿的經(jīng)典電影《紅豬》,應(yīng)該不會踩雷。然后我再推辭離開,你們繼續(xù)看羅曼蒂克的浪漫愛情,我正好去看下一場《墜落的審判》,一直想去看的,可惜你最近太忙了,我也不打擾你們。
樾依照做了,吳木很快接受了邀約。他們約定周日下午在萬達影城見面,看最近重映的《紅豬》,他們到約定時間會合。禮貌打了招呼后,他紳士的去取電影票。月按照約定,推辭自己臨時有事,離開了。月離開后,樾覺察到他看電影有些心不在焉。
樾有些狐疑,詢問他:“是電影不好看嗎?我看有人離場之后你有些恍惚。”
他很謙和的回答她:“不,是我以前看過了,這次算是重溫了,電影很好看。”
“你覺得呢?我感覺你中途有點累!
“啊沒有沒有,我覺得也很好看呢。”其實樾不太喜歡看動漫愛情片,而月喜歡這種藝術(shù)形式所營造的氛圍。于黑暗中感覺自己孑然一身實際身處人群,既大眾又疏離矛盾復(fù)雜的藝術(shù)。
樾是個聰明至極的女人,她察覺出了他愛的不是她,而是月。因為月陪同她出來,所以他才應(yīng)允。他不需要與自己相似的木科同類,卻妄想能夠握住她純凈無瑕的另一面。呵呵白月光,可惜月光再皎潔,也只能夠依附于她。
樾沒有告訴月,她嫉妒她,樾開始利用月約吳木出來,盡管樾看到他們相談甚歡,有種自虐的快感。終于樾無法忍受這種不適感,樾斷絕了這種畸形的戀愛模式。
吳木近日因為沒有見面,他們在網(wǎng)上聊天的時間就日漸增加,大部分時間是他找月,而樾找他是出于問題或者是禮儀。
他說:“你真是一個憂郁至極的女孩子!
月向他坦白:“那是因為我有悲傷的往事。”
他說:“與你的過往無關(guān),這就是原本的你!
憂傷,這是月的底色。他是第一個如此形容樾的男孩子,一般她在網(wǎng)上聊天都喜歡聊到一定程度就詢問對方一個問題:“你對于我的印象是什么?”
這算是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問題,也是一道考驗。他是唯一一個回答走進她內(nèi)心的人,可是月不能夠愛他,因為樾一直在保護她,月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
月覺得奇怪,詢問樾怎么不繼續(xù)約吳木了,樾笑笑沒有回答。月知道她們的友誼已經(jīng)薄如紙了,就差最后一個突破口了。朋友之間不應(yīng)該有所嫉妒和懷疑,當有了這些之后,就會有隔閡,小小的隔閡就會帶來毀滅。
月對他說:“我能夠感受到你對我的感情,可是我不能夠愛你。”
他說:“你究竟是不能夠,還是不敢愛?在我看來,你缺乏為愛孤注一擲的勇氣!
“是,那又怎么樣?”
他說:“你明明知道,我從來不能夠拿你怎么樣!彼永m(xù)的袒露卻讓樾失了神。
“不論那次我們舞會那次遙遠對視后你躲閃的眼神,我還是很高興你愿意敞開心扉邀請我,放心一個人和我出來看電影。令我不解的是在我們看完《紅豬》之后你自己再偷偷一個人進去看《墜落的審判》卻借口和我說和最好的朋友月還有約..."
余下他的聲音漸漸模糊,樾頭上的傷疤再次發(fā)麻作痛。她在無盡的下墜中持續(xù)暈眩,她在石榴裙的血紅舞步中再次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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