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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琦以前并不知道生命的秘密,自從認識了他……
凌琦自小就是個體弱多病的孩子,一場不小的手術,讓她不得不在醫(yī)院躺上了一段日子。每天下午,只要是天氣晴朗,她一定會去醫(yī)院樓下的小花園散步。
醫(yī)生說,這樣對恢復身體會有幫助,但是凌琦也是心甘情愿這么做的。
凌琦不知道那個栗色頭發(fā)的少年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這個小花園中的。但是每次見到他,他總是捧著一本書,坐在輪椅上。沒有人靠近過他,少年安靜的摸樣,似乎就像來自天界的使者,沒有人愿意玷污他神圣的光輝。
唯獨凌琦。
凌琦不記得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和那個男孩成為朋友的,她也不記得自己怎么會知道他的名字叫做周宸堯,但她記得,她永遠記得他們之間曾經(jīng)發(fā)生的點點滴滴……
宸堯是個很安靜的大男孩但是其實,并非如此。
宸堯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全身上下,除了手,那里都不能動彈。因為一場車禍,宸堯為了救一個小女孩,從此失去了雙腿。他的一生,因此再也離不開輪椅。
但是他告訴過凌琦,他并不后悔。他說罵他本來就活不久,干脆把生命獻給比他更需要的人要來的好些。
“為什么這么說?”凌琦曾經(jīng)問過他。
“因為那場車禍之后,我的身體變得很差,所以我也許不知道哪天就會離開這個世界,所以我從來不后悔,只要那個小女孩活著,那么我的生命永遠是有意義的!
凌琦緩緩垂額,輕輕地閉上眼眸。
她知道她的生命也可能在不知不覺中畫上句號,因為她有先天性心臟病,除了做換心手術之外,沒有痊愈的可能。
凌琦做不到他那樣的豁達。
“吶,你有沒有什么特別想做的事情?”凌琦問道,聲音依舊是如此的平靜,卻扣動這宸堯的心弦。
宸堯只是微微一笑。
想做的事情太多了啊!他想和正常的孩子一樣坐車上學,然后和心愛的女生一起步行回家,他想和朋友一起打球滑雪,奔跑在青春的跑到上,但是這一切似乎越來越不可能了。
“我想,幫助你完成你的夢想。”凌琦出院前一天對宸堯說,還硬是問他要了手機號碼,約好每天放學都會來醫(yī)院里看他。
凌琦不知道這種感情是不是喜歡。但是她卻真的很喜歡在宸堯的身邊,陪他說話看他讀書的樣子。
“什么時候能出院?我?guī)愎珗@玩好不好?”凌琦問道,但是宸堯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什么時候能離開這里?什么時候是真正解脫?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也許直到離開這個世界,才是屬于他真正的解脫吧?
每天到醫(yī)院的時候,也許就是凌琦最開心的時候,因為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有勇氣說出自己的病痛,因為同病相憐,所以兩個人的交流才會如此的沒有代溝。
每次凌琦都會和宸堯談論她在學校的事情,宸堯和只是安安靜靜地聽著,臉上總是掛著習慣性的微笑,只是在傾聽一個朋友的心聲,而似乎完全忘記了折磨著自己的病痛。
凌琦一直不知道宸堯到底是什么病,他也從未告訴過自己。但是每次看著他痛到從輪椅上跌倒的時候,凌琦的心中都會感動很痛。
她有想過去逃避,有時候她真的不知道活著到底有什么意義。
然而宸堯告訴過她,不要去躲避身體上的痛苦,要躲開的,是自己的懦弱。就像武士,他們守護的并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自己的靈魂,任何人都可以拋棄你,但是唯獨你自己不可以。
凌琦總會強忍住疼痛,扯出一絲會笑抬起頭看著他:“我知道你會在我身邊,我知道你不會拋棄我!
宸堯還是依舊淡淡的笑著,只是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笑容中,還有一絲淡淡的陰霾。
大年初一,意外地下起了大雪,凌琦被下了閉門令,哪里都不準去,原來和醫(yī)生約好的例行檢查也被爸媽申請取消。
但是她已經(jīng)約好了宸堯一起過年的。
他現(xiàn)在是一個人吧?已經(jīng)快半個月沒有見到他了吧?
他一個人一定很寂寞吧……
樓下的電話鈴不停的響著,不久也傳來了父母興奮地呼喊聲。
是醫(yī)院來的電話,說已經(jīng)找到了愿意獻出心臟的人,可以盡快的安排動手術。
依舊是這家醫(yī)院,和宸堯相遇的那家醫(yī)院,只是這場手術讓她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不知道宸堯現(xiàn)在怎么樣了?一直以來沒有消息,他一定很擔心吧?
護士小姐送來了送來了一份信,淡藍色的信封,她曾經(jīng)在宸堯的手中看到過,信封上殘留的淡淡的青草香味,也和宸堯身上的一模一樣。
凌琦有些不安,但是最終還是打開了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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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份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界了,我也許真的
錯過只是害怕,害怕再次失去。
我曾經(jīng)親眼看到父母因為我癱瘓了離我遠去,我真得受不了這樣的打擊,這種痛苦也許比病魔更難讓人忍受。
我記得你曾經(jīng)說過,你說我是害怕失去,我只是個背負著沉重擔子的膽小鬼而已。
看到你能夠勇敢地與病魔抗戰(zhàn),我真得想讓你快樂,把我的快樂給你,不想讓你和我一樣滿身瘡痍,如果嘗到失去的痛苦,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背負任何東西,任何歸屬,都不要有……
但是我的想法相反,因為你的存在,我漸漸有了歸屬感,我漸漸害怕離開這個世界。
我很害怕,我害怕會再次失去,好像你要從我的身邊離開,而我……卻希望你用你的這雙手把我拉回來,結(jié)果我卻自己放棄了任何東西,我放棄的,只有我自己而已……對這樣自暴自棄的自己,今次而已,還以為已經(jīng)不會再害怕什么,但是不知什么時候又開始恐懼,還以為不會讓別人傷心,但是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你在我身邊擔心我。
我已經(jīng)向醫(yī)生打聽過了你的病情,醫(yī)生說過,我最多也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我沒有別的希望,我告訴醫(yī)生,如果我離開了,就把我的心臟給你,至少這樣,我會覺得我依舊活著,會在你的心中,至少這樣,我的生命也可以延續(xù)……
凌琦,對不起,我讓你背負了太多你原本不應該承受的難過……對不起……
傻瓜!宸堯你這個大笨蛋!
是我要和你說對不起才對!
凌琦的眼淚漸漸落下,你應該早些那這個事情告訴我!你完全可以無憂無慮的讓我和你一起分擔痛苦!這樣子的話,也許現(xiàn)在就不是這樣的結(jié)果了!
她揚起頭,生怕眼淚再次從眼角崩落,他一定不喜歡看到自己哭的樣子!
能看到么,宸堯。
明月當空,漫天的星斗。
這不是你最愛的么?
是啊,我看到了,皎潔的月光,是我以前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呢!
在那里,只有最初抬頭仰望過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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