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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發(fā)完
第一次見到那個男人,是在一個飄著小雪的深夜里。
鞋子踩在積雪上,發(fā)出“噗嗤噗嗤”的奇怪聲音。
“混蛋、臭小子你給我站。
我無視掉身后路人A的吼聲,抱住懷里“東西”的手又緊了緊。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追逐戰(zhàn)。
繼續(xù)熟練的穿梭在小巷間,因為扭曲的地形,身后的聲音也很明顯的漸行漸遠……
但還是能聽見一點。
……
把向后看去的頭重新扭回來,我稍稍松了口氣。
很好,照這樣下去再繞兩條街差不多就能甩掉麻煩的路人A。
指望小孩子的體力在追逐戰(zhàn)里不拖后腿,簡直就跟在《銀○媽》原著里聽到組長好好唱歌的概率差不多。
就算是我,再跑下去也是會GAME OVER的。
索性這一帶的地形已經(jīng)在行動前被我徹底熟悉過了,只要不出什么意——
“……啊!
這樣想著的一瞬間,就突然感覺被什么絆了一下。
“噗——”我倒在雪地里,發(fā)出悶悶的一聲。
剛下過雪真是太好了,雖然如果地上沒雪也不會摔倒——
但雖然沒有受傷,卻已經(jīng)來不及離開了……
不出所料,下一秒我就被人像提小雞仔一樣抓住了后領(lǐng)——
但不是路人A君。
“啊……頭好痛,誰家的小鬼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出來踩踏無辜路人啊——阿銀的腿都要斷了哦。”
把我拎起來的男人不滿的看著我,他空出來的一只手還在不斷拍打著自己的頭部,臉上還泛著明顯的潮紅。
說話期間,還有積雪從他那一頭天然卷的銀發(fā)上滑落下來——
沒想到……這種地方居然會有醉鬼。
“喂!小哥——”
“嗯?”
路人A追了上來,喘著氣企圖和拎著我的男人搭話……而我也沒有力氣再跑步了,為今之計只有一條了。
“救救我!”
我立刻打斷他們即將開始的談話——
“這個人是誘拐犯——他要把我買去○○然后讓我○○被○○——”
我死命撲到天然卷的銀發(fā)男人懷里,控訴著。
“哇啊,好重,什么東西……”男人被我創(chuàng)的推后了一步,似乎還摸到了我護在胸前的“東西”。
“——哈!你這臭小鬼在說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明明是你、呃,你偷了我店里的東西!——就藏在他懷里!”
路人A演技拙劣的反駁著我、但目前我只能把希望寄托給這位上頭的醉鬼先生。
于是我只是在對方說話的時候,在天然卷的男人懷里發(fā)著抖,最后喃喃了一聲:“……我沒有。”
我使勁兒擠出了幾滴眼淚,盡可能讓自己顯得弱小而又無助。
由衷希望這位大半夜宿醉在路邊的醉鬼是個好人,不然我這么努力都白費了——
這男人沉默了一會:
“啊啊……你們嘰嘰喳喳吼來吼去吵的我頭疼,我可是還在宿醉哦?而且還互相指責什么的,麻煩死了——干脆報個警好了,不管是未成年小偷還是人口拐賣○○○什么的都會管吧?”
“不行!”不行——
我內(nèi)心重復著和路人A大叫出來一樣的內(nèi)容。
但介于我沒有蠢到喊出聲——
于是天然卷看著路人A的眼神肉眼可見的變了,他用兩只手硬把我從懷里薅了下來。
被像是辛巴一樣舉著,我同一雙半吊子的紅眼睛對視了。
“喂小鬼,把你懷里的東西還給人家——”
“——!什么,我不要……”我愣了一下,然后攏了攏上衣,在對方的手里掙扎了兩下。
路人A的臉上已經(jīng)掛上了笑,上前強硬的要把我懷里的東西拿出來——
“放開我!”/“臭小子,把我家店里的東西還來——”
最終我的上衫還是被扯開了——
“喵~”然后露出了里面藏著的三花。
“……貓!?”
路人A一臉震驚的樣子,想來也是,一般這么拼命護著,怎么樣想懷里也只可能是很重要的東西——
“看不出來啊,大叔你居然是個半夜開貓咖的。”天然卷挖著鼻屎吐槽著。
“貓……沒錯!我家里就是開貓咖的——這小子趁著晚上關(guān)店偷偷跑進去偷走了我家的阿芳!”
明明剛剛還一副我偷走了店里貴重物品的口吻,虧對方這個時候還能厚著臉皮說這種話。
“是嘛……”天然卷并沒有點評對方這番話,他把視線放回我身上:
“那你呢小鬼?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這家伙是誘拐犯嗎?”
“……”我沉默了一小會兒,三花貓在我懷里待的久了,這個時候掙脫開來,自己跑掉了。
她脖子上的鈴鐺在期間發(fā)出鈴鈴鈴鈴的聲音。
我沒繼續(xù)閑扯的心情了,這個天然卷分明已經(jīng)看出來個大概了……他剛剛明明是摸到了我懷里的小咪,明知道路人A不是什么好人了。
有種被當作小孩逗弄的感覺,我猶豫了一下,最后卻是某種惱怒的情緒占上風,我沒有回答他。
……這有點任性過頭了。
然而在路人A“看吧!這小賊說不出話來了吧,快讓我把他帶走”的背景音下,天然卷卻把我放回了地上,蹲了下來幫我理了理剛剛亂得不行的上衫……
“哎呀哎呀……聽起來雙方都理由充分不是嗎?真難辦,我可是還在頭疼的厲害——”
他這樣說著,下一秒?yún)s突然把我反手夾在腋下,跑掉了——
路人A的吼聲從身后傳來,在我的耳朵里越來越小……我還能勉強扭個頭,看到對方那張氣急敗壞的臉。
……這個展開,合理嗎?
“麻煩死了臭小鬼,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大晚上的不回家找媽媽吃奶,冰天雪地的連累阿銀和你在這里受凍——還肯帶你逃離白癡大叔的魔爪就不錯了,誰要為了你跟人打架斗毆啊!
像是注意到我在盯著對方的側(cè)臉看,天然卷還邊跑還邊對我喊著。
……這家伙,作為醉鬼而言,根本就是爛好人的程度了。
這樣感嘆了一下。
—————————
“!遍T口的風鈴響了一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道聽起來就很保姆的男聲。
“銀!駱氛f要和姐姐一起去逛下街,今天就不回來了,我……”
邊說邊往屋里走的眼鏡和我對上了視線。
“……唉?”
我坐在沙發(fā)上吃著布丁,一旁——
“給我等一下啊喂!?那是阿銀的布丁吧!是阿銀放在冰箱里的寶貝布丁吧!”
“……不好意思,是我拿給他的,而且那個布丁是神樂的吧?”
眼睛說這話時有些冷冷的,這讓原本還在盯著我手上布丁的天然卷改變了一點態(tài)度。
“…………說起來新八唧君,干嘛突然一臉陰郁的把別人從床上拖出來——不只是女人,男人睡眠不足也是會死的哦?”
這樣可不行,轉(zhuǎn)移話題也太生硬了,簡直就是敷衍啊天然卷先生。
我又舀了勺布丁,沒有說話。
“……”眼鏡一副很不尋常的態(tài)度,沉默著沒有開口。
“新八唧君?怎么了嗎……”天然卷先生賤兮兮地湊到對方身邊,用手指戳著對方的眼睛架——
“銀桑。”
卻被對方突然開口嚇了一跳。
“……呃,什么事?”
“我沒想到你居然是個會對女孩子○○,○○過后就像○○一樣○○,還把人○○以后○○,最后還要拋妻棄子的人——”
“………………啥?”
天然卷先生整個人傻了,也是呢,畢竟對對方來說完全是意料外展開吧?
“別狡辯了銀桑!這孩子——這個自己找上門來的孩子,可是親口和我這么說了?!”
眼鏡推搡著我站直在天然卷先生面前。
“……欸?”
天然卷的腦袋上似乎爭先恐后冒出了不少的問號泡泡。
“等一下啊新吧唧君!——是這臭小鬼在恩將仇報啊,明明我是好心、”
“你難道還要否認嗎?”
“………………………………”
天然卷先生徹底說不出話了,他沉默了一會兒,特別小聲的念叨了些什么:
“…………”
“什么……?”
“……我是說——別開玩笑了喂混蛋。!”
天然卷先生突然毫無征兆的拍桌而起。
“————上次的私生子事件看在堪七郎醬那高貴的銀色天然卷的份上銀桑我也就不計較了喂!。 @次又算啥啊混蛋!銀桑和這臭小鬼有哪里像嗎?明明不一樣吧?明明不一樣?!你這個眼鏡給阿銀好好看看這兩張臉——有哪里像嗎??!”
天然卷一把把我拉了過去,拿酒氣未消的胡渣蹭著我的側(cè)臉……
“……”眼鏡看著面前一大一小貼在一起的兩張臉不說話了。
“你看吧?你這不也說不出哪里像嗎?”
“不,瞳孔顏色和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都很像……而且微妙的感覺內(nèi)里也……怎么說?S……嗎?”
現(xiàn)在不說話的變成天然卷先生了。
不過——怎么說呢,這家伙……說不定是個可怕的眼鏡架呢。
啊,不過瞳孔那個完全是動畫組的鍋——我也是有過藍眼睛的啊……
但是說起來都用“也”字了,某位天然卷在初連載時一樣也是藍眼,倒也算是種緣分吧。
最后天然卷先生一臉看破紅塵的又重新躺回了沙發(fā)上,嘴里還在說著:
“夠了我已經(jīng)懶得生氣了,不說這種連話都不怎么說的小屁孩兒你是怎么看出S來的,你們其實根本就是不相信阿銀的人品吧?——其實只要有人誣陷我根本就會相信吧?吶……”
眼鏡聽到這話,原本盯著他看的臉,微妙地扭開了。
像是在說“沒辦法反駁呢”一樣。
簡直就是會心一擊。
“但是——這孩子自己說他從武州鄉(xiāng)下千里迢迢趕來找你……”
天然卷先生突然一把把我手里的布丁盒奪了過去——
“啊,原來是認錯人的鄉(xiāng)下小鬼,既然這樣就別再吃城里的洋點心了,小孩子吃多了會在晚飯時間因為挑食被姐姐打屁股的!
我咽下最后一口布丁,任由對方奪走那個空盒子,搖了搖頭:
“但我只說了是來找你,并沒有提什么○○,○○過后就像○○一樣○○,還把人○○以后○○——之類的。”
“會被誤會全都怪老板你人品不好哦?”
我把那個稱呼在嘴巴里囫圇了三圈,最終還是喚了出來。
“——你這小鬼!
他沒在意這個,還在為空空如也的布丁盒子對我生氣。
————————————
“……所以這孩子是銀桑你在路邊撿到的嗎?”
我重新坐會了沙發(fā)上,被天然卷當做了座位扶手,把手臂搭在我的頭頂使用著,這兩個人已經(jīng)說開了——
“嗨嗨——這樣一想我還真是個大方的男人,這樣性格惡劣的小鬼還能好心收留!
“……你這話我就不吐槽了,但你打算把這孩子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小孩子走丟了不都要送警察局嗎?——嗨,這個光榮任務(wù)就交給阿八你了,反正看樣子今天也沒工作!
“……我,算了、那我去一趟吧!
“嗨嗨~一路走好。”
眼鏡起身來到我面前,“那,小弟弟,哥哥陪你去警察局吧?”
我盯著那只手,沒有拒絕——但也沒握上去,倒是直接帶路朝玄關(guān)走去。
下樓梯的時候眼鏡還在念叨著:“真是的,怎么能開那種玩笑——”
樓下的店門口,抽著煙的房東看了我們一眼:
“今天終于有工作了嗎?——這個月和上個月房租可是還沒有交。”她吐了一口煙。
“不……”眼鏡有些勉強的思考著回復內(nèi)容。
沒辦法,看在剛剛的戲還算不錯的份上,這里就幫幫他吧。
“婆婆,我不是來委托的,只是馬上要被帶路去警局——”
“因為據(jù)說是天然卷的銀發(fā)親人不肯認——唔唔……”
“碰——”的一聲,有什么人破門而出來到了我面前,把我的嘴捂的死死的。
“啊哈哈哈哈、新八唧君,你是不是忘了拿委托人的行李?笨蛋!這樣可不行!來,小弟弟——銀桑帶你回去拿啊?”
隨著話音落下,我被很輕松地拖回了萬事屋。
“你到底在干什么?是賴上我了嗎?仔細看看啊——會住這種破房子的大叔真的是合適的勒索對象嗎?”
天然卷、坂田銀時把我拎起來,架著我的肩膀瘋狂搖動——
眼鏡也在一旁說了什么,不過我沒聽……
畢竟從坂田銀時踏出門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對方剛剛要是不理我就這么走了也無所謂。
但現(xiàn)在這種反應實在是讓人沒辦法不順著對方的想法繼續(xù)。
我只是把手搭在了坂田銀時那似乎有點白的不像話的手臂上,很刻意地嘆了口氣——
“沒辦法呀老板,現(xiàn)在就業(yè)壓力這么大,就算是你這樣有了上頓沒下頓的飯票,在neet看來也是很搶手的啊!
坂田銀時:“……”這小鬼真的承認賴上他了。
晃動停了下來,一旁眼鏡驚訝的吐槽被我無視了個徹底,反正“吐槽”這種東西,說白了也就是“對什么表明態(tài)度,沒有任何新的信息吧”。
我還在盯著坂田銀時那雙半死不活的紅眼睛——
我現(xiàn)在很確定這家伙認出我來了,雖然那個“認出”可能參了不少水分。
但對方不提這個的話,我當然也不會主動提。
雖然這想法很好,但就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在當天眼鏡離開之后,這房子里只剩下我們兩個的時候,對方就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
“話說現(xiàn)在是什么橋段,難不成是18歲公務(wù)員在翹班期間意外發(fā)現(xiàn)攘夷組織,自己一個人追上去卻被重擊后頸,醒過來后就成了身體是小孩但內(nèi)心依舊是抖S的新選組總一郎?”
“……想這樣叫就叫吧,但如果這樣算,現(xiàn)在在第一個變相問我變小后名字的老板又是什么定位呢?”
“……”聽得懂我言下之意的坂田銀時默默做的離我遠了一些,他的神情有一點微妙,換句話說,他在假裝聽不懂我在說什么。
但這其實讓我心情不錯……作為報酬,我不再用這個話題折磨他,我突然回答起了對方對于我是否吞了○TX48○○的疑問:
“很遺憾……”
“并不是那種老套的劇情啊……”
來人站在坂田銀時的背后,替我接了下半句話。
坂田銀時扭過頭去,那人居高臨下地打了個招呼:
“呦,老板!
對面的人,某種意義上才是沖田總悟正主……啊,手里還拎著一盒草莓蛋糕。
——————————————
“咔嚓——”我被銬上了一副特制的兒童手銬,感覺是對方趕工出來的。
“嗨嗨,這樣讓大家忙了半個月的案子就結(jié)案了——”沖田總悟雖然臉對著我說著話,但怎么看想交流的對象也是一旁的天然卷先生。
“怎么說?會隨機變成見過的某個人小時候的人形自走炸彈族什么的——這種天人的存在意義是什么?”
天然卷先生把那盒草莓蛋糕放在桌子上,暫時沒有去動,他撓了撓肚子說著。
我抬頭看向沖田總悟,試圖用眼神傳達“你被懷疑了哦?”的信息。
可他只是淡淡回我一眼,嘴里還是在和天然卷先生說話:
“意義大概就是在被星際監(jiān)獄什么的押送期間逃到地球來給組里添亂吧——”
說完,沖田總悟起身,打算把我直接拎走:
“那,既然這樣,今天先不打擾了,這家伙我就帶走了——”
這家伙說著,還很惡劣的用微妙的角度踢了我一腳——
幼稚的男人。
我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除了混蛋土方,還沒有人讓我這么討厭過。
我在沖田總悟的手底下開始掙扎,順帶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癟癟的錢包:“等一下,我還沒有還給好心的老板這個——”
這錢包在我之前趁著其主人宿醉時摸過來就是空的,但誰能證明這一點呢?
說不定就是我把里面的錢眛下來了呢,怎么能不趁著這個機會向有關(guān)部門要回應得的財產(chǎn)補償金。
同樣這么想的老板很自然地靠過來想要從我手里拿走那只錢包。
他有一瞬間臉離得我很近,所以我當然就順其自然地親了上去,順帶著某種報復沖田總悟的心理,我咬了下去。
然后這個房間里就多了兩個臉色難看的大人。
拎著我的那個狠狠給了我的頭一拳,他揍起自己來還真是不留情面。
老板則在一旁捂著嘴巴不說話,也不知道這個時候他都在想些什么。
總不可能是江戶青少年保護法吧……?
但對方這個反應,不是根本沒把沖田總悟胡說八道的那個解釋聽進去嗎。
真覺得我是什么不知道幾歲了的弱智設(shè)定天人的話,被這樣莫名騷擾,還見血了,早就生氣了吧。
可惜我是看不到后續(xù)了……但成功報復了看不順眼的沖田總悟,也不算是沒有收獲。
——————————
我被他拎著出了門,上了那輛對方開過來的警車。
今天是個雪后的大晴天,路上的人不是很多,我坐在后座上看了一會兒車窗就感到無趣了。
而沖田總悟一言不發(fā),讓我忍不住問他:
“你接下來不會要帶我去滅口吧!
“……是又怎么樣?是樂色就趕緊給我消失吧——”沖田總悟沒有低頭看我,他帶著耳機,閉著眼睛,只是沖我這樣說著。
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又不是平行世界來的。
我不想搭理這家伙了,就這樣沉默著和對方一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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