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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上元節(jié)前夕,沈澤川宴請百官,多飲了些酒。
蕭馳野臉色并不明朗,他的席位離得近,便將最上頭的沈澤川盯了半宿。
熬到宴席結束,百官漸漸散去,蕭馳野第一個來到沈澤川身前,遣開所有隨從。
“陛下喝得可還盡興?”
他沉聲問,又俯身將沈澤川攔腰抱了起來。
眾人都識趣地垂了頭,紛紛讓開一條道。
沈澤川半瞇著眼,眸色卻仍舊清明。
他很自然地把雙手環(huán)在蕭馳野脖頸。
“策安,放我下來!
蕭馳野嘆息似的笑了笑。
他覺著沈澤川的話十分有意思,哪有人一邊喊著放下一邊把手攬得越緊。
“脖子要勒斷了!笔採Y野說。
“你的眼神好像要吃人!鄙驖纱ㄍ採Y野,臉上略有些醉意,眼角也綴了一分紅。
“是啊,你怕不怕?”蕭馳野抱著沈澤川走在廊下,每一步都十分平穩(wěn)。
沈澤川也笑:“怕,怕得很!
“是么?”
沈澤川的頭往蕭馳野懷里靠了靠:“怕我的狼崽吃不盡興!
殿內燭火明亮。
沈澤川被放在榻上的時候,順帶著也將蕭馳野勾了下來。
“輕些,明日還有折子要批!鄙驖纱ㄕf著仰高了頭,親了親蕭馳野唇角。
“陛下好勤快,上元節(jié)允了百官休沐,自己倒不落清閑!笔採Y野摩挲著身下沈澤川的琉璃耳墜,悠悠開口。
他管不了沈澤川,因為他知道坐上這個位置,許多事便身不由己。
但是他會心疼。
每次回來見到沈澤川的疲憊模樣,他又惱又無可奈何。
無論說了多少次,沈澤川總是要作耳邊風。
沈澤川抬手解著蕭馳野的朝服,忽然之間嘖了一聲。
蕭馳野這才意識到自己手上力氣有些大了,竟將沈澤川耳垂捏得發(fā)紅。
他閉了閉眼,將沈澤川緊緊抱在懷里。
兩廂身子貼得格外近,沈澤川解衣的舉動也被迫打斷。
“策安?”沈澤川輕聲喚他。
蕭馳野沒有答。
“策安……”沈澤川的話音帶了些懇求。
像只貍貓,窩在懷里撒嬌。
“蘭舟,你讓我能怎么辦呢……”蕭馳野低聲道。
窗欞沒有合上,夜風吹進了寢殿,掀起素紗床幔。
蕭馳野偏了偏頭,咬在沈澤川耳垂,發(fā)泄那僅有的一分不滿。
后半夜下了雪。
殿外寒涼仿佛被完全隔絕。
沈澤川在滿腔灼熱中死死攥著床欄。
他的狼崽將他雙腿架在了腰上,俯身撬開牙關,在口中攻城掠地。
沈澤川幾乎要喘不過氣。
蕭馳野醒的早些。
他起身的時候,沈澤川還睜不開眼。
一只手卻追著他的溫度探出被褥。
蕭馳野眼里含著笑,將那只不安分的手輕輕放了回去。
雪還未停。
今年的上元比往日還要冷些。
沈澤川批折子的時候,蕭馳野尋了個軟墊,就坐在一旁。
時不時就要問幾句沈澤川手里的湯婆子涼了沒有。
幾個時辰過去,沈澤川總算擱下筆,將手邊的折子合上,抬頭望向蕭馳野。
“我陪你出去走走?”沈蘭舟單手托著腮,問眼前這個正百無聊賴拿根簪子,在撥弄炭火的狼崽。
對方聞言連忙丟下簪子,拉起沈澤川的手就要往殿外跑。
“策安慢些!鄙驖纱ㄐΦ,“你還沒告訴我去哪呢?”
“看燈會。再不去就趕不上了!笔採Y野撐了傘,牽起沈澤川的手走進飛雪之中。
他們身著常服,出宮前蕭馳野又給沈澤川尋了件大氅披著。
此時因為一路疾行,沈澤川臉色漸起紅潤。
蕭馳野帶著沈澤川走過長街,走過小道,走過闃都城門。
最后來到了城外一座小丘的涼亭里。
沈澤川有些訝然。
他不曾來過此處,更不曾知曉,原來這里可以將闃都盡覽眼底。
蕭馳野將他拉進亭下,又用自己衣袖擦干凈了亭欄一處。
“蘭舟來這兒!笔採Y野叫他。
沈澤川乖乖走了過去,與蕭馳野并肩而坐。
與此同時,山下的都城開始升起絢爛焰火。
將整片天際照亮。
沈澤川第一次看見自己生活了如此久的闃都,原來也有叫人心頭溫熱的時刻。
在那些逝去的日子里,遠處幾座看似莊嚴肅穆的宮殿后頭,明爭暗斗擊落多少斑斕星辰。
之后便漫天席卷而來,成為籠罩闃都的泱泱大雪。
沈澤川回頭望去。
他們走過的地方皆是蒼茫。
有風吹過,蕭馳野替他緊了緊大氅。
“在看什么?”蕭馳野問。
“在看與你相識的路!鄙驖纱ńo自己雙手哈著熱氣,“原來已經一起走了這么多年!
沈澤川往蕭馳野身邊挪了挪,許是覺著對方的體溫能驅散所有寒意。
蕭馳野抓過沈澤川的手,放進懷里,又搭上肩頭,將人摟著。
城中煙火散去,接二連三的孔明燈開始緩緩升起。
夜幕之下,宛如星辰閃爍。
沈澤川眼里映著萬千紅塵。
蕭馳野低眸瞧著沈澤川。
他撥開幾縷發(fā)絲,小心翼翼偏頭在沈澤川耳廓落了一吻。
沈澤川輕笑:“癢。”
蕭馳野也笑,但是乖了下來,沒有再進行多余的舉動。
涼亭外仍飄著雪。
沈澤川卻不再覺著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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