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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
1.
我叫羽,是陰刀少主撿回來的孤兒。
晴婆婆說我的父母都死于十年前的妖潮,當時我才妖怪三四歲,如果不是陰刀少主,我大概早就成了妖怪們的飯后餐點。
——所以我很感激少主大人。
2.
少主大人很愛笑,也很溫柔,他很喜歡在院子里的櫻花樹下喝茶,那是我在集市上買來的,少主每次喝,都會笑著讓我坐在他對面,跟我講許多古老的小故事。
少主大人身體不太好,總要喝很苦的藥,但他很喜歡出門,他不習慣帶很多人,但總會帶著我,因為他說我如今有他護著,不應該總拘在城里。
少主還喜歡看書,都是那種我看不懂的書,少主大人說這里面都是他給我講過的小故事,但我不喜歡看,都好復雜,不如少主跟我講的有趣。
……
少主真的很好,我超級喜歡少主大人。
3.
少主這次出門沒有帶我一起,他說作為補償他會給我?guī)Ш芏嗪贸缘摹?br> 但是沒有。
少主受傷了,很重的傷,全身都在流血,從回來以后一直在睡覺。
我該怎么辦呢,我?guī)筒簧鲜裁疵,我好沒用。
……
晴婆婆說少主只是失血過多,她會照顧好少主,讓我不用擔心。
可是少主身上的味道變得好奇怪,不是以前的草藥香了,有點臭臭的,是因為流血嗎?我不知道,我好希望少主明天就能醒來。
4.
少主大人醒了,是我的祈禱起作用了嗎?
我抱著我珍藏好久的米糖想去見少主,可是晴婆婆不讓我過去,她說少主心情不好,不想見其他人。
為什么?
我追問晴婆婆,可是晴婆婆聲音一直在抖,臉色似乎比昨天的少主還要蒼白,她不回答我,只是讓我回房間待著。
好。我點點頭,跟晴婆婆說我這就回房間。
但是我騙了晴婆婆,我知道晴婆婆一直都是為我好,可是我真的很擔心少主,所以我在晴婆婆離開后偷偷跑到了少主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5.
少主讓我進去。
我開心的打開門,少主半倚著墻,側(cè)著身子也看著我。
我打了個寒噤。
少主看起來好奇怪,他的眼睛好冷,我有點害怕。
少主?你……還難受嗎?
我顫顫巍巍的開口,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明白晴婆婆為什么臉色這么難看了。
少主盯著我看了很久,然后突然像以前那樣笑了起來,他讓我靠近他,摸了摸我的頭,跟我說抱歉,沒能給我?guī)Ш贸缘幕貋怼?br> 沒關(guān)系的少主!我狠狠搖了搖頭,鼓足勇氣像以前那樣輕輕抱住少主。
我好開心,剛才一定是少主太累了,少主果然還是以前的少主。
真是的,我怎么會覺得少主可怕呢?我真的好可惡哦。
可是少主身上的味道好奇怪,臭臭的,比昨天還要難聞,是因為傷還沒好嗎?一定是吧。
6.
城外死了好多除妖師。
好可怕,好多血,晴婆婆抱著我一直在哭,我該怎么辦。
是因為有妖怪過來嗎?為什么我沒有看到,我會死嗎?
少主在哪,我要找少主,晴婆婆你不要攔我!
7.
晴婆婆死掉了,少主說最近有很多疫病,晴婆婆也是感染了疫病。
可是晴婆婆一直很健康啊,怎么會突然死掉呢。
我不相信,我想去找晴婆婆的尸體,可是少主說為了隔離疫病婆婆的尸體已經(jīng)被處理掉了。
我沒有晴婆婆了。
少主也沒有晴婆婆了。
可是少主好冷漠,以前少主明明最喜歡晴婆婆了,就連晴婆婆割傷手臂都要親自照顧她,少主說晴婆婆是養(yǎng)大他的恩人,可是現(xiàn)在少主居然隨便把晴婆婆處理掉了。
少主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
少主好可怕。
他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少主嗎?
8.
少主身邊突然出現(xiàn)了兩個很好看的女孩子。
我的工作也被原來守門的討厭鬼替換掉了,是少主不喜歡我了嗎?
討厭鬼也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明明總喜歡捉弄我,現(xiàn)在我說什么都只會說是,好奇怪啊。
真的好奇怪,其他人也都變得好奇怪,沒有人幫我藏小點心了,姐姐們也不會喊我小羽毛了,他們好像都變成鎮(zhèn)上見過的小木偶,這是怎么回事,是疫病的后遺癥嗎?
9.
少主讓我接下來兩天不要出房間,還讓神無妹妹陪著我。
是要發(fā)生什么了嗎?我感覺有點不安,可是神無妹妹說沒事,少主會解決的。
是啊,少主現(xiàn)在變得好厲害。
……
人見城被毀了。
神樂姐姐帶著我坐上了會飛的羽毛,好神奇,我抱著神樂姐姐往下看,城鎮(zhèn)變得好小,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世界,我真的超級開心?墒巧駱方憬阏f我是大笨蛋,我好生氣。
不過過了一會我就氣消了,我問神樂姐姐城里的其他人不離開嗎?
神樂姐姐又罵我是笨蛋,我問為什么罵我,她卻拍了拍我的頭,和我說那些人都提前離開了,接下來少主只需要我們幾個人。
好高興,原來我對少主這么重要。
笨蛋。聽見我這么說的神樂姐姐又罵了我一句。
10.
遇到了一個見過的的巫女小姐,當時少主和她在以前喝茶的櫻花樹下說了好久,我記得她。
但是這次少主一直在和巫女小姐吵架。
是又發(fā)生了什么嗎?
我有點不想去思考這些東西了,所以當巫女小姐看向我時,我連忙跑掉了。
至少少主還在,不是嗎?
11.
原來,少主是妖怪嗎?
好多觸手。
被叫做犬夜叉的犬妖怪問我為什么會跟著少主,說少主其實是個半妖,殺了很多人,他還喊少主叫奈落,上次巫女小姐好像也是這樣喊的,可是少主不是叫人見陰刀嗎?
我想反駁他,少主護了我十年,他很善良,也很溫柔,但我看著眼前幾人的眼神,突然有些張不開口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以前的少主好像已經(jīng)不見了。
現(xiàn)在的少主,真的還是以前的少主嗎?
12.
被稱作犬夜叉的犬妖怪想要攻擊少主,被我擋住了,但是少主想要攻擊犬妖怪的觸手也因為我的動作貫穿了我的胸口。
我好像要死掉了。
少主用觸手把犬妖怪打飛了,我一直知道少主很強的,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非要跑出來。
或許是因為我沒有跟著如今的少主出來過,又或許是我下意識把他帶入了以前的少主,少主把觸手收走了,我趴在神樂姐姐懷里,記憶有些恍惚。
神樂姐姐又喊我笨蛋了。
我笑了笑,確實是笨蛋。
如果不是笨蛋,又怎么會天真的以為少主還是我的少主呢。
我的少主不會不處理害死晴婆婆的疫病,不會整天躲在陰暗潮濕的房間里,不會隨手丟棄那收藏了十五年的古籍,更不會棄城中百姓于不顧……
明明有這么多線索,我卻一直在自欺欺人,導致少主的皮囊成了妖怪偽裝的工具,導致這么多生命逝去,我可不就是個糟糕的笨蛋嗎。
我喘了口氣,看向少主,我輕輕笑著問他——
“你不是我的少主,對嗎?”
他看著我,半晌嗯了聲。
我就說嘛。
我笑了起來,感覺眼睛逐漸變得沉重,我掙扎著用最后的力氣抬起頭,輕輕抱了抱神樂姐姐,我其實一直有很多話想和她說,可是我真的沒力氣了,我張了張嘴,最后只道了聲謝謝。
謝謝你。
都說妖怪的五感敏銳,她應該會聽到吧。
謝謝你,一直護著我。
謝謝你,一直不告訴我真相。
遠處好像傳來了少主的呼喊聲,我閉上了眼,沒有再去看奈落一眼。
我好像死了。
……
少主,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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