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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燃盡
好像所有的相遇都來自于夏日,「夏」大概就是浪漫的代名詞。
漫天飛舞絢爛奪目櫻花,預(yù)示著這個四月也快結(jié)束了,手機上也顯示著,這一兩天要下場雨,但是沒有人去在乎,他們被眼前的這場美景迷住,墮入絢爛無比的夢境,當然我也并非什么清醒者,我只是清醒著看著他們沉溺,而自己也清醒的溺入繽紛絢爛的夢中。
我?guī)隙鷻C,錄音機里開始播放柴可夫斯基的《悲愴交響曲》
拐過那個開滿鮮花一條小巷,再走過一個老式車站,就可以看到一座橋,橋上有一少年,風帶起櫻花的花瓣,吹過他的發(fā)絲,此刻風開始有了夏天的味道。
他總是這個時間段,帶著一瓶橙汁,站在橋上看風景,那是什么樣的風景?我曾站在那個位置去眺望——————一片湛藍的大海,那就是讓他無論風雨都會來看的風景嗎?
想要走上去····想要走上去·····想要·····問問你·····叫什么名字····可是還是沒有那個勇氣,這樣站在這就夠了。
奢求太多,失去也會變得猝不及防。
我以為就這樣了,我與他的距離就是橋上與橋下。
直到班長和我說:“啶君,葛城老師讓你去一趟音樂教室”
夕陽的余暉倒映在樓梯口,空氣中漂浮細閃。看向臨近的大海,這一刻它泛起金紅色的浪花,不自覺地哼起一首歌,很奇怪,在我的記憶從來沒有聽過這首歌,可是它好溫柔,溫柔到讓我想起了橋上那個白衣少年········溫柔到「想見到他」
我深吸一口氣,可能是太晚了樓太空,開始胡思亂想了,轉(zhuǎn)過身,樓下便響起那首歌的鋼琴曲,剛好接著我停下的那一段,不知為何心開始狂跳不止,我?guī)缀跏桥苓^去的「去見他」仿佛始終有誰的聲音,一直呼喚著我。
我打開錄音機,靠在墻上,想要靠近,但是腳卻抬不起來。最后不知過了多久,還是走到了門口。
那是一間雜亂的活動室,桌上有著胡亂撒開的樂譜,一個身著夏季校服的男生坐在鋼琴前,是他!那個橋上的少年!
他向我笑一笑,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說:“你好,初次見面,我叫「渚熏」”
還沒有回過神的我,看著他的臉,他向我歪了歪頭,我連忙紅著臉握上他的手:“你····你····好,我叫「啶真嗣」”
我開始無從適應(yīng),只能盯著我們握著的手,他的手很白,白的過分,也很溫暖,溫暖到讓其害怕,因為我還沒有做好去熟知一個人。
葛城老師見到我:“哎呀!找你們好半天,不是說讓你們?nèi)バ乱魳方淌业膯?真是的,老師我還要回家喝酒的~對對····馬上放完假,學(xué)校組織雙人演奏比賽,哎呀,班上那幾個音樂社團的孩子要去參加國家級比賽,正好我管著兩個班,讓你們湊一對······”
我不記得葛城老師什么時候結(jié)束的對話,只是渾渾噩噩得聽了個大概,我和渚薰要一起參加一場大提琴和鋼琴的合奏比賽。也不知道,我和渚薰什么時候松開的手,大概從見到葛城老師就松開了吧。
回家的路上,不知不覺走到那座橋上,他還是站在那,我本想與他擦肩而過,卻不由自主的放慢腳步,我是期待·····
“啶”他叫住了我,心里缺失的角落瞬間被添起。
我們靠在欄桿上眺望大海:“啶,在看什么?”
其實我不知道,遲疑了一會回答道:“大海,渚,你呢?”
他指向大海:“從前那有一萬萬座山,一萬萬座山那邊有一萬萬只蝴蝶,一萬萬只蝴蝶要和飛過一萬萬公里,一萬萬公里那頭有一萬萬畝田,一萬萬畝田里種了一萬萬只玫瑰花,但里面只有一朵是我心愛的山茶花”
我看向渚薰指向的地方,問到:“那你是要去尋找你的山茶花嗎?”
他搖搖頭,看向我,他說「我已經(jīng)找到他了」他紅色的眼眸里倒映著我。
橋上的燈亮了,灑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后好像舒展開巨大的羽翅,他好像真的是跨越了很遠很遠的時間,才見到我········
“啶,以后你可以叫我薰”他笑著,撫上我握著欄桿上的手。
“你以后也可以叫我真嗣”
晚上我徹底失眠了,去倒水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錄音機沒有關(guān),剪掉沒有聲音的部分,我才發(fā)現(xiàn)我·······有了羈絆·····
窗邊的《小王子》被風掀開,那一頁「如果你想要與人制造羈絆,就要承擔流淚的風險」
不可置疑的他吹亂了我心中的荒野。
我與他常常呆在那廢棄的音樂教室,那里似乎已經(jīng)成為我們的秘密基地,即便很多人都知道。
一天午后,下了一場暴雨,春天的氣息徹底被沖走,薰讓我和他彈奏一首交響曲《歡樂頌》
明明從來沒有學(xué)過鋼琴也沒有彈過這首歌的我,居然在薰的帶領(lǐng)下完整地彈完了。
“你彈的很好”
“可是我從來沒有學(xué)過鋼琴,也從來沒有彈奏過《歡樂頌》但是我一接觸到,就覺得·····很熟悉·····就好像以前和一個人一起彈過”
“或許,是上輩子發(fā)生的事情呢?”
但是最后沒有我們沒有彈奏《歡樂頌》而是《卡農(nóng)》因為又加入了兩個女生,一個橙色頭發(fā)十分直率的女孩,一個藍色短發(fā)溫柔愛看書的女孩。
比賽之前薰撐起我的頭,在我的耳邊呢喃道:「Vivi e Lascia vivere」他說這是一個咒語,它會保佑我,后來我才知道它一句意大利語,意思是「活著,然后活下去」
比賽的地點是一座教堂,屋頂五顏六色琉璃的光影倒影在薰和鋼琴的身上。一陣膽戰(zhàn)心驚,我連沖上去擁抱薰的勇氣都沒有,生怕那只是一場我的夢,就那一碰就破碎的干干凈凈。
薰會后頭看向我,他走向我,向我伸出手,將我拉進那片光陰之下,我此事此刻應(yīng)該也成為夢中人了吧。
”薰,你覺得我們會贏嗎?”其實贏不贏對我而言,其實根本不在乎,和薰一起合奏,就已經(jīng)是最開心的事了,但是我還是忍不住詢問薰,只要是他的回答可以填滿我的心里敏感自卑的那個角落。
“會的”薰笑著。
“薰,你會在乎這個冠軍嗎?”
“那真嗣在乎嗎?”
“我也不清楚,我不是想讓大家都看到,重要的人知道就好了”我將目光從舞臺轉(zhuǎn)向薰,發(fā)現(xiàn)薰也看著我,他的眼角充滿笑意。
“其實我和真嗣君是一樣的,沒有必要大家都知道我,只需要你知道我就好了”
他可以預(yù)知到一切:“真嗣君,我們,逃吧”他對我說。
我點點頭,他像變魔法一樣,將一朵山茶花,放進我的胸口口袋。
在夏天最后一聲蟬鳴結(jié)束前我們逃了,他牽著我的手,而我跌跌撞撞跟著他,我不知道目的地在哪?我也不在乎,跟著薰,總是可以找到方向。他就像守護我的神明大人···我們跑過車水馬龍,高樓大廈,人山人海,大街小巷,跑過那座橋,最后我們站在海邊。
他拉著我坐在巖石上,就像他拉著我一起坐在鋼琴前的椅子上一樣。
他與我十指相扣,安靜的看著遠方,他說要和我講一個故事:“從前有一個小孩,媽媽去世之后沒有一個人再真正的愛他,他嘗試著抗下一切,但是他發(fā)現(xiàn)大家,都他隱瞞,他祈求光明,他覺得強顏歡笑的日子太難熬,他說他已經(jīng)等了好久,等一個人拉住他的手,牽著他繼續(xù)往前走,一直走到彩虹的盡頭?墒撬劝〉取ぁぁぁぁぁにK于遇到了一個幾乎可以成為他神明的男孩。小孩已經(jīng)受了最卑微的痛,所以小孩遇到的那個男孩似乎給他帶來了快樂,當小孩習(xí)慣他的存在,卻發(fā)現(xiàn)那個男孩卻背叛了他,小孩只能將他的神明殺死。救贖背叛了小孩也會漸漸被強迫與孤獨相伴?墒且苍僖蚕撇黄鸩懙乃浪矔淌梢粋人全部的情感,在夜深人靜的夜晚獨自面對無能為力的廢墟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在一次又一次的輪回和平行時空,小孩一遍一遍體會這樣的痛苦,小孩不知道的是,他以為的每一次初見,其實都是重逢。他的神明也想給他幸福,可是幸福有多少,悲傷就有多少·····神明始終愛上了小孩 ,神明一次又一次地隱喻小孩,用飄著的云,用一輪明月,用一顆星,又或者是丁達爾效應(yīng)中的光,撐過一的把傘,看過同一部電影,擁抱過彼此相擁的風。神明每一次彈奏的歌里,神明一直認為南美洲的蝴蝶就像小孩,牽動著神明每天的心情。”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薰,我十分清楚他故事中的小孩與神明是誰。
“那我們相遇的意義又是什么呢?”
“是你呀,真嗣君,畢竟我是為了你才誕生于世間的······· ”
煙花從薰的身后綻放,最后一句我沒有聽到,但是不用薰說我也知道他想說什么,那句話一定在一次又一次的輪回中薰說了一遍又一遍·······
湛藍的海變得鮮紅,紅的像山茶花海,它將薰吞沒,留我一個人,看著薰躺在開滿山茶花的海浪上·····一時間我不知道,是紅海帶來了山茶花,還是山茶花帶來了紅海。
他總是按響門鈴,我打開門,他走進來,走到深處,不見蹤影,我找不到他,只能細微感受到他留在風的溫度·····
我還是正常上學(xué),吃飯,睡覺,夢中薰躺開滿山茶花的山坡上。
唯一不同的是我開始習(xí)慣躺在床上聽著那天相遇,一遍又一遍······
手機的來電音在房間里響個不停,我怎么也關(guān)不掉,直到我將它接起,對方沉默不語,只是傳來風吹過花田,和遠方的風笛聲。即便他沒有說話,我也知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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