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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李知文問我想做什么,我說想當一只鳥。
內容標簽: 現(xiàn)實 BE
 
主角 視角
蕭梟
互動
李知文


一句話簡介:關關難過關關過。

立意:好

  總點擊數(shù): 21   總書評數(shù):0 當前被收藏數(shù):2 文章積分:66,071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純愛-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shù):6311字
  • 版權轉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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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山喬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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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童鄢傍上了新男人,這次的對象無疑是眾多人里外貌最出眾的一個。他的個頭那么高,竟然也像過去那些人一樣為她彎下腰。
      我從學;丶視r候,從樓梯口撞見她與他吻別、纏綿,不避諱我,堂而皇之,好像又要在此翻覆一陣云雨。
      男人余光瞥見我后才退開兩步轉身下了樓去。我抱著胳膊說:“這次質量真是不錯,您越來越有眼光了啊。”
      男人的腳步聲止了一步,我咧開嘴還沒笑出聲,童鄢揪著我的耳朵把我扯進屋子。

      “這個月生活費!蓖乘坪鯖]有在意我的嘲諷,把幾張紙鈔放到桌上,我掃了一眼立馬發(fā)現(xiàn)不對,“多兩百,您連整數(shù)加減也能算錯了?”
      我把八百塊錢豎起來往桌上一磕,“數(shù)錯了也不還,剩下的當?shù)帜闵陷呑忧肺业膫!?br>  六歲的時候眼饞鄰居小孩家的汽車模型,在玩具店前面站了三個小時,最后童鄢拗不過,點著我的腦袋叫我討債鬼,不情不愿地拎著禮盒去前臺付了款。
      她淡淡看我一眼,大概已經習慣了,也可能沒心思搭我的話,又檢查一遍門是否關好,她去衛(wèi)生間洗手,然后轉頭對我說:“蕭蕭啊,我們家明天,要來個少爺嘍!
      我一頭霧水,她又用沒擦干的濕手摸了摸我的脖子,冰冷的水溫似乎把她的血也凝固了,指尖也是涼的,像一個死人。
      她看我抻著脖子躲,就笑了,從茶幾上的塑料盒里抽了支舊的艷色口紅涂著,“人家給了我三萬塊錢,金貴著呢。”

      二零一一年秋,我第一次遇見李知文。他從一輛黑色轎車上俯身下來,低調的風格類似兩天前從童鄢屋里走出來的那個男人。
      李知文拎了一個小的黑色行李箱,童鄢下樓去接應,我站在掉漆灰舊的小二樓上望他。
      星期二是一個陰天,兩公里開外有一片烏云朝我襲來。
      這人長了一張沒禮貌的臉,不過在見到童鄢的時候還是拘謹?shù)卣f了一句,阿姨好。
      我看他不面善,只是李知文這個名字,聽來耳熟。
      童鄢指著我在的房間,李知文抬頭,剛好和我對上視線。我拉上窗簾,聽見童鄢說:那個,是我兒子,叫蕭梟。

      童鄢特意在前一天晚上給他打掃了我的房間,讓我去住二層的閣樓。
      “不用!崩钪恼f,“我隨便住在哪兒都行!
      “那你們住一間!蓖诚露Q心,然后利落地將我的床褥從閣樓上搬下來,把床板鋪在靠近門邊的地板,告訴我,就睡在那兒。
      我沒有反駁的資本,向來是她安排什么我聽從什么,我坐在貼地板的床墊上,感覺涼氣要滲入骨里。
      李知文掛上窗簾背著我換了衣服,睡衣與床單摩擦出窸窣的聲音,等這聲音了了,李知文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問我的名字:你叫蕭梟,是哪個字?
      我說:梟雄的梟,木做的鳥。

      半夜,李知文床上還亮著手機熒幕的光,他翻來覆去,晃得那床咯吱響。
      “你睡不著?”我坐起來,點了床頭的小夜燈。
      “也不算!彼f,“蕭梟,你能幫我把我的行李拿過來嗎?”李知文翻身起床,燈照著他的影子細長,像一只張牙舞爪的怪物,我定定地看了兩眼,轉身去翻柜底。
      床板又發(fā)出年邁又殘喘的聲響,預示著其生命即將盡頭。
      李知文“踏踏”地趿拉著拖鞋,打開行李箱,從里面拿出來一條長條形狀綠色盒子,問有沒有火。
      我不吸煙,不過童鄢屋中常年備用。我躡手躡腳地到客廳茶幾下面翻出來一支新的塑料殼子打火機,是紅色的。
      李知文抽出來一支香燭,細細的一根,點著了,他把根部插進墻壁和床頭柜的縫隙里,然后才朝我說,謝謝。
      那香散發(fā)出一股子令人頭暈的味道,我不大喜歡,把頭蒙進被子里,他卻在這發(fā)悶的熏香味里睡熟了。
      第二天早上,整個世界都彌漫那種散不開的沉重味道。

      我有意觀察他。李知文吃飯很慢,每一口都要在嘴里咀嚼很久,像要把每一粒米都細細搗碎,然后再咽下去。
      他這樣的人,應該對生活有更高的品質要求。
      上學路上我問他:你爸為什么把你送到這兒來?
      他沒有回答。
      他被拋棄了,這是我的猜測。
      或許就像十幾年前我素未謀面的父親拋棄我和童鄢一樣。
      這屋子里有三個人,全部都是受害者。

      李知文理所當然地成為了我的新同桌,學生們對此議論紛紛,班主任只是簡單介紹了他的名字。
      李知文不怎么說話,上課時讀書,是很認真的讀著。
      有同學朝他打招呼:“李知文,你怎么轉到這兒了!
      我這才想起來他的名字如何耳熟,我豎耳朵聽著,等同學走了,才趴在桌上小聲問他:李知文,高一時的每月作文你都是一等獎,后來為什么不寫了?
      “沒什么好寫的!彼f。

      多么冷淡的一個人啊,高傲地抬著頭,好像景觀湖里的黑天鵝。
      他并不和我處于一個階層,我和他之間也隔著厚重的墻。
      我從未想過了解他。
      從未。

      在他身上多次碰壁,我不大喜歡他,除了上學時他在童鄢面前裝作和我關系很好的樣子一同走出家門之外——當然這段路程在我看來絕非必要——下課、放學,我們從不并肩而立,我們的行程總是差了一大截,有時候,對方的身影會消失在路口。
      早上時,這位少爺如果心情好,或許會搭我兩個話茬,其余時間,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于是,我被堵在校門口的那天,還覺得有些慶幸。

      太狼狽了,這樣的我實在不想被一個外人看見,我恨那些異樣眼光,于是寧愿挨頓毒打。
      他們打我的理由總是頗多,我深感懷疑是否有人在我某處器官里安裝了監(jiān)控器,難保我進教室先邁左腳在未來也會成為被霸凌的理由。
      路過的人不少,但無一例外只是匆匆一瞥,看熱鬧一般與旁人調侃兩句,家長會拽住自己的孩子,叫他們快走。
      今天圍住我的有六個人,真是意料之外,什么時候打人也成了一種消遣?
      我認命地護住頭,在我學會飛翔之前,只希望保證鮮血不會流干。

      “蕭梟!
      在□□的碰撞之外,我耳膜里驟然遭受到另一個聲音的打擊,那時候,我以為他是來看笑話的。我靠在那棵榆樹下,幾個男生一齊回頭。
      李知文把肩上的書包扔在地上,散落出來幾張紅色鈔票。
      “拿錢走人,還是等警察!

      李知文跟我說:蕭梟,回家吧。
      他把我從樹下拉起來,語氣自然地就像他才是那個家的原住居民。
      我說:“為什么找我來了?”
      李知文告訴我:“阿姨叫我們一起回家!
      “哦,”我對此表示疑惑,“你好像還挺聽她的話的!
      李知文沉默了一會兒,“因為她像我媽!
      我們的視線忽然對視上,就像他站在樓下的那天,我總覺得他的目光能把我刺透,但這一次我并沒有回避。
      李知文,原來你不討厭我嗎?
      你從哪兒看出來的?他反問。
      皺著眉幫我把衣服上的泥土拍干凈,問,“要不然我怎么會找到你?”
      我真是很討厭他,也很討厭他說話拽個二五八萬的勁兒。
      奇怪的是,經此一事,我并沒有秘密被窺探的憤怒和羞愧感,也許因為在潛意識里我早已不在乎,但我還沒明白,不在乎狼狽的模樣被人發(fā)現(xiàn),還是因為發(fā)現(xiàn)這事的人是李知文。

      我與他的關系,從那一刻親密起來。我再經過那棵榆樹的時候,已經沒人從樹后突然竄出來,全都被李知文用錢打發(fā)走。
      我笑他是富豪先生,他低眉說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他這話真惹人厭煩,我走得快了一些,他低著頭踩我的腳印上。
      我們所缺少的,是對方的累贅。

      二零一二年,物價漲得飛快,人們開始大量囤積物資,閣樓快要被童鄢買來的雜貨堆滿。她總是抱怨,錢、錢、錢。我聽得頭痛,她又常常掐著嗓子說:“蕭蕭喲,媽沒用。”
      “別道德綁架!蔽依湫χf。
      我和她的關系不好,她對我的態(tài)度一直很矛盾。
      我有時恨童鄢,我并非和她同姓,卻因她吃下許多苦。我與她原本就不是同一條心,我不該是她的孩子,我是天的孩子,總有一天將要翱翔。
      我們互不理解,她只承擔著一個養(yǎng)育者的角色,給我勉強能夠支持我生存下去的鈔票和一個容身之所。而我什么都不做。
      爭吵越來越嚴重,后來我們又都懶惰得多。
      因為童鄢結婚了,跟一個比她大十七歲的男人,他去年死了老婆,急著找一位續(xù)弦。

      我問李知文:“我媽為啥不和你爸結婚?”
      李知文說:“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們對長輩的恨累積又累積,似乎在某個時刻到達頂端,加起來的數(shù)量足以超越星辰。
      但我很少仰視夜晚的星空,所以,那些星如今在我看來,不及道路兩旁的燈一樣明亮了。

      童鄢搬走了,李知文依然住在這。
      我們同吃同住,有天夜里他的熏香燒光了最后一段,他開始囈語。
      我聽不懂他控訴著什么,只知道摸他額頭時像水龍頭開閘。
      汗水好像永遠擦不完,我叫他:李知文,李知文。
      他不醒來。
      不知道我什么時候也睡下了,像被淹沒,醒來時我們在互相的懷抱之中,仿佛抓住彼此,是抓住廣闊海洋中的那一段浮木。
      “你爸不叫你回家嗎?”我問他。
      “他巴不得我永遠留在這。”
      “李知文,你的家在什么地方?”
      “房子,是在A市有一套,家,我不知道在哪!
      沉默良久,我的心突然像站在暴風雨中的小船里,呼悠一聲它開始動蕩。
      “李知文。”那時我跟他窩在沙發(fā)里吃水果,親密地依偎著。我試探地牽上這個人的手,而他沒有拒絕。
      今天的葡萄打特價,剛好買了兩提,我揀了一顆落在桌面上的放進嘴里,好酸。我說:“李知文,這兒的房租是一千塊錢一個月。”
      他說,嗯。
      我真的討厭他這幅樣子,作勢錘了他一拳,才正視他:“我的意思是什么,你聽懂了嗎?”
      他還是那樣事不關己,好像我說的話和他沒有關系,但是過了兩秒,他突然笑了:“蕭梟,我知道!
      “那你以后要付五百房租。”
      “我不能白嫖么?”
      “呵呵,那你還是走吧!

      再經過學校那段路的時候,我揚起下巴看著榆樹,問他,“那時候,是不是不因為我媽!
      可能李知文是個行動派,他的嘴巴不出聲,卻有其他的用途。
      答案在一個漫長的吻中明了。
      那一年,榆樹發(fā)芽地很早,我問他:“你知道榆樹錢也能吃嗎?”他點點頭說,“還可以用藥!
      我們跳起來抓樹上的榆樹錢兒,腳下踩著掉下來的吱嘎吱嘎,在一個帶清甜味的夏天里早戀了。

      我好奇小說里伴著蟬鳴的盛夏到底什么樣,可惜北方沒有蟬,我們拿手機百度它的樣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李知文告訴我:蟬要蟄伏六七年,才能鳴叫一個夏天。
      我半調侃著說:真是苦了它。
      李知文卻不這樣認為,他反駁我:“為什么會覺得苦?如果是我,為了實現(xiàn)最終的夢想,也愿意耗費時光。”
      李知文問我,蕭梟,你想做什么?
      我說,我想當一只鳥。
      他冷哼一聲,似乎對此嗤之以鼻。

      暑假來得很快,電視頻道又不厭其煩地播放老版《西游記》,演到女兒國。
      唐三藏騎白馬,女兒國國王站在原地望他遠行。
      我問,真是他的劫嗎。
      李知文倦怠地靠在沙發(fā)角,聽聞我話抬起頭,“關關難過關關過。電視劇里,都是這樣的!

      那一年過得好慢,童鄢和李知文的父親都會按時打來生活費,我是四千,李知文五萬。
      其實我們的日;ㄤN不大,童鄢堆在閣樓里的雜貨也足夠生活好久。有一天李知文征求我的意見:“蕭梟,我們要不要換一個大房子住?”
      我愣了一下,拒絕了。
      他沒有再詢問,高三那年開學時,我們卻總是翹了晚自習,晚上去商場看家具。
      我把電視柜和老冰箱賣給了樓下收廢品的大爺,零碎換了三百塊錢,買了兩件情侶襯衫。

      有人憂心忡忡,我倆臨危不懼。晚上,我和他坐在燒烤攤上,我抬頭看破了一個洞的棚頂,外面的天很暗,盯的時間久就令人頭暈目眩。
      我問:“李知文,你相信世界末日嗎?”
      “好難吃!彼Я艘豢谖疫f過去的魷魚串,說,“寧可信其有!
      “你不怕死嗎?”我收回目光。
      “不怕。”李知文說,“人固有一死!
      李知文對生活質量幾乎沒有太高的奢求,他可以用積蓄買一瓶十幾萬的紅酒陪我在家用茶杯對碰,也可以在露天大排檔喝六塊錢一瓶的勇闖天涯。
      我在灼人的碳火里突兀地聞到李知文衣服上的熏香味道,不過最近我們總是相擁而眠,并不明顯。一開始我很討厭,但他在身邊久了,就覺得心安。他上次告訴我,熏香是母親留下的,有一段時間,他總是用來助眠。
      一個母親早死父親不疼的孩子。我明白,他不是很想活下去。
      啤酒瓶相互碰撞叮當?shù)仨,我們互相攙扶著回去。我們都是沒有家的孩子,孤獨的人和孤獨的人又抱團組成了一個新家。

      第二天李知文帶了一只貓回來,說是朋友托人看護,過兩天送到同學家。
      那只橘色短毛貓在透明箱子里偏頭望我,很安靜。
      聽說這種貓以后會長得很大,是嗎。我問李知文,我沒有養(yǎng)過貓,過去童鄢對貓毛過敏。
      不會的,他說,這只貓有先天疾病,是從X市檢查回來,他的主人正希望他胖一些。
      我說:這只貓很像你啊。
      他瞥了我一眼:我有。
      我忽然覺得這種對話很好笑,然后十分正經地點點頭:嗯,你有病。

      我們翹課逃學,榆樹錢兒落得很快,等到樹葉藏不住人了,我們大張旗鼓地向世界公布戀情。
      在燈火通明的街上,路過人來人往的商店里,電吉他“錚——”地一聲,與我手機鈴聲同步響起。
      我和李知文的夏天,結束了。

      就像手放進開水里,一時間感受不到燙,下一秒冷水澆上來,才鉆心剜骨地疼。
      我看見白布底下的童鄢,她的新丈夫有嚴重的家暴行為,但她從來沒有說過,我以為她只是單純地不愿意過問我的生活。
      童鄢那張漂亮的臉蛋被砸破,身上滿是淤青。

      李知文陪我在太平間待了一個晚上,后半夜,背著我回家。
      “好冷啊,李知文!
      那時候我覺得,我其實沒有特別討厭童鄢,又想起來她總是抱怨錢、錢。
      我迷迷糊糊地趴在李知文背上,披著他的外套,快要掉下去的時候,他把我顛起來,我松松地攬著他的脖子,說:“李知文,我明早不想睡醒了。”
      真希望永遠睡過去,如此就能夠逃避所有痛苦。
      我能聽見他的呼吸聲,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才輕輕說:“晚安蕭梟,明天,我不叫你起床。”

      童鄢早就因為工作和家庭的緣故而與親戚斷絕往來,我沒有為她舉行葬禮,領骨灰回去以后,買了一塊墓地。
      我沒有掉眼淚,那一個星期過去以后,時間流速就變得很快。
      我又問他:李知文,你相信世界末日嗎?
      這一次他篤定地回答我:相信。
      我們會不會一起死啊。
      他捏了捏我的手,說會的。
      我總是在神游,在想,如果世界末日是假的,我們之后會死在哪里?有沒有人把我倆抬進一張棺槨,又或許骨頭暴露在最顯眼的地方,路過的人對此指指點點:這兩個人,還未體會過他們自由的一生,便殉情了。

      高考的前一天,畢業(yè)相冊才發(fā)下來,其中有一張是攝影師站在門外的抓拍。照片里,我和李知文坐在教室最后,他低頭寫字,我偏著腦袋看攝像頭。下一秒,在混亂的身影和吵鬧的笑聲里,他把紙上的字遞給我看。
      他寫:死者無畏。

      我們沒有查看成績,也沒有填報大學志愿,在五十平米的小屋里洗好水果看了二十幾部老電影,窩在新的毯子里熬過了一個秋天和半個冬天。
      商店邊上放著那首近幾年很火的電視劇插曲,像娓娓道來一對俗世青年的愛。
      副歌部分,我哼哼著問李知文:高考時你寫了什么作文?
      他說:空白。
      我想起我那張整潔卷子,三頁紙裝不下我貧窮枯燥的青春。初中語文老師很偏愛詩詞,在課上講過許多題外詩,有一句她隨口一說,朗朗上口,我記了很久。
      我在卷子上默寫了一遍王國維的《蝶戀花》: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冬天嚴厲地像教導主任,我和李知文連屋子也不出,向房東交了取暖費,每天在家煮面條。
      十二月二十一號,李知文一改前非,整日和我黏在一起,在他跟著我進廁所時,終于忍無可忍,他又說:蕭梟,我想和你死在一起。
      這算是情話嗎?噫,他好惡心。

      從天亮到天黑,再到第二日新聞聯(lián)播報道瑪雅人預言的失誤,我聽見有人在歡呼,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他站起身倒了一杯水,我喝完又遞給他。
      “你說,末日是不是已經來過了?”我們有一整天沒有進食,他準備去廚房放杯子,我環(huán)住他的腰,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依賴過對方。
      李知文就順從地把水杯撂在桌上,反過來抱我,說:“A市的樓層很高,有三十三層!
      他拍著我的背,有人敲門。
      鄰居里有一位二十幾歲的工作者,他拿來了一瓶酒,笑著說,慶祝新生。

      看不懂名字的外國酒立在桌子中央,我和李知文相對無言。
      我問他:這酒貴嗎?
      他拿起來端詳:不認識。
      我把藍色瓶蓋打開,倒進剛才沒拿走的杯里,嘗不出好賴,我說,“不如我們把遺產留給他!

      空酒瓶保持立正原則,我和他躺在沙發(fā)下。
      這棟樓太老,我聽見隔壁人家的音樂聲,順著音樂打起節(jié)拍,世界在狂歡開派對。我們隔很久也沒有說一些抒情的話,直到電視“滋啦”卡斷,一瞬間所有聲音都歸于寂靜。
      停電了。

      臥室背陽,沒有光源就看不清地板。我和他慢悠悠地爬到衣柜邊,翻出兩件白色襯衫,在更衣鏡前輕輕碰了一下嘴唇。
      李知文問:蕭梟,你怕死嗎?
      我說,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我們站到天臺上,日光還是小城里永遠撥不開云層陰霾的灰敗,像我十八歲的三流黑白寫照。
      李知文看著我笑了笑。

      那時候,我們像兩只沒有翅膀的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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