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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先生
00
人生的終極目標是去馬來西亞休三天年假的七海先生,不知為何在冥冥中總覺得自己有一天會莫名其妙就犧牲。
你問原因?
倒也不為別的。
只因為每當七海建人看見眼前這四個人湊在一起的時候,腦子里就只剩下一個想法。
——啊,高專的未來一眼就看得到頭。
所謂“高!,剛好、恰好就是七海先生隸屬的工作單位。
你說怎么就這么巧呢。
01
七海建人遠比傳言更早認識五條悟。
所以,在一眾“五條悟是最強戰(zhàn)力”和“五條老師賽高”的激情留言中,屬于七海見人的內心獨白就顯得尤為強烈。
那行獨白并不“白”,而是黑色字體描著紅邊,放大到分辨率都不能降得再低的那種程度。
——五條悟就是屎。
別誤會。
七海建人和五條悟先生實際上關系匪淺。
他們之間怎么可能會【完、全、沒、有】所謂“同事愛”呢?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只不過在第230次收到伊地知潔高先生急匆匆傳來的、關于那位名為“虎杖悠仁”的學生又一次因為被五條悟丟在比他越級很多的咒靈面前,然后被打了個半死的消息之后。
七海建人就決定在下次高專集體教師會議召開時,假裝無心地說出那句話:
“五條悟是屎王!
02
讓各位見笑了。
事實上,七海先生其實覺得這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是“屎”。
換言之,五條悟對他來說又不是最特別的那坨,頂多是最大的、且會給他帶來額外好幾坨的那種。
勞動是“屎”,加班是“屎”,調休是“屎”,永遠失聯(lián)的年假也是“屎”。而把“屎”故作文雅地說成“史”這種行為,七海先生當然認為這也是“屎”。
如果你在當下覺得一個人或者一個東西是屎,那就一定要說出來,這將很直接地表明你對他們的態(tài)度。
顯然,七海先生認為【說出自己同事是屎】這件事在一定程度上也很好地表達了他與五條悟前輩之間的“同事愛”。
03
七海建人通常稱呼釘崎野薔薇為“女士”。
初次見面時。
釘崎野薔薇沖著新同學和她的直屬老師五條悟只是不咸不淡、沒什么興致地點了點頭,權當打過招呼。
但在她看到七海時,釘崎野薔薇卻是出人意料的有些恭敬,毫不含糊地用上了敬語。
“七海先生!迸⒙月詢A身道。
正當七海建人的心中難免升起些“果然我就是比五條悟和小屁孩們更有大人樣子”的驕傲感,釘崎野薔薇的下句話就讓他硬生生地止住這種想法。
女孩說出下句話時的那種“不經意”,未免和自己“一不小心”說出的“五條悟是屎”太過相似。
“您看上去正是能生出一個我來的年紀,先生!彼f。
自此,為教導學生“口頭上用敬語”并不能等同于發(fā)自心底的尊重或是人格上的禮貌品質,七海建人便開始稱呼釘崎野薔薇為“女士”。
04
伏黑惠大概是師生四人組中唯一的正常人。
至少七海建人曾經這么認為。
一年生們在空閑的時間里,經常會無視想要在上班時間摸魚的七海建人,然后在休息室里吵鬧地玩起一種勇者游戲。
沉默如雕塑的七海先生就這樣非自愿充當了那個終究要被勇者們打敗的惡龍。
被打敗之前,惡龍還要等候三位勇者在互搏之中決定那個去往他面前的人選。
在這之中呢,伏黑惠通常是早早就表達出自己對這種幼稚游戲不會有絲毫勝負欲的那位。
像之前的無數(shù)次那樣,伏黑惠會擺出一副“我早就想退出游戲”的樣子,在必須要【獻祭一位勇者以換取其他同伴前進】的關卡中選擇犧牲自己。
呵。
扮演惡龍的七海先生默默翻了一頁書。
腦子里卻是在一年生還僅有伏黑一人的時候,他和前輩們玩勇者游戲時沉著臉說“要么我活,要么就一起死”的樣子。
哪有一個前幾天還沉迷于勇者游戲的正常人會硬裝沒有勝負欲還要犧牲自己的?
幾年如一日沉默扮演著“惡龍”之角的七海先生由衷發(fā)問。
05
虎杖悠仁。
說實話,七海建人一直覺得他腦子缺根筋。
被自己親生老師丟了數(shù)百次然后被打得半死不活之后,哪怕是單細胞動物也會提出讓老師改一下教學方針吧?
就算這種話說不出來,那至少也能學會逃跑吧?
可虎杖悠仁偏就不。
七海老師又再次趕來營救虎杖同學。
不同以往的是,七海建人這次完整地看到,被打得呲牙咧嘴的虎杖悠仁像是沒覺察到自己胳膊已然脫臼了似的朝咒靈再次揮拳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么,平日里趕著下班的七海建人就像是被定住那樣站在一旁。
直到看到咒靈終于在半死不活的虎杖悠仁手下變得奄奄一息。
然后那個因為被血沾染而變得有些暗的粉色腦袋轉了過來。
看向自己,咧開了已經被撕破的嘴,喊:
“娜娜明!”
他臉上的高興從來不是假的。
06
思來想去,七海建人仍舊覺得虎杖同學腦子缺根筋。
卻也不免在想,要是如他一樣在踏入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起就被宣判死刑,那自己會做出怎么樣的選擇?
雖然這樣說也許太過頹廢。
但——“要不直接死了”,一定是對所有人來說都更為輕松的選項吧?
07
此刻的七海建人卻不再這么想。
他想為了自己活。
想用完整的身體和心靈去馬來西亞度假。
但如果一定要死的話。
他想為了那些人死。
七海建人當然不是圣人,他只不過在想,在“死都要死了”的時候試圖給自己留個美名當然也不失為一種利己主義。
他清醒地感受到自身一半的□□被灼燒、剝離、撕裂,連帶著神智也變得無限稀薄。
恍惚間,他看到的并不是夢寐以求的柔軟海灘。
他只是又看到那些人。
他們越過無限逼近他而來的【死期】,聚在自己眼前。
嘖。
高專的未來啊,還真的是——
一眼就看得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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