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

　　親愛的讀者，謝謝你點(diǎn)進(jìn)來這本書，這本被淹沒在茫茫書海中的我的自白。呵，這么多年過去了，我還是無法忘記她的臉，無法忘記我們身體交融的時刻，每次一想到她，我的心都疼的厲害。有時候想想，真是可笑，我一把年紀(jì)了，還能有年輕人這般情竇初開的體驗(yàn)，可是，我就是無法忘懷那時的感覺。我無法忘懷。謝謝你愿意點(diǎn)進(jìn)來，聽我這個中年人講講我過去的故事，那么現(xiàn)在，我要開始了。
　　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一九九五的冬天。那時候我在北海一家富麗堂皇的酒吧打工。我是北海大學(xué)的學(xué)生，那個年代，能靠近北海大學(xué)都是佼佼者，我是復(fù)讀了兩年，才終于考上了這個大學(xué)，村里敲鑼打鼓為我慶祝，但是我家里窮，父母賣掉了養(yǎng)了好幾年的老母豬才籌夠我一年的學(xué)費(fèi)，我只好白天上學(xué)，晚上就來酒吧兼職，酒吧的工資高啊，一小時的工資，就頂?shù)蒙衔腋改敢惶熨u菜的錢了。
　　我的老板是一個年輕的富二代，才二十多歲，聽說是美國哈佛大學(xué)留學(xué)歸來，家里極其的顯赫，開著這家店是為了生意上的應(yīng)酬，因此，平時總有非富即貴的人來這里喝酒。我從一開始的震驚變成了后來的平淡。
　　他們衣香鬢影，風(fēng)度翩翩，那是我無法觸及到的世界。

　　我第一次見到她，就是在這個酒吧。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從學(xué)校下課，在雪里走了一個小時過來，不知道我的人生即將永遠(yuǎn)改變。我換上酒保的工作服，端著酒來到前臺。大廳正放著熱情的搖滾樂，聽說是英國的披頭士樂隊(duì)，我的眼神掃過那些人，尋找著點(diǎn)酒的人，這時，我的目光忽然被定住了。
　　人群中有一個女人。很奇怪，那天的人群中有非常多的女人，我卻只看到了她一個。我現(xiàn)在還能記得第一次見她的那一刻，她的頭發(fā)染成了金黃色的大波浪，像是金色的太陽那樣璀璨而奪目，是整個空間最強(qiáng)烈的亮色。她的眼睛像是幽綠的潭水，讓人想要潛入其中，探尋深潭中的秘密。她嘴唇的形象最是特別，兩瓣殷紅的嘴唇，嬌嫩的像是玫瑰花的花瓣，上下兩瓣微微抿起來的時候，我的靈魂仿佛就要被那花瓣吸走了。她的鼻子小巧又高昂，嵌在她的臉上正好，她的臉白皙而明亮，仿佛在散發(fā)著幽光一樣，她只是站在那里，我的世界卻經(jīng)歷了天崩地裂。
　　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般的人？我動也不能動，眼睛無法控制的看著她，仿佛我的視線要戳透她的身體，探索到世界的極致真相。在遇到她之前，我從來不相信會有這種感覺，就是整個人都要瘋掉了，我的靈魂被震動，我的眼睛在流淚，我的心在七上八下的狂跳，我身體內(nèi)的血在沸騰，我想要哭，我想要笑，我甚至想要當(dāng)眾唱歌，我甚至可以做個瘋子。這種感覺，痛苦又幸福。
　　然后，她隔著人群中看了我。她的眼神那么柔軟，就好像是一根羽毛輕輕的落在我的心間，好像春天到了。我下意識的低頭躲避，因?yàn)槲业男臒o法承擔(dān)起她眼神的注視，我壓低自己不存在的帽檐，快速的溜走。我不知道那酒是誰的，就隨便給了一個人。
　　因?yàn)檫@事，我被經(jīng)理罵了一頓，扣掉幾個小時的工資，但我一點(diǎn)也不難受，我始終記得她那一眼，像是月光一樣，那種無法言語的幸福，我永遠(yuǎn)都不會和別人分享。
　　我知道我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是我還是陷入了狂熱的愛意，我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很快，我就知道了。但是我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
　　我至今還記得那夜我說的和聽到的每一句話。
　　同事有興趣的告訴我：“天哪，今晚蘇蔓露來了。蘇蔓露真的好美啊�！�
　　我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蘇蔓露是誰？”
　　同事：“你還真是個書呆子，怪不得大家都笑話你，蘇蔓露可是現(xiàn)在最當(dāng)紅的女明星，聽說她現(xiàn)在在和老板談�！�
　　我：“哦。”
　　同事：“你不會沒看過蘇蔓露的電影吧，她是個童星，十幾年前就和劉小青演過電影，她的父母還挺有問題的，一直壓榨她讓她拍電影，然后她就自己打官司贏了，把她父母告了，現(xiàn)在又回來拍戲了，她真的好漂亮啊，還那么叛逆，你看她還把自己的頭發(fā)染成了金色，我也好想染啊�！�
　　金色？我抬起頭。這時候同事說：“你看，那就是老板的女朋友。”
　　我抬起頭來，看到他的手指指向的方向，然后我的心一瞬間就碎了。他指向的那個人，分明就是我剛才看到的那個人！她竟然是老板的女朋友？為什么她要是老板的女朋友？我知道，就算她不是老板的女朋友，我這輩子也不可能擁有她，但是她是老板的女朋友，我就更不可能了。剛愛上就飽嘗失戀的痛苦，這種大起大落對我來說難以承受，我的心傳來了強(qiáng)烈的痛楚感，我痛的快要暈掉了。
　　我捂住自己的心臟，慢慢滑落在地上。同事嚇了一跳，問我：“你沒事吧？”我搖搖頭，但仍然捂著自己的心臟，眼淚和鼻涕糊住了整個臉。同事嚇得打了救護(hù)車了，我趕緊和他說我沒事，但是他仍然不相信，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我被送到了醫(yī)院里做了檢查，醫(yī)生說是經(jīng)歷了沖擊一時心氣郁結(jié)，休息幾天就好了，最后經(jīng)理放了我?guī)滋旒佟?br>
　　二
　　我休息了幾天才回來，其實(shí)我不該休息的，但是為了配合醫(yī)生的話，我就休息了幾天。我病懨懨的推開門，眼睛忽然亮了，因?yàn)槲铱吹搅怂�，她穿著棕色的風(fēng)衣，大卷發(fā)披在一旁的身側(cè)，叼著一根煙，我看到她夾著煙的手指涂著紅色，她的手指并不是骨感的，而是微微的有肉，但是很白，配著那暗沉掉的紅色，顯得格外的美。我一下子感覺自己氣血上頭，某地方就挺了起來。我不敢相信自己這是怎么了，我怎么會這樣對著一個見第二次面的人，我從未有這么羞辱的時刻。
　　她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她的眼神很平淡，她看了我一眼，說：“喲，是個書呆子�！彼穆曇舨凰闾鹈溃怯行┥硢�，但是好迷人，她沒說一個字，就好像在我的心頭上撩起琴弦一樣，她說了幾個字，我的心變飄飄欲仙了。然后她又低頭看了一眼，嗤笑著說：“不會是個小處男吧。”
　　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我的臉漲的通紅，我說：“我，我，我，我，不，不，不，是，是，是，是——”我想說我不是書呆子，我只是善于學(xué)習(xí)，但是我不是書呆子。但是我那時候嘴巴打結(jié)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漲的越來越紅，最后索性閉上眼睛，一句話也不敢說了。我放棄了，我好絕望，怎么能愛在她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我南墅的都要死了，整個世界都只剩下灰暗，我馬上就要墮入地獄了。
　　“我，我，我，不，不，不，是，是，是——到底是不，還是是�。俊彼敌χ鴨�。我說：“不�！彼馕渡铋L的說：“哦，不是個小處男�！蔽壹t著臉說：“這個是！”她又笑瞇瞇的說：“哦，是個小書呆子�！彼馕业脑�，我再次紅著臉說：“不是！”她又笑呵呵的說：“不是小處男�！�
　　我崩潰了，我只好努力的大著舌頭說：“不是個書呆子，是個處男�！蔽艺f這話的時候，有些委屈，感覺自己渾身都燒了起來，我不知道為什么要和她解釋這個事情，但是我就是不由自主的告訴她了。我沒有告訴她的是，我到現(xiàn)在，幾乎都沒有和女孩單獨(dú)私下說過話。這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單獨(dú)說話。
　　她就笑了：“哦，這樣啊�！彼穆曇粽娴暮煤寐�，我好想多聽幾句�？墒沁@時候老板走了過來，我低下頭，老板自然而然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摟住她，我嫉恨的簡直想要把他的手砍了扔出去喂狗，但是我卻不能這么做。我只是低著頭，努力按下我心中的嫉恨的滔天之火。
　　老板又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我恨得真的要?dú)⑺浪�，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不行，忍，忍，忍，老板說：“這是北海大學(xué)的高材生。家里窮，才來這里打工掙學(xué)費(fèi)。”
　　我聽到窮這個字，好像自己的衣服都被扒開，血淋淋的露在她面前，我知道自己窮，但是我從來沒有以此為恥，因?yàn)槟凵倌旮F，我堅(jiān)信能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nèi)松�。但是這一刻，我卻覺得好羞辱，尤其是她的眼神，哪怕沒有同情，都讓我覺得難堪。
　　她說：“北海大學(xué)，挺好的學(xué)校。”這一刻，我的心忽然開了一朵花�！凹佑汀！彼龑ξ艺f。
　　然后，老板就帶著她離開了�！凹佑��！蔽抑貜�(fù)了一遍，臉笑的像一朵花一樣。
　　三
　　之后，她經(jīng)常來酒吧和老板約會，我經(jīng)常在這里見到她，大多數(shù)時刻，我只能看到她一個身影，沒有機(jī)會和她說話，但能見到她，我也覺得十分幸福，她的身影是那么美妙。我光是看著她的，就足夠了。
　　不，不夠。為了能更多的看到她，我借便了各個學(xué)校圖書館的影音檔案，找到了她的所有電影，從出道到現(xiàn)在一共十多部，拿到私人電影院放映，雖然貴，但是只要能在銀幕上看她的臉，一切都足夠。
　　坐在椅子上看著她的時候，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除此之外，我還跑遍了圖書館，尋找和她有關(guān)的舊雜志，為了收集她的照片，我人生第一次做違背良心的事，我把她的照片剪了下來，悄悄的粘在自己的本子上。把書還給圖書館的時候，我覺得十分罪惡。但是，卻有一種幸福在慢慢的滋生。我擁有了獨(dú)屬于自己的，她的照片。
　　四
　　隨著我對她了解的愈發(fā)加深，我越來越愛上她，我就為她和老板的事情鳴不平。她是那么美麗、那么善良、那么生命力的女孩，但是卻要和我老板在一起，我曾經(jīng)見過好多次，他帶著不同的女孩回來，而且，有那種只來一次就再也不來的女孩，他這么濫情的人怎么能配得上她——尤其我想到她明亮的側(cè)顏，她看向老板的時候眼睛里都是星星，我不希望她未來受傷。
　　因此，有一次，只有我們兩個人在的時候，我悄悄告訴她：“不要愛他了，他會傷害你的�！�
　　她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沒說話，雙手抱肩，有些稀奇的看著我。似乎等我的下一句話。
　　我抿著唇，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說下去，如果我告訴她，她一定會告訴老板，那么老板一定會把我打一頓解雇，說不定，我的腿都會被打斷，我見過老板這樣的行事。可是，最后，我還是說出來了：“他帶過很多次別的女人回來，不要愛他了，他會傷害你�！�
　　說完后，我便等她的反應(yīng)。結(jié)果，她并未感覺難過，也并未感覺震驚，只是淡淡的，但是有些玩味的看著我：“喲，書呆子也懂這些？”
　　我說：“我當(dāng)然都懂，反正，他不是個好人，你離開他吧，不要和他在一起了。”
　　她玩味的問：“你是以什么樣的身份和我說這些話？”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我說：“我是以他的員工的身份，我的話都是真話。”我?guī)缀踝兂闪搜肭螅骸澳憧梢院透玫娜嗽谝黄�，她配不上你。�?br>　　她仰起頭來，下巴和脖頸連接處的弧度顯得那么優(yōu)美，她又掏出一根煙，抽起來，吐了個煙圈后說：“男人不都是這樣嗎？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什么好男人嗎？”
　　我便不說話了，她冷哼道：“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第一次見到我的眼神，一個未嘗情愛的毛頭小子�！甭牭竭@句話，我的心產(chǎn)生了兩種極端反應(yīng)，失落和極端的狂喜同時出現(xiàn)，原來她竟然注意到我了——不，不對，我隨后就意識到，她說的是我推門進(jìn)來的那一次，不是我在人海中看到她的那一刻，那時候，她根本沒有注意到我。
　　蘇蔓露看向我的臉，忽然說：“你長得倒是不錯，就是太書呆子了，但有些女孩倒是也喜歡這一款，西方有個詞，叫NERD，你知道嗎？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我搖搖頭，又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她又笑了，說：“呆子�！彼穆曇粽婧寐牎�
　　然后她靠在我的耳邊，對我說了一個地址，然后說：“明天晚上五點(diǎn)半，我在這里等你。”之后，她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我完全愣在那里，她這是什么意思？這個地址是什么意思，五點(diǎn)半又是什么意思？我站了很久，隨后終于明白了，這次，真的是一股巨大的狂喜涌上我的心間，我?guī)缀跻獣炑＿^去。
　　五
　　那天夜里我一晚沒睡，第二天甚至沒有去上課，這是我第一次翹課，下午的時候我拿著自己的盆子去洗浴間排隊(duì)，洗完之后穿上自己最整潔的衣服，就打車去了她說的這個地址。這是我第一次打車，我一路上心臟狂跳，我到了她說的這個公寓，高樓林立，那么豪華，我壓住自己的緊張，按下了門鈴，片刻后，她的聲音傳來：“你來了啊�！�
　　然后，她按下開關(guān)，我就上來了。
　　這是我第一次去她家，她的家干凈又素凈，很田園風(fēng)格。她不施粉黛，坐在我對面，但是我卻覺得這一刻的她更加美麗，她的臉上有眼袋還有雀斑，她的雀斑是那么俏皮，她的膚色還有些微黃，這讓她顯得那么真實(shí)，尤其是她上嘴唇的絨毛，真的太可愛了。我著迷的盯著她看，她笑著說：“果然是毛頭小子�！�
　　我點(diǎn)點(diǎn)頭，她又說：“你的手在發(fā)抖�！蔽业拖骂^，果然我的手一直在顫抖，我連忙按住自己的手，說：“不抖了�！�
　　她問我：“你下決心了嗎？不要指望我會對你負(fù)責(zé)，男人對我來說，只是消遣的游戲。你的老板那樣，我又何嘗不是呢�！�
　　我說：“我不會�！蔽业难凵窈軋�(jiān)定，我已經(jīng)下了決心，是我從未想到，我竟然如此幸運(yùn)。她讓我再去衛(wèi)生間洗一遍，等我把自己搓了十幾遍洗完出來，她穿著紅色的吊帶裙，露出圓潤的胳膊和微聳的胸膛，我還看到了她結(jié)實(shí)的胳膊和小腿，就像蔥段一樣。我的心轟的一聲，整個都焦在原地。我從里到外都潰不成軍，輸?shù)囊凰康�。她走到我面前問我：“談過戀愛嗎？”
　　我搖搖頭，她又說：“看過女人嗎？”我再次搖搖頭。
　　她坐在高餐桌上，讓我過去，然后伸出腳踩了踩我的□□，她對我說：“用你的舌頭取悅我，如果讓我快樂，我便教你點(diǎn)別的東西�！�
　　她說完后，我便像狗一樣的撲上去，跪在地上，我沒有經(jīng)驗(yàn)，沒有技術(shù)，唯一擁有的就是熱情，我用我的舌頭做了世界上一切可以做的事情，終于讓她快樂。最后她便允許我，和她融為一體，一起到達(dá)白色的天地。
　　我無法描述那一刻的感覺，只能說，有些事情，永不能忘。
　　六
　　那之后，我沒有再見過她，她沒有再出現(xiàn)在酒吧，聽說她離開了老板，也許之前就離開了她，我在她的樓下等了很久，希望能再見到她，但是她始終都沒有下來，我就知道，她不會再見我了。我狂喜之后又狂悲，生了一個月的大病，發(fā)高燒超過四十多度，人差點(diǎn)要完了，在病床上的時候，我還是在想她，我不怨恨她的選擇，因?yàn)槲抑溃覀冎皇瞧妓喾�，我自己愿意，從來都怨不得她�?br>　　過不久，我的學(xué)業(yè)成績獲得了國獎，我掙夠了兼職費(fèi)，就辭職離開了這里。辭職的時候，我看向那空蕩蕩的大堂，似乎還能想到第一次見到她的模樣。每次想到那一幕，我的心都總是會泛起強(qiáng)烈的波瀾和疼痛，如果不曾擁有便不會感覺痛苦，但即使痛苦，依然想要片刻歡愉。
　　一年，兩年，三年……我畢業(yè)了。我努力學(xué)習(xí)，之后在母校繼續(xù)攻讀研究生，畢業(yè)后被公費(fèi)送出國去芝加哥大學(xué)讀博士，去蘇黎世大學(xué)做博士后，三十歲的時候我回國任教，成為一個大學(xué)教授。我這時候也算的青年才俊，父母以我為豪，我把他們接到了北海。
　　這些年，我經(jīng)常想起她，我一直都在關(guān)注她，她依然那么美麗，她和一個制片人閃婚閃離，又和一個作家結(jié)婚，然后離婚了，生了一個女兒，像她一樣。她已經(jīng)三十多了，臉上微微泛起了皺紋，但是還是那樣的美，歲月給她增加的只是生動。每次看到她的新聞，我都會再一次的愛上她，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總以為現(xiàn)在也許自己配得上她，但是卻依然不敢，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一件事情，就是我會愛她，一直到我年老的時候。
　　我的老家哪里都好，就是比較封建。我過了三十歲還未結(jié)婚，這些年也沒有談過戀愛，我的父母很著急，擔(dān)心我一輩子打光棍，開始牽線幫我找對象。我去過一次，對方是個溫柔的女孩，對我的條件很滿意，但是我卻不得不和她說清楚，因?yàn)槲业男脑缫呀?jīng)永遠(yuǎn)的給了另一個人，永遠(yuǎn)都不能收回。
　　我問父母，如果我明明有愛的人，卻要和別人戀愛結(jié)婚，那對這些人，不是傷害嗎，我的行為和畜生又有什么分別。
　　父母喃喃的勸我：“不是，兒子，結(jié)婚和愛情沒有關(guān)系，是為了生孩子、過日子。只要能生孩子就好�！�
　　我看著他們，就好像陌生人，我說：“那些女孩也是父母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也是父母愛大的，怎么能讓他們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丈夫，這是對她們最大的殘忍�！�
　　父母說：“兒子啊，先結(jié)婚吧，別想那么多，你可以裝□□她們呀。她們會相信的�！�
　　我搖搖頭，說：“不，我的心里有人，我就永遠(yuǎn)不會和任何人在一起�！�
　　父母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說我讓他們丟臉了，試圖做出一切方法讓我結(jié)婚，可是，我依然不愿意。原因很簡單，我的心早就已經(jīng)給了那個女人，在我見到她第一面的時候，我就無法自拔的愛上了，我絕望的愛著她，如同愛一個永遠(yuǎn)不能抵達(dá)的月亮。
　　但是我愛她，只要我的生命還存續(xù)一天，我就會再愛她一日。對她來說，我只是她生命的過客，但是對我來說，她卻是我生命的全部，肢體交纏的那刻，我已經(jīng)將我的靈魂留在了她的身上，我已經(jīng)見過了我的夏娃，那么，我怎么能夠抵住愛的疼痛，再去尋找另一個不可能的存在？

　　那一天晚上，她枕在我的胳膊上睡著，她睡過去的時候，我看著她的側(cè)臉，那一刻我就明白，我和她是不同世界的人，像她這樣美好的女人，應(yīng)該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來配，而不是我這樣卑賤的人。但是，有些愛，有些人，雖不能至，永不能忘。

　　謝謝你看到這里，我的讀者，當(dāng)你看到這本書的時候，我已經(jīng)五十了，年金半百孑然一身，我的父母已經(jīng)放棄了我，只要我快樂就好。我還是繼續(xù)愛她，到如今我也不知道愛她什么了，但是每次當(dāng)我想起第一眼見她的時候，愛欲之火便再次在我胸膛燃燒起，我相信命運(yù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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