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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在桃子樹上的愛情果
窗外有棵桃子樹,樹上有個小木屋。木屋里藏著我最美好的回憶。那紫丁香在那里悄悄地盛放,彌漫的芳香把思緒的點滴帶離了夏末的天空。
仲春二月,被冬日禁錮久了的大地已經(jīng)蘇醒過來,霏霏細(xì)雨滋潤心里的那塊田地。悄悄地萌芽出期盼已久的花朵。粉白色的桃花讓窗外的天空冒著粉色的泡沫,呼哧呼哧的吹散了久經(jīng)磨洗的冬日風(fēng)塵。門前的桃樹在爺爺很小時時就已經(jīng)種下了,照爺爺?shù)恼f法,它也是件小古董了。自己從小到大的春夏都在那棵桃樹下擺渡。
今年有了些變化,我家的平房出租了,租客是一個老人帶著他的孫子。父親看他們怪可憐的,便租給了他們并且還少收了點房租。我看見那個少年時,他正在朝我這里看,我們的眼神相撞到時,竟然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去。父親平時讓我們一起玩,一起做作業(yè)。我們總是很約束,一副很不自在的樣子。呆在一起的時間是沉默的。他的祖父是個鞋匠,就在附近的巷子里幫人家擦鞋。他和我不是一個學(xué)校的,他在第一中學(xué),我在第三中學(xué)。相差有兩條街。離家都挺遠(yuǎn)的。雖然我們都不住校。我有校車接送,而他只為了省錢不坐公交車,一個人走過兩條街回來。他好像很安靜,從來不輕易講話。
后來,慢慢的,我們接觸多了,開始我們只因為是一個年級的。有時候借一下課本;有時候討論一下習(xí)題。不過他還是那么讓人容易忽略。如空氣般輕薄卻又確實存在。再一次的接觸完全是因為那棵桃子樹。
那天,風(fēng)大,粉白色的桃花被吹得滿地都是。他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個空玻璃瓶,蹲下身來,把落下的花瓣輕輕拾到瓶中。透過玻璃,淡淡的粉色讓人對他有了些疑惑。他要這花瓣做什么?我匆匆跑下樓去,被我撞見的他有些倉促。把那個玻璃瓶藏到了身后。
——能做什么呢?
我佯裝不知的問道。
——我,我在晨練。
他的臉變得有些發(fā)燙了,我想他應(yīng)該從來沒有撒過慌吧。
——是嗎?你身后有什么東西啊?讓我瞧瞧吧!
說著伸手搶過那只玻璃瓶,在陽臺上還真看不怎么真切,眼前玻璃瓶中的花瓣沾著晨露有些象羞滴的少女一般讓人憐愛。
——我,我這是在瞎弄的。你還給我吧!
他有些著急了,急急忙忙地從我手中搶過。差點就摔在了地上。
——你拿這做什么?
——我,我是在收集花瓣。小時候,母親就說過,她喜歡粉紅色的桃花瓣。我,我想把這東西作為母親節(jié)的禮物送給她。
他很羞澀,支支吾吾的把話說完了。然后抬頭看了我一眼,又馬上低下頭去,怎么看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般。
——那不是很好嘛,你母親一定喜歡的。
——可是,我母親她在我六歲時就去了。爺爺總是說她是去另一個有桃花的地方了。我知道,她死了。
他說的有些暗淡,我不禁一驚。然后有些慚愧。
——對不起啊,提起這些傷心事了。
我有些虛心了,也跟著低下了頭。
——沒關(guān)系。你喜歡桃花嗎?我喜歡它。
突然,他變得不再害羞了,笑著朝我笑。那燦爛的笑容,讓我第一次這么仔細(xì)地觀察過一個人。他有著一雙很小的眼睛,今天他沒有戴眼鏡。還有一頭很干凈的短發(fā)。但是今天他的頭發(fā)沒有平時那么整潔了,顯然他并沒有梳洗過。
——我也喜歡桃花,但是更喜歡吃桃子。
沒有了平時的約束,我放開了很多。是的,我是愛桃子的,這棵桃樹它可是我的最好的童年伙伴了。那些粉紅色的記憶真讓人懷念。我不由自主的笑了。
——你笑起來真好看。
飛外之筆讓我有一瞬間的錯愕。然后有些含羞的笑了。
——我來給你講這棵桃樹的故事,來來,坐到這里來。
我們坐在桃樹下,就這樣席地而坐。我開始將自己從爺爺那里聽來的老桃樹的故事講給他聽。
——這棵桃樹,爺爺說它是一件老古董。它在我爺爺他小時候就已經(jīng)已經(jīng)在了。。。。。。
一個上午,我們就這樣坐在桃樹下。
第二天是周末,他不知從哪里找來一個小的木屋。好像是個玩具房屋。我真不知道他還有這些東西。他招呼我過去。他利索地爬上樹去,把這間小木屋安在了桃樹下。我們笑了,不明所以的笑了,不知是在笑自己的童心未泯,還是在笑自己有些異想天開。我知道他希望有鳥到桃樹上來安家。不過現(xiàn)在的鳥可沒有這么大的膽子。在人類的居住地造次。除非它是想被剝了皮捉了吃了。
每天,我們會不時地來看看是否有鳥來安家?墒敲看味加行┦。后來就干脆不抱希望了。父親看到這個木屋,本想拿下來,可在我的央求下,還是留了下來。后來他走了。
那天放學(xué),我回來時,不見著他。父親說他們搬走了。搬走了?他沒有跟我說啊!我失望了。但是一天后,我在清晨望見那棵桃樹時,又笑了。那個木屋不是還在嗎?隔著墨綠色的窗簾,那棵桃樹被反射地特別高大。透過玻璃窗,那個小木屋在那里悄悄地林立著。有些孤獨卻不缺乏色彩。
一年后,我偶然地發(fā)現(xiàn)小木屋里有一簇小花。父親驚嘆的說道,在桃子樹上也能長出紫丁香?真是奇跡!
紫丁香?或許這種子在一年前就已經(jīng)埋下了。桃子樹上的小木屋里散發(fā)著夏的著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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