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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少年和白蓮少年的相遇
明月多情應(yīng)笑我,笑我如今。辜負(fù)春心,獨自閑行獨自吟。
近來怕說當(dāng)時事,結(jié)遍蘭襟。月淺燈深,夢里云歸何處尋。
絲絲天棘已橫過出布滿青苔的磚墻,熏醉了碧綠藤蘿之下的酴醾花葉,三月清明的日光,透過漫長走廊安置放架的酴醾初綻的重重花雪被反射在一池深碧似古玉的淺潭里,晃蕩出一大片一大片霞煥般的光斑。
閑深庭院里,伴隨著淺潭升騰出的水霧云蒸一起彌漫開來的,竟還有庭園中央處盛大綻放的一樹殷紅海棠香。如燃燒九天的灼烈神焰般永不熄滅的生命,這棵海棠樹可是作為殼園一個傳奇而存在的呢,毓執(zhí)馨已無數(shù)次不禁為之陶醉。
“好艷麗的花朵呀,它們的生之色那么像我的......”毓執(zhí)馨解下纏頭的白繃帶,一層層的,繃帶下小男孩緊閉著左眼極其的不自然,好像刻意逃避一樣的睜只眼閉只眼。他翼翼小心的睜開左眼,一瞬間,有絢幻的光影陸離,身旁盛放的一樹海棠花朵像是受到某種召喚似地,綻放的更加歡盛,一樣的綺麗的紅色,一樣妖艷的紅色,小男孩的左眼眸色,是帶著隱秘預(yù)言而誕生的。
“好漂亮呀!
后面聽見無預(yù)兆的一聲淺淺呢喃,毓執(zhí)馨慌張的轉(zhuǎn)過身。
“誰?誰在那里?”他四處張望,害怕他那不幸的左眼看見又那些東西。
“這里啦。”
望向那個聲音的指向,毓執(zhí)馨看見遠(yuǎn)處隔水一扇而開的窗闌中,一個年紀(jì)與自己差不多的小孩,抬起潔白寬大得衣袖示意自身的存在。
小孩從檀木窗中半探出身子,向毓執(zhí)馨散淡閑意的揮了揮手臂,淡淡的笑竟也有薄媚的感覺。
庭園剎那間夢幻般的有風(fēng)云翻涌,一色天光再開,一色水光再開,原本絢麗妖艷的海棠新紅和與之爭妍的酴醾粉雪,一切的顏色被一束束皎潔的雪色光影沖淡,沖淡,再沖淡,轉(zhuǎn)而散放出如新生般潔凈,純真的柔光。淺潭中幾株剛剛的露水白蓮也迎合著突如其來的光影,變幻,一瓣瓣的出塵展開,鮮潤欲滴。
毓執(zhí)馨難以置信的揉揉眼睛,這是個錯覺吧,連同那個孩子也是自己的夢,對不對?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是人?是鬼?哼哼......你真的是毓家直系的弟子嗎?說話那么沒技術(shù)含量。”小孩老氣沉深的語氣,聲音卻是稚嫩的緊。
“你什么意思?我當(dāng)然是......只是我......”
“【人】與人類倒還是說得過去的,【鬼】嘛?你要指的是鬼族呢,還是【魂】這種游離的物質(zhì)呢?很抱歉,這兩樣?xùn)|西我是一樣也沾不上邊。”
小孩半瞇起上翹的鳳目,一臉譏嘲和惋惜的瞅著對面手足無措的男孩。
毓執(zhí)馨一聽到小孩那么瞧不起人的話心里又羞憤,又好像被無形的刺痛的一下。
毓家,直系子弟,為什么?為什么,他就總是這樣不堪?長輩們的訓(xùn)斥就夠他難受得了,還要時不時的受到同輩伙伴的嘲笑和輕視。
為什么?不能像哥哥一樣,受到大家的贊賞和認(rèn)可,不是嫉妒哥哥......而是每次躲在眾人的后面看著哥哥豐神瀟俊的樣子就忍不住的驕傲,恨不得大聲告訴全世界,那個人是自己的血親兄長,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但正這個原因,他不能忍受自己這個無能又弱諾的弟弟給最崇拜的哥哥污墨。
殷紅的眸色漸漸黯淡,難道是這不幸的左眼注定的嗎?雖然哥哥對他說,這一切沒有關(guān)系?墒菦]有關(guān)系,為什么他能比一般的術(shù)師更輕易地看到那些令他恐懼的存在,而別人又把他看做同樣恐懼的存在,那種譏嘲中持有疏離的懼意的神色,他已經(jīng)受夠了。
毓執(zhí)馨深深呼出一口氣,試圖冷靜下來,這是個很面生的小孩呢,應(yīng)該不是毓家的直系吧?至少不會是殼園里的。他屏足了氣勢朝小孩大吼:
“喂!你到底是誰?來這里干什么?”
“我來這養(yǎng)病來著!毙『⒁幻驺紤新⒌幕貞(yīng),一面證明一樣的訕訕蔫蔫的趴伏在窗闌上,竟讓人忍不住想到白蓮帶露,姝麗又出塵的散態(tài)!鞍 獩]辦法呀,剛來時才是一點小小的感冒就不讓人家隨便出入正院,還無情的被拋留在這偏遠(yuǎn)荒靜的深庭里,明說是養(yǎng)病,我倒覺得我憋都被憋出病來了!
毓執(zhí)馨仔細(xì)想了想,似乎是不經(jīng)意里聽哥哥和上輩說起過,一個將被長久寄主在毓家的孩子,毓家收養(yǎng)的孩子是很平常事,反正地方大的呢,只是那個孩子好像是那個男人的孩子,那個近乎于神話的男人。
毓執(zhí)馨故添語氣玩味的說:“你就是那個新來的小,鬼,呀~~”
“小—鬼?”小孩皺起細(xì)柳般清麗的眉穹,“好像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嘛?”
“我已經(jīng)滿六歲了。你呢?”
“呃......五歲!
“哈啊哈,就是比我小嘛!”
“那又怎么樣。我倒不覺得和你這樣笨的家伙比這個問題沒有什么實質(zhì)意義!
“——你。你最好給我閉嘴,我可不想和女孩子吵架!
“女—孩—子?”對方徹底瞪圓了鳳目黛瞳,白凈明瑩的臉上泛起陣陣惹眼的桃紅。
毓執(zhí)馨稍稍得意的繼續(xù)較勁著,“難道不是嗎?”
小孩驚愕的呆震了一會兒,捧腹哇哈哈的一陣大笑,墨黑光細(xì)的齊頸短發(fā)映著鳳目水暈玉澤,連同一雙深色瞳孔中也散發(fā)著微粹星芒,他玩味的看著毓執(zhí)馨說:“我是男孩是女孩都能看走眼,你呀,果然有趣得很!
比起他說自己是男孩的事實,毓執(zhí)馨更震驚于這個人會用“有趣”來形容自己。呆泄的看著那人舒意爽朗的笑顏,毓執(zhí)馨的話竟全全卡噎在喉咽口,一句也說不出來。除了哥哥外,不會有任何人會像這樣和他說話,一直以為自己是令人厭惡的,無法與人相處,因為他隱隱不幸,噩夢般的左眼。
毓執(zhí)馨斂起所有的神色,陰沉黯然的抬起手遮捂住正常的那一只右眼,留下一只赤血般殷紅的眼睛瞪著對方,“你不怕嗎?”小孩怔了怔,毓執(zhí)馨想果然和那些人沒什么兩樣。
“很漂亮——我說過的。”小孩垂頭隨意整理了一下白色的單衣,只是淺淺的柔笑著,然后對上毓執(zhí)馨滿臉的無可思議和那只殷紅妖目,在他看來毓執(zhí)馨其實是一幅差點崩潰就要哭泣出來的樣子,“我沒騙你,我感覺到了——是像海棠一樣熱烈的歡愉呢!
即使帶著曾經(jīng)暗淡的寂落與自身的厭棄,也不能改變第一眼見到時,那海棠妖紅帶給心魄深處的震懾和迷醉。
“你是我來到這里第一個見到的孩子,說實話......有點高興地感覺呢!
毓執(zhí)馨想......其實我也是,竟有點莫名的高興呢。
原以為,海棠花開,白蓮花開,寂靜的無人知曉,幽深離院中的記憶伴著三月午后陸離繚亂的天光水影,如甘醇清冽的酪酒,在花迷芳澤的醉暈下,漫長的時光紀(jì)中,釀成香濃,帶著微微的酣意,依舊記得那明媚無憚的笑語和仿佛晨霧初升般空靈清澈的聲音,貫穿了他們以后生死之交,莫逆于心的情誼。
若無緣,六道之間三千大千世界,百萬菩提眾生,為何與我笑顏獨展,惟獨與汝相見?
他笑,如同白雪瀚蓮在金燦的陽光中耀明,“不要再叫我小鬼,我可是有名字的,我叫李瀚意!
“執(zhí)馨,我叫毓執(zhí)馨。”他好像無意識的回應(yīng)著李瀚意,明凈的小臉上也緩緩綻開久未舒展的清朗弧度,正如李瀚意所說,同海棠一樣灼烈的歡愉,春云春水帶春霞,微雨落棠花,毓執(zhí)馨也是個秀麗的小孩呢。
他們都是姝麗的孩子,都是善良的孩子,都是落寂的孩子,向偎在一起,溫暖暗夜中的影子,映亮迷茫霧氣里的漫漫長旅。
他們彼視向笑,遂于莫逆,如同燃燒的花朵。
曾可憶——一切開始的曉初。
(——你敢相信嗎?毓執(zhí)馨小時候多青澀,多純情,多憂郁,多心疼的一小孩,長大后竟會成那副品行,風(fēng)流不羈的花花大少,隨時媚眼亂拋的陽光活力派籃球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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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吧......這是個系列故事,看了這一小篇短篇后有沒有驚艷和夢幻的感覺呢?
我文筆基調(diào)就是如此,這后的故事會白話多一點,情節(jié)多一點,人物會更多......
李瀚意和毓執(zhí)馨是主要人物,但是還有很多極品人物還沒出現(xiàn)。
這是現(xiàn)代故事,只是本文場景在類似古宅庭院中發(fā)生的。
毓執(zhí)馨能看見所謂的妖怪。
(本文不是耽美,雖然我很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