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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隨筆
東經(jīng)91度11分,北緯 29度97分
古老而又悠長的梵音中,虔誠的轉經(jīng)筒,一圈一圈的轉個不停。行走與遇見,傷害與寬恕。在這個神圣的地方,說再多都無益。唯有一顆不甘沉寂的心……
在路上……簡單的三個字,似曾相識。
今天我終于也在自己的簽名檔里鄭重的寫上,“在路上……”沒有終點,沒有目的。祭奠如水易逝的韶華時光。
平措康桑的青年旅舍里,第一次聽說,有人能一連好多天,收留一個身無分文的外地游客。在來到這片神圣的土地上之前,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事情。威武的天朝與時俱進的標榜“高尚精神”卻是人類文明的倒退,只有他卻像是來自極樂凈土的精靈。神圣的不忍讓人去褻瀆。
兜兜轉轉,逛遍了大半個西北的寂寞,都臨摹不了初見時,在斑駁的陽光下的剪影。沉重地烙印在靈魂。亦為之顫抖——沒有哪一刻的繁華能與之媲美。同時烙印于心的還有四個字“丹增次仁”,丹增次仁給我解釋:“丹增”是他出生時的活佛給他賜名。在藏語的意思里,“次仁”就是初一的意思。我稱他為初一!
這就是所謂的一見傾心吧?我不知道,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處置自己微妙的感情。
瑪吉阿米。
吃著臧餐,聽著瑪吉阿米的故事。一切都像精心布置的甜蜜瞬間。分外愜意。只是,故事的結尾最終走向幻滅,成了一場愛的祭奠!
“那么,像我這樣的姑娘,在你們的語言里能不能稱作‘瑪吉阿米’?”
“可以的可以的,你這樣的姑娘正是瑪吉阿米,而且現(xiàn)在在這個閣樓,你會有好運氣的!
相聚少不得喝酒。
Phil跟初一已醺。Phil還在勸酒。
“我們藏族人,朋友的酒,從來不拒絕!”如果說,之前看到的剪影能讓我神游天外。那么他既男人又豪爽的話語,卻使得我的眼里多了份不可掌控的溫柔。
夜相逢,酒正酣。多年不規(guī)律的飲食習慣,葬送了一副好胃。當疼痛來襲,不想壞了這個別人的雅興的我選擇了拼命的隱忍。心細如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我的不適。于是,送酸奶,并看著自己把暖暖的疙瘩湯喝掉。胃里暖暖的感覺如流水,漸漸沖破隔膜流至心間。我似乎懵懵懂懂明白了自己的感情。
“沒事的。不難受了早點回去睡覺”。這么一句簡單平凡的話,我記了好多年。愛在一日三餐,愛在繁瑣零碎里。當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時。愛早已侵入骨髓。
從拉薩到山南。
一天的路程不遠,卻感覺遺落自己的心愛的東西般失魂。從沒歸屬感的自己竟然又想起了那個人。
“肖巴得勒,瑪吉阿米” 對那個說這句話的人,早已是一眼萬年,牢記心間,千萬次的輪回都不能磨滅。不期然,我愛上了那個溫柔清新的風一般的男人。
再見時,早已是春心暗涌,眼眸里深藏著淚水,模糊了一切繁華至極。
當初一說自己要回老家待幾天。他這一走,諾大的城市連個思念的人都沒有。那種孤寂的走在路上的感覺再次襲來。曾幾何時,自己竟然把他當作是漂泊的終點?原來,我愛他至深。
一切都美好甜蜜的讓人嫉妒。看藍的天,綠的水,看陽光走過的路。在廣袤的草原周而復始,不停不歇……聽,風在高原劃過。奏響一曲無言的歌……在寂靜的荒野里百轉千回。
回程路上,拜見了活佛。他說,“跟隨你的心,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你將得到我的祝福!辈恢肋@句話是不是將來能亮起愛情長路的啟明燈??
——“小二,愛上誰都有可能受傷害,但是這不代表我們就要放棄愛的權利!別在為了這件事情傷神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快樂。”
——“害怕我對你無法做到對墨泉那么灑脫,因為我對你的占有欲快要超過我的理智!
回憶如糖,甜到憂傷。
*
聽多了高原的風,看多了高原的太陽,就以為自己也是自由的。其實不然。總為自己以前活的不真實,憋屈。也想放開自己任著性子瘋一回。
當現(xiàn)實與理想沖突。如何抉擇?二十多年的循規(guī)蹈矩,如同給自己深深的上了一個枷鎖,只有順從,沒有妥協(xié)。壓抑著自己的真情實感。
可是現(xiàn)實呢?
“自慚多情污梵行,入山又恐誤傾城。世間哪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倉央嘉措的愛情雖美,卻是以悲劇收場。我仿佛能體會他那種深深的無奈與哀傷。
——“任何時候都可以找我訴苦。小二,我答應你,以后不論發(fā)生什么,我都不會逼你做不想做的事情!
——“哦……那你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賺的并不多,但是正常的生活能夠維持了!
——“那你在拉薩買房子了么?”。
“呵呵,我沒有房子,住在店里!
——“你對于你們的未來有什么打算么?”
“沒有什么具體的打算,我想讓小二自由的生活。”
——“那你準備讓我女兒一直留在拉薩么?還是你陪著她一起離開西藏?”
“這個我還沒有想過,她能留下來這里當然也好,不過如果情況需要,我愿意陪她去任何地方!
“任何的問題都可以通過努力解決的,我相信我能夠給小二幸福,我也會盡力這么做!
愛情真的是建立在經(jīng)濟權利的背景之下嗎?面對父母滴水不漏的轟炸式的問話。他的回答不禁沒有讓我退卻,反而讓愛來的更猛烈。
虛偽,猜忌,手段。這個世界總少不了他的點綴。
談判無疾而終。而我也被父母大人下了最后的通牒。面對著愛情與親情的艱難抉擇。
朵森格北路的夜。
涼如水的夜色掩藏不了決絕的心。只要和初一在一起,哪怕只有幾天,然后后半生都悲苦的度過我都愿意。愛情與親情之間,我終是隨著自己的心選擇了愛情。
等了一夜,他沒來。暗夜里的涼風像個劊子手,凌遲著我的心。有著“日光之城”美譽的拉薩,沒想到夜也是格外的冷。這一陽一陰;曾經(jīng)的甜蜜,今昔的哀傷;構筑了冰火兩重天的鬧劇。疼痛直抵心間。我拉著箱子在寒冷的拉薩街頭來回踱步。莫名的哀傷冷靜的蔓延著……
夜深人靜,聽高原的風劃過,始終感覺不到一種回歸,亦或是在登上下一站的旅途中。
是誰放逐了愛情?放逐了青春?
愛輸給了距離,輸給了時間,亦或是輸給了現(xiàn)實?
夢想與現(xiàn)實,茫然與頓悟,誰將我救贖??
*
倉央嘉措的情詩:
那一天閉目在經(jīng)殿的香霧中驀然聽見你誦經(jīng)的真言
那一月我轉動所有的經(jīng)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我轉山轉水轉佛塔呀不為修來世只為在途中與你相見
天空中潔白的仙鶴請將你的雙翅借我我不往遠處去飛只到理塘就回!
你見,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來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我
愛就在那里
不增不減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棄
來我的懷里
或者
讓我住進你的心里
默然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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