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城市是什么樣的？”程楠坐在客車上，看著窗外的景象疾速后退。
　　“城市啊……”夏荷安回憶著，”那里有很多高樓，人也很多，街上的車多到擠，商店里什么都有……”夏荷安與程泉結(jié)婚時，程泉還是一個聞名于海外的總裁，她隨著他走過大江南北，對城市自然不陌生。后來，程泉因為得罪了人，被送進(jìn)了監(jiān)獄，公司也破產(chǎn)了，為了逃避那些人的追擊，懷著程楠的夏荷安帶著身孕來到了農(nóng)村，后來，監(jiān)獄來人說，程泉自殺了。
　　可是夏荷安知道，程泉不會自殺。他放心不下她和女兒。
　　“媽？”程楠見夏荷安發(fā)呆，用手在她的眼前揮了揮。
　　夏荷安猛然回神：“怎么了？”
　　程楠擔(dān)心道：“沒什么，媽，你又想爸了？”程楠雖才12歲，可夏荷安對于她卻從來沒有隱藏過程泉的事。
　　夏荷安笑著搖了搖頭：“沒事了�！�
　　這班車是去帝都的。那是程泉安葬的地方。
　　十二年了，夏荷安終于——回來了。
　　回帝都的第一件事，夏荷安把程楠送去了小學(xué)，必盡才是六年級。
　　為了不讓仇人起疑，程楠更名為南呈禾.程楠這個名字是程泉想的，仇家可能也知曉。
　　“報告！”程楠來到六年級1班。這是整個六年級最好的班。
　　“你是特招生南呈禾？”講臺上的女老師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短發(fā)，人看上去很干練。她對于這個六年級上學(xué)期都過了一半才來的轉(zhuǎn)校生十分不喜。
　　“是的，老師�！背涕行┚o張。她在農(nóng)村的成績還行，但夏荷安說她的成績在帝都只能墊底。
　　“進(jìn)來吧，我是你未來半個學(xué)期的班主任及英語老師，我叫林喬�！�
　　英語是什么？程楠在農(nóng)村從未學(xué)過這門科，夏荷認(rèn)為學(xué)英語的話本來就不輕松的程楠會更累，就沒有教。至于為什么學(xué)得很累，是因為夏荷在逃亡過程中多次面臨流產(chǎn)，導(dǎo)致程楠腦部基因受損，先天智力殘缺，人學(xué)家在學(xué)走路時，她連爬都不容易。如今面臨一門新的課程，程楠心中說不緊張張自然是假的
　　“嗨！同桌。你農(nóng)村來的？”程楠被林喬安排在一個男生身邊，這是個很愛笑的男生，自信且開朗。
　　“嗯……”程楠有些不安，怕新同桌嫌棄她。
　　“我叫季千岸。以后請多指教！”
　　季？很少見的姓。
　　“你和季恒什么關(guān)系？”程楠微皺秀眉，但愿你和他沒關(guān)系。
　　“季恒是我爸！”季千岸一臉驕傲。自從那個雨愛集團(tuán)總裁程泉死后，我爸就一直是帝都首富了！”
　　在季千岸沒有看見的地方，程楠的手緊緊地握著。

　　“南呈禾，你出來�！绷謫瘫M力壓致住心中的憤怒。
　　程楠低著頭從教室中走出：“老師……”
　　林喬把手中的成績單狠狠拍到窗臺上：“你看看你的成績！”
　　程楠看向成績單，班級倒一，語文62分，數(shù)學(xué)65分，英語最慘不人睹，只有34分。程楠沉默了。
　　在程楠眼中，英語就是天書，林喬上課全程用英語，語法、句型什么的，她根本聽不懂，這次考試若非選擇題多，她可能連34分都未必有。
　　林喬看見程楠的樣子，微微嘆了口氣。她在程楠身上看到了那個天之驕子的影子，可終究一不是一個人。
　　夏荷安站在屋檐下心疼地看著那個站在雨中呆望著天空流淚的少女。
　　程楠站在雨中，想了很多事。想到了她的夢想，可她的夢想在H市的這個高手云集的地方顯得遙不可及；想到了她的誓言，她發(fā)誓要還父親一個清白，可她現(xiàn)在無能為力；想到了她現(xiàn)在整日坐在殺父仇人的之子身邊卻什么都做不了；想到了林喬的那聲嘆息……“咚”地一聲，程楠倒在了院子里，昏迷前，她看到了夏荷安向她奔來……
　　程楠這一次暈了3天，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她看到了程泉。醒來后，夢中的切都不再清晰，唯獨程泉的那句話：“孩子，你不比任何人差，只要你肯下功夫就一定會成功！”
　　程楠坐在床上，望窗外星辰滿天，小時候，她哭著對夏荷安說，別人說她沒有爸爸，是野種。夏荷安會指著那群里對她說：“楠楠，爸爸現(xiàn)在是星星，但哪怕他化為帶天星辰，也會永遠(yuǎn)守護(hù)著楠楠，因為楠楠可是他最寶貴的女兒呢！”
　　“爸爸……”程楠喃喃著，我一定會成為你的驕傲……”
　　上課時，程楠默默記下各科老師的每一句話，課下，她便抱著課本東竄西跑追著老師問問題，以至于老師們后來看到她都怕了。
　　又是一次月考，程楠語文93分，數(shù)學(xué)97分，英語62分，位居班級第17名，班級共30名學(xué)生，她數(shù)學(xué)是年級第一。與季千岸并列。
　　夜晚，程楠坐在床上，回顧一天所學(xué)，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過成績單上的：季千岸語文98分，數(shù)學(xué)97分，英語100分，年級排名第一時，心中暗暗發(fā)誓：季千岸，你等著，下一次，我一定要超過你！
　　小升初考核中，程楠對著英語試卷，深吸一口氣，筆峰有力的在姓名處落下了“南呈禾”三字。
　　這次考試題目被弄錯了，改成了一份超綱的卷子，可就在成績出來的那一天，“南呈禾”成就了全市的佳話：六年級學(xué)生做初一試題，以語數(shù)雙滿分和外語97分拿下H市第一！
　　那段時間，程楠和夏荷安更忙了，每天有源源不斷的招生辦老師和記者來到那間小公寓，門欄處被踏破了好幾次。
　　9月里，在帝都一中的初中部里，眾多學(xué)生對著那一抹身小聲交談著：“看啊！市第一南呈禾！”
　　程楠心中并無波瀾，想她當(dāng)初在眾多重點中學(xué)中選了一中，只是因為程泉曾在這里上過學(xué)。還記得一個多月前，考試成績一出，相對于夏荷安與林喬等人的欣喜若狂時，程楠忐忑不安，英語走狗屎運拿到了第一，未來又怎么辦？所以程楠只是變淡回復(fù)了一句：“只是一次考好了罷了�！蔽磥砦幢睾�。她沒有說出后一句。
　　思緒飛轉(zhuǎn)間，有人用手在程楠肩上輕拍了一下，一個欠欠地聲音傳來：“你個南呈禾，真不夠意思，課下拉著我問問題，怎么說我也是你半個老師了，你這次竟然考得比我高！真是——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
　　程楠無語，她不回頭也知道這人是誰，于是一把把將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拍開：“千岸你得了啊，我這次是走運，不然市第一還得是你�！�
　　來人正是季千岸，小升初考核，他以比程楠少一分的成績被市一中招來，也算又與程楠做了同學(xué)。
　　季千岸呵呵一笑：“得了啊，我下次一定超過你！”
　　“好。”程楠回應(yīng)。經(jīng)過半個多學(xué)年的相處，程楠發(fā)現(xiàn)季千岸并不似季恒，他是個樂于助人的人，再者，她對季恒的恨，本也不該遷連于季千岸。
　　“南呈禾，你的名字很像一個人�！奔厩О锻蝗话l(fā)話。
　　“誰？”
　　“程楠�！�
　　程楠有一瞬間呆滯，但很快調(diào)整了過來，沒被季千岸發(fā)現(xiàn)：“程楠是誰？”“程泉的女兒。你和程泉很像，名字又和他女兒像，你說巧不巧？”季千岸一臉笑意。
　　“那萬一我就是程楠呢？”
　　“不可能，我爸說了，程楠的腦子不好，被程泉的仇人害得，你很聰明，不會是你。”言罷嘆了口氣，“我挺瞧不起那個仇人的，大人間的恩仇，為什么要扯到孩子身上呢？”季千岸很不理解。
　　程楠貝齒輕咬下唇：你應(yīng)該去問問你爸。但她沒說出來。
　　“好了好了！走吧，看看我們在哪個班！”程楠打著哈哈，我過季千岸的手，走向了校園公示牌。在程楠不知道的地方，季千岸的兩個耳根偷偷地紅了，心臟不自覺地加快跳動。
　　公示牌前，圍著一大片的學(xué)生，可看見季千岸和程楠就自覺的分開了一條路。呵，笑話，那可是大佬，誰敢擋？
　　程楠和季千岸很快就發(fā)現(xiàn)，他們又作了同班同學(xué)，一中A班，人送外號火箭班，只要進(jìn)了，考高中那是鐵定能考上的，重點高中率在50%以上。
　　“老同桌，你分班考考得不錯啊！95分呢！”季千岸看著“南呈禾”名字后的分班考成績，沒錯，哪怕是一中，分班考也還是有的，只不過不像其他中學(xué)的300分總分，它們的總分是100分，語數(shù)英合卷。
　　“你夠了，你考96分呢，在這夸個95分的？”程楠無語。
　　季千岸“呵呵”一笑：“呈禾，咱也是牛，滿分300分，我扣4分，你扣3分，滿分100分，我扣4分，你扣5分��！”隨后小聲嘟囔：“不過這一中試卷也是真的難啊……”“我都說了，那次考試單純是運氣好，你看，運氣一過，你又是第一了，不過，既然以后還是一個班，我的英語就還是麻煩你啦！”程楠嘻皮笑臉地說。
　　“自然！”季千岸也是爽快。
　　可是沒幾個月，季千岸就要被程楠整崩潰了：“WC！南呈禾！你是不是故意的！程楠緊張地收了收脖子：“我不是·····”
　　“那你就是有意的！”季千岸咬牙切齒，“這句式上一題才講的，主語加謂語加復(fù)合賓語啊！選C��！你到底哪里不明白？！”
　　程楠小心翼翼道：“我不明白……”頓了下，“復(fù)合賓語是什么�！�
　　季千岸“……”干得漂亮，搞了半天，句子成分不懂，
　　“我需要冷靜，”季千岸說，“我怕再這樣下去我會忍不住一巴掌呼死你�！�
　　程楠也是真心想學(xué)好，可在一次次課程中，她眼里對于英語的光漸漸散了，只剩下一片麻木，許久，她想，就這樣吧，我其他科目還好，這樣的我績上普高沒問題吧。
　　季千岸冷靜過后，再去找程楠教英語時，程楠說：“季千岸，我學(xué)不會的，算了吧。”
　　季千岸對于程楠行尸走肉的模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去找了班主任楊雅。
　　季千岸從辦公室出來沒一會兒，程楠就被叫去了辦公室。
　　程楠在辦公室內(nèi)躊躇不安著，楊雅敲了敲辦公桌：“先坐吧。”
　　程楠在楊雅對面坐下了
　　“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嗎？
　　“不知道，”她只知道楊老師有事找她。
　　“季千岸來找我了�！睏钛挪焕頃涕尞惖哪抗�，”他和我說了你學(xué)習(xí)態(tài)度不對待事，其實季千歲不來找我我也是要找你的�！彼隽顺涕脑驴汲煽�，“第一次英語128分，第二次，119分，這一次，”楊雅頓了頓，“只有99分�！�
　　程楠無言。
　　“150分的試卷，我知道，考120分以上對于你有難度，可你也考到過，但不上120分我也能理解，但你這99分是什么意思？”楊雅語氣平靜，但程楠知道，她在盡力壓制心中的怒火。楊雅也是A班的英語老師。
　　見程楠不回答，楊雅嘆了口氣：“你有夢想嗎？”
　　“有，我想做名醫(yī)生。”那是被程楠埋在心底10年夢想，自從她知道父親在監(jiān)獄自盡后，醫(yī)生便一直是她的夢想。夏荷安說，程泉死于一種至今未找到解藥的毒。
　　“大專學(xué)歷只能做護(hù)士�！睏钛诺脑挻驍嗔顺涕某了肌Ｄ闳绻胱鲠t(yī)生，你的高考成績必須在450分以上，而好的本科，你要上600分，你或許覺得你才初一，高考離你很是遙遠(yuǎn)，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考不上好的高中，你怎么上好的大學(xué)？中考英語150分(未改變政策前)你不要了嗎？”楊雅雙手交叉抵著下巴，望著面前的程楠。
　　良久無言后，楊雅再度開口：“你知道程泉吧？”
　　程楠猶豫的點了點頭
　　“每個人都看到了他風(fēng)光的一面，知道他是華國一大富豪，是天之驕子，最后娶了大家閨秀夏荷安，被譽為華國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珊苌儆腥酥�，他是被父母遺棄的棄子，被母親毫不留念地扔給了福利院，也很少有人知道，”楊雅注視著程楠，“他是先天智力障礙兒童�！�
　　程楠愣了：“這怎么可能？
　　“可事實就是這樣�！睏钛诺溃拔液湍阏f程泉，并不是因為我想單純地給你講個故事，而是因為——你和程泉很像�！�
　　程楠呆呆地看著楊雅。
　　“季千岸應(yīng)該和你說過‘程楠’這個名字吧？在程泉決定用nán 來命名時，很多人都不明白，程泉說，他是就著苦難長大的，如果是男孩，便用‘困難’的‘難’在命名，成難，成功戰(zhàn)勝困難，有頑強，迎難而上的意思，如果是女孩，那便是‘楠木’的‘楠’，寓意堅韌，挺拔，積極向上，南呈禾，呈禾合為一個字便是程，南程，程楠，懂了嗎？”
　　程楠想哭，可是忍住了，也明白了楊雅的意思，但她就是程楠，而并不是要像程楠一樣！
　　腳邁出辦公室的前一刻，她再次被楊雅叫住了，楊雅最后又說了一段話，可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最后的一段話，影響了程楠的一生……
　　程楠是住校生。夜晚，她獨立一人坐在天臺上看星星，身后卻突然響起聲音�！叭藗兯f的星河由無數(shù)不起眼的星星匯聚，它的耀眼離不開任何一絲光亮而那每一絲光都來自每一顆微小的顯星，可就算光芒再滄海一粟，它也堅持閃爍，因為星星不甘平庸�！�
　　程楠聞聲回頭，就見季千岸手上拿著一個盒子向她走來：“呈禾�！�
　　程楠淡淡一笑：“千岸，你怎么來了？”
　　李千岸在程楠身邊坐下，把盒子打開，是一盒香氣撲鼻的——
　　小龍蝦？
　　程楠：“……你從哪搞的小龍蝦？”
　　季千岸自豪道：“我自己炒的！”自豪道：“你今天和老班談話，飯都沒吃多少，所以，我冒著生命危險，自己上刀山(切辣椒)，下火海(起鍋燒油)千辛萬苦地弄來了這盒小龍蝦！”
　　“謝謝你�！背涕獪I意涌上心頭，她也不知道自己謝的倒底是什么，或許是季千岸的那番話，或許季千岸炒的那盒小龍蝦，或許是季千岸在英語上對自己的幫助，又或許是季千岸為她找了老師開導(dǎo)她。不知不覺中，程楠感覺自己欠了季千岸好多，千言萬語的感動匯于心間，想說的那么多話，最終只匯聚成了一句“謝謝你”。
　　就這樣，兩個十三歲的少年坐在天后，晚風(fēng)吹過，兩人縷縷發(fā)絲飄蕩，星河投下的光線穿過發(fā)絲，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個平凡的星星。那盒龍蝦是那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少爺炒出的第一盒菜，賣像和味道都不怎樣，可當(dāng)多年后，聞名于海外各地的程楠，哪怕食過人間各種美味，卻仍舊覺得比不上那盒龍蝦。
　　后來，季千岸向校長討要一塊可以自由出入女生宿舍的卡，理由是幫助同學(xué)學(xué)習(xí)，校長向楊雅核實后就給了，但時間僅限于4：30-22:00，于是，兩個少年互幫互助，他幫她補習(xí)英語，她監(jiān)督他體育鍛練。很快，一些有晨跑習(xí)慣的老師就發(fā)現(xiàn)，在7點早自習(xí)前，操場上總有兩抹身影在一邊跑步或跳繩，一邊大聲背誦著英語，6:30時，兩人拉伸，然后回教室。
　　夜晚時，下了晚自習(xí)，兩人在程楠的宿舍里回顧一天所學(xué)，溫習(xí)知識和預(yù)習(xí)課程�！澳铣屎毯图厩О毒拖駲C器人一樣，就好像不知道累是什么！”這是程楠室友所說的。“如果南呈禾和季千岸就上不了重點高中，那一中也就無人可上重點高中了！”校長表示，“如果他倆沒考好，那只能說明卷子確定太難了�！�
　　程楠與季千岸也不負(fù)眾望，兩人一直是成績排名上的第一和第二，一直你追我趕，造就了一中歷史上的最高分。
　　再后來，學(xué)校有人開玩笑，說程楠和季千岸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傳出了程楠與季干岸的南岸CP，程楠無所謂，假的真不了，季千岸則又是莫明紅了臉，卻也不去向他人反駁。
　　這種“CP”關(guān)系一直持續(xù)到了中考。
　　中考時，季千岸與程楠并不在一個考場，也不在一個學(xué)校，程楠就在一中，而季千岸分去了其他的學(xué)校，季千岸在考試當(dāng)天，一直把程楠送到了考場，在程楠進(jìn)入考場前，季千岸再次叮囑程楠：“小禾，記住，審題多審幾遍，不確定的用草稿紙，不會的直接跳過，最后再想……”
　　程楠有些無語：“季千岸，你不覺得你很像我媽嗎？”
　　季千岸翻了個大白眼：“滾，我還是第一次這么囑咐一個人······不過，你媽也是真不夠格，女兒中考她都不來！”
　　程楠目光垂下：“今天我爸祭日。”
　　季千岸愣了下：“抱歉……”
　　程楠輕搖了下頭：“沒事，千岸你先去考場吧，考試加油。”
　　“嗯。”
　　季千岸目送程楠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視野才轉(zhuǎn)身上了車，
　　車上，季恒挑了挑眉：“女朋友？”
　　季千岸瞬間滿臉通紅：“爸，您別胡說！只是關(guān)系比較好……”
　　“千岸，喜歡就把握好，我很開明的，不要以后后悔。”季恒滿目繼悵，思緒遠(yuǎn)去。季恒與程泉、夏荷安是當(dāng)年一中出了名的黃金鐵三角，關(guān)系特別鐵。他喜歡夏荷安，但程泉也是。后來，為了配得上出身豪門的夏荷安，季怕選擇了出國深造，可等他在國外闖出一片天后，卻突然收到了程泉與夏荷安的喜貼，自那之后，他恨上了程泉，又因為程泉的公司與季恒的公司是敵對關(guān)系，程泉在不知時搶了季恒的資源。這使季恒徹底怒了，他選擇偽造證據(jù)，把程身送入了監(jiān)獄，又設(shè)計殺了程泉，可在這之后，面對整日以淚洗面的夏荷安，他又很是后悔，就因為盛怒之下做出的舉動，他沒有得到愛情，也失去了友誼。至于夏荷安，完全是因為傷心過度才導(dǎo)致了流產(chǎn)，后來瞞著季恒去了農(nóng)村，再后來，有個孕婦找上了季恒，要他為幾個月前被下藥的那次負(fù)責(zé)。
　　可即便是這樣，他也仍舊對夏荷安念念不忘，為了盡力的補償夏荷安，他甚至為兒子起名季千岸，千岸，欠安，時刻提醒自己，我欠了夏荷安。
　　季恒想著程楠，卻總覺得越看越像夏荷安，而那個平和的性子又完全是程泉的翻版。于是乎一顆懷疑的種子在季恒心中生了根。
　　就這樣，季桓心中的懷疑促使他在送完季千岸后就立刻去了程泉骨灰所在的墓園。今天是程泉的祭日，如果夏荷安回來了，她不會不來墓園。
　　果然，在墓園里，季恒看見了一身黑色的夏荷安。
　　“小荷·……”
　　夏荷安愣在了原地，木木回頭，就見到了眼眶通紅的季恒，疏離地喊了一聲：“季總�！�
　　曾經(jīng)的摯友，曾經(jīng)的暗戀者和被暗戀者，曾經(jīng)的女人與女人的殺夫仇人。如今再見已是無話可說，只剩一片疏離。
　　“南呈禾……就是程楠吧？”
　　夏荷安目光里閃過一抹溫柔，隨后冷冷道：“季桓，你若敢動小楠分毫，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季恒眼里的光一點點的暗淡了：“在你眼里，我已經(jīng)無恥到這種地步了嗎？”
　　“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嗎?”夏荷安撕心裂肺道，“我拿你當(dāng)朋友，可你殺了我的丈夫！”
　　天，開始下雨了。
　　雨打季恒和夏荷安身上，他們的臉上分不清是雨還是淚。良久，夏荷安轉(zhuǎn)身離去，季恒在雨里一直站到她背影消失在雨幕中。就像季千岸目送程楠進(jìn)入考場一般。
　　怕影響季千岸的心情，季恒沒有同他說程楠的事，懷著同樣的心情，夏荷安也懷著平常心面對程楠。
　　然而，在考試結(jié)束后，季恒對季千岸說：“小岸，以后離南呈禾遠(yuǎn)點。”
　　季千岸很是不解：“為什么？爸？”季千岸不明白為什么季恒的轉(zhuǎn)變這么快，明明前幾天還勸自己要把握好喜歡的人。
　　“南呈禾就是程楠，她是被仇人盯上的人！你和她在一起考慮過你自己嗎？”季桓不耐煩的走了。
　　季千岸則被父親的話驚在了原地
　　回過神，他撈出手機，打出了至頂?shù)哪莻�號碼。
　　電話很快就被接了，程楠的聲音很快就傳來了：“季千岸，怎么了？”
　　季千岸向來不喜歡麻煩，直接道：“小禾，你就是程楠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分鐘后，程楠才再度開口：“季恒和你說的？”
　　“嗯。”聽到程楠默認(rèn)的話，季千岸一下子火了：“南呈禾！你到底有沒有拿我當(dāng)朋友，我們認(rèn)識三年多了，你卻一直有事瞞著我？”
　　“季千岸！我說我是程楠，我爸就是程泉，你爸和你說過程身被仇人害死了，可你知不知道，害死我爸的人就是他自己！我學(xué)什么都很累，就是因為我媽受不了刺激險些流產(chǎn)，這才導(dǎo)致我先天智力殘缺！”程楠帶著哭腔的話如針?biāo)频脑诹思厩О兜男念^。
　　“我不信！我爸不是那樣的人！”
　　“你自己去問唄。”程楠的聲音異常冰冷。
　　掛斷電話后，季千岸記憶翻起：第一次見面，她聽他姓季后就下意識問起了季恒，可季恒在外一直用名季羽，她聽他說季恒就是他父親時。那眼神里的復(fù)雜，她的那句：“萬一我就是程楠呢”；他從來未注意過她父親的祭日與程泉的死期在同天……原來明明有那么多的細(xì)節(jié)，可他卻從未懷疑過程楠！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季千岸深吸一口氣，走到季恒房間前，用手敲了敲門。
　　季恒把門打開：“怎么了？真相了？”
　　“程泉的仇人就是你對不對？”開門見山，毫不拖泥帶水，
　　季恒怔了一下，心虛地別開了頭：“怎么可能？”
　　相處15年，季千岸又怎會不懂季恒？不過沒有多說什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走了。季千岸打開手機電話薄，想給程楠打電話，可他卻又突然猶豫了，給程楠打電話，他又能說什么呢？終是一切不復(fù)返啊……
　　再見時，季千岸與程楠18歲，季千岸大二，程楠···高考604分，沒有考上心怡大學(xué)她選擇了復(fù)讀。在康陽廠，人稱“魔鬼之院”。季恒高二時參加高考，考了682分。
　　又是一年。
　　程楠從“魔鬼之院”走出，帶著“高考749分”的成績，
　　夏荷看見程楠整個瘦了一圈，簡直心疼壞了。
　　程楠笑著說：“媽，我真的好后悔高中三年沒有都在這讀�！�
　　四年前，她中考711分，英語滿分150分，她考145。
　　夏荷欣慰地看著她，說：“楠楠，你準(zhǔn)備上哪所大學(xué)？”
　　“帝都大學(xué)醫(yī)學(xué)系。”毫不思索，脫口而出。
　　去帝都大學(xué)報道時，程楠怎么也沒有想到，季千岸也在這！
　　學(xué)的還是醫(yī)！不是金融！
　　兩人再次見面，有些尷尬。
　　“好久不見？”季千岸說。
　　“好久不見�！背涕卮稹�
　　沉默。
　　“我們……還是朋友嗎？”季千岸苦澀問。
　　程楠淡淡點頭，可誰都知道，回不去了。從把程楠身份揭開的那刻，早以注定�！叭コ燥垎�？”
　　“嗯�！�
　　季千岸牽過程楠的手，就像剛?cè)氤踔袝r程楠牽過季千岸一樣。
　　食堂里，空無一人的食堂里兩人端著餐盤面對面坐下，卻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說話，今天只是新生報道的日子，大部分學(xué)生還都沒有返校，不然當(dāng)校園里一堆季千岸的迷妹們看到這一幕恐怕會尖叫。
　　季千岸沒有再提起別的，只是默默把一盤額外點的反季小龍蝦放到程楠面前，程楠愣了很久，欲言又止。
　　“……”
　　“這是食堂阿姨做的，沒我以前炒的那份難吃。”季千岸平靜的解釋了一句，卻莫名帶著一絲自嘲的意味，他目光毫無波瀾，顯然從與程楠重逢的驚訝中脫離出來。
　　程楠張了張嘴，她很想告訴季千岸，那份小龍蝦并不難吃，可終究是沉默。他成熟了很多。程楠在心里想著。如今的季千岸外貌沒有太大變化，但是整個人的氣質(zhì)沉著了不少，氣場也變強了，整個人舉手投足的行動中都有了一絲成功人士的味道，很像季恒……
　　想到這兒，程楠微微皺了下眉，神情復(fù)雜，剛好被對面的季千岸捕捉到了，但他只是抿了抿薄唇，沒有說話。
　　說是去吃飯，他們也真的只是去吃飯而已，吃完飯兩人便在食堂門口分了手，各自去忙了。當(dāng)程楠去新宿舍時，填登記單時手指頓了一下，她望著姓名欄輕輕寫下程楠二字。程楠的身份早已被季恒知曉，再用假名也沒用，初中畢業(yè)后夏荷安就給她重新申辦好了一切手續(xù)，如今它不再是南呈禾，而是真正的程楠，宿管阿姨看到這個名字后毫不避諱的打量了程楠好幾眼，最后挑著眉把宿舍鑰匙遞給了她，程楠接過鑰匙沒有理會那目光，禮貌的笑了笑便轉(zhuǎn)身上了樓，宿管阿姨看著她的背影默默“嘖”了一聲。
　　352號宿舍。
　　程楠鋪好床鋪，簡單打掃了一下，宿舍的地理位置很好，陽光采光不錯，空間也很大，但程楠有些不解，她因為怕自己熬夜學(xué)習(xí)影響室友，所以申請了擔(dān)任宿舍，但這分明就是四人間的宿舍臨時改裝的，沒等她多想新手機便接連蹦出兩條消息。
　　叮——附近的人季千岸申請加入微信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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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楠：“……”
　　此時此刻季千岸在研究室門口盯著手機看，他身為季恒的兒子，想要查些信息還是很容易的，例如程楠新賬號的聯(lián)系方式。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做，自從程楠暴露身份后，他與程楠之間就多了一層不可能消除的屏障，殺父仇人的兒子。誰任也無法放下心中的執(zhí)念，所以今天在和程楠碰面時對方所表現(xiàn)出來的疏遠(yuǎn)和陌意，他都毫不例外。
　　但是季千岸喜歡她。
　　哪怕再知道南呈禾就是程楠后，他也曾抱過一次幻想，希望對方能放下仇恨和他在一起，為此他甚至與季恒疏遠(yuǎn)了，拒絕他父親對他學(xué)業(yè)上的一切幫助，就連他現(xiàn)在名下資產(chǎn)也是在大學(xué)期間自己用部分資產(chǎn)搞投資掙來的，他現(xiàn)在雖知道自己與程楠的關(guān)系不可能再進(jìn)一步了，不過他還是想試一試。
　　過了很久，他的兩份申請才有了回應(yīng)。
　　“您與程楠加為微信好友�！�
　　“程楠拒絕了您的□□好友申請�！�
　　季千岸收過手機，目光中帶著些許欣慰：“通過一個就夠了�！�
　　天氣漸漸轉(zhuǎn)涼，程楠入學(xué)已有一個多月了。按理說這個月是新生才來學(xué)校，不會太忙，但程楠身邊依舊有很多事。造成這種局面的原因有兩個，一是程楠自己比較努力，加入了不少大學(xué)社團(tuán)，每天都要交不少報告單，有空閑時間也不閑著，自己去泡在圖書館找醫(yī)學(xué)資料，偶爾也自學(xué)一些法學(xué)，二來就是因為季千岸了。大學(xué)里的季千岸總是很忙，卻經(jīng)常抽出時間去找程楠，不過每次見面都不再是聊一些瑣事，而是通知她一些消息。
　　比如今天，季千岸就來找程楠，給了她一份申請單：“申請通過了，以后你就是我們研究團(tuán)的一員了，周一到周六都可以和我們一起研究新課題�！�
　　程楠聽后有一些疑惑道：“申請單通過了把電子檔發(fā)給我就好了啊，而且……”
　　“我還有事先走了�！�
　　程楠看著季千岸的背影，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季千岸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在她意料之中，但沒有了從前的開朗的聲音圍繞在她身邊的生活又讓她莫名感到空落落的。
　　程楠22歲那年生日，夏荷安做了程楠印象中最為豪華的一餐，可她卻沒有動筷子，只是靜靜地看著程楠，眼神中是慢慢的不舍與眷念。
　　程楠差異的瞟了眼夏荷安：“媽，你怎么了？”
　　夏荷安輕輕搖頭：“沒什么�！�
　　無言。
　　夏荷安注視著程楠，仿佛注視著最為珍貴的寶物，終于，開口：“楠楠，你要是真的喜歡季千岸，就去把握好吧。”
　　程楠不解：“媽，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夏荷安淡然一笑：“只是覺得季千岸也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罷了�！�
　　那晚，夏荷安借著丟垃圾的理由出去了，然后，再也沒回來。
　　次日，季千岸接到了程楠的電話，電話里的她聲音顫抖：“季千岸，你不是會電腦嗎？求求你，求求你幫幫我····”
　　季千岸皺眉：“程楠，你先別急，發(fā)生什么事了？慢慢說！”
　　話是這么講，可程楠的語速一點都沒降：“我媽……我媽失蹤了……幫我找她！”季千岸找的很快：“在墓園。細(xì)幸墓園。”
　　等程楠趕來墓園時，季千岸已經(jīng)到了，眼神復(fù)雜。
　　程楠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夏荷安安靜的靠著程泉的墓，手腕上的那道傷痕早已停止了冒血，夏荷安……沒了呼吸。
　　在醫(yī)院里，醫(yī)生送來尸檢報告，自殺。
　　程楠依舊沒有反應(yīng)，嘴里不斷重復(fù)著一句話：“我要我媽……”
　　“這·····”醫(yī)生看著程楠身邊的季千岸。
　　季千岸一咬牙，去接了杯自來水，一下潑在了程楠臉上。
　　程楠愣愣的轉(zhuǎn)頭去看季千岸。季千岸見她終于有了些反應(yīng)，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這是在夏阿姨身上發(fā)現(xiàn)的�！�
　　程楠望著信件上那熟悉的字體，毫不猶豫的把它從季千岸手上奪了過來，可能是因為慌亂，所以連續(xù)拆了幾次都沒能把信件拆開，程楠直接武力把信件撕成了兩半，從信封中把信件取了出來，將已經(jīng)被分成了兩半的信件拼合在了一起，信件上是夏荷安的給這個世界最后留下的東西。
　　信上寫著：寶貝女兒，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jīng)死了，這或許是一個很老套的信件開頭，但我已經(jīng)想不到到底要說些什么才能讓你接受這個事實了，曾經(jīng)我很不理解父母所說的夏家盡出情種，直到我遇上了你爸爸，我很愛他，在他死的時候，若是沒有你，我或許那時就已經(jīng)隨他去了，因為有了你，我選擇多活一些時日，你是你爸爸生命的延續(xù)，也是我和你爸爸來過這個世界的唯一證據(jù)。我知道這件事這對你來說或許很殘酷，自幼沒了父親，而如今又沒有了母親，可是我真的很想很想你爸爸，每次一看到你和你爸爸極其相似的樣子，我都會忍不住幻想，如果他還活著該多好啊，我一直都是一個自私的人，為了你，我多活了22年，而如今的你，已經(jīng)不再需要我了，或許你還是會很難過，但請你原諒媽媽這一次的自私，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我保證。
　　程楠將信看完，再也忍不住了，淚水順著眼眶一滴一滴的滑下，她輕聲的嗚咽著，可她也知道父親對母親到底有多重要，“只剩我一個人了�！背涕纯嗟泥�。季千岸就在一旁看著，他又何嘗不知道程楠現(xiàn)在到底有多難過呢？他真的好想對程楠說一句，你還有我�？捎职l(fā)現(xiàn)，自己似乎根本沒有立場對她說這句話。只能默默的守在她身邊，讓程楠自己將這一切想通。
　　將程楠送回家后季千岸去了監(jiān)獄，他當(dāng)年親手將父親送進(jìn)了監(jiān)獄，其實準(zhǔn)確來說是季恒自首的。
　　季恒終究是個成功人士，哪怕是在監(jiān)獄中，他也活的很舒坦，季千岸來看他時，他倒是有些詫異，自己的這個兒子自從自己入獄后一次都沒有來過，今日怎么會來呢？
　　季千岸自幼便不喜歡麻煩，看到季恒，單刀直入：“夏阿姨死了。”
　　季恒方才還帶著淡淡笑容的臉?biāo)查g就僵了：“那個夏阿姨？”
　　季千岸反問：“你還知道那個夏阿姨？”
　　季恒不斷的搖頭：“不可能！程楠還活著，荷安怎么可能會死！”可畢竟是了解夏荷安的，只是想了想，季恒就明白了。
　　他苦笑著看著季千岸：“小岸，以后，稍微照顧著點程楠�！�
　　“我會的�！�
　　再后來，季恒自殺了。死法和程泉一樣。
　　在季千岸意料之中。不過怎么說都是自己的父親，說毫無波瀾自然也是假的。
　　幾年后，季千岸和程楠先后加入華國最權(quán)威的醫(yī)學(xué)研究院。程楠最先研究的就是程泉的那種毒，在季千岸和程楠的不辭辛苦下，終于未知毒藥的實驗成功了。
　　有關(guān)那種未知毒藥的實驗成功后，科研組織人員發(fā)現(xiàn)這種毒藥除了可以使人在短期內(nèi)身體崩潰外，還能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一些人體原始基因，如果人類能夠運用好這項技術(shù)的話，那將會是科技時代的一大成就，于是科研小組毫不猶豫地把這項研究并列到珊瑚鳥計劃中，珊瑚鳥計劃也是一項研究基因的機密性研究，在地球上幾乎所有生物周圍環(huán)境改變時或多或少都會受到影響，只不過每個生物的適應(yīng)力不同，所產(chǎn)生的影響也不同，就例如人類會暈車、暈機、產(chǎn)生高原反應(yīng)一樣，然而偏偏有這么一種叫珊瑚鳥的鳥類不會受任何環(huán)境影響，它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調(diào)節(jié)自身系統(tǒng)，適應(yīng)環(huán)境，于是乎，這全球上適應(yīng)力最強的珊瑚鳥納入了科研組織的研究對象，而這項研究就被稱為珊瑚鳥計劃，不過在后期的研究中，科研人員發(fā)現(xiàn)珊瑚鳥并不是有一個與眾不同的系統(tǒng)來幫助他調(diào)節(jié)自身，而是珊瑚鳥大腦中樞部分和小腦部分的基因組織異�；钴S，每一段基因片段都有一組活性組織，可自由塑性，也就是可改變基因，正是這兩處基因片段讓這種生物適應(yīng)力極強，毫不夸張的說，如果珊瑚鳥自身能夠控制這些活性基因片段，它甚至能夠讓自身轉(zhuǎn)性或由卵生動物變?yōu)樘ド鷦游�，這項發(fā)現(xiàn)讓科學(xué)家們興奮不已，然而當(dāng)科學(xué)技術(shù)并不發(fā)達(dá)，實驗儀器不夠精密，無法探索更多有關(guān)基因的秘密，于是這項計劃被擱置了30余年，而現(xiàn)如今科學(xué)技術(shù)有所進(jìn)步，儀器完備，現(xiàn)在又有可對比性的基因藥物，可做模擬實驗，數(shù)據(jù)分析結(jié)果得以大大提高精確度，這項技術(shù)又可以深入探究了，自此這兩項實驗有了一個共同的名字，基因源計劃。
　　然而，最近程楠所在的基因原計劃科研組的實驗遇到了障礙，那些活性基因被稱為Ih基因，簡稱Ih，Ih在生物體內(nèi)一直保持著跳躍性變化，而這種變化卻無法捕捉，以現(xiàn)代儀器甚至不能研究它是有規(guī)律性變化還是無規(guī)律性變化，如果再不找到研究方法，這項實驗計劃又得擱置幾十年，當(dāng)然如果以人體為實驗品把不同類型你的基因片段插入人體原有的基因原中到可以繼續(xù)研究，但現(xiàn)在技術(shù)不成熟，作為實驗品的人很有可能會死在手術(shù)臺上，所以唯一的一條方法又被否定了。基因源計劃以失敗告終。
　　以季千岸為首的b組人員不甘心實驗受到障礙，向上級報告要了一間實驗室后，他們就自己著手在模擬生物體內(nèi)融合基因源，然而他們大意了，莽撞的融合基因源是存在風(fēng)險的，他們所提取的Ih基因是三種不同的屬性，強行把三種Ih和普通基因融合產(chǎn)生了排斥，微型實驗儀器遭到破壞，有電流在一剎那鉆入混亂的基因組織中，模擬生物體內(nèi)立刻導(dǎo)入電體，發(fā)生了一場奇異的爆炸，這場爆炸沒有爆裂聲，只有無數(shù)電流和次聲波以及核輻射在剎那間撕毀了科學(xué)人員的身體，尸骨無存，b組科研人員20人中唯有一個打接水的小女實習(xí)生逃過一劫，當(dāng)她回到實驗室時，只看到了滿屋的狼藉和各種奇怪的景象，桌子，椅子和最高級的儀器設(shè)備都?xì)Я�。金藍(lán)色相間的水分子微微懸浮在地板上，被波及到的部分墻面呈現(xiàn)出陰暗的黑色和光明的金色，還有各種顏色的火苗竄在窗簾上，卻沒有絲毫燃燒的跡象，這簡直是前所未聞的奇觀。
　　后來研究員程楠像瘋了似的，沒日沒夜的研究那場爆炸產(chǎn)生的因素，最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辭職，只在辭職之前把他的研究結(jié)論上傳到了共同的資料庫中，并向領(lǐng)導(dǎo)也提交了一份，在那場爆炸中三種Ih基因相互碰撞，對周圍的空間元素產(chǎn)生了吸引，形成了新型的元素基因，而當(dāng)被爆炸后的實驗室時，就充滿了火水光暗的元素基因。這一發(fā)現(xiàn)雖讓科研組震驚不已，但奈何結(jié)束基因源計劃已成定局，無法轉(zhuǎn)變。
　　程楠最后一次回到科研組是在休假的日子，實驗室只有一個叫米澤的實驗員整理資料，他見到程楠后并不意外，只當(dāng)她是來收拾東西離開的，畢竟人家已經(jīng)辭職了，要走。
　　“學(xué)姐辭職以后記得多聯(lián)系我們�！�
　　“好，我先錄一下資料。”程楠錄入最后一份資料，眼神中多了一抹釋然，隨即轉(zhuǎn)身離去，米澤望著幾個月不見的程楠，覺得她身上的氣場變得神圣了一樣，給人一種光明希望的感覺，不知是不是錯覺。但他沒有想到這一別竟是的最后一次印象中見到健康的程楠。
　　三天后，醫(yī)學(xué)系科研組迎來了六名病人，然而令他們束手無策的是，這六名病人是國家核武器研制中身體遭到實驗因素反是導(dǎo)致基因受損，很難痊愈，但上級已經(jīng)下達(dá)命令，無論如何都要救活這六人，而救這六人的唯一方法就是重啟基因源計劃，但這項計劃不成熟，就現(xiàn)在的情況莽撞進(jìn)行實驗，成功率最高只有37.5%，如果再算上沒有數(shù)據(jù)分析這一點成功率更是下降到24.3%。唯一的值得慶幸的就是手術(shù)失敗也不會產(chǎn)生爆炸了。
　　正當(dāng)科研組打算強行開始醫(yī)治，使領(lǐng)導(dǎo)人李哲打斷了他們：“等一下�！�
　　所有人都望著他，而李哲則震驚地看著資料庫中的文件緩緩發(fā)出，共享給所有人看：基因源計劃完整實驗記錄。而上傳者——程楠。
　　程楠他什么時候做了完整實驗？李哲有無數(shù)疑問想問，但還是先打開文件，隨大家一起觀看。
　　“7月15日，天氣陰，空氣濕度15到17，對實驗無較大影響，實驗人員身體狀態(tài)良好，無病癥，無遺傳病，只有先天性智力障礙，實驗?zāi)繕?biāo)是通過植入兩種Ih基因修正原本基因，同時融合出光元素基因片段一并植入人體，直接在大腦部植入基因片段，難度較大，一個月前我嘗試時因基因程序組受干擾，順序打亂，實驗失敗，實驗品出現(xiàn)幻覺，眩暈持續(xù)3~5天，期間還間接高燒，嘔吐不止，人體行動不協(xié)調(diào)，感知較弱，5天后漸漸好轉(zhuǎn)�！�
　　“7月20日，天氣晴，空氣中光元素旺盛，適宜基因吸收，碰撞試驗后我成功穩(wěn)定住了光元素基因，我選擇從實驗品舌下血管傳送基因，心臟期間試驗品身體發(fā)熱，不過我想是光元素融合的結(jié)果，三天后看結(jié)果吧……”
　　“7月23日……”
　　“7月30日……”
　　一條條實驗記錄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李哲已經(jīng)震驚的說不出話了，程楠簡直就是研究基因源方面的天才��！但從始至終他們都不知道這個充當(dāng)實驗品的人到底是誰，在文件夾的最后只有幾張附帶的實驗記錄照片，照片一張張播放記錄了人體虹膜，指紋，聲帶等部分的變化，然而再放到最后一張拍頸部變化的照片是大家都猜出了實驗品的身份，“她……實驗品就是程楠她自己啊！”李哲用顫抖的手指指著照片上的一顆痣：“她頸上有一顆痣，我記得……是一顆紅痣！”所有人都震驚了，誰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程楠她在哪？她還活著嗎？”李哲已經(jīng)失去了平日的冷靜，大聲吼著質(zhì)問。大家都沒了聲音，作為醫(yī)生，他們選擇先救人，他們把程楠提供的寶貴數(shù)據(jù)輸入分析儀器，通過對比模擬實驗成功排除了一個又一個失誤方案，最終實驗成功率提升到了67.8%，李哲當(dāng)場決定立刻投入方案，七小時后手術(shù)室的門被打開，六位病人的基因源手術(shù)。成功完成，并且他們的基因成為了全球第二批元素基因分別是光暗火水風(fēng)木，至于第一位元素基因者·…··
　　手術(shù)之后程楠活下來，但程楠用量太大，根本不考慮自身的承受能力，導(dǎo)致手術(shù)后她體內(nèi)的光元素太過旺盛，與一切暗元素產(chǎn)生排斥，嚴(yán)重的甚至不能在黑暗中待過十分鐘，在她實驗成功后的第二天，她就悄悄把實驗記錄上傳，自己來到了季千岸的葬身之地，坐了整整一天。
　　在程楠30歲那年，她得到了諾貝爾醫(yī)學(xué)獎，從此名聲遠(yuǎn)揚，但她更在乎的是那諾貝爾文學(xué)獎的獲得，使季千岸也名聲大震。
　　面對記者時，記者問她如何做到哪怕有智力障礙卻仍舊得了諾貝爾獎時，程楠一笑：“我也曾平庸、墮落過，可我的初中班主任曾送給我一句話，她說我們都是平凡人，但哪怕我們平凡，也絕不愿平庸，所以我學(xué)著去平凡，再學(xué)著慢慢的不平凡，慢慢的閃著自己的光，就像季千岸說的，一顆星星再不起眼，它也仍舊會璀璨�！�
　　楊雅坐在辦公室中，她最終也敗給了歲月，臉上長滿了皺紋，她看著電腦上那個如星星般璀璨的程楠，眼中有欣慰，但更多的是復(fù)雜，喃喃著：“程泉啊，他真的好像你，也好像小安······”楊雅并不希望她在夏荷安，因為一擔(dān)像了，程楠怕是時日也不會多了。
　　離那場爆炸案已經(jīng)過去了五年時間，實驗室中的奇異景觀早已消散，此時正是一天中最好的時候，夕陽照過窗戶給室里鍍了一層光，朦朧又神圣。
　　程楠身穿一襲白衣，短發(fā)別在耳后，孤獨的站在屋子正中央，從背影看去，煢煢子立，婉若受傷折翼的天使。她緩緩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閃亮的手術(shù)刀，樸素，潔白，卻在程楠的手中寒光凜凜，它自從生產(chǎn)線上生產(chǎn)后，陪著主人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實驗手術(shù)，卻從未想過還會有這么一刻。程楠素凈的手指拿著它，目光深沉而透亮，下一刻，便毫不猶豫的把刀刺入了手中的大動脈，被光元素侵蝕的身體中流出金燦燦的鮮血。血液一滴滴的進(jìn)入實驗室的地板中綻放出閃爍的星星。
　　五年前程楠25歲，季千岸25歲，五年后程楠30歲，季千岸仍舊25歲，像季千岸的生命永遠(yuǎn)定格在了五年前的那個夏天一樣，五年后的那一天，程楠的生命指針永遠(yuǎn)的指向了30歲的夏天。
　　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在細(xì)幸墓園的一座新立的墓碑上，這座墓碑就在季千岸的墓旁，上面依然是程楠二字，一條小路貫穿了墓園，這路有十來公里，南邊是帝都一中，北邊的盡頭是夏荷安與程楠住過的出租房，若干年前，季千岸與程楠曾走在這條路上，說著各自的理想，然而若干年后，曾說過想要打造一個世界500強企業(yè)的少年，選擇了從醫(yī)，曾經(jīng)約定過的長命百歲，卻已物是人非，兩座墓碑就如此安安靜靜的立著。時光轉(zhuǎn)逝，朦朧間，似乎又看到了那個護(hù)送著暗戀之人回家的季千岸，看到了那個不染世俗凡塵、笑聲干凈明朗的程楠，看到了若干年后再未重演過的一幕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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