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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回家。
“請和我跳舞吧,小景!
塞維利亞到了冬天不會非常冷,但是軟綿綿的雨下個沒完,很容易讓人心情煩躁。這也會讓跡部這樣的人懷念起東京干凈利索的亞熱帶季風(fēng)氣候,雨熱同期,沿海城市氣候溫和的特點卻又讓極端氣候少了幾分威力,正是適宜人居住的地方。在這遠(yuǎn)離東京的地方,一切的事物都顯得那么礙眼。
但是忍足侑士卻并不這么想。他總覺得冬日里少了懶洋洋的太陽也許并不是什么壞事,連連小雨又讓城市保留了最后的幾分溫吞。西班牙的第四大城市并不缺少漂亮的斗牛士姑娘,熱情大方,長長的腿以及勾人的唇,看得忍足色瞇瞇地笑起來。
“忍足侑士,你瘋了!
跡部優(yōu)雅地舉起酒杯,里面盛著深紅色的葡萄酒。忍足故意擺出傷心的表情,說著“啊呀呀,小景真是無情啊”,卻毫不猶豫地接過了一個紅發(fā)女郎的手。女郎大笑著說我叫克里斯汀娜,先生你真是個漂亮的男人啊。
“你更漂亮。”忍足回了一句地道的西班牙語,看的跡部牙根癢癢。為什么當(dāng)時選修的是葡萄牙語而不是這該死的西班牙語,現(xiàn)在只能看著忍足和姑娘調(diào)情卻抓不到證據(jù)。
“你想來么,小景?我隨時歡迎!比套懵冻隽说贸训男θ,看著跡部瀕臨抓狂卻毫無辦法,依舊帶著克里斯汀娜跳得開心。是跡部拿手的探戈,一進(jìn)一退似乎是曖昧無限卻又給出了退出的自由。小姑娘跳著跳著就開始大叫,說先生你跳得太任性啦,根本不讓女伴配合嘛。
跟得上忍足舞步的人并不多,克里斯汀娜也算得上是這附近跳得不錯的舞女,小腳丫看似不起眼,蹬掉高跟鞋就舞得飛快,可還是跟不上忍足自顧自的舞蹈。忍足看似笑得自在,其實完全不給人介入的機(jī)會,進(jìn)退之間早就給了人臺階下,然后風(fēng)輕云淡地說一句“抱歉啊!
“你要來么。”忍足再一次發(fā)出邀請,笑得想讓人一拳打上去。跡部也終于坐不住了,把酒杯放在吧臺上,撐著腮等待下一曲的到來。很好,瓦格納的探戈曲《現(xiàn)實交會三分鐘》。跡部起身與忍足對立,忍足的表情則越發(fā)地饒有趣味:
“探戈就是男人跳的啊,小景!
探戈要求保持嚴(yán)肅,但是這兩個人的表情顯然不能歸入嚴(yán)肅的范疇。跡部一臉挑釁,忍足則是低聲不斷說著“真有趣啊”。
當(dāng)真是有趣。忍足拒人與千里之外的舞步到了跡部面前就不再是屏障,而是讓兩個人磨合得更好的媒介。他們都是驕傲而到了唯我獨尊的人,看似各自任意而為,卻處處卡著最合適的節(jié)拍,變成了一種異樣的和諧。筆挺的黑色西裝和锃亮的黑皮鞋,讓本身就氣氛曖昧的舞蹈更加填了一份禁欲味道。
探戈是情人的舞。朋友少了一份曖昧的熱情,親人少了一絲激昂的隨意,夫妻少了一份不安的心心相映。只有情人,可以以夸張的動作來表達(dá)他們之間的愛,也許是禁忌,也許是淫靡,也許是未定。他們緊緊相靠,交叉,踢腿,跳躍,旋轉(zhuǎn),美得動人心魄。但是這也是情人的悲哀,即使是在至情之時也必須左顧右盼避開世人的眼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難以自拔。
“小景,我們下次去南太平洋的群島,坐豪華游輪,盡興地玩一次!比套銓櫮绲卦S下承諾,然后退出舞池,坐在椅子上淺飲一口白蘭地。跡部不滿地看著那個深藍(lán)色頭發(fā)的男子:
“多少次了,你永遠(yuǎn)說是下一次!
“是啊,大概是真的沒有下一次了!比套憧粗且槐罴t色的葡萄酒,奇怪,明明已經(jīng)被跡部一口飲盡了,為什么還像是沒有被人動過的樣子呢?
克里斯汀娜拿著一杯香檳走過來,迷惑地看著這位英俊的男子出神,她說先生你真是奇怪的人啊,為什么總是對著空氣說話對著空氣跳舞呢?不過不得不承認(rèn)啊先生你的舞真的很好看,不過不管怎么樣,我總覺得你對面少了一個人。
“沒有啊,他一直在的!比套阈χ次璩乩锏娜艘琅f在舞著,哪里有小景的優(yōu)雅美麗瀟灑呢?真可惜啊,他在遙遠(yuǎn)的東京不能到來,陪著他漂亮的妻子和可愛的兒子,只剩下自己在這舊日的約會地點獨酌。
“大概是……這里離家太遠(yuǎn)了吧。”
太遠(yuǎn)了,遠(yuǎn)得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了。不過也好,小景他不是討厭這個陰雨綿綿拖泥帶水的地方么?他喜歡東京,那么就讓他呆在他喜歡的東京好了。既然自己喜歡這個溫溫吞吞,慢條斯理的地方,那么就逃離自己的家,到更遠(yuǎn),更遠(yuǎn)的地方去好么?
這樣的話就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了吧。
忍足起身和克里斯汀娜告別,打算去南太平洋租艘漂亮的游輪,和小景一起去好了,他不是最喜歡了么。真是奇怪啊,同樣是遠(yuǎn)離家鄉(xiāng)的地方,為什么就會更喜歡南太平洋那些潮濕而且炎熱的地方呢?
“你想離開么!毙【皬淖簧咸痤^,眼角的痣就像是某種迷魂香,“其實你……不過是想回家而已吧!
“對啊!比套戕D(zhuǎn)過臉來,對跡部溫文爾雅地笑,“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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