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命運
白硯舟,青丘狐族白家族長的幼女,出生時便天生殘疾,大半個軀體都是腐爛的。
族長找了很多名醫(yī)都對此緘默,最后涂山狐妖一族族長涂山氏找上門來說有辦法救治組長幼女。
以中州部分區(qū)域的管轄權(quán)作為代價,白硯舟終于變得外表和正常狐貍一樣,唯有內(nèi)在毫不相同。
治療是長久的。
每隔一年,涂山氏族長都會上門更換白硯舟的仿生皮膚以及體內(nèi)的機械器臟。
白硯舟十二歲那年,涂山氏帶著新研發(fā)的生長型仿生皮和機械器臟來到白家,自此她不用再每年替換,但是卻要忍受長達一年的融合之痛。
也是這一年,白家開始給白硯舟物色合適的未來少君。
白硯舟:“……”請問,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呢。
她的意見不重要,或者說在大多時候,族內(nèi)所有少主的意見都不重要,只要是為了白家未來的昌盛族老們什么都做得出來。
族老初步篩選了幾個少君候選人送到了白硯舟住的地方。
白硯舟瞧了那幾人一眼便不感興趣地移開目光,都是一群想借助她攀上白家勢力的人和妖罷了。
之后每天她都冷眼看著這群人想方設(shè)法地討好她,試圖夠上少君之位。
過了幾天,族內(nèi)又送來一個候選人,據(jù)說是白家管轄內(nèi)兔族燕家族長之子。
那少年年齡和她一般大,甚至化形都不太好,偶爾頭上的兔子耳朵還會鉆出來。
而且他每天都冷著臉,從來都不來討好她。
白硯舟:突然就有興趣了。
她命人叫來他。
“你叫什么名字?”
他臉色不太好,但語氣還算得上好:“燕錚。”
“燕錚,”白硯舟重復(fù)了一遍他的名字,“嗯……從明天開始,你每天來我這里報道!
其他在她旁邊討好的人頓時都用微妙或挑剔或仇視的目光看他。
燕錚:“……好的。”
白家這一代,共有九位少主,但是燕錚統(tǒng)統(tǒng)都不了解,只是聽說這位小少主患有重疾,連學(xué)府都無法去。
他當(dāng)時覺得這位少主可憐,后來族里發(fā)生了一系列糟心的事,他被送到這里成為少君候選人,就再也可憐不起來了。
畢竟論起來還是他更可憐一點。
白硯舟敏銳地察覺到了燕錚的不太情愿,她更開心了,有一種欺負(fù)人的爽感。
燕錚第二天如約到白硯舟身邊露了個臉。
她神色懨懨癱在椅子上,伸手揮退了身旁的其他人,燕錚本想混在人群中一起離開,但是白硯舟叫住了他。
“燕錚!
燕錚只好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走到了她旁邊。
白硯舟伸手做了一個要抱的姿勢。
“……干嘛?”他站在原地沒動。
白硯舟有點不耐煩了。
“快點,去后院的藥房!
燕錚雙手從白硯舟胳膊下穿過去把她抱起來,一手按住她肩膀,另一只護住她的腰部,往后院走去。
白硯舟:“……輪椅就在旁邊,你抱著我不重嗎?”
平時不注意九少主生活的燕錚確實不知道她有個代替行走用的輪椅,但是抱都抱了,咬咬牙也要撐下去。
“不重。”他吐出兩個字。
白硯舟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耳側(cè)笑了許久才說:“你可真能逞強!
畢竟她這一身,可真真稱得上是鋼筋鐵骨,重量要有九百斤起步。
當(dāng)晚,燕錚吃飯的時候胳膊一直在打顫,白硯舟瞧著他面無表情的臉又笑了好一陣。
燕錚:呵。
白硯舟大部分時間都在忍受劇烈的痛苦,因此脾氣也總是異常暴躁,少君候選人基本都承不住她的脾氣跑路了。
倒是最開始對少君之位就沒有興趣的燕錚還在。
燕錚倒是想跑,不過他背后牽扯許多,實在跑不了。
日子熬過一天算一天,不會比這更差了。
白硯舟十三歲生辰到了,生辰過后,她便不用再忍受融合之痛。
這天青丘很熱鬧,族長之子生辰自然是要慶祝的。
白硯舟白天被迫見了很多人,那顆機械構(gòu)成的心臟仿佛自帶了情緒感知功能,她能清楚感受到和她攀談的人對她是多么的鄙夷。
因此她的心情很是不順,靈力暴走傷了幾個情緒外泄格外明顯的客人。
青丘族長,她的母親為此頭痛了片刻隨后就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把人丟給了涂山氏。
涂山氏有的是辦法醫(yī)治以及讓他們忘卻不該記得的記憶。
她郁郁地坐在地上,看城內(nèi)正在放的煙花。
身后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她也沒有在意,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少主怎么躲在這里?”
“躲?”白硯舟冷笑一聲,“你是說我躲在這里?”
燕錚早就摸清了她的狗脾氣,當(dāng)即面無表情地改口:“我說錯了,是蒞臨。”
見他很難得地面對她的嗤問并非沉默相對而是順著毛摸她倒是沉默了。
“其實我知道你為什么會靈力爆發(fā)傷了他們。”他冷不丁地說。
“一群愚蠢又自大的東西,真覺得自己掩飾的特別好,但旁觀人不瞎都能看出他們對你的不敬!
白硯舟笑了一下:“你覺得你懂的很多?”
“恰恰相反,我覺得我懂的太少了!
懂的太少,能做的也太少,因此總是在她痛苦的時候什么都不能做。
白硯舟第一次仔細(xì)觀察了燕錚的臉,略帶稚氣的臉龐還不能完全掩蓋住他的情緒。
她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一會兒正要說什么,余光突然倒映出了一點煙花的痕跡。
于是她又把頭轉(zhuǎn)了回去。
那是今晚最大最漂亮的一簇?zé)熁ǎ蔷盼埠男螤睿蚕笳髦泓c已至。
看著煙花從綻放到散落,她似乎明悟了點什么。
于是她的第二條尾巴生了出來。
兩條尾巴在空中搖曳著,白硯舟看著那條新生長的完全由血肉構(gòu)成的尾巴,心里生出一股奇異感。
她的命運從現(xiàn)在起改變了。
依靠仿生血肉組織而活的她,未來一眼就能望到底,無非是聯(lián)姻犧牲自己奉獻給青丘。
而第二條尾巴出現(xiàn),意味著實力,也意味著她的命運將不再受束縛。
燕錚看到她的尾巴,笑了笑,真誠地對她說了句:“恭喜!
白硯舟收回尾巴回了句:“也恭喜你!
她不用再犧牲自己,燕錚自然也就可以回到他的族群。
“燕錚,你以前是中州學(xué)府的吧?”
燕錚曾經(jīng)和她講過在學(xué)府時的一點趣事,她那時候還挺羨慕的。
“嗯!
“那我們以后就,中州學(xué)府見!
“好!
*
雖然白硯舟擁有了話語權(quán),但她和燕錚之間尚未落定的婚約還是存續(xù)了,只不過相較與過去,現(xiàn)在更像是自由戀愛。
經(jīng)常一起上下學(xué)的那種。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