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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里只有你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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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歡陰天了。
沉悶的空氣,能讓人變得冷靜。
初中報道第一天,就是我最愛的天氣。
然而,陌生的環(huán)境,陌生的人,心里怎么也冷靜不下來。
小學(xué)畢業(yè),因為父母工作調(diào)動,而放棄了原本的重點學(xué)校,離開了原來的城市,跑來這所名不見經(jīng)傳的三流中學(xué)上學(xué)。
雖然只是初中在這里上,但任誰的父母其實都不會愿意的吧。不過……
回頭看看正跟門衛(wèi)爭執(zhí)的父母,我無奈了嘆了口氣。
“沒有證件不能進(jìn)去,穿成這樣,你們會是學(xué)生家長么?開什么玩笑!”
身寬體盤的門衛(wèi)漲紅了臉,一邊吼著,身上的肉也顫動著。
而我那對穿著紅綠情侶裝的父母也不甘示弱。
“你……你那破衣服才入不了眼呢!藍(lán)不溜求的,什么呀!”
完全放錯重點。
無奈的整了整書包,抬腳向他們走去。
“爸,媽,把證件拿出來就好了嘛!
經(jīng)我提醒,他們終于開始翻包,拿出了我的報道證,和他們兩個的身份證。
門衛(wèi)仔細(xì)的看完了證件,才點點頭,放我們進(jìn)去。
前面已經(jīng)說了是三流中學(xué),但門衛(wèi)管理卻是出奇的嚴(yán)格。
估計是因為太多社會人士混進(jìn)學(xué)校,導(dǎo)致課業(yè)無法順利進(jìn)行,所以需要出示證件的吧。
“還是我家澤瑞聰明,知道怎么應(yīng)付那個胖子!
老爸老媽笑瞇瞇的說著,拉著我去看分班名單。
唉。就是因為有這樣腦子缺根弦的父母,我才會來這種學(xué)校上學(xué)啊。
“哎,這里這里,初一四班!”
終于找到了歸屬地,他們二位也就盡完了責(zé)任,拍拍屁股打算走人了。
“澤瑞寶貝,我們走了,好好開始你快樂的初中學(xué)習(xí)生涯吧~”
爸媽對著我擺著Y的手勢,然后兩人手牽手,一起走了。
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同學(xué),恩,染頭發(fā)的,恩,戴鼻環(huán)的,恩,露肚皮的……
什么快樂的初中學(xué)習(xí)生涯,我看是噩夢的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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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第三中學(xué)迎來了新一屆的同學(xué)們!今后,我們將在共同的藍(lán)天下成長,一起創(chuàng)造輝煌,走向成功……”
迎生大會上,地中海校長正在飛著唾沫,念著演講稿。
不愧是三流學(xué)校,校長的文學(xué)水平都是三流的……
看來在原來學(xué)校的倒數(shù)的成績,在這里可以平反了。
“你戴MP4了么?給我借一下!
正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一個懶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唔,沒有……”
懶得睜開眼,我扭了扭身體,打算繼續(xù)和周公閑聊。
突然,頭發(fā)被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抓住,硬生生的把頭給轉(zhuǎn)了過來。
剎得睜開眼,看見一個一臉漠然,眼睛里似是沒有焦距的男生。
“我在跟你說話,難道你媽沒教過你說話的時候眼睛要看著對方嗎!”
依舊是懶懶的,不大不小的聲音,然而手上的力量卻絲毫沒有減弱。
“啊,抱歉!闭媸悄涿。
我試圖把他的手從我的頭發(fā)上拿開,但是無濟(jì)于事。唉。疼得呲牙裂嘴啊。
估計是我的表情特別猙獰,他終于松開了手。
呼……趕緊揉揉頭……可憐的發(fā)型……
“你叫什么名字?”他瞪著眼睛,看得我一身雞皮疙瘩。
“呃……我都已經(jīng)道歉了……”
不是吧,報道第一天就惹到人,怎么這么倒霉。
“我不喜歡說話說兩遍!”
他又伸手抓住了我的頭發(fā),不過這次的力道沒有上次重了。
“周澤瑞……”
得了,反正他坐在這里,應(yīng)該是我們班的,早晚要認(rèn)識,還是乖點比較好。
“周澤瑞,記住你了!彼[了瞇眼睛,然后起身,揚長而去。
留下我自己坐在那里發(fā)愣。
誰能告訴我我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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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xùn)七天,都沒再遇見那個表里不一的男生,我暗自慶幸。
軍訓(xùn)七天,認(rèn)識了一個朋友。
他叫辛予易,有一頭巧克力色的頭發(fā),很開朗,是那種能輕易調(diào)動起氣氛的人。
更巧的是我和他居然是鄰居,今后天天都可以一起上下學(xué)。
不過該來的總會來,軍訓(xùn)結(jié)束,明天是開學(xué)第一天了。
也就意味著,那個對我使用過暴力的人,那個說“周澤瑞,我記住你”的人,我要和他面對面交鋒了。
那種小氣的,只因為一點小事就使用暴力的人,今后還是少惹為妙吧。
當(dāng)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臉上,喝著暖暖的蜂蜜水,和辛予易歡笑著勾肩搭背的往學(xué)校走的時候,我覺得生活能一直這樣安逸下去就好了。
然而事與愿違。
進(jìn)班的時候時間還比較早,只來了四五個同學(xué),辛予易把我介紹給他們。
看來這小子交際能力真是好,只是軍訓(xùn)的時間就能認(rèn)識那么多人。
正說著,那個開學(xué)典禮上“打”我的人進(jìn)來了。
“咚”的一聲,他把書包扔在書桌上,然后向我和辛予易走來。
呃……莫非來尋仇了?不過要尋仇也是我自己去尋他吧……
我正忐忑不安著,沒想到辛予易就笑著迎了過去。
為什么辛予易認(rèn)識這個人?
“來小瑞瑞給你介紹下,這是我小學(xué)時最好的哥們,趙子星!
辛予易說著伸出胳膊,把我們兩個摟在一起,“小瑞瑞我‘一見鐘情’,子星是我‘青梅竹馬’,大家一個班,這三年肯定過的非常愉快,哈哈!
“哦呵呵呵呵……是啊是啊……”看辛予易露著白牙嘻嘻笑的傻樣,我也跟著附和,有點心虛的瞥了一眼趙子星,他依舊睜著沒有焦距的眼睛不知看向何方。
恩,看來已經(jīng)忘了開學(xué)典禮上的事情了,正合我意。
從此,我周澤瑞的初中生活,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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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果然和小學(xué)不可比,自由時間明顯被剝奪了,一天八節(jié)課不說,還多了個晚自習(xí),每天都是天黑了才出校門。
你肯定會說,不是三流中學(xué)而已嗎,何必那么認(rèn)真?
我也想問問地中海校長,何必呢?
而且晚自習(xí)沒有老師來上,讓同學(xué)們自己安排,又有幾個人能安靜的寫作業(yè)的?不讓回家,就只能打鬧聊天瞎跑,雖然只是這樣我就滿足了……咳……人要知足嘛……
這天晚自習(xí)下了,我和辛予易像平時一樣步行回家,然而我總有不詳?shù)念A(yù)感。(小瑞:“女人第六感?”澤瑞:“滾!”)
微涼的秋風(fēng)中,兩人的腳步聲在寂靜的街道(他倆住的有點偏)上顯得格外清晰,然而不知何時,身后傳來了輕微的聲響。
我耳力不錯,立刻朝辛予易使了個眼色,他好象也察覺到了,于是我們二人慢慢加快了腳步。果不其然,背后的聲響變成了刻意減小的腳步聲。
這條路上只有我和辛予易兩個行人,周圍是最近新蓋的住宅樓,還沒有人住,現(xiàn)在天黑了,路燈也不多,正是搶劫的‘好’地方,幾星期以來沒遇到過,看來今天碰上了。
雖然我們只是初一的學(xué)生,但好歹也是兩個男人,(小瑞:“男人……= =”澤瑞咬牙切齒,“怎樣!”)聽聲音對方應(yīng)該只有一個人,而且一段時間的相處我也已經(jīng)知道,辛予易看起來是開朗小正太,打起架來還是很厲害的,哼哼,一會不知道是誰搶誰呢。
在心里默數(shù)123,我們走到路燈幾米外,一同轉(zhuǎn)過身,身后的人沒來得及躲起來,而且剛好站在燈下,被我們看了個清清楚楚。(小瑞:這話聽著是不是有點曖昧……)
“趙子星?!”“子星?!”我和辛予易同時出聲。
趙子星見他被我們發(fā)現(xiàn)了,就正大光明的邁著步子走了過來。
“你跟著我們做什么?”我開口問道。
他用迷茫的眼神在我和辛予易身上掃來掃去,最終落在我們緊握的手上。
我和辛予易隨著他也把目光落在了手上。
“呃……我從小習(xí)慣走路牽著別人,所以……”兩個男生牽著手走路著實很怪異,我開口解釋。(小瑞:“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事實就是……”澤瑞:“屁啦,你設(shè)定的男豬不是趙子星么……”小瑞:“恩?你果然對小星星心懷不軌!”澤瑞:“嗚……老媽你欺負(fù)我!”小瑞:“啊寶貝不哭不哭……我錯了……”第一個孩子,我還是對他好點吧……)
然而我解釋完后他倆都不說話,手也還沒有松開,呃,氣氛莫名的有點詭異……
最后趙子星轉(zhuǎn)身走了,我和辛予易一路沉默著回家了。
說實話,到家了我還沒明白究竟怎么回事……為什么趙子星會跟著我們,又為什么辛予易一直不吭聲……莫非……他倆有奸情?呸,還是不要亂想的好……他們可都是男的啊……(澤瑞:“當(dāng)時的我只一個單純的小直男……如今……”小瑞:“如今被老媽我掰彎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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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zhuǎn)眼就到了十一。
自從上次的“牽手事件”后,我、辛予易、趙子星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有些怪異。
辛予易不再嘻嘻哈哈的和我動手動腳,趙子星也越發(fā)的沉默。其實本來我和趙子星就不經(jīng)常說話,因為他總是眼神飄忽,和他說話的時候總讓人覺得對方很沒有禮貌,真不知道當(dāng)初迎生會上說“說話要看對方眼睛”的家伙是誰噢,哼哼。
這次的十一只有三天假,不能出遠(yuǎn)門,我決定把我們?nèi)酥g莫名其妙的壓力除掉,于是約了他倆去KTV,沒準(zhǔn)唱著唱著感情就好了。(小瑞:“未成年誒……初一的小鬼~”澤瑞:“不要問我從哪里來~我的中學(xué)是三流~”)
中午12點,OK,出門。我第一個到,于是先把錢交了,點歌。為了兄弟情誼,破費一點沒什么。至于為什么沒和辛予易這個鄰居一起走,就是怕趙子星覺得被孤立嘛。
點了三首每次唱K都點的歌,決定自己先吼上一會。
“就算是我不懂能不能原諒我請不要把分手當(dāng)作你的請求……”JAY的《借口》,每次都能把我?guī)нM(jìn)一種亢奮的狀態(tài)。
果然,在我用變聲期特殊的嗓音唱完了回頭一看,是站在門口石化的辛予易和趙子星。
“被我迷住了?嘿嘿!鄙斐鍪种腹戳斯葱劣枰椎南掳停槺汶娏怂麅裳。
沒錯,一到這種半黑暗很吵鬧的地方,我的心理防線就潰敗了,這時候的我用一句話形容就是,完全不要臉。
所以今天的和事老就讓我周澤瑞來當(dāng)吧!
趙子星用鄙視的眼神瞪著我。
“哇,聚焦了眼神聚焦了!”因為第一次看見總是面癱的趙子星露出表情,我不由得有點激動,我看見他深黑的瞳孔里反射出的是我極其扭曲的臉,比蠟筆小新刮了眉毛以后還別扭。(小瑞:“我好象越寫越糾結(jié)了……(口頭禪:糾結(jié)。╊H有冷幽默天賦?”)
“小瑞瑞,一夜不見你怎么變成這樣了!Oh No!寶貝快給我看看”辛予易立馬就理解了我的用意,和以前一樣嬉皮笑臉的蹭了過來,還順帶捏了我的臉兩下。(辛予易:“敢調(diào)戲我,哼哼。”)
趙子星皺了皺眉,繞過激情相擁的我們坐到沙發(fā)上去了。
結(jié)果整個半天只有我和辛予易拿出了十二分的熱情一次又一次的點燃著被趙子星怒視而冷下來的氣氛,真是不容易啊。(這句話好長哦……)
不過趙子星還是唱了一首歌,還是和我合唱的。
JAY的老歌《星晴》:“手牽手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望著天,看星星一顆兩顆三顆四顆連成線……”
雖然兩個男生唱情歌還手牽手的很別扭,而且趙子星抓的我的手微微的疼,不過看趙子星一直抿著的嘴角向上抽了兩下(面癱的笑容),我也就不在乎那么多了。
“呼……”出了KTV,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冷空氣夾雜著塵土的味道,讓我沒由來的覺得很安心。
辛予易笑瞇瞇的走過來搭著我和趙子星的肩,臉頰的酒窩泛著淡淡的紅暈。
“今天很開心哦!”
看來從此我和辛予易又和從前一樣了,而且趙子星也成了好哥們了。恩,男生間的友誼果然不同尋常。(小瑞:“是這樣嗎……是這樣吧……”)
“去我家吃飯吧,今天我老爸老媽度‘二次蜜月’去了,咱掌勺!背脽岽蜩F,我提議道。
辛予易驚訝的張大嘴巴,“小瑞瑞會做飯!”
“嘿嘿,”得意的得瑟,“那是,而且會炒很多菜哦,我可是被三星級飯店廚師認(rèn)可過的。”
“真是個好老婆~”辛予易賤兮兮的笑,眼睛都快變成桃花眼了。
而趙子星又皺了皺眉。
于是,三人浩浩蕩蕩向我家行進(jì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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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咯來咯~”端上最后一碗紫菜湯,一桌的家常菜和三碗米飯華麗麗的擺在圓木桌上。
于是那兩人第二次石化。哼,竟然以為我在吹牛。
“好吃!”辛予易呱唧呱唧的嚼著排骨,一臉的滿足。
趙子星慢騰騰的一筷子一筷子的往嘴里送,然后下巴頦慢騰騰的做活塞運動。
兩人反差太大了吧。
“不好吃么……”我撅了撅嘴,瞇著眼睛望著趙子星。
某面癱瞥了我一眼,竟然……竟然!
一口噴了出來!
幸好他對面是墻。呼呼。
什么?!墻?墻!我家白白凈凈的墻墻?
“你完了……”辛予易一幅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繼續(xù)和食物作斗爭。
我捏著拳頭沖向衛(wèi)生間,拿抹布擦墻。
抹了把汗,看著快被我擦破皮的墻,唉,我老爸有潔癖啊!
“子星君……”我一臉陰沉的走向正在看電視的趙子星,“我死得好慘吶……”然后趴在了他身上。
呲牙咧嘴的怒視著似笑非笑的某人,一把揪起,正準(zhǔn)備開打,電話響了。
“喂?”暫且放過趙子星,跑去接電話。
然后我看見鏡子里氣得通紅的我的臉漸漸變白,然后我發(fā)現(xiàn)視線模糊了,然后我趴在了地上。
電話那頭傳來女人尖細(xì)的叫聲“他……死了……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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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shù)中”幾個字亮的格外刺眼,我用手抹了抹早已哭干涸的雙眼,望著白色的天花板發(fā)呆。
事后辛予易和趙子星說我接電話前后簡直就像從天堂掉到地獄去了一樣,他倆第一反應(yīng)就是趕緊送醫(yī)院,不過我還比較頑強(qiáng),沒有暈倒之類,只是委靡不振而已。
不過最后還是來了醫(yī)院。卻是送他。
送我的爸爸。
燈終于滅下來,我等待了三個小時的大門終于打開,迎來的卻是一個沒了氣息的他。
不會再和老媽穿情侶裝裝小孩的他。
不會再因為潔癖把趙子星弄臟的墻重新粉刷的他。
他有潔癖,應(yīng)該會去那純白無暇的天堂吧。
只是那里有他要的純凈,卻沒了愛他的她和我。
老媽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很不幸的暈了,卻也幸運的不用迎來事實真正到來時所受的沖擊。
睡夢里就已經(jīng)默默接受了這個消息吧,所以她即使已經(jīng)暈倒了卻還在不停流淚。
“當(dāng)時他一下子就沖了過來……我……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他推開,然后……看見他……看見他飛了出去……被……被卡車撞飛……然后血……”
“不要說了!”我面無表情的看著漸漸變涼的爸爸的尸體,打斷了被老爸從馬路上救下的滿身酒味的女人。
為什么要喝醉酒?為什么要跑到馬路中間?
為什么要逞強(qiáng)?為什么要救一個陌生人?為什么就這么離開了我們?為什么?!
我輕輕握住老爸粗糙的手。
那是為了一家人的生活努力工作的手。
那是為了我上學(xué)為了老媽微笑曾經(jīng)那么有力的手。
那是,父親的手。
不是說了是“二次蜜月”么,還沒開始就結(jié)束了嗎?你怎么賠給老媽呢?怎么賠呢?!
我現(xiàn)在寧愿躺在那里的是我啊!
“周澤瑞,接受現(xiàn)實吧!
“我知道……”
“周澤瑞,別哭了……”
“恩……”
“周澤瑞……”
“哦…………”
“我馬上就來!
“……”
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在看見老媽醒來后黯淡的目光時又決了堤,掛了趙子星打來的電話,我一個人向大廳走去。
深夜的醫(yī)院沒有多少人,走廊的盡頭是黑暗,大門外也是漆黑一片。
我靠在冰冷的椅子上,感覺渾身在輕微的顫抖。
然后被拉進(jìn)一個溫暖的懷抱。
趙子星……嗎……
面癱……也會體貼人嗎……
“周澤瑞……勇敢一點……你還有媽媽……你還有辛予易呢……你還有……我呢……”
“面癱今天……好奇怪哦……”沙啞的聲音,濕咸的淚水。
抬頭看見趙子星從未有過的認(rèn)真的樣子,然后我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哪怕一次就好。讓我有個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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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爸爸的葬禮結(jié)束已經(jīng)有一個星期了。
老媽更加努力的工作,我也在學(xué)習(xí)上拿出了不曾有過的勤奮。
不是想要在忙碌中忘記傷痛,而是想要改善現(xiàn)在的生活,讓他在天堂上不要愧疚,不要難過。
我們會連著他的份好好的生活下去。
缺了一個人的屋子顯得冷冷清清,因為辛予易是鄰居,所以他最近總來我家串門,偶爾還住上一晚。
趙子星也是,上一次我在他身上哭得那么沒形象,他也沒有說什么,我在班上不經(jīng)意間回頭,總會發(fā)現(xiàn)他因?qū)ι衔业难劬Χ汩_的目光。
我周澤瑞是那么軟弱的人嗎,真是的。
少了一份收入,家里的生活變得拮據(jù)起來。
在這樣的大城市里,從來不曾想過會有能少吃一點就少吃一點,能省一點就省一點的時候。
現(xiàn)在的我卻深刻的體會到了。老媽說等我初中畢業(yè)就搬到有親戚在的城市,那樣我的高中也會上好一點。
而且現(xiàn)在這所三流中學(xué)的費用還蠻高的。
“伯母好!
剛寫完作業(yè)去客廳喝水,就聽見了趙子星的聲音。
“澤瑞,我來了。”
面癱露出了有些生澀的微笑,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我。恩,其實他這樣挺好看的。
“有事么?”
辛予易也就算了,趙子星什么時候也喜歡串門了,和他以前的悶騷完全不一樣嘛。
“沒事就不能來了嗎!笨粗m然是在開玩笑,可是依舊略帶嚴(yán)肅表情的趙子星,我讓他進(jìn)門坐在了沙發(fā)上,然后和老媽也跟著坐下。
“這個,”他握了握拳,像是下了什么決心一樣,然后從口袋拿出一個信封,“這半年,我和澤瑞還有辛予易都是很好的朋友,叔叔發(fā)生這樣的事我們都很難過。但是今后生活還要繼續(xù),我……恩……這點心意,希望伯母收下。”
“什么!”老媽還沒來得及表態(tài),我就叫了起來。
“把我當(dāng)什么了?我家還沒窮到那個地步吧!再說,你一個中學(xué)生,你哪里來的錢,還不是父母的?你父母允許你這樣做么!”
“澤瑞……”老媽和趙子星同時開口。
“他們……同意的……我……我只是想幫幫你……”趙子星面帶悲哀,轉(zhuǎn)頭看向了老媽,“伯母……這錢……您今后還也是可以的……我只是希望……希望你們不要……不要……”
不要怎樣?我家本來也沒多富有,你是公子爺,你家錢多,可是我用不著你來施舍!
本想吼出的話語在看見老媽默然收下信封時哽在了喉嚨里。
轉(zhuǎn)身沖回房間,“砰”的關(guān)了門。
我也有自尊心啊,關(guān)心的話語我接受,可是錢,錢?我老媽也在上班啊,我,我雖然不能做什么,可是我也在盡力分擔(dān)家里的家務(wù)了,憑什么,為什么!
當(dāng)我任性也好當(dāng)我耍脾氣也好,我不稀罕,也不喜歡這樣的關(guān)系,債主和負(fù)債人的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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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或者說發(fā)生這件事后,我在學(xué)校都不和趙子星說話,看見他想要走過來就跑開,對他說的話也采取無視狀態(tài)。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生氣,這么不高興,甚至有點難過。
今天辛予易有事先走了,我一個人慢悠悠的在路上晃蕩,不知道為什么,有點,害怕回家。
害怕看見老媽日益蒼老的容顏和變白的頭發(fā),害怕看見她沒了從前的笑臉,也害怕自己越發(fā)壓抑冷漠的心。
一路上想的事情很多,以至于完全沒發(fā)現(xiàn)什么時候自己面前站了兩個人。
穿著臟兮兮的衣服,叼著煙,手上拿著明晃晃的小刀。
恩?搶劫。(小瑞:“沒錯沒錯,要英雄救美了!”)
什么時候不好偏偏這種時候遇見。
“我沒錢!毙睦镆黄届o,直視著對方挑釁的眼神,等待著落下的拳頭。
然而疼痛感還未到來,就感受到身邊一陣風(fēng)閃過,然后幾聲哀號。
睜開眼,看見那兩個搶劫未遂的家伙倉皇逃跑的背影,和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孔。
“趙子星?”在黑暗中,他的臉龐被燈光鍍上一層毛茸茸的輪廓,讓我不禁覺得很安心。
趙子星只是靜靜的注視著我,表情有點悲哀又有點高興的樣子。(小瑞:“這就叫做糾結(jié)!保
“你會打架哦?真牛,深藏不露啊。你怎么會在這里,跟蹤我啊?”努力擺出笑臉,忽略掉因為看著他這樣的表情,心里有著淡淡的不舍。
“哭吧!彼瘋穆曇袈犃司拖胱屓丝。
于是我又哭了。
把一直以來的壓抑,難受,不解,憤怒,無奈……統(tǒng)統(tǒng)化成液體排解出來。
而他只是把我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靜靜的安慰著我。
“沒關(guān)系的!
“會好的。”
“我一直很擔(dān)心你。”
“我會在你身邊的!
他說,我會在你身邊的。
很多年后我依然清晰的記得,我第二次在他的肩膀上哭泣的情景。
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還有屬于他的能讓我安心的味道。
他一句又一句的“沒關(guān)系”,和最后堅定的說,會在我身邊的,會在我身邊的。
你知道嗎。也許那一刻起,我就動心了吧。
那些眼淚里,有哀愁,有心酸,有迷惑,有無奈。
還有你給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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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我有問過趙子星,問他當(dāng)時為什么那么關(guān)心我。
他說,他小學(xué)的時候有個很好的朋友,父母出了車禍,雙雙去世了,他當(dāng)時不能理解那種難過。
看見他朋友拒絕他的幫助,他很憤怒,覺得朋友不信任自己,于是很久沒有去管他。
直到有一天他發(fā)現(xiàn)他朋友的座位空了很久,于是去問老師。
老師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就找到了地址去朋友家看。
然后看見了他朋友的照片,黑白照片,放在相框里掛在墻上。和他父母的照片一起,靜靜的掛在那里。
“我不想再錯過一次,不想……看見你也變成那樣……所以……對不起……”趙子星第一次在我面前紅了眼眶。(小瑞:“完了,越寫越矯情,受不了了……我怎么這樣!”)
“傻瓜,道什么歉呢,其實我應(yīng)該……謝謝你吧……”我露出久未有過的真心的笑容,于是我們和好了。
不想你也丟下我,一聲不響的離開這個世界。
不想孤獨的一個人,埋葬心里對你的那份情感。
我知道這樣是自私的,但是如果是為了你的話。
可不可以原諒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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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和以往一樣的生活,就這么過完了寒假,暑假,又寒假,又暑假……然后,我已經(jīng)和趙子星、辛予易一起度過了初中時光。
今天是最后一天中考考試。過了今天,我們就畢業(yè)了。
拍了拍用腦過度的頭,向門口等待著我的兩個身影走去。微笑,聊天,心里一片輕松。
不過,還是記得。下周日,領(lǐng)完成績,我就要和老媽離開這里了。
離開這個城市,離開這所陪了我三年的三流學(xué)校,和陪了我三年的他們。
趙子星,辛予易。
“澤瑞……這星期住我家吧……嗚……不想你離開~”一見面辛予易就飛奔了過來,捏著我的臉。(小瑞:“偷偷說一聲,小予易是好孩子,不是第三者哦~不要討厭他~我是蠻喜歡他的拉~”澤瑞:“比喜歡我的程度還高?”小瑞:“= = 平等,大家平等,咳咳……”)
無奈的推開他,“不行拉,離開前老媽去外地忙活賣房子的事了,收拾家里的活得我一個人干吶。”
“這么說,你媽不在家?”趙子星挑了挑眉。
每次他一挑眉準(zhǔn)是在打什么壞主意。
“是……啊……這周我一個人住,怎么了?”我不由得的有點猶豫,不過還是告訴了他。
趙子星聞言眼睛“噌”的一下就發(fā)光了,像星星一樣明亮,真恐怖……
“沒事沒事,哈哈哈~”他打著哈哈想混過去,不過他撒謊的技術(shù)真的不好,連辛予易這種小白都發(fā)現(xiàn)了。(小予易:“誰?小白?你還小黑呢!”小瑞:“哦~陽光小白受~要不要給小予易寫段純情羅曼史呢?猶豫……”)
辛予易盯了趙子星一會,幽幽開口,“如果你想和小瑞瑞住一起的話,我也要一起!
然后趙子星收起了笑臉,過一會又露出了白牙,“好吧好吧,我們?nèi)齻一起住澤瑞家吧。哈哈!
前提是你真的住的下去的話,哼哼。
于是乎,我家原本空蕩的房子從這一刻起充滿歡聲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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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不行不行,我要和小瑞瑞一起睡!毙劣枰祖移ばδ樀耐谱哒驹谖曳块g門前抱著被子的趙子星。
趙某人原本揚起的嘴角慢慢向下撇,眼神也逐漸冰冷。
“咳……我……我開玩笑呢,你們睡吧,我不打擾了……”被趙子星的緩慢無聲變臉法嚇到的辛予易一溜煙沖回了客房,“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我好笑的看著關(guān)上的門,搖搖頭走進(jìn)了浴室。
“我洗個澡,你先睡吧!
“我也洗!
趙子星在我轉(zhuǎn)身關(guān)浴室門時擠了進(jìn)來,一臉賊笑。
“難道……你要和我……一起洗?”我嘴角抽了抽。
“是啊,怎么了?”趙子星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我,我只好把嘴邊要拒絕的話收起來。
是啊,一起洗怎么了,兩個男的,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可是我怎么覺得有些緊張,兩頰發(fā)燙呢。
慢吞吞的脫了衣服,坐在浴缸里,暖意瞬間包圍了全身。
真愜意啊。
“瞧你瞇著眼滿足的樣子!
趙子星蹬著長腿也坐進(jìn)了浴缸,和我剛好面對面。
還好我家浴缸大。
“怎樣,嫉妒我?guī)洶”潮濕的空氣,溫暖的感覺,我的聲音不知不覺變的柔柔的,甚至有點撒嬌的感覺,不過我沒注意到。
趙子星盯著我看了一會,聲音有點沙啞,“是啊……很……可愛……”
最后幾個字小的跟蚊子叫一樣,我沒聽見。
洗完澡,我就撲到了床上,聞著軟軟的被子上的淡淡清香,不知道為什么,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好開心。
趙子星顯然也很開心的樣子,平時面癱的臉此刻看上去跟中了五百萬一樣,嘴角都要扯到耳朵上去了。
隨后他也躺下,我往里蹭了蹭,他也跟著擠過來,竟然還用胳膊把我圈著往他懷里送。
“咳……”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心跳的好快啊,可是卻不想拒絕身后的溫度,反而更靠近他。
“呵……”趙子星輕笑了一下,把頭靠在我的頸下,用力的吸了口氣,我才猛然發(fā)覺這樣感覺好曖昧。
急忙向前掙了兩下,卻被他牢牢禁錮著,逃也逃不掉。
“你喜歡我不?”趙子星突然說話,溫?zé)岬谋窍娫谖业牟弊由,我顫了顫?br>
“恩……喜歡……”
咦?我說了什么?
趕緊加上,“我還喜歡辛予易,喜歡老媽老爸,喜歡小白(隔壁家的小白狗),喜歡……”
突然覺得一陣寒氣,我急忙住了嘴。
“我是說……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他嘆息般的開了口。
“哦……男女之間……什么?!”
緩過神,我一肘子把趙子星推到了一邊,坐直身體瞪著他。
男女之間的喜歡?我和他?開……什么玩笑!我連女生都還沒有喜歡過,更何況……
趙子星盯著我似笑非笑,眼神中流露出的溫柔和期待我沒辦法忽略掉。
“我……”想開口罵他,想說你洗澡洗暈了吧,想打著哈哈轉(zhuǎn)移話題,話卻卡在嗓子里出不來。
不想讓他難過。
腦海里莫名涌現(xiàn)的想法讓我愣住了。
我是……怎么了……
“我喜歡你。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壁w子星定定的看著我,臉上有兩朵紅暈,語氣卻是說不出的堅決。
“怎……怎么會……我們都是男的啊……”我避開他的眼神,耳邊卻回響著他說的話。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他……喜歡……我?我?
“喜歡一個人和性別無關(guān)!彼坪跏窃缫蚜系轿乙f什么,開口道,“我希望你能正視我說的話,不要逃避,好么?”
“逃避什么的……我……”大腦一片空白,實在不知道要說什么。
他喜歡我,那……我呢?
不知道。不知道。
我甚至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的感覺。
“從第一次見到你,在開學(xué)典禮時,我就喜歡上你了。
你睡覺的時候的樣子很可愛,讓人……想要捉弄你,所以我假裝兇巴巴的樣子,其實,是想讓你記住我……”
他還在說著什么,可后面的話我已經(jīng)完全沒有聽進(jìn)去了。
我。周澤瑞。一個初三的學(xué)生。性別男。
他。趙子星。我的同班同學(xué)。性別男。
說什么喜歡。這讓我,怎么接受,怎么正視?
“我……我不能接受……兩個男的……想想那種場景我就……惡心!你……你出去……出去……”
我不知道我說了什么,我只是胡言亂語,但是我看見他的明亮的眼睛瞬間暗了下去。
站起身想推開他,他卻突然把我壓倒在床上,一口咬了過來。
準(zhǔn)確的說,是吻了過來。
他的嘴唇軟軟的,我看著他睜著眼望我的樣子,不自覺的突然沒了力氣,任他在我嘴上啃咬。
他見我沒有拒絕,就閉上眼睛專心吻了起來。(小瑞:“媽呀,第一次寫接吻,實在不會……照貓畫虎的寫,同學(xué)們多提意見哈……”)
“唔……”我不禁的嘟囔讓他趁虛而入,把舌頭伸了進(jìn)來。
我躲,我閃,我逃。卻總被他強(qiáng)有力的舌頭拉了回來,緊緊卷在一起。
因為剛洗完澡,我們倆的口腔里是淡淡的薄荷香,一樣的味道,我竟舍不得分開。(小瑞:“我已經(jīng)面紅心跳了……不寫了,咳……”)
我沒有覺得惡心?!反而,……很舒服,很享受……
完蛋了……我也是個同性戀?
這是我昏迷前最后浮現(xiàn)在腦海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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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揉揉眼,刺眼的陽光灑在房間,早上了啊。
咦?身體怎么動不了?轉(zhuǎn)頭一看,哇呀!
我竟然窩在趙子星懷里,他的胳膊是我的枕頭,他的身體是我的被子。
“你醒了?”抬頭一看,這家伙正盯著我呢。
“怎么回事……我們……”我正想問,猛然想起昨晚的事,臉“噌”的一下燒了起來,一頭縮進(jìn)他的懷里。完了。沒臉見人了。
“嘻嘻……”趙子星輕笑,用手揉了揉我的頭發(fā),“你這樣的反應(yīng),我可以理解成是接受我了么?”
接受他?我接受他了么……好象,是的……
昨天晚上,我不但沒有拒絕,好象還……還回應(yīng)了他……
等等,那是……
“哇,我的初吻呀!我的初戀呀!怎么會是你!”我從他懷里鉆出來,憤怒的瞪著他。
“恩?初戀?你已經(jīng)確定我們的關(guān)系了么?”他無視我的怒氣,笑瞇瞇的伸手抱住了我,還把頭在我肩膀上蹭了蹭。
額,我竟然會覺得,很開心,很,幸福?
不是吧……難道我也喜歡他么?
“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呢……”
我喃喃的把心里所想講了出來。
趙子星在我臉上“!绷艘豢,忽略掉我再次紅通通的臉,說道,“喜歡一個人,就是經(jīng)常會想著他,會在人群里搜尋他的身影,會在開心的時候第一個想和他分享,會在難過的時候第一個想跟和傾訴,會寵著他,他做什么事都覺得很有趣,看見他和自己有親密的動作心會跳的很快,會覺得害羞,他拒絕自己會難過,他對自己笑會開心…………”
他還在說著,我卻已經(jīng)呆住了。
啊,他說的這些,貌似,貌似,我對他,都有啊……
可是,可是……我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他的啊……他是男的啊……我怎么……
“寶貝,你想好怎么回答我了么?我說,我喜歡你!壁w子星溫柔的看著我。
“去你的寶貝……我……我……可是我們都是男的啊,很,很別扭啊……”
“不要管這么多,感情才是真理!彼此茍远,我卻察覺到他的猶豫。
“就算我也……喜歡你……可是,這樣的戀情是不對的,是不會被世人接受的啊……”我紅著臉說出了讓他笑的露出大門牙的話。
“未來的事情未來再說,珍惜現(xiàn)在。”
他輕輕嘆了口氣,把我摟的更緊。
既然已經(jīng)喜歡上他了,而他也喜歡我,我周澤瑞不是膽小鬼,敢做敢當(dāng)。(小瑞:“你做什么了?”澤瑞:“啊呀……”害羞的跑掉。)
“我們現(xiàn)在,算是戀人了么?”他問道。
“恩!”我也堅定的回答。
喜歡就在一起。自古都是這個理。
不過老媽啊,天堂的老爸啊,我對不起你們,你們兒子從此奔上了同性戀道路。
“我知道喜歡一個人會吃醋,會猜疑,會擔(dān)心,會誤會,但我希望我們之間不要有那么多有的沒的,你只要記住,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我們要互相信任,就好了!
趙子星像是說下了什么誓言般的表情,讓我幸福的快流淚了。
靜靜的相擁,聽著彼此的心跳,笑容綻放在臉上,幸福發(fā)酵在心里。
這一刻,我周澤瑞永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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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蝦米?!”在辛予易瞪著銅鈴大的眼睛說了第250遍蝦米(“蝦米”=“什么”,這個應(yīng)該大家都知道的吧。)的時候,趙子星終于忍不住了。
“寶貝過來!彼垂词种福移嵠嵟苓^去。
“嘴一個~啵~”于是乎,我倆打了個響亮的KISS。(小瑞:“不要臉……”澤瑞AND子星:“滾!”于是乎,此文的作者被PIA飛了……小瑞哭道:“我容易么我……”)
我看著辛予易快要暈倒的樣子,笑著說,“現(xiàn)在相信了吧?”
辛予易點頭如搗蒜。
于是乎,戀人的同居生活正式開始,辛予易抱著行李狂叫著(嚇的)回家了,不過他家就在我家隔壁……所以還是會經(jīng)常來搗亂。
對于下周我要離開這座城市的事情,我和趙子星很默契的決口不提,我不知道,他是怕我難過,我又何嘗不是呢。
“寶貝,我出去有事,晚點回來,不用等我哦~”自從定了關(guān)系,他就開始叫我寶貝,我說他大男人的惡不惡心,他還說,辛予易都能叫我昵稱,他也要叫我的愛稱。(……)
“哦,猩猩拜拜~”此乃我對他的愛稱。
然而隨后我做了一個我這輩子都會后悔的決定,我跟蹤他了。
恩,因為無聊。
我看見趙子星上了一輛看起來很貴的黑色轎車,我坐出租跟著。
我看見趙子星走進(jìn)一家酒店,我戴著眼鏡口罩跟著進(jìn)去。(本人并不近視,也不感冒,這是為掩人耳目。)
我看見趙子星在一個美女面前坐下,我跟著坐在他背后的位置。
原來所謂的有事就是有佳人約會啊。(小瑞:“某人醋壇子翻了!保
對方看上去比我們大二、三歲,(也就剛成年吧……)化著精致的妝,身材很火辣。(用詞是不是不太得當(dāng)……)
恩,說話了。豎起耳朵。
“星,不是我說你,一個星期不回家,你會讓我擔(dān)心的啊。你一星期不在,人家會想你嘛~”
惡……他們倆什么關(guān)系?是……姐弟吧?對,姐弟……我自我安慰著。
“月,你不用擔(dān)心我,我已經(jīng)十六歲了,會照顧自己的!
星,悅?不對,是月吧。恩,是姐弟吧?可是那樣不是應(yīng)該叫姐的么,那么親密的叫名字干什么。
“喂,星,你后面有個正太怎么老看人家,討厭死了~”美女嗲嗲的聲音傳來,嚇了我一身冷汗。
還沒來得及轉(zhuǎn)過頭,趙子星就看見我了。
額,剛好面對面。
“寶……周澤瑞?”
對于他的改口,我很不滿意。
“猩猩啊~她是誰啊~”不知不覺我竟然用了一種發(fā)現(xiàn)老公有情人的怨婦口氣說話。
“她……”“我是星的情人!
美女開口,我呆了。
“情……情……”我卡機(jī)。
“咳,你別亂說。周澤瑞,你怎么在這里?”
趙子星邊說邊朝我使眼色,什么意思?叫我識相的滾么?哼。
“我……”還沒開口,美女插話,“你們倆什么關(guān)系?星,你剛才是要叫他寶貝么?”
“不是的,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沒關(guān)系的!保ㄐ∪穑骸靶呛⒆,你知道有句話叫此地?zé)o銀三百兩么?”)
“趙子星,你!”我憤怒了。
改口就算了,你跟她解釋什么?普通朋友,沒關(guān)系?這就是你的回答?
“對,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以前是,現(xiàn)在是,今后也是!毫無關(guān)系!再見!”我撒腿就跑。
氣死我了!
回到家,看著冷清的房間,我覺得好難過。
也許,他對我只是玩玩而已?
他從來不曾跟我講過他以前的事,他的家庭,他的一切。我了解的他從來只是片面。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在‘嘀’聲后留言……”
怎么,該生氣的是我吧,你關(guān)機(jī)?為了躲我?
哼,難道你沒聽出我最后一句說的是分手宣言么,還是說你正在跟你親愛的情人玩的開心的呢?
是啊,兩個男生在一起本來就是錯誤,我怎么還會異想天開以為自己找到了幸福呢?
人一沖動就容易犯錯事。
“喂,媽,房子的事弄好了沒?好了?好,我們今晚就走吧。什么?你也這么打算的?好,正好!我現(xiàn)在就去機(jī)場,你在哪?哦,好,你也快點。”
到了機(jī)場,他的電話還是那樣。
好,那就留言吧。
“喂,趙子星,我是周澤瑞,我改主意了,我們果然不應(yīng)該在一起的,我……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機(jī)場了,我……”
“寶貝!”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
回頭,趙子星急匆匆的向我沖來。
“寶貝,你聽我說……”“好,你說!蔽业揭茨阍趺凑f。
“她是我姐,她跟你開玩笑呢,我那么說,是因為我家人不會愿意我和,男生在一起的,我現(xiàn)在還不打算和他們說,所以……所以我那樣說,你不知道,我家,我老爸其實很有錢,他,他的手段也很極端,我是為你好,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的?”我有些猶豫。是我誤會他了嗎?我好象,真的太沖動了。
趙子星聽到我這么說顯然沒想到,愣了愣說道,“我回家一看,你不在,就急忙給岳母打電話,她說你們今晚就走,我……”
“噗……”他的一聲岳母,叫的我好笑又開心。
“我們還沒結(jié)婚呢。”
“早晚會結(jié)的嘛……”
沒等我開口,背上傳來一陣鈍痛。
“你們要結(jié)婚!”老媽打了我一掌!
“啊……這個,我們……”完蛋了,她什么時候不來偏偏現(xiàn)在來,真是混亂。
“沒想到我兒子是……”看她一幅怒眉,笑臉的樣子,完了,她不會瘋了吧?
“媽……我……我們錯了……可是我們真的很喜歡對方的……對不起……”我急忙扶住她。
誰知她語出驚人。
“曾以為這輩子不會見到真人耽美出現(xiàn)在我的身邊,沒想到我養(yǎng)了十五年的兒子竟然是個小受,恩……看樣子是小受。哦!我太激動了!……”
我和趙子星的下巴“當(dāng)”的一聲掉在地板上了。
我老媽是腐女?!她接受我們了?我是不是該給老天燒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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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這一趟小鬧,回家后,趙子星給我講了他家的事。
當(dāng)然,我原諒他了。我很大度的。(小瑞:“不知道剛才誰亂吃飛醋呢……”)
原來,趙子星老爸是開連鎖酒店的,總的來說就是,有錢。
隱藏起來這個事實,是怕平時有人對趙子星不利。
而那個趙子月,是趙子星的親姐姐,很愛開玩笑,看見我和他一副曖昧的樣子,就又開了個玩笑,沒想到我果然誤會了,還做的很堅決。
趙子星之所以裝作和我沒關(guān)系,就是怕他姐告訴他老爸,他老爸萬一一怒之下把我綁了可得不償失了。
“對不起……”真的是我錯怪趙子星了,搞不懂我為什么那么沖動。唉。果然是說戀愛中的人智商是零么。
結(jié)果猩猩看上去完全不生氣,“你為我吃醋,我真的很開心!
這是他第幾次露出笑容了,我不知道,但能讓面癱笑的這么幸福,我也不由得揚起嘴角。
戲劇性的還在后面。
趙子星他老爸和我老媽竟然是舊識,而且是,初戀情人!
他老爸經(jīng)過我老媽的蠱惑教唆指導(dǎo)拜托(……),咬咬牙接受了我和趙子星。
趙子星更是牛,把他老爸新開的酒店的起名權(quán)搶到了,還起個名字叫,澤星。
澤星,澤星。
周澤瑞,趙子星。
不過,該來的還是來了。
今天,我該和老媽飛往另一個城市了。
機(jī)場。
老媽與猩猩老爸聊得嗨著呢,我和他卻相對無語。
“寶貝!
“猩猩!
“寶貝!
“猩猩!
“寶貝!
“猩猩!
“寶貝!
“夠了……”
“寶貝,你知道么,當(dāng)初你誤會我,我找不到你的時候,我就想起我們?nèi)コ狵TV的時候,你唱的那首《借口》,我當(dāng)時就想起那首歌的歌詞,好怕我們的關(guān)系會變成歌詞里一樣,我……”
“對不起……”我還是很愧疚。
想起大夏天,趙子星汗流浹背的找我的樣子,好心疼,好后悔。
“吶,到了那邊要給我打電話,要記得想我,餓了吃飽冷了穿好,知道嗎!
我看的出他是真的不舍,我也是。
突然發(fā)現(xiàn)好象每次都是他主動吻我,那……
“還有……恩……”他未說完的話被我堵在了嘴里。
我摟著他的脖子,他摟著我的腰。無視四周各種各樣的眼神,深深的吻著對方。
甜蜜,帶著淺淺苦澀,是我現(xiàn)在的心情。
我們約定好了大學(xué),高中三年卻不能一起走過。
“我會擔(dān)心你會不會喜歡上別人,我會怕你生病,我會怕我自己不夠堅定,我會怕你忘記我們的約定。”我說出我的害怕。
“寶貝,當(dāng)初不是說過么,你只要記得,我們互相喜歡,我們要互相信任,就好了!彼矒嵛业牟话病
飛機(jī)起飛了,我關(guān)掉收了很多他甜言蜜語短信的手機(jī),嘴角向上揚起弧度,閉上眼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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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星看著愛人坐的飛機(jī)消失在蔚藍(lán)的天空上,笑容也恢復(fù)了面癱的臉。
這時辛予易帶著一個白皙纖細(xì)的男生匆匆趕到。
“完了,沒來得及和他告別……”辛予易嘆了口氣,總是微笑的臉少有的露出了哀愁的神色。
看似柔弱的男生卻一把勾住辛予易的脖子,壞笑道,“小易易,笑一個,來,不要為了外人不高興!
看著這一對打情罵俏,趙子星不屑的撇了撇嘴。
一旁的趙子月卻呆呆的瞪著自己的弟弟不說話。
“怎么了?”四人向機(jī)場外走去,趙子星問趙子月。
“沒。只是,第一次見你笑,笑的那么開心!壁w子月用手點了點弟弟的嘴角,趙子星偏過頭去。
“你看,你從小都不喜歡親近別人,那個周澤瑞是怎么做到的啊。”趙子月疑惑。
“哼,誰知道。”趙子星轉(zhuǎn)頭不理姐姐,卻又露出微笑。
只要想起他的臉,自己總是會從心底覺得開心,覺得幸福。
自己愛那個人,那個人也喜歡自己。
喜歡和愛,深度不同,但相信有一天,那個人會笑著對自己,說出那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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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里就END拉~本來要寫B(tài)E的,不過后來想想,既然自己能給他們幸福,為什么還要寫悲劇呢,于是乎,有了這篇文文。
自知寫作水平有限,該悲的地方不夠煽情,該樂的地方笑不出來,還有病句,不過畢竟好不容易堅持了下來,還是鼓掌吧。PIAP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