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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
應(yīng)該是秋天了吧,瑟瑟的風吹響著樹影婆娑間的悲涼。天很低。
魯魯此次的進攻是為了營救CC,其他隊員帶著受了傷的CC都已撤走,進行到此應(yīng)是完美無缺,可半路殺出來的前異端局副局長(暫稱W),駕駛著比魯魯更為先進的Lancelot,把魯魯孤身一人逼到了絕境。不,他現(xiàn)在的身份是Zero。
W和zero都脫離了機艙,面對面的交鋒對于除了Geass就基本沒有抗衡能力的zero非常不利,況且,他曾經(jīng)對副局長已經(jīng)使用過王的命令。
“哈哈,zero,無路可逃了吧。乖乖投降,等我回去領(lǐng)個頭等功,興許還能賞你個全尸!盬手上的銀質(zhì)手槍直直地指著zero的心臟,淡灰的直發(fā)被風吹的有些亂,但依舊擋不住她銳利的視線。
“哼…”zero頭盔的機械式的遮住了他的緊張的思維,無數(shù)的方案從腦海里篩選過去,所剩下的看似可行的方案都缺少必要條件,沒有實施的可能。
呼——
一個身影從zero身邊擦身而過,由于速度太快,太突然,只能看見深褐色的長發(fā)在身旁一閃而過。隨機則是W的低吟——她受傷了。手槍明晃晃的從手中滑落至地,人也倒在了地上。
Zero只感覺那人抓住了他的手,直徑離險境而去。
……
。ㄉ蕉蠢铮
“到這里就安全了!蹦侨送A讼聛,轉(zhuǎn)過身——深褐色的長波浪卷扎起來的馬尾,領(lǐng)口微開的黑色襯衫,袖子被卷起了半,黑色的長褲帶些褶皺;璋档纳蕉磁c她整個人的暗色調(diào)相輔相成,只是左手食指上的銀色戒指散發(fā)著十字光芒?粗,讓人不禁想起躲在漆黑角落的黑貓。
“幸會,我是X!彼幸鉄o意的介紹,一手將頭繩輕輕解開,長發(fā)直披到腰間,一些碎發(fā)柔順的貼著臉頰。
“X?難道你也是契約者?”魯魯看著眼前這個名叫X的人,心中的疑惑迅速的羅列了出來。
“算是吧…”她看起來有些累,倚在了最近的石壁上,撫弄著發(fā)梢。
“為什么救我?”語氣中時時流露出毋庸置疑的王的氣質(zhì),平淡的言語讓人不敢怠慢。在魯魯眼里,還沒有完全消除她是敵人的嫌疑。
“為什么嗎…也許是你很有趣吧!
“有趣?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講法!
“親眼目睹母親被人殺害,比自己年幼的妹妹受到嚴重的心理傷害,目前無法正常行走,雙目失明。而自己的親生父親卻說什么弱肉強食,被視為一個弱者,與妹妹一起必須要以另一種身份生活……”
“你到底是誰?!”聽著自己深藏的秘密被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如此輕松的說了出來,魯魯?shù)膽嵟S著兒時血腥的恥辱,涌上大腦。雙眼里燃燒著的火焰仿佛要吞噬一切。
“失去母親就能讓一個人如此痛不欲生么……呵…”X的嘴角似是掛起不屑的笑容,但隨即換變成禮貌的微笑,她轉(zhuǎn)向魯魯,單膝下跪,襯衫的領(lǐng)子隨著旋轉(zhuǎn)而充斥著無影的風,肆意揮舞,這就是像一位具有紳士風度的騎士向王跪拜的姿勢,然而卻揮灑出一股異樣的凜然。
“布里坦尼亞三皇子,魯魯修•布里坦尼亞,我尊敬的王……”
X故意讓語氣顯得沉重,而在魯魯修聽來卻是百般諷刺。
“對于您兒時的遭遇,在下感到十分很悲傷與抱歉……”
“夠了!快說!你到底是誰?”魯魯?shù)纳窠?jīng)又變得緊繃起來,無論是對于X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是對于自己兒時的仇恨竟被人踐踏的如此不堪入目。
“呵......”X緩緩起身,依舊那么不緊不慢,“你的忍耐也就如此罷……我說過了,我是X!彼⒁曋旚,沒有夾雜著絲毫心緒,就是這么淡淡的看著他,所謂的空洞也許就是這樣的吧。
既然身份已經(jīng)被識破,也就沒有必要繼續(xù)的掩飾。魯魯熟練地把面具拿下,頭發(fā)被頭盔壓的有些雜亂,他輕輕一甩,又如往常模樣。
“那么……”Geass的力量如同一對暗紫色的羽翼肆意舒展,“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X!
王的命令是不能違背的。
“Geass…...多用可是會有危險的…”
那是提醒么?憐憫么?還是進一步的諷刺?
看著魯魯驚異的眼神,X仿佛在輕嘆,“它對我是不起作用的…”
緊握的拳頭里,有憤怒,有仇恨。
“誒…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么…”X看著現(xiàn)在的魯魯,穿著黑色騎士團的披風,卻是一臉青春的俊男,不覺笑出了聲。
魯魯看著莫名笑起來的X,依舊緊鎖的眉暗暗宣示著散不去的怒。
“抱著對父親的恨,下定決心要徹底改變世界。能走到如此地步,魯魯修,你是第一個……”
X望著壓抑的石洞頂端,晶瑩的露水沿著石頭的銳角順勢而下,透明的包容了一切。她似是在呢喃,“真是…到哪是盡頭呢……”
她轉(zhuǎn)向魯魯。
“放心吧,我是不會對別人說的!盭欲轉(zhuǎn)身離開,“我等著看一出精彩的好戲,別讓我失望哦……”
魯魯看著X的背影,只覺這個人有太多可恨之處,可為何又有讓人無法狠下決心背棄的滄桑?
她到底是誰……
多年來承受無數(shù)悲歡離合的寂寞,也許正一直在找尋另種的悲歡離合,來消遣這無休止的寂寞時光吧……
魯魯回到了基地,直徑走進了CC的房間。
看著躺在床上的CC,驚人的愈合速度讓傷口基本無礙。鮮亮的綠色長發(fā)披散在床上,她并沒有看向魯魯,而是漫無目的的望著天花板。
“傷口看樣子沒大礙了!
“嗯。我倒是想感受下受傷的痛苦……你好像有心事!盋C轉(zhuǎn)頭看向了魯魯。
“恩!
魯魯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zero的頭盔順手放在了身旁的桌上。
“你知道一個叫X的人么?”
“X…”CC默念著,好像想起了什么。
“這個名字我只從其它契約者那里聽說過。據(jù)說她是管理所有契約者的最終契約者!
“最終契約者?”
“最終契約者與其它契約者一樣,同樣擁有與人簽訂契約的權(quán)利,之所以她有管理所有契約者的能力,是因為她….注定寂寞。
契約者都擁有長身不老的能力,作為代價,我們就要承受無數(shù)的悲歡離合、滄桑巨變,孤獨與寂寞一生,直到契約者完成契約內(nèi)容,將這個可悲的能力轉(zhuǎn)嫁給被契約者。”
“難道只有她不行?”
“不,她是在償還她母親的罪孽。
她一開始也只是普通的人類,生活在一個普通的家庭里?墒怯啄甑乃H眼目睹了自己親身父母在家中被殘害,而她因躲在了角落而幸免于難!
殘害嗎…她的父母……魯魯默想,不禁想起被X反問的情景和她空洞的眼神。她竟也經(jīng)歷了如此的童年,可臉上竟只剩下輕蔑的笑……
“她不知道那些殺人兇手是誰,而又為什么去殺害她的父母。她當時心中只有仇恨,只想為她的父母報仇雪恨。隨后她遇到了一位契約者,與那人簽訂了契約,并且完成了契約。”
“她擁有的是什么能力?”
“是‘剝奪制’,她正是用這個能力殺死了她的母親。”
“殺死?她的母親開始是假死?”
“的確。作為孤兒的她,不知是幸還是不幸,被當時的特務(wù)組織收養(yǎng)。作為為國家效力的籌碼,組織允許提供一定資源為尋找殺她親身父母兇手?墒,當她最終找到兇手時卻發(fā)現(xiàn)她的母親還活著,并且是作為這個幕后組織的頭目而活著,作為X的清楚任務(wù)中的一員而活著!
“她母親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原來在當時的特務(wù)組織里有她母親的人手,她母親暗地里安排她進特務(wù)組織訓練,等待著她長大成人后接受她的事業(yè)。X的父親就是因為知道了她母親的行為被滅口。”
魯魯有些惘然,X的家庭,只是作為她母親的一個掩飾而建立的么。萬一觸碰到了事實的真相,就只有死路一條。而X正是背負著這樣的痛苦,作為一個她母親的棋子,在仇恨和煎熬中成長的么。那為何……為何能如此輕笑呢……
“她母親也有Geass。如果X不想接受這個集團頭目的位置,她就將會用Geass的能力控制她的女兒!
“控制…”
“沒錯,控制。但最終,X使用了‘剝奪制’,所謂‘剝奪制’,就是可以剝奪萬物任何的權(quán)利。她選擇剝奪了她母親的生存權(quán)。她無法忍受自己的母親的所作所為。但畢竟她是她的母親,她母親的犯罪行為需要得到寬恕!
“所以她就用漫長的時間來減輕罪孽么……”
“是個凄涼的故事…聽起來不比你的身世遜色……”她頓了頓,看間魯魯?shù)哪抗馔A粼诹四程,“怎么了?…?br> “也沒什么,就是被她救了…”
“被誰?…難道是…”CC坐了起來,“是X?”
“恩,是她……”
“呵,聽說她是個冷艷美女,你這個小鬼還真是艷福不淺……”
“而且她還知道我的身份!
“這說明她覺得你是個有趣的人呢……”
魯魯似是被說中了心思,看向CC。
“X歷經(jīng)滄海桑田,內(nèi)心深處的情感,無論是仇恨、悲涼,都已經(jīng)被時間的寂寞消磨光了吧…她要作為一個永生者的存在而存在,畢竟她如今已經(jīng)喪失了繼續(xù)存活的信念,用寂寞來懲罰自己。從出生開始,為了父母的期望而存活;父母被殺害后,為了報父母之仇而存活;知道真相后,為了償還母親的罪孽而存活。她應(yīng)該累了吧,才會要尋找有趣的事……”
“是嗎……那你寂寞么?”
“嗯?……呵,現(xiàn)在還有你這個小鬼煩著我呢……”
時間上所有的情感,也許都會被無止盡的時間所消磨吧。X的苦痛又有誰知道多少呢。她不需要別人的安慰,也不想被別人憐憫。她寧愿獨自承受一切。這不是任性,因為她想要墮落。
這世上,有種安靜,可以讓人墮落。就是當你面對你自己的時候。毫無保留的,不需要任何掩飾。直視自己的最脆弱、最孤獨的部分。毫不留情的攻擊,直到自己遍體鱗傷,再沒有仇恨的力氣。也許只有這樣的痛楚,才能讓她有所感覺,知道自己的存在。
她救了魯魯,是想看著他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錯過了這場戲也就錯過了偶爾能樂趣的機會。這算是一種折磨嗎?看著別人在痛苦里掙扎,輕笑;看著別人最終獲得幸福與成就,惆悵。因為她又經(jīng)歷了一次蒼涼。
看著時間的流逝,物是人非,唯有她按了暫停。恨的變得不恨了,愛的也變得不愛了。她想盡力抓住些值得留戀的東西,但最終都如細沙般從指間流走。
就只能如此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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