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二字對于黑手黨來說實在是太諷刺，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一加一永遠(yuǎn)不可能等于二，總會有些細(xì)小的的不平衡夾雜在其中，當(dāng)說出“不公平”這三個字的時候，下一秒極有可能會被人家爆頭。就算是一無是處的我，也懂得這個道理。

　　生下來無所事事，成績平平混到成年的我，憑著父親的關(guān)系而進入了彭格列。對于別人來說，這是不公平的，多少比我努力的人還在社會底層拼搏，而我就可以活得毫無成就感，衣食無憂的生活足以滿足我那狹小的心胸。

　　無欲無為，這個詞用來形容我是多么的貼切。我是黑手黨的一員，卻有著極為安全的生活環(huán)境，在人生保險和社會福利充盈的條件下，就算我只是一個極為普通的文職人員也足以羨煞旁人。

　　那一年，十代首領(lǐng)來到本部的時候我已經(jīng)將近三十，十幾年的勞動成果終于換來一個極好卻也極為危險的機會。十代首領(lǐng)的私人秘書，工作表上排滿的工作讓我明白私人秘書這個的名諱充其量也不過是保姆說得好聽一點罷了。飲食起居，大小雜物都需要我一手包辦。

　　況且，聽說那個首領(lǐng)只有十六歲。十分麻煩的年紀(jì)呢。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馬上就對他的年齡產(chǎn)生了疑問，如此瘦小的一個男孩怎么可能會有十六歲。他穿著黑色的西服，看起來像是量身定做的卻還是略顯得有些大。棕色的頭發(fā)有些凌亂地耷拉在腦袋上，晶亮的眸子里顯得有些疲憊。

　　“你好，我是沢田綱吉�！彼苡押玫睾臀掖蛄苏泻�，微微一笑。語氣當(dāng)中還有些不放心的感覺。我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句話不說。他明顯愣了一愣，然后沉默了。

　　“十代目，您好，我的名字叫烏萊雅，您的私人秘書，從今天我會照顧您的一切以及工作上的任何事宜都會由我安排�！蔽蚁袷桥啪毩藥资檫@句話，幾十個發(fā)音說下來沒有喘一口氣，他有些沒有回過神來。我突然伸出手用日語對他說道：“請多指教�！�

　　“嗯，請多指教�！彼q豫了很久，慢慢地伸出了手。

　　他比我想象的要乖巧的多。而且有點怕生。

　　聽到十代首領(lǐng)的大名已經(jīng)是繼承式結(jié)束以后的事情了，那時候西蒙家族惹出的動亂很快就驚動到了本部，然而很快又銷聲匿跡。本來本部要派人支援在日本的九代首領(lǐng)，然而卻得到平安無事的消息。一切實在是太過于蹊蹺以及神奇。當(dāng)聽到是彭格列的十代首領(lǐng)處理了一切的時候，所有人都對那個還未成年的新首領(lǐng)產(chǎn)生了興趣。

　　當(dāng)然我也不例外，腦中的印象卻是一直停留在眉目間有些殺氣，果斷決絕卻十分任性的孩子身上。然而我的想象力真的是錯誤到了可以，眼前的少年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眼神干凈純粹得不像是一個黑手黨。讓我想到了一個和他十分相像的眼神，卻怎么也記不得是在哪里看到的了。

　　初中畢業(yè)以后他來到了意大利，某種意義上從這里開始他要接手黑手黨的一切，好的壞的，從他握住我的手開始一切就往著大人們所計劃的開始了。而我就像是推他進入這個染缸的一只手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就連一星半點的記憶都不可能會存在。

　　“烏萊雅小姐，你是黑手黨嗎？”走在去他辦公室的路上，他突然問我。

　　“十代首領(lǐng)的問題真是有趣呢，身在彭格列的人怎么可能不是黑手黨呢�！拔野腴_玩笑地回答著他的話，卻沒有想到我心中的那份猶豫更加的明顯，其實我不是吧，當(dāng)年十分傻氣的我想著，非常堅定的認(rèn)為自己不會牽扯進來，然而現(xiàn)在早就不愿意提起。當(dāng)時那份天真早就幻化成灰，被風(fēng)吹散一點都不剩了。

　　“可是烏萊雅小姐看起來很普通……”他說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我不知道形容我的那個詞語究竟是貶義還是褒義，卻也無法追究，他只是個孩子，白的像一張紙。

　　一切都要從頭做起，彭格列十代目需要學(xué)習(xí)的東西還有很多，半吊子的意大利語更是一個十分嚴(yán)重的問題。然而我卻沒有當(dāng)老師的那個耐心，文件都是從頭到尾直接翻譯給他，腦袋當(dāng)中還一直擔(dān)心著他那不熟練的意大利語該怎么辦。每次我讀完文件以后都會說一句：“十代首領(lǐng)，你覺得怎么樣呢？”

　　他帶著有些膽怯的神情小聲問我：“烏萊雅小姐覺得該怎么辦呢？”

　　我只是個開后門進來的，你不要問我。這句很多次都要脫口而出的話都被我咽在了肚子里，我不了解作為一個黑手黨首領(lǐng)所要承受的一切，但是我應(yīng)該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暮雎运@份不安的心情嗎？

　　一切進展的是如此緩慢。

　　閑暇時間我注意到他老是對著自己手上的那個戒指發(fā)呆，他很專心地盯著戒指的表面，思緒卻好像飛去了外太空一樣。偶爾一天晚上，我抱著一堆文件進了他的房間，看見他疲憊地倒在沙發(fā)上睡著了。我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戒指，仔細(xì)地端詳了起來。那枚戒指已經(jīng)破爛不堪，更準(zhǔn)確的來說早該變成粉末了，而然這一堆碎片卻被小心翼翼的粘合了起來，明亮的藍(lán)寶石面上布滿了劃痕，中間還零星的缺少了幾塊。戒指的形狀和資料上描述的彭格列指環(huán)沒有區(qū)別。彭格列指環(huán)竟然碎了，我對此感到十分驚訝，卻也疑惑于為什么十代首領(lǐng)還守著這破破爛爛的戒指不放。這種身份的標(biāo)志，再鑄造幾個都還是有的。

　　“烏萊雅小姐，還有工作嗎？”
　　年輕的十代首領(lǐng)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想必是我的腳步聲驚動到了他，我感到十分愧疚。原本明亮的雙眼經(jīng)過幾天的熬夜充滿的疲憊的神色。我有些心疼，說道：“今夜的工作已經(jīng)完成了，十代目我送你回房間休息。”今天晚上還是要靠我拼搏一下拿出我走后門的實力了吧，我十分絕望的想著。

　　“嗯，謝謝。”他打了一個哈欠，幾個星期來訓(xùn)練出的一點首領(lǐng)的樣子在此時全然消失，他像是剛到這里的時候一樣，完全只是個孩子。我注意到他一直捂著自己的左肩膀，手背上的淤青也因為勞累而更加明顯。

　　在我不在的時候，那個孩子肯定也經(jīng)歷了一些艱苦的訓(xùn)練了吧。畢竟，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文職人員，家族的一些地方，對于我這樣的人來說是禁止入內(nèi)的。

　　我拿起桌上的指環(huán)，遞給他，反復(fù)思考了以后還是決定問他：“十代首領(lǐng)，彭格列指環(huán)怎么會碎了呢？”

　　他接過指環(huán)，平淡的說道：“恩，和炎真……西蒙家族十代首領(lǐng)戰(zhàn)斗的時候弄碎了呢。”他停頓了一下，說完臉上露出了有些落寞的表情，本來那點淡淡的笑意也突然消失了。他看了看天花板，像是想起了什么人一樣，我聽見他小聲的嘀咕，“要是戒指沒碎的話……”

　　要是戒指沒碎的話……也許他早就因為自己是黑手黨的關(guān)系，做了許多不愿意做的事情吧，提起西蒙家族的十代首領(lǐng)，突然改變的稱呼真的像是譏諷這世上的不公平，一切的一切，早就物是人非。時間保存不住任何東西，就連這枚彭格列至高無上身份的象征也變得殘破不堪，失去了原貌。

　　他窩進床里，對我說：“烏萊雅小姐，晚安。”

　　我笑了笑，關(guān)上了房間里的燈。房間里放出了詭異的響聲，一閃而過的光芒讓我感到不安心，看看了房間里，一切都安然無恙，蟬鳴聲似乎也小了下去。
　　錯覺吧，我想著，把門關(guān)上了。

　　幾日下來，我發(fā)現(xiàn)我真的不適合做這種文書工作，親愛的十代首領(lǐng)的思想我完全無法揣摩，一個個令人頭疼的東西堆在我眼前，無從下手。當(dāng)初念的時候怎么就沒有覺得有問題呢。于是，我還是要叫醒他，縱使我也不愿意，但是我真的盡力了。

　　站在他的房門前，卻還是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突然在房間里出現(xiàn)的響動，讓我想都沒想的推開了門。還好，特質(zhì)的門沒有發(fā)出聲音，一切還是一樣的平靜。果然還是和前幾天一樣嗎？我四下巡視著，心中卻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可笑，怎么變得像是老媽一樣了呢。突然發(fā)現(xiàn)竟然有比我更顯眼的存在，床頭前，有個人影。

　　十代首領(lǐng)毫無疑問地躺在床上熟睡著，而另外一個人又是誰。小偷嗎？像這樣安全措施極好的建筑，就算拉登也進不來吧。心中雖有疑問，卻還是不能對著十代首領(lǐng)不管不顧。雖然一直以來都是無足輕重的文職人員，但是憑借了十幾年在這里的經(jīng)驗，黑手黨的一些素質(zhì)我還是具備的，至少恐嚇人絕對不是什么問題。

　　我抽出上衣口袋的鋼筆，走到那個人影的背后，冷不防地抵在他的脖子上，我小聲說道：“別動，跟我出來。”那個人影乖乖地站了起來，和我一起走到了走廊上。手上的鋼筆仍是沒有放松，就算我知道對于這個不著一點痕跡就能闖進十代首領(lǐng)房間里的人沒有一點殺傷力。

　　走廊上，借著微弱的燈光我勉強看清楚了他的臉，十分英俊的面龐，很年輕的樣子。突然想到其實彭格列里也有很多的小孩，因為工作人員都拖家?guī)Э诘年P(guān)系，見到這些少爺小姐們不足以為奇了。憑著十代首領(lǐng)能給我撐腰的想法，我做了我人生當(dāng)中最大膽的事情，我把那人甩進隔壁房間一臉不滿地說道：

　　“就算那孩子受了點你也不能半夜往人家床上爬啊。”黑暗中，我看到他的表情明顯僵硬了。
　　“說你到底是誰？”這年頭的小孩真的是太大膽了，竟然敢跑進十代首領(lǐng)的房間里。
　　他看著我，一臉不情愿地憋出幾個字：“他祖宗�！蹦潜砬�，十分難看。

　　錯手按到桌子上的臺燈，終于有了較清晰的光，我終于知道我在哪里看到和十代首領(lǐng)一樣的眼神了，那個人和成列室里油畫上的彭格列初代首領(lǐng)長得一模一樣。

　　“這大半夜真的是見鬼了。”我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雖然他臉上的表情并不是那么和顏悅色，但至少也不會把我嚇哭。其實我比較擔(dān)心的還是他會不會一下把我解決了，畢竟他可是彭格列的創(chuàng)建者，在歷史上最強大的男人。

　　“放心，我不會對你有任何企圖的，你不要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行不行？”他開口的時候完全把我對他之前的印象破壞掉了，那副不耐煩的口氣，明明還只是個孩子，和畫上的感覺差很多。

　　“初代首領(lǐng)……”我欲言又止，想要配合他感慨一下人生經(jīng)歷卻完全說不出口，他并沒有老的可以和人一起感慨過去，只是話題一轉(zhuǎn)，“初代首領(lǐng)，請你幫助十代首領(lǐng)吧。”我朝他鞠了一個躬，也許這是他最好的老師了。

　　他沉默了一段時間，當(dāng)我偷偷向上瞥的時候，看到他的表情十分嚴(yán)肅，終于他開口，言語里充斥著我所想不能的威嚴(yán)：“你想借我的手，把他推進這個染缸里嗎？”
　　他走到十代首領(lǐng)的房間前，像是在對著我說：“黑手黨的存在是個錯誤，就算我們?nèi)急M一生都不可能彌補的過來的。黑暗的前方我們什么都看不到，只要有光就好了。哪怕只有一點點。”

　　“那初代首領(lǐng)愿意做那一道光來幫助十代首領(lǐng)嗎？”我說著，看著床上躺著的那個孩子，心中感慨萬千，他到底要用多少時間才能明白這個世界的守則，而時間越長，越覺得殘酷�？v然我這樣虛度一生的人，也要去適應(yīng)這不公平的世界。

　　第二天早上，十代首領(lǐng)就有了一個幾乎萬能的助手，而我完全退到了保姆這一角色，除了端茶倒水以外就再無煩心事。十代首領(lǐng)令人頭疼的意大利語也全交給那位大人了。只是帶上門以后，聽見東西破碎的聲音，以及十代首領(lǐng)那幾乎崩壞的聲音：“我真是個笨蛋！”那句話，全然像是吼著出來的。
　　兩個人早就認(rèn)識了么……我果然多管閑事了。

　　課程進展的比我想象的還要困難，初代首領(lǐng)真的是十分典型的——沒有耐心。十代首領(lǐng)似乎從一開始就十分不滿，整個過程當(dāng)中完全是不配合的態(tài)度。怎么說，第一次感覺到十代首領(lǐng)這個人也會生氣。
　　“你到底要不要學(xué)了？”那位大人狂拍書。
　　“老爹說了我可以在你面前任性一點。”家光大人絕對沒有這么說。我要崩潰了。話說十代首領(lǐng)你怎么一口關(guān)西腔。
　　“你有點上進心行不行��？”暴怒。
　　接著這兩個人就吵了起來。我感覺到氣氛完全不對，他們完全沒有想要息事寧人的感覺。而面前除了吵的兩個不可開交的小孩以外我看不到任何存在于表面的首領(lǐng)樣子。

　　“初代首領(lǐng)，請不要和一個孩子計較，這樣的行為很幼稚�！睕]有人聽我說話。

　　到了晚上更是混亂至極，我真的懷疑我的決定是一個錯誤。兩個人對桌上的文件進行全面的打擊和批評，并且一堆一堆的東西擺上來足以壓垮一個人的信心。
　　初代的神情不比十代首領(lǐng)的好看，兩人那眉頭緊皺的樣子真是像極了。

　　對于工作上的事，初代還是比較得心應(yīng)手的，雖然時間已經(jīng)過了很久，事物也都改變了許多，但是黑手黨生存的規(guī)則還是一成不變的，那些成山成堆的文件，無非就是關(guān)于權(quán)利，財富，以及為了贏取那貪婪的人生所需要做的交換，彭格列是贏家，得到的永遠(yuǎn)比付出的多。輕輕松松地就可以站在頂端，辛酸恥辱的過去都不必計較。

　　時間一長，十代首領(lǐng)終于能和那位大人和平相處，雖然平日里還是有些小糾紛，也就是生活上零碎的事。作為私人秘書的我，待在十代首領(lǐng)的身邊越來越短，有時待在員工餐廳里獨自愜意的時候也會有種想要沖過去看看情況的沖動。剛站起身的我又慢慢地坐了下去。不知不覺當(dāng)中，什么事情改變了。

　　本以為事情會變得越來越順利，然而一日兩人的爭吵打破了這終于維持下來的平靜。

　　“沢田綱吉，黑手黨的世界有多么復(fù)雜你知道嗎？不清楚的時候就不要牽扯其中�！蹦翘煳抑皇嵌酥杷c心進來，就看見兩個人面對面的站著，初代有些激動地抓著十代首領(lǐng)的肩膀，微低著頭。

　　“你也不過只是這么年輕，現(xiàn)在的首領(lǐng)是我，難道不應(yīng)該我來做決定嗎？你真的以為我什么都不懂嗎？“十代首領(lǐng)拿著筆，要簽下的文件被初代硬生生地攔住。

　　“你的決定是錯誤的，這個世界有它自己的法則，很多事情是你無論怎么努力都改變不了的！全都是因為一切都是不公平的�！�

　　“反正我早就沒有同伴了，再怎么去做也不可能把事情變得更壞了……”

　　正當(dāng)兩個人吵得起勁的時候，十代首領(lǐng)突然放下筆：“我不想當(dāng)首領(lǐng)了�！�

　　“我不想再去傷害別人了，只是因為黑手黨的原因就要和曾經(jīng)的好朋友對立，這個世界還有多少罪孽還要我去承擔(dān)。黑手黨果然是不該存在的東西�！彼穆曇艄Ｑ�，十分僵硬的說完了話。接著一切就好像失去了控制一樣。十代首領(lǐng)開始大聲地哭，“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毀滅要比維持這個世界難得多�！彼薜煤軈柡�，像是許久沒有哭過了。的確從一開始見到他現(xiàn)在，雖然舉得他乖巧溫順，但從來沒有對工作的事情抱怨過一分。這和我所了解的他的童年不同�；砣婚g才明白不知不覺之中他早已改變。這個世界的無奈改變了他。那些和他有著同樣信仰的伙伴們，帶著他和同樣純潔的心，溶入了這片洗刷不盡的黑色里。

　　而他早就無法自清。獨自在這個染缸里掙扎起浮，我卻什么都沒有注意到。

　　他哭了很久，積載多年的淚水在此刻全部宣泄了出來。身邊的那位大人慌亂地抽著紙巾遞給他，卻灑了一地。淚水汩汩而下染濕了他的手背。突然之間他抱住了十代目，說著：“你還有我�！币磺腥缤澎o了一般，十代目的哭聲突然就停止了，雖然沒有完全消失，但見情況也已經(jīng)冷靜了很多。

　　而此刻，我的存在完全是多余的了，我笑了一下。靜靜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第二天，我像彭格列遞交了辭職申請，這種無欲無為的生活對我來說開始變得有意義，而依我的性格來說，這絕對是個錯誤。那道光已經(jīng)點燃，我已經(jīng)完全沒有需要留在這里的理由了。

　　他會是個好首領(lǐng)的，我堅信著。

　　時過了這么多年，我還依稀記得那天晚上坐在桌前嚎啕大哭的孩子還有那個站在一邊不知所措的金發(fā)青年。偶爾回想起來，他極其牢騷的說教與他稚嫩的臉龐完全不符�？梢砸恍Χ^的語句那個孩子卻聽得那么認(rèn)真。就連一個發(fā)音的含糊都要計較。

　　也許，這就是他所要承載的將來吧。身為一介普通人的我只能深深同情命運的不公以及嚴(yán)厲，對于那個孩子來說，一切顯得過于沉重。而能夠一直守護在他身邊的人，向來都只是那個不可靠的人而已。

　　他和他沒有什么不同，都只是小心翼翼地，去保存那一點點令人溫暖的光。不知不覺當(dāng)中，必能點亮這黑暗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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