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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發(fā)完
。ㄒ唬
故事要從我在店門口發(fā)現(xiàn)了一個昏迷男人開始。
其實我并不想救他,這家伙渾身上下都寫著“麻煩”兩個字,但就這么把他放在門口不管肯定會影響我的生意,沒有顧客會走進一家門口有死人的藥店。
哪怕在米花也不會。
更別提等鄰居出來發(fā)現(xiàn)他,我的麻煩只會多不會少。
我生平最討厭麻煩。
于是在權(quán)衡利弊之下,我在門口掛了“打烊”的牌子,并把他拖進了店后的住所。隨便上了點藥就把他扔到了沙發(fā)上,自己靠在旁邊的椅背上刷手機。心下暗暗決定等他從昏迷中醒來,我就讓他滾蛋。
……雖然他看起來很像我曾經(jīng)養(yǎng)過的一只貓。
。ǘ
他醒來了。
他的眼睛也是藍(lán)的,眼尾上挑,這讓他看起來更像咪咪了。
哦,咪咪是我那只貓的名字。
他看起來似乎很緊張,四處打量著我的房間,手也在腰后摸來摸去。
“你是在找這個嗎?”我勾著左輪的手指晃了晃。
他這才望向我。
嘖,小房間就是這點不好,天稍微暗點角落里就什么都看不見了。
出乎意料,他并沒有因為我的出聲而更緊張,反而在看到我后微微放下了一點戒備。
真奇怪。
。ㄈ
這家伙仗著一副肖似故人、我是說故貓的相貌死皮賴臉在我這里住了下來,怎么都趕不走。
我拎著掃帚站在沙發(fā)前不滿地戳了戳他:“喂,你到底什么時候走?我都三天沒開張了!”
他慢慢地睜開漂亮的眼睛,略帶歉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闔目睡了過去。
這三天他一直處于這種半昏迷的狀態(tài)霸著我的沙發(fā)不動,搞得我都不知道換下來的臟衣服往哪扔。
他果然是個大麻煩,我肯定地又在心里重復(fù)了一遍。
(四)
大麻煩在我家呆了快一周,終于勉強能自己行動了。
我改變主意了,決定暫時先不趕他走。
嗯……因為他做的飯實在是太好吃了。
我是個廚房苦手,廚藝雖然不至于炸廚房,但也只是勉強能吃。雖然有心吃點好的,但這會出去搓一頓的代價對我來說有些太大了,所以一般來說我還是苦逼地蹲在房間門口梗著脖子往下咽白水煮面——這是我唯一會做的食物。
之前他還起不來床的時候,我每天只給他灌點葡萄糖,保證他不餓死。但后來他能下地了,自然也得吃飯。
第一次吃到我做的面時,他筷子頓了一下,眼神復(fù)雜地瞅了我一眼。
我沒好氣地用筷子敲敲碗沿:“看什么?吃你的!”
他默不作聲地低頭,接著往嘴里扒拉。
于是第二天我就吃到了色香味俱全幾乎可以被當(dāng)做祭品供起來的三明治。我一邊嚼嚼嚼,一邊口齒不清道:“最近夜路不好走,我店里還缺一個打雜的。”
他對我沒頭沒腦的話并沒有反應(yīng),只是自然地留在了我的小屋。
。ㄎ澹
可惡,越來越不想放他走了。
我咬著剛出鍋的曲奇小餅干,靠在沙發(fā)上看著我撿回來的田螺小子勤勤懇懇地打掃衛(wèi)生。
他仿佛曾經(jīng)和我生活過很久一樣,對日常起居習(xí)慣了如指掌,甚至一對眼神就知道我想說些什么。這些日子里,我的店鋪住宅被收拾的井井有條,甚至終年不擦的貨架上的積灰也被他擦的干干凈凈。衣服是收納好的,食物是按時溫?zé)岬,我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癱在沙發(fā)上刷手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簡直過的是神仙般的日子。
指尖上的餅干碎屑被我一點點舔干凈,我惆悵地嘆了口氣。
留不住,終歸是留不住。
左輪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被背對著我正解圍裙的他隨手接住。
“滾吧!蔽业馈
他沒有轉(zhuǎn)身,僵了一會,把圍裙掛到了旁邊的掛鉤上。
。
聽鄰居說最近東京形勢頗為緊張,一個盤踞多年的跨國極道組織被連根拔起,現(xiàn)在警備部門正四處抓捕與其有關(guān)聯(lián)的組織和成員。
連魚龍混雜,極道勢力盤踞的東城區(qū)都消停了不少。
我只是附和笑笑,話還沒進耳朵就散了。
我?guī)Ш昧硪恢皇痔祝骸疤珊脛e動!
鄰居打了個寒噤,不再說些有的沒的了。
麻藥不夠了,我隨口和他扯點閑談:“那你怎么還接任務(wù)呢?”
鄰居是自由職業(yè)者,當(dāng)然普通人一般稱呼他為賞金殺手。
他悶哼一聲:“人總得吃飯……我不接,你哪來的活?”
嗤。
我最后打了個結(jié),用紗布纏上:“行了,一周內(nèi)不要沾水,最好也不要有劇烈運動……算了,你都清楚,自己看著辦!
他笑了聲,自己捂著傷口慢慢從臺階挪了上去。
雖然我對他說的話嗤之以鼻,但也確實不無道理,因為警方頻頻的大動作,我最近的工作量陡然下降,存款也快入不敷出了。
好像一直忘了說,開藥店只是我的副業(yè),主業(yè)是這一片的地下黑醫(yī),沒有營業(yè)執(zhí)照的那種。
我嘗了嘗面的咸淡,皺著眉頭往里面又撒了一把鹽。
想吃曲奇餅干。
。ㄆ撸
真是的……難得有這么狼狽的時候啊。
我摁住一邊肩膀,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巷子深處逃竄。
前面是死胡同。
雖然拼一把也未嘗不能反殺我后面緊追不舍的人,但我這些日子被追捕的有些累了,并不想繼續(xù)茍延殘喘下去。
懶懶地靠到了面前的墻壁上,我用完好的那只手試著點煙。
嘖……都被血浸透了。
丟掉打火機,我抬頭看向面前離我僅有五步之遙的警官,伸手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
他神情看起來很復(fù)雜:“你早就知道……?”
“唔,”我無可無不可地應(yīng)了一聲:“那不重要。比起討論這種沒意思的話題,我更想吃一塊曲奇餅干——我知道你口袋里有!
他下意識地摸了下口袋,從里面拽出來一個塑料袋。
他低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碎了!
我撕開包裝袋,無所謂道:“碎了也能吃,味道一樣的!
仰頭全倒進嘴里,還是九年前的味道。
只是面前的人已經(jīng)不一樣了,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他有些惴惴,繃緊了身子。
我嘲笑他:“都三十多的人了,還這么不穩(wěn)重。”
他沉默地拿出了手銬:“跟我回去吧,等你……”
我打斷了他的話:“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臉色驟變,毫不猶豫撲向我的左手。
晚了。
右袖中的珍袖手槍已經(jīng)抵在了太陽穴旁。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雙漂亮的藍(lán)色貓眼——此時里面滿滿的是驚恐和哀求,扣下了扳機。
“砰——”
。ò耍
蘇格蘭的運氣其實很好,他進組織時正是新舊首領(lǐng)交替的時候,在他之后,組織已經(jīng)是一個龐然大物了,進入了平緩的發(fā)展期,不會使用過于激進的手段,所以他尚且還會對我抱有希望。
但在那之前,那段組織不擇手段腥風(fēng)血雨擴張地盤倘若他加入足以逼瘋他這個人的野蠻發(fā)展時期,他未曾經(jīng)歷過。
而在那段日子里,他們叫我boss。
。ň牛
我頭歪向一邊,身體也慢慢沿著墻壁滑下去,模糊的視線中隱隱約約看到一只藍(lán)眼睛的牛奶貓朝我跑來,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想,但還是動了動唇瓣,無聲地喚了一聲“咪咪”。
我知道他想問我為什么明明都知道他的身份卻依然收留了他,甚至把關(guān)鍵資料塞進空彈匣。
沒有為什么。
主人會無條件滿足自家貓貓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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