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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馬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
――媽媽,我要這個漂漂的妹妹。蹣跚而行的小男孩指著搖籃里安靜睡著的小嬰兒任性的大喊大叫。我們走的時候,要帶她一起。俯下身來,有點癡迷的盯著搖籃里的小天使,起勁的搖了起來。搖籃里的小家伙因這突來的搖晃不安地哇哇大哭起來。怎么辦,怎么辦?媽媽,二姨快哄哄她,快哄哄她啊。男孩有些慌神了,兩家的大人哈哈大笑起來,讓把小男孩笑成了一個大紅臉。
“遙,我們該走了。車就要開了!毙∧泻s依舊張望,漂漂的妹妹呢?不是說要帶著她的嗎?大人有些發(fā)愣,漂漂妹妹不走,我也不走。小男孩倔強的抓著車門,任誰拉都不走,誰說都不睬。好啦,遙,誰說我們不帶的?是現(xiàn)在沒票了啊,回頭,不,就明天,我們明天就讓二姨去買票,帶上妹妹找我們?nèi)グ W屗齻冑I快車的票,很快就追上我們的!蹦俏覀兪锹噯幔繉,對我們是慢車。大人急急的應付。那好吧,二姨,你一定要把漂漂妹妹給我?guī)н^來啊。一定,一定。二姨笑著,路上小心啊,一路順風!小男孩終于走了,一步一回頭,戀戀不舍的盯著襁褓里的小嬰兒。她正安靜的睡著,什么也沒有察覺。
――遙,我們要回家過年嘍。回家?遙愣住了,哪個家?老家啊,才三年而已哦,你不會這么快就忘了吧。媽媽,媽媽,我要這個漂漂妹妹。爸爸突然來了一句,兩個大人對望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小男孩沉默了。
心心,叫哥哥哦。二姨逗著小家伙,一個粉嫩嫩的小天使。小家伙歪著脖子瞅了半晌,黑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轉(zhuǎn)了轉(zhuǎn),看看完全不認識。小嘴一咧,哇的一聲哭了個天翻地覆,把一干的大人忙了個人仰馬翻,卻怎么也止不住那嫩嫩臉上不斷滑落的淚水。正手忙腳亂的時候,男孩突然從兜里掏出個包裝的花花綠綠很好看的棒棒糖,心心,乖哦,我們吃糖,哥哥帶你去玩。哦,依舊是淚眼朦朧的小女孩,怯怯的接過糖。男孩小心的牽起走路踉踉蹌蹌的小女孩。小女孩舔著棒棒糖,甜蜜蜜的笑著。大家長們一個個看傻了眼。
“大姐,一路順風,要好好保重身體啊。”二姨紅著眼圈叮囑,哎,哎,媽媽一疊聲的應著,眼睛也紅紅的。小男孩什么也沒說,看著二姨懷里的小家伙,她正甜甜的沖他笑著。心心,跟哥哥說再見哦!案绺纾僖姟避涇浀耐糇屇泻⒚偷霓D(zhuǎn)身,背對著大家,倔強的擦了擦眼睛,頭也不回的朝車里走去。
――遙,遙,你在磨蹭什么呢?我們要出發(fā)了。外面是媽媽急不可耐的催促聲。又是三年嗎?好快啊。遙看著書桌上那個小小的可愛的象打扮的象小仙女一樣的小女孩。心心,哥哥給你挑的過年的新衣好看嗎?你喜歡嗎?每年,不回家過年的時候,媽媽總會給家鄉(xiāng)的老老少少買上一堆的春節(jié)禮物寄回去?赡芴焐莻冷情的人,對那個窮山惡水的地方?jīng)]什么好感,對那一大幫的男男女女也沒什么感覺,對他們熱情如火的招待也有些招架不住,只有那個甜甜的小東西,是他在那個貧窮的村子里唯一的眷戀,讓他甘愿忍受住這個小鎮(zhèn)的無聊和冷清,讓他甘愿忍受一大干損友的取笑,流連在女裝店。
心心?遙看著躲在二姨身后,好奇的瞪著一雙烏溜溜眼珠的小姑娘。“你是遙哥哥嗎?清脆的聲音突然的響起,讓正在不知所措的男孩露出了歡顏!澳氵記得遙哥哥?媽媽說的。小姑娘乖巧的搖了搖頭。沒關(guān)系,遙走過去,心心,跟哥哥去玩吧。遙伸出手。小姑娘看了看媽媽。二姨含笑點點頭,手拉手的兩個孩子玩鬧地身影,讓幾個大人喜笑顏開。如果是老早以前啊,你們就可以結(jié)親啦。三姨取笑到。說的也是啊,還從沒見過遙對哪個小女生這么耐心呢,他總是說女生最麻煩。我們小叔家的寧寧讓他欺負地都不敢再到我們家了呢!苯Y(jié)親?遙愣了一下,看著面前天真笑著地小姑娘,11歲小小男子漢的臉竟忍不住紅了起來。
心怡,這次送大姐他們到市里吧,順便帶心心逛一逛。小家伙還沒進過城呢。二姨父提議。這兩年我們也賺了點,搓著手不好意思憨憨笑著忙著解釋的男人,讓遙突然間感到親切起來。是因為他是心心的父親嗎?還是他對二姨的體貼和認真?遙有些感動,拉起心心的小手,一塊到車后座坐好。心心,我們進城玩哦。好啊,好啊,小姑娘興奮的不知所以。
原來,這個小鎮(zhèn)也不是真的一無是處啊。遙愣愣地站在海邊,任海浪一陣一陣調(diào)皮地吻過指尖。那個天真地孩子正在旁邊起勁地堆著城堡。是睡美人的城堡嗎?遙微微笑著,自己無意間帶回來地一本童話,居然讓這個剛上一年級的小姑娘著迷了一個寒假。讓他也只能傻傻地陪她一起看那早翻過幾百遍地自己總認為無聊地東西。誰讓小姑娘剛上學呢?也許,以后除了買衣服,自己又多了另外一項任務了吧。
遙,過來,跟心心拍張照片吧。二姨喊著正緊張的盯著小姑娘的遙,這個膽大妄為的妮子,居然在一個個高高的石凳上踩高蹺!真是該打。遙一下子沖了過去,將玩得興高采烈的小妮子從石凳上拖了下來。小妮子嘟著嘴巴,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對媽媽的提議睬也不睬。遙有些黯然,有些不知所措。哎喲,我們的小公主可不能發(fā)脾氣哦,發(fā)脾氣就不漂亮嘍。來,笑一笑,讓爸爸給小公主和遙照一張,看這個獅子多威風。二姨父趕快過來哄自己的心肝寶貝。不要,讓遙哥哥自己跟獅子照吧,我要那只小兔子。好,好,好。二姨父憨憨笑著,抱心心到兔子的旁邊。心心開心的笑著,燦爛的象早晨的太陽。
遙,你呢?二姨親切的問。遙哥哥跟獅子照。遠遠的小家伙扯著嗓子喊。我跟獅子吧。遙爬上獅子,朝心心淡淡的笑了笑。小家伙得意的做了個鬼臉。
――遙哥哥,還好嗎?遙哥哥,我今天上初中了啊。遙哥哥,你在做什么呢,現(xiàn)在?遙哥哥,你寄的書我都收到了,謝謝遙哥哥啊。多久沒回去了?從五年前家里生意開始走下坡路開始了吧。遙翻著手里一封封來自遠方的信。字跡由稚嫩逐漸走向成熟,言語由磕絆走向流暢。小姑娘長大了呢?粗鴶[在桌上的獅子和兔子照片,開心的笑容由心底浮上臉龐!皨專衲昊乩霞野。”媽媽抬頭看遙,看遙手里的厚厚的一疊信,想心心表妹了?也真是好久沒回去啦,別說你了,連我都很想她呢。小姑娘可真可愛。好吧,我們今年回去。
――遙哥哥,媽,是遙哥哥跟大姨呢。下了飛機,老遠就聽到一個脆脆的聲音。一個火紅的身影沖了過來。遙哥哥,我是心心呢,還能認出我嗎?能啊,怎么會不能呢?遙輕輕的笑著,小姑娘這些年來的照片二姨父都有寄,只是是兩個人之間的秘密呢。遙朝那個憨憨的二姨父笑笑,男人會心的回應。
遙哥哥,你在寫什么?不是情書吧?只回來這么兩天就想嫂子了嗎?我可是從大姨那邊打聽過嘍,有很多小女生搶著追你哦。哈,哈。小姑娘得意的笑著說,機關(guān)炮般一連串的子彈打在心里。沒有,沒有。勉強的笑著,一只手卻迅速的將紙翻了過來,找東西蓋住。我開玩笑呢,我們?nèi)ネ姘,我(guī)愕缴缴先,山里的雪厚厚的一層,很漂亮哦,準保你從來沒有見過。不給他收拾的時間,小姑娘拖著遙就走。
憨憨的男人走過來,拿起蓋住的紙,一臉的凝重。
遙,跟二姨夫去買酒去。心心,跟你借一下遙哥哥啊。男人笑著朝自己的寶貝?葱」媚锊缓靡馑嫉淖隽藗熟悉的鬼臉,男人和少年都開心的笑了起來。
遙,姨夫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不由你作主的,你已經(jīng)大了,我想你會明白的。一番語重心長的長談后,男人最后勸說少年。明白,怎么會不明白?如果真的任性,真的什么也不管不顧,就不是今天這樣平和的場面了不是嗎?但是,難道連這樣簡單的要求也達不到嗎?也無法滿足嗎?夜深人靜的時候,少年忍不住淚流,如果,如果命中注定無法擁有,為什么還要相遇,相識相知――相愛?少年相信自己的感覺,心心也是喜歡自己的,只是這個妮子傻傻的沒有意識到而已。那么,就讓她永遠也意識不到吧,一個人幸?偤眠^兩個人痛苦。
――遙哥哥,你有多少年沒有回來了。少女傻傻的坐在窗前,手里是一張已經(jīng)有些發(fā)黃的紙。親上加親。遙哥哥,原來,你那時候也這樣想嗎?但是,是不可能吧,所以你不會回來了是嗎?眼淚撲簌簌流下,打在這個塵封多年的誓言上,看它在模糊的淚眼中變得更加模糊!靶男模氵b哥哥要回來嘍,聽說是帶他的新娘子回來拜姥姥哦!焙┖┑哪腥岁J了進來,少女匆匆擦干眼淚,故作鎮(zhèn)靜的將紙鎖在自己的抽屜!罢娴膯幔磕呛芎冒,少女輕輕笑著,遙哥哥終于要回來了嗎?就算,就算只能是這樣,也很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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