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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段站舟好像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里,有人背著他穿過硝煙彌漫的烽火線,一路磕磕絆絆。
他可以聞到燒焦的血腥氣和刺鼻的火藥味,爆炸應(yīng)是在耳邊轟鳴,但他其實一點兒也聽不到,只是感覺那個人走幾步身子一震,時不時要拖著他匍匐前進。
當(dāng)然,他也企圖睜開眼,怎奈腦袋昏沉。他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了,顛簸成了他清醒前對這個破碎世界的最后印象。
“戰(zhàn)舟,弟弟!手指動了!快叫大夫!”段站舟艱難地睜開眼,一片明亮的模糊讓剛醒過來的他感到一陣眩暈,強烈的光源刺得他當(dāng)即又閉上了眼。
他想揉揉眼睛,想要分清個生死,又似乎是想用另一種方式再次觸摸這個世界。但是,并不如愿,他的手被石膏縛得緊,使不上力。
“戰(zhàn)舟,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段燁霖坐在床邊焦急的詢問。
這時,大夫正好走進來,“二少醒了,可有沒有覺得頭痛?”
段站舟點點頭。
“可有覺得忘記了什么事情?”段站舟看向段燁霖,隨后又不明所以地閉上了眼睛。
大夫只好向段燁霖交待,“段帥,二少這種情況很可能會有短暫的部分記憶缺失。不用擔(dān)心,休養(yǎng)一段時間自然就會好了!
“哥~嘶”,段站舟緩了一會兒,“我這是在哪兒?我,是死了嗎?”
“說什么傻話,你是我弟,怎么會那么容易死的?”
“哥,是你救我回來的嗎?”
“呃,是啊。不是你哥我還有誰能救你回來?你小子當(dāng)初敢在你哥的雪茄里下麻藥,要不是我……”
段站舟聽后茫然轉(zhuǎn)頭,視線穿過小窗,花園里一株桃樹隨風(fēng)輕舞。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大戰(zhàn)已過,一切向好。
就這樣,段站舟在床榻上躺了一個多月。而這期間,屋外總有一個少年,他膚色略深,時常在屋內(nèi)安靜時負手立于窗邊,但從不進門。
“你不進去看看他嗎?”許杭叫住正要離開的少年。
“你知道的,我說過,我們此生不會相見了!
“可若是不相見,你又何必……”
“許杭,不要忘記你答應(yīng)我的,保守這個秘密!鄙倌晁粏〉穆曇舸驍嗨^也不回的離開了。
段站舟靜養(yǎng)了兩個月,身體恢復(fù)了不少。一日,少年又來到窗前,卻沒有看到段站舟。正當(dāng)他疑惑時,屋內(nèi)傳來“咣當(dāng)”一聲東西摔碎的聲音,似乎是有人摔倒了撞到了桌上的器具。
少年心頭一急,猶豫了一下還是翻進屋內(nèi)。要起身時,有人掐住他的脖頸。少年剛要掙扎還手,就看到身后盯著他的段站舟,愣神片刻,雙手也被捆住了。
“就是你在監(jiān)視我?你是上峰派來的嗎?”段站舟微微提起少年的衣領(lǐng),把他推到墻上,自上而下審視他。
少年驚詫的目光多了幾分委屈,黑亮的眼瞳不安的眨著。
段站舟的手忽而收緊,另一只手劃過少年嘴角兩側(cè)的傷疤,捏起他的下唇。“叢林,若不是今天被我抓住,你是不是再也不會來見我了?”
少年的心一顫,“我……”。
“叢林,用假死換尸來欺騙我,好玩嗎?”
少年撇過頭,掙開扯著他下巴的手,咬著牙啞聲道:“段站舟,我自認為并不欠你什么,你別得寸進尺……”
“唔——”話沒說完,就被段站舟銜住了唇。一個轉(zhuǎn)手,段站舟便將叢林按在了床上,捏著他的雙頰,撬開牙齒,長驅(qū)直入。
唇舌相依,叢林被吻得失神,但還是咬了段站舟一口,一滴淚劃過臉頰,他偏過頭想要擋一擋。
“叢林,對不起。但你……”段站舟滿是傷痕的手抹去叢林的淚珠,頓了頓道“別離開我好不好?”
“段站舟,你把我當(dāng)作什么?是發(fā)泄的工具還是養(yǎng)的阿貓阿狗?”叢林吐了口氣,“我是人啊段站舟。如果你是因為我死過一次,怕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被你折磨了,你覺得好像丟了一條狗,還要怪這畜牲為什離開你,可我是人啊。”
“不是的,叢林,不是的。”段站舟抱起叢林,好像要把他嵌進身體里!澳銊e離開,我害怕了。當(dāng)我知道我做了那么多不是人的事兒,我恨不得一槍/斃了自己去殉你。但我知道,賀州還需要我,我不能死。”
睫毛濡濕,少年索性閉上了眼睛。
“叢林,你要是不解氣,把我當(dāng)初對你做的都還給我好不好,我都受著,但是你別走。”段站舟的下巴抵在叢林肩頭。
“段站舟,都過去了,我原諒你,但是我沒法接受你,我的心好疼!眳擦诌煅手,發(fā)出破碎的聲音。
“你……要打要罵都可以,但我不會再放你走了,我想和你過一輩子,我想好好對你,我,喜歡你!
就這樣,段站舟打了一個類似手銬的東西,只不過不會磨皮膚,一頭銬在自己手上,一頭銬在叢林手上。甚至每次吃飯時,他都是先喂叢林吃完,自己再吃。叢林剛開始拒絕,后來也著實沒辦法,只得聽之任之了。
半年內(nèi),段站舟清掃了勢力范圍內(nèi)所有的殺手組織,把那些被迫待命的孩子都安置在學(xué)堂、飯館、醫(yī)館等適合的地方,還他們本該擁有的自由生活。
一個午后,叢林隨段站舟坐在長椅上欣賞湖邊風(fēng)景。那時他們已經(jīng)回歸平常百姓的生活,在城北有一座獨棟小院,和段燁霖的武館挨得很近。
叢林問:“剛開始,你為什么要裝作認不出我,還說我是來監(jiān)視你的?”
段站舟摟過叢林的肩“是為了激怒你呀,我知若不是迫著你,在我面前,你定不會吐露心扉。心結(jié)難解,說出來,就自然會好很多。而且,你說出來了,也讓我知道你有多恨我啊。”
是啊,這個花花世界,愛與恨是說不清的。何況紙醉金迷,何況戰(zhàn)火紛飛,何況我們隔著常人不曾經(jīng)歷過的生死……
段站舟拿出一塊插著蠟燭的蛋糕,“阿林,今天是你的二十一歲生日,生日快樂,我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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