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佛曰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陰熾盛。

　　五陰即五蘊(yùn)，集聚成身，如火熾燃，前七苦皆由此生。

　　誠如帶土所說，他生前將忍者世界攪了個天翻地覆，與卡卡西做最后道別時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ǹㄎ魇窃鯓诱f的呢？他說希望在最后能夠以摯友而非仇敵的身份和那個總喜歡幫助他人成天遲到的帶土告別，僅此而已。

　　最后的最后，木葉的宇智波帶土對木葉的旗木卡卡西說：“多謝你，永別了。”

　　隨著帶土意識的消散他以為自己會到那片凈土里去，但是有沒有誰能解釋一下，再睜開眼時宇智波帶土看到的為什么還是旗木卡卡西？

　　再次恢復(fù)意識，帶土發(fā)現(xiàn)自己并未進(jìn)入死后世界，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的確是死了。還有，從恢復(fù)意識那天開始他就一直只能活動在卡卡西身邊，超過十米的距離就會被莫名的引力拉動，如同相吸的磁鐵一般。

　　此時，帶土正坐在火影樓的窗臺上晃蕩著腿看著湛藍(lán)無云的天，抬起一只手遮在眼前，透過徒有輪廓手依舊能看到藍(lán)天，他似乎正處于一種靈體狀態(tài)，看得到聽得到但感受不到陽光的溫度，感受不到浮動的風(fēng)下落的雨，也沒有任何人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唯一能讓他有所排遣的大概就是可以控制自己的穿著打扮，不知道為什么他可以控制著身體變換成任意時期的自己，比如戴著護(hù)目鏡的少年，穿著曉袍的青年，忍界大戰(zhàn)時期或是隨意什么時間節(jié)點(diǎn)。

　　只是這樣的“變裝游戲”玩了不到半天帶土就膩了，最終將自己的裝扮停在那套慣常穿的那套藍(lán)紫色袍子上；在他身后，旗木卡卡西正坐在火影的位置上，千手綱手站在辦公桌對面認(rèn)真的對卡卡西說著恭喜你成為六代目火影。

　　帶土收回望天的目光轉(zhuǎn)頭看向卡卡西的方向，這家伙都當(dāng)上火影了怎么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他以手撐窗框跳進(jìn)屋內(nèi)繞到桌前站在綱手旁邊看著卡卡西，寫輪眼不是已經(jīng)隨著自己的死亡消失了嗎？這家伙還閉著一只眼睛干什么？他伸出手在卡卡西眼前亂晃，當(dāng)然，卡卡西并不會有任何的反應(yīng)。

　　帶土就這樣跟在卡卡西身邊，看著對方任命了一些新人，召開過多次會議，簽署了幾項(xiàng)合作，安排著災(zāi)后重建，探望了帶病學(xué)習(xí)的漩渦鳴人，忙得那叫一個昏天黑地。

　　「生」 - 忍戰(zhàn)落幕，忍界新生。

　　忍者學(xué)校里燈火通明，絲毫學(xué)不進(jìn)東西的鳴人一直吵著要見卡卡西，伊魯卡實(shí)在拿他沒轍，只好托奈良鹿丸詢問一下火影大人是否百忙之中能抽空來一趟學(xué)校。

　　卡卡西來了，揉著眉心靠在講桌邊上，“鳴人，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很多遍了，你有你的問題，他有他的問題，這需要你們各自去面對�！�

　　“卡卡西老師，拜托你！”鳴人發(fā)揮著鍥而不舍的精神，“讓我去一趟，我就跟他說幾句話�！币娍ǹㄎ鲹u頭他忽然有些激動道：“難道你們要關(guān)他一輩子嗎？佐助如果有心要走他們根本就攔不住他！明明就是他和我們一起封印的大筒木輝夜，解開無限月讀也靠他，卡卡西老師這些你都知道的啊！還有慰靈碑的事，宇智波鼬和宇智波帶土分明都該是英雄！”

　　卡卡西心口驀地一突，難得有些疾言厲色起來，“鳴人！”只一瞬他又調(diào)整好情緒軟下態(tài)度耐著性子跟鳴人講著道理，“不要再胡鬧了。四戰(zhàn)雖然結(jié)束，但這次戰(zhàn)爭帶給世界的傷痕不是那么容易撫平了，不只是木葉或者火之國，幾乎每個人身邊都有親朋好友因?yàn)閼?zhàn)爭而喪生。”他眉心微蹙，“并且，你未來將要擔(dān)負(fù)的使命不允許你只徇私情，明白嗎？”

　　“卡卡西老師……”鳴人直勾勾看著卡卡西還想辯駁什么，卻在看清對方帶臉上的疲憊及眼下明顯的烏青時又頓住了，片刻后他深吸口氣嘆道：“我明白你的話，只是佐助他們不應(yīng)該被那樣對待。我不會講什么大道理，可如果冬天時花枝枯死了，春天之后它就會得到新生再開出新的花來，就像現(xiàn)在的世界一樣，經(jīng)歷一場寒冬它會迎來下一個春天；季節(jié)的變化是不可操控的，世界的變化也一樣，會因?yàn)槊總�個體的不同而產(chǎn)生不同的變化，從微不足道開始逐漸演變，這是不可抗力�！�

　　卡卡西上下打量鳴人一番，“這不像是你能說出來的話。”

　　鳴人撓撓頭笑得有些憨憨的，“這是小櫻和井野說的話�！�

　　“偷聽女孩子說話不太好哦�！�

　　“我不是偷聽的啦�！�

　　“天也不早了，你早點(diǎn)回去休息，飽滿的狀態(tài)能讓你更容易把知識裝進(jìn)腦子里�！笨ǹㄎ髟邙Q人又要開口說什么前抬手打斷了他，“佐助的事情不用再說了，作為你的老師也作為一個火影，我向你承諾會盡最大努力給他一個公平的結(jié)果。”說完卡卡西不再停留抬腳就走，門一開就見春野櫻拎著一個袋子站在門口。

　　“卡卡西老師�！毙押傲艘宦�。

　　卡卡西笑看她，“來給鳴人送夜宵？”

　　小櫻點(diǎn)頭，想了想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個藥瓶來，“聽鹿丸說你最近很累一直沒有休息好，這個可以安神，每天晚上睡前吃一片會好很多�！�

　　卡卡西伸手接過藥瓶，“多謝�！�

　　鳴人望著卡卡西離開的背影撇撇嘴，惹得小櫻白他一眼：“別再難為卡卡西老師了�！�

　　“我說的那些也只是事實(shí)而已�！�

　　“我知道。聽鹿丸說針對佐助的事情高層已經(jīng)開過兩次會了，卡卡西老師一直在爭取�！�

　　“我也知道阿我說，可我總不能就當(dāng)沒這回事一樣一句話不說什么都不做吧�！�

　　后面的話帶土就沒聽到了，因?yàn)榭ǹㄎ饕呀?jīng)走遠(yuǎn)，他被“扯”出了忍者學(xué)校那間教室。

　　過了兩天，卡卡西在火之國高層例會上力陳己見，再次申述宇智波佐助在第四次忍界大戰(zhàn)中的決定性作用，甚至用到救贖和英雄這樣的詞匯；然而此時紛亂已過，貴族也好世家也罷，又到了他們權(quán)衡利弊的時候，卡卡西的話被駁斥并且被指責(zé)過于維護(hù)叛徒。

　　帶土坐在卡卡西的椅子扶手上，因?yàn)楸痪嚯x很近的一個世家掌權(quán)人激烈的指責(zé)聲吵到而伸手掏掏耳朵，“宇智波佐助真沒白叫你一聲老師�！彼犷^看著身邊不卑不亢有理有據(jù)逐條辯駁的卡卡西嘆道：“當(dāng)火影真是挺難的。”

　　經(jīng)過多輪激烈的唇槍舌戰(zhàn)，頂著巨大壓力的卡卡西最終贏得了抗辯的勝利，宇智波佐助被放了出來，處理完后續(xù)事宜送走佐助回去的路上，卡卡西穿堂過巷走過木葉條條街區(qū)，似是在觀察修繕情況。

　　放眼木葉街市滿目瘡痍，街道上開著的店鋪不多，未被外派的忍者們包括上忍都在為修繕工作忙碌著，遍地開花的忍術(shù)有的用來攪拌水泥，有的用來擊碎石塊，有的用來修剪搖搖欲墜的粗壯樹干，很是熱鬧。

　　沿途中凡是見到卡卡西的人無不尊敬熱情的打著招呼，不過帶土看得出，一聲聲火影大人卡卡西大人之類的稱呼讓眼前這家伙渾身不自在。

　　如今木葉乃至整個忍界都是百廢待興的狀態(tài)，所以卡卡西很忙，忙到?jīng)]時間喝水吃飯，沒時間休息睡覺；大到國與國之間的交涉談判，世家貴族勢力平衡，小到忍者調(diào)配崗位重設(shè)，街區(qū)修繕矛盾紛爭，無不親力親為。

　　“你可真是賣力氣�！弊诨鹩稗k公桌上的帶土看著躺在沙發(fā)里打著吊瓶的卡卡西，要不是這家伙因?yàn)檫^勞把自己累暈在辦公桌上，這已經(jīng)是他不合眼的第三天了。

　　卡卡西醒來時小櫻正在給他換吊瓶，看到睜開眼睛的卡卡西，小櫻眉頭瞬間皺成一團(tuán)，“火影大人，事情再多也要一件一件慢慢做，飯要吃覺要睡的！給你的那瓶藥根本沒吃吧，你和鳴人那個不遵醫(yī)囑屢教不改的家伙真是一樣。”

　　打包拉面回來的鳴人聽到小櫻的抱怨門還沒進(jìn)就扯著嗓子道：“我說櫻醬，我真的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你給我那些藥我每天都按時吃，能不能不要帶著我一起訓(xùn)�！币徊娇邕M(jìn)火影室他晃晃手中的打包袋，“卡卡西老師，醒了的話先吃點(diǎn)東西。”

　　卡卡西在小櫻和鳴人的對話中緩緩坐起身來，“添麻煩了，小櫻。至于鳴人，你理論課學(xué)得如何了？”

　　“啊—啊—又來了！我的天吶，那些東西我兩年時間真的能學(xué)會嗎？”聽到學(xué)習(xí)鳴人面目“猙獰”一臉的痛苦，“佐助和小櫻的腦子能不能借我用用啊�！�

　　卡卡西笑了，“等你學(xué)會之后你就擁有佐助和小櫻的腦子了�！�

　　“笨蛋鳴人。”小櫻的注意力從卡卡西身上轉(zhuǎn)移到鳴人身上，“理論知識如果你覺得太枯燥可以結(jié)合實(shí)際讓它們變得立體起來�！�

　　鳴人連連點(diǎn)頭，“哦哦哦，立體�！迸斫饬藥酌牒笏Ｈ粏柕溃骸笆裁戳Ⅲw，怎么立體？”

　　小櫻一時無語，真恨不得一拳招呼在鳴人腦袋上給他打開竅了。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鹿丸象征性地敲敲火影室敞開的大門，“火影大人好些了嗎？”他往屋里走了兩步看到沙發(fā)上的卡卡西已經(jīng)坐了起來，“看來是好些了�！�

　　小櫻偏頭看過去，“鹿丸？這么晚你怎么又回來了�！�

　　“和雷之國的通商合同有些條款要修改，剛剛改好，聽到這里有人說話就過來看看�！�

　　“你也辛苦了，注意休息，不要像某些火影大人一樣的廢-寢-忘-食�！毙堰呎f邊瞟了卡卡西兩眼，看到對方做了個投降的手勢才收住話音。

　　鳴人將手中打包的拉面放在卡卡西辦公桌上，“正好你來了我說�！彼粗雇璧溃骸拔覄偤脤W(xué)到雷之國的部分，來來來，快幫我看看那幾個難題�！闭f著兩步上前拽著鹿丸就走，邊走還邊朝卡卡西囑咐著：“卡卡西老師拉面要趁熱吃。”

　　“哎？不是……火影大人……鳴人，我話還沒說完，雷之國通商條款還沒說�！睕]能擰過鳴人的鹿丸被拖著走了出去。

　　“我說你可真是的，卡卡西老師才剛醒說什么雷之國通商條款，我這邊也是關(guān)于雷之國的事，一樣說啦�！�

　　卡卡西朝鳴人揮了揮手又轉(zhuǎn)頭看向小櫻，“你也去看看吧，教教他什么是立體�！�

　　“但是卡卡西老師你……”

　　“我會吃掉那碗拉面，等這瓶藥輸完回家睡覺，可以嗎？醫(yī)生小姐�！�

　　小櫻看得出卡卡西的確是累極了，因此并沒有過多糾纏，“好吧，我去看看鳴人那邊，也請你今天真的不要再工作了卡卡西老師�！�

　　歸于平靜的火影室里，帶土坐在拉面邊上等著卡卡西過來吃飯，直到表盤里的分針轉(zhuǎn)過整整一圈，卡卡西的手背已經(jīng)因?yàn)辄c(diǎn)滴瓶液體耗盡開始回血也不見這人動上一動。

　　“我說你給我差不多一點(diǎn)�！睅凛p巧一跳走到卡卡西身邊伸手想去拔針，然后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穿過卡卡西的手，甚至穿透沙發(fā)扶手撲了個空。他皺起眉，“卡卡西，喂！”

　　又過了一會兒似乎是感覺到了疼痛，卡卡西失焦的眼神重新聚焦，看眼自己回血的手背伸手拔出了針頭。

　　帶土站在卡卡西身前低頭看著他，卡卡西則微微仰頭看著遠(yuǎn)處的房頂，一站一坐，一死一生，安靜的房間里，只有卡卡西一個人的呼吸聲。

　　時間彈指而過，自從上次累倒在火影室，卡卡西似乎終于知道了吃飯睡覺的必要性，雖然三餐不夠規(guī)律，每天仍然會處理公文到后半夜，但至少他知道吃喝了，也會在累極后去睡上一覺。

　　算起來帶土跟在卡卡西身邊已經(jīng)有三個多月了，木葉在卡卡西有條不紊的規(guī)劃下正在慢慢恢復(fù)著生機(jī)，道路重新變得平整，屋舍修繕也基本完工，商鋪一家一家的重新開業(yè)，新的火影巖正在雕刻中，整個木葉一派新貌。相形之下卡卡西卻越來越累，身上的發(fā)條好像越繃越緊，一點(diǎn)喘息的時間都不留給自己。

　　這段時間帶土?xí)r常在想，這個六代目火影的位置對于卡卡西來說是不是過于沉重了？

　　「老」 - 也曾算是共白首。

　　歷經(jīng)一世，帶土認(rèn)為自己對于很多事情都已釋懷，反觀卡卡西卻仿佛恰恰相反，這種認(rèn)知讓他感到茫然，他在卡卡西身邊越清楚的看著就越覺得看不懂眼前這個人。

　　“死去的人一了百了，活著的人肩負(fù)復(fù)興而行，這是你的壓力還是動力呢？卡卡西。”窗外月色正濃，月光透過玻璃窗和窗邊的帶土照到趴在辦公桌上睡覺的卡卡西身上，“火影這個位置從來不是你的夢想，也從不存在于你的期待里。為什么？”為什么風(fēng)輕云淡的外表下卻幾乎在用燃燒生命的氣力做著火影的工作？

　　對此帶土覺得自己并非一無所知，他知道卡卡西又是因?yàn)樗廊说膰谕校瑤廊ブ说南＜�，甚至�?dān)負(fù)著死人的罪孽坐在這個火影的位置上。

　　不多時卡卡西醒了，迷離間自語道：“天都黑了？”屋里沒有開燈，完全清醒過來的卡卡西借著月光看向桌上那張水門班的照片，這張照片是上次他昏倒之后回到家第二天拿過來的，他伸手輕撫相框邊沿，“老師，琳，帶土。我會讓這個世界更貼近你們期待中的樣子�！�

　　帶土繞到卡卡西這一側(cè)擰眉看著那張照片，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怒意，“我們？你沒有自己的期待嗎？”

　　卡卡西看不見也聽不見，自然不會回答帶土，他站起身活動活動趴得有些發(fā)僵的脖子走到窗邊拉開窗子。夜色已沉，遠(yuǎn)處萬家燈火星星點(diǎn)點(diǎn)，漸漸恢復(fù)煙火氣的街市人來人往，有三三兩兩勾肩搭背談笑間憧憬著明天如何出任務(wù)賺錢的忍者，有你追我趕圍著大人嬉笑打鬧的孩童，有相扶相攜緩步前行的老者。

　　卡卡西努力回想自己孩童時期是否曾幻想過做大人的樣子，又是否幻想過老掉牙的時候還能和同期們一較高下，想著想著他又想起帶土，想到那最后一戰(zhàn)，想到釋懷之后帶土的告別�？ǹㄎ魍蝗豢人粤艘宦�，因?yàn)椴蛔杂X間咬緊牙關(guān)用力過猛有些惡心，片刻后他轉(zhuǎn)身走了幾步把燈打開了，而后回到辦公桌前將自己埋進(jìn)一摞摞的文件里。

　　帶土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天色大亮公文班來送新的文件前卡卡西連頭都沒有抬起來過，一直心無旁騖的處理著文件。

　　“火影大人�！甭雇韪鴣硭臀募娜艘黄鹱哌M(jìn)辦公室。

　　卡卡西停下筆抬起頭，“今天有特殊行程？”

　　鹿丸點(diǎn)頭，“慰靈碑刻好了�！�

　　帶土見卡卡西拿起火影的袍子往身上一套站起身朝著鹿丸問，“獻(xiàn)花致辭？”

　　鹿丸隨著卡卡西一起向外走，“都是必要的，花束我讓井野準(zhǔn)備好了�！�

　　卡卡西點(diǎn)頭的同時側(cè)目朝鹿丸看了一眼，“宇智波舊址修復(fù)那件事你提議的？”

　　鹿丸面色有些古怪，“就算是我吧，不過重建資金沒有批下來�！彼D了頓才又道：“鳴人還有小櫻要自掏腰包，上個月佐助傳信回來信里面夾了張沒有密碼的銀行卡�！�

　　“鳴人小櫻？”

　　“嘖，真是麻煩死了�！甭雇栝L嘆一聲捏捏自己脖頸，“火影大人，根據(jù)……根據(jù)分析，宇智波舊址重建后可以當(dāng)景點(diǎn)吸引大批游客拉動旅游經(jīng)濟(jì)�！�

　　“哦——”卡卡西拖了個長音，“有道理�！�

　　在鹿丸欲言又止時捧著一束鮮花的山中井野迎著他們走了過來，“火影大人，鹿丸�！�

　　卡卡西伸手接過井野遞來的花束，“有勞了。”而后他把手伸進(jìn)兜里兩指夾出一張卡，甩手一彈直奔鹿丸飛了過去。

　　鹿丸錯愕地抬手接住，看到是一張銀行卡后更錯愕了，“火影大人？”

　　“特批給你的宇智波舊址重建資金�！�

　　“……”

　　并排走在旁邊的帶土冷哼一聲：“真是有錢沒地方花，宇智波舊址重建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宇智波佐助自己沒手沒腳嗎難道？�！�

　　鹿丸收起那張卡又說了幾件別的事，一直默默走在旁邊的井野忽然小聲提醒他：“到了。”

　　放眼望去來的人不少，木葉今日凡事沒有事務(wù)不在當(dāng)值的人都已在墓園里等著了。

　　卡卡西腳步微頓，只一瞬，連他身邊的鹿丸都沒有發(fā)現(xiàn)，但帶土卻看得分明。

　　帶土走到慰靈碑邊上轉(zhuǎn)了一圈仔細(xì)看了看，這上面多加了許多的名字，還有被刪掉的名字，比如宇智波帶土。他站在慰靈碑邊上看著卡卡西說完場面話獻(xiàn)了花，又看著眾人鞠躬哀悼，忽然覺得自己應(yīng)該也鞠上一躬，畢竟有太多事都是他惹出來了，不過帶土沒有動，直到儀式結(jié)束眾人陸續(xù)散去他一直站在慰靈碑旁沒有動過。

　　時近正午，卡卡西也一直沒有動過，就像曾經(jīng)無數(shù)年月中無數(shù)個日夜的佇立。

　　“火影大人�！�

　　聽到聲音的卡卡西沒有回頭，倒是帶土抬眸看了一眼，眼前是一個銀白色頭發(fā)的女人，有些眼熟，不過他早已不記得是誰了。

　　女人溫柔的聲音里透著化不開的憂傷，“這里已經(jīng)沒有那個人了吧�！彼彶缴锨皩⑹种袧嵃椎幕ㄊ旁谖快`碑邊上。

　　卡卡西將目光從慰靈碑挪到女人身上，“卯月�！�

　　卯月夕顏，月光疾風(fēng)的愛人。

　　卯月閉上眼雙手合十默念著什么，半晌才站起身轉(zhuǎn)過來看向卡卡西，“卡卡西前輩已經(jīng)是火影了，還會不停責(zé)怪曾經(jīng)愚蠢的自己么？”

　　卡卡西沒有答話反問道：“你的頭發(fā)？”

　　卯月摸摸自己發(fā)梢，“染得。上次任務(wù)的目標(biāo)是對戀人，死在雪天里，死前他們說那也算是暮雪共白頭，我覺得有道理�！彼ゎ^又看向慰靈碑，一些從不外露的女兒情長在此刻沒有再用堅(jiān)強(qiáng)去掩飾，“白頭之約什么的疾風(fēng)他永遠(yuǎn)不可能與我共赴了，可我想能與他有那樣的約定，有點(diǎn)幼稚可笑吧�！�

　　卡卡西搖搖頭又問道：“還想待在暗部嗎？”

　　重新對上卡卡西目光的卯月似是已將自己從情緒中抽離出來，“疾風(fēng)陪我練出的這身本事我不想荒廢。” 此時一只雄鷹在他們頭上盤旋而過，卯月抬頭看了一眼，“看來集合時間到了，抱歉前輩，說了很多沒用的話�！彼_實(shí)感到抱歉，可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傾訴欲了，見到卡卡西站在那里有些話自覺不自覺就說了出來，或許是一直把卡卡西視為可靠前輩的原因，又或許是卡卡西身上流露出絲絲縷縷不易察覺的哀傷與她自己有些相似而感到精神放松。

　　收到暗部召集的卯月化成白霧消散后周遭重新安靜下來，帶土回想著剛剛的對話，那女人口中這里沒有的那個人大概是他吧，被抹去名字的宇智波帶土。

　　帶土向前兩步走到卡卡西身側(cè)，“不知道你是真忙還是假忙，飯都沒時間吃你倒有時間在這里一站就是半天�！�

　　時間又過了很久，久到帶土因?yàn)檫^于無聊而開始胡思亂想，飄忽間他好像看見一片冰天雪地的場景，那是最后一戰(zhàn)中大筒木輝夜創(chuàng)造出的某一層空間；想著想著帶土的發(fā)色在不自覺間轉(zhuǎn)換成了白色，等他自己反應(yīng)過來時也不知道自己抽得是什么瘋，難道是潛意識下對剛才那女人口中的什么白頭之約有了某種共鳴嗎？就算是共鳴也該是對心中執(zhí)著多年的女孩兒吧？帶土偏頭看眼身側(cè)的卡卡西，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將發(fā)色變回黑色。

　　不知是想給久立于此的卡卡西打岔還是想給自己的莫名其妙打岔，帶土忽而開口道：“其實(shí)你沒必要對著慰靈碑哀悼一個已經(jīng)不存在的戰(zhàn)犯。”

　　“對不起。”

　　卡卡西一句幾乎微不可聞的話給帶土冷汗都嚇出來了，如果他有冷汗的話，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對方這句話只是說出來的時間與他剛剛的問話巧合了而已。放下心的帶土眉頭又皺了起來，“這又是在對誰說對不起？你已經(jīng)是一個拯救過世界的英雄了，不要一天到晚覺得自己對不起這個對不起那個的�！�

　　同一時間，抱著一厚摞來年預(yù)算的工作人員被鹿丸攔在火影室門外，“火影大人沒在�！�

　　“可這是火影大人昨天下午特意囑咐今天要的東西�！�

　　“給我吧。” 鹿丸伸手接過那摞文件。

　　工作人員猶豫片刻問道：“那下午預(yù)算會還開么？”

　　鹿丸搖頭，“明天吧�！�

　　“我想也是，就算是上發(fā)條的機(jī)器人也得空出擰發(fā)條的時間阿，火影大人對自己太嚴(yán)格了。”工作人員朝鹿丸聳聳肩，“我去通知他們改到明天。”

　　最后一抹晚霞漸漸被黑暗吞噬，遠(yuǎn)離街市的墓園靜謐到有些滲人，連對世界失去感知的帶土都似乎感覺到了寒意，卡卡西卻像個沒有知覺的稻草人一樣一直站在這里，已經(jīng)一整天了。

　　“你真以為自己是稻草扎的？”靈體狀態(tài)的帶土都覺得自己累極了，早已從卡卡西身邊走開坐到了慰靈碑前的護(hù)欄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隨著時間的拉長心里一股無名之火越燒越旺，“你到底還想在這里站多久？”

　　卡卡西在照射慰靈碑的月光完全消失時喃喃低語：“光都是有時限的，到了時間就沒有了。”

　　卡卡西一句沒有情緒的低語卻讓帶土更窩火了，因?yàn)樗孟衤牰怂愿C火。

　　日月輪轉(zhuǎn)交替升起，心里的光卻無法交替，如果消失了也許就再也亮不起來了，曾有過同樣經(jīng)歷的帶土怎么可能一點(diǎn)都不明白卡卡西那種心情。

　　卡卡西口中的光究竟是指什么？帶土不知道，或者不想知道，不敢知道。

　　「病」 - 身體并無疾患，心卻病入膏肓

　　日升月落，一切如常。

　　幾輪會議后木葉新一年的預(yù)算敲定了。

　　鹿丸在會議室的椅子里邊打哈欠邊伸懶腰，微帶潮意的眼睛看向卡卡西時視線有一瞬的模糊；溫和而堅(jiān)定，強(qiáng)大卻并不以勢壓人，淡定從容游刃有余，這樣的火影令他心悅誠服。

　　小櫻一個響指打在鹿丸眼前，“醫(yī)療援助的事問你兩遍了，發(fā)什么呆呢？”

　　卡卡西看向二人，“怎么了？”

　　“不是什么大事�！毙驯粋魅镜囊泊蛄藗�哈欠，“附近幾個小國不是爆發(fā)了一些沖突么，傷亡情況超出預(yù)計(jì)所以他們請求醫(yī)療援助，靜音姐把這件事交給我了。”

　　鹿丸拿起桌上的筆記本往前翻了兩頁，“他們的沖突基本調(diào)停好了，我認(rèn)為派出兩個醫(yī)療小隊(duì)足夠了，藥品的話我們是外行還是小櫻他們來定更合適�！�

　　“物資方面我們醫(yī)療部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至于編隊(duì)，我打算派一個加強(qiáng)小隊(duì)，在一隊(duì)基礎(chǔ)上多加兩個人，節(jié)約人力節(jié)省資源�！�

　　卡卡西聽罷朝他們笑道：“都在朝著能干的‘大人’這個方向飛快成長呢�！�

　　被自己老師夸了一句小櫻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哪有，都是應(yīng)該想到應(yīng)該做到的事情，和鹿丸鳴人佐助他們比的話我還差得遠(yuǎn)�！�

　　“你們幾個各有所長，沒有比較的意義�！笨ǹㄎ髌鹕黼x開會議室，路過小櫻身邊時輕輕拍了她背脊一下，“加油，未來的醫(yī)務(wù)部長大人�！�

　　隨著卡卡西回到火影室的帶土站在窗邊遠(yuǎn)眺，昨晚木葉下了一夜的雪，窗外白茫一片，身后的卡卡西一切如前，除了墓園那天之外再沒有什么“奇怪”的行為舉動，一樣的專心工作，毫無空暇。

　　“叩叩�！�

　　聽到敲門聲卡卡西停下筆抬起頭，“進(jìn)來�！�

　　“卡卡西老師�！兵Q人笑瞇瞇地開門走了進(jìn)來。

　　卡卡西似笑非笑看向鳴人，“跟伊魯卡請不下假來所以找我特批嗎？”

　　鳴人臉上的笑意一僵，“卡卡西老師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因?yàn)轼Q人君今天學(xué)會敲門了�！�

　　“我以后每次都敲門�！兵Q人湛藍(lán)的眼睛一眨一眨地。

　　“理由�！�

　　鳴人看著重新低頭開始批閱文件的卡卡西，“就宇智波舊址啦�！�

　　“才幾天就建好了？”

　　“一個多月了，不是不是，還沒建好，不過之前是圍著佐助家先動工的，就是，那個……我們想一起去打掃一下，可能佐助最近會回來一趟�！笨粗ǹㄎ鲹Q到第三份文件時鳴人終于忍不住了，“卡卡西老師，我說�！�

　　卡卡西抬眸，“耐性還是很差�！睂ι哮Q人滿是期待的雙眸拒絕的話實(shí)在說不出口，何況他本來就沒想拒絕，學(xué)習(xí)也是要勞逸結(jié)合的�！叭ジ雇杷麄冋f一聲，今天給你們一天假�！�

　　蹦跶出火影樓的鳴人一行進(jìn)入了帶土的視線，不知誰先捏了個雪球扔出去，幾個少年人很快就讓雪球滿天亂飛起來，結(jié)果就是打到路人的鳴人和朋友們一起一個勁的鞠躬道歉。大概是心有所觸，帶土忽而回頭看了眼卡卡西辦公桌上那張水門班的照片，很快又朝窗外望去，鳴人一行的身影已經(jīng)看不見了，他卻好像在剛才那群少年打鬧的地方依然能看到有人笑鬧的影子，會是琳先扔出一個雪球么？然后被砸到的宇智波帶土?xí)詾槟鞘瞧炷究ǹㄎ鞲愕墓�，團(tuán)一個雪球扔回去，鬧起來，最后扔到路人，鞠躬道歉。

　　天色逐漸暗下來，文件上的字看著已經(jīng)有些費(fèi)勁了，卡卡西放下筆靠進(jìn)椅背里閉上了眼睛。沒有到累極的程度他是睡不著的，每次眼睛一閉腦海中就開始不斷重復(fù)著帶土釋然后消失的畫面，一遍又一遍。

　　帶土聽呼吸聲就知道卡卡西沒有睡著只是在閉目養(yǎng)神，又過了好一會他聽到卡卡西起身的動靜，隨著眼前窗戶被拉開，一個火影翻窗戶出了辦公室。

　　深冬時節(jié)街上行人本就不多，路越走越僻靜直到一個人都沒有了。帶土打量四周，越看越覺得眼熟，“宇智波一族的族地？”大半夜卡卡西跑這里來干什么？

　　周遭破敗依然，完全修復(fù)這里似乎還需要很長時間，靜謐的夜里只有卡卡西踏雪而行發(fā)出的咯吱聲。

　　當(dāng)卡卡西終于停下步子，帶土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房子有些失神，這是他家，或者說是曾經(jīng)木葉的宇智波帶土家。

　　帶土看著卡卡西，卡卡西看著眼前的房子。

　　看著看著，卡卡西眼前一陣模糊，他好像看到帶土使用最后一次神威的樣子，看到帶土逐漸開始龜裂的身體，并且又看到帶土眼中的釋然；卡卡西快速眨眨眼睛，眼前只有黑漆漆的空房子，在黑夜環(huán)繞下好像會吃人一般。

　　一陣?yán)滹L(fēng)卷起地上的雪忽地一下吹過來，帶土猛地打了個寒顫，“嘶——”下一瞬他忽然怔住了，瞪大眼睛看著卡卡西，然后借著寫輪眼的視力他在卡卡西烏黑的眼珠子上看到了靈體狀態(tài)的自己。

　　相較于帶土的震驚，卡卡西并沒有什么的反應(yīng)，眼睛一眨不�？戳税肷�。

　　帶土將卡卡西眼中戲謔看得真切，他沒有說話，或者說對上這樣眼神的卡卡西他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卡卡西狀態(tài)不對，至少帶土是這么認(rèn)為的，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就是覺得旗木卡卡西見到宇智波帶土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表情。

　　卡卡西終于還是眨了下眼睛，“果然。”這樣說時他眼中戲謔的神色更重了。

　　帶土看到隨著卡卡西眨眼的動作，剛剛還倒影在那雙黑眸中的自己不見了，“你聽得到我說話嗎？”見卡卡西一點(diǎn)沒有反應(yīng)都沒有他一下就明白了，卡卡西一定以為自己剛剛看到的是幻覺……帶土抬手伸到卡卡西眼前快速晃動，“笨蛋你動動腦子，你剛才看到的不是幻覺，正常的忍者沒中幻術(shù)會看到幻覺？何況你是個火影。”他動作一頓像是在感受著什么，“溫度沒有了？”帶土確定剛剛感覺到了深冬寒風(fēng)的刺骨，可現(xiàn)在又感覺不到了。

　　正常的忍者是不會看到幻覺，可如果卡卡西不正常呢？

　　卡卡西笑了，那笑容哀傷得像哭了一樣，可他確實(shí)在笑；心里，思緒里，睡夢里，現(xiàn)在連幻覺里都是宇智波帶土，多可笑，為什么不笑呢？笑到最后他都覺得反胃了，因?yàn)閻盒淖约憾次浮?br>
　　明明看過那么多親熱系列的書，明明細(xì)致到極致的去了解過“正常人”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樣子的，明明克制在朋友的位置里道過別了，明明已經(jīng)與他拉開過兩次“陰陽生死”的距離，為什么還是讓自己成為這樣可笑的人，一個連獨(dú)角戲都不敢開口去唱的小丑。

　　帶土原本還有些沉浸于體溫體感的問題，忽然察覺到身邊卡卡西的狀態(tài)越來越不對勁，雖然知道自己又回到“透明”的狀態(tài)下對于所有事物都是無可奈何的，可他還是下意識想做些什么或者說些什么，然而嘴還沒張開就見卡卡西面色煞白呼吸越來越急促，下一刻就見眼前人雙膝一彎跪倒在雪地里，雙手撐地大口喘息著。

　　“過度呼吸？”帶土走到卡卡西身前蹲下身，“冷靜下來卡卡西，你到底怎么了？”他四周看了一圈，“該死的，什么鬼地方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木葉真是擺脫不了垃圾的事實(shí)，一個火影身邊連暗衛(wèi)都不給配兩個的嗎？！”

　　卡卡西覺得胸腔里裝的那顆心疼得快炸開了，顫抖間抬起一只手揪住胸口的衣服，眼前一陣黑一陣白的，嘩啦一聲，一個藥瓶從他上衣兜里滾出來砸在雪地上，是小櫻之前給他的安神藥。

　　看著卡卡西抓起那個藥瓶擰開，臉上面罩一拉將雪白的藥片和一把雪混在一起塞進(jìn)嘴里，帶土呼吸一滯，卡卡西手里攥著的好像不是藥瓶而是帶土的情緒和神經(jīng)。一種空前的無力感向帶土襲來，猛烈異常，沖擊的帶土也不由伸手抓住自己胸口處的衣服，他好像心口很疼，又好像根本沒有知覺。

　　隨著卡卡西逐漸冷靜下來，窒息和暈眩感正在消退，呼吸開始變得平穩(wěn)。

　　“對不起�！睅粱蛘呤橇�，卡卡西都感到抱歉，他太差勁了，差點(diǎn)把事情搞砸，差點(diǎn)又成為一個不能遵守約定的廢物，一個病人仿佛還可以勝任火影的位置，一個瘋子卻不行。

　　又是對不起，帶土猛地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卡卡西，“為什么又在說對不起？”他不由捏緊拳頭，“究竟為什么一直帶著這樣的歉意，對誰？宇智波帶土嗎？該說對不起的應(yīng)該是我吧卡卡西？！”

　　卡卡西此時抬頭看向前方的房子，“幸好你曾以摯友的身份與我道別�！敝皇且粋�道別就足以從無數(shù)個會溺斃人的泥潭漩渦中一次次地將卡卡西拉出來。

　　“……”卡卡西的話讓帶土冷靜下來，“你說得是那個讓我無言以對的道別嗎？”他不明白為什么那樣的道別會讓卡卡西覺得慶幸，宇智波帶土才該是那個覺得抱歉一遍遍的把對不起掛在嘴邊的人，不是嗎？

　　「死」 - 無法控制的死循環(huán)。

　　一個雪夜眨眼就會過去，現(xiàn)在看著正端坐在會議室中間游刃有余的火影，帶土有些恍神，眼前人面對劍拔弩張的談判泰然自若，從容不迫；這讓他有一種割裂感，一個火影和一個雪夜跪倒在地渾身顫抖的卡卡西的割裂感。

　　會議結(jié)束鹿丸向卡卡西提了幾個問題，得到解答后又想起一件事來，“火影大人，你上次說的那個南方紅州島商隊(duì)這兩天已經(jīng)到了，他們手里確實(shí)有一種促進(jìn)骨骼再生的藥草，小櫻昨天已經(jīng)買回去調(diào)配了，凱老師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醫(yī)院�！�

　　“下午還有會嗎？”

　　“沒有。”

　　“那我去醫(yī)院看看。”卡卡西站起身，“有事的話就去那里找我�！�

　　“好的�！�

　　走出火影樓讓冬日暖陽一照，卡卡西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木葉醫(yī)院離火影樓不是太遠(yuǎn)沒走多久就到了，但他腳都還沒邁進(jìn)醫(yī)院大門就聽到了邁特凱的喊聲，隱隱還有李洛克咋咋呼呼的聲音夾雜其中。

　　“真熱鬧阿�！�

　　聽到話音眾人回頭就看見卡卡西靠在病房門口正朝他們招手。

　　“火影大人�！�
　　“卡卡西大人�！�
　　“卡卡西老師�！�

　　此起彼伏的問好聽得卡卡西頭疼，“大人真的算了吧各位�！彼麅刹缴锨白叩絼P的病床邊，“你剛才喊那么大聲干什么？在大街上都聽見了�！�

　　凱眼圈通紅幾乎是咬著后槽牙往外蹦字，“多虧你的好弟子啊……那是什么玩意兒調(diào)的藥水啊……”

　　“凱老師，我絕對沒有拿你做實(shí)驗(yàn)�！毙鸭t著一張臉挪到卡卡西身邊小聲道：“卡卡西老師，我試藥的時候一點(diǎn)都不疼，不知道在外傷愈合的情況下它對骨骼有傷的人會造成這么強(qiáng)烈的痛感。”

　　卡卡西笑看小櫻，“有強(qiáng)烈痛感是不是就表示它是起作用的，不管好作用還是壞作用�！�

　　小櫻點(diǎn)頭，“我需要凱老師配合照兩張片子，只要不是骨骼溶解就好，他喊得實(shí)在是很像骨骼溶解的動靜。”

　　“凱老師！你一定要堅(jiān)持住��！”

　　“李！放心！這也是青春的一部分！”

　　如果可以的話帶土真想給這倆人一起踹到樓下去，真聒噪。

　　“李�！币恢倍阍谂赃叺奶焯焐锨皟刹搅嘧⌒±詈箢i處的衣服，“這里是醫(yī)院不是菜市場�！彼囱蹝煸趬ι系臅r鐘，“凱老師該休息了�！�

　　被天天拖著往外拽的小李努力朝凱的方向伸著胳膊，“老師！”

　　“李！”凱同樣朝著小李的方向伸著手，“青春總是伴隨著失誤的！沒有關(guān)系，只要今天跑夠100圈就可以彌補(bǔ)失誤！”

　　“好了好了，知道了，青春的失誤�！笨ǹㄎ魈滞崎_凱的手，“小櫻，現(xiàn)在就帶他去照片子�！�

　　卡卡西靠坐在病房的窗沿上，帶土站在他旁邊，半個小時左右凱就被推回來了，小櫻看著卡卡西親手從輪椅上把凱抱到床上后才道：“凱老師并沒有出現(xiàn)骨骼溶解的情況，單從片子上看沒有加重也沒有好轉(zhuǎn)，不過這才只是第一次嘗試，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毕雭砜ǹㄎ骱蛣P另有話說，小櫻也不廢話，拿著凱的片子離開了的病房，走時順便把門也帶上了。

　　“腿還好吧�！�
　　“你還好吧�！�

　　兩個話音疊在一起的人相視一笑。

　　卡卡西道：“肯定比當(dāng)上忍忙多了。”

　　凱偏頭看著窗外枯枝上的雪，“可惜這次幫不上你什么忙了�！�

　　“沒有阿，你幫了大忙的。”對上凱從窗外移到自己身上略帶不解的目光，卡卡西彎眼笑著比劃了一下，“不是送我了那么大一個祝賀花束，是你第二次送了吧，祝賀火影的花束�！痹捯纛D了頓他又道：“有你在我很安心，一直都是�！�

　　凱半張的嘴動了動，最后也笑了，病房內(nèi)一時沉默下來。

　　站在卡卡西身邊的帶土看著眼前頗有默契的兩個人心里一陣翻騰，索性背過身看向窗外，“倆大老爺們送花，真有‘情調(diào)’阿卡卡西�！�

　　過了一會兒卡卡西繞到病床另一側(cè)拿了個蘋果坐在床尾削起皮來，水果刀摩擦果肉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

　　“慰靈碑�！�

　　聽到凱說出這三個字卡卡西手一頓，連在一起的蘋果皮削斷了，“哦，已經(jīng)刻好了�！�

　　凱吸口氣看向卡卡西的左眼，“宇智波帶土�！�

　　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凱嘴里說出來，帶土不禁側(cè)目。

　　“給�！笨ǹㄎ飨魅プ詈笠粔K果皮將蘋果遞過去。

　　雖然心里清楚卡卡西拒絕了這個話題，但接過蘋果的凱卻繼續(xù)道：“一直憋在心里你會出問題的。”

　　“什么問題？”

　　“你覺得是什么問題？”

　　“人都死了，誰還會在意一個名字�！�

　　“你在意。”凱眉頭緊皺，“你很在意�！�

　　卡卡西沒說話，倒是帶土轉(zhuǎn)回身審視著屋里的兩個人，慰靈碑和宇智波帶土聯(lián)系在一起讓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個在墓園站了一整天的卡卡西。

　　“忙完這段我會再來看……”

　　“卡卡西�！眲P見卡卡西已經(jīng)站起身來先一步出言打斷了對方后面的話，“前兩天無聊我看了本書，覺得那上面的話有意思�！笨粗ǹㄎ髯叩讲》块T口拉開門的背影凱還是說了出來，“生死很重，但哪一個都不是終點(diǎn)，一個人被徹底遺忘才真正的終點(diǎn)�！�

　　“我說�！蔽罩T把手的卡卡西頗有些無奈地回頭又看了眼凱，“以后別嘗試煽情類的話術(shù)，不太適合你的風(fēng)格�！�

　　“……”凱嘴角抽搐了一下，“我想也是……”

　　病房門被卡卡西關(guān)上了，帶土仍然站在原處，這說明卡卡西還在門外沒有走。

　　病床上的凱面色一沉，關(guān)于卡卡西，無論是工作上還是生活里，舉止言談一絲破綻也沒有；可凱卻清晰的感覺一切又回到了原點(diǎn)，準(zhǔn)確講應(yīng)該是卡卡西又回到了原點(diǎn)，回到了任何光亮都無法照亮一個人的那個原點(diǎn)。凱心里堵的慌，一次次所謂的救贖真救回了完整的旗木卡卡西嗎？連死亡都被“撤回”的人現(xiàn)在卻不像是真正的活著，“那不是活死人嗎？？？”

　　出神的帶土被凱沒頭沒尾一句話喊回了神，懶得再看病床上神神叨叨凱，他大步走向門的那個方向穿透墻壁出了屋。

　　卡卡西站在門外，一個扎羊角辮的小姑娘正舉著手里的棒棒糖墊著腳努力地朝卡卡西遞糖，嘴里奶聲奶氣道：“火影大人，媽媽說吃糖的時候痛痛就會飛飛哦�！�

　　“寶寶！”一個年輕媽媽拎著藥袋子小跑而來，“不是讓你等我的嘛？怎么可以亂跑呢？”抱起女孩的媽媽丟失女兒的焦急散去才注意到眼前人是卡卡西，“火影大人，真是抱歉，這孩子沒打擾到您吧�！�

　　卡卡西笑著搖頭，“醫(yī)院人多，別再把她弄丟了�！�

　　年輕媽媽笑著應(yīng)是抱著小女孩走開了，“怎么可以打擾火影大人呢？”

　　小姑娘攀著媽媽肩膀仍然企圖將手里的棒棒糖交給卡卡西，“火影大人痛痛要吃糖的�！�

　　“火影大人沒有痛痛，是寶寶你肚子痛，但是回家吃完藥才可以吃糖喔。”

　　帶土和卡卡西站在那里看著小女孩被媽媽抱著走遠(yuǎn)消失在人群里，木葉的一角，平凡平淡的一天，最開始勵志要做火影時，

　　帶土想守護(hù)的就是這種平凡�，F(xiàn)在卡卡西坐在火影的位置上，踏過摯友的尸骨繼承了曾經(jīng)那顆最純粹的守護(hù)之心。

　　「怨憎會」 - 心魔。

　　平平無奇的夜晚，卡卡西伏案而睡，帶土坐在沙發(fā)上不錯眼珠的看著他，不多時卡卡西整個人抖了一下猛然坐起身。帶土看眼時間，距離卡卡西睡著不到一個小時。

　　自從卡卡西到醫(yī)院看過凱，這一個月來一直難以成眠，即便睡著很快也會驚醒。現(xiàn)在卡卡西幾乎沒日沒夜的安排自己處于工作狀態(tài)中，要不是高層攔著他都差點(diǎn)把幾個S級的任務(wù)派給自己去“出外勤”了。

　　生前身后，帶土第一次清晰的認(rèn)識到，宇智波帶土對于旗木卡卡西來說究竟是何等的重要；想到這里，帶土目光重新聚焦在看著桌上合照的卡卡西身上，可這是為什么呢？

　　卡卡西看著合照上與自己夢境中猙獰泣血目眥欲裂截然不同的帶土，躁郁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隨即無數(shù)記憶又一次開始沖刷他的神經(jīng)；如果初為上忍時再有用一些，如果當(dāng)年死的不是琳而是自己，如果注意到寫輪眼的問題感受到帶土的存在……可在既定事實(shí)面前，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什么如果。

　　卡卡西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蓋住自己左眼，溢滿的思念和心中的寄托并沒有隨著寫輪眼的消失而消逝，它正愈漸強(qiáng)烈。作為一個忍者，無論能力功績或是身份地位，旗木卡卡西巔峰已極，可那如何？父母、師長、隊(duì)友、摯友，甚至最后的羈絆和寄托，卡卡西一件件的全都失去了。新的羈絆，弟子、朋友，它們填滿了一個火影卻填不滿那個困守過往的旗木卡卡西。何況，他的心，心中所產(chǎn)生的感情，不止于此。

　　細(xì)數(shù)過往，卡卡西與帶土每次會面都沒有一個“友善”的開始，從小孩子間別別扭扭的小打小鬧到少年人不同的觀點(diǎn)看法，最后是青年再見時的生死一戰(zhàn)，他們之間甚至連好好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卡卡西低低笑了一聲，因?yàn)樗薏怀鰜恚皫�。”他說：“我是不是沒有認(rèn)真跟你說過謝謝�！笨ǹㄎ飨肫饎P說的話，一直憋在心里會出問題，他伸手把桌上那個相框拿起來看著上面的帶土輕聲道：“鳴人有句話說得對，你是個英雄�！笨ǹㄎ魇种篙p撫照片上帶土的臉，“我被你救過很多次，第一次你說我父親是英雄，其實(shí)說出這話的你也是當(dāng)時的我的英雄；第二次你把我扔出去送了我一個賀禮，然后以英雄之名被篆刻在石頭上；第三次，琳，也是你�！痹偻�，在戰(zhàn)場上，在最后，一次又一次�！八�，哪怕你曾經(jīng)想顛覆整個世界，但至少對于我來說從過去到現(xiàn)在你一直都是英雄�！�

　　隨著卡卡西的話，帶土的思緒回到一個個曾被自己刻意遺忘的時間節(jié)點(diǎn)上。

　　“其實(shí)我……”卡卡西嘴動了動，想說得話沒能說出口，他想說：其實(shí)他死都不敢死，因?yàn)閹磷屗麆e那么早去，更因此這條命是帶土以化作塵埃為代價救下來的，活著做火影，這是他現(xiàn)在唯一能履約做到的事情吧。

　　須臾，卡卡西長嘆一聲：“看來說出來沒什么用的，凱�！�

　　沉默多時的帶土神色有些恍惚，同卡卡西一樣輕聲道：“我真的覺得你父親是英雄才會那么說，救你是出自于本能，而且當(dāng)時是你先救了我。至于琳……”他起身走到卡卡西身側(cè)看向那張照片里笑容燦爛的女孩兒，“我從一開始就明白那不是你的問題，后來更是從斑口中知道了真正的真相�！�

　　帶土視線開始模糊，從寫輪眼開眼到萬花筒寫輪眼，月之眼，十尾人柱力，似乎他生命中每個至關(guān)重要的時刻都有卡卡西的參與。帶土突然茫然起來，心中認(rèn)定的陪伴自己熬過那么多日日夜夜的人究竟是誰？是無力挽救的像一束光一樣逝去的溫柔少女，還是背負(fù)不同痛苦同行于黑暗中的那個少年？

　　這樣的動搖和茫然令帶土產(chǎn)生了一種驚悚的感覺，當(dāng)年宇智波帶土“死而復(fù)生”，心心念念都是與琳和卡卡西的再次會面，回到木葉繼續(xù)完成那個做火影的夢想；而這一切在他看到琳被卡卡西洞穿心臟的瞬間全部化為齏粉消散了，甚至理智也在那一瞬間消失了，在那種情況下作為“兇手”的卡卡西非但沒有第一個被殺死反而成為唯一活下來的人，僅僅是因?yàn)椤拔覐囊婚_始就明白那不是你的問題”嗎？哪怕會給自己造成無窮后患依然選擇留下那只眼睛成就一個寫輪眼卡卡西，只因?yàn)樽詈蟮淖詈笥钪遣◣翆嵏策@個世界所以無所謂嗎？

　　帶土也笑了一聲，站在“外人”的角度向內(nèi)回顧，哪個復(fù)仇者野心家不會嗤笑這些呢？他轉(zhuǎn)身穿透墻壁飄出屋子將自己懸在半空，這是他與卡卡西能拉開的距離極限，抬起胳膊看著自己不受控微微顫抖手指帶土越發(fā)茫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朝著屋內(nèi)的卡卡西看去，這一眼卻讓帶土心驚膽顫猛地沖回屋里。

　　屋內(nèi)，卡卡西手中苦無正抵在自己胸口處，鋒刃穿透皮肉他卻像是不知道疼一樣還在用力，鮮血殷透衣服已經(jīng)順著苦無開始向外滑落。

　　已至近前的帶土想也沒想直接伸手去攔，第一下抓空后反手又抓了一下，隨著他的動作啪地一聲帶土的手實(shí)實(shí)在在地抓住了卡卡西的腕子，將卡卡西握著苦無的手向外一掰他怒道：“你在干什么？！”

　　卡卡西瞳孔猛然一縮，怔愣片刻握著苦無的手一松，另一只手瞬間接住下落的苦無奔著心口扎了下去；帶土讓卡卡西嚇得一激靈，忙抓住卡卡西的另一只手，滿腔怒意還沒出口就聽對方笑道：“早知道這樣你會出現(xiàn)在夢里我早把這它剜出來了�！�

　　帶土用盡力氣才勉強(qiáng)制住不自覺在角力反制的卡卡西，說出來得話咬牙切齒的，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太費(fèi)力氣了，“你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這不是你的夢！卡卡西，是我�！�

　　隨著帶土這句話卡卡西一下泄了力，當(dāng)啷一聲苦無落在了地上，他從頭到腳掃視帶土，眼前人穿著打扮一切正常，只是身上籠著一層像霧氣般的藍(lán)色光暈，身體是半透明的狀態(tài)。卡卡西還未及多想就感覺被帶土握住的腕子一松，眼看著帶土像是霧化一般就要消失了。

　　與此同時帶土手上一空穿透了卡卡西的腕子，“卡卡西，我也覺得這很荒唐，但你……”本想在回到無法溝通的狀態(tài)前說些什么的帶土看著卡卡西接下來的動作，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了。

　　只見卡卡西彎腰撿起地上的苦無猛地一刺，將自己另一只手的掌心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流著血的手一下貼在帶土心口的位置上，隨著卡卡西的動作帶土要消失的勢頭停住了，周身輪廓逐漸清晰起來，二人一時無言。

　　許久后帶土嘆口氣，“你想上明天木葉日報頭版頭條嗎？流血流干的火影�！�

　　卡卡西有些失神的問道：“什么時候？”

　　“什么什么時候？”帶土當(dāng)然知道對方想問得是什么，對上卡卡西略顯失焦的眼睛他皺皺眉才道：“從你當(dāng)上火影那天�！�

　　“上次在宇智波舊宅……”

　　“是�！睅咙c(diǎn)頭，“上次不是你的幻覺。”

　　卡卡西腦子里一片空白，到嘴邊的話就成了一句，“這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睅恋皖^看著卡卡西流著血的手回想剛才阻止卡卡西“自殺”時似乎他第一下并沒有握到人，難道穿透對方身體那個瞬間是卡卡西的血起到了什么作用？雖然覺得說不通，但這一次被“留下”確實(shí)是因?yàn)榭ǹㄎ鲙а氖终丛谧约荷砩稀?br>
　　帶土能想到的卡卡西自然也能想到，甚至他思考的速度更快，并且一下抓住了問題的關(guān)竅，僅用一次嘗試就“留下”了眼前的帶土。可剛才帶土那句“從當(dāng)上火影那天”讓卡卡西除了理智分析現(xiàn)階段狀況之外再沒有思考其他問題的能力了，因?yàn)樗宄闹雷约喝饲叭撕缶烤故呛蔚雀盍训膬煞N狀態(tài)，如果這段時間的一舉一動都被帶土看在眼里……卡卡西覺得自己是無力辯白的。

　　帶土能感覺到卡卡西手上的傷口很深，因?yàn)檠阂呀?jīng)殷透了他的衣服，他指著卡卡西流血的手，“如果我的‘出現(xiàn)’是因?yàn)檫@個，我們必須長話短說。我最后的記憶是死前我們的正式告別，再有意識后就一直被限制在你的附近，不知道是寫輪眼后遺癥還是最后查克拉干預(yù)導(dǎo)致的，或者還有別的什么；今天之前我曾有嘗試調(diào)動查克拉或者寫輪眼，不過沒有任何作用，無法被人感知到我的存在，同樣我也無法感知這個世界�！�

　　卡卡西的思維隨著帶土的話開始轉(zhuǎn)動，很快五指合攏拽住帶土的衣襟將人拉著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一支筆遞向帶土，“試試看�！�

　　帶土伸手握住那支筆，“可以接觸�！�

　　隨著卡卡西彎腰翻找的動作帶土也不得不彎下腰，“別薅這么緊……”

　　卡卡西充耳不聞，直到從最下面的抽屜里翻到一個小玻璃瓶才松開一直拽著帶土的手，擰開瓶子把手上的血滴進(jìn)去，一切只在轉(zhuǎn)瞬間就完成了，“拿著這個�！笨ǹㄎ鲗⑵孔舆f給帶土，“如果真的因?yàn)檫@個，你把手指放進(jìn)去應(yīng)該可以，我想這大概是一種媒介，像通靈獸召喚那樣。”

　　帶土伸手接過裝著卡卡西血液的小瓶子，“你把我當(dāng)通靈獸了？”

　　“沒有……”

　　兩個人又沉默了一會兒，待到帶土胸襟處的血液開始干涸他果然身形又模糊起來，隨即帶土嘗試著將食指伸進(jìn)那個小瓶子里沾染卡卡西的血液，果然又停下了模糊消失的勢頭。

　　帶土皺眉看著那個瓶子，“你再放點(diǎn)血。”

　　“哈？”

　　“兌水試試。”

　　“……”

　　「愛別離」 - 生死相隔。

　　實(shí)驗(yàn)證明，兌水不行。

　　消停下來的兩個人一個捏著瓶子靠在辦公桌邊，一個坐在辦公椅上扯著紗布包扎手上的傷口，“抱歉，帶土�！笨ǹㄎ鞯谋刚f得自然而然。

　　“抱什么歉？”帶土垂眸看著卡卡西，“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我的意思是我這個狀態(tài)并不是你造成的，沒必要說抱歉�！�

　　卡卡西抬頭迎上帶土的目光，“我會想辦法的�！�

　　“什么辦法？讓我復(fù)活還是徹底死透�！�

　　帶土的問題讓卡卡西無言以對，腦子里再次空白一片。

　　“卡卡西�！睅梁傲顺錾竦目ǹㄎ饕宦暎骸澳銊倓傁敫墒裁�？自殺？”

　　“我沒有那種想法�！�

　　“那為什么做出那樣的舉動？”

　　因?yàn)橄矶鴣淼幕貞浱纯�，所以想轉(zhuǎn)移痛感。這種話卡卡西怎么可能說出來？

　　稍稍往往前回想一下人前人后自己截然不同的表現(xiàn)卡卡西已經(jīng)恨不得找個地縫一頭扎進(jìn)去了，就算有十個腦子他也想不出來自己和帶土還能有如此離譜突兀的見面機(jī)會。

　　一陣沉默后卡卡西似乎對之前帶土存在的時間起點(diǎn)還有些“不死心”的問道：“從我就任火影那天開始你一直在？”

　　“嗯。”帶土幾乎微不可聞的一個嗯讓卡卡西又閉了嘴，看著眼前人血色褪盡一臉煞白的樣子，帶土思慮良久還是問了出來，“你是不是……你對我……”

　　“帶土�！笨ǹㄎ髟诖藭r開口打斷了這個問題，強(qiáng)壓住心中快要溢出情感他搖搖頭，“那沒什么意義�！�

　　捏緊的拳頭滲出血來，剛才算是白包扎了。早已沒有任何懼怕之事的卡卡西怕了，怕肯定也怕否定。帶土的那個問題，無論他給出的答案是肯定還是否定，對于帶土來說不過是徒添煩惱。況且，卡卡西實(shí)在招架不住這種情感再一次撕扯自己了，尤其還是當(dāng)著這份情感“本人”的面。

　　帶土想說什么，卻在看清卡卡西眼中的復(fù)雜后咽了回去。

　　二人不再說話，一站一坐直到天色大亮。

　　火影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卡卡西心跳跟著亂了一拍。四處看時才發(fā)現(xiàn)帶土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失了，昨晚那個小玻璃瓶在桌邊放著，敞著口。

　　“火影大人�！惫陌鄿�(zhǔn)時準(zhǔn)點(diǎn)來送文件，“這，這是？”看著有些狼藉的桌面和桌上地上的血跡公文班的人有些傻眼，“火影大人你受傷了？”

　　“不要大驚小怪的�！笨ǹㄎ髅嫔绯＃伴_發(fā)新術(shù)有些過火而已�！�

　　這樣的說辭顯然是可信的，公文班的人由衷贊嘆，“火影大人你太厲害了，在日理萬機(jī)的工作中還能抽出時間開發(fā)新忍術(shù)�！�

　　卡卡西抬起裹著紗布的手指向桌上已經(jīng)批示過的文件，“這些拿走吧，有需要今天立即執(zhí)行的。”

　　公文班的人抱起文件連連點(diǎn)頭，“馬上就送去，火影大人放心。對了，需要醫(yī)療忍者來一趟么？”

　　“不必了。”

　　目送公文班的人抱著文件離開，火影室內(nèi)重新安靜下來。

　　卡卡西有些不受控的四下掃視，“你是不是碰不到這個瓶子了？”

　　依舊站在原處的帶土伸手去碰那個瓶子，穿透瓶身的瞬間他點(diǎn)了下頭算是回應(yīng)卡卡西的問話，隨即想到對方看不見后莫名煩躁起來。剛才帶土并沒有完全失神，他很清楚公文班每天什么時候來給卡卡西送文件，他是故意讓自己“消失”的。

　　鑒于之前二人的溝通只是欲言又止和長久沉默，卡卡西明白帶土并不存在任何賭氣行為，沒有反應(yīng)就代表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帶土碰不到東西。

　　雖然卡卡西極力壓制心中惶然不安的情緒，但身體的僵硬感還是出賣了他，良久后收拾好情緒的卡卡西才站起身，“跟我去資料室一趟。”

　　站在資料室最里面的卡卡西結(jié)了個印，兩指一豎一聲“開”后封印破除，隱藏的暗門緩緩開啟，門內(nèi)一排排文件柜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全是書冊卷軸。

　　“木葉能收集到的所有秘密都在這里�！笨ǹㄎ鬟呑哌吙�，“秘辛，秘術(shù)，大蛇丸當(dāng)年的實(shí)驗(yàn)數(shù)據(jù)也有保存�！�

　　看著卡卡西東一個西一個沒一會兒就拿了滿手的卷軸書冊，帶土有心接一把，伸出去的手穿透文件后才想起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碰不到東西的，“你倒是讓我出來阿……”抱怨完他又覺得可笑，他這樣的人是不能見光的吧。

　　拿齊想要的所有資料卡卡西出了資料室，路過秘書室時探頭說了句：“今天休個假，有事找鹿丸�！焙缶驮诒娙梭@詫的目光中抱著一摞資料頭也不回的走了。

　　帶土一路跟著卡卡西回到家，作為火影的卡卡西當(dāng)然不會再住公寓，木葉工程部在旗木家舊址的基礎(chǔ)上進(jìn)行了擴(kuò)建，很氣派，不過從帶土有意識開始就發(fā)現(xiàn)卡卡西并不�；丶�。

　　卡卡西不回家是因?yàn)橛X得房子太大太空曠，本就控制不住的思緒和壓抑的情緒到這種地方會被成倍的放大，更不得了了。

　　進(jìn)門換鞋，卡卡西走進(jìn)客廳放下一摞資料，回手摸出一把苦無挑開手上的紗布在同一只手上又劃了一道口子，掌心被傷口打了個叉，“帶土�！辈⒉恢缼恋降自谀睦锏目ǹㄎ魃熘直蹝咭曋諢o一人的房間。

　　帶土皺著眉走過去伸手接觸了自卡卡西掌心滑落的血珠。

　　看著自己正前方逐漸顯現(xiàn)出來的帶土，卡卡西指向廚房方向，“看來這就是媒介，等我去拿個碗。”

　　“……”帶土忽然握住了卡卡西帶傷的手，腦子里從“你不怕流血流死”到“你是沒有痛覺嗎”再到“就不能想個更好的辦法”幾個念頭快速劃過，最后卻只嘆了口氣。

　　手被帶土握住，雖無溫度卻有觸感，因?yàn)槭衷诹餮木壒蕦?dǎo)致這種觸感有些粘膩，卡卡西不由挺直背脊，“我……”掌心火燒火燎的感覺讓他難以集中精神，“這好像不太方便翻資料……”

　　一貫冷靜自持的人在自己面前手足無措的樣子讓帶土不自覺地唇角上揚(yáng)，“問你個問題，站在慰靈碑前那一整天你在想什么？”

　　卡卡西與帶土四目相對，一個字也答不上來。

　　“不好回答？那個換個問題，在宇智波族地過度呼吸的情況是因?yàn)槭裁词虑�？”帶土看著卡卡西的臉，“時間有限卡卡西，你不可能放干全身的血來留一個死人�！�

　　卡卡西這次沒有閃避帶土的目光，“你真想知道嗎？或者說，你真的不知道嗎？”他沒有被重逢沖昏頭，所有情緒尚在可控范圍內(nèi)，包括被看到被看透的某些不堪。因?yàn)榍逍�，因�(yàn)闆]有昏頭，這里面的不堪才更清晰。

　　帶土看上去粗枝大葉的，其實(shí)是個感情細(xì)膩的人，或許在某些方面略有遲鈍，但那不代表他看不清楚想不明白。雖然之前的提問被卡卡西打斷，但其實(shí)他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良久的沉默里他是在不停思考自己的答案是什么。

　　“我覺得邁特凱的建議并不是毫無可取之處。”

　　“凱？”卡卡西想了想，是凱說得那個不要憋在心里？

　　“我想聽你親口回答我的問題�！睅量粗ǹㄎ魃钒椎哪槪拔乙呀�(jīng)死了卡卡西，對一個死人說話不需要顧忌�！�

　　卡卡西松開緊抿的雙唇略帶艱澀道：“好�！彼曇舻统谅牪怀鍪裁辞榫w起伏，“既然你想聽……慰靈碑是因?yàn)樵诓豢煽沽ο挛覜]能保住宇智波帶土的名字，我認(rèn)為那樣的結(jié)果和曾經(jīng)廢物的自己一樣沒用；過度呼吸是因?yàn)樘^思念情感起伏太強(qiáng)烈，我太過思念……你。這樣的答案是你想聽得么？”卡卡西垂下眼眸，“我喜歡我的隊(duì)友，直到他死在我面前，我們以摯友的身份道別，在他釋然之后我把自己圈進(jìn)荒誕和笑話里連獨(dú)角戲都張不開嘴去唱�！彼榱艘幌率�，此時此刻卡卡西是真的想站正鞠躬道歉的，“帶土，我很抱歉在你死后還對你造成這樣的困擾�！�

　　帶土在卡卡西說話的過程里將他的手越握越緊，隨著卡卡西最后一個字尾音落地，帶土用力一拽直接把卡卡西拽進(jìn)懷里抱住了。

　　卡卡西沒有抵觸也沒有迎合，任由帶土抱著，他聽到帶土清晰的在自己耳邊說：“對不起�！�

　　“對不起�！睅琳f：“一直以來該道歉的人都應(yīng)該是我才對，我真的不知道宇智波帶土的所作所為會讓你這么痛苦，包括最后的生死抉擇都是我的一廂情愿，做火影也從來不是你的期待。我很抱歉，卡卡西。很抱歉自己一死了之卻讓你活著經(jīng)歷這些�！�

　　「求不得」 - 情不重不生娑婆，愛不深不墮輪回。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jìn)屋內(nèi)，所照之處都鍍上了一層金色。

　　卡卡西依舊沒有動，“你不需要可憐我，帶土。”

　　“我不是在可憐你卡卡西。”帶土也沒有動，依然將卡卡西摟在自己懷里，“我時間不多能做的事情也不多�！彼坪踉谂Υ朕o，“但至少不想讓你再這樣下去，你的喜歡我并不排斥，只是我可能沒有太多時間仔細(xì)思考這件事�？捎幸稽c(diǎn)，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不同于任何人存在�！彼p輕拍了拍卡卡西后背強(qiáng)調(diào)道：“任何人�！�

　　卡卡西垂在身側(cè)那只手動了動，小臂抬起，片刻猶疑后撫在帶土背脊上，他低頭把自己“埋”在帶土肩頸處遮蔽了陽光對自己的照射感。眼前人真誠中透著些許笨拙，從小到大，從生到死，從未變過。思至此，卡卡西不禁又想起一個問題，這算不算又被帶土救了一次？

　　“夠了帶土�！笨ǹㄎ髀裰樎曇粲行┌l(fā)悶，說完這句他抬起頭掙開帶土的懷抱向后撤了一步，清明的目光直視著眼前人，“你口中的不同足夠了。”

　　宇智波帶土口中的“不同”足夠旗木卡卡西余生回味了，不需進(jìn)一步點(diǎn)破，不必退一步陌路，不細(xì)究不多思，只這一時半刻的心照不宣就足夠了。

　　接下來因?yàn)椴荒芤恢笔掷址Y料，卡卡西到底還是去拿了個碗來，血流進(jìn)去剛沒過碗底就被帶土叫停了，“好了吧，你臉都白得像紙一樣了�！�

　　“我本來就白�！�

　　“……流干了算了，誰管你！”

　　卡卡西指向一個柜子，“那就麻煩帶土君你管管我，柜子里有藥箱�！�

　　帶土翻著白眼走過去從藥箱里拿了紗布和止血藥，回來扯過卡卡西的手上藥包扎，“這火影讓你當(dāng)?shù)�，護(hù)衛(wèi)也不配醫(yī)忍也不要一點(diǎn)派頭都沒有。”給紗布系好活扣看著一臉“你饒了我吧”毫無干勁的卡卡西，帶土嗤笑道：“算了，他們喊你一聲火影大人都渾身不自在吧�！�

　　卡卡西聳肩，“聽不慣�！庇眉羰Ｏ碌募啿疾潦玫羰种干系难獫n，他走到桌前從那些卷軸中抽出一個開始翻看，“我想你現(xiàn)在的情況應(yīng)該與我們最后的查克拉連接有關(guān)，也許還有精神力和寫輪眼的關(guān)系，又或許是中過共殺灰骨后鳴人施加在你身上的陰陽遁之力作祟。” 說話間他已經(jīng)換了下一個卷軸，“靈魂應(yīng)該是非物質(zhì)的東西，現(xiàn)在它脫離身體產(chǎn)生意識，必定存在外因�！�

　　關(guān)于靈魂和靈體，大蛇丸使用過穢土轉(zhuǎn)生后各國就已經(jīng)開始著手研究了。如同人們拜神拜佛產(chǎn)生信仰之力，靈魂也是需要某些外力外因的，超脫超度是死亡安魂的唯一辦法，一旦靈魂消散或是被封印，比如尸鬼封盡，那都將是永世不得超生的結(jié)果。

　　如果帶土最后落得一個永世不得超生，那卡卡西寧愿現(xiàn)在放干全身的血再把自己封印進(jìn)死神的身體里，什么理智什么火影，活都不活了就是最后的理智。

　　卡卡西看了一天的資料，帶土看了一天的卡卡西。

　　夕陽西下，屋內(nèi)的陽光早已消失，燈是帶土打開的。

　　最后一個卷軸看完的卡卡西出了一會兒神，腦中資料一點(diǎn)點(diǎn)被捋順。

　　“簡單來說就像耗盡電量的電池，被擠壓摔打或是接觸到雷遁之類的還會有余電產(chǎn)生能量。”卡卡西看向帶土，“這樣的解釋能聽懂吧�！�

　　坐在卡卡西對面的帶土指尖點(diǎn)著瓷碗中殷紅的血液，看著血珠從指尖滑落，反反復(fù)復(fù)，“然后呢？”

　　“然后我有點(diǎn)餓了。”卡卡西起身轉(zhuǎn)轉(zhuǎn)脖子，“不介意我先吃個飯吧�！�

　　帶土另一只手托腮看向卡卡西，“你早該吃飯了。”

　　冰箱里只有一把青菜和速食面條，看著洗完菜開火煮面的卡卡西，帶土驀地想起小時候他和琳一起跟蹤卡卡西回家，三個人一起吃了卡卡西做的煎河魚，很好吃。

　　隨著卡卡西端著面坐回原處，帶土看著那碗熱氣騰騰的面說道：“我好像問過你是不是想當(dāng)廚子�！�

　　卡卡西記得，關(guān)于帶土的一切他都記得，“嗯，吃煎河魚那次�！彼旅嬲痔袅艘豢曜用�，“卸任火影之后我可以嘗試一下，開家烤魚店怎么樣？”

　　帶土笑看卡卡西，“就叫神威烤魚吧�！�

　　“神威烤魚？還雷切烤魚呢……”

　　“雷劈烤魚更好聽�！�

　　卡卡西笑了，他又在想沒有如果的如果，如果在和平之下長大，會不會有很多同期圍坐一桌吃飯斗嘴，會不會十幾年二十幾年后依然樂此不疲。

　　卡卡西推了一下面碗，“嘗嘗嗎？”

　　帶土搖頭，“我連味道都聞不到�！毖垡娍ǹㄎ縻蹲撩Φ溃骸拔矣兄X，剛才抱你的時候我知道你是熱的……不是不是……我是想說……”

　　“我知道�！笨ǹㄎ餍σ饧由睿熬退隳悴恢牢乙仓荒苁菬岬��！�

　　帶土面露窘色，沉默地看著拉下面罩的卡卡西吃完一碗面后才又說道：“你已經(jīng)找到解決辦法了吧�！�

　　擦了嘴的卡卡西重新拉上面罩，“你記得穢土轉(zhuǎn)生的幾種解法么？”見帶土點(diǎn)頭卡卡西繼續(xù)道：“其中一種是放下執(zhí)念，很多類似的禁術(shù)包括忍戰(zhàn)的最后都有這樣的情況發(fā)生�！�

　　帶土想了想，“所以琳不是我最后的執(zhí)念，火影也不是�！�

　　卡卡西微微頷首，“我也只是猜測�！�

　　帶土垂眸看著一滴新沾上指腹的血珠滑落回碗里，良久后他抬眸看過去，“你和我說說未來木葉的發(fā)展規(guī)劃吧�！�

　　四目相對，卡卡西認(rèn)真道：“革新，各個方面的革新，新舊交替時的融合。你覺得從忍者學(xué)校的基礎(chǔ)設(shè)施和課程改革最先做起合不合適？”

　　帶土點(diǎn)頭，“從忍者學(xué)校開始，既沒有第一時間觸及到利益牽扯，也不會引起過多關(guān)注從而有所阻礙，很好�！�

　　“我就說還是你適合做火影。”卡卡西挑眉�！瓣P(guān)于革新問題你要不要說說看�！�

　　帶土同樣挑眉，這段時間每天都在看著一個真正的火影如何工作，看也看會了，“革新？最重要的當(dāng)然還是核心利益，經(jīng)濟(jì)體制改革�！�

　　“還有呢？”

　　“所謂革新，最終目的是什么？”帶土并不是要卡卡西回答問題，他自問自答道：“優(yōu)化，安定社會，提高競爭力，積攢可積攢資源，讓火之國足夠強(qiáng)大�！�

　　卡卡西補(bǔ)充道：“強(qiáng)大到它可以應(yīng)付下一次沖擊。”

　　帶土點(diǎn)頭，“經(jīng)濟(jì)沖擊、戰(zhàn)爭沖擊、資源沖擊，一個國家永遠(yuǎn)不能失去危機(jī)意識，因?yàn)槿说挠麤]有止境。”他們越聊越深，教育、司法、醫(yī)療甚至延伸到稅務(wù)，卡卡西看過的文件其實(shí)帶土都看過，畢竟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處于“真空”狀態(tài)，無所事事之余也幸虧卡卡西是個“工作狂”，沒日沒夜的看文件開會讓帶土不得不跟著聽跟著看從而打發(fā)時間。

　　又一個新的話題結(jié)束后帶土偏頭看眼窗外，“火影大人，你一天的假期好像快結(jié)束了，天要亮了�！�

　　卡卡西也偏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這一刻他在想：如果帶土真的坐在火影的位置上，有旗木卡卡西這樣一個輔佐官，木葉和火之國也許會發(fā)展到令世人驚嘆的程度。

　　片刻后卡卡西忽然起身從不遠(yuǎn)處的一個柜子里拿出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御神袍，抖開這件衣服，醒目的「六代目火影」幾個字是一針一線繡上的，“我繼任那天這件衣服還沒做好，你要不要穿上試試？”

　　“它不屬于我�！睅烈财鹕碜叩娇ǹㄎ魃磉厪膶Ψ绞掷锝舆^那件衣服，“你這件衣服做得一點(diǎn)特色都沒有，好歹繡點(diǎn)火焰紋之類的裝飾一下。”帶土抖了下手中的衣服親手將它披在卡卡西的身上，“恭喜你成為六代目火影，卡卡西。”

　　晨光微熹，再次將人漸漸鍍上一層金色。

　　帶土的輪廓在晨光中變得模糊起來，即便他指尖上的沾染的血液尚未干涸，可他的身體依然越來越模糊。

　　卡卡西伸出還包著的紗布的手抓住帶土，像前一天帶土抱時他一樣拽了一把將帶土環(huán)抱入懷附耳輕語：“謝謝�！逼毯�，卡卡西懷里一空，整個人因?yàn)閾淇障蚯磅咱劻藘刹�，站穩(wěn)后他閉上眼睛，過了很久才重新睜開。

　　抬起帶傷的手看著那上面系得歪歪扭扭的活扣卡卡西彎眼笑了：“又被你救了一次，真是萬分感謝�！�

　　所有的一切，謝謝你，帶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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