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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花瓣
青木佑未 22
諸伏景光 29
1>
已經(jīng)…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坐在咖啡廳,被咖啡和甜品的香味包圍,黃昏的光線毫不吝嗇地灑在身上。卻冷的發(fā)顫。
從七年前開始,就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母親去世后,靠著政府補助金勉強維持生活的自己,因為無法融入集體被從臺階上撞下去的自己……被那個人接住了。
棕發(fā),貓目,笑容溫柔的青年。
露出了很嚴(yán)肅的表情扶住我,看了那些笑嘻嘻跑走的同學(xué)好像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溫和的問我“沒關(guān)系吧?有沒有哪里受傷?”。
是…已經(jīng)習(xí)慣的事。
明明,是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的事。
但被這樣溫柔的對待,只是作為一個遇到這件事的人很正常的舉動,但…突然好委屈。
對這個完全陌生的人流下了眼淚,哭的停不下來,聽到了對方慌亂的安慰。臉上的淚水被手帕擦去。
然后他的朋友也走了過來。
半長發(fā)下垂眼的青年和身材高大的男人。
那個人被親近的取笑:“沒想到諸伏也有弄哭女孩子的一天啊~”
“沒有,是這孩子剛剛差點摔下來…”名叫諸伏的貓目青年低聲說。
不能…對這個人造成困擾。
“謝、謝謝您,真的,非常感謝!
結(jié)結(jié)巴巴的,慌亂的道歉,不敢看他們,低著頭往公寓的方向跑。
“要硬氣起來!”好像聽到青年這樣喊。
硬氣…起來。
不知道該怎么做。
但,又一次被欺負(fù)的時候,想起了那個人的話,不知道為什么就…有了勇氣。
只是嘗試著去看著他們?粗圬(fù)自己的人,一直看著…他們就突然停下了。
后來,也沒有再被欺負(fù)了。
被拯救了兩次。
那個…溫柔的人。
所以想回報…想去保護(hù)他,所以……
不久后,看到那個半長發(fā)下垂眼的人穿著警察的衣服,看到了面對這樣的場景也能笑出來的人,報警后…真的是安裝炸彈的犯人。
然后…四年前,在實習(xí)的公司,重新看到了那個人的照片和名字。
諸伏景光。
公安安插在一個組織的臥底。
只是實習(xí)生…但像命運一樣,偷聽到了上司的話。
為了得到那個組織的資金支持,他們打算把公安的秘密信息賣出去。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
是,一定要保護(hù)的人。
喜歡到現(xiàn)在…一定要保護(hù)的人。
所以努力的給那個好色的上司灌酒,把名單找了出來燒毀,連帶著還找到了公司不正經(jīng)營的證據(jù)…偷偷放在了那個似乎和下垂眼青年認(rèn)識,去當(dāng)了刑警的卷發(fā)墨鏡男的郵箱里。
很快…看到了公司被檢查的消息,但那個上司逃跑了。
躲在狹小的公寓,做了一些不會見到人的兼職,因為害怕被那個人報復(fù),搬過很多次公寓…換過發(fā)型和發(fā)色,身上的衣服…唯一沒變的只有手機和那個人的手帕。
白色的,邊緣有灰藍(lán)色條紋,用線縫了“Hiro”。
躲在床和桌子之間…無法睡著的時候,握著像救命稻草一樣的手帕,才能閉上眼。
不敢吃安眠藥,怕睜開眼已經(jīng)被抓住。
持續(xù)了四年的時間…半年前遇到了那個比七年前更加老成的高大男人,發(fā)現(xiàn)他要被車撞到,努力的喊出了聲。
沒出事。
他的朋友…和他,都很好…沒有出事。
低下頭,看著手機上那張發(fā)過來的照片。
是自己的照片,穿著快遞公司的打工服正在電腦上記賬。
———我找到你了。
只有這一句話。
但知道了,是誰…自己會被怎么樣。
……已經(jīng),無所謂了吧?
那個人還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和他的朋友們一起……自己就這樣死去了,也不會有任何人傷心,像陽光下的塵埃一樣。
垂下眼。
已經(jīng)……
“我找到你了?”
幼小的,男孩子的聲音。
嚇得一顫,抬起頭,看到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趴了一個黑發(fā)戴著眼鏡的小男孩。
“誒、”干澀的發(fā)出聲音。
“姐姐,是被偷拍了嗎?”男孩看著我,歪頭,露出純凈的笑容,用有點大的聲音說。
。
連忙擺手,努力扯起笑:“沒、沒有,只是同事的惡作劇而已。”
“但這個發(fā)消息的人顯示的是主叫號碼呢,”男孩指指手機上的聯(lián)系人,“意思是說,是用沒辦法查到的聯(lián)系方式發(fā)來的吧?姐姐的同事都是這樣惡作劇的嗎?”
誒?手機…
下意識想把手機收起來,卻在伸出手前,另一只深色的手先伸過來,把手機拿了起來。
抬起頭,把手機拿走的是一個金發(fā)深皮膚的青年,身上套著這家咖啡廳的制服…剛才點單的明明是一個長發(fā)的女性……?
“安室哥哥覺得呢?”男孩也仰起頭問。
“確實呢!鼻嗄昝掳忘c頭,露出了很溫和的笑容,“這位客人,是不是被跟蹤狂騷擾了?”
…和那個人的笑容…好像。
愣愣地看著他,注意到他變得疑惑,回過神,努力的也扯起笑容:“沒、沒有,不是跟蹤狂!
“那就是別的壞人?”男孩眨眼。
“…不是…”無法說出口,不想再牽扯到別的人了,干澀的發(fā)出聲音,“不是的!
“但姐姐很害怕的樣子哦。臉色也很不好,是很久沒有好好睡覺了吧?”男孩湊到我眼前,擔(dān)憂地說著,點頭,“讓姐姐這么害怕的人,肯定是壞人。”
……啊。
被…關(guān)心了嗎?我這樣的人。
也會……
眼眶發(fā)熱,眼前一下子模糊了。
男孩的聲音變得慌亂:“姐姐?”
“對、對不起!蔽野蜒蹨I擦掉,用干凈的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男孩的頭頂,輕輕彎起眉眼,“謝謝,小朋友…已經(jīng)…很久沒被這樣關(guān)心了,所以…謝謝,你好溫柔啊。”
和那個人一樣。關(guān)心了陌生的人。
“那姐姐可以告訴我嗎?姐姐知道的吧?發(fā)這張照片的人是誰!蹦泻⒓泵φf。
不能說。
太危險了。
被傷害的只有我就夠了…就當(dāng)是…贖罪也好。
“沒事的哦,不會再有誰被傷害了!毙÷曊f,捏緊自己的手指,“已經(jīng)…不會有人出事了。”
“姐姐!
手上蓋上了一個小小的手。
“不是只有姐姐被傷害就沒事了!蹦泻⒌穆曇糇兊脟(yán)肅。
愣了一下,看著他。
“為什么?”茫然地問,“只有我…”
只有我…沒有人關(guān)心,沒有人在意,只有我…就夠了吧?
“傷害姐姐的那個人,也在傷害自己。一生都會背負(fù)著傷害了姐姐這件事活著!蹦泻⒄f完,露出燦爛的笑容,“姐姐也是很溫柔的人,一定不希望那個人這樣的吧?”
我…溫柔嗎……?
被形容那個人的詞語形容了……?
眼前又開始模糊,下意識想拿口袋里的手帕,但不想弄臟,收回手。
面前遞來兩張紙巾。
“請用!
金發(fā)黑皮的青年微笑著。
“謝、謝謝!卑蜒蹨I擦掉,哽咽著,“但、太危險了…”
“這位安室哥哥是偵探哦!很厲害的偵探!”男孩馬上說。
看向站在桌邊,笑容溫和的青年,遲疑了一下,還是搖搖頭:“是私家偵探嗎…一個人也太危險了…我也…我也沒有錢……”
意面的錢減掉之后,就剩下一個月的房租…不敢找兼職了。
“那么要不要找我的老師?”對方指了一下上方,“名偵探毛利小五郎老師,加上我這個弟子,足夠了吧?”
…毛利小五郎,是那個最近很出名的偵探嗎?
微微睜大眼,又垂下去。
但,錢……
“錢的話我可以先墊上,等小姐能夠安心的上班之后再還就好了!睂Ψ綇澫卵,湊近過來,微笑。
“…誒?”遲疑地開口,“但…是第一次見,為什么…”
“因為小姐確實因為這件事困擾到?jīng)]辦法正常生活吧?是需要幫助的時候,不能放著不管呢。”他說著,對我伸出手,“那么先自我介紹,我是安室透。”
“你好…我是…青木佑未!毙⌒牡厣斐鍪,和他握了一下,又看向旁邊的男孩子,伸出手,“你好…”
“我是江戶川柯南哦!也是偵探!”男孩愣了一下,笑著伸出手。
偵探……
為什么一家咖啡廳里,三個人里兩個人都是偵探…?
被男孩拉著出門,踏上通向毛利偵探事務(wù)所的樓梯,茫然地想。
2>
是一位留著小胡子,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確實是報紙和新聞上經(jīng)?吹降膫商健
被柯南拉著坐在了毛利小五郎對面的沙發(fā)上。
名叫安室透的青年湊到毛利先生耳邊悄悄說了些什么,毛利先生眼睛一亮,拍了大腿:“這么———咳,好的,是青木佑未小姐吧,我就是毛利小五郎!
“您、您好!本执俚卣酒鹕韺λ⑽⒕瞎拔沂乔嗄居游,那個…很抱歉,沒有名片…”
“沒事啦沒事啦,青木小姐,不用這么緊張的,請坐!泵壬舱酒鹕,手輕輕按在我的肩膀上,“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你的。”
…好溫暖。
忍著淚水,坐在沙發(fā)上。長發(fā)的女生將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放在了面前。
“謝謝。”對露出笑容的女生道謝。
都是…好溫柔的人。
該、該從哪里說…?
“青木姐姐,不用緊張哦,”坐在旁邊的柯南笑著,“慢慢說也沒關(guān)系的!
是第一次…和別人說起這些吧。
輕輕吸了口氣,對柯南點點頭,下意識將手伸進(jìn)口袋里,握住里面的手帕。
要…硬氣起來,鼓起勇氣。
“最開始…是七年前。”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顫,又吸了口氣,想起那時候的事,勾起嘴角,“要摔下臺階的時候,被一個人接住了!
好像,并沒有那么難開口。
“是…比我大五六歲的青年,一個很溫柔的人,告訴我要對欺負(fù)自己的人硬氣起來…”忍不住笑,又回過神,慌亂的道歉,“對、對不起,因為是起因…所以說了…”
“沒事哦!”抱著托盤的長發(fā)女生眼睛亮晶晶的說,“難道是青木小姐喜歡的人?一見鐘情?”
喜、喜歡……
臉一下子紅了,低著頭點了點。
“真好啊…”女生感慨。
“一直記得那個人,因為那個人,感覺自己也能抬起頭活下去了…然后,四年前…實習(xí)的公司……”
攥緊拳頭,臉上的熱度好像一下子褪下,身體發(fā)顫。
“在上司想要交易的名單里,看到了那個人的照片,是公安派出去的臥底。”
好像變得安靜了。
“如果這份名單交易出去的話,那個人…”咬住嘴唇,深吸口氣后笑了起來,“所以把那份名單偷出來毀掉了!
撕碎,燒毀,翻遍了所有東西,砸壞電腦…直到確認(rèn)沒有備份。
“才18歲…也沒有身材上的資本。拜托以前打工的時候認(rèn)識的在夜店里工作的朋友打扮,灌了很多酒…”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忍不住顫抖,“把上司灌醉了后,毀掉名單,找備份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公司經(jīng)營不當(dāng)?shù)淖C據(jù),偷出來交給了認(rèn)識的警察!
然后…
“那個公司被檢查,已經(jīng)沒了…但上司…沒有抓到。好害怕!
“上司的妻子…自殺了!
是我…就算錯的是上司…我也是共犯。
“不敢做長時間的工作,公寓也搬了好幾次…”拉了一下自己棕色的半長發(fā),干澀的笑,“染了頭發(fā)也換過發(fā)型…四年時間就這樣過來了……但,還是被找到了!
看著手機里自己的照片。
“…就是這樣!
漸漸的,放松下來,低下頭:“已經(jīng)…到極限了。”
已經(jīng)沒有錢了,不敢去工作,也不敢回自己的公寓……身上只有剩下的錢和手帕,來到了樓下的咖啡廳。
結(jié)果…遇到了奇妙的名叫柯南的小偵探,還有在咖啡店里兼職的安室先生。好像看到了希望。
……希望。
手機振了一下。
“是誰的消息?”安室先生的聲音似乎和剛才不一樣了,變得很嚴(yán)肅。
看著沒有顯示聯(lián)系人的消息,忍不住發(fā)顫,點開。
———看到了哦。
。。!
睜大眼,看著照片上被安室先生推著,柯南拉著往樓梯上走的自己。
“是———”柯南湊了過來。
不行。
會牽連到他們的。
這么溫柔的人…不能因為我…不能……
急忙把手機放進(jìn)口袋里,觸碰到手帕,沉默了一下后把手帕拿出來,站起身。
“是那個上司發(fā)來的消息吧!卑彩铱粗摇
“不是啦!迸Φ模冻鲂θ,“只是朋友發(fā)來的消息而已…叫我去住一晚。已經(jīng)很晚了,我該走了!
…已經(jīng)沒有希望了。
“聽我說了這么多無聊的事,真的非常抱歉…我想…請毛利先生幫忙的是……”
把手帕輕輕放在桌上,垂下眼看著上面縫的“Hiro”,輕聲:“可以幫我,把這個手帕還給一個叫做\'諸伏景光\'的警察先生嗎?當(dāng)時不小心拿走了…一直很抱歉!
最后的…留戀的人。
已經(jīng)見不到了。
“諸伏…”長發(fā)女生小聲的重復(fù)。
“非常感謝!鄙钌畹膶γ壬狭艘还,轉(zhuǎn)身往外走。
面前站了一個人。
安室透。
他拿著手帕,遞了過來。
“是青木小姐拿走的,還是親手交給那個人吧!
他微微笑著說。
……但,已經(jīng)見不到了…
被很堅持的遞過來的手帕,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拿回來,小心地疊好放回口袋里。
會弄臟的吧。血…
“對不起!毙÷暤狼浮
“誒?等等!”
“青木姐姐——”
加快步子走下樓梯,沖到外面。
雨滴打在頭頂。
不知道什么時候下起的大雨,一下子就淋濕了,茫然地站在雨中,看著夜晚寂靜的街道。
該去哪里呢?
……拍照片的方向。是那邊的小巷吧。
看向街對面黑暗的巷子,麻木的邁開步子,向那邊走去。
…會被殺掉吧?
四年…自己已經(jīng)快要瘋掉了,上司…也是一樣吧。
只是做一個了結(jié)而已。
身上的衣服被雨淋濕,變得沉重,心情卻好像輕松了。
雨水會洗刷人的罪孽。
踏上對面人行道的臺階。
死后…想變成櫻花的花瓣。
在春天生長,綻放,落下。
很輕,可以粘在那個人的肩膀上…第一次見面時看到的那樣。
在他沒發(fā)現(xiàn)的時候被風(fēng)吹走,吹到不被人知道的地方。
已經(jīng),足夠了。
走到黑暗的巷子口,看著里面隱約的人影。
“…我來了!
聲音變得平靜,扯起嘴角。
“已經(jīng)四年,不會再躲了。我做的是…絕對不會后悔的事!
害怕著,恐懼著,但從來沒有后悔過。
看著人影慢慢的走過來,閉上眼。
頭頂被小心的觸碰。
……?
茫然的睜開眼,看清面前的人,猛地睜大。
……
…誒?
和照片里一樣留了胡渣,穿著連帽衫,還是能看到那雙溫柔的眼睛。
和七年前一樣,溫柔的注視。
是……
眼前變得模糊,努力睜大眼想看清他,不敢閉眼。
“好久不見!
溫柔的,變得低沉了一些的聲音。
……啊。
是真的,是…真的,鮮活的,就在面前。
諸伏景光。
為什么…
“…你、你好!睖I水和雨一起滑了下去,眼前變得清晰,結(jié)結(jié)巴巴地打招呼,從口袋里拿出手帕小心地遮住雨遞給他,“那個…不小心把你的手帕拿走了,對不起。”
“嗯。”他接過手帕放進(jìn)口袋里,又拿出來一條米色的手帕。
臉上貼上了柔軟的觸感。
誒?
茫然地看著面前幫我擦眼淚的男人。
“沒帶雨傘嗎?”他微微皺著眉。
“沒…”之前沒有下雨…而且…不敢回公寓…
“公寓那邊警察還在調(diào)查,還有住的地方嗎?”
…調(diào)查?為什么?為什么會知道?
“景光,這個人我先帶走了啊!
低沉的聲音。
“嗯,拜托了!
面前的人沒有回頭,這樣簡短的說了。
……誰?
大腦都懵到了轉(zhuǎn)不動的境地,想探頭去看,被男人輕輕按住臉。
“別看。“他輕聲說,用身體擋住了黑暗的巷子。
“改天帶那個小姑娘來錄筆錄。”那個低沉的聲音又說。
“嗯!
…筆錄?
“沒有回去的地方嗎…那就來我這邊吧。”
被握住了手。
“諸伏先生…那邊?”慢慢的重復(fù)。
“嗯,”溫?zé)岬氖质站o了。
“帶你回家!
3>
…家。
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用過的詞了。
媽媽去世后…住的地方一直都是廉價的出租公寓,四年前開始不斷的更換住處…只是住的地方。
是一棟算中高檔的公寓樓,乘電梯到了樓層。
門牌上標(biāo)著“綠川”。在四年前毀掉的資料上看到過,是諸伏先生臥底時的假名。
身上的衣服在路過一家服裝店的時候被拉進(jìn)去買了新的,裹著厚實的外套,局促的站在玄關(guān)。
“穿這個吧!敝T伏先生從鞋柜里拿出了一雙新的拖鞋放在玄關(guān)的臺階上,“晚飯吃過了嗎?”
“謝謝…打、打擾了。在咖啡廳吃過了。”小聲說著,把也是新買的鞋子脫下來,套進(jìn)軟乎乎的拖鞋里。
“餓不餓?”他看過來。
沒什么感覺…
搖頭,攥緊了外套。
“先洗個澡吧,頭發(fā)都濕了!敝T伏先生把便利店里買的洗漱和清潔用品遞了過來,“去衛(wèi)生間把東西放一下?我把浴巾拿出來…睡衣先穿我的可以嗎?”
默默點頭:“謝謝!
是兩室一廳的房子,衛(wèi)生間和浴室隔開,很寬敞。
把牙刷和牙膏放在杯子里,擺在角落,洗發(fā)水和沐浴露也擺在浴室的淋浴旁邊。
“浴巾和睡衣放在洗衣機上了哦!
隔著浴室門,聽到諸伏先生的聲音。
“嗨、嗨,謝謝!庇行┎蛔栽诘牡乐x,聽著他離開了衛(wèi)生間,把門關(guān)上了,才輕輕拉開浴室的門。
兩條白色的浴巾,下面壓著一套灰色的睡衣,褲子是有系帶的……?
看到里面掉出來的男式四角內(nèi)褲和衛(wèi)生巾,臉一下子紅了。
好像、剛才諸伏先生有拿了什么先付錢了……
紙條…
———家里沒有女性用品,先用這些忍耐一下,是干凈的。換下來的衣服放在籃子里就好。需要的東西明天再出門買吧。
…唔。
洗完澡,吹干頭發(fā),換上內(nèi)褲和睡衣,把自己的內(nèi)衣和襪子都洗干凈后小心地打開門。
好香的味道。
“洗好了?”站在一體式廚房里,套上了圍裙的諸伏先生沒有轉(zhuǎn)頭,“衣服可以掛在陽臺上!
“嗯、謝謝!辈恢涝撜f些什么,短促的道謝,走過客廳把陽臺的玻璃窗推開,把內(nèi)衣和襪子都夾好,左右看了看,把衣架掛到了內(nèi)側(cè)離玻璃窗最遠(yuǎn)的地方。
…這樣,不會有人看見,也不會對諸伏先生造成困擾吧…
躊躇的關(guān)上玻璃窗,因為染過做過好幾次變得毛糙的頭發(fā)亂糟糟的,拿起錢包找到里面的頭繩扎起來。
客廳里都是飯菜的香味。
…有點餓。
“請問…我在哪里睡?”站在沙發(fā)后面,小聲問。
“現(xiàn)在困嗎?”
“誒、沒…還沒有。”
諸伏先生把兩碗湯擺在了桌上,“那再吃一點吧,我燒了兩人份的!
兩人份。
因為不想再添麻煩下意識想拒絕的話被直接堵住,訥訥的點頭,想要幫忙盛飯,兩個盛好飯的碗塞了過來,只能拉開餐椅坐下。
似乎…已經(jīng)把衣服換掉了。
手機在桌子上。
是…高中畢業(yè)后就沒有換過的,最早的幾款智能手機之一,現(xiàn)在有些卡了…換過很多張?zhí)柎a,還裝了防監(jiān)控監(jiān)聽的程序。表面劃痕很多…手機殼已經(jīng)泛黃,靜音鍵也已經(jīng)磨的很厲害了。
好像,和自己一樣,跟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諸伏先生把最后一盤菜放下,坐在了對面,雙手合十:“我開動了。”
跟著雙手合十,生澀的小聲念:“我開動了…”
土豆和牛肉一起煮的很軟,還有炒的蔬菜,蛋花湯…米飯也是…很好吃。
…很久沒吃到了,這樣的菜。
低下頭不想被看到淚水,張開嘴輕輕呼吸,眼淚滴在飯里…吃下去好像也感覺到了咸味。
“燒淡了?”
搖搖頭。
“那把眼淚擦掉吧?”眼前遞來紙巾。
抬起頭,看到諸伏先生有些苦惱的笑容。
“對、對不起。”接過紙巾,把眼鏡拿下來擦著眼淚,哽咽著道歉,“對不起…太好吃了…”
和那份被自己看作是最后的晚餐的意大利面一樣,太好吃了。
公寓里連煤氣都沒有…為了省錢一直在吃便利店的飯團(tuán)和泡面…好久沒有吃到了。
盛在碗里的米飯…燒好的菜…
頭頂被輕輕摸了摸。
“好吃的話就要吃飽哦!敝T伏先生的聲音很輕,“飯不夠還有。”
用力點頭,忍住眼淚又拿起碗。
但…吃了一整碗飯加上菜后,肚子就很飽了。
想要洗碗,但結(jié)果是站在諸伏先生旁邊,接過他洗好的碗盤用干布擦干凈放在架子里。
…困。
吃飽了后,身體一下子困倦了下來,昏沉地把最后一個碗放進(jìn)架子,用手臂遮住嘴打了個哈欠。
“困了?”
恍惚地?fù)u頭。
“明明就是困了!
頭頂又被摸了摸,“已經(jīng)洗完了,去睡覺吧?衛(wèi)生間旁邊那個房間,被套都換成新的了!
“諸伏先生呢?”又打了個哈欠,問。
“另一個房間里也有床,不用擔(dān)心。害怕的話就出來找我!北惠p輕推著走到了門口。
“嗯…晚安!
“晚安。”諸伏先生將門合上了。“…佑未。”
唔?
看著已經(jīng)合上的門,揉揉眼睛。
…是錯覺吧。
單人床和桌椅…眼睛已經(jīng)睜不開了。沒有力氣注意房間里的布置,拿起椅子上搭著的外套,又抱起枕頭。
睡覺……
4>
“佑未?”
“……”
臉上…溫暖的感覺。
“已經(jīng)習(xí)慣了嗎…”
習(xí)慣…什么?
抱緊懷里的枕頭,不安地縮緊了,靠著床墊的側(cè)面,感覺到外套柔軟的包裹和周圍安心的氣息,手臂漸漸放松。
……
………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蹭了蹭懷里的枕頭,又閉上眼。
…好安心的氣息…
諸伏先生的…枕頭……
……諸伏先生的枕、枕頭!
整個人一顫,瞬間清醒,把放在腿邊充電的手機拿起來。
10:16。
睡了、12個小時?!
扒著床鋪坐起身,好像是昨天晚上吃的很飽的原因,沒有以前那么暈了,站起身默默地把枕頭整理好放回床上,拿著手機偷偷打開門。
坐在沙發(fā)上看新聞的男人轉(zhuǎn)頭看過來,彎起眉眼:“早安。”
“早安…”下意識回應(yīng),反應(yīng)過來后拉開門,尷尬地道歉,“對不起!睡到這個時間、諸伏先生的工作沒關(guān)系嗎?”
是、很重要的工作吧?而且是臥底…
“消失幾天也沒關(guān)系。”諸伏先生站起身,“雖然有點晚了,早餐想吃什么?”
“不、不用了,我以前就不吃…”看到諸伏先生突然露出了讓人腦后發(fā)麻的溫和笑容,顫了一下,小聲,“那個、雞蛋…就好了!
他系上圍裙,摸摸下巴,“香腸煎蛋…三明治好了,有牛奶和橙汁,選哪個?”
“牛奶…謝謝!
洗漱完出來,桌上已經(jīng)擺了切成兩個三角,用錫紙包起來的三明治和熱騰騰的牛奶。
坐下來后下意識想吃,想起昨天晚上,舉起手雙手合十,小聲:“我開動…了。”
三明治里夾著煎蛋香腸和番茄,表面微焦,明明是這么短時間里做出來的,但味道也比便利店里賣的三明治好吃很多倍。
…像魔法一樣,“嘭”的變出來的感覺。
…好吃。
眼眶又開始發(fā)熱。
胃部突然抽了起來,一口氣涌了上來,捂住嘴干嘔。
“咳…”努力把聲音捂住,咳了幾聲,還是有反胃感。
背后撫上一只手,輕輕順著氣。
“慢點吃,身體不適應(yīng)吃早餐就會這樣,沒事的!敝T伏先生低聲說。
“嗯、嗯…對不起…謝謝!
下意識道歉,又小聲的道謝,小口吃著三明治。
是諸伏先生做的…要好好吃完。
…以后,就吃不到了。
……?
茫然地看著坐在對面的諸伏先生,遲疑的重復(fù):“我的…公寓…火災(zāi)?”
……火災(zāi)…
“…是那個人…”放的火吧…要把一切都抹除…實習(xí)的時候聽說過的,狠絕的作風(fēng)。
垂下眼,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公寓里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嗎?”諸伏先生放輕聲音問。
下意識搖頭,搖到一半愣了一下,有些慌亂的拿起外套口袋里的錢包拉開。
媽媽的照片…在的。
看著泛黃的照片上笑容溫柔的女子,放松下來,輕輕吐了口氣。
“沒有…證件都寄放在媽媽的律師那里…”想了一下,“貴重的東西也沒有…就是衣服和電腦。”
電腦也是很老的二手電腦…沒有重要的資料。
…燒掉了……
“又欠了一筆債…”有些挫敗的低下頭,小聲念,“安室先生的委托費…房東先生那邊也要賠償…還有諸伏先生買衣服的錢……要重新找公寓…”
禮金什么的。
要打多少工才能還完…在這之前還要先解決自己的生活問題……
……怎么辦?
“公寓那邊不用擔(dān)心,不需要佑未賠償?shù)。安室的委托費…他說沒有委托到毛利先生所以不用!
誒?
“不用嗎?!”抬頭向諸伏先生確認(rèn),“真的?”
他笑著點頭。
那就是…只剩下諸伏先生這邊了?
一下子把大石頭丟下去的感覺。
先找公寓吧…
拿起手機打開網(wǎng)站,剛想翻找便宜的公寓,聽到諸伏先生說:
“先住在這里吧?”
…誒?
他彎起眉眼:“佑未沒有多少錢了吧?先住在這里,嗯…住一年,等找到穩(wěn)定的工作再說,不然…現(xiàn)在就想找公寓的話,除了押金禮金,還要買衣服電器和生活用品…肯定不夠的吧!
…為什么知道?還有…為什么是“佑未”?
臉有些發(fā)燙。
但,不能給諸伏先生添麻煩…
眼前多了一只手,伸出手指數(shù)著。
“不是麻煩。佑未不安心的話,每個月給我三千當(dāng)房租,交水電費,順便打掃衛(wèi)生,這樣好嗎?”諸伏先生說。
聽到三千的時候也想拒絕…但加上水電費的話大概就六千…自己的錢可以堅持四個月吧…還加上打掃衛(wèi)生…
是…幫到他了吧…?
猶豫了一下,點頭。
“說好了?”諸伏先生笑瞇瞇地抽出一張紙,寫下了:為期一年,青木佑未會住在諸伏景光家中,每月交房租三千+水電費,并負(fù)責(zé)打掃衛(wèi)生。
他在下面簽了自己的名字。
“佑未也簽上吧!
…簽名…
看到諸伏先生寫在最底下的簽名,只能在他的簽名旁邊寫了自己的名字。
諸伏景光青木佑未
貼在一起的名字。
紙被諸伏先生拿走,貼在了冰箱上。
“但…水電費…是要用銀行卡付的吧?”慢半拍的反應(yīng)過來,撓撓臉,“是和房租一起給諸伏先生嗎?”
“啊,這個不用擔(dān)心。”
諸伏先生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和存折放在了我面前。
“已經(jīng)綁好了!
……?
打開存折看了一眼。
是自己的名字。
存款是:1598219.20
……是我…看錯小數(shù)點了?
重新數(shù)了一遍,又摸摸存折的材質(zhì)。
真的…?
“是警方給佑未的獎金哦,加上七年前爆炸犯的揭發(fā)獎金,一共160萬日元…不過扣掉了這個月的水電費!敝T伏先生笑容狡黠。
……誒。
“那…剛剛為什么…”茫然地問他。
有錢了…為什么還要…
“這樣把佑未放出去,會很苦惱呢!彼χ业念^頂,“和小時候一樣不會照顧自己…就讓我照顧吧?”
…照顧?
雙手被拉住,諸伏先生湊近了,額頭相抵。
眼前只有溫柔的貓眼,被認(rèn)真注視著。
“可以讓我照顧你嗎?”他臉上微微紅了,輕聲的問。
……是…告白?
怎么、……怎么可能…我這種人……
心臟抽痛了起來。
…不可能的。
輕輕搖頭,垂下眼不敢看他的眼睛,低聲:“如果…諸伏先生是覺得,要報答…什么的,已經(jīng)足夠了。諸伏先生還在這里,就足夠了…不需要…這樣…我是喜歡諸伏先生,但…我這種人…不值得諸伏先生喜歡!
已經(jīng),足夠了。
看到他活著…過得很好…已經(jīng)足夠了。
和夢一樣美好…不需要再多了。
“諸伏先生…值得很好的人!
很好的人…打工的時候偶爾會看到的,會露出漂亮笑容的警察小姐,花店的時遇到的溫婉女性,插肩而過的女生們。
像陽光一樣露出笑容…不是我這樣。
眼前漸漸模糊了,心臟抽痛著,感覺到他的手松開了。
…這樣就夠了。
閉上眼。
“佑未就是很好的人!
很好的人…?
顫了一下,睜開眼看著他,撞進(jìn)疼痛著的,溫柔的目光里。
淚水被輕輕拭去,溫?zé)岬氖峙踝×四,和他蹭著額頭。
“不是報答!本肮廨p輕彎起眉眼,“我喜歡佑未!
微微睜大眼。
“要聽多少遍確認(rèn)都可以,我喜歡佑未!
“這個世界上只喜歡佑未。”貼近了,呼吸融在一起,好像能聽到諸伏先生的心跳,和自己的一樣都是亂糟糟的,“所以不要說這種話…佑未是最好的!
溫柔的對待著這個世界的一切,即使被傷害了,也溫柔的包容著的小姑娘。
想要再看到她的笑…短暫的,像櫻花一樣。就算要用一生去驅(qū)散她心中的恐懼,也想要看到。
被自己擦去淚水的時候,柔軟生澀的笑容…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吧。
七年。差點就從生命中…和櫻花的花瓣一樣消失的小姑娘。
“是最好的!
5>
被諸伏先生…景光牽著手,不知道為什么就坐上了安室先生的車子,來到了警視廳。
遇到了高大的,面容老成的刑警,一臉不爽的卷發(fā)墨鏡男,還有半長發(fā)的下垂眼青年。
“半年前真是謝啦,要不是佑未喊了一聲我就被車撞了啊!
“嘖,把證據(jù)一股腦都給我,看到的時候還以為寄件人出事了,找了好長時間。”
“嘛嘛,不過小景~成功把七年前偶遇的小姑娘拐到手,恭喜哦!”
“萩,調(diào)侃了七年了,真的不膩啊!
……誒。
“…都是朋友嗎?”茫然,“還都是警察…不是一個大學(xué)的同學(xué)嗎?”
“是警校的同學(xué)啦,警校!彼商锵壬朐卵劭粗,“不知道還把證據(jù)給我?”
“因為…松田先生和萩原先生認(rèn)識…”小聲,“當(dāng)時只有松田先生可以信任了…”
不過…找了很長時間?是什么?
松田沉默了一會兒,“嘁”了一聲。
“那、那個…為什么大家都在這里?”看了眼周圍一圈人,“不用工作…嗎?”
圍成一圈看著松田先生給我錄筆錄。
“在局里所以沒事啦!卑彩、降谷先生擺擺手,笑瞇瞇地單手托腮倒坐著椅子。
“嘛,難得聚在一起,聊聊天什么的。”萩原先生伸手搭在伊達(dá)肩膀上。
景光坐在旁邊,輕輕握著我的手。
……唔。
一下子被八卦的目光盯住,臉有些熱,往景光后面縮了一點。
“咳,先筆錄!你們收斂點!彼商锟攘艘宦暎c點已經(jīng)寫了一大半的紙,“情況差不多都聽零說了……”
看了眼坐在女孩旁邊的同期,想起那個晚上對方微笑著詢問“用哪只手碰她的…這只?”就把犯人的手完全折斷的樣子,決定還是略過沒用的那些,問:“四年,除了兩張照片外,以前受到過威脅嗎?”
遲疑了一下,默默點頭。
“…三年前,那時候防范意識還沒有后來那么強…有一天回家…”攥緊拳頭,“就是,感覺…感覺那個人在公寓里…好可怕的感覺…沒有回去。第二天報警,確實發(fā)現(xiàn)房間被翻過,但沒有丟失物品就沒有備案…”
抽屜,柜子…衣服…
“房間里的東西都不要了…就帶著錢包和手機,找了新的地方住。”抿起嘴,笑了一下,“在網(wǎng)上學(xué)習(xí)了很多…頭發(fā)眼鏡和衣服什么的,經(jīng)常搬家,打工也注意了起來…后來就沒被找到過了。快遞公司的工作…因為薪水比較好,就做了半個月…果然還是不能貪心,被發(fā)現(xiàn)了!
……
“那個人…聽說…在醫(yī)院里嗎?”輕聲問。
“嗯,抓到的時候從樓梯上摔下去了!彼商锩娌桓纳恼f。
…摔下去了,進(jìn)了醫(yī)院。
……
“原來也會受傷啊!庇行┬缕娴母杏X,小聲嘟囔。
一直在傷害著別人的人…也會受傷啊。
“姑且也是人嘛!苯倒认壬f。
也是人…嘛。
“會判多久?”好奇。
“大大小小的罪加起來,30年保底吧!彼商镎f。
“那…30年都不用害怕了?”有些恍惚地重復(fù),“好長…我都沒有30歲呢!
…30年。
看著自己的手心。
30年后…我也52歲了…可以說是老太太了?那…死了也……
“我會保護(hù)好佑未的!
被景光握緊了手。
顫了一下,抬頭看他。
“不管是30年內(nèi)還是30年后,我都會保護(hù)好你的。”被溫柔的注視,輕輕撫摸著腦后,“別怕!
……啊。
…被保護(hù)了…?以后,到很久以后…都會被保護(hù)著嗎?
喜歡的人…像夢境一樣,但確實是真實的。
隱約的煙味,外面的走動聲,有些冰冷的房間…但感覺到了溫暖。
淚水無法控制的流了下去,慌亂的抬起手想要擦掉,溫?zé)岬氖稚爝^來,用柔軟的手帕將臉上的淚水擦去。
好溫暖。
看到了他擔(dān)憂慌亂的臉…莫名的,感覺到開心。
…好開心。
輕輕彎起眉眼。
“謝謝!边煅柿艘宦,露出笑容。
降谷零看著哭著哭著露出笑容的女孩和哄著人突然臉紅的同期,捅捅萩原的肩膀。
“這就是Hiro惦記到現(xiàn)在的笑容?”可惡啊那天他去便利店買東西了沒見到!
萩原一臉意味深長的笑,點頭。
柔軟的,小心翼翼的,和當(dāng)時飛舞的櫻花一樣。
但也有不一樣的吧?不再是短暫的…以后,也會經(jīng)常看到吧。
就算不是櫻花綻放的春季,一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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