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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915年
他——每天七點起床,在吻別妻子和女兒后出門就餐。八點準(zhǔn)時推開這家咖啡店的門。常坐的位子仍然空著,雖然此時客人已經(jīng)不少!皻g迎光臨”他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一抬頭對上了那雙清澈的眼睛。
他——每天七點開店,在將“已預(yù)定”的牌子放到角落靠窗的桌子上后,開始盡心的煮著藍山咖啡。七點五十九分,他拿走桌上的牌子。八點,門上掛的風(fēng)鈴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沒人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歡迎光臨”,他對上了那雙深邃的眼睛。
剛坐下,一杯咖啡、一盤點心已經(jīng)端上桌子,咖啡冒著熱氣,是剛煮好的!八{山咖啡、栗子蛋糕,請慢用”,見他點了下頭,他便拿著托盤回到吧臺內(nèi),繼續(xù)煮咖啡。
他品嘗著早餐。
他招呼著客人。
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偶然的眼神接觸。
九點,他離開咖啡館,他收拾餐盤。沒人記得這樣的日子已經(jīng)持續(xù)了多久。
1916年6月15日,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
七點,葛瑞・班德照常開始咖啡館一天的營業(yè),戰(zhàn)爭的越演越烈讓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恐懼和哀愁的神色,最近咖啡館的客人也減少了很多。嘆了口氣,望了望角落那張桌子,已經(jīng)……四個多月沒有出現(xiàn)了——那雙深邃透著無奈的眼睛。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每天見到他已經(jīng)成了一種理所當(dāng)然的事。一邊煮著咖啡,葛瑞一邊查閱著信件,一封沾著泥土和血跡的信引起了他的注意,不知道為什么他拆信的手有些顫抖。
給我最愛的葛瑞:
你應(yīng)該不會奇怪為何我會知道你的名字,我相信從我第一次推開門對上你那雙灰色清澈的眼睛時,我們已經(jīng)被彼此深深吸引住了,我有這種感覺。那天,我一度以為自己見到了天使,雖然十分鐘后我就意識到你不是,我猜天使煮不出這么香醇的咖啡。
兩個多月,到前線已經(jīng)兩個多月,坍塌的房屋、小孩嘶聲的哭泣,損毀嚴(yán)重的街道,腐爛的尸體,到處都充斥著死亡的氣息,我的每根神經(jīng)都緊繃著,好想念你煮的咖啡,盡管這里連喝水都是種奢侈。兩個多月沒有喝到你煮的咖啡,兩個多月……沒有見到你。
葛瑞,我愛我的妻子和孩子,我有責(zé)任保護她們不受到傷害,更何況這種傷害來自于我,我無法拋下他們,所以我選擇了保持現(xiàn)狀。葛瑞,我們已經(jīng)錯過了最佳的相遇時間,就像一塊磁鐵上的N極和S極,不管引力如何的強,兩端永遠不可能相吸在一起,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感謝你每天賜予我這美好的一小時,盡管我們不曾說過一句話,但對于我,那卻是一天的全部。以前常常見你望著街道發(fā)呆,看上去是這么的安靜,仿佛是與空氣隔絕,而且孤單,那是種難以言語的孤單,像是靜靜地在等待著死亡的來臨。如果可以,我好想在你身邊守護你一輩子。對不起,葛瑞,對不起,我是個自私的男人。但是請你相信,你不是孤單一人,無論何時我的心都伴隨在你身邊。
葛瑞,這是我第一次也許也是最后一次寫信給你,我有這種預(yù)感。戰(zhàn)爭越來越殘酷,尸體和傷者的數(shù)量幾乎在同步增長,最近我常常會在夢中聽到鐘聲,也許是死神的召喚吧。有時候我覺得死在戰(zhàn)場上或許也是種幸福,因為我不知道再次看到你,我是不是還有辦法克制自己的感情。葛瑞,能否再為我煮杯咖啡呢,我想再感受一次那種香醇的味道。如果我不能回來,請不要傷心,請記住我只是暫時離開一段時間。葛瑞,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二十年或許是三十年,我一定會回去接你,那時請你煮好咖啡等我。
警報響了,我得走了。再見了,我永遠的愛人……
1916年4月3日
愛你的森
隔天開始,咖啡館角落靠窗的桌子上一直放著“已預(yù)定”的牌子,不曾再被拿下桌,只是也不曾再見到有人坐過那個位子。
1916年12月,持續(xù)近一年的凡爾登戰(zhàn)爭結(jié)束,法軍雖然獲勝但死傷慘重……
1946年的某個清晨
葛瑞靠在咖啡館角落靠窗的位子上,安靜的離世。桌上擺著兩杯藍山咖啡,兩盤栗子蛋糕。他的臉上帶著微笑,宛如見到了久違的朋友,手里拿著一張早已泛黃的紙,字跡已十分的模糊,隱約可見開頭幾個字是“給我最愛的葛瑞”……
。ㄍ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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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短的文,題目是隨興取的,可能不太貼切,如果有哪位朋友有更好的提議請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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