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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故事發(fā)生在《方陣》時間線后二十年,亞太基島再次被惡魔之母(即異形女王)的陰影所籠罩,此時的亞太基人正在賀麗亞將軍和“小蜘蛛”克林的帶領(lǐng)下邁入蒸汽時代,但他們一方面要應(yīng)對來自北方蠻夷的入侵,另一方面島內(nèi)各山堡似乎又出現(xiàn)了嫌隙。為不重蹈前人的覆轍,兩個老朋友再次踏上獵殺惡魔之母的艱險路程。只是這一次,還有更加神秘、強大而嗜血的第三方勢力在暗中觀察、等待著...
內(nèi)容標簽: 英美衍生 科幻 驚悚 女強 異想天開
 
主角 視角
賀麗亞
配角
克林

其它:鐵血戰(zhàn)士

一句話簡介:人類、異形、鐵血戰(zhàn)士的遭遇戰(zhàn)。

立意:主要角色、能打的角色都是女性。

  總點擊數(shù): 372   總書評數(shù):3 當前被收藏數(shù):9 文章積分:165,993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無CP-幻想未來-輕小說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15913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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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惡魔之母

作者:i*****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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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個惡魔之母(全文)


      米莉安咳出了血。

      她不知道是從嗓子里上來的(鼻子之前也出了血),還是肺里出的血。

      每次呼吸都疼得要命。

      她想坐起來。但不行。手和腳被綁在身后,她肚子朝下倒在森林地面。

      它們什么時候放出蜘蛛?

      盡管疼痛難忍,米莉安依然牢記訓(xùn)練內(nèi)容。她轉(zhuǎn)過頭,費力地從偽裝服編織的樹枝上咬下葉子。她咀嚼著。吞咽很痛苦,但管不了那么多,她隨后又咬下片葉子。

      死亡正在降臨,但至少她不會變成惡魔。

      惡魔是怎么找到他們的?米莉安一直保持平靜,沒發(fā)出哪怕一點聲響。

      她四周的森林一邊寂靜。沒有云迪迪的鳴叫、沒有駝背吉士獸低沉沙啞的叫聲,也沒有挖洞的伏地伯哼哧哼哧的聲音。動物知道何時保持安靜,何時保持隱藏。

      米莉安希望自己還躲得好好的。

      惡魔卷土重來的時候,庫珀將軍派人去搜索并摧毀它們。無論付出何種代價,都要把它們斬草除根。

      代價?人命。羅文的命。艾倫的命。

      米莉安的命。

      極輕微的響聲,就在她面前。

      她仰頭,以為會看到扭曲的黑色身體、背刺、齒舌,但面前并沒有惡魔。

      只有森林...和閃著光的一塊形狀。

      高大、像人似的模糊形狀...

      * * *
      小車的大煙囪噴出團團黑煙。風(fēng)吹得賀麗亞·庫珀偽裝服上的葉片沙沙作響。她向眾神祈禱,不要丟掉自己的小命。

      克林這臺奇異的機器一般不會爆炸----至少不經(jīng)常爆炸----但有時還會。

      她本想像過去一樣用跑的,但腳一直未能從惡魔之母留下的傷勢中完全恢復(fù)。生育四個孩子更是雪上加霜。

      “前方顛簸,”克林大喊著,聲音蓋過嘶嘶的蒸汽、旋轉(zhuǎn)的齒輪和包鐵木輪碾壓夯實的土路發(fā)出的聲響。

      賀麗亞抓穩(wěn)木制扶手。小車抖得厲害,連她的牙齒都在打架。

      就算她沒受傷且狀態(tài)極佳,克林的發(fā)明也要比全亞太基最快的信使快上一倍。雖然小車需要時不時添加木頭和水,但從來不會疲憊。他正在研發(fā)更大的版本,可以搭乘十六名攜帶盾牌、身著盔甲的長矛手,再加上他們一星期使用的補給。克林完成的時候,賀麗亞就能憑借機動性輕松抵御北方蠻夷的下一次入侵。

      小車安裝的鍋爐飄出來的煙灰在克林臉上留下一道道痕跡,使他恐怖的傷疤越發(fā)顯眼。賀麗亞和他認識了太長時間,經(jīng)常忘記他臉上還有這么重的傷,但大多數(shù)人會躲著他走。通常來說,克林都呆在萊馬斯堡他的實驗室,但為了這次搜索,過去兩個星期里,麗亞需要他的頭腦。

      她提出要求。他就來了。

      又一陣顛簸。

      “搭乘這玩意兒像每隔十秒被人踢一腳,”賀麗亞說!斑有多遠?”

      她抓得太緊,手開始疼。

      “快了,”克林說!盎蛘哒f這條破路把咱們帶到哪兒就算哪兒!

      數(shù)千人花了幾年時間才修建好這條“破路”。地表情況允許的路段,人們就把地面修平整;地表情況不允許的路段,就得在巖石中開路。道路使山堡間的交通變得容易,貿(mào)易效率在過去十年大幅提高,物資短缺變成過去時。

      如果她不趕快找出新的惡魔之母,就快要重蹈覆轍了。

      惡魔重新出現(xiàn)給全亞太基蒙上了恐懼的陰影。人們不敢在秋收的時候下地干活。沒有收成,西部各山堡就會愈加依賴北部和東部的山堡產(chǎn)出的農(nóng)作物。運輸糧食的手推車也有危險。他們必須集結(jié)大型車隊,賀麗亞估計一支車隊需要至少五個長矛手模組,才夠組成圓形陣列以抵擋惡魔群的攻擊。

      五個模組意味著二百四十名長矛手,且每批糧食都需要這么多。

      要從田間、河里、鍛造爐和工場分出這么些人手。

      布蘭頓擊殺惡魔之母的二十年里,亞太基的人口增長了兩倍不止。賀麗亞可不會讓這增長減緩。

      她已經(jīng)調(diào)派數(shù)千部隊加入搜索?肆趾唾R麗亞發(fā)明了一種搜索大塊區(qū)域的辦法,然后沿區(qū)域邊緣部署模組編隊,慢慢縮小巢穴可能的位置。

      截至目前已經(jīng)死亡八十二人,大部分來自潘達倫、海波尼亞和詹陶。潘達倫半島北部已經(jīng)肅清。就在島的某處,要么是潘達倫小一些的山脈里,要么是肥沃的平原上,盤踞著夢魘----全亞太基之敵。

      搜尋巢穴花的時間越長,最后對決時就要面對越多惡魔。賀麗亞一定要找到新的惡魔之母,殺光她的崽種,把她送回不知道在哪兒的地獄老家去。

      今天的受害者,之所以賀麗亞和克林這么著急要去看,是因為不是農(nóng)民、伐木工或漁夫----而是信使。一整支小隊。兩人失蹤,一人死亡,據(jù)報告,他的尸體被損毀到幾乎難以辨識的程度。

      “正前方,”克林說。

      車轍遍布的道路邊緣,希望出現(xiàn)了----長矛手模組形成緊密的穹頂,長矛向外支棱著。由于盾牌上掛著的織網(wǎng)編有厚厚的卡米納樹枝,穹頂看來幾乎就像一片卡米納灌木叢。

      克林向后拉一支操縱桿。小車開始減速。他扭動一個握柄;巨大的鍋爐噴出一團蒸汽,嘶嘶作響。

      賀麗亞想起信使準則,尤其其中一條救過她多少次,都不記得了:平靜即力量。這個叮當作響、還發(fā)出呼嘯聲音的金屬和木頭制成的小車可一點都不平靜。這樣的噪音也許會招來惡魔,但她和克林都在遠離搜索線的位置----各部之間的快速通聯(lián)值得冒這樣的險。

      小車停下。賀麗亞跳到地面,拿出弓、從箭囊抽出箭支搭好,動作一氣呵成。箭頭已經(jīng)涂滿毒藥,也就是若干年前解放了所有人的那種毒藥。

      一個熟悉的聲音,是她的心尖尖,在盾陣中吼出命令。長矛穹頂快速變化成行進的四隊----左右兩側(cè)的兩隊各十二人,手持盾牌長矛。他們中間的兩隊各十二人,使用弓箭和十字弓。一個高大的男人是他們的統(tǒng)領(lǐng),他的盾牌舉于胸前,頭盔的眼部開孔緊貼盾牌上緣。

      長矛手均身著偽裝服,與賀麗亞和克林穿的一樣。針對爪子、尾巴和齒舌,罩在下面的盔甲能提供一定防護,但只有織網(wǎng)上的卡米納葉子能防御腐蝕性血液。

      克林的手伸向偽裝服里邊,掏出那條他時刻佩戴的齒舌,任其掉在織網(wǎng)和卡米納葉子上。他想讓大家看到。一向如此。他的齒舌比賀麗亞佩戴的三條加在一起還長,也是全亞太基最大的。只此一條----或者至少在新的惡魔崛起前是這樣。

      “致敬,庫珀將軍。致敬,克林叔叔,”模組編隊長說

      即便透過頭盔狹窄的開口,她也能看見男孩的眼睛,那雙眼像極了她的丈夫,托里奧。

      男孩。只有在她心里是個男孩。她的兒子再有不到幾星期就十八歲了。還在長個。雖然和他的名字紀念的人相去甚遠,但總也算身材高大。

      “致敬,布蘭頓,”賀麗亞說。“咱們快點,我要在夜晚降臨前離開此地!

      * * *
      布蘭頓的模組編隊在尸體外圍組成圓圈。

      賀麗亞、克林和萊馬斯堡資深信使,蘇珊娜·阿布雷希站在圓圈中央。他們腳下是羅文·文登----一灘像打噩夢出來、撕裂的血肉和斷裂的骨頭。滿是葉片的偽裝服被從頭到背劃開。脊柱從身體里拽了出來。

      脊柱不見蹤影?赡苓連在上面的頭顱也不知所蹤。

      即使在與惡魔作戰(zhàn)最慘烈的節(jié)骨眼,賀麗亞也沒見過這場面。

      “他是我最棒的手下之一,”蘇珊娜說!安粔驈妷,但能連著跑幾天,而且他在保持安靜和隱藏的問題上十分精明。我想象不出他會犯下大錯,以致被惡魔發(fā)現(xiàn)。但他死了!

      蘇珊娜被偽裝服織網(wǎng)上的樹枝和卡米納葉子覆蓋,只露出臉。她眼中的神情空洞無力----每次你的手下身亡,都是你的錯。

      賀麗亞舉拳放在被偽裝服罩住的胸甲上。

      “他會為人所銘記,”她這么說,是因為這種時刻理應(yīng)說這樣的話。“有他隊友的蹤跡嗎?”

      “我發(fā)現(xiàn)了艾倫的腳印,”蘇珊娜說。“還有血跡。沒人能流這么多血還不死。另一灘血跡應(yīng)該是米莉安的,但我無法追蹤”----她向上指著森林稀疏的樹蔭----“因為到那上面去了!

      克林滿是疤痕的臉懷疑地皺起來。

      “惡魔會上樹?這可是新情況!

      蘇珊娜又指著一處,這次是躺在羅文尸身旁的一支矛頭。

      “惡魔有腐蝕性血液,”她說!安贿@樣!

      有羅文小臂那么長的矛頭上,是一抹綠色。發(fā)光的綠色。賀麗亞已經(jīng)無數(shù)次見識過惡魔血液----黃色,會融解除卡米納葉子以外的所有東西。

      長矛手使用加長的長矛,信使則用較短的長矛。尾矛、兩支半截矛桿和連接頭裝在護套里,護套捆在信使背包上。矛頭也可以當短劍用。信使的矛頭放在后背的矛頭鞘里,這樣如果他們要迅速行動而必須脫掉背包,就還有武器可用。

      克林走近矛頭,樹蔭透過的陽光照亮了那條巨大的齒舌。

      “矛刃沒有酸性物質(zhì)灼燒的痕跡,”他說!安皇菒耗а。”

      回憶涌上心頭----殘破的飛船、撒迦利亞、對抗惡魔之母的最后一戰(zhàn)。

      “如果不是惡魔殺死了羅文,”賀麗亞說,“又是什么?”

      克林抬頭向上看,傷痕遍布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雙眼炯炯。

      “新東西,”他說。

      他很興奮。兩名信使失蹤,一人被糟蹋地幾乎難以辨認,而克林很興奮。

      賀麗亞從偽裝服里掏出一張破舊、卷邊的地圖,她和克林用來標記不斷收緊的搜索圈。

      “如果不是惡魔干的,”她說,“那我要知道是什么干的?肆郑阌惺宸昼,盡可能調(diào)查羅文的尸身。我們必須回小車把消息傳給其它分隊,好叫他們在了解更多信息之前撤回信使!

      * * *
      雅阿’庫停在當場。

      這不可能。

      她收回等離子肩炮。幾秒前,她已經(jīng)打開定位激光準備擊殺那個顯然是頭領(lǐng)的人類,就是手握弓箭、站在之前被雅阿’庫殺死的獵物身邊那個。

      雅阿’庫本不該拿取戰(zhàn)利品,但她在這顆星球上的時間快到頭了。長老們馬上就到,會發(fā)信號要她把偵察船開回母艦。等到那一天,可能就是明天,她就要永遠離開這星球。

      她被派來研究這塊大陸,評估作為潛在狩獵場的價值。這是個偏僻的星球,和其它人類世界相比實在過于原始。這里的人類沒有激光武器、沒有炸藥和火器。他們甚至比他們母星上幾千年以前的人類還要落后,那時雅阿’庫的祖先還生活在雅烏賈部族中,被當作神一樣受人敬仰。

      在這個星球,人類只有長矛、小刀、盾牌和盔甲,都由一種質(zhì)量好到讓人吃驚的鐵制成,還有手持弓箭和威力強大的十字弓。

      她本不該狩獵。她的兄弟們都死了。她是最后的血脈。部族長老總給她擋風(fēng)遮雨,總護著她。雅阿’庫不喜歡這樣。她從來也沒要求過安穩(wěn)日子----實際上,她一而再、再而三要求加入真正的狩獵,像她兄弟們一樣以性命追求榮譽。長老們拒絕了她的請求,反倒告訴她生態(tài)學(xué)家也是重要工作,還分派她前往宇宙各個角落,調(diào)查可能適合作為獵物的危險動物群,這是種毫不費力的任務(wù)。

      她本不該自己狩獵的獵物。

      在這次,也就是她的第三次生態(tài)調(diào)查任務(wù)中,雅阿’庫得出結(jié)論,那就是長老們已經(jīng)對他們派她前往的星球有了不少了解,知道沒有什么她不能輕松應(yīng)對的局面。他們知道派她去的星球,都是沒有真正危險、真正挑戰(zhàn)的地方。

      雖然不喜歡,她依舊履行自己的義務(wù)。

      不,她本來根本就不該狩獵,但難道連一個紀念品也不能拿?沒人會因為她拿走幾個人類戰(zhàn)利品就說三道四,她只是為消磨時間。令人吃驚的是,這里沒有大型動物種群,人類是目前她見到過最大的可以作為獵物的動物。

      此前她跟蹤了一支偵察小隊。其中一人作戰(zhàn)很是勇猛。那男性的身手比雅阿’庫以為得要迅速,還刺傷了她。她把他的脊柱和頭骨存起來,等長老們到的時候一起帶走。她殺死第二名斥候,生擒了第三名。

      作為生態(tài)學(xué)家,雅阿’庫的部分職責(zé)是把能了解到的有關(guān)當?shù)胤窖缘男畔,加入翻譯算法當中。此地的人類有一種此前未知的方言,給她的翻譯程序帶來不少麻煩。當一個人類群體在與世隔絕的環(huán)境中繁衍較長時間,就可能發(fā)生此類情況,但雅阿’庫無法知曉這些原始人類在這世界究竟生存了多長時間。她試圖從俘虜身上獲得信息,但俘虜既孱弱不堪,又毫無用處。俘虜哭叫、咕噥著,只是一遍一遍重復(fù)一個詞----惡-魔。

      在其他人類文明中,這個詞經(jīng)常用來指代鬼魂或怪物?紤]到這里的原始程度,此地的人類接受宗教迷信也不足為奇。那斥候認為雅阿’庫是怪物?從她的角度看,也許并沒有錯。

      沒等雅阿’庫取得更多進展,俘虜便因失血過多身亡。這樣她就獲得了三個戰(zhàn)利品。但這戰(zhàn)利品得到的太過輕松。雖受了傷,她從來也沒陷入過真正的危險。她渴求更大的挑戰(zhàn),帶來更多榮譽的挑戰(zhàn)----比如擊殺一名頭領(lǐng),然后躲過聚集在此調(diào)查雅阿’庫殺戮現(xiàn)場的九十六名士兵。

      那女性人類頭領(lǐng)身著與斥候一樣厚厚的偽裝服,但從她的氣勢和步兵們對她的反應(yīng)來看,錯不了。

      雅阿’庫幾乎要射殺那頭領(lǐng)的時候,陽光照到那個矮小男性脖子上戴的戰(zhàn)利品。那是雅阿’庫夢寐以求的戰(zhàn)利品----異形(譯注:原文為Kiande Amedha,雅烏賈語言中代指異形,有“滾刀肉”的意思)女王的咽齒。

      根本不可能。

      十幾支三人偵察小組在此區(qū)域巡邏。后面跟著重步兵單位,給斥候們提供可以后撤并休息的戰(zhàn)線。雅阿’庫知道斥候們在找什么特定的東西。她認為是某個敵對部落,或者可能是一只侵略軍。

      惡-魔。

      現(xiàn)在雅阿’庫明白這個詞的意思了。不是指她,在這個文化里指代的是異形。雅阿’庫現(xiàn)在明白為什么斥候和步兵要合作搜索這么一大片區(qū)域----他們尋找的是巢穴。

      如果長老們知道這兒有異形,絕不會派雅阿’庫來。他們本會派未經(jīng)試煉的族人,來狩獵,然后把他們升格為真正的戰(zhàn)士。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遇,一個巢穴,里面是終極大獎----女王。如果雅阿’庫把她做成戰(zhàn)利品,長老們就不會再攔著不讓她加入狩獵、不會阻止她追求真正的榮譽。雅阿’庫將成為真正的戰(zhàn)士。她將被其他人平等相待,主宰自己的命運。

      那女性頭領(lǐng)...正在標記地圖?搜索區(qū)域的地圖?

      有這個就能節(jié)省時間,而時間正是雅阿’庫所缺少的。

      * * *
      風(fēng)向變了,鍋爐噴出的煙吹了賀麗亞一臉。她用臂彎遮住口鼻;身上聞起來比黑煙還糟。她的當務(wù)之急是布置這次搜索,已經(jīng)幾天沒洗澡了。

      “克林,讓這玩意兒跑快點,”她一邊咳嗽一邊說!疤炜旌诹。”

      “還用你說,小天才。”

      克林在黑煙中瞇著眼,用手背擦了擦。煙灰使他臉上的傷疤越發(fā)顯眼。

      他們在搜索線較靠后的位置,但兩人都曾獨自在野外過夜,不論看起來有多安全,誰也不想再有那樣的經(jīng)歷。

      “不管殺死羅文的是什么,都不是這里來的,”克林說著,從自己的發(fā)明冒出的黑煙中朝她看過來!澳阒赖,對吧?”

      不是這來的----不是亞太基來的。

      克林提出惡魔不是什么邪靈的神秘力量,而是從另一個世界被一艘古老、能飛向星星的船里帶來的生物,大部分亞太基人對此不以為然。已經(jīng)有數(shù)千人、至少數(shù)百人前往黑煙山,目睹了怪異的飛船殘骸,但其中大多數(shù)并不認為那是艘船,而是某種黑暗宗教的信徒建造的古老神殿,這宗教的宗旨就是召喚惡魔摧毀亞太基?肆值慕忉尫炊鵁o人問津。當大部分人甚至連“世界”的概念都不清楚的時候,又怎么會相信有從另一個世界來的生物?就連賀麗亞自己也似懂非懂。

      “這事我們必須小心應(yīng)對,”她說。“和比塞斯堡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很緊張了,而且----”

      小車猛向□□斜。賀麗亞抓緊木制車身,想調(diào)整位置,但小車又搖向右側(cè),她感到胸口被用力一拽----緊接著飛到空中。

      她狠狠摔下來,在堅實的地面打著滾。

      賀麗亞忙不迭用手和膝蓋撐起身子。天旋地轉(zhuǎn)。她站起來,虛弱的雙腿打著顫,又差點跌倒。頭也疼得厲害。

      小車已經(jīng)停住?肆诌在里邊。不...不在里邊...在小車上邊。漂浮著?他抓著自己的喉嚨,雙手在扒拉著什么看不見的東西。那兒有東西,在煙霧里,某種透、類似扭曲的玻璃的東西。

      火花,然后是一片微小的閃光。

      一個體型高大,戴著頭盔的武士站在小車上,左臂高舉,手攥著克林的咽喉。一簇簇黑發(fā)從怪異而光滑的頭盔下伸出,披散在寬闊的肩膀。

      那武士十分高大,超過賀麗亞見過的所有人,和惡魔一邊高,但更壯實,更強健。雙臂和肩膀配有無光澤的盔甲。它身著某種偽裝服,但線繩較細,緊貼著身體,與其說是為了掛住植被,倒不如說更像捕魚網(wǎng),再說上面也根本沒有植被。

      金屬擦碰聲----武士左臂的一個裝具伸出兩支長而鋒利的平行刀刃。

      練習(xí)過上萬次的動作一氣呵成,賀麗亞摘下長弓,手伸向后背取箭。

      高大武士肩膀有什么東西彈出來,旋轉(zhuǎn)著指向賀麗亞。怪異的一幕讓她停了下來。奇怪的紅色光線從武士的頭盔中射出,照亮了它和她之間路上的塵土----她胸前什么東西閃著光,那紅光散射著。

      賀麗亞低頭,見成三角形排列的三個紅點在自己胸前搖晃。那兒的偽裝服被撕爛,織網(wǎng)在隱身武士抓著她的時候被扯掉,三條掛在脖子上的齒舌暴露出一部分。光點擊中齒舌時,本來干凈、僵直的惡魔戰(zhàn)利品發(fā)出血一樣的紅光。

      她看著那武士。它的眼睛藏在頭盔后,似乎正盯著賀麗亞在戰(zhàn)場上擊殺的惡魔戰(zhàn)利品。

      武士肩膀上的東西扭向一側(cè)。一束亮光從中噴出,賀麗亞嚇了一跳----亮光擊中一棵樹,樹干頃刻炸成上千片木屑。

      它肩部的東西轉(zhuǎn)過來,直指賀麗亞。

      紅光從胸前移到手中的長弓。

      賀麗亞明白了----她把弓扔在一邊,接著把箭囊后也扔在地上。

      紅色光束閃了一下,消失了。

      那武士垂下胳膊,把克林放在蒸汽小車旁的路上。

      * * *
      恥辱。

      這些原始的、作為獵物的動物都有戰(zhàn)利品,雅阿’庫卻兩手空空。

      兩個人類跪在一棵樹下。雅阿’庫把他倆帶進樹林。她可不想碰到重裝步兵從路上經(jīng)過,再造成更多麻煩。

      只需比反手揮擊大一點的力氣,她就能捏扁這些人類。榮譽制止了她。小個男性戴著一條女王的咽齒。女性頭領(lǐng)則戴著三條兵蜂異形身上取下的咽齒。

      他們怎么辦到的?

      他們開的是一部蒸汽動力載具。蒸汽。在這地方,肯定已經(jīng)是技術(shù)巔峰。弱小且沒有先進武器,這兩個人不知怎地擊殺了異形。在雅阿’庫的族群,這兩人的地位會比她更高。

      怎么辦到這個問題可以先等等。長老們馬上就到了。如果雅阿’庫想抓住這次機會,有個問題她現(xiàn)在就需要知道答案。

      “惡-魔,”她又說一次,又一次指著兩人脖子上掛著的戰(zhàn)利品,又一次向西南方的平原揮手。

      “他聽起來就像會說話的屁,”那男性說!岸艺f個不停。他他媽的到底想要什么?”

      雅阿’庫的翻譯程序只能識別很少一部分那男性的話語。她暗自希望自己用更多時間監(jiān)聽這里的人類,按指示的那樣在暗處研究他們的方言,但現(xiàn)在說這些為時已晚。她仔細辨識他的話語,結(jié)合上下文思考著,試圖了解更多內(nèi)容。

      那男性“女王殺手”因恐懼而顫抖,而女性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害怕。

      “不清楚,”它說。“如果這武士殺了艾倫、羅文和米莉安,為什么我們還活著?”

      “我不知道,”那男性說。“他肯定想從咱們這得到什么。也許他也想從羅文那得到什么,但羅文沒給。我們最好趕緊弄明白他想要什么。”

      雅阿’庫越發(fā)沮喪,F(xiàn)形就已經(jīng)打破了規(guī)矩。她必須這么做----如果長老們到了,而她還沒拿到自己的異形戰(zhàn)利品,狩獵就會被交給未經(jīng)試煉的男性。

      “他的盔甲太奇怪了,”女性說!笆潜狈叫U族?”

      小個男性看那女性的表情,是種全宇宙通用的語言。

      “這才不是什么他媽北方蠻族,麗亞。它是打別的世界來的。”

      雅阿’庫更沮喪了。人類在這個區(qū)域有十多個斥候,后面是一千多重裝步兵。絕對是搜索模式。他們有雅阿’庫需要的戰(zhàn)術(shù)信息。大家都是獵手,他們怎么能聽不懂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雅阿’庫走近幾步。那男性害怕了,低下頭。女性昂頭瞪視,沒有絲毫屈服,隨后雅阿’庫在女性的偽裝服里摸索,她感覺到那張紙,掏出來丟在地上。

      “惡-魔。” 雅阿’庫再次指向咽齒。

      女性眨眨眼。倔強的表情消失了。

      它的手伸向風(fēng)干的咽齒項鏈!翱肆,我覺得他想要一條齒舌!

      齒舌。在這種方言里是戰(zhàn)利品的意思?

      “齒...舌,” 雅阿’庫盡力模仿這個詞的發(fā)音。

      小個男人停止顫抖!傲_文沒有齒舌。信使都沒有。也許這武士問羅文要一條,羅文沒給就被殺了。他要是想要一條齒舌,麗亞,給他一條就是。”

      那女性用一根大拇指鉤住項鏈,開始向上拽。
      作為獵物的動物還要把戰(zhàn)利品給雅阿’庫?
      奇恥大辱。

      雅阿’庫發(fā)出怒吼,聲音震耳欲聾,這么做可能招來其他人類,但她不在乎。

      小個男性又開始發(fā)抖,然后停下。它看著地圖。

      “武士想要一條齒舌,但它想自己動手拿,”它說。“地圖,麗亞----他想讓我們告訴他去哪兒狩獵!

      * * *
      天快黑了。

      賀麗亞和克林跪著,高大的武士立于兩人身前,從他們頭頂向下看著地圖。地圖鋪在路邊,四角被小石子壓著。

      是這武士帶走了米莉安,還是惡魔干的?賀麗亞不能肯定,現(xiàn)在不能。武士殺了艾倫?是他殺死羅文,損毀了他的尸首?看起來有可能,但如果真是這樣,它拿羅文的脊柱和腦袋干什么?

      武士殺了她的人,但這武士的武器...

      扭曲玻璃一樣的偽裝,腕部的平行刀刃,奇怪的射出閃電的肩部弓箭...這武士能殺掉多少惡魔?足夠殺到惡魔之母那里?能單殺惡魔之母嗎?

      若果真如此,如果賀麗亞能找出方法使之成真,那羅文、艾倫和米莉安就沒白死。三名信使就會以一種間接方式終結(jié)此次惡魔崛起,一如賀麗亞、克林和布蘭頓二十年前終結(jié)上次惡魔崛起。

      賀麗亞曾指揮數(shù)千人作戰(zhàn)。自從開始指揮亞太基聯(lián)合武裝力量,她已經(jīng)打了四場戰(zhàn)爭----一場對抗惡魔,三場對抗北方蠻族。她都贏了,但在戰(zhàn)爭中,沒有不損失士兵就能取得的勝利。
      她無法復(fù)生羅文和其他人。但希望能找到方法,讓他們死得其所。

      她研究地圖。尋找新的惡魔老巢的任務(wù),是自上次北蠻入侵最大的一次戰(zhàn)爭動員。十五個軍團,每個軍團包括五個模組,支援超過一百名信使搜索樹林、平原和山脈,每一分每一秒他們都有生命危險。

      “我們已經(jīng)掃清了這些區(qū)域,”賀麗亞說著用手畫個弧形,囊括黑煙山、九江三角洲、海波尼亞、詹陶,以及這些地方以北和以西的區(qū)域。“沒有惡魔。我們的軍團駐扎在這些位置,把它們團團圍住!

      幾百個畫出來的X代表各軍團之前的方位。開始還很分散,隨搜索的進行這些X越發(fā)收緊,現(xiàn)已收攏在潘達倫半島連接大陸邊緣一線。

      “她會殺了咱們,”克林說!耙坏┑玫较胍,就會把咱倆的脊柱從身體里撕出來!

      “她?”賀麗亞瞥了眼高大的武士!澳銘{什么認為它是女的?”

      即便慘死就在眼前,克林還能找到方法讓人覺得天下所有人都比他蠢、所有人合在一起的蠢勁在磨練他的耐心,真叫人頭疼。

      “我看你是沒注意到她胸甲那稀奇古怪、提供不了多少保護的設(shè)計,”他說。“她穿著咪咪盔甲,麗亞。重要器官沒有保護,但那對咪咪可包地嚴嚴實實。”

      麗亞也看見了,真是過目難忘?肆终f得對。亞太基的一些女性士兵----反正是有需要的那些----身著為胸部留出空間的盔甲。麗亞自己的胸甲也為此目的經(jīng)過改良。但讓人嘖嘖稱奇的是,高大武士的盔甲沒遮住她的腹部,只有偽裝服上細細的奇怪線繩提供些許防御。

      這是種勇氣的宣誓?還是有可能是某種宗教教義的特別規(guī)定,必須遮住某些身體部位,就和塔坎塔、比塞斯等山堡要求的一樣?

      “她會把我們大卸八塊,麗亞,”克林說!斑@次死定了!币苍S那武士會殺死他們。沒人知道。但那樣的話總感覺不正確。感覺不對。

      賀麗亞想起羅文的矛頭,躺在森林地面,矛刃上有一抹發(fā)光的綠色。她想起武士用紅光----無聲地----要她放下弓箭的樣子。羅文和武士戰(zhàn)斗,他戰(zhàn)死了;賀麗亞和克林沒動手,他們還活著。

      “你錯了,”賀麗亞說!八坎晦D(zhuǎn)睛地看咱們齒舌的樣子...我覺得她可能還是尊重咱們的。比方說咱們做到了什么她沒做到的事。她有地圖。我們畫的搜索模式一點也不復(fù)雜。要搞清楚去哪兒找惡魔,也不用還留著咱倆的小命。我們能為她做的,就是趕快幫她搞清楚地圖,而且...”

      再快些。武士看起來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所以賀麗亞和克林弄不清楚她想要什么。她是很著急嗎?天快黑了...也許夜晚降臨、惡魔開始狩獵的時候,那武士也不想呆在外面。

      “另外,就算她殺了咱倆也無所謂,”賀麗亞說。“你見識過她的閃電發(fā)射器。如果她想殺惡魔,我們就幫她干!

      克林疲憊地吸了口氣。他點點頭。

      “我的飛天浮蛤啊,”他說,“你說得對!

      賀麗亞太了解克林,能看出來他在努力平靜自己,忘掉恐懼。這不是他第一次這么做。他知道大義意味著什么。他會義無反顧。

      克林靠近地圖,用指尖圈出標識潘達倫山脈的四個記號。

      “我認為那幫混蛋惡魔在這兒,”他說!霸谶@些山峰下面。這里是火山區(qū)域。下面有隧道,還熱得要命。惡魔喜歡高溫!

      那武士站直身體!盎鹕-區(qū)-域!

      “我猜現(xiàn)在她認識三個詞了,”克林說。

      賀麗亞聽見一種怪異的聲音,像是蟲鳴,但也不盡然。她慢慢轉(zhuǎn)頭,想看看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武士左臂一塊長方形盔甲,像盒蓋一樣翻了起來。她用右手食指點擊打開的部分。每次點擊都會發(fā)出那種不是蟲鳴勝似蟲鳴的聲兒。

      武士把那塊盔甲按回去,在賀麗亞和克林面前來回踱步。武士的手伸向后背,抓住一支看起來像雕花權(quán)杖,但兩端有箭頭般鋒刃的物件。
      武士按下一個按鈕----權(quán)杖迅速而力道十足地向兩端伸展,發(fā)出金屬擦碰聲。

      是一支雙頭長矛。

      “完犢子了,”克林說!拔覀兯蓝恕4未味寄苷f中,我也真的厭了!

      武士把長矛扔在克林面前,隨后轉(zhuǎn)身朝一小片林間空地走。

      賀麗亞聽見什么動靜,像是滾雷的回聲,越來越大。

      “她給你一把武器,”賀麗亞說!皳炱饋怼!

      克林搖頭!傲_文有武器。看看他什么下場。我才不撿呢。”

      雷聲越來越大,仿如十幾場風(fēng)暴同時降臨。賀麗亞感到空氣中有一絲變化,一縷狂風(fēng)吹過?萑~騰空四散。她用手擋著眼睛,以免被飛揚的泥土和沙礫擊傷。

      雷聲減至一半,然后消失。

      空地上,賀麗亞看見什么東西...在降落。很大的東西,像扭曲的玻璃...

      不管是什么,武士都朝那個方向走去,然后停下,轉(zhuǎn)身面對賀麗亞和克林。

      武士嗓子里發(fā)出低沉的吼聲。

      一陣白色和紫色閃光----扭曲的玻璃幻影閃動著,和此前武士現(xiàn)形時一樣。原地出現(xiàn)一個差不多帆船大小的金屬物體。

      “早告訴你了,她不是這兒的人,”克林說。

      賀麗亞也意識到了----她人生中第二次----自己正看著的是艘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船。

      船型物體的一部分動起來,向下放,落在道路上。賀麗亞能看見物體內(nèi)部,有閃光和被紅色亮光照亮的霧氣。

      武士再次從嗓子里發(fā)出聲音,然后勾勾手指。

      “把長矛撿起來,”賀麗亞說!澳阏f得對。它要去狩獵...咱們也去!

      * * *
      “這不是真的,”賀麗亞說!澳俏涫拷o咱們施了咒。這是魔法!

      一層霧包裹著她的膝蓋和雙腳;⌒蔚膲Ρ谂c天花板,散發(fā)出如同快要熄滅的篝火般搖曳的橘紅與玄色。這里沒有邊角,全是弧形。

      一間凹室中有兩個人類頭骨,還連著脊柱。血肉已經(jīng)剃凈,骨頭白的發(fā)光。羅文是其中之一,另一個是艾倫還是米莉安?

      奇形怪狀的房間中央,是一副怪異的發(fā)光圖像,展示的是只有格圖蟲和巨型蝙蝠才能看見的情形,從極高處快速掠過夜間地面才能看到的畫面。就像在萊馬斯堡委員會房間觀看亞太基沙盤一樣,只不過這畫面不知怎得由幽靈物質(zhì)構(gòu)成----看著像,但又不是真在這兒。

      克林綻開的笑容和他傷痕遍布的臉極不相稱。賀麗亞早就習(xí)慣了他一臉不爽的樣子,所以當他表現(xiàn)出發(fā)自肺腑的快樂時,反而都認不出這個人。

      “不是魔法,”他說。“我們在飛,F(xiàn)在我還不明白,但遲早會搞明白。”

      賀麗亞之前直面那武士而不露懼色,因為當一個人被蜘蛛侵犯、嘔出一只大蟲子、被惡魔之母撕咬后,還有什么可怕的?但現(xiàn)在,飛行、圖像、這個看似沒有邊角的奇怪房間...讓人心生恐懼。

      武士就在附近站著。周身顯現(xiàn)出發(fā)光的字符。武士抓取字符,挪動、翻轉(zhuǎn)著。

      房間中央移動的沙盤發(fā)生了變化,變成她能辨認的樣子:潘達倫山脈的輪廓。圖像又變了----不知怎么變得越來越近。隨后不知從哪兒突然出現(xiàn)幾個黃色圓圈,完全由光組成。

      武士移動一個漂浮的字符。

      似有似無的山脈再次變大,就好像賀麗亞身處委員會房間,朝亞太基沙盤慢慢靠近時看到的。移動地圖上的光圈也越來越大。

      一共三個光圈,每個都套在什么小的...不斷變化的東西上。光圈隨那些小東西同步移動,每個光圈都在后面留下一條紅線,像蛇在新鮮泥巴地留下的蹤跡。

      克林伸出一只手去碰觸那山----手從中間劃過去。他指著其中一個黃圈。

      “把這放大,”他說。

      戴著頭盔的武士看了他一會兒。

      “把這放大,”克林說!白屛铱纯茨腔斓皭耗А!

      武士移動一個發(fā)光圖像。那黃圈增大。圓圈中央的東西太小,賀麗亞拼命仔細地看,是一點黑色,在伸展、奔跑...

      ...惡魔。

      三條紅色“游蛇”軌跡延伸至不同方位,沿山脈蜿蜒開去,但它們都有同一個出發(fā)點----一個陰暗的隧道入口。

      * * *
      閃電再次射出----炫目的閃光過后,一只惡魔被炸成亮黑色和惡心的黃色碎片。需要多少長矛手才能殺死那只怪物?如果能殺死,又有多少會因此喪生?

      截至目前,武士已經(jīng)消滅了至少二十只惡魔。二十只。那武士是一位神。一位毀滅、復(fù)仇之神,被派來從終極惡靈手中解救亞太基人。

      賀麗亞強忍對這地方的恐懼。無邊的黑暗。糊在巖石上的虬結(jié)、干硬的黑色泥巴。濕熱的空氣中充斥著惡魔的嘶鳴。和黑煙山一模一樣。那么多亞太基人死在那個地方,且死法十分慘烈。

      前方會出現(xiàn)蛋群。蜘蛛。惡魔。還有惡魔之母。

      那武士神回頭向隧道上面看著賀麗亞和克林。頭盔遮擋著的、毫無生氣的眼部盯著兩人。它朝前揮手。

      “太瘋狂了,”克林說!胞悂,咱們趕緊撒丫子撤!

      他劇烈顫抖著,賀麗亞很好奇,他怎么能一直拿住那支巨大的雙頭長矛。

      武士神也給了賀麗亞一件武器:一把由某種未知金屬制造的弓。它比看起來要輕得多,也比看起來威力要大得多。賀麗亞拉動弓弦?guī)缀鹾敛毁M力,但射出的箭矢又快又狠,能擊碎巖石。

      武士神沿崎嶇的隧道一路向下,不時丟下發(fā)著白光的管子。他們進來后已經(jīng)扔了好幾次。如果沒有那白光,賀麗亞和克林就什么都看不見。

      “她給了我們武器,”克林小聲說!盀槭裁?所有惡魔都被她殺了。那我們在這兒干嗎?咱還是回地表。我們看見有惡魔離開----它們回來的時候,正好出現(xiàn)在我們身后怎么辦?必須撤!

      閃電發(fā)射器改變了一切。武士神獨自就能終結(jié)全亞太基人面對的威脅。賀麗亞必須在場,親眼目睹全過程。

      “眾神使我們來這兒必有原因,”賀麗亞說!跋肱苣憔团。我要看個究竟!

      她沿隧道向下,手中是搭好的弓箭。

      有那么一刻,她以為克林會朝地表跑,但過了幾秒聽見背后傳來他的腳步聲。

      “有的事永遠不會變,”他追上來說!澳憔褪莻苛刻的婊子!

      兩個老朋友肩并肩,小心地繞過仍然抽搐不已的惡魔殘肢和翻滾冒煙的血液。

      * * *
      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太急,但賀麗亞·庫珀此時明白了眾神的計劃。

      他們在山脈地下走得越遠,隧道分岔就越多,凹凸不平的道口向黑暗中延伸。清理全部區(qū)域是不可能的,武士神似乎也沒興趣這么做。在上面的時候,她花了不少時間分辨不同的隧道分支,還凝視著黑暗,可能是在搜尋隱藏的惡魔。越往下走,她花在檢查隧道、裂縫和縫隙上的時間就越少,現(xiàn)在連看也不看就跑過去。

      如果是賀麗亞負責(zé)指揮,可能會命令武士神放慢速度,仔細檢查分支隧道,保證后方?jīng)]有敵人。但賀麗亞說了不算。

      武士神毫不在意的戰(zhàn)術(shù)也感染了她。她快速跑過一個裂縫,緊接著兩只巨大的惡魔從黑暗中冒出來,頭顱反射著發(fā)光管子的白光。

      回憶一閃而過,賀麗亞認出它們是女王護衛(wèi),也就是保護惡魔之母的大個兒惡魔。

      沒等武士神轉(zhuǎn)身發(fā)射閃電,兩個護衛(wèi)已經(jīng)逼近了。

      “克林,”賀麗亞說著把弓弦拉到耳邊,感受著弓身充盈的神秘力量,“上。”

      出于某些賀麗亞永遠搞不明白的原因,克林照她的命令邁步向前,俯身手持長矛,長矛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

      賀麗亞感到自己突然平靜下來,恐懼消失了。她以前擊殺過惡魔----和現(xiàn)在也沒什么不同。她觀察著,等待一個最佳機會。一只惡魔起身攻擊;她松開弓弦。箭矢貫穿惡魔長長的腦袋,連帶著撕掉一塊黃色血肉,最后掉在隧道地面。野獸顫抖著...還在喘氣。它轉(zhuǎn)身看向賀麗亞,嘶叫著----克林的長矛直接從張開的嘴里砸了進去。

      腐蝕性血液噴濺在隧道各處,零星血滴擊中克林偽裝服編織的卡米納葉片,翻滾著變成灰狀物質(zhì)。

      死掉的惡魔向后倒,從矛尖滑下去。

      武士神還站立著。它趔趄一下。另一只惡魔倒在腳邊,胸膛被武士的兩支平行利刃開了個大口。

      發(fā)光的綠血從武士神寬厚的肩膀噴射而出。她抓住傷口,用力一擠權(quán)當止血。

      戴著頭盔的腦袋看向克林。

      “惡-魔-混-蛋,”它說。

      克林樂了,看著賀麗亞,遍布傷疤的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眼中是一種狂野的神情。

      “四個詞了,”他說!靶邪,也許她不懂真正的意思,但心思用在了正地方,那心被咪咪盔甲保護得好著呢!

      戰(zhàn)狂癥。賀麗亞早就見過。在對陣北蠻和打擊南方海盜的作戰(zhàn)中,自己也切身體會過。她還沒見克林有過這種經(jīng)歷。如果他活下來,之后會有精神和情緒上的損傷,但活著付出恐怖的代價總比“死去元知萬事空”要強。

      武士神繼續(xù)沿隧道向下,走路磕磕絆絆。她都不用再丟下白光----賀麗亞和克林憑發(fā)光的綠色血液就能看清路。

      小個克林、滿臉傷痕的克林、這個在近二十年間推動人類進步超過歷史總和的偉大發(fā)明家,正挺胸抬頭,小跑著沿隧道進發(fā)。

      “快點,麗亞。還有一只惡魔之母等著我們?nèi)ピ讱。?br>
      賀麗亞搭好另一支箭,然后跟上她的朋友。

      * * *
      這里的空間比黑煙山那房間小了不少。

      惡魔之母也小不少。

      這野獸差不多有若干年前布蘭頓殺掉那只的一半大小。也許她還年輕,但也夠大了,比死掉的兩個護衛(wèi)大得多,而且還沒算上她的卵囊。武士神來的正是時候,趁邪靈還沒壯大到能產(chǎn)下一群涂炭生靈的惡魔前,就為亞太基把她除掉。

      賀麗亞、克林和武士神站在房間入口。武士神已經(jīng)扔進去好幾個白色管子進行照明,顯示出里面固定在石頭地面的數(shù)十只巨大的蛋和惡魔之母本體,還有從洞穴頂部垂下的奇怪的、長而發(fā)白的筋腱,支撐著惡魔之母和她腫脹的卵囊。

      幽暗的光線中,洞穴邊緣還隱約可見困在墻上的亞太基人,□□燥的泥巴封著,恐怖的表情凝固在毫無生氣的臉上,胸口都是爆開的口子。

      沒有其他惡魔。惡魔之母的護衛(wèi)都已戰(zhàn)死。一定是這樣,否則它們無論如何會到這來保護她。

      惡魔之母抬起巨大的冠狀頭部。黑色的大嘴張著,露出長而鋒利的牙齒,在白光中閃爍。

      “射死那婊子,”克林說!俺撍赖哪X袋瓜子上打。”

      武士神沒動。

      惡魔之母的怒吼震撼著賀麗亞,她的膀胱一松,腿上感到一股濕熱。

      血流不止的武士神挺身而立。她抬手去抓肩部的閃電發(fā)射器,一擰----整個拿了下來。她丟下發(fā)射器,掉在隧道地面發(fā)出喀拉一聲。

      “麗亞,他媽的她這是弄啥嘞?”克林嚇得從入口退了回去!盀槭裁床挥瞄W電給這事做個了結(jié)?”

      賀麗亞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知道的答案,但她就是知道。

      “武士神想徒手格斗,”她說!盀榱...為了榮譽!

      “為了榮譽?”克林搖頭,一個勁地搖頭!爱斔緛砟苡瞄W電就輕松了事的時候?這可不是什么榮譽,這他媽是愚蠢。”

      也許吧,但他有什么資格質(zhì)疑一個神呢?

      武士神的手伸向頭盔,手指捏住幾根看不見的繩子,繩子被扯掉時嘶嘶地噴著蒸汽。她用大拇指鉤住頭盔下緣,把頭盔摘了下來,扔到一邊。

      尖齒。獠牙。濃密眉毛下是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武士神,他們的怪物殺手,原來本身也是怪物。

      “我還以為自己就夠丑了,”克林說!八哪樋粗拖耖L了毛的卵蛋。上面還有牙。”

      武士神抓起掛在臀部的某樣?xùn)|西,是種帶孔洞的碟狀物。她的左手手指穿過孔洞,取下碟狀物。她揮舞右臂----平行雙刃伸出,發(fā)出尖利的金屬擦碰聲。

      武士神從嗓子里發(fā)出的戰(zhàn)吼,比惡魔之母的聲音還大。

      惡魔之母又長又細的后腿伸展開。她掙脫卵囊和支撐自己的筋腱,柔軟的撕裂聲回蕩在小房間凹凸不平、糊滿泥巴的墻壁間。有那么一會,惡魔之母走路不太穩(wěn),像新生兒學(xué)步,但不多時就穩(wěn)穩(wěn)地站直了。她發(fā)出惡狠狠的嘶叫,就好像在挑釁,就好像她在說,來啊,有種就來比劃比劃。

      武士神邁步走進房間。

      賀麗亞拉滿弓。如果武士神失敗,賀麗亞會完成使命。

      “那些蛋,”賀麗亞說!翱肆,砸爛它們!

      克林的戰(zhàn)狂癥,就算剛才真的是,也突然毫無征兆地消失了。

      “我們完蛋了,”他說。

      雖然害怕,他還是走到最近的蛋邊上,把長矛從側(cè)面捅了進去。

      惡魔之母因為同類的死嚎叫起來,但還沒等她撲向克林,武士神擲出碟狀物。

      飛碟從空中劃過,一路閃著光和火花。惡魔之母巨大的頭顱偏向一側(cè),同時下意識抬起黑色的雙手----飛碟切開一根黑色手指,腐蝕性血液噴射而出,然后手指打著旋飛了出去。

      惡魔之母的慘叫...半是疼痛,半是惱怒。

      武士神朝她猛沖,每一次強有力的邁步,都在崎嶇的石頭地面留下一灘發(fā)光的綠色。

      沒人能流這么多血還不死...

      惡魔之母的長尾巴向前猛掃,黑色尾尖刺向武士神前胸。雙刃刀寒光一閃,尾巴被擋到一邊。武士神收回胳膊,想用雙刃捅穿那野獸,但惡魔之母沒受傷那只手像觸發(fā)的陷阱一樣揮了過來,武士被打飛撞到洞穴墻壁上,發(fā)出一聲巨響,又噴出一股亮綠色的鮮血。

      武士神跌落在洞穴地面。

      惡魔之母轉(zhuǎn)頭看向克林,后者正從另一個蛋的殘骸里抽出長矛。

      “麗亞,”他尖叫起來,“宰了她!”

      賀麗亞的目光沿箭桿望去。箭頭涂著克林的毒藥,她只需要瞄準恰當?shù)奈恢茫恍枰患湍苡肋h消除這威脅。

      惡魔之母朝賀麗亞和克林撲過來。

      賀麗亞猶豫了。

      “麗亞,快他媽射!”

      這么大個目標,還不到五十步開外。就算光線暗些,賀麗亞閉著眼也能射中。

      但她還在猶豫。

      惡魔之母朝克林邁了一步。又邁了一步。

      閃光碟狀物突然飛來,深深扎進惡魔之母的頸部。

      黑色野獸又慘叫一聲,比以往都要響,頭冠痛苦地搖晃著。

      武士神加速跑后縱身一躍,戴有雙刃的手臂拉向身后,宛如優(yōu)雅的死亡從空中劃過。惡魔之母最后一刻才發(fā)現(xiàn)她,想有所反應(yīng)晚了一步----武士神落在頭冠上,她的重量壓倒了惡魔之母,后者的腦袋狠狠撞在石頭地面。

      武士神的雙刃從頂部扎進惡魔之母的黑色頭顱----發(fā)出的聲音聽起來像斧頭砍進樹干。
      惡魔之母張開嘴,齒舌漫無目的地開合,一次、兩次、三次。巨大的雙腿朝各個方向亂蹬。尖利的爪子想抓武士神,但怪物的力氣已經(jīng)所剩無幾。

      武士神調(diào)整腳下位置,扭動肩膀,拖著深埋的雙刃,從上到下劃開惡魔之母的頭顱。

      閃光的牙齒最后又張開一次。齒舌伸出來,慢慢張開,然后閉合在一起發(fā)出輕微的咔噠。那怪物便一動不動。

      武士神拔出雙刃,昂起讓人發(fā)怵的腦袋,發(fā)出一聲勝利的吼叫。

      * * *
      賀麗亞被灼燒時痛得縮了下脖子,死死攥緊手里的弓。她閉著眼,想起被稱為“蜘蛛”的比西奧將軍,想起他被腐蝕性血液殘害的身體,她想知道他現(xiàn)在是不是在天堂看著自己。

      “睜眼吧,你可真是個大寶寶,”克林說!熬秃孟褚郧皼]挨過灼燒似的!

      賀麗亞睜開眼?肆终χ此K邦~上有一個還在冒煙的標記,由兩條弧線組成,F(xiàn)在賀麗亞頭上也有了個一模一樣的標記。

      她看著武士神,后者正拿著一根砍下的惡魔手指,正是用的這個給克林、賀麗亞和她自己烙上的標記。武士神在她遮擋眼睛的頭盔上留下相同的標記。她把指頭丟到一邊,戴好頭盔。
      她脖子上有一條鐵絲制作的、粗重的項鏈,被她格殺的惡魔之母的齒舌就掛在上面。

      克林見賀麗亞在盯著看。

      “我的更大,”他說。

      她撲哧笑了!按笮≈匾獑幔肆?”

      “必須滴,麗亞。必須滴!

      兩人在開玩笑。她想起羅文、艾倫和米莉安。也許這時候不該開玩笑,尤其是當他們顯然和殺害三人的武士建立起某種信任的時候,但每次你從戰(zhàn)場活著回來,知道自己至少又能多活一天,難免會喜不自禁。

      武士神向她巨大的飛行機器示意。

      “我覺得她要走了,”賀麗亞說。

      從隧道返程的路上,先前他們看見離開的惡魔攻了過來。武士神的閃電發(fā)射器分分鐘結(jié)果了它們。

      一回到“三姐妹”的月光下,武士神就向隧道扔下某種魔法武器。片刻后,賀麗亞和克林感覺地動山搖,看見黑煙從隧道口升上來。

      “希望她把它們?nèi)琢,”克林說!叭绻麤]有的話,我們就完蛋了。”

      賀麗亞伸開手指攥了攥弓,看了眼克林手里的雙頭長矛----這真的是眾神的禮物。

      “之前我們就生存下來了,”她說。“我們還能再生存下去。”

      武士神一瘸一拐地走向飛行機器,身后留下一串發(fā)光的綠色。

      “真想不到,”克林說!拔也戮褪怯腥四芰鬟@么多血還不死!

      * * *
      雅阿’庫從未感到如此歡欣。

      她給兩個人類舉行升格儀式,但把另外三個做成戰(zhàn)利品,感覺甚是奇怪?磥砣祟愐膊槐M相同。

      那小個男性?雌饋泶嗳醪豢埃职中,但有種連他自己都可能還不知曉的內(nèi)在力量。每一個有意識的生命體在面對死亡時都會感到恐懼,長老們?nèi)缡钦f,但那些直面死亡的恐懼、直面恐懼而奮起攻擊的就是真正的獵手。

      克林----女性頭領(lǐng)是這么叫他的----知道異形喜歡高溫。大部分搜索區(qū)域已經(jīng)被清理過。他一提起那些山脈是火山區(qū)域,雅阿’庫就知道她的獵物可能在哪了。

      那女性頭領(lǐng)。她的名字是麗-亞。也是一名真正的獵手。她的決斷和箭術(shù)救了雅阿’庫的命。雅阿’庫想知道,這個麗-亞是位怎樣的戰(zhàn)略家。麗-亞上過戰(zhàn)場嗎?打過勝仗嗎?麗-亞驕傲地佩戴著她的異形齒舌,真正的獵手理應(yīng)如此。

      克林佩戴的是異形女王的齒舌。

      現(xiàn)在,雅阿’庫也戴上了。

      她的偵察船離開大氣層,把星球拋在后面。雖然看不見部族的母艦,但信標告訴她母艦就在那兒。

      很快,她就要面見長老,脖子上掛著新的戰(zhàn)利品,一如幫助過她的人類狩獵向?qū)А?br>
      雅阿’庫現(xiàn)在證明了自己。她已經(jīng)通過了試煉。

      她再不會被輕視、被僅僅當作生育機器。

      從今以后,她是一名真正的獵手。

     。ㄍ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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