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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他說:天憐你,你可有愿望?
她說:奴家只盼能再見他。
他說:他還有壽命,你若等他,地上一天,地府千年。
她說:奴家甘愿等他,千秋萬世。
他說:為何看不穿這一情字,你如此,他也如此。罷了,從此就由你來消抹這情字吧。
于是在地府,奈何橋邊多了一個女子,熬著一大鍋的湯,那湯很香,那湯可讓人忘懷前世,世人皆說此湯為孟婆湯,那女子便是那孟婆。
水霧彌漫,他睜開眼,便瞧見一人坐在大大的水桶之中,隱隱約約,只能見一個輪廓,于是他笑著說:“雁兒,再過些時日,你也該學會自己洗澡了!
小娃兒只是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他,像是要將這模樣印入腦海。
“雁兒,該起來了,水涼了,你若是病了可不好!彼聪蛩闹埽际悄:模膊辉谝,許是被這溫熱的水擋住了視線。
“飛雁……”稚嫩的聲音,分不清是男是女的童音,他卻已將那孩童認做男兒。
輕輕的敲了一下孩子的腦袋,溫柔的笑道:“不可沒有這長幼尊卑,在家中只余你我還可,若是到了外邊,豈不太過失禮?”
“雁兒下次不會了,哥哥!比鰦梢话悖屗唤Α
“不要一邊流口水一邊傻笑!”呂俊看著那與自己如同一個模子里面印出來的面容在沉睡之時如此的慘不忍睹,他怒了,抄起手邊的枕頭,就打算直接悶死這只比他早一秒出生的大哥。
他這才算清醒,望著眼前的人,呆呆的問:“這里是?”為何不見那滿是水氣的房間?為何不見那模糊的笑臉?
“我們的房間!呂峽,你就算睡呆了也不要頂著和我一樣的臉做那么丟臉的事情,還流口水,你……唉!
“老弟……”
“干嗎?”呂俊沒有好氣的回道,為何他這大哥自從談了戀愛就越來越迷糊了?果然,戀愛這東西還是少碰為妙。
“沒什么……”
“雁兒,明日我要出去,你一個人要在家乖乖的哦,不要給家丁添麻煩。”他摸著那柔順的發(fā)絲,叮囑著發(fā)絲的主人。
“我也要去!卑缘赖拈_口,小小的人兒攀上他,緊緊的抱著他的手臂。
他無奈,依舊端著溫和的笑容,開口勸道:“雁兒聽話,明個兒,我是陪王兄去尋他的意中人,你一小娃兒去有何用?”
“意中人?”小孩子歪著腦袋,兩只眼睛寫滿疑惑。
他笑笑,他的雁兒終究只是一個小孩。骸耙庵腥司褪悄阆矚g的人,將來雁兒有了意中人,大哥一定為雁兒請上三姑六婆、為雁兒添上一位娘子!
“喜歡的人?雁兒最愛飛雁了,以后雁兒要飛雁做雁兒的娘子!毙⊥迌簩W著家中的奴仆遇上心愛的女子,兩情相悅之時的模樣,將自己粉嫩的唇印在他的薄唇上。
他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人,進而推開,有些手足無措:“老弟,你醉了?”
“唔?”呂俊望著推開他的人,邪媚的一笑,慢慢的靠近,低壓的嗓音彷佛誘騙清純少女一般:“小珊,不要害羞嘛,這里又沒有別人。”
“老弟。∧阋呀(jīng)到家了!”說罷,他拎著呂俊的衣領,將比他矮不了多少的弟弟拖進廁所,然后冷水澆上。
“哇嗚,好冰,該死的,我是不是你親弟弟啊,想謀殺。
他帥氣的看著有些跳腳的弟弟,溫柔的說:“清醒了啊?如果清醒了,麻煩出來一下,你可敬的哥哥我有話對你說!
“干嗎?笑的一臉奸相,麻煩你不要整天用我的臉笑的那么惡心好不好!眳慰∠胍栈卦缟系脑挘X得他的哥哥不是越來越迷糊了,是越來越神經(jīng)了,居然在一個天寒地凍的日子用冷水潑自己的親弟弟。
“你戀愛了?”他坐上沙發(fā)上,依舊笑的猶如山花爛漫。
“你怎么知道?”呂俊驚訝的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的人,手上的毛巾頓了一下,“我怎么不知道你去做偵探了?”
“不是我做偵探,我想任誰被強吻了,對方還叫著別人的名字都會這么想的吧!彼檬州p觸自己的唇,不經(jīng)意的問:“你何時長大?”
“你說我吻了你?強吻?天哪~oh,my god~”被前一句震驚的呂俊忽略了后面一句。
“雁兒,聽說你今天將上門的媒婆趕跑了?”他抱著小人兒,輕輕的問。
“嗯,因為她想要給飛雁娘子,飛雁是雁兒的娘子,所以她是壞人!焙⑼难壑星宄簾o比,還透著幾絲無辜。
“雁兒,為兄的不是已經(jīng)告訴過你了嗎?我是雁兒的哥哥,不是雁兒的娘子,雁兒的娘子必是一才貌雙全的女子!彼冀K如一的微笑,這樣一個可人兒弟弟,誰會責罵?
“不要,雁兒不要才貌雙全,雁兒只要飛雁!闭f罷,又想在那一直微笑的唇上印上一吻。
他只是輕輕的將頭轉向它方,那柔柔的接觸在右臉頰。
“雁兒,以后你碰見了心儀的女子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晚了,雁兒,我抱你去睡!彼诤⑼念~上落下印記。
“這是我哥,呂峽。哥,只是我的女朋友,小珊!眳慰〈掖业慕榻B,面上有些微紅。
小珊看著這兩張一摸一樣的臉龐:一個如俊臉邪神,一笑媚禍人間;一個似笑臉菩薩,一笑普渡眾生。讓原先涂了粉色粉底的小臉紅了起來。
他看著那張圓撲撲的紅臉蛋,讓他想起了弟弟最愛吃的蘋果;水靈靈的一雙大眼睛,讓他記起了夢中的那雙眼瞳,一時有些失神。
“你好,……”小珊有些尷尬,不知該稱呼他什么,若是叫他哥,似乎有些不妥,只呼名字又怕呂俊不高興。
“叫我呂峽就好了,我就叫你小珊吧!彼麥睾偷男χ,他想起前些天,自己的弟弟還大聲嚷嚷著要做一個單身貴族,今天就帶著這么一個可人兒回家。
“嗯,呂峽!毙∩阂驗檫@一笑,臉更紅了,與呂俊不同的笑。
“飛雁,我不要你娶妻。”水汪汪的大眼就這么只瞅著有些慌神的他。
“是是,我不娶妻,雁兒乖,不要哭了哦,乖乖……”他看不得人哭,尤其是這他一直疼愛的雁兒,頭一次,他笑不出來了。
“你說的是真的?”小人兒就這樣眨巴眨巴的望著他。
怎能說謊?怎忍說謊?他咬一咬牙,發(fā)誓到:“皇天再上,我呂飛雁如若娶妻,天打五雷轟。雁兒,這下你可滿意?”
男孩望著他,隨后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小小的娃兒哪里懂什么誓言,只知道這天打五雷轟是懲罰。
“那雁兒不哭!彼p輕的為他的雁兒擦拭著眼淚。
“老哥,你有空嗎?”呂俊梳著頭發(fā),看著鏡中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發(fā)上胡亂按著遙控器的他。
“有啊,怎么了?”他一恍神,發(fā)現(xiàn)剛才還哭得傷心的孩童突然長得與他一般高。
“不要說我這個做弟弟的見色忘義啊,馬上和我一起去公園吧!
“?不要,我可不想被某人抱怨,我這么大的一個電燈泡還不把你們都亮暈了!
“那就把你女朋友帶出來啊!
“我們分手了!
“那更應該散散心了!眳慰〔挥煞终f的拉起他。
“飛雁,你去哪里了?說好今日出去放紙鳶的。”小娃扯著他的袖子,邊晃邊小小的抱怨。
“今日陪余兄飲酒去了,雁兒,我忘了今日去放紙鳶!彼麧M懷歉意的笑道。
“飲酒?雁兒也可以陪飛雁飲酒啊!
“雁兒,你還太小!
“雁兒不小了,飛雁也就大雁兒十歲,雁兒不要飛雁陪旁人喝酒!毙⊥夼噬纤念i,像是宣告一般,咬上他的唇。
“你們二人,前世已是兄弟,今生是為再續(xù)前世兄弟情分。”有些吉普賽人打扮的女子看著水晶球,刻意緩慢的說道。
他恍如夢中,粉娃娃咬著他的唇,頃刻清醒,思緒卻回到那一夜,那與他一個模樣的男人襲上他的唇,口中叫著女友的名字。
“那我和呂俊呢?”小珊的臉依舊紅撲撲的,有些激動、有些羞澀的問那只留有一雙眼睛的女子。
那女子如水般的眸子望向他,嘴里念叨著:“前世已是夫妻,今生,他會為了償還前世的債而娶你。”
“你叫呂峽?”他點了點頭,女子說:“莊生曉夢迷蝴蝶,小心為妙,不送!
然后,他迷迷糊糊的與另外兩人一起出去,靜靜的跟在后面。
“俊,你前世欠了我什么?”小珊掛在呂俊的臂上,有些不依不饒。
“小珊,這種東西只不過是騙人的,你還真信啊!
“可是她說得很準啊!
“哪里準了?說不定我還不要你,不娶你了呢!
“你敢!”
“飛雁,雁兒不要這些仆人,一個都不要!”霸道的語氣已成自然。
“為什么?”他坐在書桌后面,望著小小的他,有些刻意的避免接觸。
“總之雁兒不要仆人,雁兒要飛雁陪著!焙⑼恼Z音有些哽咽,眼中有些慌亂,為何?為何他的飛雁不再抱著他、講故事給他聽?
“雁兒,我始終要考取功名啊!
“雁兒不要飛雁考功名,雁兒要飛雁永永遠遠的陪著雁兒!
“雁兒還小,不會明白永遠的含義!彼冀K溫和,笑容不變。
“雁兒懂,永遠就是好像爹和娘親一樣。”
“哥,走在馬路上不要像幽魂似的!”他驚醒,這是何方?看著有些擔心,嘴上卻沒有好話的呂俊,他才憶起,這里才是他的世界。
“你可知永遠有多遠?”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他話出口,卻怕聽見相同的答案。
“永遠?切,我只在乎曾經(jīng)擁有,誰要這永遠!币鈿庵翗O的話卻讓他放下心中大石。
“不對,哥,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因為失戀腦子出現(xiàn)什么異常吧?”
“去你的,這么咒我!不是她甩我好不好,是我甩了她!
莊生曉夢迷蝴蝶是為何意?究竟他是呂峽還是呂飛雁?莫非真當如同這莊周一般?分不清究竟是莊生夢蝴蝶亦或是蝴蝶夢莊周?
他想到了那如水的眸子。
他在屋頂上奔走,忽然聽見鞭打的聲音,令他頓足。
“妃燕,看你還逃……”那一霎,他有些心驚,站立墻頭,才發(fā)現(xiàn)這一聲妃燕喚的不是他,而是那咬著紅唇的女子。
“住手!”他與女子四目相接,柔情似水的眼捉住了他的心。
直到看見那穿著明黃衣裳的女子與那兇如夜叉的老鴇,他才發(fā)現(xiàn)他已進入了勾欄院,相中了一青樓女子。
“我知道我們會再見,只是沒想到如此得快!迸油,輕笑。
“那個……”他不知如何開口。
“我叫何欣凰!焙涡阑私庀旅嫔系募。“你有何事?”
他笑著說:“既然你知我會來,那應該知道我為何而來!
“只為你不知自己是否如同莊生一般?”
“賓果,何小姐,勞煩你了!
“前世情,今生債,呂先生何不忘卻?”
“何小姐,不要打啞謎,我不信什么前世今生,最近只是有些迷糊罷了!
“既然不信,又何必執(zhí)著謎底?呂先生,你不該來!
“這里是哪?”他看著四周,漆黑一片,不見五指。
“這里是地獄!
“地獄?”他望著老婦搖動著手中的湯勺。
“喝了此湯,過了奈何,你便可輪回!
“你是孟婆?”他覺著眼前人甚是眼熟。
“孟婆?那只不過是人家給的稱呼,也罷,看了三生石,喝了我這湯,你也該過河了!彼龑f向他,湯很香。
“三生石?你說的可是那塊大石?”他指著那在忘川邊上的石頭,問道。
“是與不是有何重要?前世今生與你已無干系,喝了此湯,拋棄前緣,再世為人吧。”說罷,硬是將湯灌入他的嘴里,湯很香,卻很苦很澀。
他望見一雙如水一般的眼睛,噙著淚,一抹淡笑在她的嘴角,他這才明了何謂一笑傾人城。
他想開口,他想叫她,他想說他愛她,卻見眼前一片模糊。
“老哥,你終于醒了啊,搞什么啊,出去買包醬油你都能撞車啊。”他望著與他一樣的臉,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又好像失去了什么。
“唉,哥,你別哭啊,怎么了?”呂俊手忙腳亂,頭一次看見永遠笑著的人突然哭了,又有誰能鎮(zhèn)靜?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什么夢?”
“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有一個女人,哭得好傷心又笑的好美!
“咦?哥,有誰會一邊哭一邊笑的啊,你腦袋撞壞了?我去叫醫(yī)生!
“我沒事,真的,我還記得她的眼睛,那雙眼睛,讓人無法忘記,不過想不起來了!
“唉,你沒事就好,乖乖的留院觀察幾天啊!
“是是!”他右手遮臉,始終記不起夢中人的模樣,這幾日彷佛沒了記憶,口中卻有一股很香很苦很澀的味道。
“公子的名字怎會與奴家一般,奴家是燕子,終是會回巢的,逃不了的,而公子卻是那天上的雁兒,自由自在的飛才是啊。”他的夢中始終有她的聲音。
“峽,怎么心不在焉得?”何欣凰看著自己的男友,問道。
“欣凰,你說有什么東西很苦很澀?”
“情人的眼淚!焙涡阑朔氯艨赐敢磺姓f道。“對了,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
“什么問題?”他望著女友,幸福的笑著。
“你和俊的名字啊,為什么取這個?根本沒有一點聯(lián)系啊。”
“狂醉豪俠數(shù)諸君,風流瀟灑亦天真。清酒一杯歌一曲,亂世于此暫偷閑。”他輕吟。
“什么?”
“當初我老媽說要從這個里面選一個做我們的名字,原先我應該叫做呂豪俠,老弟叫做呂諸君,后來我爸死活不肯,我就叫做呂峽,老弟叫做呂俊了!
“哦?如果是我,那大兒子要叫瀟灑,小兒子要叫天真!焙涡阑诵Φ目蓯邸
“才兩個?那我的三兒子呢?老四呢?”他抱著何欣凰,臉上掛著滿是幸福。
“哇,你當我什么啊,我才不要生那么多!
他說:你已等到他了,為何還要給他喝這忘情湯?
她笑著說:當初是我貪戀他的笑,所以只給他喝了半碗,既然他今生再來這奈何橋邊,我心已足,不該阻他了。
他說:你也該輪回了。
她又笑:何苦輪回?我在此挺好,世人皆稱我為孟婆,那我便當這孟婆罷了,從此往后再無水妃燕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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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篇和墮天之翼算是姐妹篇吧…………
至少人物其實都素一樣的=v=
咱最近貌似正在轉向BG的康莊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