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歲歲平安
“你有什么想對前任說的嗎?”
“希望她歲歲平安!
***
北京今年的雪下的很早,沈辭安今早出門外面還只是冷,晚上下班外面就是一片白了。
“辭辭,下周六同學(xué)聚會你要來嗎?”
沈辭安拿著手機貼靠在耳側(cè)。
雪還在下,昏黃的路燈把飛舞的雪花照的好像一只只調(diào)皮的小精靈。
拿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我……”沈辭安良久后輕聲說。
“行啦,辭辭你就別推啦,這都第幾次聚會啦,你再不來可就太不給面子啦!眳庆驍嗔松蜣o安剛剛編完的拒絕。
“那……行吧。”沈辭安不太擅長拒絕,尤其是面對這位能說會道的吳禧。
吳禧一聽她答應(yīng)就樂了:“唉呀,你可算是要來了,我得和他們吹吹,我把你叫來了……”
吳禧性格活潑在電話里不停的說著什么,沈辭安就安安靜靜的聽著,她站在公司門外,不一會雪就落了滿肩,煽動的長睫也被雪鑲上一層白。
吳禧一頓稀里嘩啦說著,沈辭安實在是冷的不行,心里想著司機師傅怎么還沒來呢?心不在焉的聽著。
手被凍的有些僵,她換了一只手拿手機,等到手機再次回到耳邊時,正好聽到一個名字。
“……徐歲遲。”
吳禧還在說,但是沈辭安覺得自己全部的心緒都被那個名字吸引了過去。
沈辭安眨了眨眼,視線已經(jīng)被雪擋的有些模糊:“徐歲遲他……來嗎?”
“?”吳禧終于停頓了下來:“他啊,好像是還沒從國外回來呢,估計又來不了了,每年聚會雖然人也都不全,但就你們倆年年都不來,這次人倒是挺全,估計就他一個不來。剛才說到哪里了?對對對,就那個誰,去年剛結(jié)婚……”
吳禧還在說,沈辭安的心緒卻被拉回了那年。
記得那是在高一,她剛剛遇見他的那年。
沈辭安記得很清晰。
前些天貪吃吃了很多雪糕,恰巧姨媽來了,又趕上下雪,外面冷的不行。
沈辭安的手被凍得發(fā)僵,肚子也一陣陣絞痛。
那天學(xué)校也不知道抽什么瘋,外面正下著雪呢,還讓他們出去跑步。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沈辭安咬牙跑下半程就已經(jīng)滿頭的冷汗了。
這時她終于是疼暈了過去。
從前的她面子薄,肚子疼也不太好意思說自己跑不了,本以為怎么著也能跑下來,但還是跑到一半就暈了。
暈倒前她聽見一個很陌生的聲音,其實那時聲音很嘈雜,周圍很吵鬧,但是就是那個聲音,特別的清晰響在她的耳邊:“沈辭安!”
那之后她就徹徹底底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她躺在學(xué)校的醫(yī)務(wù)室里。
“醒啦?下次遇到這種情況就找老師請個假,別硬撐著……”
醫(yī)生細細的叮囑著。
沈辭安點了點頭,耳朵通紅,她一定又添麻煩了。
為什么她總是這么倒霉啊……
沈辭安內(nèi)心十分煎熬。
“謝謝!彼苄÷暤恼f。
“你要謝謝你男朋友!贬t(yī)生笑著打趣:“真是個好男孩啊,他一路把你背過來,過來時那表情嚴肅的啊,嚇得我以為是出了什么大事呢?”
“?我,我……”沈辭安莫名其妙多了個男朋友自己也不知道,只能頗為笨拙的擺著手解釋,臉上泛著紅暈。
醫(yī)生很善解人意的笑笑:“誒呦,我知道小姑娘面子薄,你男朋友出去給你接熱水去了,等會就來。”
醫(yī)生說完話一臉笑意的離開了。
獨留沈辭安坐在床上皺著眉頭,臉紅的不成樣子。
怎么就多了個男朋友呢?
她內(nèi)心里吐槽自己的不善言辭,連解釋都解釋不明白,她輕輕嘆了口氣。
“熱水……”外面的男生邁進門的腳步一頓:“你,醒啦?”
沈辭安看著這個陌生的人,這就是醫(yī)生口中的“男朋友”?
沈辭安的臉還泛著紅,一想到醫(yī)生剛才的打趣,她有些不太好意思看那個人的眼睛,沈辭安輕聲說了句謝謝。
拿著水的男孩這才進屋,將水放在沈辭安旁邊:“沒事,不客氣!
“嗯……”沈辭安拿起水小口小口喝著,可那男孩還是沒走,就那么坐在了旁邊。
“那個……”沈辭安有些拘謹?shù)拈_口。
“嗯?”
“老師……”
男孩理解了她的意思,笑了笑:“老師那邊沒事,老師說你要是實在很難受的話可以先回家休息休息,明天再來也行。”
“啊,好。”沈辭安這才抬頭看了看男孩。
男孩的眉眼很深邃,鼻梁高挺,唇很薄,但是唇形很好看,笑起來的時候會讓人產(chǎn)生一種莫名其妙的信任。
沈辭安稍微放松了下來:“你不去上課嗎?”
男孩又一下子有些局促:“啊,對,你醒了的話,我就先走了,你要是想回家可以找肖老師先批個假條。”
男孩叮囑她的樣子實在有些小大人,沈辭安被逗的笑出了聲。
這時男孩那種鎮(zhèn)定沉穩(wěn)就又沒了,變?yōu)橐粋青澀的少年人,臉上漫起緋紅。
男孩這才轉(zhuǎn)過身離開,聲音快而輕地說:“早日康復(fù)!
沈辭安抬頭看著少年有些慌亂的背影,莫名又想起醫(yī)生剛才說的,是他背著她過來的,心里泛起暖意。
可是之前明明不認識啊,為什么呢?
“我叫徐歲遲!你要記得我啊。”少年去而復(fù)返,回來對著還望著門口的沈辭安說道。
沈辭安眸子染上訝異,很快又轉(zhuǎn)變成笑意:“好!
那天起,這個叫做徐歲遲的人頻繁的闖入她的生活。
久而久之她也習(xí)慣了他的陪伴。
終于在認識第二年的冬天,那是那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少年的臉有些紅,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因為不好意思。
徐歲遲的目光很熱烈:“辭辭,我們在一起吧!
沈辭安的眸子里帶著細碎的光,里面有個小小的人,她盯著徐歲遲的目光很認真,也很溫柔:“好!
那天,他們在一起了。
和很多校園情侶不同,他們談了半年的戀愛都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許是因為沈辭安的面子薄,總是會害羞,所以徐歲遲總是很小心,兩人也就一直都沒有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戀愛關(guān)系。
沈辭安有時候會想,自己這么多年的霉運是不是都是為了遇見他而積攢著好運。
每每想到這時,她都會覺得心里像是浸了蜜一般甜。
只不過有段時間,徐歲遲足足有一個星期都沒來學(xué)校,沈辭安給他發(fā)消息也都沒回。
那一周沈辭安都和丟了魂一樣心不在焉。
直到某天夜里,沈辭安終于收到了他的回復(fù)。
“沈辭安,我要出國了!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沈辭安懸著的心摔到地面上,碎了滿地。
那是個下著雨的夜,窗外的雨聲很大,很完美的掩蓋了沈辭安的哭聲。
“我們分手吧。”
打出那幾個字時兩人相處時一幕幕的場景如同一場無聲的電影展現(xiàn)在沈辭安的腦海中。
曾經(jīng)有多甜,分開就有多痛。
沈辭安是個很膽小的人,可是那天她做了個很大膽的事,她半夜打了個車,冒著大雨跑到了徐歲遲家,她如同瀕臨絕望的駱駝,只是在不停的麻木的敲著門。
可是卻遲遲沒有人開門。
“徐歲遲!徐歲遲!你開門,我有事要和你當(dāng)面說!
耳邊充斥著雨聲,雨越下越大,樓道里的燈一次次熄滅又一次次被她拍亮。
“小姑娘……”對面門開了,“那戶人家前天剛走,你找他們有事嗎?”
“他們……”沈辭安感覺自己這一刻好像有些理解不了那句話的意思,“搬走了?”
“對啊,聽他們說好像是要出國呢,好幾天前就搬走啦,這么晚了,外面還下那么大雨,你趕緊回家吧,小姑娘一個人在外面,又這么晚了,多危險……”
沈辭安感覺自己有點耳鳴,胃一陣陣的絞痛,她恍惚想起那天頭一次見他的時候,他給自己拿來了熱水。
“謝謝您!鄙蜣o安的聲音很麻木,不帶有任何的情緒,如果不是緊皺的眉頭和發(fā)白的臉色,她看起來就和沒事人一樣。
她落寞的走出了單元門,因為出來的急沒帶傘,她在路邊等車的時候渾身都澆透了。
夏天的雨澆在身上是透心的涼,可是她卻還是感覺不到似的,就站在路邊等著車,一動不動,如同個雕塑一般。
“滴!避団徛曧懫稹
喚回了沈辭安的思緒。
“小姑娘,等久了吧,不好意思啊,雪天路滑,怕出事故所以開的慢了點!
司機歉意地解釋著自己晚來的原因。
沈辭安是個好說話的人,只是眨了眨眼睫,輕聲說:“沒事!
沈辭安開門上了車,吳禧這才意猶未盡地說完,最后又叮囑了沈辭安時間和地點才掛斷了電話。
路邊的景色一步一步倒退,沈辭安就沉默的盯著外面。
“這是剛下班啊!
司機師傅說著話。
“嗯!鄙蜣o安話不是很多,也不是很擅長應(yīng)付司機師傅熱情的交談。
陪著打車的人說話似乎是司機職責(zé)的一部分,每次打車,就連沈辭安這種話不多的,都會因為司機師傅過分的熱情而話多了點。
“今年這雪下的早啊,瑞雪兆豐年,看來今年能好運連連嘍!
“好運連連……”沈辭安小聲重復(fù)了一下。
好運連連,希望如此吧。
轉(zhuǎn)眼間就到了約定的那天,同學(xué)們聚在一起談笑風(fēng)生,頭一次人這么齊全,大家臉上都掛著笑,談?wù)撝@些年自己的狀況。
沈辭安就安安靜靜的在那里呆著,她朋友少,也沒什么人找她談話,就顯得存在感很低,都沒什么人注意到她。
只有吳禧和她搭了兩句話。
沈辭安沒忍住問道:“徐歲遲他這幾年怎么樣。俊
女人關(guān)于戀愛的洞察力總是很準,尤其是觀察別人時,吳禧當(dāng)即就意味深長地盯著她:“辭辭,你是不是……”
“不是。”沈辭安有些慌亂的否認。
吳禧了然笑笑:“我這還什么都沒說呢!
沈辭安的臉紅的不行,這么些年了她還是很難應(yīng)對別人的詢問,笨拙的暴露了自己的真實答案。
“徐歲遲這幾年都沒怎么和班里人聯(lián)系,還沒畢業(yè)就出國了,那之后聽說之前的好哥們都聯(lián)系不上他,更別提我了。不過……”吳禧笑著賣關(guān)子。
“不過什么?”沈辭安沒聽到下文,有些著急。
吳禧笑了笑:“不過聽說他在美國混得很開,前段時間我還刷到了他的ins,他似乎談了個女朋友呢,兩個人還一起出去吃飯!
沈辭安聽到“女朋友”多少還是有些落寞,胃疼被莫名的勾了出來,本來今天就沒什么胃口,這下更吃不下去了:“我去下洗手間。”
回來時一群人正商量著找個附近的KTV去唱,沈辭安本來想拒絕,但是奈何吳禧太過于熱情,非要拉著她去,于是她就又轉(zhuǎn)場去了KTV。
“徐歲遲說他一會也要來!
“?真噠!我高中暗戀他兩年,好幾年不見了,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還帥不帥!
“你還是那么花癡!
沈辭安走在后面,聽著他們的交談。
“徐歲遲要來……”沈辭安反復(fù)琢磨著這句話,她突然有點不想去了。
“吳禧,你們?nèi)グ桑,我不去了。?br>
沈辭安逃了,她沒有勇氣見他,也不想見,就那么落荒而逃也好,她就是膽小鬼,她不敢見他。
沈辭安苦笑,自己還因為著幾年前那點事情而傷心難過,而對方恐怕早就已經(jīng)忘記了。
她真是個傻子。
“辭辭!眳庆ё×怂骸澳銊e怕!
沈辭安突然有點想哭,胃一陣陣的疼,她的眼里含著淚:“我……”
“安啦!眳庆p輕拍了拍她:“他也不見得能好到哪里,去看看前任的狼狽模樣心情會不會好很多?”
沈辭安有些詫異地看她:“你……知道?”
吳禧眨了眨眼:“我猜的!
到了KTV后就更吵了,徐歲遲倒是還沒來,沈辭安還是很安靜地帶著,只不過不?壑种傅男幼髡蔑@著她的不安。
“喲!徐歲遲!你可算來了!
“徐歲遲!行啊你,這幾年沒見更帥了!”
一群人圍了上去,沈辭安就坐在角落看著沒人圍住的他。
好像高了不少。
握著酒杯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她仰頭喝了一口酒。
周圍的人聲很吵,可她還是和多年前一樣,一下子就能聽見他的聲音。
“沒事。”
“我還行,你也不賴啊,這肌肉練的比我還好!
他的嗓音更加成熟了,游刃有余地和別人談笑風(fēng)生。
沈辭安一口一口灌著酒。
直到她的手被人輕輕抵住:“別喝了,喝多了對胃不好!
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散了,各干各的去了,那個被圍住的人出現(xiàn)在了自己身邊。
“好久……”沈辭安的嗓子有些干澀,明明剛剛喝了那么多酒的,腦子泛著暈,她艱難的吐出剩下的話:“沒見!
徐歲遲笑了,和多年前那個青澀的少年不同了,他看起來老練,成熟,處事圓滑,對著她平靜的說:“好久沒見!
沒想到兩人再一次見面會是這樣的氛圍。
沈辭安笑了笑,昏暗的燈光掩飾住了她眸里的淚光。
她平復(fù)了下情緒:“這些年,過得好嗎?”
“不怎么好!
有些出乎意料的答案。
沈辭安一時沒說話。
徐歲遲反過來問她:“你呢?”
沈辭安:“我……挺好。”
徐歲遲笑了一下,盯著她,就和多年前一樣:“那就好。”
“徐歲遲!來不來玩游戲?”
徐歲遲看了沈辭安一眼,又轉(zhuǎn)過頭去:“行。”
吳禧也過來講沈辭安拉近了些看著別人玩。
他們玩的真心話大冒險。
一群人玩的不亦樂乎,沈辭安看的卻心不在焉。
“徐歲遲!你輸了!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沈辭安目光看過去,那個人笑了笑:“真心話吧!
“行!你抽一張。”一個人拿了一堆卡擺在徐歲遲面前。
徐歲遲抬手隨意拿了一張,嗓音很平緩的讀出上面的問題:“你有什么想對前任說的嗎?”
周圍人的目光帶著好奇與探究投向徐歲遲。
可是徐歲遲的目光卻略過眾人平靜而又悠長地看向她。
沈辭安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聽見徐歲遲的聲音很輕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苦澀:“希望她歲歲平安!
沈辭安有些怔愣,他口中的這個前任,是她嗎?
沈辭安覺得自己今天總是有些走神,又總是會想同一個人。
直到最后大家都玩累了,說要離開了。
沈辭安正起身要離開,卻被人輕輕碰了一下手腕:“加個微信?”
是徐歲遲。
沈辭安遲疑了一下,手握著手機,但最后她還是說:“不了吧,加別的女生,你女朋友會不高興了!
說最后幾個字的時候,沈辭安臉上的笑就快要維持不住了,她從來不是一個會掩藏自己情緒的人。
“沒女朋友!毙鞖q遲輕聲說。
沈辭安抬眼看他,眸子里染上詫異和一絲絲泄露出的喜悅。
被徐歲遲精準的捕捉到了。
徐歲遲的嘴角微揚:“可以加微信了嗎?”
那天晚上,沈辭安盯著這個頭像許久,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沒出息的有些高興。
某天夜里,沈辭安加完班離開時天已經(jīng)黑透了,路燈有些舊,燈光很難,還有些不穩(wěn),就那么沒什么效用的閃著,反而還徒增了點恐怖的氛圍。
沈辭安將下巴埋在圍巾里,等著司機師傅。
卻先見到一輛白色越野出現(xiàn)在視野里,沈辭安下意識抬頭去看,見到不是自己打的車,就又將頭埋了下去。
沈辭安有些無聊地低頭看著手機。
無聊的娛樂新聞,剛剛播出的電視劇,短視頻里搞笑的內(nèi)容。
這致使她一時沒有注意到朝著自己走來的腳步聲。
直到腳步聲漸漸靠近,沈辭安劃著手機的手頓住了,她猛然往后一退,之前蹲在公司的門邊,導(dǎo)致她的視野有局限,又戴著帽子,所以她只能看見那個人修長的腿。
沈辭安試探著抬頭看去。
“你,你怎么來了?”看到來人是徐歲遲她心底悄悄松了口氣。
沈辭安的臉被凍的有些紅,帶著帽子抬頭的樣子有點像小貓。
徐歲遲蹲下來,和她保持一個頭的高度差距,解釋道:“我租的房子就在這附近,恰巧路過,剛剛看見有個人在這邊,有點像你,所以我就過來了!闭f完他實在是有點看不下去,抬手輕輕幫沈辭安正了正擋住她視野的帽子,輕聲說道:“沒想到還真是你!
沈辭安有些局促的躲開,她站了起來:“啊,這樣啊,那你這次回來,是,是因為工作原因嗎?”
徐歲遲也跟著站起來,他低頭看著沈辭安毛茸茸的帽子,對方始終沒抬頭看他。
徐歲遲的聲音變得和從前不大一樣,只能在說話時習(xí)慣的尾音里辨認出曾經(jīng)那個少年的影子,他說著:“這次大概會在國內(nèi)待很長一段時間,你下班了嗎?晚上很不安全,我送你回家吧!
“我,我打了車!鄙蜣o安委婉的拒絕。
說曹操曹操到,一聲“滴”的汽車鈴聲打破了兩人的氛圍。
“車來了,我先走了!鄙蜣o安小聲留了句話就離開了,只留給徐歲遲一個倉皇的背影。
徐歲遲依舊站在那里,目送著沈辭安離開,沈辭安坐上車時朝著他的方向看去,卻沒想到徐歲遲依舊直視著這里,對方朝她揮了揮手。
沈辭安在車開走時,抬手輕輕揮了揮。
她看著自己呼在的哈氣在車窗上形成了一層白霧,白霧阻隔了她的視線,也模糊了徐歲遲的身影,她抬起手輕輕擦了擦,可是卻只能看見周圍的夜景,不見那人的身影。
沈辭安收回手,倚靠在椅背上。
手中的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沈辭安點開查看。
【C:下次如果下班很晚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送你回家,一個人的時候,好好照顧自己!
沈辭安點開看了很久,才回復(fù)道:
【安:好,謝謝!
對方好一會沒回復(fù),但是聊天框上方一直顯示著正在輸入中,過了好一會,手機再次輕輕振動。
【C:不客氣jpg.】
沈辭安關(guān)掉了手機,車也開到了家,明明往常加班回家后直接癱倒在床上的人,那天盯著天花板發(fā)呆了很久。
第二天上班沈辭安頂著黑眼圈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沈辭安忽然有些氣,氣自己不夠沉得住氣,氣自己因為對方的突然到來,因為對方的關(guān)心而亂了方寸。
下班后,沈辭安走在路邊,她從高中時就養(yǎng)成了習(xí)慣,如果有煩心事的話,那就去散散步,吹吹風(fēng),看看晚上通明的燈火,就覺得好像沒什么大不了的,天大的事也都會過去。
家里離公司的距離不算近,沈辭安平時打車也要六七分鐘,走路的話就要二十分鐘。
沈辭安走累了就坐在路邊歇著,這邊風(fēng)景不錯,晚上這個時間車流不多,便總能看見附近的住戶在這一邊夜跑。
沈辭安仰頭看著星空,今天是個晴天,晚上天穹中掛著繁星。
一點點微小的光亮散亂分布在藍黑色的夜空,成就了一場繁盛的“星空宴”。
夜晚最舒服的點就在于你抬頭就能看見光亮,那光不刺眼,柔和而又溫暖,就像是晚風(fēng)帶著溫?zé)岬臍庀⒎鬟^臉頰,留下一陣微癢的觸感。
“一個人?”
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沈辭安收回視線看向聲音的來源。
真是說不清的緣分,竟然是高中時候的老同學(xué)季佑。
季佑這個人隨和好相處,高中時就給人一種“大家長”的感覺,無論干什么事情都維持著不符合年齡的冷靜,不得不說,多年過去,那種氣質(zhì)更漲,如今看來還是這般可靠。
季佑和徐歲遲關(guān)系也算不錯,就是沈辭安跟他并不算熟,所以也不清楚他現(xiàn)在的發(fā)展,以及……對方這幾年和徐歲遲有沒有聯(lián)系。
“嗯。你也住這邊嗎?”沈辭安禮貌回道。
季佑坐在了沈辭安旁邊:“嗯。這段時間出差,暫時住在這附近的酒店!
沈辭安點了點頭。
完了,詞窮了,沈辭安也不知道她此刻該說什么。
之前那點愜意感都沒了,徒留下尷尬。
好在季佑主動挑起話頭:“你這幾年過的還好嗎?我們班花也是愈來越美了啊。”
沈辭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哪里算得上什么班花?
“我,我還好,班花算不上,我也沒那么好看!
“哈哈哈,行。那聊點別的,感情方面的,結(jié)婚了嗎?”
“沒,你呢?”
季佑晃了晃手,無名指的戒指閃閃發(fā)亮:“去年就結(jié)婚了。你也該抓緊了啊。”
沈辭安上哪里抓緊呢?男朋友都沒有。
沈辭安只是笑笑:“你可別學(xué)我媽催我那套啊!
和季佑待在一塊總是會莫名被對方帶得輕松了許多。
“聽說徐歲遲回國了。”季佑假裝不經(jīng)意提起這件事。
一說到這事,沈辭安一下子就又回到了那種局促和尷尬的狀態(tài),只是應(yīng)道:“嗯!
“徐歲遲這小子,當(dāng)年一聲不吭跑到國外,可給我們氣壞了,就想著哪天他回來好好打一頓,兄弟一場,送個別都不讓,真是沒良心。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非但沒打著,反而連個面都沒見到!奔居痈锌,“哎,真是世事無常啊。”
“你們……當(dāng)年也沒聯(lián)系到他嗎?”沈辭安的手抓緊了座椅,只是看著面前的風(fēng)景,狀似不經(jīng)意的問。
“對啊,微信微信不回,電話電話不接,這小子……”
沈辭安看過去:“那你們后來有聯(lián)系嗎?”
季佑便也看著她:“后來……倒是聯(lián)系上了,但是他好像挺忙的,總是沒空聊天,也就不常聯(lián)系了。不過有一點我知道!
沈辭安連忙問:“什么?”
季佑便笑了笑,道:“這小子整天忙工作,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我前段時間還說他‘要不你和工作結(jié)婚吧’你猜他怎么回我?”
沈辭安被逗笑了:“怎么回?”
季佑道:“他竟然說‘不行,那樣就浪費了他辛苦攢下的老婆本’哈哈哈,這小子,真是……這么多年了,還是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冷幽默!
聽著別人口中的徐歲遲,沈辭安就在腦海中描繪著這些年自己缺席的時候他的樣子,描繪自己沒看見的對方認真工作的樣子,描繪對方和別人談笑風(fēng)生的樣子,竟然不自覺發(fā)現(xiàn)自己這么多年了,還是對對方的一點一滴一舉一動記得那么清晰,以至于光是想著就覺得自己好像真的看見了似的。
“所以班花,可別讓他這老婆本沒處花啊,好好替我教訓(xùn)教訓(xùn)他!”說完,季佑就有起身跑開了,只留給沈辭安這么一句話。
沈辭安一時愣住了,久久品味這這句話的意思。
晚風(fēng)輕撫過面頰,就像是貼著她的耳竊竊私語一般。
第二天沈辭安還是如常的去上班,初晨的陽光暖洋洋撒在身上,沈辭安瞇了瞇眼,打了個哈欠,昨晚睡的有些晚,早上起來就沒什么精神。
沈辭安從前有個習(xí)慣,就是她經(jīng)常會走在一條路高出一些的邊緣部分,往往只能容下一只腳,所以她就一只一只交叉著走。
走著走著記憶就不自覺飄回到多年前。
還是她上高中時。
沈辭安背著書包,梳著干凈利落的馬尾,有些無聊的等在路邊。
“徐歲遲怎么還不來啊。”沈辭安小聲嘀咕著。
等著等著,她就不自覺挪到高一點的那個路邊學(xué)著小朋友的樣子無聊的來回走著。
“唉!”隨著一聲驚呼,沈辭安不小心踩了個空。
不過卻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接住了。
徐歲遲對她說:“我來了!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公司門口,沈辭安一時有些愣,仿佛她的靈魂還停留在記憶深處的十七歲。
但是成年人首先要學(xué)會的就是隨時調(diào)整好自己的狀態(tài),沈辭安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過來,她邁開步子走進了公司。
走入公司門的那一剎那,晨風(fēng)驟起,殘留在樹葉上的雪隨著風(fēng)飄了過來,冰涼了沈辭安的臉頰。
真夠冷的。她心想。
。
工作了一天,沈辭安累的不行,臨走時前臺小姐遞給她一封信,說是一位男士給她的。
前臺小姐八卦地笑:“你男朋友。慷际裁茨甏,還送信,真是不懂你們小情侶的浪漫!
沈辭安看見信紙上熟悉的字跡,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握著信紙的手緊了緊,她說道:“不是男朋友,是……舊友!
“舊,友?”
最后沈辭安留了句謝謝在前臺小姐有些驚訝的眼神中離開了。
從公司到家這一路她都沒有過于急切的將信拆開,只是一直攥在手中,信紙的邊緣都被攥的發(fā)皺。
這時沈辭安才驚覺自己手心出了汗。
沈辭安是體寒體質(zhì),冬天手總是冰涼,出汗是不可能的,可是現(xiàn)在手心竟然覆上了薄薄一層汗。
開鎖,換鞋,洗手,做飯。
到了家后,沈辭安和以往一樣如常的進行著這些事情,就是一直沒打開信。
直到最后什么事情都做完了,沈辭安才坐下來和放在茶幾的信面面相覷,她深呼吸一口氣,才終于扯開了信紙。
信紙上的字跡和許多年前一樣,沒有多大變化,只不過多了幾分成熟。
寫信的人似乎是猶豫著刪刪改改了許多次,信紙上有一些劃掉的字跡。
“沈辭安小姐:
展信安。
我最近新買了房子,12月3日家里開暖宅party。
如果你愿意來的話,請到××××1201號屋。
如果你擔(dān)心**(中間糊了一團看不清)尷尬的話,還有吳禧,季佑他們都在場。****(一句被劃掉的話)
徐歲遲”
最后的落款油微微有些暈,像是寫完最后一話,又遲遲沒有將筆拿起,但能看出,寫信人的鄭重,這封信從頭至尾沒有一點逾矩的話,沈辭安心里有種說不上的感覺,有些酸酸脹脹的,又有些暖洋洋的。
沈辭安,猶豫了一會兒打開微信,點開了那個聊天框,她刪刪改改,想發(fā)你不是租的房子嗎?為什么又買了?你這次在國內(nèi)待多久?12月3號我應(yīng)該可以去,最后刪改了半天也沒有發(fā)出去一句。
沈辭安心里吐槽自己沒出息,深吸一口氣,才終于發(fā)出一句話來:
【安:12月3號公司不加班,我正好有空,去給你捧個場。】
那邊消息回的很快,像是一直拿著手機一樣:【C:好。】
就只有一句“好”嗎?沈辭安內(nèi)心有點沮喪。
卻在手機屏幕即將熄滅的時候,她收到了另一句話:【C:你能來我很高興!
沈辭安盯著消息,嘴角微揚,心里滿上甜絲絲的滋味,她回復(fù)了個表情【小兔子鼓掌jpj】
對面回了個和她一樣的表情包。
沈辭安有一種穿梭了時光的感覺,感覺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可是喜悅后的孤獨和冰冷又告訴她。
早都過去了。
給了一絲希望的絕望才最可怕。
***
到了日子,沈辭安如約而至。
她穿著平常習(xí)慣穿的白色棉服,帶著純白色的耳包,烏發(fā)如瀑垂下,眉如遠黛,瞳仁黑的發(fā)亮,隨著她眨眼的動作,纖長的睫毛融化掉了一點點雪花。
吳禧是最先開門看見她的,如往常一般熱情:“來啦,快嘗嘗徐大廚的手藝!”
“徐大廚?”沈辭安并沒意識到徐大廚指的是誰,不過問完過后她便似有所覺地看向吳禧身后站著的人。
徐歲遲的目光淺淺覆在她身上,沈辭安忽然又覺得今天應(yīng)該是比往常要熱上許多的。
那邊吳禧沒看見兩人之間微妙的對視,接著說道:“當(dāng)然是徐歲遲啦!想不到有一天能讓當(dāng)大老板的人給我做飯,說出去簡直是太有面子了!”
沈辭安移開視線沒再看徐歲遲,她將棉服脫下來,一時不知道掛在那里,正猶豫間,一只手接過她手中的衣服。
她聽見徐歲遲說:“給我吧。”
沈辭安下意識循著聲音的來源抬眼看去,徐歲遲的眸光又很深,讓沈辭安覺得她要跌入在里面了。
這時氣氛再次陷入詭異,就連一直說話的吳禧也都噤了聲,季佑更是站在一般帶著淺笑看著兩人。
沈辭安覺得自己的臉好像發(fā)燒了,她只好打破這詭異的氛圍:“謝謝!
徐歲遲似乎非常不想讓這話掉在地上,聲音帶著笑:“不客氣。”
沈辭安忽然覺得特別想喝點水,她便走到吳禧面前,問她:“有水嗎?我有點渴了!
吳禧初來乍到也不知道水在哪,支支吾吾半天,對著沈辭安說:“你問徐歲遲吧,他剛搬家估計東西還不全,廚房好像沒有多余的杯子了!
隨后她又小聲附上一句:“就那邊!彼鑾咨现噶酥福骸澳鞘切鞖q遲的水杯!
她這是什么倒了霉的運氣啊,今天是什么尷尬日嗎?沈辭安心中為自己默哀兩秒鐘,最后說:“我不……”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徐歲遲已經(jīng)拿了鑰匙走出門去:“我去買。”
沈辭安不想太麻煩人家,連忙上前拉住了他手上的鑰匙,止住了他的步伐:“不用,我不渴的!
徐歲遲盯了她兩秒,最后輕嘆一聲:“沒給客人準備水是我的不對,我應(yīng)該去買的!
沈辭安沒再踟躕,她松了手:“行,那拜拜。”
徐歲遲的聲音不輕不重的落在耳邊:“拜拜,一會兒見!
“拜拜,一會兒見!
此刻成熟男人的嗓音與當(dāng)年少年的聲音再次融合在一起,沈辭安在徐歲遲走了好一會后都還站在門邊發(fā)呆,直到吳禧叫她吃飯,她才回過神。
飯菜都還沒有動,三人顯然是在等沈辭安,沈辭安有點不好意思。
又麻煩別人了。沈辭安在心里小聲對自己說。
吳禧性子活潑,到哪里都不會冷場,季佑在一邊和她聊著天,兩個人說出了一群人的氣勢,熱鬧極了。
兩人說著說著,便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一直沒說話的沈辭安這里,沈辭安一看二人忽然噤聲又齊刷刷看著自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們……看我干嘛?”
吳禧笑瞇瞇的:“辭辭,要不要和我們分享一下八卦啊?”
沈辭安“啊”了一聲,以示疑惑。
吳禧看了一眼季佑,又轉(zhuǎn)過來看沈辭安,然后她輕輕咳嗽了兩聲。
緊接著季佑像是收到信號了似的,對沈辭安說:“你們兩個,有情況?”
沈辭安這下更懵了:“我們兩個?”
季佑:“你和徐歲遲!
沈辭安臉和脖子紅了一片,慌張解釋:“沒,沒有,我們最近都沒怎么聯(lián)系的!
“哦——”吳禧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充分顯示出她的不相信。
沈辭安正焦急的想著怎么解釋,門口響起開鎖的聲音,沈辭安回頭看去,徐歲遲回來了。
徐歲遲在回來那一刻,目光找尋了一秒,定格在沈辭安身上,卻看見對方羞紅的臉和看救星一般的眼神。
徐歲遲許久沒見過沈辭安這樣的目光和這樣明顯的因為不好意思而臊紅的臉了,一時有些恍惚,心臟跳的比剛剛跑著回來時還要快。
沈辭安眨了眨眼,眸子里是溫柔一片的水光,觸及到徐歲遲專注的盯著她的目光,她又垂下來眼眸,轉(zhuǎn)過身裝作無事發(fā)生。
吳禧和季佑又起哄般的發(fā)出清嗓子的聲音。
隨后,坐在沈辭安身邊的吳禧卻突然起身,坐在了對面的季佑旁邊,邊挪位置邊說:“誒呦,可算回來了,餓死我了,我看那邊的蝦不錯!闭f著她還看了看沈辭安:“辭辭,你也知道我特別愛吃蝦,原諒我為了蝦換座位了!”
沈辭安:“……”其實你可以演的再假一些。
徐歲遲愣了愣,最后還是在沈辭安旁邊落了座。
于是四人終于開始了今天的晚餐。
由于桌子并不是很大,吳禧剛剛坐座位時還特意挪地離沈辭安近了些,所以沈辭安和徐歲遲夾菜時總能頻頻碰到對方的手或者是胳膊。
沈辭安面子薄又不愿意因為挪座而引起大家的注視,就一直沒有動。
最后她實在是受不了徐歲遲的氣息離得太近,便悄悄和徐歲遲耳語:“有點太擠了,要不你往旁邊挪一下?”
徐歲遲看著她的耳側(cè),久久沒說話。
沈辭安眨了眨眼,長睫在眼下落下一道陰影,她問:“不方便嗎?”
徐歲遲抬手輕輕觸碰了沈辭安的耳朵:“好!
沈辭安的耳朵向來很敏感,當(dāng)即紅了一片:“你……”
“剛才那里有個線頭!毙鞖q遲解釋道。
“哦,哦,好!鄙蜣o安不再看他,選擇將身心投入到吃飯中以消除旁邊人過于強的存在感。
吳禧是個豪爽性子,給每個人都熱情的灌了點酒。
就連沈辭安都被迫喝了一點,腦袋略微有點暈。
等到席散時兩位男士倒是沒什么事,就是兩位女士都不甚清醒。
吳禧由季佑送走,徐歲遲負責(zé)送沈辭安。
沈辭安醉的平衡力都變差了許多,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雪天路滑,沈辭安一個打滑差點直接跌倒,還好那邊徐歲遲剛好拿完車鑰匙看見,不然沈辭安恐怕第二天醒來不止頭疼,身上也得疼,畢竟水泥路并不軟,雪也被踩實了算不上柔軟。
徐歲遲嘆了一口氣:“不該讓你喝酒的。”
沈辭安醉起酒來變得活潑了不少,張牙舞爪要給徐歲遲跳一支舞,徐歲遲怕她摔倒只能扶著她,但是沈辭安似乎嫌他礙事,一直嘗試掙脫她的桎梏。
結(jié)果好了,兩人折騰了半天奇奇栽倒在雪地里,徐歲遲變成了人肉墊子墊在沈辭安身下,沈辭安倒是沒什么事,甚至趴在徐歲遲身上睡著了,呼吸十分均勻。
徐歲遲嘴角微揚,雖然后背摔的很疼,但是這小家伙還好是老實了。
就在徐歲遲剛想起身把沈辭安抱起來的時候,懷里的人卻突然抽泣起來:“你,你是大騙子,你為什么要走?”
“說好了,要陪我一輩子的!
“說好了,考同一個大學(xué)的……你為什么丟下我……為什么……”
徐歲遲抬起的手停滯在了半空,最后他抬手輕撫沈辭安的長發(fā),嗓音沙。骸安粫,不會丟下你了!
或許是被安撫到了,沈辭安這次沒再哭泣,也沒在醒來,沉沉睡去……
。
第二天是被房間的鬧鈴吵醒的,沈辭安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
明明沒喝幾口,怎么還斷片了?沈辭安心里腹誹,腦袋疼的快要炸掉。
微信里空蕩蕩的,沒有消息,沈辭安莫名有些失落,卻在床頭柜摸到了粗糙的觸感。
沈辭安拿起一看,是一張字條:“鍋里泡好了米和水,醒來的時候打開開關(guān),差不多十分鐘就能喝到了,醒來時可能會頭疼,記得喝點蜂蜜水,最好是現(xiàn)沖,看了你家廚房好像沒有蜂蜜水,我買了一瓶放在茶幾上了,別忘記了!
小小的字條被寫滿了字跡,沈辭安覺得如果不是字條空間有限,那個人還會再寫很多叮囑。
“我有這么讓人放心不下嗎?”沈辭安猜到了是誰送她回來,內(nèi)心悄悄在徐歲遲這個名字后面畫了一個豎,心想:又欠了他一次。
沈辭安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這樣了,或許和前任產(chǎn)生太多瓜葛并不是一件好事,她覺得或許自己應(yīng)該請徐歲遲吃頓飯,換掉所有虧欠的再和他正式地再見。
收到沈辭安的消息時徐歲遲有點驚訝,他沒想過沈辭安會想要請他吃飯,可是心里還是止不住的欣喜,欣喜到想要全世界都知道沈辭安竟然約他吃飯了。
員工看見老板一副丟了魂的戀愛中的傻小子樣子,忍不住想: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把老板這種工作狂弄成這幅傻子樣啊?
沈辭安并不知道這些,來到約好的地點,她等了沒一會徐歲遲就來了。
徐歲遲今天沒穿正裝,穿了一身從前高中時愛穿的寬松連帽衫帶著一件“幼稚”的外套。
沈辭安眨了眨眸子,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你來了!
徐歲遲落座在她對面:“等很久了嗎?”
“沒有的,我也剛來。”沈辭安如實說道。
這時外面飄起了細細的雪花,映在了沈辭安恰好望向窗外的眸子中。
徐歲遲卻覺得這雪花落在沈辭安的眸子里不顯得冷,反倒是冰冷的雪被她如水的眸子化掉,柔成一灘春水。
沈辭安發(fā)給徐歲遲一個鏈接:“這家是網(wǎng)上點單,你看看喜歡吃什么,我請客。”
徐歲遲看著她如今展現(xiàn)出的成熟的那一面,輕笑出聲,這才緩慢的拿起手機點餐。
兩人只點了幾樣簡單的菜,其實沈辭安不怎么餓,也就沒吃多少,可是這些落在徐歲遲眼里就變成了她不愛吃東西沒照顧好自己。
沈辭安不知道徐歲遲內(nèi)心的想法,一邊夾著菜一邊說:“昨天謝謝你,送我回家,麻煩了!
徐歲遲因為對方突然疏離的語氣愣了一下:“沒事的,不麻煩!
“你可以隨意麻煩我,我不覺得麻煩!毙鞖q遲默默補充著。
沈辭安猛的抬眸看向他,隨即被嗆到了一般猛的咳嗽,徐歲遲以為她卡住了,連忙過去幫忙,沈辭安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總歸是麻煩了,還是要謝謝你!
徐歲遲的手一下子攥緊了:“所以,今天是謝禮?”
“嗯!鄙蜣o安點頭。
徐歲遲卻覺得內(nèi)心里一陣苦澀:“所以今天過后,我們兩不相欠了?”
沈辭安確實原本是這樣計劃的,便就點了點頭。
徐歲遲垂在一旁的手卻突然抓住了沈辭安的手腕,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盯著沈辭安一字一頓地說:“我之前騙了你!
沈辭安被他突然的激動情緒弄的亂作一團,一時忘了動作,只是呆愣愣地看著他。
“沈辭安,我回來不是因為工作,我是來找你的,我們……復(fù)合吧!毙鞖q遲的手因為緊張而不自覺攥緊沈辭安的手腕,眼眶微微發(fā)紅,目光就那么一眨不眨盯著沈辭安。
沈辭安移開眼眸不敢看他,聲音帶著一絲氣聲,顯得可憐極了:“你,先松開,我的手很疼!
徐歲遲這才冷靜下來,連忙松了手,小心翼翼幫沈辭安揉著手腕:“對不起,是我沖動了!
“沒,沒事。”沈辭安的心虛此刻很亂,還有些慌神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徐歲遲又問了一句:“所以,可以嗎?”
“可以什么?”沈辭安問了一下,但隨即反應(yīng)過來。
徐歲遲這下才有些忐忑,全沒了剛才的勇氣,聲音也小了很多:“復(fù)合!
沈辭安想自己或許應(yīng)該說“不”,可是她卻又舍不得說出“不”這個字。
因為這一切真的很像夢,她從前做過無數(shù)次這樣的夢,夢里的徐歲遲對她道歉請求復(fù)合,她想過如果有這么一天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可是過了這么多年,在她被問到理想型時還會想到徐歲遲,想到那個少年。
徐歲遲見她不答,邊說:“我會等的,但是等的時候,請允許我追你!
最后沈辭安忘了自己怎么回答的了,反正接下里的很長一段日子里她都多出來一個“追求者”。
追求者追人技藝生疏,套路老土,可是沈辭安還是會不自覺心動。
所以沈辭安心里已經(jīng)想好了答案,在下一次,在下一次見到徐歲遲時,就答應(yīng)和他在一起。
人生苦短,往事紛紛,若是還念念不忘,那就遵從內(nèi)心,跟著心走,即使錯了,也不會后悔。
下午的時候,沈辭安收到一封來自徐歲遲的信件,里面包括徐歲遲這些年在國外生活的經(jīng)歷,以及當(dāng)年出國的原因。
多年前,徐歲遲的父親患了重病去國外治療,為此徐歲遲一家搬到國外陪徐歲遲的父親治療,后期由于錢的原因,徐歲遲停學(xué)了一年,忙的不可開交,和從前那些朋友也都斷了聯(lián)系。
看著信上密密麻麻的字跡,沈辭安覺得自己現(xiàn)在很想給徐歲遲一個擁抱,或許那個人需要。
【安:徐歲遲,我有點想見你!
消息剛剛發(fā)送成功,她就接到了醫(yī)院的電話,徐歲遲出了車禍,現(xiàn)在在醫(yī)院救治。
沈辭安這么多年第二次沒有了冷靜,也沒有了理智,跑到醫(yī)院時,徐歲遲躺在病床上,身上好些地方裹著紗布。
沈辭安的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她哭的泣不成聲,可是卻被一只溫暖的手覆上了頭,她頂著哭紅的眼眶抬頭看去,徐歲遲正對著她笑。
隔著氧氣罩聲音不甚清晰,可是沈辭安還是覺得自己很清晰的聽見徐歲遲說:“我喜歡你。沈辭安同學(xué)可不可以當(dāng)我的女朋友!
“好,好,可以。”沈辭安抓著徐歲遲的手在上面印上一吻。
“公主和王子從此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好啦,這就是童話的結(jié)局啦,小寶寶是不是該睡覺了?”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抱著海綿寶寶玩偶乖乖的閉上了眼睛,沈辭安笑著在寶寶頭上印上一吻。
“晚安,我的寶寶!
關(guān)了燈后,便被一只大手纏上了腰身,沈辭安小聲說:“徐歲遲,別鬧了,寶寶剛睡著!
徐歲遲的手胡亂游走著:“我們?nèi)タ头俊?br>
-完-
插入書簽
一篇完結(jié),破鏡重圓的小故事
添加了男主出國的原因
改了點錯別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