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囊啊Ｋ南吕镆黄谏募澎o。唯有大雨瘋狂傾瀉。黎悅握緊了手中的彎刀，企圖從一團(tuán)漆黑里找出那個(gè)自己追蹤的人來。

　　她全身都濕透了，胸膛微微起伏著，卻強(qiáng)自屏氣，怕被對(duì)方發(fā)現(xiàn)。她舉目四顧，然而，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

　　忽然一道閃電刺破了這黑暗！黎悅眼前一亮，隱約看見西面三丈之外有一個(gè)模糊的人影。她想再看得清楚些，無奈那電光已然隱沒在黑暗中。

　　雷聲隆隆而起。黎悅雙腿一蹬，借著雷聲掩蓋自己的衣袂破風(fēng)聲，猛地?fù)湎蚰侨擞�，手中彎刀狠狠劈下�?br>
　　黑暗中有人低低哼了一聲，一股大力撞上彎刀，黎悅頓時(shí)倒飛出去，摔在積水里。

　　“卓旸師哥！”黎悅被他一撞，內(nèi)息翻涌，竟是受了不輕內(nèi)傷，微微喘息，道：“你把那銀子還給我，求你�！�

　　“還？”那卓旸笑了一聲，“似乎，你是竊取庫銀的盜賊，我是追還贓銀的捕頭吧？”

　　黎悅咬唇道：“你！可是，那、那是義軍起義的資費(fèi)��！”

　　“義軍起義，與我有什么相干？”

　　黎悅氣道：“難道你學(xué)了武功，只是為了做朝廷鷹犬，只是為了榮華富貴嗎？你忘了師傅的教導(dǎo)？”

　　“師傅？我哪里有師傅？沒記錯(cuò)的話，我已經(jīng)被逐出師門了，小師妹。就是為了我不肯參與你們同其他幫派間的廝殺。——你不是忘記了吧？”

　　“你怎么還在記恨？你的胸襟就那么窄？”

　　“你們這些大俠們，胸襟又何嘗不窄�！闶菑狞S河邊追過來的么？”

　　“是啊。怎么？”

　　“我若把銀子還了你，你準(zhǔn)備把它用作義軍起義的經(jīng)費(fèi)么？”

　　“沒錯(cuò)。師哥，你究竟在想什么��？你難道看不到朝廷是怎么魚肉百姓、不顧他們死活的么？！求求你…….還給我啊——咳咳......”她一時(shí)激動(dòng)，加劇傷勢(shì)，居然噴出一口血來。

　　黑暗里卓旸似乎走近來，俯下身子去查看她的傷勢(shì)，口里說道：“小師妹，你……”一語未了，忽然小腹一涼，他伸手向小腹摸去，握住了黎悅的彎刀。

　　“你……你……”他拔出刀來，血濺了滿臉，樣子可怖之極。

　　黎悅坐在地下，仰首看著他，只怕他臨死反擊，一刀劈下來，自己絕對(duì)無法抵擋。一時(shí)間又驚又怕，不由地簌簌發(fā)抖。

　　他舉著彎刀，怔了片刻，終于把刀一拋，柔聲道：“小師妹，你別怕……”

　　黎悅見他拋去了刀，心中一定，大聲道：“我……我怕什么？我殺了你這無恥之徒，是、是替天行道！”

　　卓旸輕輕笑了聲：“原來是替天行道么……你，有什么資格？你，怎么，知道，自己一定是對(duì)的？”

　　黎悅喝道：“你胡說什么？我沒有資格、難不成你有資格？——那銀子、在哪里？”

　　卓旸輕聲道：“那銀子……不在我這里……你們，再也找不回來了……”他若斷若續(xù)地說著，終于把眼一閉，沒了氣息。

　　黎悅怔怔地站在那里，銀子仍沒有追回來，這可怎么好？

　　她疲憊已極，但還是一步步向城鎮(zhèn)方向走去。鬧了大半夜，天已蒙蒙亮了。按理說，清晨時(shí)分，城里還不該有什么行人，但黎悅進(jìn)城時(shí)，這黃河附近的小城居然是異常熱鬧。她聽到幾個(gè)衣衫襤褸的人圍在路邊上議論著：

　　“多虧卓旸捕頭分發(fā)救助銀呀，不然今年黃河大澇，咱們這兒的老百姓哪里還有活路？”

　　“可不是？黃河邊上這許多人，可都是卓旸捕頭救的�！�

　　“他比那些只知道作威作福的狗官、還有那些成天為了什么武林地位打打殺殺的江湖認(rèn)可好得多了�！�

　　“那是啊，他們那些人成天說什么替天行道，可哪里顧過老百姓的死活？像卓捕頭這樣兒，那才叫替天行道呢�！�

　　“哎，你說救助這么多災(zāi)民，得多少銀子啊？卓旸捕頭哪里來那么多銀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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