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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個少女幻想與暗戀的故事
內(nèi)容標簽:
 


一句話簡介:他的眼眸盛著銀河,可惜無關我

立意:暫無

  總點擊數(shù): 111   總書評數(shù):0 當前被收藏數(shù):1 文章積分:90,649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7647字
  • 版權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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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經(jīng)痊愈【短篇】

作者:Sarnor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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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我和季越是大一的時候在一起的。
      青梅竹馬近十年,人人欽羨的兩小無猜,情愫于蔥蘢的歲月中暗暗滋長,無需潤澤便成粲然。
      甚而,他同我剖明心跡,也只是在一個極為尋常卻月色極美的夜晚。
      沒有鮮花,沒有觀眾,沒有一曲鄭重有如千鈞的前奏。
      只有一捧月光。
      一分傾入人間,九分溶溶而下,凝于少年的眉心,也一并將萬頃風華贈予了他。那少年也只是偏過頭來看我,墨眸專注,蘊著星星點點的笑意,好似突然的心念一動,我便措不及防聽到他淺淡的話語:“晏晏,我喜歡你!
      “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月芒川流,我亦忽的笑開:“好!
      就因為那一捧月光,我也該答應他的。
      二
      我們并未將戀情公之于眾,只因為我興致正起時的一句“我們搞地下戀怎么樣?偷偷摸摸的一定超級刺激!
      他早已習慣我貫來跳脫的思維,也是一向,縱容著我的一切想法。
      于是我們便開啟了長達四年的戀情,每一天都盈著共同守護一個小小秘密的清甜,好似幼孩第一次將那顆綿軟的奶糖放入口中,明明只覺出了甜,卻偏偏以為那就是人間。
      這件事瞞過導師和同學并不困難,只因,戀人的關系只為我們鍍上了一層皮囊,它可以確切的描述我與季越之間,但到底差強于體骨內(nèi)十多年鐫刻出的情,未能分毫動搖長久存于心中的那靈犀一點。
      他依舊會在柳樹之下待我踉蹌地從家門奔出,爾后彎眸接過我的背包,牽過我的手領我步過朝日與清晨;會在放學后倦懶地倚著我坐位旁的窗臺,睜著漂亮的墨瞳托腮注視我整理書包,再懶洋洋地抱怨一聲:“晏晏,你好慢呀。”也會在深夜凝目欣賞月亮時驀然轉(zhuǎn)過身來看我,眼波流轉(zhuǎn)漾出一抹天光,提議:“晏晏,我教你彈鋼琴吧!
      我時而會從那一雙清透的眼中窺見好多年前我們初遇時的驚鴻倒影,男孩自巷口轉(zhuǎn)角處步來的模樣。彼時正是春寒料峭,可南風卻止于他清潤的瞳眸中,蕩出些微明朗溫和來。
      男孩就這般走來,以春的信使的模樣。他彎下腰歪頭看我因打鬧而沾滿塵土的臉蛋:“你就是晏阿姨說的小淘氣鬼吧?”那時男孩面龐的輪廓尚不分明,可偏生就是這般漂亮綿軟的皮囊與語調(diào),令那時以至如今的我,從來吐不出分毫拒絕的話語。
      那年巷口,季越湊近看我,纖長的鴉睫根根分明,其下是一雙黑曜石亦無法比擬的粲然恍若星辰的眼睛:“晏疏小妹妹,你好呀,我叫季越,剛剛搬來這里的。本來準備和爸爸媽媽一起去鄰居家一個同齡的小朋友家做客,只是背上了壞運氣,那位小朋友因為貪玩還沒有回家。所以聰明機智的我就接受了美麗女主人的請求,來接一個小淘氣鬼回家啦。”
      “季、越?”我眨了眨眼,瞥見男孩身后碎了一地日光,卻只是對這位粉雕玉琢的新鄰居的名字起了興趣:“是月亮的月嗎?”
      男孩鴉睫輕顫,轉(zhuǎn)而明目一彎,溢出星星點點的笑意,“是啊,是月亮的月呢!
      那日窄巷篩過日影,是以光芒川流,傾在我身前的,便化作了那樣一彎,皎然的月亮。
      我的目光同男孩的目光交匯,恍如宙宇中交錯的兩輪星芒。
      男孩一雙漂亮晶瑩的瞳仁中,倒映著我的模樣。
      任誰也未曾料到,那倒影便這般兜轉(zhuǎn)了數(shù)十個輪回以至而今冬時。
      而今少年眉眼以至昳麗且鋒芒未隱,墨瞳摹出的天光卻是依舊分明。我捻著手下的書頁,托腮打量著身前的少年,心底不明綴上點點空寂哀傷,稍一牽動便可能漫延浸骨。指腹劃過紙頁上的幀幀圖影,我輕輕出聲,好似尋常的碎語:“小月牙兒!
      這是十多年來已刻錄入骨的稱呼,他應聲抬首。
      我的視線卻不知要置于何處,話語微頓,我方望向了長天的盡頭,目光所及處是一片蒼藍,“這顆星球,曾孤獨地在這片宇宙中轉(zhuǎn)過好多好多年。冥古宙,蕭索是世界,荒蕪是長眠的夜,亦是不朽的晝,數(shù)億年飲下孤獨,依舊未能止渴!
      我瑟縮了一下,“這太可怕了!
      那樣無休止的孑然。
      季越探手過來,輕揉了揉我的頭,語調(diào)中皆是對我無源無緒想法的縱容與無奈:“晏晏,你要知道,這世上并無絕對的孤獨。”
      “地球流轉(zhuǎn)于虛空,卻有日月繞伴在側(cè);冥古宙時滿目荒蕪空寂,卻是天地之間自誕生時最近的距離,它們曾相攜穿越數(shù)億年!
      少年剔透的目光好似自億萬光年之外的渺遠之處抵達,聲色也浸濡著虛空深處星辰的棱角之上綴飾的最鋒利的亙古溫柔:“況且,晏晏‘滿天的星斗就是遙遠星體的靈魂!@里是人間,我們的靈魂正在茫茫宇宙中相伴,守護的圣光輪回在每一顆星星的軌跡之上!
      血脈中叫囂的孤寂平息,心底的悸動因著季越的話語短暫沉潛,我仍是追問:“可萬一呢,萬一我的靈魂毀滅之后未曾以星光相示呢?”
      少年依舊淺笑,眼波都未曾波動半分:“那晏晏,便臨夜折星,伴你歷覽長街燈火與遠空山色,得以嘗得人間萬種歡喜。”
      季越放緩了語調(diào),一字一頓,有如立誓:“晏晏,如果感到孤獨的話,那便折星,讓我來陪你!
      如珠如玉的少年神情皆是莊重,措不及防撞進他有如霜雪清透的眸色中,我笑答:“好!
      幸而如今草木芊眠,萬物靈蘇,有人間不朽煙火,有不熄之光穿透光年來到人間,亦有,眼前皎皎意中人。
      也幸而此世已至顯生,名為人世,其間有一人,喚作季越。
      三
      我算對了旁人眼中的我與季越,卻偏生漏了一人的深情。
      這是燕歸在一個冬日午后邀我進咖啡館是,我驀然意識到的。
      素來笑靨明媚的少女站在我面前,勉力撐著平靜的模樣,輕聲詢問:“晏疏同學,請問現(xiàn)在有時間嗎?”
      眼前的姑娘眸色干凈澈然,初初望去的那一眼,我當是讀不出什么的,可我偏生窺探出了那雙明眸風平浪靜之下的洶涌。甚至于,某一瞬間,我目光所至之處,似乎不是燕歸,而是一面鏡,亦或一方清透的湖,而我所見也并非燕歸極力隱下的哀傷,而是我自己心間,令靈魂也戰(zhàn)栗的孤獨。
      好似,長久的淺淡哀傷因無人相和漸而息止,卻倏忽有一日,有人不知自何處來,以等量的凄然鳴響應和。
      我愣怔點頭。得我答復,她領我步入就近的咖啡店靠窗而坐。玻璃將我們進入的領域封存為一個柔和、無垢的世界。
      暖黃色光暈打在她身上,燕歸的目光停在店外紛揚霜雪之上,我未開口,亦將視線移向店外,飛霜隨風翕動,如云卷舒。
      世界可承得起一片雪花的無上純粹?
      何況這是一場盛雪。
      一晌的沉默,燕歸啟唇,敘起僅此的心動。
      “第一次見他,是被好友拉去看他打籃球賽,早先我便從他們的傳言中聽過對他的贊嘆溢美之詞,是以我便想著等到看到真人定要嗤笑一聲‘不過如此’,可當真看到他時,倒是如何也開不了口了!
      “他就那樣站在場上,明明是在樹蔭下,只有幾片光透過葉與葉之間的罅隙打在他身上,可我一望見他的笑容,便覺得這都無所謂,天、地、身旁的喧鬧、耳畔的嬉笑,甚至或是光芒或是陰暗的世界,都與我無關了!
      “因為我遇見了一個人,白衣黑褲,挺拔如松,他生來便是在光下滋長的!
      “我承認那時我便心動了,于是我步步向他走近,從成為同班同學同他說上第一句話,到成為學習上的搭檔熟捻到只需要一個眼神便可傳遞訊息,我仍能想見那時心底壓不住的歡喜。”
      “可我聽說了你,也遙遙見過他與你相處時的情景,他望向你時眼中的光比烈陽更滾燙,輕而易舉便拆卸了我所有的自欺欺人與一廂情愿,那一刻,就像,就像有泡沫破碎,虛幻的,美好的,短暫的,碎成一地的焰火,在我心上烙下大片朱砂般的印跡!
      “我恍然意識到,他從來沒給過我任何幻想!
      燕歸的神色裹著迷茫,鴉睫垂掀之際,水光終是泛濫開來:“我后來時常在想,他分明是那樣舒朗一個人,卻為何如同驟風般轉(zhuǎn)瞬便令旁人遍體傷痕?”
      哀傷圈圈如同漣漪擴散開來。我并未告訴燕歸,其實我很早就看見過她,在那場籃球賽時,張揚明艷的姑娘,一笑眸底便動開一樹槐花,抑或一片梧桐打下的婆娑月影。
      那時少女的眸光,似是生輝。
      燕歸眉眼忽地暈開笑意:“你們在一起了吧?”少女的聲音低下,眸中干凈絢爛的光黯淡些許:“畢竟,他最近笑容多了好多!
      “祝你們幸福!鄙倥男v依舊純粹。脊背挺直,是她貫來驕傲的模樣,像是佯裝成熟的孩子,眼見著最珍視的糖果被旁人取走,明明下一秒眼淚就要決堤,卻還是斂下悲傷,睜著眸子笑說:“這顆糖超級甜的,你快嘗嘗吧。”
      桌上的咖啡氤氳著熱氣,漸而化為玻璃上大片的水霧,似乎指尖倉促劃過,便可就成一片光的輪廓。我彎了彎眸:“你也是!
      一定,一定要幸福呀。
      真切的話語不知是向著眼前宛如稚童的少女,還是身側(cè)的雪落。
      四
      同燕歸分別后,已至暮間。
      人群熙攘,我攸而困囿在雪與黃昏之間,怔然失去了所有方向。
      寒意徹骨,我的指尖無意識攥緊,又驀地放松開來。
      遠山暖黃色的光芒輪轉(zhuǎn)至視野之中的人群之上,川流不止,連綿未息,我的思緒被輕輕拉扯至昔日不曾諳的歲月里,興許,那些本不該留意卻莫名止步于心間的溫柔,才是后來的人們獻祭一切亦不能回到的過往,縱然依舊會發(fā)笑,到底是意難平。
      十一歲的綿長歲月,是漫山遍野的花開,是如今隱在喧囂人聲下的孤寂。
      亦是一個冬日,那天的雪像是一場晦色的夢一般。
      母親倒在那片純澈的雪地之上,殷紅的血淌過仿若白皙肌膚般的雪,像是曾經(jīng)張牙舞爪身著鮮紅衣裙的我。
      我亦無措地坐倒在那彎血跡一側(cè),身后是孩童模樣卻聳然如松站立的季越。他就那般站著,端然如山,好像無時無刻不任我倚靠一般。
      他輕輕喚我:“晏晏!
      身后清朗的聲音與記憶中一般無二,我回首時,一切如星辰廣漠的空寂驟然寂滅。
      少年穿過淡薄的暮色步來,腳下是碎瓊亂玉,身后是黃昏日落,而他穿過人群,口中只我一人名諱,也只為我一人前來。
      季越牽過我的手,眉眼中有笑意釀出:“這么晚了,晏晏是不是該回家啦?”
      一見到少年身影,道不盡的歡喜便不知從何處生出。似乎眉梢都染上了笑,我假意看看天色,又看看少年:“是呀,小月牙兒都露出來了!
      “可我今天走得好累誒,”我輕皺眉頭,作為難狀,拉長了聲調(diào),我忽地躍起,攀上少年的肩膀,面上滿是奸計得逞的笑意:“那月亮是不是得負責帶我回家?”
      季越怔愣一剎,卻還是極快地穩(wěn)住身形伸手將我托住,笑容中溺出繾綣的無奈與溫柔來:“是呀,是該負責接淘氣的小鬼回家。”
      天色漸晚,日光屈膝親吻雪與霜,卻無意將我們的影子拉扯得好長。
      雪色愈顯盛大,落在我與季越肩頭,與發(fā)絲牽纏。風雪揉雜著的周遭一時太過純澈,我突然失語。
      似乎并不習慣我的安靜,季越低聲問:“在想什么?”
      “在想好多東西呢!蔽彝倌昃碌膫(cè)顏,歪歪頭,漫不經(jīng)心地答:“想恐龍是怎么滅絕的,想中華民族上自洪荒盤古下到元明清至今的上下五千年,想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神魑魅,還在想一個只屬于我們兩個的世界未解之謎!
      我放低聲音,正了神色,湊到他耳邊喃語:“我們的以后,到底是怎樣的?”
      有雪漫進少年眸底,融軟了黝黑瞳孔中的幽潭,漾出點點水波,季越彎了眸,笑道:“以后,是一個好漫長又滿帶溫柔與煙火氣息的詞語呢。”少年話語微滯,眼波被風牽的渺遠而綿長:“以后呀,我們肯定會擁有很安寧的生活,可能會共同養(yǎng)一盆花,一只貓或狗,笑鬧著一起嬉戲,共享著生命中的一切快樂,也可能,我們會有不長不短的分別,平淡到?jīng)]有漣漪的歲月。但不管未來是什么樣子,愛意從來不會老去!
      “季越和晏疏的以后,會是很美很美滿帶歡喜的生活!鄙倌甑脑S諾出口時似是輕而易舉,但卻剔透如周身的雪,而我恰巧,便聽見了雪花落地時的聲音,那樣的鄭重。
      眼前是皚皚白雪的天地,冰封的純粹世界,地平線也變得那般清明,少年的腳步卻未曾停息,背著我一直向前,好似帶我一同步入天的盡頭一般。
      我喟嘆一聲,將頭埋進少年的肩窩,聲音略有些悶:“真希望一直這樣走下去啊!
      季越輕哂,純白的雪襯得瞳仁些微晶瑩:“嗯?”
      我卻只是淡笑,未語。
      一直這樣走下去。
      走向長天的盡頭。
      等霜降落滿肩,染的青絲都成了雪色。
      與這皚皚的天地相襯,好像,我們真的共白首了一樣。
      五
      又一年三月,湖堤上柳絮漫天。
      我坐在石椅上,細致欣賞著眼前晨霧潑暈般的縹緲景致,只覺人世間極致的紛繁或冷清亦不過如此。
      只因心間棲居的那少年,側(cè)眸的一剎那消融了寒冰積雪,自此我的輪回中便只余下了滿園春華的三月,無旦暮,無晨昏,只是夜坐晝眠。
      柳絮因風而起,延續(xù)著霜雪的魂,卻是草木的重生。
      我收起雜亂心緒,提筆于宣紙上勾出一輪彎月來。勾陳出的月牙棱角分明,倒襯得上那少年皎然溫潤的模樣。想法帶著些微荒唐,我心下失笑,卻偶然瞥見柳蔭下浴光而立身段熟悉的二人。
      側(cè)目望去時,心底匆匆掩下的倉皇恍若黃昏日落下的雪崩,浸著昏黃色光暈的溫柔與萬里飛霜的寒涼。
      季越與燕歸。
      我慌亂拾起畫卷離去,我知道我應當相信季越的,只是瞥見那番場景的第一眼間我便生不出勇氣上前詢問分毫。
      許是,朋友罷。我無力地辯駁。
      可我明知從來不是。

      之后我單方面同季越冷戰(zhàn)數(shù)日,他雖不解其中緣由,卻仍敏銳地覺察到我的情緒,以至某天夜里月上柳梢他來尋我。
      我分明已強自淡下了情緒,可視線觸及到院門前白衣黑褲眉眼如初的少年郎時,卻平白紅了眼眶。
      季越微訝,隔著融融而下的月光,喚我:“晏晏?”
      我偏過頭不再看他,只低低地泣。他亦知我向來脾性,踏著月霜向我步來,手掌置于我發(fā)間,未發(fā)一言。
      待我啼哭之聲漸止,他才俯身對上我的眼,問:“晏晏有心事?”
      我依舊未語,他也不再不依不饒的追問,只目光掃過攤在桌面上我那日信手描畫的月亮,眼眸微彎:“晏晏的月亮很漂亮。”
      “才不!蔽乙Я艘Т剑嗫聪蛄四禽喠什輲坠P勾畫的月牙:“一點兒也不好看,不僅不好看,還遲鈍,討厭,是個超級大笨蛋。”
      “還有,他明明是我一個人的月亮,卻還要把光撒給別人!
      季越怔愣一瞬,瞳孔中蕩起笑意,揉了揉我的頭,他無奈道:“小丫頭這是吃誰的醋呢?”
      我撇開眸,靜默半晌,爾后吶吶道:“燕歸!
      “怎么會這樣想呢?”少年歪了歪頭,作不解狀。
      是啊,怎么會這樣想呢。我亦困囿于這道無解的命題,只是心底仍有一道聲音在訴說,她不一樣。我蹙眉,終是搖了搖頭:“她是燕歸。”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她擁有著流水落花的清淡,亦裹挾著驕陽烈日的明媚。她不一樣。
      言語凝于舌尖,以致我吐不出分毫。正在我有些氣惱以致失語之時,季越忽地湊上前來,纖長的鴉睫微顫,其下是宛若三月湖面清透的墨眸,那眸子瀲滟出春華蒼晦般細碎的光芒。
      “不要再傷心啦,我跟晏晏保證,”身后是滿室月霜,少年輕緩卻堅定地道:“這彎小月亮可能不好看,可能遲鈍,討不了晏晏的喜歡,可能還是個超級大笨蛋。”
      “可能它一無是處,但它一定會有一點好,他只是晏晏一個人的小月亮。”
      “無論它想守護的小姑娘是否抬頭,是否得知它的存在,眼睛是否能容納它身上的光亮,它都一直在,高高地掛在天空上,守護著它唯一的小姑娘!
      少年逆光而立,笑得皎然,肩上便是那素白澄明的月亮,二者距離甚近,以至我一時以為那白月是少年的分影,一時又覺得少年是溺入人間的皎月。我已分不清天上人間。
      但,天地混淆,世界歸為荒蕪的盛大,季越也只會是晏疏一人的風光霽月。

      那件事便如此不了了之。只是后來偶然想起時我玩笑般問他:“那天燕歸找你到底說了什么?”
      季越眉心輕皺,似是思索了很久才尋出這絲回憶:“那是她最后的告白!

      我與季越的戀情一直瞞到大四畢業(yè)晚會,我得意揚揚宣布之時。
      滿座之人卻無一現(xiàn)出我期望中驚異的模樣,倒是如釋重負的長吁聲入了耳。
      “終于解放了呀,瞞了他們四年我們知道他們戀情這件事,好累啊。”
      我微微瞪大了眸,心底掠出些疑思,正欲詢問之時,卻望見門外燕歸正與一俊逸少年并肩而行,少女連眼角眉梢都漫上了笑意。
      終于找到歸宿了呀。
      怔愣一瞬,我的心底不知為何染上些淡淡的失落,飛羽般極輕極淺,轉(zhuǎn)而湮滅于周遭連綿的祝福聲中。
      言語中挾著欽羨與祝愿,是歸屬于人間流水綿長的溫柔與喧鬧。
      這是很好很好的時刻。
      聲音未休,我偏頭望向季越,眨眨眼無聲地詢問同學知曉秘密的緣由。
      他仍是言笑晏晏,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只盛著我的模樣:“晏晏,喜歡是藏不住的!
      七
      可他好像騙了我,喜歡明明就藏得住。
      而且我這一藏,就藏了十年。
      人群中心是連光都偏愛的那對璧人,我望著望著便頓生恍惚。
      季越和晏瑰正相倚而坐笑著接受旁人的祝福,季越間而偷偷望向晏瑰的目光,晏瑰緊攥少年衣角的手,少年人的歡喜自微痕中噴薄而出,真摯且熾灼,烙傷了我的眼,直拉扯到心也生疼。
      人群開始細數(shù)季越與晏瑰的往昔。
      ——七歲巷口的初遇、十年后月夜中的告白、因晏瑰的奇思妙想而隱瞞三年的戀情、全班共同保守的不再是秘密的晏瑰以為的秘密。
      他們說,季越與晏瑰乃是天作之合、生而的伴侶。
      ——可我自少年時的那一眼驚鴻后為了走向他嘗盡了世間孤寂。
      他們說,季越與晏瑰是永在光明下的戀人,共吻月色時的眷侶。
      ——可那么多的夜晚我同他對窗而坐暗暗伴他賞了那么多月圓或缺。
      他們說,當初母親病亡后為了妹妹晏疏晏瑰主動放棄鋼琴,是季越不辭辛苦日夜教導她令心動始于二人共奏的一曲又一曲弦音中。
      ——是了,我是晏疏,長姐晏瑰千萬嬌寵下長大的妹妹,是季越自小照顧疼愛的,晏瑰的妹妹。
      所以現(xiàn)在,我應當去祝福他們的。
      我起身,抬步向他們走去,看著燈光下傾城的少女,我的姐姐。
      我們有著同樣琥珀色晶瑩漂亮的瞳仁,我們是一樣的張揚明媚,甚至我與她一樣,與季越相逢于七歲孩提時,認識數(shù)十年。
      可于季越,唯一的遺憾便是,我不是她。
      我已行至二人近旁,拉過晏瑰的手,我狀似嗔怪:“你們兩個太過分了吧,談了三年戀愛一點音信都不給我透露,害的我賀禮都沒準備好!
      晏瑰彎了彎目,是由衷歡喜的模樣。壓下眼角奪眶而出的酸澀,我執(zhí)起近前酒盞,晶瑩的酒液碎了一地的搖曳燭火,向著季越,我含笑道:“沒什么別的東西可以說啦!
      “那就祝姐姐和季哥哥,長相廝守!
      一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方是我年少時僅此一次的心動。
      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祝福,哪怕話語落地時名為心的碎片揚了一地。
      季越亦執(zhí)酒杯回敬,唇角笑意淺淡,是溫潤疏離的模樣:“謝謝。”
      窗外有月光凌然而下,浸潤在少年清透的眼中,若霜若絮浮浮沉沉。倏忽間,我便憶起少時初遇的一眼驚鴻。
      彼時我堪堪七歲,季越應晏瑰邀請來家做客。
      少年攏一袖晨霧步來,有燦燦流光川流,起落于他眉間。
      此番情景是那日的我始料未及的——有一少年,穿越人間抵達我面前,攜來草長鶯飛的三月以作贈禮,喚醒了荒蕪此間的,唯一草木芊眠。
      那時稚童尚且年幼,不知心底淺淺的歡喜由何處生,只是不經(jīng)意間,便將那個畫面記了好多年。
      季越停于我身前,稍稍俯身看向我,眸色溫柔宛若他身后紛紛揚揚的柳絮,開口卻是:“你就是小晏瑰的妹妹吧?”
      燕歸,晏瑰。
      他的眸色盛著三千盛大銀河,可惜無關我。
      初遇他時,我不是晏疏,而是,晏瑰的妹妹。
      饒是我孤注一擲暗戀季越數(shù)年,饒是我自認從不遜色晏瑰分毫,可命運大抵也要分一個先來后到,黑白分明的棋子起局之時便已注定了輸贏分曉。
      他是風光霽月的季越,亦是未能羈月的季越。
      又有人前來賀辭,我笑著向晏瑰告別,起身,再次坐回了角落。冰涼的酒液一飲而下,意識稍加混沌,恍惚間只覺晨昏混淆,竟已分辨不清夢與醒。
      季越與晏瑰正相倚而坐言歡談笑。
      少年穿過淡薄的暮色與人群牽過我的手。
      季越說:“小晏瑰,是藏在心底數(shù)十年的企望!
      少年道:“晏晏,喜歡是藏不住的!
      那時歲月亦綿長,星星交錯鋒芒,風聲依舊在鳴響,少年眼中的光清亮。
      只可惜后來,此間悉作燦燦的荒蕪,起起落落歸為余生的寂寂。
      窗外有風雪降臨,我探手,似是折星。
      結(jié)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用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誠!
      正如博爾赫斯沒能留住諾厄,我深陷幻境,知這醉歡難明。
      沉眠的那一刻,我似乎聽到身側(cè)有詩者吟唱。
      那歌聲一點一點奏響,牽纏,爾后蕩盡,在說:“他朝若能同淋雪,此生——”
      “此生也算共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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