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魔道教主愛上我》
白雪融化,東升的暖陽灑下溫暖的春意,陷進每一道罅隙,將一整個冬季積累下的寒氣驅(qū)散!皝y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
——正是一派桃紅柳綠的好時節(jié)。
夜瞿國淞州城東市,商賈如云,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東市當中是呈南北向的恒闊街,恒闊街的盡頭、東市的最南端,一座裝潢頗為奢華的茶樓矗立著。
正是未時,見鹿茶樓上上下下坐滿了人,皆翹首以盼。
一位青年提著衣擺走上了一樓西邊專供表演的圓臺。
青年約摸及冠左右的年紀,身著一襲天青色衣袍,頭戴玉冠,眉眼含笑,意氣風發(fā)。
只見他撣了撣衣袖,在圓臺上的方桌后落座。
嘡!醒木拍桌——
“列位看官,咱接著上回說!
“那少年正從懷中掏出一包五絕粉要往茶壺中倒,恰逢魔教教主同屬下商議完門派事宜往房間走。說時遲那時快——”青年故意停頓了一個呼吸,“就在教主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少年腿一彎身一軟,倒在了那方床榻之上,五絕粉撒了一地。
“門邊,教主黑衣錦袍束身,眉峰聚斂;榻上,少年薄紗綢緞掩體,眼波流轉(zhuǎn)。二人四目相對。”
“嚯——”眾人聽得入神,只簡短地應(yīng)和一句,便收了聲,屏息凝神。
“教主警惕著呢。人家能坐到這個位置,可不光靠武力和那張臉。他當教主這么多年,遭遇的暗殺不計其數(shù),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那少年絕非善類。但他沒有直接戳穿,而是裝出一副盛怨又不好牽連的表情,問道,‘你是何人?’”青年說到這,不知想到什么,垂眸無聲地笑了一下。
聽書的眾人里也不全是為了話本來的。奔著說書先生來的客人們捕捉到那個轉(zhuǎn)瞬的笑,頓時激動地吵嚷起來。
青年抬手壓了壓聲音,接著說:“少年也是個十分精明的,哪里猜不出教主看穿了自己的伎倆。不過教主不打算拆穿他,他自然沒有自己撞上去的道理。于是裝傻道,‘我不知道。我是誰?我怎么會在這兒?’這兩個心知肚明地裝出和諧的氣氛,居然真就如此相安無事地度過了好幾個月。少年本就是拿錢辦事,先前并不知這魔教教主的為人。抬頭不見低頭見地過了這許多日子,他心底竟暗生情愫……”
-
四年前。
檐胤早就注意到了二樓最東側(cè)廂房那個總是一襲黑衣的少年。
少年分明有一張生得極為乖巧漂亮的臉,卻硬生生被眉目間的戾氣壓淡了面上的顏色。然而每當少年支著下頜看向一樓說書中的他時,那戾氣總會散得干凈,眉眼輕松地勾出弧度,顯出那個年紀該有的恣意來。
黑色不適合他。檐胤無端想到。
打聽一番,檐胤得知了少年的身份:別雪門新上任的門主,年僅十八的武林大會魁首,冷若蒔。
別雪門還有個更加耳熟能詳?shù)拿帧Ы獭?br> ——別雪門是個正經(jīng)門派。或者說,冷若蒔當上門主以后,別雪門經(jīng)過一次次清掃,當年敗壞門派名聲、為門派“賺”得魔教稱號的毒瘤逐漸被清除干凈,別雪門終于恢復(fù)了正道的名聲。
可惜平民百姓們消息傳得慢,至今還對城東的別雪門避如蛇蝎。
檐胤立于別雪門墻側(cè),看著空蕩蕩的街道,嘆了口氣。
然后悄無聲息地翻墻進入別雪門內(nèi)部,在高手如云的宅院里自如地潛進了門主的臥房。
沒等多久,冷若蒔便回了房間。
冷若蒔很難描述自己那一刻的心情。
發(fā)現(xiàn)臥房進人的憤怒,看清來人面龐后的吊滯和疑惑,以及一絲隱隱的欣喜與期望。
愣了一會兒,冷若蒔回過神來闔上門,快步走近檐胤,又倏地在檐胤半步遠處停住。他勉強拗出一張冷漠的臉,問道:“你怎會出現(xiàn)在此?”
檐胤手指搭在瓷杯沿上,漫不經(jīng)心地敲了敲,抬眼對上那雙少年人明亮的眸。
“唔……”他沉吟道,“來刺殺!
冷若蒔識破了這個拙劣的謊言,崩直唇角,卻藏不住眼中的色彩。
“他可是魔教教主,而自己曾經(jīng)試圖殺死他。少年內(nèi)心陷入極度的糾結(jié)。自己試圖殺死他,這是他們二人都知曉的、不爭的事實。這樣的鴻溝阻擋在二人之間,少年只得收起自己不該有的感情,無事發(fā)生般繼續(xù)他們的偽裝游戲。殊不知教主也對他抱著同樣的心思。他看著少年日益同他疏遠,心想他們之間得有人跨過那條鴻溝……”
-
少年人的感情直白又熱烈,檐胤那顆本就搖搖欲墜的心直接淪陷。
試問對著那樣精致的一張臉,誰能不動心?當然,檐胤并不是一個膚淺的人。
但冷若蒔會沖他撒嬌欸。
不管其他人如何,反正檐胤抵擋不住別雪門主的撒嬌。(別雪門主也根本不會對其他人撒嬌)
于是檐胤偷偷摸摸計劃起表白事宜。就是做得不太隱蔽,令冷若蒔起了疑。
那日,別雪門的杏花開得正好,暖洋洋的春光灑了滿屋。檐胤被冷若蒔圈在懷里,肩上落了個毛茸茸的腦袋。
檐胤惦記著他準備的禮物,推了推冷若蒔:“阿蒔,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哥哥。”冷若蒔蹭了下懷中人的側(cè)頸,眉眼垂下來,“你是不是厭了我了!
冷若蒔其實心里清楚得很,起疑也沒往這方面想。但檐胤每天避著他忙前忙后,又露了許多破綻,看得他實在心癢。
便忍不住想撒個嬌吸引檐胤的注意。
檐胤哪受得了這個,連忙收了推人的動作,轉(zhuǎn)過身抱著少年一頓揉搓安撫:“怎么會!阿蒔你莫要多想,我就是厭了全天下的人也不會厭了阿蒔的!
冷若蒔滿足地彎著眼睛,輕輕應(yīng)了一聲。
檐胤被這少年感十足的笑恍了神。直到冷若蒔勉強抱夠了人,得去處理門派事宜了,他才艱難地挪開目光,拍拍懷里門主的腦袋,道:“那我出門了?”
冷若蒔乖巧地端坐著,道:“哥哥去忙吧!
于是檐胤翻墻離開了別雪門。
別問他為什么不走正門。問就是他們江湖中人沒有走門的習(xí)慣。
他從懷中摸出個黑底金紋的面具戴上,踩著輕功來到西市。
不同于東市,西市多是江湖門派的據(jù)點。而與東市相同的是,西市當中也有一條南北向的長街,浩望街。
西市中部,浩望街西側(cè),是一棟通體漆黑的建筑,大門左右題有兩句詩,右書“桃花流水窅然去”,左言“別有天地非人間”。此為——別有閣。
別有閣不是什么江湖流派,卻在江湖中頗有地位,只因為其高超的武器鍛造技術(shù)。別有閣主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鍛造技藝更是堪稱絕世。別說是他親自鍛造的武器,就是經(jīng)過他手的,那都是極品一件,千金難求。
令江湖人扼腕的是,這位閣主已經(jīng)多年不曾有過作品了。
這位閣主常年以一黑底金紋面具示人,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有人說他其實早已被賊人暗殺,也有人說他是回家娶妻生子去了,眾說紛紜,真假難辨。
然而這段時間,眾人又發(fā)現(xiàn)了別有閣主的身影。
他原來還活著啊。眾人恍然,紛紛猜測起這位閣主再次現(xiàn)身的原因。
倒也沒什么原因,不過是檐胤想給心上人送個禮物罷了。
忙活許久,檐胤準備的禮物終于只差最后一步。
鍛造室內(nèi),陽光僅能從一個六寸大小的窗戶透入。檐胤就著這道日光,垂著眉眼,慎重地刻下禮物的名字——
“鴻溝之所以是鴻溝,就是因為它不好跨。這魔教教主動心也是生平頭一遭,他哪兒知道該如何是好。還沒等他想出對策,壞了——”檐胤驚堂木輕輕一落,慢條斯理道,“您猜怎么著?
“那些名門正派啊,打過來了。”
堂下登時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這下情況可危急了。教主也沒時間管什么鴻溝不鴻溝的了,畢竟大難當前,保命才是第一位的。于是教主取出他的武器,給那些‘正派’好好上了一課。只見他足尖一點,一躍便是九尺。同時,利刃出鞘——”
說到此處,檐胤話音一轉(zhuǎn):“不知諸位可曾聽說過這武器?江湖傳言,魔教教主的武器是一把長刀,雪白的刀鞘,柳青的刀身,見白得活,見青則死。這便是如今武器榜前五的髓綠刀!
“只見刀光劍影,一抹青色在漫天赤紅中穿行。手起刀落間,便是一人倒地。血霧彌漫……
“短短一炷香,所謂的名門正派死的死逃的逃,魔教門前橫了一片尸體。
“萬籟俱寂。魔教教主撐著刀站在血泊之中,一身玄衣被染成了深色。他的發(fā)冠早已在戰(zhàn)斗中被打碎,濕漉漉的頭發(fā)緊貼在他的臉上,發(fā)尖還往下滴著血珠。
“活像從地獄里爬出的一只惡鬼。”
-
檐胤抱著禮物翻墻回到別雪門。
回來時冷若蒔還沒忙完,檐胤想了想,將禮物收進柜子里,去到廚房準備大展身手。
夜瞿國第一鍛造師的手可不是一般的手。區(qū)區(qū)下廚,自然不在話下。沒一會兒,檐胤就做出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長壽面。端著面出去,正好遇見來尋他的冷若蒔。
“哥哥你這是……”冷若蒔欲言又止。
檐胤避開冷若蒔想要幫忙的手,邊往偏廳走邊道:“突然想起來你還不曾嘗過我的手藝!
偏廳已經(jīng)上了晚膳。檐胤把長壽面放到他特意囑咐留下的空位上,牽著冷若蒔落座:“阿蒔,生辰快樂!
冷若蒔低頭,看著那碗長壽面,試探地問:“哥哥怎會知道我的生辰?”
檐胤:“找你護法問的。怎么?”
“哦!崩淙羯P斂了神色,淡淡道,“沒什么!
這個表情……檐胤瞇了瞇眼。
怎么看起來很失望?
檐胤邊用餐邊思考,最后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總不能是阿蒔以為自己已經(jīng)出名到在外能打聽到生辰的程度,卻聽他說只是門派內(nèi)打聽到的,所以才失望吧?
算了不想了,先給阿蒔過生辰最重要。檐胤監(jiān)督著冷若蒔把一整碗長壽面吃干凈,這才拉著他回到臥房。
讓冷若蒔在旁邊站好,檐胤打開柜子,取出一套青綠色的成衣,笑道:“我們先來看看第一份禮物。阿蒔,我來幫你換上!闭f著,便上手要解冷若蒔的腰封。
冷若蒔順從地任他擺布,自己則低頭拆著護腕。剛拆下一只,冷若蒔發(fā)現(xiàn)他的哥哥頓在了原地。
順著檐胤的視線看去,冷若蒔看見了自己的佩刀。
啊。冷若蒔忍不住彎了彎眼睛。
終于發(fā)現(xiàn)了嗎?
“千里……”檐胤手指撫過這把刀刀柄的紋路,回想起自己就著月光和一盞油燈,在尚未成型的刀上刻下一道道線條時的場景,“居然在你手上!
他抬頭看著眼前笑吟吟的少年,總算從這張臉上瞧出個熟悉的影子。
那是六年前的事了。那年他年方二八,鍛造天賦已然顯現(xiàn)。仲春之初,他成功鍛造了他人生中第一件武器——一把長刀。鍛造完成的那天,他實在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帶著刀和他的黑色面具在淞州城大街小巷一一晃過,以炫耀他這完美的作品。
然后在一棵杏樹下遇到一個臟兮兮的小孩。
那小孩見他靠近,露出一個假得很的笑容,那雙眸子形狀生得漂亮,卻暗沉沉的,沒有光亮。
他聽見那個小孩說:“今天是我的生辰,哥哥可以給我買個包子當禮物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跑去旁邊的餐館買了碗長壽面,遞給那個小孩:“生辰還是吃面吧!
守著小孩吃完面,他解下長刀,屈膝蹲了下來,平視著小孩。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此刀名喚‘千里’!彼验L刀放進小孩手中,“長壽面不是禮物,千里才是我送你的禮物。小家伙,生辰快樂!
他看見那雙灰暗的眸子里,浮出了一點光。
從回憶中回神,檐胤看著冷若蒔,滿懷欣慰地想:當年那個笑得可憐兮兮的小孩,已經(jīng)長成如今這個意氣風發(fā)的翩翩少年了。
他這才讀懂晚餐時冷若蒔的反應(yīng),無奈失笑:“若我一直沒認出你,你莫不是要一直失望了?”
冷若蒔道:“不會的,哥哥就算認不出我,也肯定會認出千里!
“哦……只否定前半句啊。”檐胤揶揄道。
冷若蒔幽怨地望著他。
“好好好不說這個!遍茇纷×丝,替冷若蒔解開腰封,褪去外衫,換上他精挑細選的青衣。
換好后,他退后一步,摸著下巴看著眼前人。
青衣相比冷若蒔常年的黑衣,更能襯出冷若蒔那張年輕又精致的臉。
果然還是這種清爽的顏色更適合阿蒔。檐胤點了點頭,對自己的眼光很是滿意。
欣賞了會兒美人,檐胤再次走到櫥柜前:“還有一件禮物!
冷若蒔忽然心有所感。
只見檐胤從柜子里取出一個三尺左右的被錦緞包裹的長形物件,揚手一拋。
冷若蒔連忙接住,小心翼翼地掀開錦緞,呼吸都放輕了。
是一把長刀。
刀柄和刀鞘通體雪白,拔刀出鞘,便看見柳青色的刀身。刀柄緊貼著手心的地方,刻著它的名字:髓綠。
“秀眉霜雪顏桃花,骨青髓綠長美好!遍茇方忉屩睹某鎏,同時摸了摸鼻尖,眼神有些飄忽,“雖然是一句寫老人的詩……但是寓意好啊!
“嗯!崩淙羯P根本不在意這些事,握著髓綠愛不釋手。
但是……勉強看夠了,冷若蒔把髓綠佩在腰間,依依不舍地撫摸著千里:“哥哥,千里怎么辦?”
他一人佩不了兩把刀,可真要他收起千里,他也舍不得。
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作品,檐胤也不忍心放它壓箱底。他支著額頭想了想,忽地靈光一現(xiàn):“正好,我缺一把劍。”
“待我拿去重鑄成一把劍,”檐胤笑道,“便將它更名為骨青!
此后千萬里,你不必再踽踽獨行。骨青髓綠,美好長且遠。
冷若蒔很喜歡這個結(jié)果。千里在他手上還是在他哥哥手上并沒有什么分別。他真正不舍的也不是千里這把刀,而是“哥哥送他的生辰禮物”。
他哥哥把禮物要回去了?
當然不是這么算的。畢竟哥哥才是他人生中最好的生辰禮。
“阿蒔!遍茇泛鋈唤械。
“嗯?”冷若蒔應(yīng)聲,看向檐胤,漂亮的雙眸里滿是笑意,像是落了點點細碎的星子,明麗動人。
然而等他看清檐胤的表情,猜出檐胤的意圖后,那雙高興得彎彎的眸瞬間睜大——
“等等!哥哥!”他一把扯住檐胤的衣袖,“讓我——”
“我心悅你!
——先說。
“哥哥!崩淙羯P走近一步,緊緊地抱住檐胤,幽怨又親昵地喚了他一聲。
檐胤笑吟吟地應(yīng)道:“欸!
“哥哥!崩淙羯P低頭,埋在檐胤的肩窩,克制著手上加重的力道,“我愛你!
“嗯!遍茇份p輕地拍了拍他的頭,“我知道!
“渾身浴血的教主看著干凈的、一塵不染的少年那自己走來,驀地低下頭苦笑了一聲。經(jīng)此一戰(zhàn),他忽然意識到,他們之間隔著的東西太多太多了,不僅僅有那為了暗殺的初見,還有他們互不清楚的過去、他們所處的身份地位、他們身上所背負的責任……就像此刻,他們一個如出塵不染的仙人,一個似生自地獄的惡鬼,一邊是滿懷希望的白,一邊是不見天日的黑!鳖佖肥诌叺牟璞K已經(jīng)見底,今天的一折話本也到了尾聲。
“教主隨意地抹去刀身的血,手腕一轉(zhuǎn)手臂一抬——刀尖便指向了少年。他勾起一個冷笑,正要開口,卻見少年不躲不避地繼續(xù)向前邁步。他聽見少年喚他的名字,輕聲但鄭重地說了一句話,讓他的冷笑淡了下去。”
說到這,檐胤飛快地往二樓瞥了一眼。
最東側(cè)倚著位藍衣少年,正垂了眼看著檐胤。
檐胤眼底笑意愈深。
“至于少年究竟說了句什么話,二人之間又會如何發(fā)展,”“嘡”地一聲,驚堂木響,喚回了臺下聽客的神。
只見檐胤漫不經(jīng)心地提起個笑,站起身來,道:“且聽下回分解。”
話音才落,圓臺之上卻已不見人影。徒留被少年一句話勾得丟魂失魄的一眾聽客,相顧無言。
其實檐胤本沒打算下臺這么干脆的,畢竟欣賞聽眾被話本卡得綠哇哇的臉也是他做說書人的一大樂事。
奈何二樓最東側(cè)廂房里,那雙漂亮的眼睛太勾人,他有點遭不住。便一個輕功落到了眼睛主人跟前,攬著人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二人離開見鹿茶樓,并肩走在通向城東的朗月道上。
檐胤突然想到什么,手指勾了勾冷若蒔,笑道:“阿蒔,你知道那個少年說了句什么嗎?”
“嗯……不知道!崩淙羯P配合道,“哥哥,他說了什么?”
“他說啊!
一陣微風掠過,撩開檐胤額前的碎發(fā),讓他那對天生深情的桃花眼完全地展露。
“‘我本是孑然漂泊身,是你讓我有了歸處!
西斜的太陽在他們身后拖出長長的、交疊的影子。金黑的骨青和銀白的髓綠泛著冷光,在相撞間發(fā)出泠泠的清響。一朵白里透紅的杏花飄飄然停在冷若蒔的肩頭。
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
檐胤同冷若蒔走在歸途。
身后的喧囂漸漸地遠去、遠去。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