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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川南柯在一個組織機構(gòu)里正常上班。
她現(xiàn)在正在執(zhí)行一個上司分派下來的任務(wù)。
交疊著光裸在外的雙腿,裙擺稍顯凌亂地泛著漣漪,淺川南柯的鼻子上架著副墨黑的□□鏡,一張報紙被爽利地抖開,擋住了她整個上半身。
午后的陽光不知疲倦地灼燒著炙熱的溫度。好在頭頂大大的遮陽傘如碩大的樹冠一樣蓋下,遮擋去了不少像火苗炙烤一樣的熱量。
加滿了冰塊的咖啡上堆砌著細碎的白色泡沫,幾乎就要溢出杯口。
淺川一手搭上杯沿,感受到絲絲涼意蔓延到皮膚縱橫交錯的脈絡(luò)上,一瞬間消去了些許紛繁躁亂的暑氣。
這一刻她竟十分期盼這座多數(shù)處在雨季中的美麗島嶼下起瓢潑大雨來。即便上司和導(dǎo)師不止一遍地強調(diào)過,若是想成功就必須經(jīng)得住所有外部與內(nèi)部因素的考驗,她也還是克制不住從與地面交接的腳底心漫上來的焦躁感。
或許她真的該好好訓(xùn)練下了,不就是天氣悶熱了點么……
在報紙遮擋的背后,淺川南柯偷偷露出一絲可以稱之為無奈的表情。
目標(biāo)物尚牢牢鎖定在視線范圍內(nèi)。
她將報紙底下一個小角翻折起來,又不經(jīng)意地向一側(cè)的位置挪了挪,終于能透過那個角落看出一點前一桌上的情形。目標(biāo)物處在視線中央,那個男人悠閑地坐在靠背椅上。至于與他同一桌的女人,從淺川這既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又不能不顧及任務(wù)的視角來看,要看到她的臉還真的不是普通的困難。
但是淺川堅信,她的上司一定會朝她怒吼,這種小事有什么辦不到的!——之類。
至于她的導(dǎo)師,必然是閉唇不語。要知道,尊敬的導(dǎo)師先生教會了她一個很重要的本領(lǐng):惜字如金。這個本領(lǐng)其實很有用,尤其在工作上。但是淺川的導(dǎo)師一定會在下一瞬間,在淺川本人和在場所有人士都反應(yīng)不及的情況下,掏槍上膛射子彈一氣呵成。
然后她就徹底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淺川甩甩頭,企圖忘卻這個可怕的情形。不能再胡思亂想了……搞砸了任務(wù)就真的會是這個下場。
淺啜了一口冰咖,淺川南柯意識到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只好冒著被目標(biāo)物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將報紙放下——希望目標(biāo)物即使看到她也發(fā)揮一下小強般的心理素質(zhì)以及高超的演技,不動聲色地繼續(xù)下去。約會這種美好浪漫的事,要是因為她而搞砸那么罪過可就大了。
視野在一眨眼的時間中就開闊起來。
男人的眉眼里是溫潤的笑意,驅(qū)散不去的熱風(fēng)頑固地鼓在耳邊。
但是,或許是他有那種清爽的氣質(zhì)在,因此光是看著他的笑容就覺得暑氣頓消。
淺川這一次終于能看到與目標(biāo)物約會的對象了。
淺金色的長卷發(fā),恍若有光束輕快地跳躍其間,用一根發(fā)帶松松挽在腦后。幾縷亂亂的發(fā)絲卻是有條理地垂落,墜在肩頭蜿蜒出好看的弧度。
女子白皙的手突然伸出,壓上男子的手背。淺川身體一僵,些許往前傾去。掌心蓄力握緊了杯口,她微微瞇起眼眸,接著干脆摘下了擋陽的□□鏡,企圖看得更真切些。
乘著風(fēng)聲,耳朵里傳來那一桌上的對話。
男人微笑,聲音宛如滴在青色石磚上的雨滴,一般無二的清澈。
“Cheryl小姐,你這是?……”
名叫Cheryl的美女嬌滴滴地湊近了過去,“貼心交流而已啦。父親說過,人與人通過交流,心會貼得更近……”
淺川立即原地震了震,她覺得這個美女說話漏了個標(biāo)點:❤
淺川嘆之:嘖嘖……
俊秀男人側(cè)頭想了想,一邊替淺金長發(fā)的美女用銀勺微微攪拌了咖啡,白襯衫的袖口始終純凈如初,湛陽下透明如蟬翼:“Cheryl小姐看來是個很喜歡交友的人呢。大家都很喜歡你吧?”
Cheryl 乍聽夸贊之下羞澀了,對男人的紳士舉動很是贊賞:“還好……沢田先生才是,這么有魅力一定有很多美女追呢,該是沒幾個能幸免的!
目標(biāo)物·沢田先生臉上掛著的笑突然變了質(zhì),微微發(fā)苦,“沒有的事。怎么把我形容得跟個洪水猛獸似的。”
聞言,Cheryl大驚失色,連連搖頭表示不相信,“不不,沢田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個比較特別的說法而已啦。而且,太過謙虛的話反而會給人高傲的感覺哦~”
淺川南柯在一旁點點頭,后面一點她倒是同意這個嬌滴滴的花瓶女。至于前面一點,她仔細翻了翻記憶匣子,最后決定保留自身意見。
“不是的。這是真的。我喜歡的人,她就不喜歡我啊……”
男人擱下銀勺,口里溢出一聲輕若浮云的嘆息。他的眼神稍微黯了黯,Cheryl便頓時覺得自己的心里泛起苦勁兒來,比起手里這杯黑咖啡的苦澀竟還要勝上幾許。
心尖子頓時猛顫了顫,也大度地不去計較心上人已經(jīng)心有所屬的問題了,“怎么會?!那個女孩子這是太沒有眼光了,是意大利人嗎?”
知性大方美麗的Cheryl小姐,她的聲音絕對是一種帶著極致誘惑的撫慰。
輕輕柔柔,劃過心頭,清風(fēng)般舒爽。在悶熱的夏季里是難能可貴之物。
是啊,的確是日本人。
淺川南柯發(fā)現(xiàn)自己從鼻腔里哼出了一個鼻音,很輕的,卻是極為不屑的。這個目標(biāo)人物·沢田先生是她相熟之人,她想他們可以算作是朋友——如果她不是一廂情愿的話。
她當(dāng)然知道衣冠楚楚的沢田先生口里的那個“喜歡的人”說的是笹川京子,京子ちゃん。
但至于原來這是一場單相思,她就不清楚了。
思緒飄啊飄的似乎已經(jīng)飄得遠了,差點就回不來,而那廂又有了新進展。
街頭的露天咖啡館一直是極有人氣的休憩處,坐在傘下品嘗至醇啡香,抬眼可見隔著種滿花草的綠化帶,外頭寬闊的柏油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色彩艷麗的電車載滿了游客,玻璃窗模糊了里頭黑壓壓的人頭。車身上廣告占據(jù)了巨大篇幅,扎眼地從眼皮子底下呼啦掠過。
西西里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盛夏之日,難得的晴日滿照。原本應(yīng)該可以在工作單位里跟著導(dǎo)師這個最高上司吃香喝辣吹吹空調(diào)避避暑,指揮地位在自己之下的蝦兵蟹將忙里忙外,誰知一紙詔書就將她淺川南柯所有該享受到的都給一槍否決了個精光。
而為何是這種命運呢?貌似偷聽下來得到的答案便是:這是由目標(biāo)人物·沢田先生親自指定,必須由巴利安·斯夸羅作戰(zhàn)分隊隊員的淺川南柯來執(zhí)行的、編號為零的特級任務(wù)。
特級什么呀……淺川南柯受到的教育雖然還沒有前輩·青蛙型吐槽機·弗蘭要來得深,但是好歹她也清楚自己賣命的這個單位是做什么勾當(dāng)?shù)摹?br> 這可是業(yè)內(nèi)大名鼎鼎只此一家別無分號的絕對暗殺組織!
可是任務(wù)書上寫的卻是:
保障彭格列十代目(巴利安絕不承認的死小子)在8月12日這一整天的性命安全。
加附注:
必要時可大膽動手不必顧忌。
(附注乃與十代目簽約之后巴利安某成員經(jīng)由暗殺頭子示意自行添加)
一個兩個三個都是莫名其妙!這叫專業(yè)不對口吧?
淺川雖然頗有怨念,但還是說服不了自己公然反抗。
更何況……她心里始終有種毛毛的感覺。似乎不去執(zhí)行這個任務(wù)的話,任務(wù)委托者·沢田先生或許會出什么事一樣——雖然這個可能性真的微乎其微。
暗暗嘆了口氣,淺川南柯抖了抖手中的報紙,調(diào)整了下長時間正襟危坐的姿勢。她做任務(wù)向來慢熱,總是要隔了稍久一段時間后才會漸入佳境。為了這個毛病她吃了不少苦頭,上司和BOSS聯(lián)合教育真的,只有四個字:生不如死。
此時她將雙腿交疊,翹起了二郎腿,口里津津有味地品嘗起咖啡來。自認為動作瀟灑淡定的她,其實在沢田眼里分明是刻意裝出來的吊兒郎當(dāng),而且連半吊子的水準(zhǔn)都不如。
沢田優(yōu)雅地笑了笑,執(zhí)起Cheryl白玉般的纖手,“不,她和我一樣,都是日本人。Cheryl小姐是為我抱不平么?”頓了頓,不出意料看到Cheryl臉上飛上紅霞,也在余光中瞟到某人捏著報紙的手用的力似乎有些偏大了……
“其實不用的。”他垂眸,溫潤的棕眸被稍長的劉海遮住,太陽傘投下的陰影打在他清俊的臉上,光影分明,“喜歡她是我的事。我只希望她能快樂。其他的……并不重要!
他那句連貫的話在中間停頓一下,卻造成Cheryl小姐同情心泛濫——其實在報紙的背后,淺川南柯也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澀。
沢田的嗓音溫潤而清澈,柔軟的話音配上這一番表白,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
Cheryl快速地反抓住沢田的手,“沢田先生這樣體貼的男士,也一定會得到幸福的!”
淺川自動自發(fā)在心里替莫名激動的Cheryl小姐配畫外音:比如說我!沢田先生!——
這樣子。
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說沢田才是她最大的BOSS,只是他的導(dǎo)師死心眼兒就是不承認而已。
笹川京子她也曾見過。是個很溫柔的女子,笑靨宛若純白的夏日百合花,干凈、美好。淺川自嘆不如,就連銀毛的美人上司都上上下下瞟了她個通徹,最后咂咂嘴,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還真比不上!
……
有的時候就算是實話也不要說得太過分啊喂!
沢田微笑,仿佛方才的那一點點脆弱只是一場幻覺,“謝謝你,Cheryl小姐!钡懒酥x,對Cheryl的為他的笑容表現(xiàn)出來的嬌羞視而不見,“可以的話……是否能聽我講述一下我的心情呢?”他的口吻和婉,雖然打著商量的語氣,卻令人動容,怎樣都無法拒絕。
于是淺川的胳膊上很給面子地冒出了數(shù)不清的小疙瘩。
“其實啊,那家伙就是個笨蛋。Cheryl小姐知道么,我追她一年了,她居然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呢!
“誒?!真的假的。”
“當(dāng)然是真的。像上次啊,花店的人替我將定的花束送來,恰巧她來時撞見!
“……然后呢?”
有人悶悶地笑出聲來,“那個家伙一直以為我還喜歡著年少是暗戀的女孩子哦。她特積極地‘幫我’直接往那個女孩子家送呢。”
“這、這……沒鬧出什么問題來嗎?”
“還好,我在她出發(fā)的時候就派了部下跑去守在那個女孩子的家門口,等她一走就把花回收。……當(dāng)然,最后只能進垃圾桶了!睕g田說著說著,那是哭笑不得的感覺又回來了。
Cheryl無言了。
即便是巨大的傘蓋也無法阻擋紫外線兇猛的攻擊。
鋪天蓋地的熱氣簡直就快要將淺川南柯整個蒸發(fā)。然后她開始昏昏欲睡。再后來,隔壁桌上沢田說了什么她只迷迷糊糊聽了個大概,似乎每一個字都聽到了卻就是難以平湊成句……等于一個字都沒聽懂。
恍恍惚惚中她聽到有人嘆息的一聲輕喃,然后有種想要牢牢環(huán)抱的溫暖氣息圍攏上來,挾帶著股淺淺的清香。她訓(xùn)練得分外敏銳的身體感官告知她,自己已經(jīng)被置于騰空之處,卻仍是沒有要清醒的意愿。雙手貪戀溫暖似的環(huán)抱上去,觸碰到溫?zé)崞つw下有節(jié)奏地跳動著的動脈。一下一下噴薄有力,和隱隱約約間聽見的自己的心跳聲極為合拍。
沢田綱吉在忽悠了相親對象Cheryl之后,先是一通電話打到Reborn那里,告知一聲他安排的相親他弄吹了。然后掐斷電話以阻止某個惡趣味的小嬰兒詛咒似的威脅。
他走過去,輕松抱起那年輕女子。原本覆在她伏倒在桌面上的頭上的報紙倏然落地。
平時看她風(fēng)一吹就會被吹跑的模樣……原來也不是那么輕啊。
褐發(fā)在熱風(fēng)中輕輕旋舞,一縷發(fā)絲拂到他悄悄提起的唇邊,“南柯還真是……笨蛋呢!鳖D了頓,他突然恣意笑開,棕眸里大肆閃爍著淺淺溫柔,“不過我喜歡!
司機很快開著加長型黑色悍馬準(zhǔn)時抵達,緩緩?fù)T诼愤叀?br> 沢田綱吉將淺川南柯輕輕放置到柔軟的后座里去,然后轉(zhuǎn)身,對仍在露天咖啡館里其余盡職盡責(zé)扮演著“消費者”一角的黑衣保鏢們一揮手,示意他們可以回到應(yīng)該待的崗位去了。
于是等同于大赦天下。包了場的“顧客們”極有素質(zhì)地“一哄而散”。
最后沢田綱吉仰頭,看著逐漸西沉的落日,用類似惆悵的眼神注視著天邊金芒萬丈的余輝。短短幾秒后看罷,他搖著頭黯然地嘆息狀,口中低喃:“零號任務(wù)書里寫著時效一整天,離凌晨還有五個半小時……”一邊在心底計劃著,他彎身鉆入車?yán)。關(guān)上車門的那一刻他思考完畢,于是彎起好看的眸子,笑著對言聽計從的司機道:
“不回總部了。請送我到在卡塔尼亞的別墅!
“是,BOSS!
可憐被算計的當(dāng)事人睡得正歡。
----------------THE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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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yīng)好的補上給去年生日的賀文><
于是阿紀(jì)~~去年的生日快樂=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