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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非鎖
趙禎一開始也和龐統(tǒng)一樣,對公孫策沒有多大的興趣,也對,在包拯和展昭的相比之下,公孫策除了那副好相貌以及滿腹淵博的詩書經(jīng)綸就沒有多少吸引他人的地方了;蛟S是因為他們和公孫策不熟,可直到他們真正開始與他有過多的接觸,亦或者看多了他和包拯等人的相處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人實在是有趣得很。
太廟公審一事后,包拯跳崖,絲言失蹤,公孫策執(zhí)意辭官歸故,趙禎心里對他還是存有一份愧疚,也就準了。卻又恰好趕上趙禎壽辰,雖然前幾日發(fā)生了太廟公審之事,但畢竟是皇帝的生日,怎能含糊?當晚在御花園里擺了宴席,宴請百官,公孫策還未卸職,協(xié)了展昭一同來了。
宴席上,歡聲笑語不斷,弦樂飄飄,歌舞迷亂。公孫策人緣是極好的,聽到他要辭職的消息,熟識的官員都一一來敬酒,公孫策不勝酒力,展昭替他擋了一些,哪知人家不愿意了,硬是要公孫策喝酒,終是醉了。
那微帶水光的眸子投向首座的兩人,那兩人一是靜默喝酒,另一人與旁人談笑風生,見此景,那眼神不由帶上幾分怨氣。
一黃一白的身影在公孫策眼里模糊了,看得眼澀,也就干脆不去看。閉了眼睛,旁邊展昭還以為他睡著了,忙搖晃道,“公孫大哥,這里睡不得,會受風寒的!
公孫策眼一睜,見是展昭,“展昭,我們去走走好不好?”耳邊的樂聲、笑聲聽得他心酸。
展昭一貫對公孫策的要求是有求必應,立馬允了下來,瞧了四下無人注意的時節(jié),偷偷的抱著公孫策離了宴席。
御花園偌大,張燈結彩,明亮得刺了人的眼,隱隱傳來了宴席上的弦樂,展昭問,“公孫大哥,我們去哪里?”
公孫策彼時已醉,靠在展昭的肩膀上,迷糊之間只說了句,“去一個...聽不到任何聲音的,地方!笨邶X還算清楚,但是已不成調調,頗有些怪異。
展昭扶著公孫策一直往前走,走到一座假山后面,旁邊還有個荷花池,這地離舉辦宴席的地方很遠了。公孫策掙開展昭,也不管地上臟不臟徑直坐了下來,伏在一塊平滑的大石頭上。
“誒..公孫大哥!
嘴里還喃喃著,“你讓我睡一睡罷,好好的睡一睡...”似是夢囈,卻又不似。
展昭撓撓頭,不知該如何是好,任他在這里罷,定會染了風寒,可是帶他走,按公孫大哥的性子又會執(zhí)拗起來。那絳色的官服又豈能御寒?當下脫了衣服蓋在公孫策的身上。陪著坐了一會兒,又覺這樣不是辦法?戳艘谎圩砹说墓珜O策,竟是再也移不開了。
此時月光黯淡,卻偏偏帶著輕柔,將公孫策雋美的輪廓一點一點的勾勒出來。他本就生得一副江南水鄉(xiāng)的柔情模樣,醉酒后雙頰染上紅暈,朦朧月色下看來看來更添一份風情,眉眼之處甚是清秀靈動。
公孫大哥,怎這般好看?展昭不禁咋舌,突然開始理解那些登徒子為什么會對公孫策有非分之想了。
“水...水...”公孫策低吟出聲,喚回展昭的思緒。
“水?公孫大哥,你等著,我馬上給你弄來!闭拐哑鹕砣に。
公孫策一人呆在原地,意識依舊不清晰,他突然開始哭了起來。聲音不大,更像是一只貓的嗚咽,但是他的確在哭。他在哭包拯,哭自己,哭他們三人,他已經(jīng)忘記了曾經(jīng)意氣風華的自己,忘記了瀘州的風景。
直到這哭聲引來了另一個人。
那抹明黃從樹影里閃現(xiàn),他墨玉的眸子里倒映著的是公孫策那姣好的容顏。
“公孫愛卿,怎會在此地?”
公孫策抬起被淚水縱橫的臉,從嘴里吐出一個字,“滾!
他一愣,公孫策,他剛才說什么?隨即又是一笑,看來這人是真的醉了,竟會說出這般掉腦袋的話。
“看我哭就那么好笑?快點滾!惫珜O策根本就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他只是單純的認為這人在嘲笑他,他討厭被人看到他懦弱的一面。
明黃的身影蹲了下來,挑起公孫策的下巴!肮珜O愛卿,我好像沒有聽懂你話里的意思?煞窠忉尳o朕聽聽?”
接下來,公孫策做了讓趙禎一輩子都難忘的舉動。公孫策直接把趙禎推倒在地,幾乎是騎在他身上,掐著他的脖子,瞪著趙禎惡狠狠的說,“我要咬死你!
說是惡狠狠,其實也只有那話比較狠而已,而且那話根本不具威脅性。又加上他那水霧朦朧的眼睛,瞪人和勾人是一個概念。
趙禎只覺呼吸開始急促起來,經(jīng)這么一鬧,公孫策的官帽早已掉落,頭發(fā)和衣服也有些凌亂,說不出的風韻。
“咬死你!”公孫策又是一聲威脅。
趙禎嘴角一勾,一個翻身,將公孫策壓在身下,雙手縛住公孫策的手。眉毛一挑,“現(xiàn)在是誰咬誰呢?”說完,就俯下身在公孫策的脖頸處輕輕一咬,體香與上好桂花酒香清新?lián)浔恰?br>
公孫策此時已醉,全身軟綿綿的,根本就沒什么力氣再與趙禎鬧了。只得嘴上逞功夫,“小樣兒,大人不計小人過,我不與你計較。”
趙禎此時才知道,為什么每次宴會時,包拯總是替公孫策擋酒,不讓他喝酒,原來公孫策醉了之后竟會退化到七八歲的兒童一般無二!耙,我們再打過?”
“你力氣大,我打不過你,我要去叫展昭!惫珜O策嘟嚷,腦袋已經(jīng)徹底不清不楚了。
“這是我們倆的事,為什么要去叫展昭?”趙禎像在逗一個七歲的小孩子一般。
“我偏要去叫他,展昭,展昭...唔...”
趙禎連忙捂住公孫策的嘴,若要是引了人來,瞧見他倆這副樣子,何來一國之君的尊嚴?公孫策不滿眼前之人不讓他說話,張口咬了下去,趙禎疼的縮回手去,注意力全放被咬的左手上了。哪知趁這個空擋,公孫策一用力,又將趙禎的壓了回去。
公孫策這會兒得意了,“到底是誰咬誰阿?”俯下身,也去咬趙禎的脖頸,報前方那一咬之仇。
趙禎順勢將公孫策抱在懷里,用不知何時解開的腰帶綁住公孫策的雙手,待公孫策抬頭之時,將頭湊過去,咬住公孫策唇。公孫策腦袋早已一團漿糊,軟在了趙禎的懷里。
“公孫...愛卿。”低聲呢喃,含著公孫策微涼柔軟的唇瓣,伸手欲脫去公孫策的官袍。
公孫策竟是很聽話的沒有掙扎,乖乖的被趙禎抱在懷里,趙禎頗有些得寸進尺的味道,將舌伸進公孫策的口腔里,勾起公孫策的舌一起糾纏。
正當趙禎沉醉之時,卻感唇上一痛,血腥味彌漫著整個鼻息。公孫策一下咬住了趙禎的唇,趙禎吃痛的呻吟了一聲,不禁大為惱火,“你做甚么?”
“哼,你咬我,我就要咬回去。”公孫策微微抬頭,明亮的眼睛蒙上一層水霧。
見公孫策這般模樣,心里的火竟消了去,收攏懷抱,大笑道,“公孫策,你真是個寶貝!
公孫策將縛住的雙手伸到趙禎面前,哼哼唧唧的說,“解開!
“好,朕幫你解開。”趙禎嘴角微微一笑,動作麻利的將腰帶解下。
公孫策爬起來,歪歪斜斜的坐到石頭上,樣子還挺頹廢的。趙禎見了就覺得好笑,也湊過去,和他挨一塊兒了。
“滾,滾,滾。”公孫策一臉說了三個滾字,手上還不閑著,推著趙禎。
醉了的人哪還有力氣,跟按摩似的,“公孫策...”
突然,又隱隱聽到抽泣聲,公孫策也不推他了。趙禎轉過頭,看見的是哭得滿臉淚痕的公孫策。心里不解不明白這人前面還跟著他一陣鬧騰,現(xiàn)在怎么就哭了?但是挺慌的!肮珜O策,你怎么...”
悶悶的聲音,“你們?yōu)槭裁炊家莆??br>
趙禎感覺心里有個地方隱隱的疼痛,慌亂的用那金絲繡的五爪金龍的衣服給他拭淚,還用哄小孩的語氣說道,“公孫策,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包拯心灰意冷的跳崖,展昭要去找他的江湖,龐統(tǒng)時時刻刻恨不得我死,小風箏她要留在大遼,為什么?為什么你們都要逼我?我哪里做錯了?”公孫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抽一抽的。
“你沒錯,是朕錯了,都是朕的錯!北孔镜呐闹珜O策的后背,趙禎的心好像都軟了,軟綿綿的,比天上的云朵還要軟。
“嗚嗚嗚...”
“公孫策,你是不是不想再過被人逼的生活了?”趙禎問,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決定。
公孫策抬起頭,不解的看他。
“留在我身邊。”這名君王,經(jīng)過轟動的太廟公審事件已經(jīng)有了保護自己,保護自己愛的人的力量。
隔著荷花池,那邊有著弦歌樂舞的宴會依舊熱鬧不已,通明的燈火倒映在池中,像極了浪漫星空。池畔的兩人,一個哭得稀里嘩啦,一個安撫得手忙腳亂。
今夜似是無星無月阿...
第二日,代替林忠義貼身伺候皇上新來的一個小太監(jiān),看見年輕的君王在一堆已經(jīng)批改好了的奏折中尋找一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請辭,然后將那本奏折永永遠遠的鎖在了一個西域進貢的一個極其剛硬,并且不被腐蝕的鐵盒子里,將鑰匙扔在了御花園里的某個荷花池里。
直到很多年后,他看著坐在涼亭里正在下棋的兩人,一個仁慈的皇帝,一個忠義的侍郎,耳邊似乎還隱約的聽到,當鑰匙被扔進水里,那沉悶其實微帶清脆的響聲。
眼睜睜的看著那片鑰匙,在水里輕輕搖晃,慢慢沉入水底。
不見天日。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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