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此生有你
我想講一個故事。
曾經我是以為我一輩子都不會得到愛的。
但我找到了。
他叫劉允晏,長著一張可以當明星的臉,棱角分明,但氣質好似別人欠了他幾百萬。
這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
所以我是極度不喜歡他的。
原本就生活在黑暗的地方的人,向往的會是陽光,這種冰窖一樣的人只會讓我避而遠之。
當然,我沒躲掉,不然也不會有我們的以后了。
那是我裸辭來到月亮島的第三天。
清晨起床,走出民宿,迎面而來的溫暖日光裹著咸咸的海風,混雜著清冷的香氛氣味,我抬頭看去,是一名韓風男生,俊美的臉龐加上修長勻稱的身形,加上加分不少的卡其色風衣,旁邊坐在小桌子上吃早餐的兩個女孩子已經臉紅著不斷往男生身上瞟。
男生提著一個大行李箱,從民宿大門到院中走得雷厲風行,很帥氣。
但我不認識,所以我讓了下路,拿著我的面包去到靠海的小桌子,邊吃邊感受海的呼嘯。
但我沒想到的是,中午回去的時候,剛前腳踏進大門,就聽見了一句我喜歡你。
我下意識的抬起頭,尷尬的與兩人對望,然后一溜煙的躲回自己房間。
有什么比撞見告白現(xiàn)場更尷尬呢?
而且告白的那個女孩我是認識的,她是民宿的員工,聽老板說,已經在這工作四五年了。
所以我中午吃飯的時候都沒敢看那個女孩,好在女孩像個沒事人一樣,還是熱情待人,落落大方。
我想,應該是告白成功了吧。
我松了口氣,心里的尷尬也消失了不少。
這時,那個男生不知道為什么斜了我一眼,我心中一咯噔,感覺像是那個男生在指責我。
可是,這種事也不由我,誰知道我準備回去的時候,你們就在門口告白呢,于是我也沒好氣的回了個白眼。
但接下來的日子不知道為什么,那個男生經常來敲我的門,不是少牙膏就是少洗發(fā)水沐浴露。
哦對了,期間我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劉允晏,是老板的兒子,最近從隔壁國家留學回來。
故事講到這,忽然覺得自己當時好傻啊,民宿老板家的兒子怎么可能少這么多日常用品。
不過那時候也是被他的表情蒙蔽了雙眼,每次他一敲門就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像是找我討債的,所以每次我都把東西趕緊給他,打發(fā)他快點走。
畢竟從第一次撞見他被告白之后到現(xiàn)在,我又撞見了好幾次他被女生搭訕,然后女孩都被他冷眼一瞥嚇跑了。
所以他的性格我是真的覺得不近人情,好歹人家女孩子喜歡你,就算不喜歡也應該委婉拒絕吧?
但是他的手藝是真的好,自從他回來之后,晚餐基本上都被他包了,特別是單獨份的時候,他喜歡在碗底放一些小驚喜。
有時候是一個煎蛋,有時候是幾只蝦。
不過后來等離開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只有我的碗底有小驚喜。
十月七號,是我離開月亮島的時間,經過五個月的磨合,我很意外的和劉允晏成為了好朋友。
接觸近了才知道,他是真的沒架子,雖然不愛笑,但是會幫我安排行程,還會幫我挑碗里不喜歡吃的菜。
但成為好朋友的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三個月前在海里小腿抽筋,是他頂著海浪也要把我從海里拖回來。
這讓我覺得這人其實也挺熱心的,夠義氣。
離開的時候,我給他留了我的地址,讓他去玩的時候可以找我當導游,順便謝謝他砂鍋里的蛋和蝦。
然后我聽見那個員工女孩疑惑地問:“什么蛋和蝦?不會晏哥給你開小灶了吧?”
我聽了也是挺疑惑的,看向劉允晏,他沖著我笑了笑,還挺好看的。
來年一月,他來找我了。
白茫茫的天地中,他穿著黑色的長風衣站在樹下。
他說,他要來這里拼搏了,但是沒地方住,可不可以借住一下。
我看了看身后簡單地甚至沒有貼外瓷磚的小矮樓,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不嫌棄就行!
不過有他在的日子是真好啊。
他會按照我的口味做飯,會主動收拾屋子,還會在下班的時候帶一些小零食給我。
我想,他以后的老婆一定是拯救了宇宙。
甚至因為屋子小,讓他睡沙發(fā),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是他說,“沒事,我以后買個大房子,就夠我倆住了!
我說,“你這朋友我真是沒白交,我感覺我所有的運氣可能就是用來碰見你了!
這句話其實一語雙關的。
然后,他向我告白了。
我落荒而逃。
對了,我忘記說了,我叫白思沫。
大家都說這個名字很像女孩的名字,但只有我和我媽媽知道,這是為了紀念我未出生姐姐。
我的家,就是一個爛攤子。
媽媽在十七歲的時候輟學嫁給父親,但在懷胎八月的時候因為父親喝醉酒家暴,所以八個月的姐姐胎死腹中,原本姐姐名字已經取好了,叫白茉莉,很好聽的名字。
但我覺得,姐姐是幸運的。
因為我從兩歲開始,身上便開始紅紫色的傷口就沒有消失過。
后來長大了,我問母親為什么不離婚。
母親頂著一身的傷說,“你爸爸不是不愛我們,只是他脾氣不好,你看,他還會花錢給你讀書!
這句話我一直不明白,后來再大一點,我明白了。
母親十七歲輟學,沒有文化,她的世界早已經在十七歲那年成型,只有父親,再也沒有新的東西去建筑更新。所以她還是如十七歲那樣,依靠著父親來生存,而不能自主。
于是我努力讀書,想要擺脫。
但當我考上了遠方很好的大學的時候,他們開始找我要錢,我發(fā)現(xiàn),我依舊逃不掉這個困住我的牢籠。
她是我的母親,他是我的父親。
我無論如何都是有贍養(yǎng)義務的。
我躺在廉價賓館的床上,墻上的墻皮都已經脫落。
這是我花了五十元找的房間,而我的手機里余額也只剩下幾百。
其他的錢已經在工資發(fā)下來的時候大部分轉給了父母。
前不久父親在工地摔斷了腿,母親哭哭啼啼的找我要錢。
說實話,我想直接掛掉那通電話。
但因為義務,我還是把錢轉了過去。
是的,我沒有那么善良,甚至內心里存在著一絲黑暗。
所以在劉子晏向我告白的時候,我覺得,我怎么配呢?
從那種泥潭里爬出來的我,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而是早就被黑暗吞噬了。
他那么好,又帥,學歷又高,父母也是和藹可親,那么多女生都喜歡他,他可以找到一個很好很好的女生,然后生個可愛的小孩,過著幸福的一生。
跟我在一起,只會被那一堆爛攤子拖累罷了。
更何況,對父母都心存一絲惡念的我,不配擁有這份感情。
二月,春天即將來臨,周邊的植物已經開始抽出新的枝條。
我又回到了我自己的那棟破舊的房子。
劉允晏已經搬出去了。
自從我落荒而逃那天,他打了打了五六十個電話我沒有接后,過了幾天天回來,他已經不在了。
我想,他應該是放棄了吧,畢竟五六十給電話一個都不接,誰都不會熱臉貼冷屁股。
這樣也好。
于是在我渾渾噩噩過了這一個月后,我去買生活用品,在路上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卻是很熟悉的聲音。
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我拿著手機的手逐漸顫抖。
他說,“思沫,我賺到錢了,你不用當心你父母,我來幫你贍養(yǎng)。我還說要換大房子的,已經換好了,只不過現(xiàn)在的還不算很大,等我再努力努力,我會換更大的房子。“
“思沫,我知道你小時候很辛苦,但是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去抹平你小時候收到的傷害?“
聲音逐漸接近,雙重聲音聚合在一起。
我回過頭,他紅著眼睛站在我身后,沒有以前那么精致,穿著厚重的羽絨服,清渣還沒刮,手里捧著鮮艷的玫瑰。
湊近了,我才發(fā)現(xiàn),眼睛紅是因為全是紅血絲。
我的聲音顫抖著:“你多久沒睡覺了?“
他沖我笑了笑;“沒事,也沒很久!
“沒很久會這樣?“我有些生氣:”你先睡一覺我們再談!
他揉了揉眼睛,說:“好!
我們就近開了間房,他剛躺下就陷入的沉睡,一旁的手機還在叮咚叮咚地響個不停,這都沒吵醒他,但他依舊生怕我跑了似的,死死拽著我的手。
我看著他憔悴的臉,我想答應他了。
不是給他一個機會,而是給我一個機會。
一年后,我在次去到月亮島,是和劉允晏一起去的。
老板熱情的接過我的行李,房間也不再是原來那個房間,而是在劉允晏的房間里換了個大床房。
而我,在他的建議下改名了。
我叫白陽。
很多人說我的名字很好笑,像白羊,但是他說我的名字很好聽。
而我是希望,我能和我的名字一樣,面向陽光生長,不再是為了紀念誰的附屬品,而是我自己。
我也曾告訴過他,我心里的那些黑暗。
但是他抱著我說:“沒事,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很努力了,只是命運弄人,給了你不好的開頭,但是現(xiàn)在余生有我!
那天晚上,他帶我去了一個洞穴邊看了月亮。
這是我第一次去那里。
可能因為角度問題,這里看的月亮非常大,非常亮。
我問他;“這么好的地方你怎么以前沒帶我來過?“
在月光下,他紅了臉;“因為我們這里有個傳說,晚上一起在情人山邊看月亮的情人會長長久久一輩子,但那個時候我還沒追上你!
“沒追上我?“我抓住重點。
他忽然笑著把我抱進懷里,在我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是啊,我可是對你一見鐘情。”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