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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七重櫻,華麗自天成...
幸村這么輕聲念到的時候白石已在他身邊坐下來。高傲的男人瀟灑而從容的融入到立海的部員聚會中去,迅速異常。
他們是在漫天的櫻花中相遇的。非常浪漫。風卷著成片的花瓣飛舞入眼簾散落,迷亂人眼。
縱然櫻花也總是這樣的一成不變,年年歲歲花相似。縱然嫌櫻花樹下人群喧鬧,然而他們終究還是來了。作為維系著當年感情的一種證明。
白石出乎意料的出現(xiàn)在立海的部員聚會中,讓所有人都小小的吃了一驚。
幸村承認最近總忙著學業(yè)視力有所下降,看人只能見個形兒。他覺得有些疲勞。
他無意于派對,拒絕了參加游戲的邀請,獨個兒坐著。其他人拉著歌,嘶啞而不成調(diào),只圖個熱鬧。
望向的風景,滿眼觸及的只有連成片的櫻花,鋪天蓋地的壯觀。今年的春來得很晚,然而時機一到櫻花也便這么開,他們總是成片開放,連成緋色的云,一瞬的絢爛凝固成一種生命的永恒。凋零時刻也總是一塵不染,成片的零落是滿地的芳華,干凈的美麗而高潔。
開始的時候,他只是隔著一簇簇在樹下或歌唱打鬧的人們望去,遠遠的就看到了那個臨風而立的男子。獨個兒站著的模樣在成堆聚坐的人群很顯眼。他獨自仰望著,是熟悉的發(fā)色和姿態(tài)。
于是心中驚動。
直到他也望向他,四目間緩緩流動的目光讓他們認出彼此來?v然變了模樣、身形……然而見面時卻總還能認得出來。當年的神色雖然幻化卻總有熟悉的氣息流轉(zhuǎn)、被保留下來,透過靈魂看到異常懷念的恍如隔世和青蔥歲月間漫步過去的時光。記憶中的影子拔長變高,臉的模樣模糊然后變得清晰。人影隨著縱向的時間不斷變化而成長。
白石遠遠的挑嘴笑了,他對心中的快樂不置可否。幸村則是不動聲色。他只是低下頭繼續(xù)發(fā)愣。
事實決定兩人永遠都不會像言情劇中的男女主角多年不見之后的緣分相遇,以飛奔過去的姿態(tài)換來一個遙遠而懷念的擁抱。
當然驚喜是有的,他不得不承認。只是表面功夫卻不敢有。一來是慣性二來會被唯恐天下不亂的部員恥笑。
白石結(jié)束和立海其他人的對話,他退出身來擠到一邊,靠近著幸村。
他就著幸村念叨的話語笑問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的詩意。
幸村低下頭,不語。
縱然他無數(shù)次的在夢里見到這個男人回來,然而真的到了時候一切都是猝不及防的突如其來。夢是潛意識的流露,很久以來就一直都抑制自己不再思念那個男人的幸村終于認識到告訴自己的忘記皆為謊言。除非忘記了忘卻本身,不然不可能得以解脫。
白石打破沉寂的同時也喚醒了他的分神。
等會兒有空么。
恩?他遲疑著不做回答。
他笑笑,沒什么。只是好久不見了想說點什么。你沒空的話也就罷了。
白石從關(guān)西大老遠的跑來,他聽說了立海的聚會地點于是過來兒瞧瞧。肇事者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私心,使他顯得沒頭沒腦。上野公園的龐大讓他摸不著頭腦。他只得隨意逛著閑走。至于遇上他們是個巧合。他已經(jīng)好幾年這時候來這兒了。他相信一直等的話可能會有機會遇到他,東京的人總是要去上野的,他想試試自己的運氣。
我以為我只要一直等在這兒就一定能遇到你。白石笑道,兩人出乎意料的心照不宣。
那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浪漫主義了。他笑著接口,一如白石之前戲謔他的語氣。
四周來的多數(shù)是一個個的家庭或者成群的年輕男女。
附近在玩耍的孩子讓他們兩個凝望,摔倒了的孩童引起了幸村淡淡的笑。他突然間神色溫柔。
白石記得他和幸村的初次相遇是在牧場,當時兩家父母熟悉,都帶著孩子聚在那兒進行親子活動。總有好些比賽。于是同樣年齡的孩子聚在一起免不了的爭強好勝使他們不是冤家不聚頭。白石總是笑話當年幸村的笨拙,而他自己則也不是好過的。敵對的男孩的嘴巴總是要比他的拳頭來得毒得多。
在牧場的草坪上打鬧、翻滾。滿身的泥土,有輕微潔癖的幸村并不在意。躺在地上,抬頭看是明凈的藍天白云。微風吹過帶來青草的芳香,讓人沉醉的暖陽照在臉。
結(jié)論是親子活動比想象中的要來得好玩。兩家的大人認為這對促進孩子成長很有利。其實是助紂為虐。
有聯(lián)系的家長讓他們進了同一個小學,認識的時間開始變得長久。打鬧是有的,百般捉弄自然也是不少,鬧著鬧著也就習慣了,縱是幸村百般的正經(jīng)固執(zhí)也受到影響也只好無奈的嘆氣默許另一個煩人的小家伙的存在。
直到后來幸村搬去東京,失去音訊。
人總是這樣。白石和自己的小學同學也不曾有聯(lián)系。個位數(shù)當頭的童年沒有什么真正的悲傷痛苦,容易快樂也容易哭泣,然后一會兒就會風平浪靜,恢復(fù)很快。雖然總有時候會偶爾想起思念。不過何妨,少個玩伴兒而已。
他在國中重新遇到他時。幸村已經(jīng)變了模樣,眼神堅定而凌厲。白石笑笑——他總是有風度和魅力的成熟模樣,同樣的,他也變了不少。
在場上就是敵人,沒有什么過往,也沒有情誼。白石的攻勢毫不留情。
他在場下告訴幸村裝作不認識并不瀟灑。厭煩他的話可以直說。縱然他在從前整過他多次,然而男孩子間不打架怎么能算作朋友。
不過是在曾經(jīng)整過他,逼從沒打過架的他出了手。不過是整天賴他作業(yè)抄然后不知回報死性不改。
白石告訴幸村最近和女朋友交往不理想。他覺得總是沒心情和感覺。幸村回答冷淡。
他曾經(jīng)讀到關(guān)于同性戀是可以進行誘導(dǎo)的,他告訴給白石聽。白石笑著說并不在意,他身邊的四天寶總有人天天作著這事兒,習以為常。殊不知究竟是怎樣的生活環(huán)境造就的他們。甚至是里比多的流向,他們只大約知道幼年期對往后性取向影響深重。
白石也并不太在意,他自知并自制。他知道自己的性向是個雙。唯一的壞處只是會帶壞別人。
他是在初中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那是個年輕氣盛的時期,什么都該去嘗試。白石表面上依舊瀟灑倜儻,暗自有一陣子的苦惱。
他接受了事實,并且對身邊的人稍作了試探。那時他和幸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錯,雖然還總是因為意見相左而鬧別扭,卻也是一種感情好的表現(xiàn)。
白石跑去他家,他在他家的沙發(fā)上倚得愜意。幸村坐在一旁,百無聊賴的放電影。白石的懶散聲音響起,聽說紐約那塊兒的街頭到處都有擠在黑暗處的青年人。他細數(shù)他們的罪行,吸食大麻,興奮劑,亂交和同性戀性行為。
聽得幸村擰起眉頭。做什么你。
沒什么,他笑笑,偶爾想到,感覺也不錯。
羨慕你就去。他冷哼著關(guān)掉電視機屏幕。電影里面的男女主角熱吻得讓他渾身發(fā)毛。
他不討厭他,雖然知道了些什么,當然他也知道自己知道得并不全面。白石總有刻意隱瞞著他的東西不說。
白石有意的靠近他,他眼睛里狡黠笑意讓幸村睜大了眼睛。那確實是一雙充滿誘惑性的眼睛,神秘而熱情。
他的提議讓幸村倉惶而逃,他發(fā)誓他一輩子都沒這么窘迫過。但他別過頭去之后笑了,他覺得白石的提議很可笑。
我們來接吻吧。
他笑出聲,真得很可笑。雖然他們還很年輕,什么都該嘗試。只是白石的提議太過直接,這令他感到不快。
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因為他的矜持,會令自己失去什么。
白石擊掌表示遺憾。
他們經(jīng)常跑出去一起打球,然而間隔他們的陰影卻是換不來的三年的共處時光,不曾一起努力或者奮斗。幸而夏天的比賽過去,對占中再沒有立海和四天寶之間的分別。他們的比賽總是非常認真。
場上劍拔弩張,下了場的幸村卻總是變了個模樣,但依舊高傲,神色清明。
白石總愿意不厭其煩的從大阪跑去神奈川,他穿越千里去找他。卻從沒想過要幸村去他那兒,兩人對此習以為常。白石總是自己貼上來的,要幸村主動是不可能。
初三畢業(yè)后的春假,很閑。兩人之間依舊保持著來往。他們以為上了高中之后會將過去一切模糊。于是開始一段短暫時間的交往。
其實很早之前兩人之間就出現(xiàn)了變化,早在說交往前,并不像單純的朋友,親密距離已經(jīng)遠遠的超過了這一關(guān)系。
因此幸村詫異自己分不清楚與原先有何不同,但他產(chǎn)生了依賴感?赡苁且驗榘资渚嫒菹绿N藏的溫柔,也可能是在一起時間久了罷了。
白石對他總是出離想象的要溫柔,他不愿接受。白石對他這一點總覺得棘手。然而白石也了解他的脾性,一旦習慣熟悉的環(huán)境就不愿意抽身出來,他利用這點總是晃在他身邊。一切的發(fā)展正如人們想象。
他們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沒有一個明確的分界點,不知道究竟是因為先在一起然后再接受,還是接受之后再在一起。
開始的時候幸村是退避的,他接受不了白石過分曖昧的舉動。年輕人的玩心總是很重,也很大膽。反正也是朋友,不會如此情誼的一拍兩散。
在后來的白石提議接吻時他接受了。抱著嘗試的心態(tài),兩人都感覺到很有趣。名副其實的吻,卻因為生疏而緩慢。每一個動作都細致而溫柔。
他們分開來,感覺到心跳,卻并沒有覺得像人們所說得那么美好。
假期是短暫的。過去之后忙著高中面臨高考把考生弄得焦頭爛額。他們沒有繼續(xù)聯(lián)系,一來是懶二來分手之后就不應(yīng)該拖泥帶水。沒有理由的分開成為分手。
白石認為自己過去的舉動帶壞了幸村,誘導(dǎo)了他對同性的興趣,他有過苦笑或是自責。他也曾有過想念。
幸村有過第二次搬家,他不去聯(lián)絡(luò)白石注定中斷聯(lián)絡(luò)。
年輕的一切都是可笑而美好。非常奇妙。
他們最后一次交際是因為一個女孩。兩人都各自生著氣。那時幸村和一個女性有曖昧,令白石感到惱火。他有意去找他的時候幸村陪著她在一起。
幸村的詫異對上白石的眼眸,動了怒,很冷。他擰著眉告訴他真丟臉。
幸村低下頭去不言語。他回答沒有,什么都沒有。
不要因為別人的流言蜚語就妄圖用和她的交往來打碎他們。
他從沒有見過他這么陰冷的樣子。白石捏住他的手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吻他。無論他怎樣掙扎、逃避。逃不開的恥辱感。他幾乎可以感受得到背后別人冰冷的目光,刺得像刀子一樣毀掉心里最后的一座堡壘。
不要想逃開,他總覺得聽到那樣的聲音在耳邊揮之不去。我會將你禁錮在我的生命里,永生永世只看的到我棕色的發(fā)和眼。
他們靜坐在他家里。他很痛,哭不出來,緊咬著唇不看他。他傷害了他,用一種殘忍的方式傷了他的自尊。愛得越深傷得越強烈;傷得越痛恨的也就越強烈。
白石告訴他,他的一切過分的自尊、面子、固執(zhí)終究會毀了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
他咬著唇告訴他他們兩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他生氣的時候總是固執(zhí)的令人頭痛。白石的眼睛里流露出悲傷,他承認之前的舉動過激。他點點頭同意。
他說讓我們好合好散怎么樣。
他用手臂禁錮他他的動作不給他反抗,然而最后留下的那個親吻很輕柔很輕柔。溫暖柔和到讓幸村心里很痛很痛。
他們是沒有理由挽留對方的。
不過是年少沖動,從開始到結(jié)束,都可以這么不負責任的如此規(guī)劃,推卸責任給不知名的沖動和無知。
生命總是荒誕的令人無法承受,有時分離是無奈。所謂的有緣千里來相逢無緣對面不相識。其實總有無數(shù)個擦肩而過將他們分離。各自在心里想著思念,揣測他人卻得不到證實。因為心意而喪失勇氣,自我放逐。
他們都是被動者。一旦沒有誰想要過去爭取就會永遠的失去。最過荒誕的不是不能再見,不是擦肩而過,而是知道擦肩而過。比什么都要來的讓人無法承受
于是在那么多年之后幸村重新見到他,記憶中的一些不快沖擊著他的大腦。他們的語言總像是有著隔閡不似當年,只是單純的社交距離。
尋芳伴酒年年事,今昔不與昨日同。
那時他的后半句。
白石記得七重櫻是他們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的,包括幸村口中念到的那手小詩。那樣的童真年代是怎么樣都回不來。
選擇性的失憶或者對雙方都更好。
面前的男人比記憶中的往昔更加得英俊而成熟,歲月洗滌了一份輕狂取代而之的則是溫文爾雅。
再不會像當年年輕氣盛時的沖動。
他們知道有很多很多的事情一輩子都忘不了。
不單只是傷的、恨的,刺入骨髓的悲傷。還有愛那個字伴隨著的付出和承載的希望與期待。曾經(jīng)很好過,美好的令他們懷念。
最幼小的年紀,瑣碎的稱不上愛的小事都成為一種值得懷念的記憶。
那時兩人吵歸吵鬧歸鬧,一旦有別的孩子和幸村起爭執(zhí),白石都不顧理由的維護,無論是否有誰的任性參與或者錯在雙方。包括每一下的拳頭他都擋下即使痛得次牙咧嘴。
他們一起打球他總是替他接過書包或是網(wǎng)球袋,不讓他受一點累;下雨的時候他舉著唯一的一把傘送他回家,他的手搭上他的肩用半個身體擋去從背后打下的雨點。路上的其他情侶卻總是并排站著,男子手拿著傘撐得很高,兩人都濕。兩個人撐一把傘子總是要有人淋濕的,而且,一人,至少。
他們兩個人里面濕掉的永遠都只有白石。幸村曾和他妹妹說過,他把故事變了裝,沒有白石和他的影子,有的卻是心里止不住的思念。換來的是妹妹的贊嘆和羨慕,他說那個人很幸福,有人對他真心的好。
幸村拿毛巾給他,看他換下背后濕光的襯衣,沉默不語,白石從來不喜歡他說謝謝。窗外的雨依舊下個不停。
他裸著上身感覺到倒有些冷,他帶著身上沒擦干的水從背后擁住正在替他烘干衣服的幸村。透過他薄薄的衣服感受到懷中人的溫暖。幸村的身形很瘦,卻總是堅定而有力。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推開他,剛換上去的衣服都讓白石給弄濕了。陰濕的天氣總讓人覺得難受。他們的回憶沉睡在那里。
他懷念他輕聲叫他名字的模樣,眼睛里滿師溫柔和笑意,那時候他不敢直視直到后來才開始想念。他記得他為他撫弄開遮住眼睛的亂發(fā),手指很漂亮,修長而有力。
幸村總覺得有些地方自己做錯。他初三那年參加校內(nèi)的繪畫比賽,他得獎的作品很得白石喜歡,白石不斷口中稱贊他有天賦,他心里有高興卻總扯開話題說著別人的好;白石哼著幸村喜歡的歌,邊走著路邊唱,聲音嘶啞而走調(diào),他提出抗議不要邊走邊哼生意總是在抖。白石還嘴那才叫技術(shù)然而后來再沒唱過。
總是口是心非,大多數(shù)時候甚至都不需要感謝,接受就已經(jīng)是最好的;他后來后悔過來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放不下面子,因為自己的不識抬舉,白石是唱給他聽,而他卻毫不領(lǐng)情,要是他能笑著說一句稱贊該多好、多好。
可惜沒有如果,那些所有的遺憾只能成為他夢中出現(xiàn)的話題。
幸村曾經(jīng)做過一個夢,他夢見他和白石走在回家的路上,前道就是一個分叉的路口,一個向左一個向右,潛意識卻告訴他是最后的別離。他笑著和他談了很多,最后在路口告訴他,他很喜歡白石,非常非常喜歡。
然后夢就醒了。幸村明白這是他的一個小小的愿望和遺憾。直到他們最后的分別他都不曾對他吐露過喜歡。
或者是因為分開之后的思念才是他意識到自己的真心?幸村覺得年代有些久遠,并沒有辦法記得清楚。
白石傷害過他,卻也給他留下了這么多。他放不開手。
他們在賞花時聊著隨意的話題,仿佛忘卻了當年的那次不快和年少的沖動。他們現(xiàn)在的身份只是朋友而不是其他。
那其實是日積月累的,事件只是個導(dǎo)火線。對于白石而言他承受的是始終待在一個不知道會不會接受自己的人的身邊。他們說好只是暫時的,如果有人不快隨時可以分道揚鑣。像是一個游戲,幸村的并不投入如自己讓他覺得心情郁悶。
幸村的過分壓抑使別人看不到他的情緒,這令白石很苦惱,他覺得很疲勞。
然后事情發(fā)生了,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不過他認為這也很好,及時的抽身,不然當真容易萬劫不復(fù)。本該結(jié)束的不正當戀情,這樣的話兩個人都會回歸正常人的生活。因為疲倦而產(chǎn)生的疏理總是戀人間分手的最佳理由。
那樣的兩個人在一起,怎么回不累。更不要說性取向帶來的困擾。
如果后來各自的發(fā)展如他想象的話。分手是件好事,可以帶領(lǐng)他們回歸正道,彼此相忘。然而只是假設(shè)和希望,事實卻并非如此。
他或者他都有在思念,很奇妙。本來應(yīng)該是隨著時間就會黯淡下去的東西,或多或少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蛟S是因為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不得而知。
白石舊話重提,幸村制止了他。他告訴曾經(jīng)的部員想要提前退場。
白石已經(jīng)起身,他接著伸手給在和其他部員談話的幸村,意圖攙他起來。
幸村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停留,逆著光看到白石的溫柔恍如隔世,他伸出手去握住他的。起身離開。
很久沒有并肩走在街上,幸村覺得很懷念,時間不算晚,剛在公園里吃過午飯。他們沒有準備白石的,幸村吃得不多,他分了大半給白石。非常像情侶的行為在他們身上完全不像那么回事兒,更像只是為了吃飯而吃飯。
幸村問起白石上午說的話題,他問他為什么和女朋友交往不好。白石苦笑,似乎已經(jīng)開始不能接受了。沒有多說什么,兩人自己都很清楚。
你呢?
一直沒有。
他笑笑,敷衍一句是么。他總以為幸村是被自己害的。甚至包括那次都不會被原諒。
他的目光中帶傷,映出過往。
白石問他要不要送他回去,幸村要了搖頭。這是他們從前的習慣,白石總是把幸村送回家。曾經(jīng)幸村一個人走時碰到過搶劫,白石總笑話他身子太瘦弱走路又愛發(fā)呆自然是別人眼中最好的冤大頭。但他之后總是陪在他身邊,縱然如今的幸村也并不是好惹的角色,但他總怕他心里還留有些什么不好的陰影,兩個人在一起總是很有安全感,心里舒坦的多,于是一陪也就成為習慣。雖然走在一起,沒有了孤單的背影,不交談卻依舊是寂寞,這是幸村用很久的時間改變的習慣,他其實也可望和人傾談。然而如今寂寞依舊。
他搖了頭拒絕,已經(jīng)走到地下鐵入口。是時候步入不同的站口。
白石揮手說再見。
他沉默著倉皇間拉住他的衣角。卻依舊沒有再多言語。
人群擁擠過來撞散他們。拉著衣角的手中就松開,白石從來往的人影中看到他的表情非常的悲傷。那是生氣時被他傷害時都沒有流露出過的神情,眼中有著某種晶瑩。
他走向他看著他的眼睛,等待他將話說出來。
一起走好么,這次換我去你家。
白石笑得開懷,他不可否認或許自己等這一刻已經(jīng)很久。
那一切的一切終究回到原點,一切都如同開始的模樣。或許曾經(jīng)真的很愛很需要,但都已經(jīng)不重要。不要因為舊情而互相套上鎖鏈,該在乎的只該是當下。只是繞了一圈然后回來,發(fā)覺。
那是他們最初的流浪和最終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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