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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我第一次見他,也是這樣好的艷陽天,他一身緋色官服,讓人移不開眼。
沒想到,這次還是這么好的天,萬里無云,他卻是送我和親的和親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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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元儀


一句話簡介:此生能遇見他,足矣!

立意:立意待補充

  總點擊數(shù): 355   總書評數(shù):2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8 文章積分:433,348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架空歷史-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完結(jié)短篇
    之 古言短篇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10148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已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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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儀

作者:東風(fēng)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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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文即完結(jié)


      我第一次見他,也是這樣好的艷陽天,他一身緋色官服,讓人移不開眼。

      沒想到,這次還是這么好的天,萬里無云,他卻是送我和親的和親使。

      ——前記

      宮城外,陛下領(lǐng)著百官送我,他身邊站著宋懷安。

      宋懷安是和親使我并不意外,很早之前我和親的諸般事宜就定下來了,和親使團及隨我去的隨從人選定下后,陛下都曾遣人一一告知我。

      那時,我就知道宋懷安是負責(zé)送我入柔然和親使的名字。

      宋懷安見到我怔愣了半刻,所幸大家的目光都在我和陛下身上,沒有注意他。

      我穿著繁復(fù)的婚服對著陛下緩緩下跪叩首,陛下雙手從地上扶起我。

      陛下臉上掛著笑意交代我:“元儀此去,山高路遠,是為了我大梁的社稷百姓,千萬不要忘了自己肩上的重任!

      我恭敬道:“是,元儀明白,定不負陛下期望。”

      “柔然不比上京,你到那有需求盡管寫信送來,能辦的朕一定辦。”

      “多謝陛下體恤,”我對著陛下盈盈一拜,微微俯首,“只是元儀想再求陛下一件事!

      陛下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輕抬做出請的姿態(tài)示意我說下去。

      “元儀希望有朝一日大梁更加強盛之時,陛下能恩準(zhǔn)我重回故土,落葉歸根。”

      陛下點點頭,“這是自然,日后大梁江山也有你蕭元儀之功!

      “今天諸位臣工都在此!朕許諾你有朝一日必定能回到故國。”

      “若朕到那時還在世,朕親自出京迎你回來,如何?”

      我低下頭揚起寬大的袖袍朝陛下又是一拜,“多謝陛下,元儀去了,還望陛下保重。”

      大紅色的禮服上有兩小處被染成深紅,怕淚灑人前,我轉(zhuǎn)身快走兩步上了馬車。

      馬車在身后一片恭送公主的聲音中向遠方駛?cè)ァ?br>
      隊伍很快出了京城,傍晚在離京城附近的驛站停了下來。

      稍作歇息,房門被敲響了。

      “宋大人!”侍女柳鶯打開房門傳來驚訝的聲音,轉(zhuǎn)身看我。

      放下手中的茶杯,我對柳鶯說:“讓他進來吧!

      “拜見公主殿下,楚王殿下!彼螒寻矝_我和弟弟元翊分別一一行禮,之后便立在一旁沉默著。

      陛下體恤,特讓我的胞弟隨著使團送我到關(guān)外,然后再返回上京。

      看著宋懷安恍若上輩子見過的英俊面龐,我開口支開其他兩人:“元翊,你和柳鶯先出去找些吃食,我和宋大人有話要說!

      “是,姐姐!

      元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宋懷安,聽話的對我微微頷首,站起身出去了。

      宋懷安失了些往日的得意,失魂落魄的:“你從未告訴我,你是公主!

      我自知有錯,抿唇?jīng)]說話。

      過了不知多久,喉嚨終于擠出一句話:“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不告訴我你是昌平公主?!”

      為什么呢?是因為私心吧!

      我第一次見他是在他上朝的路上,我臨窗坐在二樓雅間喝茶,他一身緋色官服,打馬長街過,好不得意。

      見我看的出神,柳鶯也伸頭看過去,“公主,這是前年的探花呢!”

      “就是他啊,”我收回目光,一飲而盡手中的茶,有些悵然:“聽說很得陛下的青眼,短短兩年已經(jīng)五品了,真是前途無量!

      “不僅如此,宋大人還是個美男子呢!”

      我點點頭,這話不假。

      不久后我在書鋪又見到他,淡淡掃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專心找我的書。

      可找著找著心就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

      再回神,他站在我的身邊,盯著我手中的《蜀中記》。

      他彬彬有禮:“不知娘子可否把這本書讓給在下,在下尋它很久,愿以錢財補償。”

      我揚揚手中的書,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拒絕,只是問他:“你也喜歡游記?”

      他拱手:“是!

      我提議:“那不如我把它讓給你,你無需補償我錢財,但我的條件是要你謄抄一遍送給我,可以嗎?”

      他面露喜色,頷首答應(yīng)下來。

      于是我把書遞給他,約定好五日后傍晚還在這書鋪,他將謄抄的書送給我。

      “娘子!”他突然叫住向外走的我,我回首對上他的眼睛,他低下頭拱手問道:“在下宋懷安,敢問娘子姓名?”

      他的問題倒是讓我想到另外的事,陛下已經(jīng)定了我為和親公主。還是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好,和親前以化名示人吧,反正…他也不認識我。

      于是我告訴他:“我姓袁,單字儀。”

      他再次拱手遠遠朝我微微一拜,眉眼俱笑:“袁娘子好,多謝袁娘子割愛,在下感激不盡!

      我也微微欠身,笑意盈盈的對他說:“宋公子客氣了,區(qū)區(qū)小事,不足掛齒。”

      說完我直起身轉(zhuǎn)頭向外走,宋懷安溫潤清透的聲音再次傳來,“袁娘子慢走。”

      柳鶯站到門口接過我手中的書,往里看去,她笑嘻嘻:“公主,是宋大人誒!我們又遇到他了!

      我隨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男子的背影身姿挺拔,沉穩(wěn)內(nèi)斂。

      可心中的異樣提示我,遇到他真的是好事嗎?!

      五日后,如期在書鋪見到了宋懷安,濃濃的墨香味飄散在空中。

      他將手中的書遞給我“袁娘子,這是答應(yīng)你的書!

      翻開第一頁,雋秀工整的字跡躍然紙上,字如其人,都很出眾。

      我贊嘆道:“遒勁有力,瘦勁清峻,宋公子好字!”

      他低頭淺笑,未置一詞。

      那天我和他從這本游記聊到各地風(fēng)土地貌,對許多事抒發(fā)各自見解。

      從烈陽高照聊到黃昏日暮。

      他后來問我:“袁娘子為何喜歡風(fēng)土游記?”

      我想了一下告訴他:“世上大好河山千千萬,而我能有福親臨見到的不多。何況身為女子,機會恐怕又少了一半。我雖幸運生在鐘鳴鼎食之家,出不了遠門,卻也有幸能在書中見過這天地萬物。”頓了頓,我?guī)е┰S悵然輕輕搖頭感嘆:“可人總是不滿足的,見到一些就想知道的更多!

      “游記一般除了寫秀麗山水,更多寫的是風(fēng)土人情,人文地理!

      “我很喜歡這樣的書,每看一遍就仿佛秀麗的山水、生動的故人們重現(xiàn)在我眼前,令人歡喜!

      “不能親眼所見,那聽過聞過也是好的!”

      宋懷安專注的聽我說完,嘴角依舊掛著一絲淺笑,眼中流轉(zhuǎn)著光彩,他說:“千金易得,知己難求。我有幸與娘子想法一致!”

      我端起一盞茶在空中沖他一敬,心中很是快活,高興道:“人生能得一知己是大幸,尤其對方還是你!”

      他說:“從前我讀到傾蓋如故,白頭如新還不懂什么意思,就在剛剛我突然頓悟到了。”

      之后我與他不僅會相約書鋪一同談天說地,偶爾也會相約策馬,他馬騎得好極了!

      沒想到他看著是個溫潤文臣,馬卻騎得那樣好,想起第一次我還大言不慚放話說他騎馬絕對比不過我,畢竟我父親從前是帶兵打仗的戍邊王爺,父親從我小的時候開始就教我騎馬,我也算馬背上長大的兒女。

      父親戰(zhàn)亡后,我回到京城長住,雖然馬騎得沒那么勤了,但馬術(shù)在上京同齡世家子弟中卻還是數(shù)一數(shù)二,等閑人比不過我。

      誰知那日我放狠話之后他只是看著我笑,我以為他不信,就讓他和我比一場。

      他騎在馬上昂著頭走到我身邊,攏在玉冠的發(fā)尾揚在風(fēng)中,一如我第一次見到他的得意模樣,笑意散在空中問我:“有彩頭嗎?沒彩頭我可不比!

      我想了想對他說:“我前幾日在五福齋定了一支頂好的狼毫筆,筆桿還是羊脂白玉的,我還沒來得及去取,若是你贏了送你如何?”

      他揚了揚眉頭,“袁娘子真是出手闊綽!”

      我一夾馬肚,先他一步大笑問他:“比不比?”

      他也笑,緊跟其后:“比!”

      我輸了

      開始我以為是自己輕敵所以輸了,可后來一次次的結(jié)果告訴我,確實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人還真是全能的讓人有些嫉妒!

      不過還好,他茶道比不過我,投壺也比不過我。

      所以不是我不行,而是大家各有所長。

      我親身感受到了什么叫傾蓋如故。

      有些人相識數(shù)載,不過點頭之交,有些人平生一遇,便是命中注定。

      又一次我們在西郊賽馬,遠遠的我就聽見后面有人在大聲呼喊。

      “元儀!元儀!元儀是不是你?”

      來人是我姑母韓國長公主的大女兒齊萱,與我同齡,自小一起長大。

      我緩下速度等她,她很快追了上來,我立馬湊上去對她耳語幾句希望她別說漏嘴我的身份,她聽后若有所思,打量著我和宋懷安,皺著眉頭有些憂愁。

      打過照面,她留下一句“晚上我你家找你。”便匆匆回城了,而我隱約猜到了她在擔(dān)心什么。

      那日晚我剛回到王府,齊萱像得了小道消息一樣匆匆來了。

      她開門見山的問我:“下午怎么回事?”

      我裝傻:“什么怎么回事?”

      “你說呢?”

      “我不知道!

      她有些惱了,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霸獌x,你們有情對不對?”

      我沉默著沒說話,坐在桌前。

      齊萱嘆了一口氣,“元儀,我知道你苦,舅舅舅母早逝,你獨自支撐楚王府帶大幼弟不容易,如今還要遠赴邊塞和親,可你若是任由自己沉淪進去日后只會更苦。你向來比我聰慧,怎么如今想不通了呢?”

      我一下就泄了氣倒在齊萱身上,嗚咽出聲,“為什么不讓我早些遇到他?”

      齊萱輕輕的一下一下的拍著我的背,悵然道:“是命吧,我們生在這樣的人家,是由不得自己選的。”

      而我卻只有認命這一個選項,我趴在齊萱的身上放聲大哭。

      齊萱說:“鏡花水月,從來易碎!

      “與其緊抓不放,不如就讓它留在美好的回憶中!

      書中說‘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哭過之后,我徹底清醒過來。

      我不再去書鋪,不再去見他,也很少出門,開始在家中學(xué)習(xí)柔然語。

      我不是有意躲在家中,我只是有自己需要承擔(dān)的東西。

      我是已逝楚王的嫡長女,當(dāng)今陛下的親侄女,現(xiàn)任楚王的長姐,降生在鐘鳴鼎食之家,從小受天下萬民供養(yǎng),錦衣玉食的長大。

      我沒資格只想自己。

      把自己關(guān)在家中一個月后,柔然語總算進步有些顯著,我給自己放了一天假。

      和柳鶯約上齊萱去西市買新馬鞍,去東市買新騎服。

      我們還要去賽馬,去與風(fēng)馳騁,去享受我和親前為數(shù)不多的肆意。

      ……

      傍晚騎馬回城與齊萱分開之后,不知怎么,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書鋪。

      我戴上帷帽,走進去目光轉(zhuǎn)了一圈,他并不在。

      說不上是失望多一些,還是如釋重負多一些。

      掌柜迎上來,“拜見公主!

      我掀起帷帽遮臉的長紗,“不必多禮。”

      “是!闭乒窀疑磉呌行╇y得的瞻前顧后。

      我停下腳步,“怎么了,”從面前的書墻前拿起一本新到的游記,道:“想說什么就說!

      “公主,這段日子宋大人經(jīng)常來書鋪,還…還多次問起公主,似乎在等你。”

      我喃喃:“他經(jīng)常來嗎?!”

      掌柜觀察我的神色,如實說:“是,一兩日便會來一次,偶爾三四日來一次!

      “他有說過什么嗎?他問過你我的事嗎?”

      “宋大人問過幾次公主您來書鋪的頻次,也向我打聽過公主的身份,按您的意思我都模糊過去了!

      “知道了!闭f完我拿著那本新到的游記,喚柳鶯進來付錢。

      放下帷帽的長紗,風(fēng)還是吹了進來,吹的我想哭。

      今夜的風(fēng)怎么這么大,好像把沙子吹進了眼睛里。

      不然我為什么會如此止不住淚意呢?!

      腦袋電光火石間,我翻身上馬,留下柳鶯在身后大聲喚我。

      “公主!公主你去哪?!”

      我拋下一句,“你先回府。”策馬向我心中的方向而去。

      不知在宋府門口不遠處的隱匿處站了多久,宋懷安終于騎著馬緩緩出現(xiàn)在我的眼中。他應(yīng)該是剛從宮中回來,還穿著那身緋色官服。

      燈籠的光影灑在他的身上,他捏著額頭疲憊的走進大門里去,門隨著他的腳步重新合上。

      我牽著馬從暗處出來,迎著月光看著大門,不過一瞬我重新翻身上馬,一聲駕隨馬兒回到王府。

      無可奈何花落去,天意如此。

      從回憶中抽身,宋懷安目不轉(zhuǎn)睛的注視著我。

      見我看他,他苦笑著低下頭,“是我太遲鈍了,你這樣的女子,上京的世家中打探不到,那必然就是皇家宗室的女兒,我居然從來沒往那方面想過。”

      “袁儀,元儀!彼畛鑫业拿,突然抬頭喊我:“梁元儀!

      我回他:“我在!

      宋懷安有一瞬間失神,不過一瞬眼神清明,他站起身對我恭敬一拜:“公主,臣告退!

      看著他有些踉蹌不穩(wěn)的腳步,我沒忍住開口叫住他。

      他沒有回頭,只是背對著問我:“公主還有何事要吩咐臣下?”

      一滴淚沒預(yù)兆的突然從我的眼底滑落,我說:“沒事了,你…退下吧!

      我相信他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

      元翊回來時,我已經(jīng)收拾好異樣,可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來,篤定道:“姐姐,你有心事。”

      我搖搖頭否定。

      元翊卻一下就指出來問題所在,“是因為宋大人吧!”

      我有些著急的否定:“不是的!

      元翊口吻依舊水波不興:“果然是因為他!”

      好吧,我承認。

      元翊問我:“姐姐是不是后悔生在皇家,不然你與宋大人不至于像這樣…”停頓,他打量著我,聲音輕下去下定論說:“有緣無分!

      我否定他的猜測:“我從來沒有后悔生在皇家,就是因為生在王府,我才得以成為今日的我。若是生在平民人家,我恐怕連讀書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認識他!逼骋姶巴庖卉囓嚰迠y,頓了頓又對他說:“相識一場,已經(jīng)很幸運了!我已經(jīng)得到了尋常人無法企及的一切,不能太貪心!

      接下來的日子,除了使團的一些事情需要我決斷,他會來過問我的意思,剩下的時候我們沒再有私下的交集。

      其實也不會有什么交集,除了雨天,白日里都在趕路,夜晚各自在驛站或是帳篷里歇息。

      我不會找他,他也不會找我。

      這是不用宣之于口的默契,也是回到各自原本的軌道。

      只是每日趕路時,掀簾窺探,每每都能看到他騎馬候在我的車駕附近。

      我放下車簾,正讀到柳三變的《雨霖鈴》,好不應(yīng)景。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fā)。

      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jié)!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fēng)殘月。

      此去經(jīng)年,應(yīng)是良辰好景虛設(shè)。

      便縱有千種風(fēng)情,更與何人說?

      ……

      柔然的廊都離上京有上千里之距,走了三個月才到邊關(guān)。

      使團只能送我到邊關(guān),過了邊關(guān),我和我的隨從護衛(wèi)便都由柔然派來的人接管,由他們護送我們到廊都。

      出關(guān)的前一日,宋懷安送來一對龍鳳玉佩,玉質(zhì)溫潤。

      我拿著玉佩,問他的隨從:“宋大人沒有說什么嗎?”

      隨從恭敬道:“回公主,我家大人說這是他送你的新婚賀禮,愿公主入柔然后能與可汗永結(jié)同心,執(zhí)手相伴,一生順?biāo)!?br>
      我默然,把玉佩舉到空中,一陣風(fēng)吹過,穗子搖晃起來,帶著中間的玉石微微顫動。

      隨口道:“這樣好的玉,你家大人就舍得這樣送給我了?”

      隨從笑了笑接過話:“大人自然是舍得的,這玉也確實是難得的好玉。當(dāng)年我家老大人偶然得到這塊玉,與老夫人商議后找巧匠做成一對玉佩,原本是打算作為我家大人成親的聘禮的。如今送與公主當(dāng)作新婚賀禮,也不算違了初衷!

      竟是這樣嗎?

      我有些笑不出來了。

      卻不得不故作輕松,對他說:“邊關(guān)蒼茫遼闊,人土風(fēng)情與上京皆不同,你家大人長在江南,恐怕也沒見過吧?”

      “是啊,我家大人半個時辰前就出門了,說難得能來一趟,要四處看看。”

      隨從退下后,我對柳鶯說:“我們也去看看吧,明日就要出關(guān)了。”

      柳鶯欲言又止,半晌憋出一句:“公主想看,就去看看吧,此番離去,以后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了!

      柳鶯自小跟在我身邊,我知道,我的心思瞞不過她。

      邊關(guān)偏粗獷,佛教比之中原更見興盛。

      聽聞達官貴人為了祈福都會捐大量香火錢請人開鑿石窟,塑佛身,再描以金彩繪身。

      元翊聽說后,拉著我也要去請人開鑿。

      我拗不過他,只好隨他的意。

      每尊石窟都要留下祈福對象的名字,我和元翊捐了三窟——分別是萬民一窟,梁元翊一窟,梁元儀一窟。

      執(zhí)事看著元翊抬手寫下的三張紙,拿起帶有我名字的那張紙笑了。

      看我們不解,執(zhí)事笑著解釋:“娘子勿怪,梁元儀是娘子的名字吧?”見我點頭,他才接著道:“娘子恐怕不知,剛剛有位氣度不凡的公子也來捐了窟,也留下了梁元儀的名字。我觀娘子一行人的衣著氣度,應(yīng)和那位公子是一路人吧,若是在下猜的不對,還望娘子海涵!

      看著我驚訝的反應(yīng),執(zhí)事拱手賠禮:“看來是在下猜錯了!

      我搖搖頭,笑道:“你大概沒猜錯,多謝你告知我這些!痹掍h一轉(zhuǎn),又問他:“那位公子留下的紙條可否還在,你能否拿給我看看!

      執(zhí)事欣然答應(yīng):“當(dāng)然可以,娘子稍等!焙芸焖贸隽肆硪粡垘в形颐值募垪l。

      只一眼我就認出,是他的字跡,他字寫得好,也很好認。

      畢竟我曾無數(shù)次翻看過他親自謄抄寫下的《蜀中記》,他的字跡我再熟悉不過。

      捐完窟,元翊和柳鶯買了些他們喜歡的新鮮東西,我們便打道回府了。

      我們悠悠的騎著馬,欣賞著此前只在書中聽聞,不曾親眼見過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景色。

      行到一半,宋懷安策馬出現(xiàn)在了我們的身邊。

      這段時間,元翊和他混的很熟,見到他很是開心。

      元翊雀躍的問他:“宋大人做什么去了?我們剛剛在城中逛了一圈都沒有遇到你!

      宋懷安笑笑,搪塞道:“一些私事,去找了一些書。”

      元翊察言觀色,與他閑扯兩句就與柳鶯一甩馬鞭,跑到了我們前方不遠處,隔開一段距離。

      心中有千百話想說,見到他卻又不知從哪說起合適。

      我想了想問宋懷安:“我聽說那對玉佩是你父母為你準(zhǔn)備的聘禮,你送給我好嗎?”

      他還是一貫從容的樣子,對我說:“無妨,不送給公主大概也沒有用上它的那天。”

      一字一句,仿若重錘敲在我的心間,令我不安。

      他仿佛也感受到我心中的驚濤駭浪,干笑兩聲解釋道:“這是臣的玩笑話,公主別放在心上,玉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將來臣娶妻會找到更好的東西代替!

      我鎮(zhèn)靜下來,扯出笑意,“那便好,多謝你的賀禮!

      “公主客氣了。”說完他策馬追上前方的二人。

      我不甘人后,也追上去。

      第二日我早早就醒了,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著了,睡在外間的柳鶯聽到聲響披衣前來,一臉關(guān)切:“公主,怎么了?”

      我滿臉歉意看著還有些困乏的柳鶯:“對不住,吵醒你了,你去接著睡吧!

      柳鶯看了眼窗外微亮的天空,打著哈欠搖搖頭坐在我的床榻前,說:“天開始亮了,睡不了多久了,我陪著公主吧!

      “好!

      就這樣我二人靜靜靠坐在一起看著窗外慢慢升起的太陽。

      我問柳鶯:“你難過嗎?馬上我們就要離開大梁的,還不知何時能回來!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有些舍不得王爺,可想到公主在我身邊我就沒有那么難過了。”

      “公主,你是不是很難過?”

      我點點頭,“我舍不得元翊,舍不得齊萱,舍不得大梁,還舍不得許許多多的人和事…”

      “公主,你知道我除了王爺最舍不得什么嗎?”

      我想了想,了然的笑笑問:“你是不是最舍不得平康坊的羊肉湯和蟹黃饆饠?”

      “公主,你真聰明!”

      我打趣她:“你天天就愛吃,這還用猜嗎?”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無奈道:“你以后怕不是要嫁給家中開酒樓的才行!

      看著窗外的太陽,我突然想起一事,便收拾收拾起床,衣行簡裝,騎上馬和柳鶯向附近的一處小山丘行去。

      到那只見有一人一馬已在此處駐足有一會了,聞聲他轉(zhuǎn)過身來。我騎在馬上,與他上下四目相對,一時無言。

      呆愣半刻,他低下眉拱手:“見過公主殿下!

      我跳下馬,走進兩步抬手示意他起身,“宋大人不必多禮!

      他直起身將手中的小布袋遞給我,恭順有加。

      打開一看,布袋中正是黃土,我系緊布袋,忍住淚意向他道謝。

      謝他還記得我當(dāng)日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我當(dāng)時說‘若是我出遠門一定要帶一捧家鄉(xiāng)的土在身邊,要是思鄉(xiāng)心切,還能慰籍一二!

      抬頭看進他的眼,發(fā)現(xiàn)他眼中也有淚盈盈,我別開頭,不敢再看他。

      轉(zhuǎn)身上馬,背對著他,我只敢留下一句:“宋大人,回吧!

      正午,見到柔然派來接親的人,我與一行人做最后的告別,使團彌漫著一股離別的憂傷。

      宋懷安也有些神傷,他率先開口:“公主殿下一路保重!

      元翊聽到這話,一路上做的心理建設(shè)在此刻全然崩塌。

      他撲到我的懷里,淚眼潸然,“姐姐,我不想你走,我舍不得你!

      我揉揉他頭,他今年才十一歲,比我小六歲,卻已經(jīng)和我一樣高了。

      我開口安慰他:“元翊別哭,等大梁有一日更加強盛,姐姐還會回來的。到那日榮歸故土,你我姐弟還會團聚在一起的!

      元翊擦干眼淚,問我:“真的嗎?”

      我說:“真的,姐姐不騙你!

      哄好元翊,我對其他人拱手一拜,“各位,離別縱然傷感,但有離別才會有重逢!望有朝一日,還能與諸君再會!

      其他人見狀紛紛拜了回來,高聲道:“爾等望公主保重!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邊關(guān)離廊都又有幾百里之距,又走了一個多月才到。

      柔然可汗仟紇提比我大十三歲,正值壯年,身姿魁梧,也不似上京男兒那般白,為人有些沉默寡言。

      我到的第二日柔然便為我們舉行了盛大的婚禮,我正式成為柔然的大妃。

      仟紇提不太怎么找我,柔然地處草原,他愛策馬,我也經(jīng)常找不到他。

      一日,他來找我,我正好在看從上京帶來的詩書,他站在我身后瞅了半天,對此表示出了莫大的興趣。

      我用還不是很好的柔然語問他:“可汗看得懂嗎?”

      他彎下腰伏在我旁邊,指了幾個字笑笑說:“這些字我認識!

      見我好奇,他告訴我他曾經(jīng)有個老師是漢人,教過一些漢文化給他,但他的父親不想他接觸異族的東西,因此大怒斬殺了他的漢人老師。

      我說:“那你想學(xué)嗎?我可以教你,但你也要教我柔然語,好多人都在背后嘲笑我柔然語說的不好!

      他聽到我的話,大笑起來,說:“你的柔然語確實說的不好。”

      從那天起,我常常能見到仟紇提,他經(jīng)常來找我教他漢文,他學(xué)的很快,就是字怎么寫都很丑。

      熟悉之后,仟紇提也常常帶我去策馬,草原的星星很好看,仿佛一抬手就能抓到。

      我們成婚的第二年,我勸說仟紇提促進了與大梁的貿(mào)易互通,朝廷在兩國邊塞開設(shè)了互市,作為兩國貿(mào)易往來的互通點,雙方派人一同管理。

      第三年,仟紇提簽下了愿和大梁永久休戰(zhàn)的文書,也是那一年,我和仟紇提的第一個孩兒出生。是個男孩,仟紇提給他取名設(shè)律獻。

      第五年,我和仟紇提一同出使其他各國,說服他們同柔然與大梁重新互通貿(mào)易,再現(xiàn)絲綢之路。

      第六年,柳鶯終于嫁了出去,是仟紇提的堂弟,掌管王庭衛(wèi)隊,羊肉烤的很好吃。

      第七年,我和仟紇提的第二個孩子出生了,是個女兒。仟紇提很高興,給她取了個漢名叫瑤瑤。

      這幾年,仟紇提的漢文進步飛速,就是字還是老樣子,怎么寫都丑。

      他對此很想的開,“平時又沒有寫漢字的機會,丑就丑點吧,其他人看到也不怕,反正他們不認識漢字。”

      我只能無奈隨他去,盡量少看他的字,以免腦袋疼。

      元翊時常給我寫信,信中偶爾也會提到宋懷安,這些年他也是步步高升,成為陛下手下的重臣。

      也算是各自安好。

      剛開始通信的時候元翊很擔(dān)心我的近況,時常詢問。

      我給他說仟紇提對我很好,如父如兄,他總是不信。直到設(shè)律獻出生,元翊才漸漸放下心來。

      我和仟紇提成婚的第九年,元翊及冠,沒多久后成婚了,宋懷安還是孤身一人,我將元翊的新婚賀禮遣人送去,并帶話讓元翊勸勸宋懷安,不要為了我蹉跎一生。

      久違的,除了元翊的信,來到柔然之后我第二次收到了宋懷安的信。他說他很好,讓我不必掛懷。

      可如何能不掛懷呢?

      如果能回到過去,我一定告訴他,我叫梁元儀,不是袁儀。

      我是即將要和親柔然的昌平公主梁元儀!

      如此,才算回到正軌。

      第十年初春,我又被診出有孕,元翊也來信說我有了侄女。

      設(shè)律獻和瑤瑤在身旁問我笑什么,我對他們說:“你們的舅舅來信說,你們有妹妹了!

      設(shè)律獻聞言笑容立馬收了回去,故意對我說:“母親,有妹妹這事有什么可值得開心的?看看我的妹妹就知道,這是世間最悲催的事!

      瑤瑤聞言果然又十分生氣,追著他打。

      設(shè)律獻邊跑邊對我說:“母親!你這次可一定要給我生個弟弟,我喜歡弟弟!”

      瑤瑤聞言停下追逐的腳步,冷冷瞅他一眼,轉(zhuǎn)身趴在我腿上大哭。

      我頓時一個頭兩個大,輕聲哄著瑤瑤,讓設(shè)律獻滾去他父親那。

      不過設(shè)律獻的期望達成了,六個月后他的弟弟早產(chǎn)來到了這個世界,只是我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新生兒,就因大出血昏過去了。

      夢中我見到了很久很久沒見到的父王母妃,我看到了我這一生經(jīng)歷的種種,無論是元翊,齊萱,柳鶯,宋懷安,陛下,還是仟紇提等等很多人也都一一閃現(xiàn)在我的腦海。

      再醒來,天黑透了,映入眼簾的是仟紇提和柳鶯。

      這是我第二次見到仟紇提落淚,第一次是他的親弟弟謀反,成王敗寇,仟紇提殺了他。

      那晚,他將王帳寢殿的護衛(wèi)遣遠一些之后就坐在帳前階梯上喝酒,喝的醉醺醺的,最后倒在我的懷中無聲的哭泣,我只得像哄著孩兒一樣拍著他的背,按他所愿唱著我小時候從母親那里聽來的童謠,最后他枕在我的腿上睡了一夜。

      我伸手拭去仟紇提的眼淚,“仟紇提,別哭…你別哭,我原本以為我會與你相伴一生的,可現(xiàn)在我似乎要先走了,這些年…多謝你!

      仟紇提眼淚如斷了線一般,把我的手貼在他的臉頰上一直搖頭,他說:“別走…元儀我求你,別走…別離開我和孩子…”

      我扯出笑將他散亂下來的頭發(fā)撫到一旁,對他囑咐說:“一定要照顧好我們的孩子,好好教養(yǎng)他們長大。”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接著說:“你是知道的,中原講究落葉歸根,我死后,想葬在故土。

      我哽咽著斷斷續(xù)續(xù)出聲:“你能…不…能…幫我?”

      仟紇提抽噎著答應(yīng):“好…我?guī)湍!?br>
      柳鶯哭著叫我:“公主,別拋下我!

      我還想再出聲去安慰她,可我實在沒有力氣,我實在是太累了,只能對她報以歉疚一笑,接著不受控制的在眾人的哭聲中失去感知。

      后記:

      昌平公主的死訊傳回上京時,隨同而來的還有柔然可汗的一封信,柔然可汗親自用他那不太好的字跡寫了一封漢文信給陛下。

      信的內(nèi)容表示他愿遵從公主的遺愿,讓她的尸骨葬在故土,請梁朝派人將公主的尸骨帶回大梁安葬。

      陛下在第二日早朝提起這個事,彼時已升為禮部尚書的宋懷安第一個站出來請命。

      他眼中噙著淚水,“陛下,臣愿意去,當(dāng)年公主出塞就是臣送去的,如今也該臣迎回來,望陛下恩準(zhǔn)!

      陛下準(zhǔn)了,下旨讓楚王梁元翊和尚書宋懷安去柔然迎回公主棺槨。

      昌平公主出嫁柔然的十年間,兩國貿(mào)易互通,再無兵戈相交,簽下了永結(jié)番邦之好的止戰(zhàn)書,對兩國的外交貢獻舉足輕重。

      得知她因難產(chǎn)的突然離世,大家也是一片嘩然。

      宋懷安領(lǐng)旨的第二日就和楚王趕往了柔然,柔然可汗交給了宋懷安一本書,書的兩角都已泛黃起皺,一看就知道是平時經(jīng)常翻看的。

      可汗說這是大妃的心愛之物,要宋懷安記得隨葬在她身邊。

      宋懷安捧著書落下淚來,不能自抑。

      公主的棺槨到上京的那一日,陛下親自領(lǐng)著文武百官到京城外去迎回,這是他曾答應(yīng)她的。

      他說有一日元儀重回故土,他親自出京迎她,他履行了承諾,可她卻食言了。

      陛下與楚王商量之后,決定將昌平公主葬入皇陵——她的父母身邊。

      公主下葬后,楚王和禮部尚書都巧合般的一同病倒了。

      此事倒也正常,楚王是公主帶大的親弟弟,公主下葬后他突然泄氣,病倒了可以理解。宋大人是公主喪事的負責(zé)人,從頭忙到尾,工作量陡然增加,病倒了也可以理解。

      只是一對比,宋大人實慘。楚王好歹有楚王妃照料,宋大人卻一直未娶,身邊只有仆從照料。

      坊間傳聞,宋大人當(dāng)年送公主出塞的時候,曾遇到過一外族女子,可惜那女子族中不許與外族通婚,宋大人心中一直惦念她,不肯再娶。

      只是此中真假未得當(dāng)事人證實,大家也只是聽聽樂呵,其他的不得而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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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開文即完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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