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貓] 憶往昔 苦肉計UNIVERSE番外之一

　　汗，其實主要是林凌的回憶，講的是昭昭小時候的事，廢話了一堆也沒有多少鼠貓，慎入。

　　那是一個早春的傍晚，9歲的林凌正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找尋著路人可能拉下
　　的食物。天氣依舊很冷，人們的脾氣仍然不善，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他又熬
　　過了一個冬天。

　　轉(zhuǎn)過一個街角，他忽地被另一個小小的身影奪去了視線。小花貓？林凌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個比林凌還小的孩子，總是安安靜靜的。不知為什么臉上總有些泥巴，于是街
　　上的孩子們便以小花貓稱呼他了。林凌驚訝是因為如果有人問他誰能熬得過寒冬，他
　　絕對不會想到小花貓。年紀(jì)小的孩子已在弱勢，更不用說那瘦小文靜的小花貓�？�
　　著那小小的身影安然地倚墻而坐，林凌不知怎的竟有幾分欣慰。春天總算是來了。

　　小花貓已抬起了頭，看到林凌時他滿是泥土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他緩緩地伸出了
　　一只手。

　　林凌這才看到小花貓手中的東西：兩個早已風(fēng)干了的窩窩頭。他咽了咽口水，摸了
　　摸三天幾乎滴水未進的肚子。狐疑地看向小花貓，街上的孩子只知人不為己天侏地滅，
　　這不會是什么陷阱吧？可肚子真的好餓呢。

　　小花貓還是靜靜地看著他，臉上帶著一個真誠的微笑。他左手托著一個被咬了一口
　　的窩窩頭，伸向他的右手里是另一個完好無損的。看著他清澈的雙眼，林凌忽然煩躁
　　起來。三步兩步上前，他一把奪過了兩個窩窩頭，不顧另一個孩子愕然的眼神，推
　　倒了小花貓，大步而去�？斐鱿锟跁r林凌忍不住回頭看去，只見那小小的身影低頭
　　倚著墻，帶著一絲黯然，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平靜的接受。

　　林凌加快了腳步，象逃一般地離開。但當(dāng)他看著這兩個窩窩頭時卻怎么也沒了胃口。
　　轉(zhuǎn)了許久，他終于大嘆一聲，認(rèn)命地掉了頭。

　　“喂！”他兇巴巴地開口，“這個還你�！�

　　小花貓的大眼睛眨啊眨了好久，仿佛他不敢相信林凌居然又會回來。他突然笑了，
　　“你是第一個回頭的人，我不會忘的。這窩窩頭你就留著吧，你比我更需要�！�

　　再次見到小花貓，林凌才發(fā)現(xiàn)他絕沒有托大。這不，小花貓穿著粗俗但絕不破爛的
　　衣裳，臉也變得白凈。他正笑著打掃李爺包子鋪的桌椅。

　　林凌一把揣住小花貓的衣領(lǐng)，道，“你小子混得不錯嘛！”

　　小花貓笑了，只不過這次是有一點調(diào)皮的笑，“是啊，李爺爺覺得我是個好心的孩
　　子，收我作了義子呢�！�

　　看著那笑得向偷了腥的貓的男孩，林凌恍然大悟，“你利用我！”

　　“各取所需吧�！毙』ㄘ垞u搖手，又眨了眨眼，“我會給你包子噢�！�

　　林凌的拳頭就這樣放下了，他跟著小花貓傻傻的笑了，每餐都是白白的包子啊。。。
　　這只貓，好象也蠻可愛的。

　　林凌就這樣交了他的第一個朋友。他常常在包子鋪邊上轉(zhuǎn)悠，小花貓一干完事就捧
　　著一手包子與他一起去東街一邊逛一邊啃包子。這樣平靜的日子持續(xù)了四個月。

　　一天傍晚，林凌像往常一樣去找小花貓，還沒轉(zhuǎn)過街口就被一雙小手拖入了小巷。
　　他愕然地開口，卻被小花貓伸手捂住了嘴。往前望去，他驚恐地發(fā)現(xiàn)包子鋪已是一
　　片火海，李爺爺伏在地上，正被幾個大漢毆打。林凌只覺得那持續(xù)了好久好久，要
　　不是小花貓死死地拉住了他，他一定會忍不住沖上前去的。終于，仿佛過了幾世紀(jì)，
　　李爺爺?shù)臒o力的身體被扔到了地上，那幾個大漢一下就不見了蹤影。

　　小花貓一松手林凌就一拳打了上去，“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李爺爺對我們那么好。。。
　　你，你。。。居然忍心就這樣看著他被打！”

　　小花貓的臉色鐵青，他只是跑去了李爺爺身邊，可那老人已去了，至死，也沒合上
　　雙眼。小花貓的渾身都在發(fā)抖，手指已把手心掐出了血。他突然轉(zhuǎn)身，對著林凌大喊
　　道，“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人！你又何必要死死跟著我！”

　　“好，好。。。我不跟！我走行了吧！”林凌忿忿地轉(zhuǎn)身，大步大步地走了，每一
　　步都仿佛要在地上壓一個腳印。五條街之后，他的身影忽地停住。好象又上當(dāng)了呢，
　　他苦笑，第二次為同一人掉了頭。

　　小花貓還是在包子鋪旁，雙肩一抖一抖的，“你干什么回來？不怕被我害死么！”
　　他兇巴巴地叫道，只不過紅紅的雙眼和顫抖的雙肩使得那質(zhì)問到顯得有些好笑。

　　“對不起，他們那么厲害就算加上我們也是送死的，”林凌柔聲道。下一刻卻被一
　　只終于肯哭出聲的小花貓撲了個滿懷，“我以為連你也要走了。。。每次都是這樣。。。
　　我真的好沒用，誰也幫不了。。。只會連累親近的人。。。他在逼我。。�？晌也�
　　要回去！我永遠(yuǎn)也不要回去！”

　　“噓，別哭了，我們不回去，”林凌有些笨拙地拍著小花貓的背。街上的孩子都早
　　熟，他是第一次想到其實小花貓也只是個孩子，一個甚至比他更小的孩子。

　　終于噤聲的小花貓有點虛脫地倒坐在了地上，良久，他開口道，“你。。。還是走
　　吧，我不想連累你�！�

　　林凌幾乎要笑出聲，他知道他說得多不情不愿么？“你可不能趕我，我跟定你了！”

　　“你！”小花貓氣得鼓鼓的，原來他也有這么好逗的時候呢。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的臉色變得煞白，“我們必需趕快走！他們說不定會再回來查看！我們會被發(fā)現(xiàn)的！”
　　說完他拉著林凌的手就跑，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慌亂。

　　“‘他們’是誰？”

　　“。。。江湖人。”

　　他們當(dāng)夜離開了那個城市�；袒痰脑谝黄淞种羞^了夜。第二天醒來，小花貓紅
　　著臉對他說了聲謝謝，他已恢復(fù)到那個充滿自信的堅強男孩了。他只是對林凌說，
　　“我要學(xué)武藝。”

　　于是他們開始浪跡江湖，林凌這才發(fā)現(xiàn)小花貓識字，也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每每在路上遇見一種玄色的大車他就會全身僵硬，第二天就拉著林凌離開。漸漸的，
　　林凌大概知道那車子與小貓的仇家有關(guān)吧！有這么有錢有勢的仇家，難怪小花貓要
　　學(xué)武呢。不過，小花貓不說，林凌也沒問。他看得出來，小花貓對于這點是很感激
　　的。一路上，兩人都是精靈古怪，不時演些“兄弟情長”，“流氓與英雄”的把戲
　　騙錢，日子過得到也不壞。一天，小花貓興沖沖地抱著一個比他人還長的包袱回來，
　　拉著他就走，“我們拜師去�！�

　　于是他被稀里糊涂地拉到了一個古董店前，里面有一個身穿紫衣的男子和一個臉色
　　蒼白的青年。林凌心里有些犯嘀咕，那男子一副書生打扮，那青年更是一臉病鬼樣，
　　找他們拜師。。。行嗎？

　　不顧店主鄙夷的眼神，小花貓一路走到了那二人身旁。卻見他也不開口，只是靜靜
　　地聽著。原來那紫衣男子想為那青年買一些古玩，倒是那青年一臉興趣缺缺的樣子。
　　老板天花亂墜地介紹了幾件，眼看就要成交了。林凌聽得頭昏腦脹，根本不知所云。
　　小花貓卻在那時開了口，“。。。晚唐暖玉，色略偏雜，最多只能算得上三品，且
　　此玉明顯應(yīng)為一配對，如今落單價格當(dāng)大減。。。”如此如此他詳詳細(xì)細(xì)地說出了
　　每一件玩物的來歷，名稱，價值，只聽得那老板冷汗直下。

　　那紫衣男子頗有興趣地打量了小花貓一眼，奇道，“承蒙小。。。兄弟相助，卻不
　　知。。�！�

　　小花貓一抬下巴，一字一句地道，“我是來送一份比這店中所有東西都有價值得多
　　的寶物！”

　　“噢？”

　　小花貓扯開了包袱，卻露出了一柄長劍。只見劍身黑黑的并不怎么起眼，但那紫衣
　　人卻是臉色大變。良久，他膜拜似地伸出了一只手，撫摸了一下劍身，正色道，“你
　　的條件？

　　“用我的劍，換你的劍法，請收我兄弟二人為徒�！�

　　紫衣男子深深望了眼小花貓，“你可知這劍對武者來說的價值？”

　　“知道，但不通劍術(shù)，要劍何用！”

　　“好，好一個‘不通劍術(shù)，要劍何用’！我就收了你們這兩個徒兒吧�！�

　　小花貓和林凌聞言大喜，忙擺倒，“請師父受徒兒們一拜！”

　　于是林凌就這樣有了一個師父，一個大師兄(那病怏怏的青年)，而小花貓則變成了
　　小師弟。師父曾問過他兩名字，小師弟略一考慮只是低低地說了他姓展。這時大師
　　兄忽然說，那就叫你“昭”吧！于是小花----不小師弟有了個名字叫展昭。

　　后來林凌才知道大師兄總是病怏怏的是因為被廢了武功，他和師父大江南北地跑是
　　為了尋那仇家。不過有了林凌他們，大家便回了山。大師兄雖病弱，卻比師父威嚴(yán)得
　　多，只有他才罩得住他和小師弟。山上的日子很寧靜，林凌漸漸都快忘了在江湖上
　　流浪的日子。小師弟也漸漸地變得更像一個正常的小孩，學(xué)會了撒嬌和調(diào)皮�？闪�
　　凌知道他的笑意從沒完全透入到眼底，而且，每年的八月十七小師弟就會不見蹤影。
　　有一年，林凌去后山散步，剛巧碰上了抱著酒壇猛灌酒的小師弟�！拔艺娴暮蒙的�。。。
　　為什么不肯忘了一切。。�！币坏吻鍦I在月光下劃落小師弟的臉。從那以后，林凌
　　在八月十七一定不會去后山。

　　然后，就在小師弟眼底的寒意越來越少，在林凌覺得他們終于快能化了小師弟心結(jié)
　　的時候，小師弟失蹤了。一個月后他才回來，臉色蒼白得可怕，眼神茫然得令人心痛。
　　師父和他談了好久，但誰也沒有和林凌與大師兄解釋什么。在那之后小師弟的笑容
　　還是一樣溫和，但林凌知道他們這幾年來的成就白費了。

　　再然后，小師弟淡淡地說他要去闖江湖，就象多年前他說他要學(xué)武一樣。不久之后，
　　他的小師弟變成了眾人口中的“南俠�！�

　　又是一年早春，小師弟救下了一個黑臉書生。不久，就傳來了展昭步入公門的消息。
　　于是，小師弟又多了一個叫“御貓”的稱號。林凌記得那時想那皇帝倒還有幾分眼光。

　　之后就是大師兄留書離家。世人皆道“空谷醫(yī)癡”愛藥成癡，云游四海，又有誰知
　　他是在苦苦尋仇。林凌也早入了江湖，撈了個“凌波公子”的稱號，他曾打趣說那比
　　那什么“南俠”風(fēng)雅得多。

　　再次見到小師弟，林凌幾乎以為他認(rèn)錯了人。一樣英姿煞爽的身影，但那與生共來
　　的孤寂已不在。再一眨眼，只見一抹白已出現(xiàn)在那藍(lán)影身旁，一切是那么的和諧�；�
　　首，小師弟的笑意與陽光一樣燦爛。林凌突然就有些落淚的沖動，心中，是一件珍
　　寶被搶走了般的失落。最終，他，師父，和大師兄并不是能為小師弟化解冰霜的人
　　呵。不過，只要幸福就好！

　　~Fin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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