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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黎雪漂亮又愛美,后來卻打扮得像是一個傻子。
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陪著容星。
讓他不那么孤獨。

外星人×覺醒大美女
內容標簽: 花季雨季 青梅竹馬 正劇
 
主角 視角
黎雪
容星


一句話簡介:只為你而來。

立意:愛

  總點擊數: 276   總書評數:2 當前被收藏數:1 文章積分:436,427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近代現代-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短篇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9020字
  • 版權轉化: 尚未出版(聯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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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星星降落

作者: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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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星星降落


      有星星降落
      一、
      2016年,崇城,隆冬。
      春節(jié)時期的街道上,銀雪覆蓋,柏樹綠意惹眼。路面兩側,有不少頭戴毛絨耳罩、彩色線帽的孩童,手執(zhí)鞭炮,摔炮嬉鬧。幾個孩童端著張?zhí)煺鏌o謂的笑臉,作弄般地將摔炮往一個路過的紅裙女人身上扔去。
      女人來不及避開,在炸開的鞭炮里,身體一抖。

      紅裙女人黎雪聽著那幾聲“怪物”的稱呼,忍住落淚的沖動,借著拂開臉上雪花的動作,拭去眼角淡淡的濕潤。

      這時一位婦人叉腰怒吼那幾個小孩,她聲音帶著些崇城地方口音,如洪鐘響亮:“死小孩們!向人道歉!”
      “就不就不。怪物怪物!”孩子刺耳地沖黎雪的方向大笑,他們飛奔向街角,與被打攪行程的汽車所發(fā)出的鳴笛聲,交雜混作一處。

      等這些小孩不見了蹤影,黎雪也拍完了身上紅色的鞭炮屑。她轉臉面向為她說話的婦人,發(fā)現婦人欲言又止,臉上盡是小心翼翼的神色,似在抉擇要說什么。

      婦人此刻正瞧著黎雪,這人穿一身火紅的厚眠冬裙,頭上戴著一個碧綠色的大蝴蝶結,便宜假鉆在日光下透出一股可笑的滑稽感。她的臉過分白,臉頰又過分紅艷,像廟會跳大神的人,又像傻里傻氣的福娃娃。

      婦人想了半天,要對這樣一個‘多半是傻子’的女人,說什么。終于開口:“小姑娘,你能聽懂我的話嗎?如果聽得懂,就回家把這身衣服換了,那些小孩看你穿得奇怪才欺負你!
      黎雪聽了這話,張了張嘴愣是沒有說出一個字。只發(fā)出短促的啊、啊聲,像在思索要怎么回復。

      眼前的這位好心阿姨,大抵是看她這副打扮,將她認作了傻子。這一誤會實在難以解釋,黎雪啊了幾秒鐘,整張臉早已紅得幾乎滴血,終于想到了可以說什么。

      她語速極快,差點咬到舌頭:“阿姨,那個,我不是傻子!

      空氣在那一秒煞靜。黎雪重重嘆口氣,笑看著婦人,聲音軟和:“阿姨,你誤會了,我不是個傻子,我是故意這么穿的。剛剛,真是謝謝你了。”

      她用手勢在身前掃了下自己這身衣服,一雙眼里全是清明。

      婦人靜了足足有一分鐘:“大雪天的,是要去見什么討厭的人,才穿成這樣啊……”

      聞言,黎雪抬起的臉上盡是笑顏,比夜晚的燈光更溫暖繾綣。她聲音脆脆的:“不是見討厭的人,是去見全世界最喜歡的人!
      二、

      黎雪喜歡的人,叫容星。

      兩千年,千禧歲,冬至。黎雪和容星就相識于那一天,彼時黎雪八歲。

      崇城百華廠區(qū)員工宿舍樓下,是一片打雪仗后的‘廢墟’。在距離廢墟大概一百米的地方,傳來幾陣并不悅耳的孩童笑聲。裹了冰的雪球朝八歲黎雪的臉上飛襲而去。六個孩童轟然大笑,全然不顧小黎雪瑟縮哭泣的狀態(tài)。

      “回家不許告訴大人,就說是你摔跤摔的!聽到了沒!”八九歲的領頭男孩兇神惡煞,其余小孩仍未停止扔雪球打人的作樂行為。

      這一切只因為,黎雪是百華廠區(qū)長得最好看的小孩,天生就奪走了許多大人的關愛。

      粉雕玉琢的小黎雪團抱住自己,瑟瑟發(fā)抖,她在驚懼里閉上眼睛,等待日復一日的欺負結束。卻聽到一陣地震山搖、閃電霹靂又夾雜著怪獸嘶吼的聲音。嚇得她肩膀弓起,抱頭縮起。

      同一時間,惡霸小孩們驚恐的聲音,以及許多混亂的腳步聲紛紛傳來。她不敢抬頭,不知這新來的聲響是敵是友。

      過了會兒,惡霸小孩們的聲響消散,黎雪偷偷把頭抬了幾寸。借由宿舍樓下淺薄的燈光與積雪的瑩白,她看到一雙忽閃忽閃的藍色鞋子一點點靠近。抬眼,是一個渾身散發(fā)著藍色熒光的小男孩。從他走來的方向看,他身后正有個巨大的滑滑梯,正有遮蔽隱藏身形的作用。

      只是八歲的黎雪并沒有深究這個細節(jié)。

      她的注意力在消失的地動山搖聲里,在發(fā)著光緩緩向她走來的人身上。

      倘若在平時,她不會有這種奇怪的念頭。但在被欺負后看到一個似乎從天而降又發(fā)著光的人,小女孩以為這個太過陌生的面孔是神仙。她定定看了“神仙”好一會兒,確認神仙并不是來傷害她的,于是哇得一聲,敢哭出聲了。

      容星小跑上前,從棉服里拽出干凈的保暖衣袖,黎雪仍舊在呆呆看他。他抬手之間,一抹藍光:“黎雪,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黎雪只覺得額頭溫熱,看呆了。

      那神仙還會講話:“我知道你爸媽很忙,沒空管你。我還知道,你被他們欺負,只會自己藏著傷口,也不想告訴爸媽讓家人擔心!

      黎雪吸吸鼻涕:“神仙,你真的知道好多!

      容星突然像是卡住了,過了好久才略帶無奈地說:“我不是神仙,我是上個月新搬來你家隔壁的鄰居,我八歲,叫容星!

      容星用袖子擦黎雪的鼻涕,并按動衣服按鈕:“我爸爸給買的,會發(fā)光的衣服,鞋子也是爸爸買的!
      但是黎雪并未因為他不是神仙而收回感激的眼神,她認定,他是全世界最勇敢的人。

      后來,黎雪知道,容星其實早就注意到她了,只是十分怯懦。而他是前兩天才無意間看到了黎雪被欺負,于是問父母央求了會發(fā)出嚇人聲音的裝備以備不時之需。

      據聞,冬至那天夜里,工廠宿舍樓里許多小孩的家長都收到了一張自家小孩欺負人的簡筆信,信中敘事詳細,經黎雪父母吵鬧取公道,許多小孩都遭受了通打。

      冬雪極白,黎雪在八歲見過身披藍色熒衣的,人間星。

      三、
      這之后,因為那些簡筆信,黎雪不再受到欺辱。不過悲喜參半,她的父母黎天水和秦穗卻受“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的老思維影響,也將她呵斥了一頓,勒令她以后放假就在家里,不許外出。
      二零零零年的寒假無比漫長,直到她聽說新來的那個鄰居容星,也轉到了她的小學,去了她的班級。
      容星成績優(yōu)異,這一說法很快在街坊鄰居處傳播,恰逢容星的父母黎北華和辛嬌都是熱情人,一來二去,不知出于哪種心思,黎雪的父母默許她與容星玩耍、學習。
      于是,八歲到十七歲,黎雪與容星形影不離。

      二零零九年的時候,他們十七歲。

      多年的相處,叫黎雪確認一件事,容星和他父母都是不愛炫耀孩子成績的人,當年那些成績優(yōu)異的消息,也不知是從哪個渠道被散播的。真相難以厘清。

      不過這時候的黎雪正處于青春期,當年的疑團并不是重點,她有更大的煩心事。

      她那老實巴交的父母總覺得女孩太漂亮不好,拿“不要愛美”、“多抓學習”、“哪有正經女學生天天被人說閑話”等語言洗腦黎雪。

      以至于黎雪明明過分漂亮,卻在九年的打壓下,變成了一個整天低垂著頭,灰敗陰沉的女孩。

      這一時期,正是文理分班的節(jié)點,她和容星選擇理科。

      劃分班級后,原本的班內進來了一批其他班級選擇理科的學生,湊足48人人數,構成新班。

      新同學自然也發(fā)覺了黎雪的美貌,想來親近的人不少,卻都被其怯懦、不言語的反應拒之門外。漸漸的,美女濾鏡也都碎了。但不乏有些男生會捉弄小白兔這種類型,時常借機來說話。

      與黎雪同班的燕中祥就是這些人中最鍥而不舍的一個。

      那陣子,以燕中祥為首的騷擾者陸續(xù)在放學后被人莫名其妙打了,幾次過后,黎雪課桌里的情書少了,學校附近的安全巡防多了起來。

      十月份,;@球賽;@球是容星最喜愛的一項運動。因為受父母洗腦,青春期的黎雪習慣性避開人群,減少議論,于是沒去觀摩。外頭熱火朝天,她一個人回到教室里寫作業(yè)。

      忽然一個男生急匆匆跑來,“黎雪!容星在籃球場上受傷了,你要不要過去看看?”黎雪頓時扔掉了筆,跟著男生小跑過去。

      烈日當空,一群男生正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十八歲的容星著一身白色無袖籃球服,身形挺拔,陽光恣意,他脖子、手臂上的汗珠晶瑩微亮。少年如烈陽。

      一陣喇叭聲忽然刺耳響起:“來來來,大家都看看,這就是我們二班出名的班花,仗著長得好看,誰都不放在眼里。大家品品,是不是真那么好看。”

      籃球場左邊,一個藍色籃球衣的男生舉著喇叭,他斜撐著上半身,一臉戲謔地笑看黎雪,在他的喇叭聲中原本打籃球的男生全都停了,教學樓也探出好多的頭來看熱鬧。

      要傷害一個女孩子,只要把她置身于人群的議論中去,用眾口鑠金的力量使她頓覺難熬與屈辱。

      遑論黎雪。

      當即,黎雪淚水一涌,呼吸急促,像是喘不過氣來。眾人的目光像是劍,讓她懼怕令她不安,她毫無猶豫地背過身,拔腿快跑。而容星在那一刻宛如一頭野獸,瘋了樣地沖殺到為首的藍衣男生那兒,獵豹般地將人扣住。

      這時,整片操場不知由誰起頭:美女!美女!美女!

      真正的殺器是這些漫天的聲音,它們穿過空氣,傾入黎雪的每一寸肌膚。

      藍色衣服的男生正是燕中祥,是一直騷擾黎雪的人之一,那人總是在她這吃閉門羹,今天這局,甚至有群演起哄,定是預謀良久。

      “美女”言論大肆充斥操場之余,燕中祥安排的那些群演們又大聲道:“對了,同學們!這個美女還是二班唯一的怪物。她平時獨來獨往,都不跟人交流……”

      “你再說一句試試……黎雪不是怪物!”燕中祥看著壓在自己身軀之上,此時扭頭看向奔跑黎雪的容星,無所謂地對天大喊:“喂,這邊有個人說你不是怪物,你要不要來解釋解釋!闭l都知道,逃兵,是不敢回來解釋的。

      但黎雪頓住了。

      她聽到了怪物二字,也聽到了挑釁,她知道燕中祥一并在嘲笑容星。清風徐徐,吹動少女的裙擺,她立在那里。

      倏然,抬頭,她看向操場上圍觀的人,看向教學樓無數個探出來的腦袋。

      世界擁擠,而她孤零零處在人們各色的注視中。兩行溫熱的淚在仰頭間自眼角流下。她移動如鉛塊樣“重”的腳,起先慢,后來奔跑起來。她逆行,狂奔向容星。

      周遭無比嘈雜。她撿起地上男生打架間墜落的喇叭。

      喇叭電流雜亂,呲呲啦啦,她顫著聲音,樣子卻堅定,聲音里有強抑的哭腔:“燕中祥,我每天避開人群,像空氣一樣在班里學習、生活。我的獨處,不論原因是什么,這是我的選擇,我不是怪物。選擇和大家不同,也不是病態(tài)!沒有人有權利,去譏諷和自己不同的人!”

      說完,她拽過容星手臂,疾步而去。她渾身都在顫抖,嘴里喘著粗氣,無法平定。

      走到連廊洗手池邊時,她倏然蹲下身環(huán)抱住了自己,鼻腔里發(fā)出壓抑的哭音,再也無法強撐。

      容星瞥了眼她仍在顫抖的手指,他也蹲下來,陽光穿過碧綠樹葉,在他們身上打下斑駁的光影,綠蔭繁蓋,少年一下又一下輕拍女孩的脊背,“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

      她通紅的眼看向他的臉,定了幾秒,抽噎,淚覆滿面。

      過了好一會兒,淚珠仍盈在黎雪的睫毛上,容星等她恢復了些狀態(tài),看向她:“今天的小雪,讓我刮目相看!

      黎雪聞言仰頭,定定看他,嗓子悶悶應道:“你在保護我,我也想保護你。我不想你被人恥笑,不想你被他們說,你在和怪物玩。他們都不知道,你是最明亮的星星!

      她的聲音又奶弱又堅定。

      黎雪的淚還在流淌,鼻子通紅。她與他四目相對,他笑著用手指揩掉她的淚。一霎,黎雪破涕而笑,在她淚光閃閃的眼中唯有他。

      從那以后,黎雪上課會努力挺直腰板,旁人來示好社交,她不再一味逃避?v使每一次面對他人目光,她都下意識發(fā)怵。但自從上一次操場暢言以后,她微妙地發(fā)覺大大方方和人說話,是一件非常暢快的事情。
      后來她聽說,燕中祥在會考時作弊的證據突然被發(fā)現,為正風氣,燕中祥被開除了學籍。

      高二下的六月,距離成為真正的大人還有一小段的光陰。一些人成長,一些人在錯誤中遠離了學校。

      四、
      高考結束,黎雪與容星都壓線考到了北城的一本大學。黎雪初入大學就因外貌引起轟動,戀愛的大門檻都快被人踏禿了。

      為此,容星幾乎天天失眠。但這兩天,除了失眠他又多了一個癥狀——胸悶氣短。原因無他:黎雪最近經常獨自和和心理系大二的陳昀見面。

      陳昀是學長,為人沉穩(wěn)端方,是心理學系冉冉新星,和容星少年恣意的性格千差萬別。容星原想利用自己竹馬的優(yōu)勢,編造各種理由頻繁占據黎雪個人時間,使二人聚少離多無法進一步了解,但最終他放棄了。

      他去了解了陳昀的生平,得知對方名副其實以后,喝了人生第一瓶白酒,最終酩酊大醉。第一次醉酒的夜里,八點,他醉醺醺地走在北城大學操場上。

      前方八百米,黑長直黎雪低頭和一米八藍T男生湊在一處,男生手中蕩下一枚銅色懷表墜,黎雪見了不知為何笑出聲音。這一畫面讓人滿心怒氣。容星疾步過去,一掌拽過黎雪手臂,把人直接帶走。

      晚風微醺,黎雪眼里閃過震驚,還有著被突然從學長身邊拽走的尷尬,語氣并不好:“你干什么呀。”她的視線逡巡在路人吃瓜的眼神與容星醉紅的臉之間。

      他卻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腕,很近地湊在她臉前。黎雪不明所以,在回頭看不到陳昀學長后,聲音里的怒氣更是上了一個臺階:“容星!你直接把我拽走,這樣學長會覺得沒禮貌的!”印象里容星在她面前都是禮貌又溫柔的,笑容明朗,從沒這樣過。

      容星不聽學長兩個字就算了,聽到這兩個字,咬著后槽牙說話了。他語氣極冷:“我不是對誰都有禮貌的!”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這么說話。

      黎雪被嚇了一跳,接著眼里染上一絲難過和無名的火。

      發(fā)現容星和天文社學姐蔣初走近是在一個月前,此后她有意無意不再和容星形影不離。蔣初學姐是他們在大一社團招新時認識的,此人擁有一頭迷人的大波浪長發(fā),性格外向灑脫,討人喜歡。容星性格陽光恣意,與蔣初可謂天作之合。而且他們還有許多共同話題。

      黎雪小心模仿過蔣初的樣子。她一個人對著鏡子練習了很久,卻怎么也沒能擁有爽朗的笑容。想到這里,她的無名火化作洶涌的委屈,眼淚啪嗒啪嗒掉:“容星,你是不是要變成別人的星星了?”

      容星的醋意酒意頓時醒了大半,手足無措地給黎雪擦眼淚,“你哭什么呀,你不要哭,我是你的星星,我怎么會是別人的星星!

      她紅著眼看向容星:“你騙人!彼裘髟儐枺骸澳憧偤褪Y初學姐一起去天文臺,總出去找她,每次和她見完面,回來的時候你可開心了。你是不是喜歡蔣初學姐?”她別過臉去,自己揩眼淚。

      容星靜了一瞬,忽而笑出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吶!

      他輕輕拿下黎雪擦眼淚的手,黎雪仰頭,他們四目相對。他說:“我總和蔣初學姐出去,每次見面回來都很開心,是因為我請她幫忙,租借學校的天文臺。而這件事進展得很順利!

      說到這里,他唇角的笑意忽然從雀躍變作了自嘲,他偏過眼去:“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在租借天文臺,是我也害怕,怕你和陳昀走得近是因為你喜歡他。如果你喜歡他,我?guī)憧葱切,對你來說就成為了負擔!

      “我怕我在你那里的分量,永遠只是不能越矩的保護者。”

      他是學院里天文學一顆冉冉新星,星星是他心中的珍寶。此刻他在說話,她在看他。他的額頭不知何時起了一層薄汗,曾經光風霽月的少年也有這樣局促而緊張的時刻,黎雪一時怔住,不由自主地伸手,輕輕為他揩汗珠。

      她忽而停住。望向他深邃的眼底,在擂鼓般的心跳里緊張地開口:“黎雪喜歡容星,很早以前就開始了。”

      “你在我這里永遠可以越矩,因為最開始喜歡你的人,更早的人,是我!

      容星看著黎雪,他的表情動作似乎都被按下了緩慢鍵,他仔仔細細看著她說話的樣子,生怕他聽錯了,然而心頭強烈的喜悅感,叫他知道,她說的每個字都令人歡喜。

      見容星的表情,黎雪以為他不肯相信,聯想到她前一刻剛剛是被容星從學長那里拽過來的,她眼神變了變,立刻道:“我剛剛,我和陳昀學長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社團招新會我和他加了微信,這兩年我比高中時要更接納自己。但是有時候潛意識里還是會被我爸媽的話影響。”

      “不要整天妖里妖氣的”、“哪里有女孩子門前總招惹男生的”、“每天別涂什么粉底、浪費錢還惹麻煩!

      “我的心理問題和小時候被欺負、和爸媽的古舊思想分不開,我想了解內在的心理因素,真正戰(zhàn)勝它!

      她深吸一口氣,露齒一笑:“我想變得更勇敢。我想讓自己即使生于污泥也要從里到外的發(fā)光。”

      她那樣的膽小鬼,在一個人獨自努力,要去親手斬斷心中的惡龍。

      容星定定看著黎雪,她很漂亮,笑起來時無比明艷,但這一切都比不過她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孤勇,令他敬佩,使他意圖同行。他將人一把抱。骸澳悴挥靡粋人,我會一直陪你!

      “黎雪,抱歉,我后知后覺到最近才意識到自己的心意!彼蛔忠痪湔f得很慢,生怕沒那么鄭重:“我喜歡你黎雪,容星喜歡黎雪,什么樣難走的路,我都不會讓你一個人去走。”

      她在他懷中,仰頭看去,抿唇笑道:“我知道。我現在知道了!彼D了頓,將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話,以更鄭重的話語吐露,來回應他的心意。

      風中是她的聲音,雀躍而清晰:“容星,我也喜歡你,非常喜歡,特別喜歡,在所有的宇宙星辰里,最喜歡你!

      兩人剛才所有的壞情緒到了這一刻全部消失,陣風吹來,容星一下子把黎雪抱起來,雙手抱住她的雙膝,她站在他懷里,環(huán)著他的脖子。風中,她咯咯地笑,他的眼亮晶晶地望向她。

      后來,在蔣初的幫助下,容星順利借到了天文臺。他帶黎雪去天文臺看星星那天,是國慶過后的第三天。夜里八點整,借由天文望遠鏡,她看到星星,聽到他說——

      有一天我要找一顆星星,寫星星名字寓意的時候我要寫上,黎雪,只為你而來。

      此后,黎雪在陳昀學長的介紹下,正式進行心理了解與干預,人也更加勇敢了些。她不再是曾經下意識低頭、陰沉怯懦的女孩,再也不會是了。大四時,黎雪因做事勤懇,受到學院科研導師賞識,加入科研研究組,獲得保研資格。而容星也在自己的努力下,拿到了國外知名天文大拿的橄欖枝。

      就在他們彼此為未來奮斗的時候,一場變故讓他們分離。

      大四那年黎雪因同科研組學長嫉妒,以數據檢測為由誘騙出門,最終被推入學校深池。遲遲不見黎雪歸來的容星,找到了落水瀕死的黎雪,他救起黎雪,因體力不支自己下墜,被救起來后,成了一名深度幻想癥者。

      他認為自己是科幻世界的戰(zhàn)士,目前正沉浸在一場不知名的戰(zhàn)役中。

      曾經天文學院最有前途的學子容星,從天上的星星,變成了人們口中的“怪物。”
      五、

      此刻,是2016年崇城隆冬,時間已是夜里九點,穿著奇怪、沒有汽車肯載的黎雪,終于穿過崇城大街,在趕路了數小時后,終于氣喘吁吁地跑到了崇云海海灘前。

      她來赴約。

      前方一百米處,一個有著病態(tài)纖弱身材的男子,穿著碧綠色的麻袋正坐在海灘邊。那是患病后的容星。他的身側站著的是他的父親容奕山、母親辛嬌。

      當黎雪從街面氣喘吁吁地跑來時,海風一吹,那一刻,人們議論的焦點不再只有容星一人。

      今天,是容星患病后的第175天。她答應陪容星一起來崇云海看天琴座流星雨,“吸取流星雨的能量!

      黎雪與容奕山、辛嬌交班時,二老一貫是極為冷淡的態(tài)度,若不是當年為救黎雪,一切并不會像現在一樣。
      黎雪靜默無聲,微微頷首,容星轉頭看他,露出欣喜表情:“伙伴!你來了!鄙『螅洸蛔∷,只叫她伙伴。
      她點頭的力度和頻率都加快了些,眉眼舒展:“嗯!本劈c一十分,銀魚自黑河落向人間,海灘邊霎時間尖叫、議論聲此起彼伏。

      容星看得心滿意足,“你看你看——”當容星整個人沉浸在流星雨中時,他沒有注意到,黎雪與黎奕山、辛嬌交換了眼色,隨后她起身混入擁擠過來看流星雨人群里,漸漸失去了蹤影。

      “你看,你看”容星回頭,黎雪不見了。

      其實這是黎雪與醫(yī)生商議的救治容星的方法。容星患病后有四個怪舉。撇開愛穿塑料袋以外,還有三個:其一是始終拒絕通過深度催眠的方式進行治療,其二是眼睛無法識別人臉,只能通過氣味分辨他人。其三是記不住身邊人的名字。其實他討厭他人接近,唯一例外的黎雪,他稱之為伙伴。

      醫(yī)生發(fā)現這些怪相。通過半年觀察,打算兵行險著。醫(yī)生與黎雪商議,讓唯一被容星潛意識親近的伙伴黎雪失蹤,刺激容星,尋找他精神防御的薄弱點。

      這個方法奏效了,據聞容星為了回憶起“伙伴”失蹤的細節(jié),答應接受深度催眠。

      多次催眠成功,是在半個月后。彼時容星蘇醒。診療室玻璃門內,許多的醫(yī)護上前,黎雪立在玻璃門外,她依舊是花花綠綠的福娃娃打扮。
      容星坐起身體,隔著玻璃門,穿著塑料袋的清瘦男人和粉白臉穿大紅花裙子的女人,一眼萬年。

      黎雪從催眠醫(yī)生那里聽來了一件事。

      原來困住容星的那場星際大戰(zhàn)與黎雪有關,他的意識屏蔽了現實中黎雪的信息,即使相見也只稱呼她為伙伴。

      黎雪落水對應星際被困。據聞容星當年救黎雪時,黎雪已經沉水。容星后知后覺,只算得上及時。彼時他腿部痙攣,緊張之余耗盡力氣,他把沉水的黎雪推到岸上,自己卻無力爬上岸,無力救她,無力確認她安好。

      他始終執(zhí)著于“我有沒有救起小雪!薄@份執(zhí)著,就是他幻想癥的來源。

      淚覆蓋住黎雪的臉龐。

      她站在玻璃窗外,用眼睛描摹容星的樣子,她極想靠近他,擁抱他,詢問他,只空空流淚。

      是容北華與辛嬌拉開了玻璃門,對她說:“你想看他,就進去看看吧!崩柩┚椭AхR,擦拭艷紅口紅的手,在嘴角一頓,她選擇了依舊以這副樣子進去。

      六
      她進去以后,有很長的一段時間立在容星的窗畔附近,很是沉默,直到容星喚她:“小雪!彼拇浇俏⑽㈩澇鲂,眼里也有了光彩。

      “我把你,從那場星際戰(zhàn)爭中帶回來了!彼ぷ痈蓾瓗缀跏菙D出了顫音,容星沖她重重點頭。

      他說:“小雪,讓我看看,你被推下水救起來后,是不是真的沒事了!

      他第一句話是記掛這個事。黎雪頓時偏頭,眼角濡濕,但笑意綻開。

      她三步并作兩步走,抓起他的手,他的手比從前瘦了一圈,骨頭可感,他用這樣的一雙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輕吶聲:“小雪果真沒事!

      黎雪聞言,一下落淚。

      他用手指描摹她的眉毛,這張丑的驚天動地的臉在他眼里似乎并不驚世駭俗,他忽然笑了,“誰給你畫的!

      “我自己!彼麄儾蛔杂X稀松平常,仿佛從未有任何意義上的分別。

      “看來我們小雪自己一個人畫不好眉毛,以后,以后我給你畫!彼f這話的時候,看到玻璃窗中自己的打扮,綠色的垃圾袋亮眼非常,他于是低頭輕聲問黎雪:“我一個人也穿不好衣服,以后可以請你給我搭配衣服嗎?”

      黎雪看看容北華和辛嬌,他們雖然面容沉肅,卻在凝視數秒容星后,對黎雪點了個頭。

      黎雪回復容星問話的時候,眼里光芒點點,聲音堅定:“一定會的!

      之后容星漸漸康復,這期間黎雪打電話給父母,黎天水和秦穗原本就覺得黎雪偏生要去照顧容星的舉動,自討苦吃,如今得知容星康復,而黎雪依然要陪伴身側時,對黎雪發(fā)了很大的火。

      容星連夜坐車去了黎雪的老家,敏城,他當然被拒之門外。黎天水和秦穗也強行把一同回來的黎雪禁錮在家里。整整半個月,容星次次都來,終于黎天水煩了,拉開鐵門將人一陣數落。

      “你當時那個樣子,雖然是為了救我女兒,但是我女兒后來常聽醫(yī)生的話,帶你出去走走散散,幫助康復。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為了不讓別人只笑你,穿得稀奇古怪。你爸媽都冷言冷語!

      “現在你好了,就該斷了關系,早斷早好!”

      黎天水說完話時,把門碰得闔上,轉身時看到黎軟淚流滿面。她的父母雖受許多封建思想的裹挾,令她受苦,她曾以為他們不愛她。但他們是不會,是摸索,是笨拙地在愛她。

      黎雪在家中呆了許多天,再不提要和容星繼續(xù)相處的事。第十天,她將自己整理好的一疊日記本遞給自己的父母。

      這些父母從未打開過的日記本里,寫滿了她青春期的痛苦和容星對她的幫助與陪伴。

      隔天夜里,黎天水敲開她的門,將東西一并還給了她,對她說:“你們只是想繼續(xù)相處,如果有一天,他或者他媽媽對你不好,你就回來。爸媽不會讓你受苦了!

      黎雪頭一次和父母在客廳沙發(fā)促膝長談,第一次擁抱他們,第一次在他們面前毫無顧忌地大笑。

      次日早晨,容星被邀請到黎雪家,在黎天水和秦穗與之聊了一個多小時的天以后,容星才得空和黎雪見面。彼時他緩緩走到她那張長方形的書桌前,凝視著五六厘米厚度的日記本。

      她笑著貼近他,翻開,少女水筆和彩色貼紙貼滿的日記本里,有許多不同的字句,但有一句高頻出現。
      遇見容星,對我來說,是有星星降落。光明與溫暖從此環(huán)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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