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是陜西時間凌晨十二點半。我所在的小區(qū)上周因為疫情突然被封控，一天閑的沒屁事兒干，就一直到處叨擾我的朋友們，跟他們聊天、八卦，沒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但我聽到了一個故事，一個三觀不怎么正的故事，我覺得還可以寫寫，記錄一下，各位當當看客。

　　故事的主人公叫白妍，一位長得沒有特別漂亮，但還算是小漂亮的女孩，在一個天快要亮起來的夜晚，她在微信上跟我說，她和她男朋友下個月就要去領(lǐng)證了。我睡到大中午醒來看到這條微信，第一反應是，那楊盛怎么辦？把這句話發(fā)過去，直到此時落筆，也沒有收到她的回話。

　　白妍曾經(jīng)問過我她到底是怎么走到這一步的。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我認為兩個能走的稍微微近的人，必然是有一定的緣分在的，無論是天時地利人和，還是費盡心思地靠近，是老天爺灑下的粘合劑，還是自己內(nèi)心無法阻擋的愛意，在我這里，統(tǒng)統(tǒng)都算作是緣分。畢竟你想，沒有點什么“緣”在，怎么費勁心機。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一定早早找到你�！睅讉�月前，白妍說完這句話，她的男孩——楊盛，很久很久都沒有回復她的微信。故事要從哪里開始說起，就從那一次他們一起去參加共同朋友的一次婚禮開始說起吧。

　　01

　　去年國慶節(jié)前夕，白妍和她男朋友商量著國慶去哪里轉(zhuǎn)轉(zhuǎn)，因為他們兩個都是公務員，疫情的原因他們沒有辦法出省或者去哪個旅游景點游玩。白妍在小紅書上搜了很久的攻略，最后決定開車從西安出發(fā)到渭南，再一路向北，沿著沿黃公路直到韓城，人又少風景應該也還不錯，不在哪里停留太久，應該也沒事。而且，剛好她男朋友的朋友3號在延安結(jié)婚。白妍本來是非常不想去的，她覺得兩個人出去玩就好好玩，為什么中途還要去一趟別人的婚禮，繞一大圈路。但是她男朋友跟她說他那一幫子朋友都會去，白妍就來興趣了，因為那里面有一個男孩她非常感興趣——在這之前，白妍其實并沒有見過楊盛。

　　白妍是前年的時候因為一些原因加了楊盛的微信，才對他慢慢有所了解。楊盛畢業(yè)于廣州某985大學，是陜西省某年的定向選調(diào)生，現(xiàn)就職于陜西某省直機關(guān)，西安本地人，90年，家里還有一個妹妹，父親銀行，母親體制內(nèi)。學習好、工作好、家境優(yōu)秀，以及白妍在朋友圈看過他寫的文章，相當不錯，有文筆、有思想，白妍是深度慕強者。她說，很多時候無關(guān)長相無關(guān)身高，我們愛的是一種感覺，可以學習好，可以畫畫好，可以會一種樂器，可以有錢，可以評彈可以唱小曲，我們愛的是強者對知識的從容，或是對世界的運籌帷幄，我深表贊同。

　　扯遠了，說回來。就這些，白妍就對楊盛非常非常感興趣。所以盡管國慶前三天西安的天氣非常差，陰沉沉霧蒙蒙還帶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她也沒有看到很美的黃河風景，但她的心情依然很好。

　　10.3號在酒店大廳，有一大群人，白妍瞥了一眼，就憑感覺認出了楊盛。楊盛的樣子和她想象的差不多，瞇瞇眼、個子還行、戴個黑框眼鏡、穿格子衫且身材五五分，腿看著不太長，典型的宅男加悶騷男。本身并不成熟，可工作環(huán)境讓他不得不成熟，長著一張從小在家里被管很多的臉，這個推斷的前提是白妍知道楊盛的父親是陜北人且大男子主義非常嚴重（沒有說陜北人不好的意思，筆者本人父母也是陜北人，沒有地域黑），看起來被保護的很好，還有著看起來很單純其實心思還蠻重的神情，這難道是從政人的普遍神情？

　　白妍和她男朋友走向人群聚集點的時候，她一直盯著楊盛看，她有感覺到在見到楊盛本人之后似乎更喜歡他了，白妍說，在見到他的幾分鐘之后，我就開始思考要怎么搞定他，并且應該并不難。

　　她給我分析的原因如下：
　　首先，在大學時期，楊盛與女同學的接觸肯定也不太多，因為他長得并不好看，而且理工科本碩連讀，又緊接著去讀了博士，一天48個小時也沒空談戀愛。工作之后，雖然接觸的女孩多了起來，但這份工作吧，只是環(huán)境迫使他不得不接受不同的人給他介紹的不同女孩，更多的是人情；其次，白妍之前問了她男朋友，楊盛有沒有女朋友，她男朋友說有，但白妍的第六感告訴她，楊盛看著不像是有穩(wěn)定女朋友的人，要么沒有要么很多，他應該屬于前者，因為沒有一個女朋友，會允許自己的男朋友天天穿格子衫。

　　以及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白妍看到楊盛第一眼，她就知道她會是楊盛喜歡的類型，臉圓、不胖、性格好、嘴甜、工作正經(jīng)、家境尚可、愛讀書，看著像良家婦女——不得不承認，就我本人來看，白妍真的特別招這種看著很老成其實很不老成的男人喜歡，尤其是他們兩個還有一個共同的愛好：閱讀。

　　所以，白妍只需要不動聲色的主動主動再主動就可以了。

　　晚上大家一起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聊天，男生們在喝酒，女生們在喝茶。就是你們有沒有覺得人與人之間的磁場是非常玄妙的，白妍能感覺到的，楊盛其實也能感覺到。白妍時不時的撇楊盛一眼，楊盛也時不時的看白妍一下，白妍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磁場跟白她與其他人之間的磁場是有稍許不同的。
　　但白妍她這個身份確實不太好，楊盛喊她男朋友哥，只能喊她嫂子了呀。
　　但是這不重要，白妍敏銳的嗅到如果要和楊盛產(chǎn)生什么聯(lián)系的話，今晚就是最好的時機。

　　02

　　飯桌上白妍一直在起哄大家多喝點，白妍說你們的朋友結(jié)婚，大家都得高興，都得不醉不歸。據(jù)觀察，飯桌上一個十人，七男三女，除白妍外的其他兩位女生，是新娘的閨蜜，今天晚上都要陪新娘，要早早回酒店，所以是不喝酒的，只剩白妍一個清醒的人，送其他人回房間的任務自然有一份落在了她頭上。男生們每人打一圈關(guān)，就感覺都已經(jīng)高了，但白妍覺得還不夠，她只要起哄她男朋友喝很多，大家就都會自然而然跟著喝很多。

　　如愿以償，最后所有人都感覺喝多了。

　　準備回的時候，白妍自己的小九九是這樣計劃的，她一個人開車最多只能載四個人，她必須保證帶回去的人都送完之后，楊盛是最后一個，除她男朋友外，其他兩個人既要不太醉，還要不太熟，這兩種情況大概率不用送。白妍選了她爛醉的男朋友、楊盛、還選了兩個別的飯桌上的女孩，剩下的就都交給新郎了，白妍讓他去想辦法。

　　到酒店之后，那兩個女孩子說完感謝之后自己先走了。楊盛和白妍的男朋友在同一層，白妍先把她男朋友送回了他們的房間，讓他自己進去。然后回頭看了看楊盛，白妍不知道此時的楊盛是深醉還是淺醉，反正看著眼神是有一點飄忽不定，但還沒有像她男朋友那樣完全的飄。

　　她掙扎了許久，就想，那就淺試一下？先淺試一下肢體接觸，她把楊盛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邊觀察楊盛的面部表情有什么變化邊用另一只胳膊去環(huán)住他的腰。白妍明顯感覺到楊盛身體一顫，但是也沒有說什么。啊，一顫說明是裝深醉，沒說什么說明是淺醉。

　　白妍攙扶著楊盛到他的房間后，把他放在床上，幫他脫了鞋，褪掉了外套，隨后蓋好被子，去燒了壺熱水。根據(jù)白妍照顧她男朋友的經(jīng)驗，喝完酒的人躺下之后，要么幾分鐘睡著要么幾分鐘開始吐。白妍將燒好的水兌成溫水放在楊盛的床頭，如果楊盛開始吐白妍就把水給他漱口，漱完口再讓他喝水，如果楊盛沒什么反應睡著了，她就離開。等了大概十分鐘，楊盛沒有什么反應，看來是睡著了。白妍坐在楊盛的床頭邊，左看看右看看，隨后握著楊盛的手低頭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又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嘴唇。之后關(guān)上燈鎖好門，離開了。

　　一切看似蜻蜓點水，無痕可循，但白妍實在是沒想到，楊盛那天，根本就沒睡著。

　　第二天，看新聞感覺西安疫情越來越嚴重，白妍和她男朋友商量著要不趕緊返程吧，玩兒的人心驚膽戰(zhàn)。兩人一合計，一拍即合，當場決定返程。此時，楊盛當天下午也著急返程，自然而然，白妍的男朋友就和她說，那把楊盛也捎回去。她說好呀好呀，反正順路的事兒。

　　白妍本來以為沒什么，但在車旁邊看見楊盛的時候，她瞬間開始后悔。在見到的那一剎那，她感受到她與楊盛之間的磁場、眼神碰撞、感覺更不對勁了，她開始慌了，雖然這可能是她想要的結(jié)果？但說實話咱還不太了解楊盛......萬一他和男朋友說了怎么辦？......白妍正在焦灼擔心的時候，楊盛倒是先開口說話了，他說，嫂子，謝謝你昨天送我回去，我是不是喝多了。

　　��？你是有點多了，但是不用謝不用謝啦，應該的。楊盛笑了笑沒說話，低頭繼續(xù)開始玩手機。一路上白妍都在想楊盛到底知不知道、記不記得昨晚上她干了些啥。想著想著，最后白妍睡著了，醒來時已經(jīng)到西安了。

　　之后，他們大概一個月都沒有聯(lián)系，白妍以為這件事情就這么過去了，她也只是偶爾想楊盛一下，畢竟平常也見不著，見不著就沒好感唄，沒好感就不想，不想就沒什么。你看，人類就是如此情緒化的動物，愛意來的時候如洪水猛獸收都收不住，愛意消退的時候，又彷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時間來到這個月快結(jié)束的時候，楊盛突然給白妍發(fā)消息問她要不要去看電影。白妍有點莫名其妙，畢竟是她先想搞他……也不知道人家有沒有這意思，就自作主張親了一下。不過這一次的主動聯(lián)系讓白妍似乎嗅到了點什么，但她什么也沒說。她回復了楊盛，去看什么電影，西安疫情這么嚴重去哪里看，楊盛說她一個朋友有個小影院不開門，但是可以給他開門。

　　白妍回復：？這是政府特權(quán)嗎？楊盛說，當然不是，這是一家非常小的影院，就幾個影廳，平時也是方便朋友們看看電影，接的活也都是小團體或者什么集體活動之類的，老板是他好朋友，當然可以去看，影院里也沒其他人。
　　白妍說，那可以。

　　他們很默契的都沒有提白妍的男朋友，白妍選了周五，因為那天她男朋友沒在，下鄉(xiāng)了。

　　這家電影院位于浐灞，真的好遠，白妍住在蓮湖，打車過去要不少錢。
　　他們看的是《四�！�，其實白妍之前看過了，但是那天電影院沒有工作人員，楊盛不會放，顯示屏上只有這一部電影。她就說那就看這個唄，她還沒看過，劉昊然還蠻帥的。
　　《四�！防飫⒑拼姹蛔菜馈㈥蝗或T摩托起飛的那一刻，電影的背景音樂已經(jīng)開始宣判電影的結(jié)局，楊盛突然用力握住了白妍的手。不好意思地說，白妍真的期盼了很久他手掌的溫度，但真正到來的時候還是讓她手足無措，她微微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開，索性和楊盛十指相扣。嗨，電影都快結(jié)束了，才牽上手，原計劃今天在看電影的時候得接上吻才是，白妍心里想。

　　看完電影出來已經(jīng)很晚了，楊盛說他頭有點痛，想讓白妍送他去酒店，白妍問他你不是住家里嗎怎么還送你去酒店，楊盛說太晚了回去會打擾父母休息，我就在這旁邊開了個酒店，離得不遠。

　　白妍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當然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今天她能出來赴約就沒想著要回去，甚至還帶好了護膚品、香水，以及故意穿了真絲吊帶來假裝當睡衣。
　　房間是一個標間，視野開闊，透過窗戶可以看到?jīng)哄钡哪菞l河，遠處都是星星點點的路燈。西安已經(jīng)到深秋了，白妍打開窗戶，剛巧有一束涼颼颼的晚風襲來，她低下頭縮緊身體，楊盛突然從她身后抱住她，在她耳邊低語說自己頭痛，說你能不能今天留下來陪他。白妍嚇了一跳，轉(zhuǎn)過身來推開他，停頓了幾秒鐘，又上前摸了摸楊盛的頭說，那你早點休息吧。
　　楊盛看著白妍想說點什么又沒有開口，轉(zhuǎn)身躺在了床上。
　　白妍自覺去洗漱，在衛(wèi)生間里給自己的脖頸噴了點香水，胸口還擦了點身體乳，出去躺在另一張床上側(cè)過身看著楊盛。
　　她問楊盛：我在這里，你好點了嗎？楊盛回：不好，你過來陪我睡覺我就好了。
　　......
　　雖然白妍真的很想直接過去……但腦子告訴她她不能這么直接，她走下床過去摸了摸楊盛的額頭，說，你也沒有發(fā)燒呀，要不要我在美團上買點藥給你，或者帶你去醫(yī)院，楊盛看向白妍，說我冷。
　��？那我必須得鉆進你的被窩了，嘿嘿。
　　她鉆進他懷里的那一刻，她跟他說，我投降了，我喜歡你。
　　......該怎么評判這世間的對錯呢。

　　楊盛真的非常不老實，摸來摸去，白妍用手握住楊盛的弟弟，問他你想好了嗎？我們跨過這一步就沒有辦法再回頭了，楊盛看著白妍說，可是我們已經(jīng)沒有辦法回頭了。

　　隨著楊盛吻下來的那一刻，白妍的世界徹底被改變了。
　　她六歲上小學，十二歲上初中，十八歲高中畢業(yè)，二十四歲大學畢業(yè)，畢業(yè)第一年就考上了公務員，二十五歲就遇到了現(xiàn)在的男朋友，男朋友很愛她，她也很愛她男朋友，已步入談婚論嫁的階段，她沒在青春期擁有過自己的白衣少年，也沒在大學時期擁有過自己的Mr.Right，沒和男生一起旅游過，在遇見她男朋友之前甚至沒和男生牽過手，如今，卻安然的躺在不是男朋友的男孩懷里。
　　白妍問我，為什么我會這樣？是我男朋友給不了我心動嗎，是安穩(wěn)和心動不可兼得嗎，是你從一個人身上獲得安穩(wěn)，就必須從另一個人身上獲得心動嗎。我理解如何，我不理解為何。

　　結(jié)束之后，白妍順著楊盛的頭發(fā)撫摸，他們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
　　她說，我討厭你的格子衫。他說那我以后不穿了。
　　她說，可是我喜歡你的瞇瞇眼。他說我眼睛真的很小嗎？
　　她說，你這么優(yōu)秀，你到底有什么煩惱。他說你怎么知道我沒有煩惱。
　　她說，寶貝你真的很可愛。他說你也很可愛，但你被人好好愛過，我沒有。
　　她說，我覺得你非常謹慎，其實你不用把自己封閉起來，人只有把自己打開，才不會固地為牢，心思再重的人，也都需要一個情緒的宣泄口是不是，生理需求或者情緒需求。他說，你說得對。

　　她說，你知不知道我們今天躺在這里犯了多大的錯誤。他說，那天我沒有睡著。
　　太輕易了，這經(jīng)不起推敲的情意。之前以為這是極限拉扯，現(xiàn)在覺得也不過如此。這次以后他們兩個月左右都沒有見面，只是在微信上聊一聊。

　　他們一起聊了很多，日�，嵥�、工作煩惱，還有自己的過去和原生家庭，白妍發(fā)現(xiàn)了很多他們之間的共同點，比如他們的父母都是陜北人，比如他們都很討厭吃芹菜，比如他們都很愛出去隨便逛逛，比如他們都很愛辛波斯卡，比如世人都愛她“我偏愛寫詩的荒謬，勝過不寫詩的荒謬”，唯有他們愛的是“我偏愛不把一切都歸咎于理性”。

　　白妍是個非常感性的人，只不過工作以后，社會告訴她人不能光有感性，工作需要理性，人際交往需要理性，長大后的愛情甚至也需要理性。

　　03

　　在冬天走向終結(jié)的時候，白妍收到了一條來自楊盛的微信：有空來見一見嗎？
　　過了一會，她回復楊盛：這世上不是每一個人的心動都要有結(jié)果，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我愛別人的安穩(wěn)，就不能接受你的心動，我們不要再聯(lián)系了。楊盛說，可是我愛你。

　　她說那你在哪里，我來找下你。
　　楊盛說，新城廣場。

　　見到楊盛的時候，白妍一眼就看出來他喝多了，她什么也沒想，就沖上去抱住楊盛，把頭埋進他的肩膀里，她看到了，他今天沒有穿她最討厭的格子衫。
　　楊盛自然過來牽她的手，他們在凌晨十二點的大街上散步，寒風冷哇哇的吹，吹的這次她頭有點痛。
　　楊盛帶她去了一家隱藏在鬧市中的民宿。他說，老板說這里靜謐的月色最適合情人相約，她到了以后發(fā)現(xiàn)，還真是這樣。
　　這是一家被圍墻圍起來的獨棟民宿，疫情的原因也沒什么人，民宿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有一個很小的池塘，有一棵禿了的桂花樹，一個木制圓矮臺上有一座帶星星燈的秋千，還有一些她不認識的植物。
　　他們坐在民宿院子里的秋千上戴著耳機聽歌。
　　在聽曾軼可的《有可能的夜晚》，曾軼可真的很有才華，這首歌隱晦又皎潔，愛意滿的溢出，卻又十分克制。他們沉默不說話，她看看月亮又看看楊盛，這些星星燈錯落有致，襯的小院一片燈火輝煌，耳機里的歌曲變成了王杰的《我是真的愛上你》。忽然，楊盛來了一個吻，整個世界在這一瞬間戛然而止。白妍既驚訝又惶恐，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她想，就讓他們溺死在此刻吧，如同水流被沙地吞噬，一點一點最后消失殆盡。
　　她想起那一年長安的雪，像大帷幕一樣從天而降，世間萬物都看不清輪廓，她看到她揣著帶有裂縫的心離開彼時的溫柔灣，翻越了一座又一座看似望不到頭的山巒，乘一葉扁舟，踏萬重山，走獨木橋，難過、遺憾像太陽一樣，落下了又升起。她絕不允許自己受這種苦。
　　我親愛的少年郎，我該怎么告訴你，我還沒有那么愛你。
　　“少年總覺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奈何欲買桂花同載酒，忽覺輕舟已過萬重山�！�
　　故事的結(jié)局到底重不重要？
　　有過愛就夠了，太貪婪就什么也沒有了。
　　這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那天白妍沒有留下來。

　　回到開頭。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一定早早找到你�！�
　　楊盛說，謝謝你阻止了我變成不好的人。

　　白妍：再見了，祝你永遠耀眼。

　　我一直覺得有句話說的很有道理，如果你只是愛一種感覺，那倒也不必愛具體的人。量子糾纏講，一件事情的結(jié)局早早就是寫好的，只不過是不同的選擇觸發(fā)了不同的劇情和過程，最終來到的終點，自始至終都是不會變的。
　　所以，故事的結(jié)局并不重要。
　　如果說他們的結(jié)局注定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那白妍選擇一條錯誤的路完成邪念，也沒有影響什么吧？畢竟，抽象的人永遠無法代替具體的人。

　　故事到此結(jié)束了，白妍和她男朋友下個月就要去領(lǐng)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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