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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這件事發(fā)生在孫良的二十四歲,對于前半生一直處于人生巔峰的孫良來說,這無疑是加劇她日后殘忍的關鍵一步。
風清月明的那一夜,她本在書房里翻閱著資料,院外突來的嘈雜,本就煩躁的孫良更是心情不爽,最近她正在打壓向予光,他與她本就道不同,在舜國這件事上更是不歡而散,但奈何他是燕國名族之后。
“孫良何在!”
“大膽!竟敢擅闖尚書府!”
是白笑笑的聲音。
“大人”
耳邊傳來的呼吸,是白衣衣。
孫良蹙眉轉身看向站在身后的白衣衣,明明她已經(jīng)命令他站在屋外,他究竟是什么時候進房的。
忍住心中的不爽,孫良微松眉頭看向屋外的螢燭綻綻,問道:“屋外何事?”。
白衣衣低頭望向孫良,淺淺道:“是丞相的人”。
“老師找我?”
此刻的孫良還未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只是一臉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手下白衣衣,眼前事情錯綜復雜。
孫良秉著疑惑走到門前,欲當推門卻被一只手給拉住,孫良微微一怔,還未給出任何音調,就被自己的手下先聲奪人:“不要出去”。
一種不祥的預感很快席卷她的全身,但她依舊忍住那絲不安,甩開白衣衣的手,徑直地推開了門,踏出門檻的第一步就被三五穿著寒甲的士兵拿著長矛推翻在地,疼痛還未襲來,就又被長矛挑起。
孫良無措地看著出現(xiàn)在她視線的老師以及山玨。
“老...師?”
一襲勁裝的山玨手上不知拿的是什么,他連打開都未打開,直接將本子扔在孫良的面前,空口道:“國內正值內患,身為尚書的你,卻在百姓面前誹謗向家三代忠烈之子向予光將軍,應皇帝之命,特來捉拿孫尚書,羈押至大理寺,若此刻孫大人能及時承認自己的錯誤并在明日朝堂之上對著向將軍道歉,羈押大理寺之事便可作罷”。
“老...師,真的是這樣嗎?”孫良喘著氣看向自己的老師,明明那個裝滿謊言的折就在她的腳下,但她卻一眼都不想看,此刻她只想聽老師的話。
她的命本就是老師給的,哪怕現(xiàn)在所有的事都不是她想做的,但為了老師,她愿意去做,哪怕、哪怕老師只要說一句...
“逆徒,還不快接旨!”已經(jīng)需要他人攙扶的蔣為知大聲呵斥。
一聲,驚醒枯林百鴉。
淚,斷線了。
心,碎了一地。
明明她的一生都在為了燕國燃燒,明明那場戰(zhàn)役是因為向予光才輸?shù)模髅魈拇蟾缡菫榱税傩斩赖,明明這些事她都知道,她卻在那時沉默了。
至今未尋英雄軀,奈何懦夫京城享。
“孫良...拒旨!有本事你們殺了我!”
“大膽!逆徒!”蔣為知怒目圓瞪地喊著。
而一旁的山玨卻一副看戲的模樣,津津有味道:“真是感人至深”。
那夜之后,大理寺便一直充斥著鮮血的味道,凡是路過的人都會染些上身。
“哥...”白笑笑站在圍欄處,似乎要把身子擠出去,她著急的喊著對面的白衣衣。
孫良抓進大理寺已有四五日,白衣衣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似乎在祈禱似乎與他無關,這令白笑笑一點都看不懂,明明他和她都那么的愛大人,為什么他能表現(xiàn)得那么事不關己。
白笑笑的呼喚令四五日未進食的白衣衣睜開了眼,眼中的清明早已不復存在,眼底的殺性早已暗藏不住。
“我會殺了他們”
“那老東西根本就靠不住,我早勸大人殺了那老頭”
“...”白衣衣冷冷地看著身前的餿飯。
“大人,我的大人,我最愛的大人,您可千萬不要有事啊,嗚嗚...”說著,白笑笑竟哭了出來,任憑臟袖子擦亂了臉。
此事一過又過了三天。
白衣衣、白笑笑也在這一天重見了天日。
也見到他們的大人。
而她早已千瘡百孔。
八日的折磨才撬開了孫良的嘴。
半月后,一個平平無奇的早朝。
眼神早已暗淡的孫良緩緩從眾人中走出,一字一句,字字刻骨銘心。
“...對不起,向將軍”
“沒關系,我與孫大人也算結識多年,只是不知孫大人當時是以怎樣的心態(tài)才會如此對我?”
聽到此,孫良緩緩抬起頭,半月的修養(yǎng)也未將她的傷痕消去,心中的傷痕更是這輩子都無法消融。
只聽孫良輕聲一笑,如重釋放,道:“可能是我腦子軸了吧”。
“怎么會呢,孫大人,我不信您是以如此蠢笨之人”
之后,再無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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