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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老祖重生了
“要說這三界最大的劫,還得數(shù)魔頭云亥!”
“云亥?三千年前云陽宗撿回去的那個欲毀天道的滅世魔頭?”
幾日前,天降異象,修真界各大門派都開始暗搓搓地動作起來,有傳言說是有大劫將至。一時間,不僅是修真界,就連凡間也跟著人心晃晃。
水鹿城商市街的這間茶館內(nèi),幾個年輕的后生也跟著在討論這事,說著說著便扯上了三千年前的那樁舊案:
“可不是?除了他還能有誰??”
“想當(dāng)年,云亥那是風(fēng)頭無兩,可謂是修真界第一人!他修的‘破天道’進(jìn)階時連紫霄雷劫都得避著他劈!整個修真界算上諸天散仙,竟無一人是他的對手!最后還是仙門各大門派聯(lián)合與他道侶一起給他下套,才勉強(qiáng)將其誅滅! ”
“要說,他還真是萬年難遇的好苗子!這么多年了,修真界也就只出了一個云亥?上О!他心術(shù)不正!
“可惜什么。∵@種魔頭就該挫骨揚(yáng)灰!魂飛魄散都是便宜他了!”
“是啊!三千年前那場浩劫,雖然誅殺了云亥,修真界卻也元氣大傷。不說別的,就說清元宗,曾經(jīng)那么輝煌的一個宗派,現(xiàn)在門庭冷落成什么樣了!
“清元宗?我們記得清元宗是被云陽宗搞落寞的?”
一名戴著斗笠的紅衣少年在角落一邊聽熱鬧,一邊拿著勺子往面前的青盞中的嫩豆腐腦里舀紅油辣椒。
聽到這里,他忍不住摘下斗笠回頭插了一句:“哎?當(dāng)年云陽宗和清元宗不是兄弟門派嗎?怎么?后面它倆反目了?”
少年摘下斗笠一回頭,原本嘈雜地茶館瞬間鴉雀無聲。
不論是剛剛談天的青年書生,還是坐在一旁喝酒的帶刀俠士;不管是嗑瓜子的中年掌柜,還是彈琴唱曲兒的遮面小娘;甚至連吃著白糖豆腐腦,一直鄙夷地盯著他往豆腐腦里舀紅油辣椒的大嬸都齊齊愣了住了。
原因無他,這少年生得實在是漂亮!
只見他一頭墨發(fā)高高束在腦后,鬢若刀裁、腮凝新荔,俊眼修眉,風(fēng)姿特秀,一襲紅衣更是襯得他明艷張揚(yáng)。
這身衣裳乃廉價的苧麻所織,故而少年剛進(jìn)來時并不引人注目,如今摘下斗笠露出面容,倒是將這身廉價的衣裳襯得貴氣起來。
云亥見眾人不說話,以為是自己暴露了。
不應(yīng)該啊?
三千年了!這凡間認(rèn)識他的人早該入輪回了!難不成仙盟為了讓世人世代唾罵他,將他的畫像在三界各處貼了三千年?
不能吧?
云亥有些心虛地輕咳了一聲:“可是有何不妥?”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繼續(xù)唱曲的唱曲、喝酒的喝酒、嗑瓜子的嗑瓜子,只是眼神都還落在云亥身上。
那幾位喝茶談天的后生,相視一眼,道:“小公子怕是常在家中念書,不曾涉獵這些奇聞雜錄!
見無人認(rèn)出自己,云亥長舒了一口氣。
他聽面前頭戴綸巾的后生解釋道:“云陽宗與清元宗當(dāng)年確是兄弟門派。這云陽宗乃云亥的宗門,清元宗乃云亥自幼定親的道侶滕白的宗門。”
“因與云亥這么魔頭關(guān)系甚密,故而當(dāng)年仙盟圍剿云亥時,這倆派出力最大!在圍剿云亥之后,仙盟之主的位置也是兩派輪流坐。”
“只是在云陽宗的卞宗主上位后,兩派便反目了。”
“卞宗主?”云亥好奇道。
“對,就是云陽宗的現(xiàn)任宗主——卞漪!
“卞漪?!”云亥大驚。
那后生輕搖竹扇,道:“許多人不知,卞宗主曾是云亥座下最小的徒弟,只是那時他年紀(jì)尚幼,且資質(zhì)其差,故而無人在意!
“誰能想到,他最后竟成了修真界第一人,還當(dāng)上了云陽宗宗主?”
“卞宗主上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云亥報仇!他先是將云陽宗內(nèi)部清洗了一遍,又著手打壓清元宗!
“傳聞,他殺了清元宗好位長老,又廢了云亥前任道侶騰白的仙骨,導(dǎo)致清元宗青黃不接。曾經(jīng)仙盟第一大門派清元宗,便就此落寞了。”
聽到這兒,一旁的人插了句嘴:“這卞宗主居然幫云亥這個魔頭報仇?別也是個魔修!”
聞言,那后生擺了擺手:“卞宗主是記恩!據(jù)說卞宗主幼年時差點餓死在水鹿城,是被云亥撿回了云陽宗,才撿回一條命!
“救命之恩,無可厚非。”
聞言,云亥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少年那雙狼一般的琥珀色雙眼,耳畔似乎響起了對方怯生生地呼喚:“師、師尊……”
他心中感慨!
沒想到,這三界唯一掛念著他的居然會是那小狼崽子!
云亥一邊攪動著青盞中的麻辣豆花,一邊回憶著前世的種種。
三千年了!舊人舊事滄海桑田。
方才的后生說錯了一件事,他不是被仙盟誅滅的,就仙盟那群廢物怎可能奈何得了他?他是自己以身殉了天道。
被師門拋棄、被友人背叛、道侶悔婚,三界所不容!這樣的日子活著沒意思,多活一日都是煎熬。
故而,當(dāng)仙盟眾人將重傷的他圍困在廣云臺上時,他便自己吞了散魂釘、引了紫霄雷,打算自我了斷。
在閉眼的那一刻,他以為自己從此會成為天道一隅,永原失去神識。
卻不想,再一睜眼居然是三千年后,而自己竟還留著人身。
不過,他這具身體與前世有異,應(yīng)當(dāng)是天道重新給他塑的一個殼子。
想著,他看向了自己拿著勺子的手腕,前世這里有一枚銅錢大小的火云印,是他天生仙骨的標(biāo)志,便是引天雷都去不掉它。
如今,卻消失得干干凈凈無影無蹤,反而在右肩肩頭與右腳腳踝多了兩枚桃花烙。
想是天道憐他上一世眾叛親離,差點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故而給了他再活一世的機(jī)會。
云亥不緊不慢地吃完了豆腐腦,抬手高聲道:“小二!結(jié)賬!”
“小公子可吃好了?”店小二笑瞇瞇地走過來。
“你們這紅油不錯!”云亥從懷中掏了三個銅板遞給他。
聞言,店小二收了銅板洋洋得意道:“小公子是會吃東西的人,我們店里的這紅油是用蜀地的辣椒熬的,故而格外地道!”
“我說呢!下回我還來!”云亥笑著。
店小二道:“聽小公子的口音不像外地的,小公子怕是常在家中讀書甚少出門吧?不然您這樣標(biāo)志的人物,小人居然沒見過,實在不應(yīng)該!”
云亥隨口回答道:“是!只是連續(xù)考了好幾年不中,我便想著出來走走!
聽了這話,店小二一邊收拾桌子,一邊提醒云亥道:“呦!那您可得仔細(xì)小心些!近幾日這天下可不太平。這些日子,水鹿城來了好多人,有朝廷的人還有仙盟的修士,亂哄哄!”
“修士?”云亥好奇。
小二擦完了桌子,端起收拾完的碗碟,直起身子對云亥道:“是!云陽宗、清元宗、水月閣、星羅殿的人都有!
“其他幾個宗派是來做什么的不清楚,但前幾日云陽宗的幾位小修士來我們店里坐了坐,他們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找人?難不成前些日子的天象異常市云亥復(fù)生了?!”綸巾后生問道。
云亥心頭咯噔了一下。
“怎么可能!云亥早就魂飛魄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坐在柜臺撥著算盤珠子的掌柜,抬頭道,“聽說是為了找云家那個小少爺,前些日子云家的大夫人不是被下蠱了嗎?”
綸巾后生繼續(xù)問道:“云家大夫人被下蠱,找他們小少爺作甚?是他們小少爺干的?”
云亥提起地心又放了回去:“想來大戶人家宅院里的事兒,理也理不清楚!
“大戶人家?早就不是了!”掌柜搖頭道。
“水鹿城的云家不是云陽宗的本家嗎?還算不得大戶人家?”云亥道。
掌柜笑著答道:“云陽宗早在兩千多年前就姓卞了!云家算哪門子的本家?”
“現(xiàn)如今,云家朝中無人、仙盟子弟更是凋零,也就只剩下一個三進(jìn)兩出的中等院子和一些鋪子、田產(chǎn)撐撐場面了!”
云亥一陣唏噓,算起來他的名字從前也是記在云家族譜上的,他也勉強(qiáng)算得上云家子弟。
當(dāng)年朝中的丞相、仙盟云陽宗的宗主都是云家子弟,那時候云家在水鹿城可謂是說一不二,何等風(fēng)光!
如今,居然也落寞了。
真是天道有輪回!
說著,掌柜地一邊記賬、一邊感嘆:“最近世道是真的不太平!前些日子天象之異影響太大,朝廷也開始有動作了。不管是朝廷的欽天監(jiān)還是仙盟那邊,都說是要有大事!他們神仙打架,遭殃的還不是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
綸巾后生輕搖竹扇:“嗐!每次天象有異都說是要有大事,不過是仙盟和欽天監(jiān)借口問朝廷要錢罷了!能有什么大事兒?只要不是云亥復(fù)生都算不得大事! ”
聞言,正拿起斗笠和酒葫蘆準(zhǔn)備走人的云亥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嘴角。
見此,店小二熱情地招呼道:“小公子慢走!”
“多謝款待!
說罷,云亥戴上斗笠,腰間別著酒葫蘆在眾人的注視下離開了茶館。
出了茶館,走在繁華的商市街上,看著來往熙攘的行人、如織的車馬,聽著挑著貨擔(dān)子的小販們此起彼伏地叫賣聲,云亥才有了真切地活著感覺!
三千年了!
上一世,他修行了一輩子,卻落得個挫骨揚(yáng)灰的下場。
好不容易重來一次,他決定當(dāng)一回凡人。好好享受享受世間繁華,四處走走逛逛,也不枉活了兩輩子!
此時,正是陽春三月,春風(fēng)駘蕩,花粘人衣的時節(jié)。
而水鹿城的桃花聞名天下!路上行人里也有不少提籃賣花的。他得乘著春景,將水鹿城好好逛一逛!
想著,云亥慵懶地伸了懶腰。
然而,他一個懶腰還沒伸完,便被一群青袍差役團(tuán)團(tuán)圍住了。
云亥:“……諸位官爺,有事?”
為首的是個大胡子,看上去兇巴巴的,說話倒還算客氣:“官府緝拿要犯,例行檢查,還請公子配合!
一聽這話,剛決定要當(dāng)個良民的云亥自然不會違抗,且這群人不過是凡人,應(yīng)當(dāng)認(rèn)不出他來,于是他老老實實的摘下了斗笠。
見到云亥真容后,那大胡子的差役先是一愣,隨后又緊促眉頭從懷里掏出一張畫像。
他看了看畫,又看了看面前的云亥,突然道:“好!讓我們好找!給我拿下!”
他話音剛落,一群差役便圍了上來壓住了云亥。
云亥下意識想施法,卻又思及這不過是一群凡人,且自己施法有暴露的風(fēng)險,于是停住了結(jié)印的手,改為口頭喊冤!
“冤枉!冤枉啊!大人!小人清清白白,從未做過任何作奸犯科之事!”云亥雙手被差役束在身后,高呼道。
“冤枉?”大胡子差役又仔細(xì)對比了一下云亥與畫像上的人,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云……”云亥頓了頓,隨口胡說,“云滿!
聞言,大胡子差役直接氣笑了:“可不是就是你嗎?!云家小少爺,我們找你找得好苦。「覀冏咭惶税!”
云亥懵了:“不、不是?!”
大胡子差役大手一揮:“兄弟們,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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