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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不是遷就,只是想在有限的時間里對你好——姜生
時間長河里,煙花轉(zhuǎn)瞬即逝,他仍停留在原處,只留下我一個人獨自前行。
我叫姜歲,我從小就知道我跟別人不太一樣,我有一個患病的哥哥,他很溫柔,總是一個人獨自坐在輪椅上望著天空,明明眼神中透露著向往自由的神情,我卻從其中看出一些無奈。
后來,我知道了哥哥原本是一個天之驕子,劍眉星目的臉上投露出的自信陽光,成績很是優(yōu)異,總是保持在年級第一,他周身透露著溫柔,總是溫和的看著我嬉戲打鬧。
我算是一個替代品吧,就連出生都是父母覺得害怕老了,沒有人照顧哥哥才降世的,在沒有愛包圍的日子了,我變的很壞,父母總是拿以前哥哥跟我比。
小學(xué)的時候,我就開始拼命學(xué)習(xí),我周末從來不會出去玩,我將自己憋在屋子了,重復(fù)機械的寫著題,我滿懷高興的拿著雙百的試卷給母親看,得來的永遠(yuǎn)只有,別驕傲,你這人好不虛心,你看看你哥哥,他那時候總是虛心上進,多學(xué)學(xué)。
后來……我變得不奢望,因為從來沒有得到過。
初中之后我開始判逆,打架喝酒抽煙,總是跑出去瘋,父母覺得我可能要廢掉了,爛泥扶不上墻,也就不管我了,記憶中,哥哥總是會推著他那破舊的輪椅四處尋找我。
“妹妹,回家吃飯了!”他總是會喊很久,久了就喊我的大名 ,“姜歲,快點回家,別讓我擔(dān)心你!
哥哥推著輪椅在泥濘的小路上走著,泥水打濕了他的褲腿,他絲毫不在意,只是焦急的找著我。
而我這時,正在和一群小姐妹吞云吐霧,“哎,你那不能動彈的哥哥又喊你回家吃飯了,你怎么不跟他回家啊。”她的言語中透露著譏諷,聽的我的耳朵刺疼,“我沒有哥哥……”說罷,將煙捻滅在石柱上,就走了。
“你能不能別總喊我回家吃飯啊,真的很丟人。”
哥哥什么也沒說,只是靜靜坐在那。不久用略微沙啞的聲音說道,“好的,不過要記得早回家,女孩子很晚了不安全,你還在長個子,要保持營養(yǎng),不然生病,我真的很會心疼!
“別假惺惺了,我不需要你的關(guān)心,我一個人照樣過的很好!边@傷人的話我說出來就有點后悔,但礙于青春期的面子,我并沒有道歉,而是摔門離開。
時間隨著四季更替不留痕跡。我該升高中了,我還是爛泥扶不上墻,渾渾噩噩的過著每一天,我看不見前面的路,因為黑暗將光擋起來了。
哥哥還是一如既往的關(guān)心著我,在這年,他總是追著找我,讓我回家,他想讓我考上高中,想讓我走出去,看看山外的世界。
父母覺得我肯定考不上,其實我早以不在乎,可似乎在那是他是唯一一個覺得我要前程似錦的人。
我們這邊有種的梧桐,秋天葉子變黃,隨風(fēng)飄落,落葉歸根,就跟人一樣,梧桐葉鋪滿道路,像康莊大道,只向前方。
“妹妹,去看看梧桐樹吧,我有點想看了,行嗎?”我用不耐煩的聲音說道,“看什么梧桐樹啊,在家不好嗎!薄熬彤(dāng)陪我了,好嗎?”“我憑什么陪你呀”但雙手還是不自覺放在扶手上,推著往外走。
外面微風(fēng)拂面,白云翻卷,天高云淡。我和哥哥邊走邊欣賞,最終走到那片梧桐林里,風(fēng)吹梧桐,一片兩片,哥哥伸手一片梧桐葉正正的落在他手心里。
“妹妹,你看看這梧桐像不像我,總是在最美的時候凋零,妹妹,你替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行嗎,我其實活不了太久,從得病那天就知道了,你知道嗎我以前真的很向往未來,我記得我17歲那段時間里,我連走路都會平地摔,同學(xué)們笑話我學(xué)霸怎么總是摔跤呀,我跟父母說,他們帶我去查,是一種基因病,他們帶我跑遍了全國,治不好。后來病情加重我退學(xué)了,我消沉過一段時間,但我知道我不能這么下去,我不能讓父母擔(dān)心,所以我開始坦然接面對……”
“別說了,你覺得你能打動我嗎,要看你自己去看,別讓我?guī)湍闳タ础e想,就算是這樣,父母把所有的愛都給你了,你跟我說可憐,真可笑,我15年來就像雜草一樣,拼命的活著,不見陽光,水分,獨自成長,獨自摸索!
“我沒有辦法改變父母,所以我竭盡全力的愛你,在我有限的時間內(nèi)!
不知為何我內(nèi)心開始觸動,淚水不自覺流下,隨后我開始嚎啕大哭,不知是為我15年來的委屈,還是這世上還有一個竭盡全力愛我的人。
人總會在經(jīng)歷一些事后飛快成長,我丟掉了我的判逆,開始努力,拼命刷題,不分白晝黑夜,功夫不負(fù)有心人,我考上了帶著哥哥的期盼。
進入高中,我比誰都拼,比誰都努力,我最終在高考后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上了一個好大學(xué)。
大二的時候,哥哥的病情加重,死在了一個沒有人知道的下午,一個沒有父母在家的下午,也是一個梧桐樹葉落地的下午。
兄妹總是心心相印的,在那天晚上我胸口很悶,整夜翻來覆去睡不著,在凌晨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一看是父母我將他掛了,關(guān)了機。
第二天,手機上有20多個未接來電,我將它回?fù)堋!澳銥槭裁床唤与娫捬,你哥哥他死了!蹦赣H的話里帶著哭聲。
聽到這我腦子里嗡嗡的,用沙啞的聲音問到“你在說一遍。”
“你哥哥他死了,你為什么不接電話呀,你哥哥臨死前還記掛著你呢,”母親此時歇斯底里,而我內(nèi)心里缺了此時破了一個大洞。
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去,在太平間里我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一張慘白沒有血色的臉。
我沒有哭,我哭不出來,母親一把講我扯出門外,扇了我一把掌,白皙的臉頰瞬間開始變紅“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家伙,你哥哥真的是喂了條狗,就算喂了條狗,也會叫喚兩聲,你呢,你會什么,你說呀!蹦赣H有些失去理智揪著我問道。
我什么也沒說,我只是呆立在那,隨機我將母親推開,跑出來醫(yī)院外,我不想面對他的遺體,我覺得哥哥還在家等我呢。
回到家,看見滿屋哥哥生活的影子,我終于忍不住了,我開始掩面痛哭,嚎叫,憑什么,憑什么這么對我,連最愛我的人都要收走,老天爺你究竟在做什么。
我哭了一個下午,哭到天色開始變黑,紅云映天,天色迷蒙。后來我哭不出來眼淚了,只是小聲抽泣。
不知為何,我站起來,顫顫微微的走出家門,走向那片梧桐林,我在里面聽著葉落歸根,我想你也歸根了吧,你想看的世界我會替你去看的。
后來大學(xué)畢業(yè)后我有了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和收入,我開始全世界跑,帶著那份哥哥的向往。彼時春芽發(fā),愛意隨春漲,他的那份愛,不會變質(zhì),也不會停止,他幫我將黑暗撕裂,帶著我奔向光明——完
作者有話說:本文純屬虛構(gòu),沒有原型,我想寫一篇親情文很久了,后來構(gòu)思出了這個。
飄花搖曳,梧桐落葉,門外樓頭,往昔歲月愁(自己編的),時光不可追憶,我們要珍惜眼前人,不留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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