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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車現(xiàn)場
出乎意料的順利。
一切都出乎韓肅意料的順利。
昏暗的室內(nèi)只亮著一盞床頭燈,暖黃色的光包裹在沉沉睡著的白露身上,仿佛一層色彩溫馨的包裝紙。
可惜蓋在她身上的被子中延伸出一條長長的鐵鏈,鐵鏈的盡頭牢牢地銬在床上。
韓肅倚在門口,望著在床上沉沉睡著的女友,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他的眼神充滿占有欲,在白露身上四處掃視的目光像一張大網(wǎng),密密麻麻地將她籠罩在自己的世界中。
他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白露。如果沒有隱隱響起的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整個房間看起來就像靜止了一般。
過了許久,韓肅向寒露走去。
腳步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悄無聲息,他輕手輕腳地關(guān)上臺燈,轉(zhuǎn)身離去。在帶上門前,無聲地說道:“晚安,寶貝!
緊緊關(guān)閉的門將最后一絲光線擋在外面,室內(nèi)被黑暗吞沒。
韓肅沉沉地躺在沙發(fā)上,緊緊閉著雙眼,用雙手掩住臉,一向冷靜清明的大腦難得陷入一片混亂。
他“綁//架”了自己的女友。
想到白露醒來后會有的反應(yīng),他的心中便涌出層層疊疊的慌亂、痛苦和內(nèi)疚。
可一想到之后她將連續(xù)數(shù)天被囚//禁在這里,只屬于他一個人,只依賴他一個人,只看著他一個人,苦惱中又滋生出不可言說的隱秘快//感。
韓肅嘆了口氣,換了側(cè)臥的姿勢,將一只手放胸前。手掌下的心臟因為激昂的情緒快速跳動著,他的眼神痛苦,可唇角卻高高揚起,使得他的表情充滿違和感,顯得有些詭異。
有病。韓肅冷冷地批判自己。
他也不想這樣做。
可那顆僅有一枚的特效藥就是白露,即使得到治療的希望渺茫,但在病入膏肓前,他還不想放棄。
他給了自己一次機會。
不論白露做出什么選擇。
送他將抵達天堂還是地獄,他都認(rèn)了。
韓肅身形高大,躺在沙發(fā)上難以舒展身體,兩只腳還懸在空中。因為愧疚自己對白露所做的事情,他帶著自虐一般的心情蜷在沙發(fā)上,守著那扇牢牢關(guān)閉的門,久久也不曾閉眼。
這一夜睡得極差,因為心里壓著沉甸甸的心事,即使韓肅后來不知不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也總是被驚醒。
天色微亮?xí)r韓肅就起了,在廚房中準(zhǔn)備起了早飯。
白露的口味偏咸,早上從不吃甜口的食物。韓肅將食材準(zhǔn)備好,慢火煮上粥,想給她做薄餅配著吃。
餅不能做得太早,出鍋后一會兒就放涼了。他輕輕打開臥室的房門,想看看白露的情況,等她醒了再去廚房繼續(xù)做飯。
房間的窗簾被拉開了,可惜窗子在很高的地方緊緊關(guān)著,厚厚的玻璃透光性很好,隔音的效果看起來也不錯。白露的鎖鏈沒有那么長,足夠她站在床上和小范圍活動,卻無法夠到那扇窗戶。屋內(nèi)的臺燈也亮著,里面的狀況一覽無余。
韓肅一打開房門,就對上了一雙平靜的眼睛。
他的身體一僵,有幾秒鐘大腦一片空白,還是鎖鏈碰撞的聲音驚醒了他。
“不是說好了一起出去旅游嗎?你這自駕的路線……”白露側(cè)身面對著韓肅,拽著鎖著自己右手的鎖鏈像在玩一條玩具,“我沒明白!
韓肅默然,片刻后,干澀地說道:“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白露凝視著他。
韓肅是白露交往了兩年的男友,比她大四歲。白露目前在讀大三,而韓肅已經(jīng)是一家大型地產(chǎn)公司的部門經(jīng)理了。
韓肅不愛說話,雖然平常面無表情,不茍言笑的時候有些嚇人,但實際上是個很靠得住的男人。
兩人的初遇還算浪漫。
雨天,早場電影,就他們兩個觀影客。
遇到韓肅前,白露對戀愛毫無興趣。
也毫無性趣。
然而“愛情小飛機,撞誰誰懵逼”,在沒被小飛機撞過前,誰能想到一見鐘情真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呢?
韓肅上上下下,哪里都合白露胃口。
她沒了看電影的心思,往大熒幕上瞧的視線,總是朝他那里飄。好不容易熬到電影結(jié)束,干脆大大方方地和他搭訕,要來了微信。
起初韓肅對白露不冷不熱,完全沒有交往的意思。奈何烈男怕纏娘,在白露持續(xù)不斷的熱烈追求下,韓肅終于漸漸從一塊兒硬邦邦的石頭,變成了硬邦邦又溫呼呼還很有彈性的腹肌。
她剛剛與韓肅交往時,他也剛畢業(yè)不久,每天忙得不行。但即使工作壓力再大,他也從不會以此為借口冷淡白露,反而總是盡力照顧她。即使出差,也一定會和白露每天保持聯(lián)絡(luò)。她能感覺到,他是真的將她的事情都放在了心上。
白露看著韓肅在門口僵站了一會兒,接著一步步走向她。他面無表情,黑色的眼睛像是沒有一絲光。每朝她走近一步,眼神就沉一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要赴死呢。
本來白露心里還有絲沉重和緊張的,結(jié)果瞧著韓肅比她沉重,反而放松了下來。她嗤笑一聲:“你到底想對我做什么羞羞的事情呀?”
像是完全沒想到白露會是這種反應(yīng),韓肅的表情一怔,緊繃的表情總算放松了一些。
他露出了每次被白露調(diào)戲之后因為不好意思而略顯尷尬的神色,不一會兒,又因為白露身處險境卻毫無危機感和自覺而擔(dān)憂惱怒起來?勺鳛椤半U境”的制造者,他根本沒有立場責(zé)備白露。
韓肅喜靜,但這并不代表他是個笨嘴拙舌的人。
無論再棘手的客戶,還是總想占便宜的合作方,唇槍舌劍中他從未輸過,總能輕易達到自己的目的?上鎸Π茁叮麉s一直顯得笨拙又沉默。
當(dāng)新鮮感褪去,面對這樣無趣的男人,也難怪她的熱情會一天天減弱。
韓肅心中一痛,大步走出了房間。
“嘿?”白露莫名其妙地看著韓肅離開,這才說了幾句話,人又不見了,“還說不得了!
韓肅最近越來越沉默了,白露總覺得他有心事,問他吧……又總說沒事。他工作忙,這幾年從未休過年假,好不容易能休個大假。白露本來打算趁此機會,在旅行中好好和他談?wù)勑牡模Y(jié)果一覺醒來說好的自駕游變成了自助小黑屋……
白露把玩著手上的手銬,這被鐵鏈連著的手銬內(nèi)側(cè)覆著一層細(xì)密的軟毛,不會讓她感到不適。她翻轉(zhuǎn)手銬,看了看鎖眼,不屑地挑起唇角。
白露試著大喊韓肅的名字,很快就見他拿著鍋鏟慌張地跑來查看她的狀況。
看著他穿著自己買的小花圍裙,神色緊張,白露只好無奈地擺擺手,趕緊安慰道:“沒事兒,我就是無聊了。”
“早飯馬上就好!贝_定白露沒事,韓肅一步三回頭地回廚房了。
韓肅有空時會給白露做好吃的,她知道他的廚藝很好。
昨晚沒吃飽,早上食欲特別好。白露就著煮得綿軟的粥,咬著香噴噴的薄餅,吃得美滋滋。韓肅暫時將她的手銬打開了,對此白露什么也沒說。
韓肅幾次想開口說點什么,看白露吃得那么香,不想打斷她用餐,暫時將想說的話擱到了一旁。白露吃飽后,就看到韓肅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面前的早飯基本沒怎么動。
白露表面平靜,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樣子,但韓肅知道她一直在等自己的解釋。與她的眼神交匯后,韓肅輕聲說道:“白露!
白露嗯了一聲。
“我們在這里待一周,我會放你走,你別怕!闭f完,韓肅拿出一副手銬,正準(zhǔn)備將自己和白露銬上時,她擺了擺手。
“別了,用不著。銬著不方便,我保證不跑。不然等會兒上廁所很麻煩,你在旁邊看著我蹲不出來哎!卑茁断訔壍乜粗歉笔咒D。
韓肅的動作一頓,溫和地哄道:“聽話!
最終兩人還是銬在了一起。
韓肅也沒有一直銬著白露,當(dāng)“連體狀態(tài)”影響到白露活動,比如洗澡、上廁所、運動時,他還是會把手銬打開。只是這時候,他會像家犬一樣警惕地守著門……讓白露很是無奈。
這幾天除了和韓肅保持連體嬰一樣的狀態(tài)有些不便,沒有自由之外,白露倒沒覺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因為韓肅將她照顧的很好。
這里是遠(yuǎn)離A市的一個小鎮(zhèn),韓肅買下了這個獨門獨戶的“鄉(xiāng)村別墅”,還帶小院子呢。韓肅沒裝網(wǎng),把她的一切通訊工具都沒收了。好在有一大堆消遣的書籍可以看,不然她這被迫修身養(yǎng)性一周,真得閑得頭頂長草。
好在韓肅對于她閑得沒事的騷擾來之不拒。更難得的是,現(xiàn)下他的容忍度超高。
之前白露對他動手動腳根本不可能超過五秒。
摸摸腹肌更是做夢。
調(diào)戲多了還會被強行鎮(zhèn)壓。
交往了兩年,兩人的負(fù)距離接觸才到打個啵兒,韓肅簡直表現(xiàn)得比白露還像處//女。要不是沒撩幾下就能感覺到他邦兒硬,白露都要懷疑……嗯。
可現(xiàn)在韓肅連運動時白露摸他的腹肌都不拒絕了。
觀察了兩天,韓肅見白露沒有太大抗拒,晚上就搬來和她一起睡。即使已經(jīng)入了秋,白露體質(zhì)又偏涼,也被他這樣恨不得貼合的沒有縫隙似的擁抱搞得熱烘烘的。
又熱,又被邦兒硬得懟著。
又不給……嗯,又撩。
痛并快樂的日子轉(zhuǎn)瞬即逝,距離韓肅承諾放了白露的日子到來的前一天,他就解開了白露的手銬。
“走吧!彼麑茁妒謾C還給她,一手提著白露的行李箱,一手拿著車鑰匙,儼然一副準(zhǔn)備送她走的樣子。
白露哼了一聲,踢了踢韓肅的小腿,一屁股在沙發(fā)上坐下,冷聲說:“走個鬼,我們的賬還沒算清!
“白露……”韓肅放下行李箱,蹲在白露膝旁平視著她,一副乖巧又馴服的姿態(tài)。
“別,可別給我來這一套!弊焐险f著這樣的話,但白露的語氣到底緩和了一些,“你到底怎么了?”
“我們分手吧,白露。”韓肅垂下眼簾,看著地面,掩住眼中的痛苦,“對不起!
如果白露對韓肅不夠了解,又或是不夠愛他,這會兒要么已經(jīng)報警,要么就直接暴跳如雷了。
然而她清楚地意識到韓肅的反常,不知道為什么,韓肅這幾天簡直像“明天就要末日”了一般的粘著她。除了不讓出門,處處都慣著她,男仆的照料估計都沒他那么精心。白露一開始確實因為被欺騙而生氣,但這會兒早就平靜了。
韓肅是跟著媽媽一起長大的,因為家庭的影響和童年的遭遇,他不太會表達自己內(nèi)心的情緒。白露能夠理解,正是因為他太在乎自己,比起多說多錯,他寧可少說多做。
白露一直在等待一個契機,她想走進他的內(nèi)心。
“為什么呢?”白露才不可能答應(yīng)他言不由衷的話,她抱住了韓肅的脖子,輕輕拍著他的后背,“給個理由!
韓肅想推開白露,可身體卻貪戀著她的懷抱,默然許久,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意: “我有病!
白露渾身一僵,腦子里瞬間浮現(xiàn)出許多不好的想法。她松開韓肅,急切地詢問道:“什么?!”
韓肅知道白露想歪了,但她的緊張和關(guān)切還是讓他心中一暖。他解釋道:“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我的意思是……我會想把你藏起來,像這樣關(guān)著你。不讓任何人看到你,讓你只屬于我!
他深吸一口氣,像和神父告解一般,將藏在自己內(nèi)心最陰暗的想法掏出了:“我想殺了那些對你有企圖的人,嫉妒著所有和你關(guān)系親密的人。我……還有比這更過分的想法,我有病。你不知道,要抑制這些念頭有多么難!
“你不該招惹我,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如果再這樣下去,將來和你分手,我簡直難以想象那樣的情形……”韓肅的眼眶紅了,他的眼中浮現(xiàn)出狠厲的神色,表情也猙獰得嚇人。到底顧著白露,怕嚇到她。他深吸了幾口氣,硬是讓胸中沸騰的情緒平復(fù)下去,表情也平靜下來,只是仍帶著幾分陰鷙。
白露還是頭一次見韓肅露出這樣的神情。
知道他并不是得了什么絕癥,她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大概是有恃無恐,知道韓肅絕不會傷害她。白露不僅不覺得韓肅嚇人,反而覺得很是誘人,還不合時宜的舔了舔嘴唇。
韓肅等了許久也沒聽到白露的回應(yīng),他在心中長嘆一口氣,抬起頭卻看到白露一副思索的表情。
他沒有開口,又給了白露一些緩和時間。他知道要接受這樣可怕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
“所以你這個意思是向我求婚?”白露望著韓肅。
韓肅訝然,不可思議地瞪著她。
“呵呵,做夢吧。這么草率,又兇我又銬著我又威脅我又騙我,沒門!
“怎么會,我怎么舍得威脅你!表n肅顯然沒跟上白露的思路,他下意識答道。
白露冷笑:“你威脅我,如果我不和你分手就殺了所有和我關(guān)系親密的人。”
“……不,不是。”白露的強盜邏輯成功讓本就心中混亂的韓肅懵了一瞬,讓他露出一臉茫然的神色。
“所以你并不準(zhǔn)備道歉是嗎?”
“不是……”
“而且婚前總得驗驗貨,對吧?”白露意味深長的說道。
白露牽著一頭霧水的韓肅,將他按在那張她被銬了好幾個晚上的床上。在手銬“咔”的一聲上鎖前,韓肅扔沒搞明白她究竟想干什么。
然后白露痛并快樂地驗了驗貨。
很棒。
白露和韓肅一起泡了個澡,一切平靜后,兩人躺在換了嶄新床單的床上休息。她饜足地摸著韓肅的腹肌,盯著他猛瞧。
韓肅耳根通紅,將那只放在他腹部的手扣住,與白露十指交纏,目光繾綣:“這就是你的答案?”
“我可沒答應(yīng)。人家還小,還是個孩子呢。”白露十分不要臉,仿佛剛剛強行要求開車的人不是她一樣。
氣氛正好,舒緩柔和得讓人放松,加上韓肅剛剛的坦白,接下來的話就容易說得多了:“我以為你覺得我的性格沉悶,對我厭倦了。近來你每周和我聊天的次數(shù)減少了約五次,約你見面成功的概率也降低了30%,而且……我上次去學(xué)校接你,看到你一個男生摸了你的頭。比起我,也許同齡的男生,你和更合拍……”
哪有人會一本正經(jīng)的記錄女友和自己的聊天次數(shù)……做些奇奇怪怪的數(shù)據(jù)分析!而且那個男生,“那是我哥……”
韓肅扭頭看著白露,有些歉意:“是我誤會了……對不起,對你做了這樣的事情,旅行也沒成行。”
白露點點頭,半真半假的笑著調(diào)侃道:“好在我心大又愛你,換個別的姑娘不得被你嚇?biāo)。下次有什么事兒直說,小玩笑怡情,過分了就傷感情了!
韓肅表情愧疚。
“而且別老覺得自己有病什么的。你這就是占有欲強了點。”白露捧著韓肅的臉。就韓肅對她這樣泛濫的保護欲來看,她更擔(dān)心他傷害自己。
如果硬要在“病嬌”中為他找了類型,也只能勉強給他開辟一角,分類成“苯嬌”了。
“我可不喜歡同齡男生,只有你才夠味兒。”白露的語氣無比流氓,她嘬了韓肅一口,得到了一個回親。
“困了,睡吧!卑茁堕]上了眼睛,意思是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
韓肅替她掖了掖被子,摟著她也閉上了眼睛。聽著白露漸漸平穩(wěn)的呼吸聲,一直睡不好覺的韓肅終于也沉沉睡去。
次日,兩人收拾好行李,還是由韓肅開車,返程回家。
等紅綠燈之際,白露從包里掏出了一對手銬。
“禮尚往來,既然你告訴了一個秘密,我也告訴你一個我的秘密!
韓肅詫異地看著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偷偷把這玩意兒塞到包里的。
“我給你變個魔術(shù)!卑茁队帜贸鲆桓篮灒瑳]幾下就把鎖著的手銬打開了。在韓肅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她嫣然一笑:“這手銬不是刑具,鎖的結(jié)構(gòu)簡單得很,我上小學(xué)的時候就能隨便開著玩兒了!
“其實你給加了料的水,我根本沒喝。我裝暈不過是想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卑茁队檬直齿p輕拍拍韓肅的胳膊,“夠味兒!
“你知道,我家是在C市的嘛,我來這邊讀書,是覺得家里氣氛太讓我窒息了。嗯,我除了有一個哥哥在A市這邊,還有幾個在C市……你也太實誠了,把我的手機沒收了也不知道給我家人發(fā)下消息報平安,我哥哥們已經(jīng)好幾天沒收到我的消息了。所以……我覺得咱們得開快點!卑茁吨噶酥负笠曠R,后面跟著三輛氣勢洶洶的黑色卡宴。
韓肅恍惚間明白了白露為什么說家里氣氛讓她窒息了。
綠燈一亮,排在首位的SUV就在白露的笑聲中猛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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