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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致阿釋密達
有些人生來就是被佛神眷顧的。旗小漾是,阿釋密達也是。
他總是微微闔眼,卻有著洞悉一切般的眼神。眉心的朱砂痣平?偸浅领o而內(nèi)斂,卻在舒展間清艷不可方物。長身玉立,單薄的身軀卻仿佛停駐了千年積淀的豁達悠遠,又無時不刻散發(fā)著凜然神圣的氣質(zhì)。那若有還無的檀香味,曖昧地浸染著他的全身。
慧極必傷。作為在當(dāng)年圣戰(zhàn)中第一位參透第八感的圣斗士,那雙有如奧林匹斯峰巔上晴空色澤的湛藍色眼眸,卻天生無緣窺見世間萬物。他的目光犀利、深遠、睿智,只屬于他的信仰,卻不屬于他自己。
他是最接近神的男人,卻終究不是神。即使多么凜冽強大,也難以被人發(fā)覺他最深處的迷惘和茫然。三毛曾經(jīng)說過:“一個聰明敏感的孩子,在對生命探索和生活的價值上,往往因為過分執(zhí)著,拼命探求,而得不著答案,于是一份不能輕視哀傷,可能會占去他日后許許多多的年代,甚而永遠不能超脫。”正因為他是阿釋密達,處女座的自我嚴苛和不經(jīng)意的鉆牛角尖,讓他數(shù)度迷失在自己設(shè)置的迷障里。在戰(zhàn)友面前,他是捉摸不清卻無堅不摧的壁壘;在敵人面前,他是永恒的噩夢;但于他自己而言,他不過是尋而不得的問道者,僅此而已。
只可惜,發(fā)覺這一點的,只有原作中的女神薩莎和文中的尼姬小耐。就算是站在同一戰(zhàn)線的金牛座黃金圣斗士阿魯?shù)习停惨欢葢岩伤麑κビ蚝团竦闹艺\,只能在他為破除冥斗士不死優(yōu)勢而犧牲后,徒然生出“如果再跟他多說些話就好了”的悔恨念頭。他生性清冷高傲,做不來向人求救,只會獨自解決問題,如執(zhí)著地向圣地匍匐的朝圣者,獨受天地的孤獨,緘默地前行,為信仰而生,為信仰而活,同樣,為信仰而死。
在訴之于心靈上,我不得不佩服原著中的女神薩莎。即使面對阿釋密達最初不屑的言辭和嚴苛的態(tài)度,她依然能不計前嫌,透過那層看似堅硬的外殼,看到他底下那顆滄桑、柔軟的心;蛟S是追求完美的個性,讓他待己待人都不免顯得刻薄無情,時日久了,便連最初的擔(dān)憂和關(guān)心都易被人誤解,更毋提感受到他心底的平和及溫柔。
“啊,很舒服的風(fēng),很好的日子!
“這世界真是美麗啊!你看,那里能看到光啊……大概是有村落在吧。人們一起生活,縱使會有苦惱和悲傷,但也有歡笑的時候……”
似乎很難想象這是出自阿釋密達之口,但仔細一想,又在情理之中。越是透徹的人,往往越是明白生活本身的美麗有多可貴。在忠實地履行圣斗士職責(zé)之余,他也能靜靜盤坐在沙羅雙樹下,聽風(fēng)賞花,品一杯熱茶,度悠悠之流年。
如果問我,在LC之中,哪個人的死最令你痛惜?我一定回答是政委希緒弗斯。但要說最令我悵然的,我只能想到阿釋密達和雅柏菲卡。
我想,如果說政委希緒弗斯是雅典娜的首席守護圣斗士,那么,阿釋密達就是勝利女神尼姬的首席守護者。他第一個發(fā)覺她的存在;他神棍解析不能地出現(xiàn)在占星塔,甚至惡作劇般的戳穿她的小透明狀態(tài);在她深陷杳馬精心設(shè)計的險境時,是他在遙遠的圣域進行著救援;即使前往冥界,也能在感知她的危機后,馬上展開環(huán)的保護圈……似乎在她迷惘惶恐不已時,他幾乎都會出現(xiàn),卻只是安靜地等待、默默地守候,不發(fā)一言。他總是隱忍而理智的,也是她難以看透的。她對他的了解只有當(dāng)年讀過的原著,和如今的相處,但這些,還是難以觸及他的心海深處。
我突然想起,他似乎從未叫過她的名字。就如政委,在薩莎面前,永遠只會說“雅典娜您……”一樣,他也只叫她“女神”。相比起她對他所說的,“我永遠都不了解你”,他卻永遠知曉她的過去,以及如今的猶豫、迷茫和青澀,但即使如此,他依然不會改掉對她的有禮和虔誠。若即若離——對,就是這樣。
他不是卡路迪亞,像太陽,源源不斷地散發(fā)熱量,看似遙遠,卻有近在身邊的溫暖;他是高懸的明月,寒涼清冷,卻在夜空中無處不在,光華流轉(zhuǎn),靜靜地陪伴你走完無燈的夜路。
即使他或許更有資格成為太陽。
在第一屆圣戰(zhàn)勝利女神仙逝后,千年的光陰,不斷地轉(zhuǎn)生,卻始終保留的記憶……是什么支撐著他,在失去主人的寂寞的占星塔里,年復(fù)一年地懷抱著也許再也不見的失望,靜靜地等待?
“值得慶幸的是,努力終究沒有白費,時隔千年,您終于回歸了……”
真的太久了。
同樣值得慶幸的是,我一直都沒有放棄,等著你回來。
我想,這樣一個男人,最重視的就是他的信仰。所以對于小耐,他總是先將她視作女神,而非一個名叫季小耐的普通女孩子。很顯然,我們都希望他更自私點,不為圣域,不為戰(zhàn)友,不為天下黎民,單純地只為他自己,任性一回。
你看到了如今的她,稍顯稚嫩生澀,但已逐漸向你的理想靠攏,她終將會成長為你記憶中的那個勝利女神,甚至更甚。
但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同樣也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女孩子呢。
現(xiàn)在故事的劇情已逐漸展開,兩人間的互動也會越來越多,到時候,究竟愿不愿意撥開信仰的迷霧,守得云開見月明——就是關(guān)鍵了。
走下神壇吧。比起無欲無求的高處不勝寒,我們更愿意看到你更加有血有淚的一面。
只要你回頭——你會發(fā)現(xiàn),你的背影后有她,還有你最信賴的戰(zhàn)友,一直等著你回頭。
所有人,都是一個人就什么事也做不來的。
到那時候,你愿不愿意,認認真真地呼喚一下她的名字呢。
當(dāng)時明月在,曾照彩云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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