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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森惠的爸爸
愛森惠發(fā)現(xiàn)爸爸已經(jīng)好久沒回家了,她在五月份過生日的時候最后一次見到爸爸,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雪了的十二月。
今年的初雪來得格外早,愛森惠癡迷于燈光下的雪花,雪花掉呀掉,小腦袋轉(zhuǎn)啊轉(zhuǎn),為什么媽媽不讓我一次吃兩塊巧克力,為什么隔壁的阿姨嗓門那么大,為什么......為什么爸爸還不回來。
想到這,小小的身影立刻奔向家里,沖到圍著圍裙做家務(wù)的媽媽身邊,“媽媽,媽媽,爸爸什么時候回來,你說過的,等到我能穿棉襖的時候爸爸就會回來了,現(xiàn)在下雪了,我也穿上了棉襖,而且媽媽你今天做了爸爸最愛的糖醋排骨,是不是爸爸要回來了”小嘴巴喋喋不休。卿爾害怕鍋里的菜糊了,只能嗯嗯啊啊地應(yīng)付著女兒,根本就沒聽清女兒在說什么。愛森惠見媽媽肯定了她的說法,便開開心心地去餐桌邊等爸爸媽媽,等美味的排骨。
從天昏等到天暗,等到了糖醋排骨,等到了最愛的丸子湯,對了還有媽媽,嗯?“爸爸呢?媽媽”愛森惠總感覺還缺點(diǎn)什么,原來是還缺個爸爸!皩氊悾职纸裉爝在出差,今天不回來哇”,“媽媽你騙我,你說了我穿棉襖爸爸就回來,你剛剛也說了爸爸今天回來”。卿爾想起估計(jì)是剛剛忙著做菜沒聽清女兒說什么,便讓她誤解了,在爸爸什么時候回來這件事上她也確實(shí)理虧。也就耐著性子地哄著女兒,“寶貝,媽媽對你說錯了爸爸回來的時間,媽媽向你抱歉,但是請相信媽媽,只要你乖乖的,爸爸一定會很快回來的,快吃飯,媽媽做了你最愛的糖醋小排”。盡管長時間看不到爸爸,她感到很委屈,但是她的小肚子已經(jīng)開始叫了,那今天就原諒媽媽吧。裝作不情愿的樣子,吃起了排骨。女兒香香地吃起飯,卿爾想著小孩兒真好哄。
叮叮叮,叮叮叮,桌子上的手機(jī)響了。卿爾拿起手機(jī)看到了聯(lián)系人,不自然地把手機(jī)往自己這邊兒藏了藏。她站起身,告訴女兒自己工作有點(diǎn)事,讓她繼續(xù)吃。
來到陽臺,“喂,準(zhǔn)備得怎么樣,什么時候辦手續(xù)”卿爾靠著門,手指拈著吊蘭葉子,和電話那頭的人閑聊著!澳阍僭趺聪胨罱矂e回來,等事情都辦好再回來看她,要不然啊,你舍不得,她也要花時間再放下,我可心疼呢”,“我都說了想她就和她視頻噻,你自己又不肯,說什么自己看不得寶貝親親的樣子,容易心軟,掛了掛了,愛森惠吃完飯了,我得去收拾,小琉啊,愛不是非黑即白,勇敢地追尋愛情,也請?zhí)谷坏孛鎸ψ约旱母笎郏愫托∩贫际呛萌,這一路感謝有你們,你們幫了我,我不希望你們因此受到折磨”。電話掛斷,手機(jī)熄屏,卿爾站在陽臺外雙手環(huán)在胸口上,從外望著吃得津津有味的女兒,淡淡地笑了。
打開門,就看到一只小花貓,滿嘴糊著的都是醬料,正美美地喝著丸子湯。這時手機(jī)又響了起來,是詠陌的微信視頻請求,本來想掛斷,沒想到把小花貓給吸引了過來,以為是爸爸,二話不說就點(diǎn)了接通,看到視頻里的大臉不是爸爸,撇了撇嘴。詠陌也注意到了,血緣關(guān)系真的很奇妙,知道愛森惠嫌棄自己,但還是忍不住去喜歡她,盡管他只能算作她生物學(xué)上的父親,他甚至都不應(yīng)該知道她的存在,但機(jī)緣巧合下,他知道了他有個女兒,他越來越在意,開始“處心積慮”地接近她,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會對卿爾母女造成很大的困擾,但這一次他想自私一把,畢竟他的要求很簡單不是嗎,只是希望從現(xiàn)在起擔(dān)著父親的責(zé)任,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普通的叔叔看著自己的女兒長大。
“你好呀,惠惠,我是你詠叔叔呀,怎么不開心呀,叔叔都心疼了,”媽媽不告訴自己,但愛森惠害怕媽媽擔(dān)心,所以,即使自己很不喜歡這個叔叔,但也盡力地和詠陌打了個招呼,雖然耷拉個臉,然后就不管不顧地跑去玩了。沒了愛森惠做調(diào)劑,卿爾和詠陌相對無言,“詠先生,我還有點(diǎn)其他事,先不聊了哈。”詠陌還沒來得及回復(fù),那頭視頻已經(jīng)掛了。
坐在地板上的愛森惠手里拿著拼圖,卻沒有在拼,只是愣在那兒,只剩小腦袋瓜子在活躍,果果說的是真的嗎,難道詠叔叔真的是讓爸爸回不了家的壞人嗎,要不要問媽媽呢?不,不能問,會讓媽媽擔(dān)心的,糾結(jié)著糾結(jié)著就睡倒在地板上了。卿爾看到愛森惠睡著了,把她抱到床上,擦擦臉和腳,親了親她的臉頰,就關(guān)上了房門。
半個月后,太陽掛在天空,陽光照射,卻讓人感受不到溫暖,路上化了的積雪讓氣溫變得更加刺骨。
卿爾帶著愛森惠去機(jī)場接愛琉,之后一家三口來到了提前預(yù)定好的飯店,這家店里有愛森惠最愛的油面筋,此行的重點(diǎn)并非慶祝愛琉出差結(jié)束,而是為了讓他們小小的女兒知道一些她應(yīng)該知道的事情,自那個夜晚后,卿爾明白也許什么都瞞著她并非是一件好事兒。
年輕時候的卿爾特立獨(dú)行,有很強(qiáng)的執(zhí)行力,在一場大醉后的清晨,她突然感到孤單,想起了自己發(fā)小的小孩,自己也想要一個孩子,但她并不想要結(jié)婚,于是她決定使用科學(xué)讓自己擁有一個孩子,愛森惠就這樣誕生了。
當(dāng)時她與家里鬧得很僵,但唯一的爺爺是她最難以舍棄的牽掛,爺爺是個老觀念的人,想讓這個孫女早日成家。爺爺年邁,卿爾想滿足爺爺?shù)脑竿,但抱著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見爺爺只會火上澆油。于是她與還未從失戀的痛苦中走出的愛琉一拍即合,決定編織一個美麗的謊言。
就這樣“一家三口”度過了四年美好生活,但是四年后的一場家庭旅行讓這個謊言出現(xiàn)了破綻。
愛琉和卿爾與其說是夫妻,更不如說是室友,合作伙伴,他們用盡愛與精力一起撫養(yǎng)了寶貝愛森惠,相敬如賓,可能有親情,但絕不會有愛情,這是一種無言的默契。
這次旅行,愛琉遇見了曾讓他痛苦萬分的初戀時善,四年過去,前塵往事早已煙消云散,沙灘的篝火晚會讓這對曾經(jīng)的戀人迸發(fā)出新的激情。但愛琉已經(jīng)成熟,無論如何自己已經(jīng)成家,還是一個孩子的爸爸,他推開時善努力讓自己的心回到平靜。但破鏡難重圓,心草已發(fā)芽。
卿爾這邊也遇到了狀況,她和愛森惠在兒童樂園游玩的時候碰到了一對帶著孫子的爺爺奶奶。這對爺爺奶奶一看到愛森惠就很親熱,忙說小小的愛森惠和自己小兒子小時候很像,還掏出自己的手機(jī)要找老照片給卿爾和愛森惠看。卿爾本想拒絕,但無奈爺爺奶奶太熱情,就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是一模一樣。特別是,卿爾怕愛森惠和去年一樣在學(xué)校玩得太瘋,不管不顧,脖子那兒捂出妃子,天氣剛一熱,在征得了愛森惠自己的同意以后,就給她剪了短發(fā),這和手機(jī)里的留著長短發(fā)的男孩子一比較就更加像了。
卿爾突然感到心慌,就想帶著愛森惠先走。沒想到,這個時候爺爺奶奶的小兒子來接爸爸媽媽和侄子。老爺爺老奶奶就更加激動了,連忙拽著愛森惠讓他們的小兒子來看。
詠陌順著爸媽的意,草草看了一眼,許是血緣的力量,下一眼就定在了艾森會的身上,愣在了那兒。卿爾全身冰涼,連忙拽著愛森惠逃離現(xiàn)場。只留這三輩人留在現(xiàn)場。
這場旅行,除了愛森惠,其他兩人都是心猿意馬。最終漏出馬腳是源于詠陌的到來。他和這對夫婦進(jìn)行了一場漫長的交談,真相逐漸開始大白。之后愛琉到底難忍愛情的蠱惑,對卿爾坦白。這場坦白對于卿爾來說本就無所謂,她更擔(dān)心的是自己的女兒。為了愛森惠,他們達(dá)成了一個約定,先讓愛琉逐漸退出她們母女倆的生活,小孩子忘性大,離開爸爸的心痛會逐漸消失。與此同時,在愛琉陪愛森惠過完八周歲的生日之后,便借以出差的名義遠(yuǎn)走,詠陌逐漸走入母女倆的生活。
詠陌自稱自己是卿爾的朋友,但小孩可不是吃素的,尤其是爸爸不在家,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在同桌果果的推測下,他越來越擔(dān)心媽媽變壞。以至于睡夢中都在思慮,說夢話被媽媽聽到了。
卿爾聽了女兒的夢話,知道這件事不能這么簡單就解決,她已經(jīng)是個有思想力的大孩子了。于是她和愛琉,詠陌商量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告訴她真相。
也許是卿爾一直在教導(dǎo)愛森惠要獨(dú)立勇敢,放開思想去想問題,愛森惠竟然很坦然就接受了事實(shí)。
之后的事尤其順利,卿爾和愛琉辦好離婚手續(xù),之后決定帶愛森惠去一個更加溫暖的城市定居,他們一起參加了愛琉和時善的婚禮,詠陌也常常來看她,她依舊叫愛琉爸爸,不肯叫詠陌,這讓詠陌又氣又急,但也無可奈何。
在愛森惠15歲的時候,卿爾遇見了一個真正想讓她進(jìn)入婚姻墳?zāi)沟哪腥,他叫安己,?jīng)歷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前妻帶著他們唯一的女兒移民定居國外,一年見不到幾回。于是見到乖巧可愛的愛森惠也跟著疼愛起來,算是彌補(bǔ)自己不能陪伴女兒的缺憾。
愛森惠是一個陽光積極的女孩,她有三個“爸爸”,盡管她有的叫爸爸,有的不叫爸爸,但她依舊愛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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