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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亮
二十一命題:
1.可不可以不要上床?
2.捉奸在床
3.天不亮
4.誤會
5.孤獨不苦
6.被虐狂
7.消失
8.噪音
9.有鬼
10.情殺
11.如果
12.靈魂交換
13.雙人舞
14.穿越
15.惡作劇
16.悲劇
17.Wait for me
18.Out of Character(角色個性偏差)
19.游戲正式開始
20.現(xiàn)實世界
21.非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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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亮
 
 
 
1.游戲正式開始
“你們小時候沒玩過雙六?”
櫻發(fā)少女掐著腰一臉少騙我了的表情,然而這表情在掃過其他三人同樣死裝著毫不茫然的神色后,迅速變化為了然和尷尬。
她想起他們的童年確實沒有這么悠閑而柔軟的時候。
“不過是擲骰子罷了,很簡單啊!
鳴人掂著手里的骰子望了佐助一眼,咧嘴笑著,“壽星來開場吧!
2.穿越
骰子輪了幾圈后,鳴人不知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點數(shù)恰恰使他落在寫著“穿越至混亂年代歷經(jīng)荒誕劇情”那一格。
“這么說我又要停三回?”鳴人瞅了瞅那個邊緣有旋渦紋路的格子,抬頭看向小櫻,眼前卻突然一片模糊。
他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愣住并且疾速風(fēng)化。
3.孤獨不苦
這里的人和他們長得一個樣,一個鼻子一張嘴巴兩只眼睛的,只是大多穿著他們祭典時才穿的衣服,許多男人盤著發(fā)髻。但天上飛的怪物并不是佐井畫的鳥,地上跑的怪物也并不是妙木山的青蛙或那誰誰誰誰的通靈獸。
那是鐵皮的怪物,張著冷鉛灰色的眼睛和嘴巴,吐著白氣。
人們看著他在這片鉛灰里顯得異常鮮亮的橙色衣服,同樣張大了眼睛和嘴巴。
“大叔,這里是——”
鳴人剛抓住某位大叔的袖子,那位大叔神就經(jīng)質(zhì)地甩開,似乎覺得他是在迫害自己。
鳴人的手僵在半空,在路人防衛(wèi)心過重的眼神里似乎回到了小時候。生冷的孤獨又沖了回來。
他揉了揉鼻尖,卻在下一刻突然大大笑開。
鉛灰土灰交織的喧鬧街頭走來某個刺猬頭發(fā)雪白上衣的,染成灰、化成灰他都依舊認得出的人。
4.如果
“如果我告訴你,我們確實回不去了呢!弊糁涞淖旖锹冻鲆唤z戲謔,“能找到你根本就算奇跡,再拖著你這累贅兩人一起回去更不可能!
“喂你說誰累贅?!”鳴人正要炸毛,腦子里卻百年難得一見地閃過所謂智慧的亮光,“不對,那你干嗎還要來找我?”
佐助瞇了下眼睛,沉默一會。
“如果我說,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了呢?”
5.誤會
他們之間的誤會太多太多。
比如佐助當(dāng)年的保護行為被他視為鄙視和挑釁,比如他當(dāng)年的激烈反抗與爭強好勝被佐助視為討厭自己的表現(xiàn),所以一直不信他那句“因為你是我的朋友啊”,逼問了他一遍又一遍。
是這樣吧。是這樣吧?
總之那句該死的什么“不想失去你”一定是誤會。
“要是我的話會讓你產(chǎn)生誤會……”
“欸?”
佐助也會舍得費口舌解釋?!鳴人不知該驚該喜或者驚喜交加,但為什么有種端到眼前的拉面被人一巴掌打翻的悲愴失落感?
他來不及細想,佐助單手撐在桌邊側(cè)過頭來,迅速封殺了他的腦神經(jīng)回路。
6.現(xiàn)實世界
“佐助,其實我……”鳴人的手摸向肚子。
“什么?”
“其實我……”
“什么?”
“其實我……”鳴人繼續(xù)摸著肚皮,佐助眉頭不漏痕跡地一皺。
果然。
“其實我還是餓啊啊。。。
路邊有哪個一直跟著他們的小姑娘翻白眼昏厥,不知哪來的一片肥皂泡破滅的劈啪聲。
佐助的面癱表情已經(jīng)在盡力表達他很想扶額,只是鳴人看不出,依舊不懷好意地摸著肚子斜眼瞟他背后的刀。
“欸,商量一下,把刀當(dāng)了吧?”
“不可能!
鳴人抓抓耳朵,繼續(xù)不懷好意。
“那要不這樣吧,你去表演下眼睛變紅的戲法賺銀子?”
“我已經(jīng)用不了寫輪眼了,你沒發(fā)現(xiàn)自己也完全感覺不到查克拉嗎?”
“什么。!”
唉,果然遲鈍得沒發(fā)現(xiàn)啊。
佐助的面癱表情其實在表達這句話,而鳴人這次好歹看出來了,狐疑地合掌試了試,再試了試,最后憤怒開吼:“娘的這鬼地方到底怎么回事!”
“你該接受現(xiàn)實了!
鳴人的眼睛在沒爆九尾的情況下依舊怒紅,“混蛋佐助你說清楚了,你到底要我接受回不去的現(xiàn)實還是要餓死的現(xiàn)實?!”
佐助微微嘆了一口氣,“去當(dāng)鋪吧。”
7.雙人舞
他們的人生就是如此戲劇化——別跟我說他們本來就是戲劇——總之好不容易找到當(dāng)鋪后,宇智波佐助剛?cè)∠碌稒M過來,老板就猛退三步以求救聲招來幾個穿軍裝的。
他宇智波佐助活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自己把刀一橫的樣子根本就等于在說“不管你是要錢還是要命我都要取了你的小命”。
但問題似乎不止如此。穿軍裝的表示——如今是廢刀年代。
于是沒人敢佩刀,沒人敢靠近佩刀的,沒人敢給刀開當(dāng)票,更沒人敢收草剃劍仿制品哪怕就算是草剃劍真貨。
佐助只是沉默聽著,那穿軍裝的幾位倒更是火了。
什么叫態(tài)度惡劣?他明明連眼皮都沒抬。
什么叫頂撞官差?他明明話都沒說一句。
什么叫……等等,這句不是對他說的……“所以你和這些注定沒未來的落魄武士在一起干嗎啊,不如和我們——”
佐助終于抬了眼,和一臉無語的鳴人對上視線。
敵方到底有幾個人?無所謂。武器是刺刀和火槍?管他呢。用不出忍術(shù)?忍者畢竟是以體術(shù)扎根的不是。
抽刀,亮苦無,一左一右攻了過去。槍響聲引來更多軍裝加入,于是一場混戰(zhàn)。
包圍圈聚攏,他的背抵到鳴人的肩胛骨,揮刀的手帶動那片骨骼運轉(zhuǎn),溫?zé)岫⒙榈剌p輕觸碰。
他在飛濺的血珠下居然該死地想到一派悠然景象——他們相抵的肩胛骨此時正對舞成扇動翅膀的蝴蝶。默契地合而為一。
8. 被虐狂
為什么會?
人數(shù)不夠,忍術(shù)缺失,有人體術(shù)不精,有人身體又自己動了。
但有主角在的地方必有貴人關(guān)鍵時刻救場,于是他們被一群正好殺到這里的反抗壓迫的舊時代武士們順便救了。
“佐助你不覺得嗎,這群武士就是被虐狂。”漩渦鳴人的眼珠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嘴巴傻了吧唧地咧開來,佐助知道下一句才是重點。
“所以我們得幫幫他們對吧?”
你看。
然后還會繼續(xù)趁熱打鐵。
“再怎么說也是因為他們的馬踢翻了那群人我們才好歹沒缺胳膊少腿對吧?”
真是莫名其妙的理由——對佐助這個從不覺得有恩就該報的人來說。
況且是這種順風(fēng)恩。
但你看看漩渦鳴人那副搖尾巴的表情——不不不,宇智波佐助是鐵石心腸的男人——當(dāng)此判斷句前提為“遇到漩渦鳴人”時大多為扯淡。
于是他們加入了被虐狂武士的隊伍。
那群被虐狂武士,寧愿被天皇虐,寧愿被武士道虐,以此為榮耀。那么漩渦鳴人呢,似乎當(dāng)年再怎么被他傷害也精神抖擻,越挫越勇。莫非也是個被虐狂?
“喂,宇智波佐助,你干嗎眼神這么猥瑣?”
向來對眼神非常敏感的家伙迅速自覺往后縮了縮。
“你這混蛋有什么企圖?”
可惜這一句的語氣仍舊只是在開玩笑。
9.靈魂交換
所謂的戰(zhàn)前沐浴放松交流心靈。沐浴完后就輪到交流心靈。
“這是一種靈魂交換的方式,”女人自顧自說著,“可以讓您感知到我,讓我感知到您。并且可以借以窺知世界真諦。”
噗嗤噗嗤噗嗤。
這是鳴人感知魷魚蓋飯的聲音。
“先生真的不需要嗎?”另一個女人同樣半垂著眼自顧自說著。
“什么?”鳴人嘴角沾著飯粒抬起頭來。
“不需要!弊糁嫠鸬。
“那您想聽三味嗎?”女人甲見有個接話的,立刻轉(zhuǎn)向這一片剛剛根本不敢接近的零下氣場。
答案仍是不需要。
“那您到底想怎么樣?”女人乙深藏不露的暴脾氣開始揮拳頭。
“你們都可以走了。”佐助淡淡答道。
10.情殺
“我想再吃碗一樂的拉面,說不定以后真的吃不到了。”
漩渦鳴人那幾乎能瞪出水來的眼睛生來就是要破壞氣氛的。
宇智波佐助懸撐在這雙眼睛上方,心肝肺腑和那什么火瞬間被澆涼一半,就像火遁遇水遁。
鳴人繼續(xù)。
“叉燒的味道我都忘差不多了,就味增的還記得點!
于是宇智波佐助開始后悔當(dāng)初瘋狂地揚言要滅掉木葉老老少少乃至每一只螞蟻時,為什么就沒把一樂列在清單第一位,首當(dāng)其沖、在鳴人還沒看來得及阻攔時就一眼把店鋪和一樂大叔燒掉得了。
他翻了個身裹上被子。
平靜了一會后智商恢復(fù),猛地掀被子坐起。
“漩渦鳴人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時候?”
11. 非你不可
“干嗎非要是我?我一個男人又沒胸又沒臉的!”鳴人八分憤恨二分委屈。
“你覺得我除了你,還能和誰相處?”
對方難得攤開來直說自己的缺憾,這讓鳴人的憤怒與委屈大部分化作無意中窺知別人隱私的尷尬。
“但你總不能一直……”
“有什么不能的?”
“你——我——”鳴人卡了殼,想起自從認識,宇智波佐助就是個狂妄到什么都能不管不顧的家伙。像當(dāng)年突然就能翻臉不認人。
所以說不定哪天又玩什么心血來潮。
心血來潮就再次地翻臉。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這樣的反復(fù)。他漩渦鳴人是人柱力,會用仙人模式,但追根究底他也只是個人。
作為宇智波佐助要殺的目標(biāo)和要喜歡的目標(biāo)其實同樣恐怖。因為宇智波佐助所給的,無論恨還是愛,都太傾盡所有而又隨心所欲反復(fù)無常。
“你啊,就是個心血來潮的人。反正過些時候……”
鳴人背過身去。好啦睡吧,很快就要像受虐狂武士一樣和那群有槍有炮的敵人血拼。
過反正過些時候——都會清醒過來。
12. 惡作劇
他拿起飯勺搶他的小米稀飯,他曲起食指敲他的鼻梁。
他說佐助啊那個女人要纏上你了小櫻怎么辦啊,結(jié)果那個女人聽見后立刻纏過來問小櫻是哪位,惹得他不勝其煩。
他說鳴人你能不能看清楚點,那是馬眼珠子不是靶心。于是他極其不服氣地全力一箭飛去,射中了極遠極遠之處的首領(lǐng)的馬尾巴。
他們借切磋的名義扭打成一團,毫無章法地撕打。
他們用惡作劇的方式掩飾尷尬,有時也掩藏若有若無的,對軀體接觸的渴望。
他教他怎么用沉重的武士刀!澳愕哪粗甘持负椭兄敢潘,否則刀在手里就不靈活。來,抬起手腕。”
他從背后伸過手來,握著他的手腕,抬起,然后揮下。
“即使是一記空擊,其實也是在斬斷空氣。記住這種斬斷一切的感覺。”他的嗓音壓低后略帶沙啞,溫?zé)岬暮粑谒呡p震著,胸腔微微貼靠。
耳朵霎時緋紅。
于是他低聲笑著揭穿,于是他們又打了起來。
總是這種幼稚的方式,總是沒有突破,但今天是要上戰(zhàn)場了。受虐狂的戰(zhàn)場。
13. Out of Character
漩渦鳴人聽到遠方疾速飚來的槍聲,身旁那個十四歲少年的白馬被鉆出六七個血窟窿。血濺了滿臉。
他的目光呆滯于那些傷口的深邃和激烈,火槍輕易便得到的效果竟是他們練上十年的苦無、手里劍都達不到的。他們的人馬沖散在巷子里,被亂槍掃射。
子彈驅(qū)趕蟑螂般驅(qū)趕著他這些日子來一起練刀、一起喝粥的同僚,十幾門大炮和巡游的金槍魚群般順溜指來的刺刀阻死巷道豁口。
他覺得體內(nèi)嗜殺的因子被喚醒,與九尾無關(guān)的狂暴侵襲上頭腦。
誰是正義的誰是錯的,這種問題他一直不明白,但他記得每個早晨,同僚們怎樣分食一鍋稀粥,沉默專注并愛慕著自己的食物,偶爾也會開口講幾句或葷或素的笑話。
他記得木葉的同伴,曾經(jīng)一起出任務(wù)時守著篝火煮粥。他們專注地看著火勢,就像專注地守著自己堅信的、要保護的東西。
身邊又是幾具軀體綿軟倒下了,不知道時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沖了過去。
殘暴的因子已經(jīng)控制不了。完全失控了。
胸口受到一股沖擊力,慣性使身體向后側(cè)轉(zhuǎn)。他看到宇智波佐助披著鮮血荊棘一路砍殺過來卻一臉驚惶的樣子,于是有些想笑。
啊啊,這家伙居然也有這么不像他表情。
就好像……
就好像、真的、真的、無法失去一樣。
14.可不可以不要上床?
有些人就是很難活下來,如同有些人就是很難死過去。漩渦鳴人作為一百多年后某當(dāng)紅漫畫的主角當(dāng)然是屬于后者,并且自然很快恢復(fù)。
據(jù)說是佐助死扛爛托地把他扯回秘密據(jù)點的,逃出來的人數(shù)少得連集會室都塞不滿。他這個半死不活還能有人救的家伙真是命好到了極點。他們說你有宇智波這個兄弟真是命好到了極點。
鳴人嘿嘿笑著,伸手搭上佐助的肩膀,在同僚各自忙活去了之后湊近佐助的耳朵。
“做吧?”
他以為佐助會吃驚,但實際上佐助一臉了然,哼了聲,“少開玩笑了!
“啊啊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鳴人囧得稀飯碗里都映出了紅色,但立馬從又羞又囧的狀態(tài)轉(zhuǎn)變?yōu)閲虖執(zhí)翎吥J健?br> “宇智波佐助你該不會是被流彈傷到小弟弟了吧?!”
“說吧說吧,我不會嫌棄你也不會告訴那些女孩的,我發(fā)誓!”
邊樂呵呵地扯淡邊使勁拍佐助的肩膀,一副哥倆好啥事不能說的樣子。
宇智波佐助眉梢跳了跳,合著生冷的唇線一言不發(fā)。
鳴人的笑撐不住了,逐漸變成了干笑。
“喂,佐助佐助?不會是真的被我說中了吧?”
“你可以來試試!弊糁鋈还雌鹨唤z意味深長的笑!皠e把我的仁慈當(dāng)成是有耐心!
“……我說你到底胡扯什么?”
“折騰一個右胸腔被子彈穿洞的人簡直可恥。”
“。窟@原因?”鳴人別開臉來掩飾窘迫,“其實那么小一顆子彈穿過去根本不算什么,想當(dāng)年——”
他終于在氣氛僵化前剎住車,抓抓后腦勺笑道,“嘛,反正這點傷很快就能痊愈了!闭f完就埋頭扒飯。
他始終還是不敢提那些事,因為會像對佐助埋怨、訴苦一樣。
但說真的,佐助。他想道。子彈和雷切比真是狗屁不如。
15.消失
九尾的查克拉是毒卻也是藥,所有的疤都會消失。
但連孩子都知道的,有些東西——
所以鳴人在佐助上藥的手指剛觸及胸口時便猛地驚醒,然后兩人便都是尷尬至極。
喂,還是我自己來吧。
嗯。
我說你把繃帶給我啊!
……
言語也是不尷不尬。
直到傷好得差不多了的某一日,佐助換下他的繃帶后俯下身來親吻了他的右胸口。用溫暖的唇舌細細描繪當(dāng)年千鳥穿過的地方。
鳴人全身通了電一樣發(fā)顫,吼著要死了你這混球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很疼是吧?佐助低低說著。
所以、我……
佐助沒有說完,聲音沙啞得似乎已經(jīng)說不出話。
鳴人看著上方那張平靜到近乎安寧的臉,皺起眉毛咬著牙死摳住地面,最后卻還是紅了眼眶。
16.有鬼
“我一直住在那個死了很多人的地方,你說我怕不怕鬼?”
“別死要面子了,那你發(fā)什么抖?!”
“……漩渦鳴人,這是因為你一直發(fā)抖亂蹭!
于是,鳴人又囧到無語。
只是如此一來鬼叫聲更清晰。
說了那不是鬼叫,那是貓在叫|春?伤鰷u鳴人近二十年來根深蒂固的那是鬼叫的思想不是一時半會改得了的。
“佐助欸,你也不是天生就不怕鬼的吧?你到底是怎么辦到的?”
鳴人轉(zhuǎn)過身來,以便看到佐助的表情。接著他就看到一張表情與僵尸無異的面癱臉。
“……其實我就是天生不怕鬼!庇钪遣ㄗ糁笱圆粦M地承認事實,“就像你天生怕鬼一樣。所以你天生就——”
“閉嘴。!”
17. Wait for me
清晨,鬼叫聲最響的時候佐助已經(jīng)離開,帶走了他的那把刀以及一把弓箭。
漩渦鳴人一腳踹開首領(lǐng)的門,兇神惡煞語無倫次地質(zhì)問數(shù)句,那首領(lǐng)靜靜喝茶,眼都沒抬。
“放心吧,宇智波佐助很強!
“強個屁!那家伙現(xiàn)在和我一樣什么忍術(shù)都不能用。
“你信任他嗎?”
“什、什么——信任?”
“沒錯,信任你這位同伴,像我們一樣信任他,愿意把關(guān)乎生命的任務(wù)交給他。你做得到嗎?”
首領(lǐng)看著鳴人張口結(jié)舌的樣子,笑了起來。
“你肯定做不到。就像我們初次遇到時,他不信任你可以擋掉那一刀,于是幫你擋了。其實我看得出來,你必然擋得掉?墒顷P(guān)心則亂。”
“關(guān)心則——亂?”
“對啊。你不去給他添麻煩,他自然有本事平平安安地回來。所以你現(xiàn)在唯一幫得了他的地方,就是安心在這里等著。”
干等著。說得容易。
鳴人彎下腰來把那扇被自己踢開的門扶起來裝回門框時,首領(lǐng)低聲笑道:“如今我更確認宇智波佐助會平安歸來了!
“啊?”
“因為你的腰看起來并無大礙!
鳴人深深吸了口氣,抬頭看天,捏響了手指。
18. 悲劇
第一日,漩渦鳴人千不該萬不該沖上去把首領(lǐng)打了一頓。首領(lǐng)抽刀砍回,卻又擺擺手了事,“看在宇智波佐助的份上!
第二日,添飯的壞脾氣女人多給了他一個煎蛋,“看在宇智波佐助的份上!
第三日,漩渦鳴人糾結(jié)在宇智波佐助的任務(wù)內(nèi)容中,因為街上的小報童叫嚷著有什么地方的火藥庫炸了。
第四日,漩渦鳴人糾結(jié)在第三日的疑惑中。
第五日,同第四日。
第六日,漩渦鳴人開始暴躁掀桌子,糾結(jié)在宇智波佐助的歸期中。
第七日,漩渦鳴人安安靜靜地看了一整天的飯碗。街上的小報童開始叫嚷有個暗殺美國上尉的武士被賜予剖腹的光榮死法。
他等到最后等來的就是一句你的同伴生得英勇死得光榮。
19.捉奸在床
鳴人只記得自己一手揪著首領(lǐng)的衣襟一手死死握著苦無,“說不說?到底說不說?”問的只是這一句話。
任務(wù)的具體內(nèi)容最終還是被他問了出來,雖然很可能并不是因為首領(lǐng)怕他,而是因為首領(lǐng)也怕了。
死的那名武士被證實屬于另一個軍團,但難保下一個不是佐助。
鳴人扛上一包干糧和藥物后并不輕松地上路。他想起在忍者大陸上行走是多么容易的事,干糧要么就是軍糧丸要么就是捉魚狩獵,然后哪個會火遁的或什么遁都會的拷貝忍者來生個火,同隊的女孩就是移動醫(yī)藥箱,影分|身就代替了千人大軍,忍犬或感知系忍者就代替了地圖指南針。
但也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似乎是輕松。
宇智波佐助不是宇智波佐助,漩渦鳴人不是漩渦鳴人。他們都不是可以睥睨天下的忍者,如今只是普普通通的兩個武夫。
他們在最后一站碰上了,佐助的背后有追兵和沖天火光,夜色暗紅。
佐助只有丁點詫異地掃他一眼,然后回身奪過一匹馬,再經(jīng)過時順手把他拉上。
“喂喂,打得這么爽居然不叫上我!”鳴人在呼嘯的風(fēng)聲里沖背后的人吼道。
風(fēng)太大,佐助回了句什么他沒聽清。于是佐助帶著怒氣重復(fù)說著。
“你找過來干什么?!”
答案是。
“你這混蛋明明知道我不想再失去你!。
所以不安著。同樣不安著。
這么惡心的近似于告白的話都說出來了,還有什么可羞恥的。
這永遠不是什么可羞恥的事。即使佐助無師自通地選擇了方便進攻的體位,而他妄稱最得自來也真?zhèn)鞯牡茏樱尤痪湍涿畹乇灰粋看起來對這碼子事從不上心的人吃死。即使他疼得想把造出宇智波佐助這等人才的那對夫婦楸上來呵斥一頓。即使他事后完全脫力,只能任由宇智波佐助膩人地抱著。即使他看到哪位同僚怒氣沖沖地拉開門,一臉捉奸在床的表情吼著枉我妹妹對你這么好。即使又沖進幾個同僚把那個看似醉酒了的同僚架出去并不住鞠躬道歉而不敢抬眼。
都不是什么羞恥。
只需要彼此擁抱著,再也沒有不安和仇恨。
他甚至想彼此交合著直到敵人的槍支彈藥把這里夷為平地。
20.噪音
次日晚飯之時。漩渦鳴人依然糾結(jié)在腰酸和消化系統(tǒng)最后一位器官的不適感中。
難言之隱再怎么糾結(jié),他還是不受妨礙地發(fā)現(xiàn)了氣氛不對。
連守門的武士都穿上了鎧甲,昨晚那個醉酒同僚的妹妹為他們添完菜后深深鞠了一躬,說拜托了。
拜托一定要回來還是拜托一定要勝利,這些女人總是不說清楚。
接著佐助掃他一眼,“待會能不能上戰(zhàn)場?”
他說廢話。
凌晨,星月照耀下開春的原野大片冷冷的鮮嫩。早已挖下的戰(zhàn)壕像趴在菜葉上的長蟲。
對面山丘上槍炮列陣,密密麻麻無數(shù)的鐵器反著微弱寒光。
鳴人轉(zhuǎn)過身來背靠著土坑坐下,“他們還有火藥和炸彈?”
“還夠一兩次進攻!
“好吧,原來讓我們沖在最前面是因為我們活著回來的幾率更高!
“昨天忘了問你。舒服嗎?”
“什、什么?”
“我說昨晚舒服嗎?”
鳴人瞪大了眼睛差點當(dāng)場暴發(fā),壓低聲音抓狂:“白癡你現(xiàn)在說這些——”
“說啊。”對方卻神色近乎于嚴肅地打斷他的話。
“告訴我!
鳴人怒瞪著眼睛,最終咬牙憋出和吃飯時一樣的兩個字:“廢話!”
佐助嘴角勾起從未有過的爽朗笑容,似乎愉悅并且自豪。
鳴人眉梢抽搐著:“聽我這么說你很高興?”
“對。”佐助深吸了口氣,從眼神看來似乎還要說些什么惡劣的話,鳴人無奈地捂住一邊耳朵,“宇智波佐助你還是別制造噪音了.”
“可就算是噪音,其實你也想聽吧?”
“……”
因為明天可能就聽不到了。
鳴人頹喪地垂下手,一副認栽的表情!澳阆朐趺磽p我,說吧!
于是佐助說,下一次會更好些,在這里沒多少真實感。鳴人額頭上墜下大大的黑線。下一次?哪來的下一次?果然是噪音。
只不過是讓人想聽的噪音。
21.天不亮
“天亮就要開戰(zhàn)了?”
鳴人窩在土坑里打了一個又一個哈欠, “啊啊,天要是不會亮……”
沒了下半句,他覺得這么不實際的話太惡心。
可他確曾幼稚地期待奇跡出現(xiàn)。佐助還會回來。師父沒有死。父母不會來了又走。天不亮。但天總會亮,難得見上一面的父母必然要走,自來也終歸是死了,佐助也永遠不可能再踏進木葉。
他想起了似乎是上輩子的事。他們聽說佐助和斑撕破了臉,把目標(biāo)轉(zhuǎn)為干掉斑,暫時不提木葉。于是他想,從此佐助就是和他們同一陣線的了,即使無法并肩作戰(zhàn)。
他們在天黑的時候終于找到了鷹小隊落腳的客棧,那一天是盛夏,七月二十三。櫻發(fā)少女提醒他說,這可是佐助君的生日。
雖然連佐助自己都不記得。
可如今他們是同一陣線,佐助不是會輕易拒絕與強大戰(zhàn)斗力合作的人。所以他們近四年來第一次和和氣氣地坐到了桌邊。
鳴人的對面是櫻,左邊是佐助,右邊是佐井。櫻從忍具包里掏出一套雙六。
賭吧。我們贏了你就視我們?yōu)橥,一起除掉斑。我們輸了——頂多就和原來一樣罷了。
時至清晨,他們這一局還沒有分出輸贏。
“天不會亮!
佐助突然接口說道。
“哈?”鳴人太過驚訝,所以差點擰斷脖子!澳隳X袋不是有問題吧?”
佐助單手撐著膝蓋站起身來,走出了戰(zhàn)壕。
東方的漆黑色融化開,預(yù)示著就要有一絲熾熱破開深冷。
他們的戰(zhàn)馬像他們一樣不動聲色,凝視敵人的槍口炮口。
開火。
炮聲炸響。鳴人腳下的坐騎一個踉蹌,而后便跟著身旁頭馬的腳步開始飛奔。
他的骨膜不住嗡鳴,天地化成片片碎響。
月亮清淡起來,天色漸淺,迎著槍口沖去的騎兵身影在迸濺的泥土和血肉盡頭顯得模糊不清。他揚起的刀像引路人手中燃燒的火把。
誰的血灑進了眼睛,于是鳴人閉了閉眼。
他睜開眼來,天色微明,溫柔的櫻花色發(fā)絲現(xiàn)于瞳孔。
少女的臉上帶著想扁人的表情。
“快點,鳴人,輪到你擲了啊!
對面是不耐煩的櫻,左邊是無表情的佐助,右邊是笑瞇瞇的佐井,桌上攤著一副雙六。他的那粒棋子正停在寫著“穿越至混亂年代歷經(jīng)荒誕劇情”那一格。
這一局還沒分出勝負。
終于逃出那些荒誕不可信的劇情后他松了一口氣,卻有些莫名失落。
畢竟都是假的,就算說出來也沒人會信。鳴人只是忍不住瞄了眼面無表情的佐助。
后者卻意料之外地抬眼迎上他的目光,低低開口。
“我說了,天不會亮!
 
 
 
END
201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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