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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霸總的白月光找到我,丟給我一張銀行卡,求我替她嫁入冷家。
我收走銀行卡,比了個OK的手勢,揚長而去。
一個月后,霸總的白月光躺在S市最高級的醫(yī)院里,霸總冷寒涼悲痛欲絕。打算讓整個S市給她陪葬。
他不知道,她的白月光早被我送出國。
而躺在床上的那位,其實是我。
1.
一個月前,我接到一筆委托訂單。
委托人正是當下處于“霸總預備夫人”緋聞浪尖上的女主,宋清月。
宋清月長得比狗仔拍的照片還要驚心動魄?上烂策@張牌,和什么加在一起都是王炸,唯獨不能單出。
宋清月家境一般,勉強供她上了個普通的藝術(shù)學院。這樣的女子,放到社會里,明顯就是一塊明晃晃的肥肉。
很不幸,S市最大的財閥冷氏集團總裁——冷寒涼,這匹兇惡的狼,盯上了她。
冷寒涼追求她,還給她求婚,在她拒絕之后,以她最重視的家人威脅她。
“李小姐,求你幫幫我!彼吻逶碌拿滥亢瑴I,顯然早已不堪其擾。
我把手里的煙頭抵在墻上滅掉,扔進煙灰缸里。
我雖然也很同情她,但我又不是慈善家。我說:“用什么交換?”
她遞出一張銀行卡,怕我不放心還補充一句:“你放心,這里面都是我自己親手掙的,跟冷寒涼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我接過銀行卡,直截了當:“OK,成交!”
于是我給白月光捏了個出車禍的假象,實則私下送她出國。
至于病房里躺著的,自然是我。
在她出車禍那天,冷寒涼悲痛欲絕,說如果她不醒就讓整個S市給他陪葬。
我滿意睜開眼,用早已準備好,精準到嘴角弧度的表情,道:“我這是在哪兒?”
冷寒涼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月月,你終于醒了!
我裝作驚慌失措,推開他的手說:“抱歉先生,我不認識你。”
冷寒涼表情逐漸變得跟他的名字一樣冷:“把醫(yī)生叫過來。”
“這是怎么回事?”
醫(yī)生頷首,額頭上冒了一層密密的細汗,生怕說錯一句話,便死無葬身之地。
“可能是因為受到外部強烈擊打,造成暫時性失憶!贬t(yī)生期期艾艾,繼續(xù)道,“不過,把她放回熟悉的環(huán)境,后期會好起來的。”
“我要回學校!蔽艺f。
冷寒涼寵溺地答應了我的請求。
“冷總,還需要S市給白小姐陪葬嗎?”
“不了。送宋清月回學校!
隱約傳來特助的聲音,我得意一笑?磥砦疫還順帶拯救了S市。
在來宋清月工作的學校路上,我對冷寒涼保持著對“救命恩人”的禮貌。
冷寒涼是這么告訴我的。
我不著急揭穿他,線兒放得長,魚兒才能釣得大。
2.
為了不讓外人瞧出破綻,我破費一番功夫。
她的穿衣風格、喜愛的首飾、喜歡的發(fā)型、喜好等我皆摸得一清二楚。
外表是最好復刻的部分。最棘手的,是神態(tài)與氣質(zhì)。
宋清月是個小學鋼琴老師,我因此在一個月內(nèi)日夜不休地速成鋼琴。
宋清月溫柔安靜,我花了很久的時間去模仿宋清月說話的語氣。宋清月內(nèi)斂,我每天都對著宋清月的生活視頻,學習她的一舉一動。
后來我替宋清月去她家拜訪,全程她家人都沒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
如果霸總以后要找替身,我絕對是最合格的,沒有之一。
下班后,同事告訴我,門口有人在等我。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我沖同事點點頭示意,回身彎下腰道:“小朋友們,回家記得復習今天的課程哦!”
“好——”
小孩子們魚貫而出,那個人就站在門口,任孩子們從他身邊鉆過去。
“辛苦了,宋小姐。”冷寒涼道。
我禮貌地回以微笑:“冷先生,很抱歉讓你等了那么久!
“我請你吃飯吧!
我請冷寒涼去宋清月原來常去的一家甜品店,一進門,店員便熱情地叫我。
我迷茫地點點頭,冷寒涼果然看出來了,替我解圍。
我說:“謝謝你冷先生,您真是個好人。唉,也不知道我忘記多少重要的人和事!
我之所以要用裝失憶這招,主要就是避免與宋清月的熟人發(fā)生正面交流,最大降低暴露的風險。
“也有一個好處!崩浜疀龉雌鹱旖,“可以和錯過的人重新開始!
呵呵。
我面上笑瞇瞇,心里早不知把這個龜孫罵了多少遍。
“宋小姐,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能否請你幫我!
“冷先生是我的恩人,有什么忙我能幫的,一定會幫!
“我的公司缺人,我覺得宋小姐很適合這個職位!崩浜疀龊攘艘豢诳Х。
這就迫不及待地把人栓到自己身邊了?
“冷先生,抱歉,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我很熱愛我現(xiàn)在的工作。”我按照宋清月的性格回絕了他。
他如預料之內(nèi),沒有什么表情變化,只說:“沒關(guān)系的宋小姐,我向來不喜為人所難。你以后如果有需要,再聯(lián)系我。”
他塞了一張名片給我。
等他走遠,我迅速拿起手機撥通了宋清月家人的電話,認認真真叮囑,這幾日千萬不要到處亂跑,看到可疑的人就趕緊離開。
最后,我打通了另一個電話:“小臘腸,辦個事兒!
3.
一周后,我接到了小臘腸的電話。
“我操,李姐!那個冷寒涼下手是真的狠,我人差點沒了。”
我在廁所里角落里掐滅煙頭,打趣:“咋樣,腿還在嗎?”
“差點不在了,還好我厲害,就擦破了點皮!
我說:“好樣的,等著分錢吧。”
我拿出另外一部手機,撥響一串數(shù)字。
滴。
我醞釀了一下語氣,開口成了欲哭未哭,惹人憐愛的模樣:“冷先生,我……”
“你在哪里,我來找你。”沒等我說完,冷寒涼道。
“天臺……這里風好大!蔽臆浥磁吹膸е耷。
“別干傻事,就待在原地,不要動!
我反手掛掉電話,嘴角彎起一抹笑容。
“我去,李姐,你演技太絕了。你那個軟軟的聲音,聽得我都心動了!
“滾!
白色連衣裙在風中飄揚,我摟著肩膀,靠在天臺的欄桿旁瑟瑟發(fā)抖。
在冷寒涼的視角下,我就是個弱柳扶風的柔弱形象。
我掐著點,一步一步跨上欄桿,忽然,身后一股大力把我扯下來,我落進一個寬厚的胸膛,皂香繞鼻。
“小姐,別干傻事!”
?這特么的是哪里殺出來的程咬金?
我越過他的身側(cè)觀察了一下通向天臺的出口,確認沒人后,狠狠瞪了他一眼。
“神經(jīng)病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干傻事了?”我忍住錘他的沖動,道,“這位先生,沒別的事情的話趕緊離開這里。美少女的事,你少管!”
他道:“不行,萬一你又想不開了怎么辦?”
我盯著他的臉,心想這人怎么空有一副皮囊,腦子卻像被僵尸吃掉了一樣。
“我再說一遍,我想得很開。”
“跳樓的人都是那么說的!彼蛔忠痪洌袂檎J真。
我焦灼地看了眼手表,心想要是讓冷寒涼看到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估計又要發(fā)生一起血案了。
這人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本意還是好的,我不想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好好好,我想不開,你快走行吧。”
“你想不開我就更不能走了。”
“喵的,什么腦子!”我氣得給他的肩周來了一拳。
“月月?”冷冷的聲音陡然響起。
我渾身一震,退后半步,遠遠看到冷寒涼那張拉到底的臉。完了,剛剛在冷寒涼看來豈不是,我在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
“他是誰?”冷寒涼兩三步走到我身旁,用力抓起我的手腕。在看清那人的臉后,冷寒涼態(tài)度愈冷:“是你!
4.
誰能想到,眼前這位腦子不好使的男人,是S市第二財閥蔣以銜。
你們S市人均財閥是吧?
我默默吐槽。
“冷先生,好久不見。”蔣以銜笑得溫文爾雅。
冷寒涼拍開蔣以銜伸來的手,道:“離月月遠一點!
“原來他叫月月?”蔣以銜道,在冷寒涼疑惑的表情下,繼續(xù)解釋道,“我剛剛看這姑娘站在欄桿處,以為她想不開呢,F(xiàn)在一看!
“怪不得想不開!
是吧是吧,我在心里瘋狂贊同。
等等,蔣以銜智商怎么突然上線了?
“哼,她想得開想不開,關(guān)你何事?”冷寒涼冷哼。
為了趕緊說正事,我扯了扯冷寒涼的袖子,柔聲解釋:“蔣先生的確只是想救我!
蔣以銜一臉震驚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剛才錘他一拳的那個人不是我一樣。
我狠狠刀了一記蔣以銜。
蔣以銜聳聳肩:“那么,冷先生,我先走一步了!
等蔣以銜離開,我又哭哭啼啼,哭得梨花春帶雨,對冷寒涼說道:“冷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冷寒涼擁我入懷,我捂著臉:“爸爸出了車禍,腳摔斷了,家里急需醫(yī)藥費,可是,可是,嗚……”
“乖,來我的公司工作。我?guī)湍。?br>
他的話語循循善誘,若惡魔低語,引誘世人走向無盡之淵。
不過,此淵正是我愿。
雙手捂住的臉浮現(xiàn)一絲笑容,在拿下手后,迅速換上另外一副悲傷面孔。
“可是,冷先生已經(jīng)幫了我太多次了,我怎么能好意思?”
“你還記得我上回說過,‘錯過的人重新開始嗎?’”冷寒涼手指摩挲著我的臉龐,道,“我想和你重新開始。你大可肆無忌憚地接受我的好意。”
不接受不行啊。
上一回不接受,你叫人把宋清月的爹的腿撞斷。要不是我提前讓人假扮她爹,這世上豈不是平白無故多了好幾個可憐人?
冷寒涼,你的好意,可真是沉重啊。
當然,你放心,我會把你的“好意”,一點一點還給你。
5.
進展非常順利。我成功進入冷氏集團。
不得不說,冷寒涼挑選員工的標準挺迷的。
我身邊的許多女同事因為會用打印機、人際關(guān)系好、做事細膩認真效率高、敢于反抗職場等等一系列優(yōu)良品質(zhì)而錯失文秘這個職位。
我及時調(diào)整策略,通過倒咖啡弄壞冷寒涼一件西裝之后,獲得了冷寒涼秘書一職。
今天是我任職的第一天。
我敲了敲門,得到允許后,推門而入。一名美艷女子抵在桌沿,對冷寒涼笑臉相迎。
“你有沒有一點眼力見兒?”女子橫眉豎眼。
我紅了眼眶:“是冷總允許了……”
“還敢頂嘴!”女子怒言,“誰雇的員工,趕緊給我辭了!
“是冷總……”我委屈巴巴。
“冷——啊,冷哥哥啊!迸颖砬轶E然柔下來,“冷哥哥怎么不讓我來當,我來肯定比她當?shù)煤!?br>
“沈妍你夠了,趕緊給我回去。”冷寒涼揉揉眉心。
原來是叫沈妍?此麄冞@親密程度,多半是青梅竹馬。
沈妍說的對,她來當肯定比我當?shù)煤。但冷寒涼不需要有能力、有性格的女子,他需要的,是個任他差遣的木偶,對他言聽計從的寵物。
“月月,送沈妍出去!
在沈妍面前叫我昵稱,真不怕我死得早。
我應下冷寒涼,送沈妍出公司。
沈妍心高氣傲,甩著波浪頭走在我前面,估計在想,她到底哪里比不上我,為什么冷寒涼對我如此特別。
越想越生氣,越生氣走得越快,最后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道:“我問你,我漂不漂亮?”
論漂亮,她和宋清月各有千秋。
“漂亮!蔽艺嬲\地道。我其實想告訴她,冷寒涼不喜歡她不是因為她不夠漂亮,而是因為她優(yōu)秀。
但是,說這話要加錢的。
“哼!鄙蝈ゎ^就走,出門時不小心被拌了一腳,露出腳后跟的破皮的部分。
我快步走上前,遞給她創(chuàng)口貼道:“下回別再穿這么細的高跟了!
“你……”她面露疑惑。
我又重新恢復了宋清月的人設(shè),軟聲軟氣道:“小姐要在貴賓室歇會兒嗎?”
“別了,看見你就煩!”
6.
冷寒涼的怪癖挺多的,包括但不限于不能接觸女人否則會過敏到進醫(yī)院、不能吃生冷辣食物否則胃會疼、愛去酒吧亂喝東西亂睡人等。
最后一條是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什么接觸女人會過敏不過是為了營造禁欲專情人設(shè)而拋出來的噱頭。
他最喜歡干的事情,是每次在“酒后亂性”后叫他的特助開一張支票給那些女孩兒。
忘說了,像開支票之類需要動用權(quán)利的事情,是輪不到我手上的。
我頂多幫他整理文件,照顧日常起居之類。
這幾日任務沒有任何一點進展。阻力來自沈家準確來說,來自沈妍。
沈家人并不希望沈妍嫁給冷寒涼,原因是開頭第三條。
圈里的人都知道冷寒涼是個什么玩意兒,除了像沈妍這樣從小到大被保護在象牙塔里的孩子。
誰都不愿意告訴她,真正的冷寒涼是什么樣的。
以至于沈妍為了心中的愛情,動不動便去纏著冷母,纏著冷寒涼。
沒辦法,只能由我親自動手。
是夜。
我撕下假面,扎了個干練的馬尾,套上寬大的衛(wèi)衣,融入黑夜。
酒吧位置很奇特,坐落在一座四面環(huán)海的島上。
龐大的游輪燈火璀璨,看一眼便能想象到其中紙醉金迷的景象。
一輪一輪開向島嶼中心,又開到岸邊。
豪華游輪需要有邀請函才能入內(nèi),我沒有,所以我選擇,游過去。
我掰掰手腕,簡單熱身后,準備一躍而下。腰間忽然多了一雙大手,我身體向后倒去。
“小姐,別干傻事!”
……
操。
我爬起來,抓住蔣以銜的衣領(lǐng):“這位先生,你很愛干好事是吧?”
“你……有點眼熟。”
我先是一慌,隨后想起來我早把假面撕下來了,他怎么可能認得出我。
對上他仔細打量的眼,我還是心虛了一下。
“哦認錯了!彼f。
我松了口氣。
“不過小姐,不要老想不開,看開點!笔Y以銜道,“生活還是有很多美好的!
“閉嘴吧你。”
我站起身,預備跳水,蔣以銜躍到我面前,道:“你這人怎么不聽勸!
我深吸一口氣,道:“讓不讓。”
“不讓。”他堅定地搖頭。
“呵!蔽冶粴庑α恕M蝗焕履,揪起他的領(lǐng)子,對準他的唇踮腳而吻。
狠狠咬了他一口。
趁他愣神的時候,扎進水里,揚長而去。
“誒——”
遲了,我已經(jīng)游遠了。
7.
說是酒吧,更像是酒店。內(nèi)部裝潢金碧輝煌,格局布置透露著高雅的氣息,琴音飄蕩在恢弘的大堂里。
在這一群高雅的人當中,我這一身打扮顯得十分可疑。
我溜進酒吧的更衣室,順了一套制服。
走出更衣室,正好被路過的領(lǐng)班喊去送酒。
在送酒的路上,我得知這座酒吧經(jīng)常為當?shù)貦?quán)貴光顧。
“今天的客人十分重要,”一旁的領(lǐng)班絮絮叨叨,“待會兒送酒的時候別亂看別亂聽,做你該做的事情!
我這人有個毛病,別人越說什么,越不聽什么。主打的就是一個全身一百斤,九十九斤反骨。
我走進包廂做的第一件事,用余光打量四周。
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我趕緊埋下頭往外走,一只胳膊肘攔下我。
“你叫什么名字?”是冷寒涼,音色一如往常冷然。
冷寒涼,你能不能不要在這個時候添堵。
我搖搖頭,繞過他往外走,這貨還不死心,一腳擋在我身前。
“要多少?”
我:?這么直接。
真是士可殺不可辱,我抬頭莞爾一笑:“冷少爺,我敢要,你敢給嗎?”
冷寒涼冷笑,藏不住他直勾勾的下流的眼神:“有何不敢。”
我一咬牙,走向圓桌另一頭,臉已經(jīng)凝固成火山巖漿的中年男人身邊,道:“老爸,他欺負我——”
冷寒涼神情陡然轉(zhuǎn)變,隨后嘲諷一笑:“沒想到你還會看人下菜!
有一說一,不知道他這個情商,是怎么叱咤商界。
我老爸的臉更黑了,他說:“冷先生的意思是說,我和犬女有不正當關(guān)系?”
冷寒涼臉上一陣黑,一陣白,看得我甚為解氣。
“抱歉,抱歉,李老,我沒想到——”
“不必多說!蔽依习种棺∷脑掝^,“冷先生,不送!
冷寒涼不甘心地離開現(xiàn)場。
“跪下!”
我一個滑鏟跪下,神情誠懇:“好爸爸,我錯了!
老爸一巴掌拍在桌上,嚇得我抖了下肩膀。
“好你個李凝霜!一年前一聲不吭離家出走,居然是到這種鬼地方鬼混了?”
我小聲念叨:“還知道這是鬼地方,也不怕媽知道……”
老爸干咳兩聲,道:“別想扯開話題!
“嘿嘿。”我起身給他捶背,“老爸最好了!
“跟我回家!崩习謹S出這四個字。
我放下捶背的手,道:“不要。別以為我不知道,只要我回去了就讓我跟別人聯(lián)姻!
“不聯(lián)了還不行?”
“那也不要。我在外面待著挺好的!蔽艺f。
耳朵旁的傳導器發(fā)出一男一女對話的聲音。
“老爸,我突然有事,先溜啦,給媽問好——”我一個呲溜溜出包間,又繞進好幾個包間,換回衛(wèi)衣,戴上口罩,順便甩掉了老爸身邊的兩個保鏢。
“小樣!蔽已笱蟮靡猓贸鲎靼腹ぞ,小心翼翼插入門鎖。
咔噠。
門自己打開了。
我躡手躡腳走進玄關(guān),掏出相機,對著床。
“來,一二三笑一個!
冷寒涼驚疑的表情定格在相片上。
8.
酒吧的安保系統(tǒng)響徹耳膜,整棟酒吧落入刺眼的紅光之中。
身后冷寒涼的兩位保鏢死命追,由于酒吧安保系統(tǒng)打開,我無法靠鉆入包廂甩掉他們,只能在四橫八縱的走廊間來回逃竄。
禍不單行,眼看前面就是窗戶,沒想到從兩側(cè)各跑出一個戴墨鏡的男人。
沒錯,那是我爸的保鏢。
“小姐!”
我被他們攔住。
“小劉,”我抓住其中一人的西裝,道,“后面有兩個人要綁架我,我好害怕。”
冷寒涼的保鏢正好繞過拐角,朝我沖過來。
老爸的保鏢把我護在身后,徑直與冷寒涼的保鏢纏斗起來。
趁他們打得火熱,我慢慢挪到窗戶旁,果斷翻出窗戶。
大概是因為我今天出門沒看黃歷,我翻個窗戶居然都能砸到人。
“小姐——”
“喂——”
兩撥人的聲音隱約飄出窗戶。
我連忙拎過被我砸得暈頭轉(zhuǎn)向的人影,鉆進他的懷里。
耳邊傳來身體落地,又跑遠的聲音。
顯然都沒注意到我。
我松了口氣,剛準備離開他的懷,男人重新將我壓回懷里:“噓,還有人。”
又一撥人從不遠處的小路匆匆跑過去。
是酒吧的安保。
不知道是男人的皂香熏人,還是今天的經(jīng)歷太過驚心動魄,我的心臟咚咚跳個不停。
許久,我才戀戀不舍地從男人懷里撤出來。
我鼓起勇氣,想看男人長什么樣子。
看完之后,只想把自己眼睛挖了。
靠,他不是那個好事佬嗎?
怎么會是他?
“好巧!笔Y以銜默默后退了半步,與我保持禮貌的距離。
“呵呵!蔽铱吹剿旖潜晃乙频膫冢蛔杂X把目光移開,低聲罵了句,“真不愧是好事佬。”
“你說什么?”
“沒什么!蔽倚奶摰財[擺手。
蔣以銜輕輕一笑:“那么,要不要我這個好事佬,送你出島!
啊,我真是個沒有骨氣的玩意兒!
9.
我連夜把錄音和照片扔進沈妍的房間里。
第二天我來上班,正趕上沈妍怒氣沖沖地從冷寒涼的辦公室里走出來。
由于太過怒氣沖沖,走著走著腳崴了。
我連忙扶起她,她看了我一眼,迅速抽走手,嘀嘀咕咕道:“下回再也不穿跟這么細的鞋了!
她走了兩步,像是想起什么,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我。
我疑惑地看向她,心想她是不是落什么東西了。
她走向我,把一份文檔扔到我懷里,正是我親自扔到她家里的東西。
“好好看看吧你!
然后才真正離開了。
我啞然失笑。沈妍這個女孩子,還真是既善良又可愛。
直到聽到冷寒涼叫我,我斂住笑容,走進辦公室。
冷寒涼揉了揉眉心,眼里盡是疲憊。
“月月,下周三別上班了,陪我去吃飯吧,就我們兩個!崩浜疀稣f。
這一天總算是到了。
我看著鏡子中那張臉,演練著感動流淚的表情。確認無誤后,化了淡妝,挑了一件性感不失清純的禮服,踩著高跟鞋,出發(fā)。
我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背包。
旁邊竄出一個小偷,一把從我手里奪走包,逃之夭夭。
說實話,跑步這件事,還從來沒有人能贏過我。
我跑了兩步,奈何高跟鞋這玩意兒還真是麻煩。干脆把高跟鞋脫了,光腳跑在大馬路上。
“抓小偷,抓小偷——”我邊跑邊叫。
那小偷忽然從懷里掏出一把刀,隨便拉了個路人當人質(zhì)。
沒等他的宣言說出口,我一高跟鞋給他敲暈。
我拍拍掌心,重新?lián)旎馗吒┥,拿走我的包:“麻煩穿白T恤的那位小哥哥報個警,我有事,先走了!
喊完,我突然回過頭,“穿白T恤的那位小哥哥”雙眼笑語盈盈地望著我。
我敲,怎么又雙叒叕遇到這位好事佬了?
他正在往我這邊移動,我當機立斷,提腿就走。
我的胳膊立刻被人撈住。
“月小姐,可能需要你配合做筆錄呢!
“不知道,不認識,別問我!
蔣以銜拿出手機,打開相冊,我明晃晃的身影就在其中:“我已經(jīng)拍下來了!
我扶額。救命,S市的總裁都很閑嗎?
“我不管,今天誰也不能阻止我結(jié)婚!”我吼道。
“結(jié),結(jié)婚?”蔣以銜臉僵了一下。
“對啊,結(jié)婚!蔽彝π,“怎么,嫉妒啊,有本事自己找個對象結(jié)去,好事佬!”
我繞過呆滯在原地的蔣以銜,忽然想起來,自己貌似不小心把“好事佬”這個詞說出來了。我轉(zhuǎn)過頭掃了他一眼,他不知待在原地在想什么,似乎沒反應過來。
我松了口氣,幸好幸好。一遇到這個好事佬,就總會出錯,看來以后要離他遠一點。
冷寒涼看到我,眼里略過一絲驚艷。
“月月,你好美。”他頗為動情地說。
我知道我知道,不用你講,快跟我求婚吧。
他繞過來繞過去,終于在這頓飯的結(jié)尾,說出來今天的真正的目的:“月月,你知道,我是真的的愛你,我想,娶你!
“好!蔽也患铀妓,脫口而出。
說完,我簡直想扇自己兩巴掌。
一不小心沒繃住。
我柔柔一笑,擠出兩滴眼淚,捂嘴道:“好……好……好感動!
整個餐廳都響起了婚禮進行曲,一群人圍過來,邊鼓掌邊說:“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仿佛被求婚的不是我,而是他們。
冷寒涼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拿出戒指,為我套上。
我露出演習過很多遍的表情,流下“感動”的淚水。
后面,我以宋清月的身份,順利和冷寒涼結(jié)婚。
第一個委托完美結(jié)束。
而第二個委托,才剛剛開始。
10.
不久前,沈妍找到我,扔給我一張黑卡。
“我就一個要求,讓冷寒涼身敗名裂!
說實話,我一般不接這種大活。
奈何,她給的實在太多了!
而且,巧了嘛這不是,我結(jié)婚后還要想辦法脫身。
干脆一條龍全辦了,還有錢拿,何樂而不為。
和冷寒涼結(jié)婚有一個好處,那便是能夠更加方便地接近核心權(quán)力。
我之前當他的秘書,碰不到的權(quán)力。
我以總裁夫人的名義,申請察看公司的財務報表。冷寒涼壓根沒想過我能看懂這些東西,以為我就是心血來潮,于是大手一揮同意了。
我不好意思告訴他,我不僅能看懂,還看出了許多貓膩。
公費吃喝嫖賭賄賂,冷寒涼這總裁當?shù),倒是挺瀟灑。
我順著這些款項,聯(lián)系到那些被冷寒涼“給予好意”的女孩子,她們中的大多數(shù),家庭并不富裕,只能靠微薄的薪水養(yǎng)活家里人。
她們有的人在被冷寒涼傷害之后,選擇沉默。有的人,剛開始選擇勇敢地站出來,最后因為外力而被迫沉默。
她們無可奈何地被禁錮在同一天。
沉默不會是無話可說,沉默只會是更加振聾發(fā)聵的呼喊。從前,沒有人給她們發(fā)聲的機會,F(xiàn)在,話筒在我手上,我有責任把話筒交到她們每個人手上。
不得不說,她們太聰明了。
我聯(lián)系到的很多女孩子,她們很多人保留下被性侵的證據(jù),就等著有一天能有機會,將其公諸于眾。
她們很信任我,把所有的證據(jù)一五一十地交到我手上。
最后匯成的證據(jù),竟長達一百四十多頁。上面每一條都在訴說冷寒涼的罪行,其中牽涉頗廣。我一條一條看下來,手忍不住發(fā)抖。
冷寒涼,非人哉!
11.
我撥通了一串神秘號碼。
響了幾聲,接通了。
“喂,爹地啊——”
“李凝霜,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呢?”電話那邊老爸怒吼。
“哎喲,爹地,你知道我最愛你和媽媽了嘛。幫我個忙唄!蔽胰鰦伞
“還想讓我?guī)兔,先滾回來再說!
我陰惻惻地道:“不幫是吧。唉,也不知道八月十二日晚上十二點半,是誰在小酒吧夜會呢?”
“小點聲,別讓你媽聽到!”老爸著急地道,隨后無奈,“說吧,什么忙。”
“買點股份唄!
冷寒涼結(jié)婚沒多久,本性逐漸暴露。
身上異常的香水味,衣領(lǐng)的唇印,脖子上的草莓印,無一不在叫囂,眼前這個平時看起來禁欲專情的男人,背地里拈花惹草。
我依舊維持著我的傻白甜人設(shè),不動聲色地收集證據(jù)。
時間久了,冷寒涼變本加厲,甚至把女人帶回來睡覺。絲毫不考慮我這個名義妻子的感受。
當然,我也沒啥感受。
每次他們在我隔壁翻云覆雨的時候,我都會默默打開我的手機,點開某個小視頻,把音量調(diào)到最大,看看誰比較大。
想什么呢?我說的是聲音。
結(jié)果無一例外,冷寒涼不行。
這使我看向他的眼神,厭惡中帶有一絲可憐。
冷寒涼似乎被我的眼神深深地刺傷了,他破天荒地沒有帶女人回家,而是看著我說:“我好久沒有陪過月月了!
我:?大哥,你哪根弦搭錯了?
我賢惠體貼地回道:“老公日理萬機,我能理解的!
冷寒涼抱著我:“月月,你想不想要個孩子?”
我:?不是大哥,你腦子抽了?
我不動聲色地推開他,一臉冷漠:“你累了,好好休息!
冷寒涼抓住我的手腕,冷冷道:“宋清月,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行!
沒想到,冷寒涼人品不行,猜人倒是挺準。
我沒說話。
他顯然被我沉默的態(tài)度激怒了,忽然跳起來,給我臉上來了一巴掌。
我的左臉頰迅速失去知覺。
我冷笑,拿出手機,咔嚓拍下后,抬頭看著他:“打完了?”
冷寒涼從來沒見過我這副表情,立刻被威懾。
似乎覺得有點沒面子,他道:“打你怎么了,你是我的人,我想打就——”
我一個高踢腿,把他踢翻在地。
“那就到我了!
再一個高抬腳,一腳跺在他的命根子處。
只聞一聲慘叫,他抱著命根子處左右打滾。
最后一份證據(jù)收集完成,收網(wǎng)。
12.
兩天后,冷寒涼家暴妻子的詞條沖上熱搜。
有輿論支持,那一切可就簡單多了。
我趁熱打鐵,以故意傷害提出離婚訴訟。
冷寒涼道:“你敢離,我就讓你全家人償命!
我說:“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我反手把之前收集的證據(jù)一同交給警察,警察第二天上門逮捕。
冷寒涼本想一如往常動用財力擺平這件事。
我說:“你好好打電話問問你的特助,你現(xiàn)在是誰!
他半信半疑打了個電話,失魂落魄地掛掉:“我被剔除董事會了?怎么會這樣……”
“那當然是被沈妍和我爸投出去的。”我撕下假面,無所畏懼地迎上冷寒涼震驚的目光。
我給他打了個招呼:“拜拜哦,好好在監(jiān)獄里懺悔你的余生吧!
冷寒涼的案件牽扯到的勢力甚廣,許多官員因此落馬,數(shù)不勝數(shù)的受害者開始浮出水面。由于其造成的影響極其惡劣,被定性為掃黑除惡特大級案件。
我由于在案件中表現(xiàn)極佳,獲得一等功功勛,還提升了警銜。
我是一名人民警察。
幾個月前,警局接到多位女性受害者報案。此事迅速引起重視,我們順藤摸瓜,最終卻因為缺少線索和證據(jù)不得而終。
后來我私底下成立了女巫協(xié)會,號稱只要給予我足夠的報酬,我就能替你解決任何問題,對象只限于女人。當然,在事成之后,我把錢都還回去了。
我想真正地傾聽煩惱中的女人們的問題,借此機會徹底找出隱藏在S市下的惡蛟,而非在事后眼睜睜看著“往事不可追”。
13.
在去警局領(lǐng)功勛的路上,我給老爸打了個電話。
“老爸,那個,股份你買了多少啊!
“百分之十?”我在腦子里簡單盤算了一下,“不對啊,如果你只收了百分之十,跟沈妍的加起來,還少百分之五呀?那百分之五是誰的?”
老爸在電話里神秘一笑,不告訴我答案。
“小心我告訴我媽,你曾經(jīng)半夜去過酒吧!蔽彝{道。
老爸心虛地咳了兩聲:“你還記得當初是誰要跟我們家聯(lián)姻嗎?”
“忘了。我當時聽到聯(lián)姻這個消息,連夜就跑出來了,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吐槽道。
“嗨呀,就是蔣家那個小子啊。”媽媽的聲音傳出話筒,同時我聽到老爸吃痛的聲音,估計在被老媽擰耳朵。
我捂嘴偷笑,問:“誰家?剛剛有一量機車開過去了,沒聽清!
“就是……”
又是一輛機車,速度很快,差點撞到我身上。
還好我被一股大力扯到內(nèi)側(cè)。
我抬起頭,正好對上蔣以銜笑意淺淺的雙眸。
“好事佬?How old are you?”
蔣以銜笑道:“月小姐,邊走路邊打電話,不要總是這么想不開好嗎?”
“你管我?你怎么老是跟著我?哇——你不會是喜歡我吧!蔽掖蛉さ馈
蔣以銜雙眼如炬,熾熱的情感從那雙含情目中噴薄而出。他認真地盯著我的雙眼,毫不猶豫又十分鄭重地點頭:“嗯,我喜歡你。”
一瞬間,我耳邊空若無物,只有那句“嗯,我喜歡你”回蕩耳邊。
“我我我……”我嚇得立馬后退好幾步,雙頰燒紅。
“早在一年前就喜歡你了!笔Y以銜無奈一笑,“沒想到你在我提出聯(lián)姻之后,連夜逃掉了!
“不過你放心,你有你的人生選擇,我再也不會干涉你!笔Y以銜一字一句,字字鄭重,“如果你不喜歡我的話,我就……再也不來打擾你!
空氣沉默了片刻,蔣以銜悲涼一笑,準備轉(zhuǎn)身離開。
“喂,好事佬,我什么時候準你走了?”
蔣以銜眼里的星河被一顆顆點亮,他微微瞪圓眼,看著我。
“走吧,跟我一起去警局,”我朝他伸出手,“讓他們看看,三番五次打亂我計劃的好事佬,到底長什么樣子。”
我拉著他的手,走在人行道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不禁想到:
看來余生,都要想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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